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四章 生气

徐松元不禁摇头。

一个女孩子学的这样伶牙俐齿,一定是顾家对她太过放纵。

谨莜就被教的很好,一直知书达理,很少忤逆长辈的意思,老夫人很喜欢这个孙女。惯子如杀子,他不想看着顾琅华这样的孩子误入歧途。

正正当当地走大路虽然辛苦,总比那些歪门邪道走起来有底气。

顾家这样遮遮掩掩,糊弄玄虚只会被人看不起。

顾琅华总是他抱过的孩子,本想要说几句,却换来这样的怒视。

徐松元站起身来,“你父亲如果泉下有知,也不会想看到你这个样子,如果你愿意,我就推荐一个先生给你,教教你读书写字,再请个女先生教你规矩和针线,时间久了那些不好的名声也就淡了。”

说着目光就落在琅华手里的书籍上。

徐松元有些讶异,顾琅华拿着的竟然是《维摩诘所说经》,这本书他不但通译了三种语言,还分别做了注解。难不成顾琅华是用这本书来修习西夏文?

他正在教谨莜这本书,但是《维摩诘所说经》本来就枯燥,谨莜又常年在宫中,所以即便他逐字逐句地来教,谨莜仍旧进展缓慢。

徐松元很想问问顾琅华学到了哪里。

或者顾琅华也是随便翻翻看罢了。

徐松元刚要开口,已经听到顾琅华道:“不劳徐大人费心,祖母请来的先生将我教的很好,”说着看向顾世宁,“四叔这里没事,我先告退了。”

话茬就这样被打断了。

顾琅华转身一步步走了出去。

徐松元望着那小小的身影,有些怅然若失,他本来是因为两家交好才来走这一遭,却没想到会闹成这样。

顾琅华这孩子的脾性也太大了。

屋子里的气氛顿时变得尴尬起来,徐松元觉得自己也没有必要再坐下去,他站起身来,“我改日再来拜访老太太。”

顾世宁还没反应过来,徐松元也走了出去。

毕竟来的是客,顾世宁忙起身相送。

琅华走出屋子,心一点点凉下去。

祖母递帖子去徐家的时候,徐老夫人说身子不适,她就怀疑徐家对顾家有了偏见,祖母还对徐家有信心,说徐家不是那样的家风。

现在看起来徐家不过尔尔。

她的名字是徐松元给取的,看到徐松元通译的书籍,她心里对徐松元又是羡慕又是尊敬,却没想到徐松元却是这样迂腐不堪的人。

她还曾想过,徐松元要出使西夏,说不定会站在他们这边,也许会向闵大人和韩将军那样帮助她。

现在想想不过是自己一厢情愿罢了。

路上有人提着灯笼走过来。

那身形随着靠近越来越大,就像是一个巨大的阴影,笼罩在她头上,让她透不过气来。

本来阴郁的心情,变得更加难受,琅华一脚一脚地踩了过去,那人也不躲不避地任她发泄着。

萧妈妈见状想要上前劝说。

裴杞堂却摇了摇头,示意萧妈妈带着阿莫几个人退下。

虽然天已经黑了,琅华仍旧能看到裴杞堂的靴子已经被她踩的一塌糊涂。

“没关系,不就是一个徐松元吗?不用他,我们也照样会赢,你放心,我会尽全力。”裴杞堂温和的声音传来。

琅华却讨厌他这样笃定的口气,他从来都是这样,只要想做什么就去做,让她伤心。

琅华觉得心头一阵难受,好像是有什么情绪掠过,等她去捕捉的时候又一无所有。

琅华道:“别以为你什么都知道,就什么都能做到,有些事不会顺着你的意思来办。”

想要跟她见面就故意灌醉了胡先生闹出笑话来,什么时候考虑过别人的感受,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换一个身份还想让人完完全全接受,这样的人还不如陆瑛。

“你走吧,别没事就过来,”琅华淡淡地道,“我也是个女子,本来就名声在外。万一被人发现了,你是个男子可以不在乎,我却还是要嫁人的。”

“从前是镇江打仗,我年纪还小。现在不同,过几个月我就十一岁了,有些人家的女孩子十三岁就要嫁人了,到时候你还要追到陆家来不成?”

她本没想提起陆家,谁知道一张嘴就说了出来,这样也好,至少让裴杞堂明白现在的情况。

裴杞堂皱起眉头,“你十三岁就准备嫁去陆家了?”这样算起来还有两年多的时间,顾琅华两年多就要嫁人了?

他忽然觉得眼前一热,身体里翻江倒海的难受起来。

琅华知道裴杞堂想岔了,她说的是有些女子十三岁就要嫁人了,并不是说她自己,不过她也懒得去纠正他。

琅华道:“我是订过婚的,陆二老爷又已经过世了,陆家是由陆瑛掌家,就算我早点嫁过去也不稀奇。”

前世她很早就嫁给了陆瑛。

所以她说的也没错,万一今生也是按照前世的轨迹来呢。

琅华道,“道不同不相为谋,我们顾家已经得罪了太子,不可能站在太子那边,我也知道你的身份,我想我们在政途上还算是同路的,不过就算是盟友,也要有个规矩,以后如果你有事想来顾家商量,就找人来提前报信。将来如果我到了陆家,你也就不用单独见我了。”

裴杞堂静静地听着琅华说话。

她的意思是,他们只是盟友,就这样简单。

将来她嫁到了陆家,他自然就不能再去见她,而是要就去见陆瑛。

真可笑,他为什么要去见陆瑛。

裴杞堂呼吸一滞,“陆瑛不是良配,陆文顕出了事,他应该立即去阻拦,他眼看着事情闹大,陆二太太被陆家长辈怪罪彻底失去了权利,他这个庶子正好从中得利,现在陆文顕也死了,陆家也落入了他的手中。”

“他为陆文顕发丧,将江浙所有的才子都请到了家中,找到了青山先生为陆文顕写墓志铭,看似是他一片孝心,其实他也因此扬了名。等到今天秋天下场的时候,谁都会知道江浙有个陆瑛。”

琅华沉着眼睛,“为自己谋算也没什么错,谁不为自己谋算,你,我都是一样,如果你不为自己谋算,也就不会活着站在这里。”

“琅华,”裴杞堂向前一步,放轻了声音,“你不要拿陆瑛来跟我赌气,我今天过来就是想问问你太后那边怎么样,我也是担心你,你年纪还小才十岁,再说哪有十三岁就嫁人的,顾老太太身子不好,你总要多陪她几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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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五章 诱哄

这一点裴杞堂倒是说对了。

祖母身体不好,她不会早早就嫁人,肯定会多陪祖母几年。

“你三叔也是个软弱的,你三婶明明是个蠢人,又心思太多,你四叔虽然好,毕竟不同支,管起家来名不正言不顺,”裴杞堂从来没有这样哄过一个女孩子,“你嫁人了,顾家怎么办?你父亲还没有下落,将来就算他回来,也需要家中有人来帮他,再说…陆瑛到底站在哪一边,你能确定吗?”

“说不定陆瑛不但不会站在我这边,反而会跟我对上呢,那你要怎么选择?夫家和娘家政见不同,你被夹在中间,到时候进退两难。”

这种事也不是不可能发生。

前世,陆瑛和裴杞堂就是政敌,两个人水火不容。

现在想一想,前世裴杞堂为的是自己,那陆瑛又是为了谁?陆瑛一定已经有了主意,否则绝不会下那么大的赌注,跟裴杞堂周旋到底。

裴杞堂接着道:“我不是耸人听闻,陆文顕这些年结交的人都是太子那边的…你也知道许家也是所谓的太子门生。”

琅华想起了许氏,就算许氏用紫嫣将这丑事遮掩了过去,以裴杞堂的聪明一定早就猜出了其中的原委,他没有跟她说起来,应该是怕她觉得心里难过吧!

琅华的气稍稍消了些。

裴杞堂道:“陆瑛如果想要起势,难免要用陆家的力量,万一他站到太子那边去呢?”

“不会,”琅华摇摇头,“陆瑛不会的。”前世里,陆瑛也没有站到太子那边,他对太子的所作所为也很排斥。

琅华这样肯定的回答,让裴杞堂心里又不舒服起来,陆瑛和琅华就算是一起长大,琅华也才十岁,能与陆瑛有多少的交集,可是他们两个人之间却好像有某种外人扯不断的羁绊…

裴杞堂皱起眉头,所以琅华方才那些话可能是气话,也可能就是即将要发生的事,他不能掉以轻心。

“此一时彼一时,世间的事变化太大,就算你们之前有了婚约,却毕竟还没有订婚,就算订了婚你还可以悔婚,就算成亲也可以和离,一个婚事都能有这么多的变数,更何况人呢,你现在已经和以前不一样了,顾家也不是从前的顾家,你和陆瑛到底还能不能走到一起,还要看将来。”

“来日方长,一定不能委屈了自己,至于什么名声,就随它去吧,都是用来约束女子的,本来男子就比女子更强势,给女子定下的规矩都是为了方便自己。”

琅华抬起头来,“你呢?说的这样冠冕堂皇,将来你还不是一样要给家中的女眷定规矩。”

裴杞堂目光微凝,“我当然不会,喜欢就不该约束,我会让她自由自在做她想做的事。”

说的好听,明明就是不可能做到的。

裴杞堂将来身居高位,内宅里当然要有个规规矩矩的官家夫人。前世,裴杞堂就肆意妄为,败坏了不少女子的名声。

她会相信他的鬼话才怪。

不过一通发放之后,琅华的心情倒是好了许多。

“至于来这里,我会小心的,”裴杞堂道,“每次我都是避开了人。”

什么避开了人,是因为有吴桐这个内贼帮他打点,换一个人来顾家,肯定一早就被吴桐和萧邑两个人捆成了粽子。

她早晚要将吴桐这个吃里扒外的撵出顾家。

一阵风吹过,琅华不禁觉得有些冷,手指蜷缩了回去。

裴杞堂轻声道:“我们进屋里说话吧,不显眼,而且…风吹的我后背疼,胡先生不是吩咐过,这两个月不能着凉。”

琅华沉默着不应声。

裴杞堂道:“我是真的有话要跟你说。”

琅华这才抿了抿嘴向前走去,裴杞堂跟在后面没有再说话,仿佛生怕琅华会改变主意似的。

两个人进了屋,琅华坐在锦杌上,看着裴杞堂,“到底有什么事?”

裴杞堂想了想,“我想要随军出征。”

这一点琅华知道,否则裴杞堂为什么要造几艘大船,看起来是运送土仪来京城贩卖,其实这些商船关键时刻都能变成战船,大齐的军队可以从海州上船,直接开到辽国的边疆,天降雄兵,迅速拿下西京。这样就可以从这场大战中脱身,全力对付西夏人。

裴杞堂接着道:“我的意思是,我想去西北边境,去银州。”

琅华睁大了眼睛,一脸诧异地看着裴杞堂,“你要去银州?那将是主战场,西夏人的铁鹞子和弓弩军一定会去攻打银州。”

“我知道,”裴杞堂道,“但是如果不能守住银州,就算我在西京打了胜仗又能怎么样,金国看到西夏人得手,认为此次有利可图,很有可能增兵过来,到时候我们就会腹背受敌。”

琅华知道裴杞堂说的有道理,如果他是镇江时的赵翎,她可能还更容易接受这个结果,可是现在他的腰伤没好,却要去对付西夏最精锐的军队。

只有傻子才会这样做。

官宦子弟只会去捡最容易的军功,他怎么就跟别人想的不一样呢。

裴杞堂道:“镇守西北的是淮南王的兵马,韩璋从岭北带兵来打西夏,不但需要长途跋涉的远行,还要与淮南王的兵马汇聚在一起共同抗敌,看起来好像二合为一增加了一倍的兵力,其实每个武将世家都有自己的练兵统兵方式,两家的兵马贸然聚在一起,很有可能会出问题。”

“我不一样,裴家和淮南王素来有交情,如果我去西北,关键时刻就会给淮南王些建议,就像上次的扬州之战,牵制住西夏的骑兵,再寻找突破口,一举获胜。”

这的确是最好的方法。

但是琅华却隐约觉得不妥当。

裴杞堂笑道:“你总说我整日里满腹算计,靠的都是阴谋诡计,现在总算要在明面上较量,我怎么能避重就轻,就算赢了也不光彩,万一输了,后果更是不堪设想。”所以,这次的边关,他还真的非去不可。

裴杞堂道:“这件事我是跟你商量,你觉得可以…我就着手去准备。”

这是生死存亡,性命攸关的事。

她怎么能给他拿主意。

琅华抬起头来,看到了裴杞堂那双满是壮志豪情的眼睛。

………

第三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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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六章 温馨

裴杞堂静静地望着琅华,灯光下,她那双如剪水般的双瞳微微荡着涟漪,看样子她很想不搭理他。

今天她这样向他发脾气,奇怪的是他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好。

他没想过会喜欢上一个十岁的女孩子。

都还没有长大,面容还有些稚嫩,他又不是有奇怪的癖好,可他就是想要见到她,喜欢看着她,总觉得她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或许这是前世的缘分?

老人们不是常说,月老庙里早就绑好了红线。

或许他的那条红线就在她的手上,不管经历几生几世都会牵引着他来到她身边。

他很喜欢这样的说法。

琅华却在思量裴杞堂方才的那番话,前世裴杞堂就是依靠淮南王立下了战功,又被淮南王认了义子,而后就猖狂地踏上了仕途,想必这一世还是如此。

不过前世裴杞堂立功是因为平叛乱,而且是好几年之后才发生的,现在是要对付西夏的铁鹞子。

真的能像在扬州时那样打一个胜仗吗?

她的谋划改变了前世的格局,会不会反而害了裴杞堂。

她为什么要替裴杞堂想那么多。

他愿意去就去,那是他的事。

琅华回过神来,看到裴杞堂一本正经地端坐在锦杌上,就像在跟幕僚在议事。

或许,他是真的想要听她的意见?

琅华垂下眼睛,“上策,跟着大船去西京,以你的本事打个胜仗不难,就算是西北乱起来,你还可以回京救驾,虽然费点周折,却立下了战功。中策,坐在京城远观,如果西京乱起来就奉上手里的商船,不必出征也一样能在皇上面前立功,现在战火烧的是西北和北方边境,不管是江浙还是福建都不会被波及,顾家要去营救东平长公主,赢了更好,输了也跟你无关,这是一本万利的买卖。下策,前往西北边境,如果赢了自然功成名就,输了却要付出惨痛的代价,你毕竟才十五六岁,来日方长,用不着这样孤注一掷。”

裴杞堂晒然一笑,“看来我选了下策。”

“是下下策,”琅华抬起头来,“恐怕是赢了铁鹞子,你还准备长驱直入,帮助东平长公主。”

明明有很多条路可以走,他去偏偏选了这样一条最艰难的路。

所以说,裴杞堂天生就不懂得什么叫做“安分守己”。

她总能立即猜出他心里的打算,政局上总是一语中的,可是在别的方面,怎么就一点不明白呢?也许还是年纪小吧,可是说起陆瑛的时候,又偏偏那么振振有词。

裴杞堂很想伸出手来去捋琅华脸颊边垂下的青丝,却又怕她恼了。

“琅华,”裴杞堂将手放在肚子上,“有没有饭…我饿了,只怕回去也只会被训斥,没有饭吃。”

琅华忍不住想骂一句,活该。

琅华刻意出难题,“厨房早就熄火了,总不能再让厨娘起来做,四婶问起来我要怎么说?”其实她到小厨房知会一声,就能下碗热汤面来。

裴杞堂回到裴家,总不会连热面也没有。

听到这话,他总该走了吧?

裴杞堂却坐下来,“随便找点来就行,不要劳烦厨娘。”

最终厨房只送来一碗粥和一点点的咸菜。

裴杞堂抿了抿嘴,“你们家难道不给值夜的下人留饭吗?我家里都是要留些饭、菜温在一锅热水上,我小时候常常跑去厨房里偷吃,总觉得那饭菜的味道特别的香,有一次被厨娘发现了,把我当成了外院的小厮,追着我跑了大半个院子。”

裴杞堂说得眼前发亮,显然是想到了一段欢乐的时光。

裴杞堂指的家里,应该是庆王府吧!他说过小时候就被庆王养在外面,那…也可能不是庆王府,那么小的孩子就被放在外面,远离了父母和家人。

琅华忍不住问过去,“你从小就在裴家吗?”

裴杞堂道:“惠王谋反之后吧,我父亲说要留条后路,所以选来选去挑中了我,因为不是嫡子,更没有上玉牒,不会被人注意,将来如果没有事就当成外室之子收回来,出事了就可以留条血脉。”

“裴家有位姑奶奶,先皇在世的时候曾在宫中陪过太妃,照顾过皇上,也有一段故事…”

裴杞堂特意停顿下来,让琅华十分的好奇。

裴杞堂笑着道:“不过皇家从来就不缺这些故事,那位姑奶奶是和离之后回娘家的,先皇有心将她留在宫中,只是…迫于当时太后和太妃的压力,只得放弃,那位姑奶奶回到裴家之后,先皇倒是很少再问起来,咱们这位皇上却对她念念不忘,经常让人送来东西,后来不知是被谁将这件事捅了出去,先皇大发雷霆,皇上眼见就要被责罚,裴家的姑奶奶却在这时候病死了。”

“死者为大,那些事也就不了了之。”

琅华听得惊讶,“会不会是…”

裴杞堂摇摇头,“裴家是大族,有些事是不会让外人知道的。”

裴杞堂就是那个外人。

就算有裴思通的维护,裴家长辈也只是知道裴杞堂是个不肖子孙,大约不会有什么交集。

琅华道:“那么知道你身份的都有谁?”

裴杞堂微微一笑,“只有裴思通,裴夫人只当我是外室之子,所以帮着裴思通来遮掩,对外宣称我是嫡子,身子不好养在外面,反正我也是真的没有在裴家长大…”

所以裴杞堂宁愿像赵翎一样东躲西藏也不愿意回到裴家。

那里究竟也不是他的家。

裴杞堂说到这里抬起头,“所以我很奇怪,皇城司怎么会来抓我,按理说他们就不该知道有个叫赵翎的是庆王余党。”

琅华顺着裴杞堂的话想下去,“会不会是你身边的人…”

“不会,”裴杞堂道,“他们都是跟着我出生入死的,如果想要出卖我,皇城司就不会像没头苍蝇一样到处乱窜。”

赵翎这样一说,琅华也觉得有些奇怪,当时赵翎来顾家养伤也是一样,明明没有旁人知晓,却引来了王仁智上门。

这件事的确应该好好查一查。

琅华正想着,屋子里已经响起赵翎喝粥的声音。

不过是一碗粥,一碟咸菜,赵翎却吃的很香。

小黄瓜咬得脆脆响,让人想不注意都难。

琅华本来晚饭没有胃口,被他这样一闹,反而也饿起来。

琅华埋怨地看过去,裴杞堂却眯着眼睛笑得像朵花,眼角也仿佛多了一抹红晕。

………

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