狱卒点了点头。
刘景臣不禁叹息,“她有没有供出些什么?”
狱卒竭力去拔腿,却不成想靴子被许氏拽脱了,许氏将靴子抱进怀里,“唉,我的琅华别哭,别哭,母亲在这里,咯咯咯,咯咯咯…母亲在这里。”
许氏笑着,胳膊上鲜血淋漓,活像是一只地狱里的恶鬼。
狱卒急忙锁住了大牢上前回话,“刘相,这女人恐怕是被吓到了,从进来之后什么话也不肯说。”
刘景臣点了点头,就要去看沈昌吉。
许氏又一连串的笑起来,干脆哼起了歌,“你们看…我的琅华…她睡着了…”
许氏在大牢里手舞足蹈的样子,让人看着毛骨悚然。
刘景臣不禁道:“这女人恐怕真是疯了。”
半晌,许氏才安静下来。
刘景臣摇摇头走到关押沈昌吉的大牢前。
沈昌吉眼睛顿时亮起来,如同濒死的人见到最后一线曙光,他几步扑到牢门口,“刘相,您总算回来了。”
刘景臣打量着沈昌吉,他去齐州之前沈昌吉还是皇上身边的宠臣,转眼之间却成了阶下囚。
“刘相,”沈昌吉竭力道,“是有人害我,刘相,您一定要跟皇上说…我沈昌吉对皇上是忠心耿耿,刘相…”
许氏的歌声又传过来。
昏暗的大牢多添了几分阴森的气氛。
刘景臣目光闪烁,“太后说察子送来的那封密信是东平长公主让顾家送到皇城司的。”
“你知道那封密信上写了些什么。如果你想要活下来,就盼着西夏不要攻打大齐。否则,谁也救不了你。”
西夏真的要攻打大齐?沈昌吉张开了嘴,眼睁睁地看着刘景臣后退几步渐渐远离了他。
就是这样。
一旦真的打了仗,那封密信的内容就会成真,那么他就再也无法为自己申辩。
沈昌吉眼前浮起顾琅华那脆弱的脖颈,他做梦都想伸出手去,将它折断,让那双眼睛在他面前永远地闭上。
“杀了顾琅华,杀了她…一定要杀了她。”沈昌吉向着刘景臣的背后低语。
他平静的声音就如同一把刀子,仿佛想要隔断顾琅华的脖子,让她的鲜血喷出来。
如果他还能从这里出去,第一件事就是杀死顾琅华。所以他只能期盼西夏人不要在这时候动手。
“咯咯咯,”许氏笑道,“琅华,我的琅华…”
…
西夏,李常显十分烦躁。
他想弄清楚银州瘟疫的情况再出兵,但是时间已经不够了,集结好的军队再不出发就会军心大乱。
“陛下,王成琰跑了,”官员上前禀告,“那个王成琰带着大军离开了银州城,在城门外扎营了,还使人来问我们什么时候接下银州防务。”
如果几天前李常显听到这个消息,一定会哈哈笑起来,可是如今他却一点都不高兴。因为王成琰离开并不是因为和谈,而是银州城里起了瘟疫。
他不能让苦心训练出来的铁鹞子冒这个险。
就算取了银州又如何?
银州现在只是一座废城。
“陛下,您要立即下决断啊,现在西平府都已经开始有人烧粮食和老鼠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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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九章 翻腾
瘟疫,可怕的不光是这个病,而是这个称谓。
光凭这两个字已经让人瑟瑟发抖。
边疆的民户每年递减,除了西夏的侵扰之外,就是因为每年都会起的疫疾。
裴杞堂望着眼前的情形,如果不是他亲自参与了整件事的布置,他几乎也要相信,瘟疫真的在西北边疆肆虐横行。
城里已经搭起了一个帐子,里面分轻重分别安置了病患,百姓挤破脑袋似的要出城…银州城内一片混乱,尤其是王成琰带着军队搬出去之后,城里城外都像炸开了锅。
听说顾家的郎中能治疗瘟疫,周围所有病患都来到这里求医。
这样一来,帐篷里就挤满了病患。
不管是不是瘟疫,病患一多,用不着他们吩咐下去,谣言就已经四起,百姓们纷纷逃出城。
这样,西夏人就不会以为他们为了战事故意让百姓搬迁。
李常显应该不会来攻打银州,尤其是那只铁鹞子骑兵,是李常显多年心血才能养就的,万一有个什么闪失,李常显后悔都来不及。
所以西夏人必定投鼠忌器。
“公子,咱们什么时候回盐州?”裴钱低声问过去。
他已经来了银州一天一夜,早该启程回去了,但是他就不想动身,因为他知道琅华如果来边疆,一定会来银州。
银州是最需要她的地方。
相反他的盐州,她也知道,一时半刻用不着她。
“走吧,”裴杞堂道,“是时候该去会会李常显了。”
…
李常显看着眼前的舆图,眼下的情势让他不得不改变原本定好的计划。
现在看来防守最薄弱的是盐州。
从京城里来的那个纨绔子弟将盐州闹腾得歌舞升平,淮南王干脆眼不见心不烦,将守军撤走了大半。
回鹘的舞姬跪在大殿上瑟瑟发抖,断断续续地说着这几天的经历,那大齐姓裴的小将军真是厉害,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了美酒和食物,变着法地和她们玩闹,尤其喜欢坐在帐幕后面看她们跳舞。
她为了打探消息想要看个究竟,却引得小将军不高兴,一块碎银子就打在了她的腿上,她一下子就摔倒在那里,差点就连膝盖都摔碎了。
李常显听着就觉得可笑,用碎银子打人,也就只有纨绔子弟才能想出这样的法子。
大齐皇帝真是无能到了极点,竟然派这样的人来到边疆。
旁边的吕则上前,“陛下,臣明晚出兵,直取盐州,两个时辰之内,一定将陛下的旗帜挂在城墙之上。”
李常显抽出腰间的匕首钉在了舆图的盐州城上,“好,立即集结兵马,三天之后起兵攻打大齐。”
至于东平,就让她满是瘟疫的安庆府自生自灭吧,倘若她侥幸不死,等大夏拿下了五州之地,再拿她祭奠死去的将士。
…
琅华坐在马车里,离开京都已经好几日了,越是向西北走,官路上的人越是稀少。多亏他们手里有官府的文书,可以在驿站歇息,否则这一路必然风餐露宿。
萧妈妈立即送来一件斗篷披在琅华肩膀上。
琅华看着阿宸写给她的信。
阿宸也回去了韩氏族中,族里将荣国公的丧事操办的很热闹,荣国公夫人大约是因为舟车劳顿,加上悲伤过度,现在已经病倒了,阿宸就在那边服侍荣国公夫人吃药。
之前荣国公病着,荣国公夫人四处忙碌,来不及停下来体会那些痛楚,现在荣国公下了葬,荣国公夫人一下子没有了事做,只能任悲伤渐渐将她侵蚀。
琅华写了封信给韩璋和闵江宸,吩咐萧妈妈,“让萧邑找人送过去,免得兄长和阿宸惦记着。”
很快这封信就到了闵江宸手中。
荣国公夫人咳嗽两声,抬起头看闵江宸,“怎么了?琅华那边还顺利吗?”
闵江宸点点头,“看样子很快就会有消息了。”
荣国公夫人急忙道:“快去跟将军说一声…别耽搁了。”
闵江宸笑着安慰荣国公夫人,“夫人放心吧,琅华送了两封信,其中一封信是给表哥的。”
“这孩子做事仔细又妥帖,”荣国公夫人脸上浮起一丝欣慰的笑容,“怪不得国公爷在世的时候,不想让将军认下琅华做义妹。”
闵江宸听得这话一愣,“为什么?”
荣国公夫人颇有深意地望了闵江宸一眼,“现在琅华能帮着韩家,那是因为她还没有出嫁,将来她嫁了人,自然要以夫家为重了。”
“你二哥也总是要成亲的…国公爷临终前一直惦念着这件事,让我给你二哥好好物色一门亲事,我这…”荣国公夫人咳嗽几声,“回来族里,也跟族中的嫂子们说了说,无论怎么选,我都觉得不如琅华。”只要看过了好的,就觉得其他人都及不上,怕就怕将军将来也会这样,所以她才会着急。
闵江宸这下子听了明白,她的脸忽地红起来,急切地道:“不行…这怎么行…琅华是跟陆家三爷有婚约的。”
荣国公夫人抬起头来,只见闵江宸一副据理力争的模样,也不禁愣了愣,她没想到阿宸会有这么大的反应,“那都是国公爷的打算,现在琅华正式认了亲,自然不能再想着这条路,”说着顿了顿,“我还以为你跟琅华那么好,会想要让琅华嫁过来,这样两家就更亲近了。”
不是那么回事。
她跟琅华是有很深的感情,但是这又不能当成一件事来说,“有婚约就是有婚约的,再说他们两个是青梅竹马…二哥就是再好,也在人家后面…我们家肯定不能动这种心思的。”还好国公爷和夫人没有随随便便就给琅华拉郎配。
荣国公夫人仔细打量着闵江宸,“我听说,那个陆家也不怎么样,前段日子还闹出笑话来,陆三的父亲被嫡母捉了奸,然后又稀里糊涂地将他自己烧死在屋子里,琅华嫁到这样的人家,实在太委屈了…我看顾老太太八成会退亲。”
说完荣国公夫人问闵江宸,“琅华跟你说过什么吗?她还是想要嫁给陆瑛?”
闵江宸仔细一想不禁茫然,半晌才道:“琅华没说过不会嫁。”陆瑛这次如果过了明经试,应该就会向顾家提亲,如果到时候顾家不答应…那又会怎么样。
“夫人,”管事妈妈进屋来禀告,“各家送来的丧祭名单都在这里了。”
荣国公夫人打开礼单看过去,目光落在一行字上:杭州陆家。
荣国公夫人皱起眉头,“陆家来人参加了丧礼?”他们怎么都没有察觉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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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章 猜疑
闵江宸在琅华那里与陆瑛见过不少次,算是了解陆瑛的脾性,更何况…琅华不在杭州这段日子,陆瑛还做了些琅华不知道的事,她还不知道要怎么跟琅华说。
闵江宸想着目光闪烁。
“阿宸?”荣国公夫人问过去,“你知道陆家来人了?”
闵江宸摇摇头,“不知道,我们收到消息就从杭州赶了过来,陆家那边也没有事先与我们知会。”开始只是说荣国公病得厉害,本来他们是准备要去京城探病的,后来却突然有了荣国公的死讯…父亲、母亲吓了一跳,他们慌慌张张地赶过来。
看到棺木的那一刻,父亲仿佛一下子苍老了十岁,喃喃地喊了好一会儿荣国公的小名,荣国公下葬之后,父亲又在院子里给姑姑烧了纸。她是一直没敢去看荣国公,只是听父亲说,荣国公就像睡着了一样。
闵江宸沉浸在自己的思维里,并没有发现荣国公夫人略微有些异样的目光。
闵夫人来陪荣国公夫人,闵江宸才带着人出了屋。
荣国公夫人和闵夫人说了半天家常,荣国公夫人才道:“昨天我做了个梦,梦见我和国公爷成亲的时候,是舅母您带着百福夫人来给我们送饺子。”
闵夫人笑道:“我那会儿还不懂得许多礼数,只记得韩氏族里的长辈说,韩氏人丁不旺,让我们多多帮忙,大家一起闹哄哄的上前,我就怕他们将那只’生饺子‘夹错了,结果…国公爷怕你吃了难过,夹了熟饺子给你。”
荣国公夫人忍不住扑哧笑出声,“是啊,我也梦到国公爷了,他还是和从前一样,他拉着我说了好一会儿的话,那情景,就像是他还在世上一样。”
闵夫人拍了拍荣国公夫人的手背,想要劝说荣国公夫人,荣国公夫人却先岔开话题,“我这些年没生下一儿半女,也没觉得有什么,方才看到阿宸才察觉,原来已经过了这么多年,阿宸都到了要议亲的年纪。”
闵夫人点了点头,“可不是,一转眼就长大了。”
荣国公夫人笑道:“舅舅、舅母可有思量?”
闵夫人抿嘴笑起来,“倒是提了不少,老爷的意思还想要多选选。”
“舅母可知道杭州的陆家?”
刚刚说起阿宸的婚事,一下子又提杭州陆家,闵夫人觉得有些奇怪,“是镇江陆家吧?现在全族搬去了杭州,陆老太太是顾老太太的妹妹,曾在顾家见过几次,顾、陆两家闹起来之后本就没了来往,不过最近…陆家二房的子弟有个叫陆瑛的很出挑,是杭州有名的才俊,老爷说今年的明经试必将让他崭露头角。”
荣国公夫人道:“方才我还跟阿宸提起来,那个陆家也来了人,说不得是冲着舅父的面子。”
闵夫人想了想,“不应该啊,或许是因为顾家吧!”陆家和顾家是姻亲,顾琅华又认了韩璋为兄长,应该是这样的关系。
荣国公夫人也没有再说什么,过了一会儿闵夫人离开,旁边的管事妈妈才上前,“夫人在想什么?”
“可能是我想多了,”荣国公夫人揉了揉额头,“方才我试探着问阿宸,陆家来行礼有没有跟他们知会,阿宸没有察觉异样,就顺着我的话说起来,按理说,陆家和闵家没有沾亲带故,又不见得有什么特别的交情,陆三爷就算真的要问也是问舅父…”
阿宸的原话却是“没有事先知会我们。”而且说的那么肯定。
只有很相熟的人,才会说出这样的话。
她就觉得陆三爷恐怕平日里就绕过闵家长辈跟阿宸有私下来往。
“我是怕阿宸年纪不小了,在感情这条路上走的不顺当。”荣国公夫人说着习惯地看向旁边,从前这时候国公爷总会给她一个意见。
可是现在国公爷没了。
她也不知道该谁去说这些话。
或许阿宸跟陆家走得近,是因为琅华吧!几个年轻人,总是有自己的想法。
提起陆三爷的时候,阿宸太多反常了,一副要鸣不平的样子。她是过来人,一看就知道这里面有什么秘密。
到底是什么秘密呢?
…
闵江宸回到屋子里,就吩咐姚妈妈,“将大爷叫过来,我有事想要问他。”
姚妈妈应了一声,不多一会儿闵子臣进了门。
“我问你,”闵江宸不等闵子臣站稳,就劈头盖脸地道,“陆三爷是不是跟你一起来了?”
闵子臣被问的一愣,不过立即满不在意地笑了,“是来了,”说着顿了顿,“不过这话你不要跟别人说,尤其是父亲…我们的事还没定呢,现在说出来对陆瑛不好。”
闵江宸皱起眉头,“到底要做什么?惹出事来,小心父亲打断你的腿。”
闵子臣下意识地去揉屁股,“这次是好事,真的,不骗你…”
“到底是什么事?”闵江宸提高了音调。
闵子臣却不肯说,“你就别问了,再说了,哪有妹妹这样跟哥哥说话的。”平日里乖巧的妹妹,就算佯装生气也不会让他觉得害怕。
“我去告诉父亲,让父亲来问。”闵江宸说着要向外走去。
闵子臣这下子慌了神,急忙上前,“好了,好了,你别闹,我说还不行吗?我是偷听父亲说,边疆可能会有动向…也是想做点事。”
闵江宸眉梢挑起来,“你不要乱来。”
闵子臣双手合十,“好妹妹,你什么时候见哥哥胡作非为过,这次是真的有事,你看陆瑛本来要在家里服丧,都跟着我过来…我们很快要去太原…你可千万不要跟父亲说。”
太原离西夏和辽国都很近,太子驻兵的地方就离太原不远。
闵江宸脱口而出,“你们要去投军?”
闵子臣晒然一笑,“我就算有这个心,也没这个身子骨,而且陆瑛准备考明经,走的是文官的路子,我们怎么可能去投军,而是明博士举荐我们去寻一位大儒…总之你就别操心了。”
闵江宸坐下端起茶水来喝,“父亲说的边疆可能会有动向,是太子攻打西京,还是大齐和西夏…”听说顾家人运送药材去了西夏,她就觉得不对劲儿,陆瑛也遣人来向她问过消息,可是琅华给她的书信里又只字未提。
琅华越是不说,她越是觉得有大事。
闵江宸立即为琅华担忧起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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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到大家说东平长公主配合韩璋,你们真的觉得合适吗?
芸娘的戏份没完,这个小人物我是有设计的,但是无所谓,想看的就会看到,不想看她的略过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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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一章 私见
闵江宸一晚上没睡好,第二天起来的时候顶着红红的眼睛去给闵夫人和荣国公夫人请了安,然后就回到屋子里,正想着要怎么弄清楚哥哥和陆瑛到底去做什么,闵子臣就进了门,“好了,你也别猜了,我带你去见陆瑛就是了,有什么话你好好问问他。”
闵江宸皱起眉头,“我怎么好去见他。”
闵子臣想了想叹口气,“还不都是因为顾琅华,我跟陆瑛说你们收到了顾大小姐的信,陆瑛想跟你打听打听顾大小姐的情况。”
闵江宸不禁惊讶,“琅华没有给陆三爷写信吗?”
闵子臣道:“如果写了信,定然不会来问你了。”
陆瑛会不会有别的事,如今不知道琅华在哪里,没法问琅华,只好让哥哥给她带话。
闵江宸在屋子里转了一圈才拿定主意,“你明日不是要在别院宴客吗?我就跟母亲说去表姐家中坐坐,大约在申时初的时候到别院,你让陆三爷在后面的小花园里等我。”这样一来,哥哥也在别院,也好帮他们遮掩。
闵子臣点点头,“我知道了。”
闵江宸见到陆瑛的时候,陆瑛看起来有些憔悴,就像远山上那抹淡蓝色的云朵,穿着月白色的长袍,腰间只挂了块羊脂白玉,只有一双眼睛仍旧熠熠生辉。
仿佛比起陆文顕死得时候精神好了些。
那时候的陆瑛穿着一身孝服,脸上满是苍凉,让她看着心惊。
陆瑛弯腰行礼,“闵大小姐。”起身的时候不禁咳嗽了两声。
闵江宸忍不住问,“你这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