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巧笑声转了个调,花令又接着道:“那老爷身心渐疲,把家中所有的饭碗都换成了铁的…这就是铁饭碗的来历呢。”
话音刚落,她侧眸看向那男子,别有深意道:“倘若是你打碎了我的碗,便是日日碎,月月碎,我也不会觉得疲惫和厌烦的…”
那男子也十分上道,听花令这样说,立刻拢了衣袖,极其诚恳地跟话道:“请大人今晚就来责罚我。”
花令扬声笑了起来,这笑声又倏地顿住了。
她从几丈外的地方闪身而来,一双浅茶色的眸子盈盈含光,立在我跟前怔然道:“挽挽?”
她提了裙摆蹲在我面前,两手揉着我的狐狸耳朵,“哎呀,这就是你的本形吧,连本形都这样讨人喜欢,你们九尾狐都是怎么长的…”
花令似是将那位站在扶桑树下的男子完全忘记了,一手托在我的腰上,直接将我抱进了怀里,她握着我的狐狸爪子,揉搓两下后恍然悟道:“我今天算是明白了,为什么雪令喜欢叫你毛球…”
我从她怀中露出半个脑袋,却发现师父早已不见了踪影。
肚兜和衣裙仍然摊放在地上,我低头看了一小会,用狐狸爪子蹭了蹭花令的手,“我想找个地方穿衣服…你觉得哪里比较好?”
“找个地方穿衣服…”花令仔细思索了一阵,纤细的手指摸着我的下巴,蓦地低头凑近几分,贴在我耳边轻声呢喃道:“我给你搭一个结界,你就在这里穿衣服吧…”
她心情颇好地轻笑出声,将我抱得更紧,又诚意十足地添了一句:“挽挽你放心,我一定不会偷看你的。”
日色朗朗,树影摇曳生姿,交错着拂上琉璃宫墙,不远处的那位男子似是不甘冷落,抬步缓缓走了过来。
他穿一袭素色青衫,身形颀长而挺拔,行止自成一派风度,和花令从前那些男宠比起来,似乎有些不大一样的地方。
“我在余珂之地遇见了他。”花令揉着我的狐狸爪子,侧眸看着那位渐行渐近的男子,她的嗓音放低了稍许,话中敛尽笑意:“说来也怪,他好像早就知道我是冥洲王城的人,在余珂之地不声不响跟了我一路。他说自己名为尉迟谨,出身余珂贵族门庭,然而翻遍整个余珂之地,也没有姓尉迟的贵族。我把他带回来,可不是准备养成男宠来解闷的…”
我呆了一呆,小声问她:“那你准备做什么…”
花令转过身来,正脸瞧着那人,柳眉微微挑起,轻声续话道:“那要看他想做什么。”
浅风徐来,扶桑树枝叶轻晃,墙边林色幽深浓绿,忽而映上一个笔挺的长影。
尉迟公子停下脚步,蓦然失笑站在墙边,从容不迫道:“大人见了这只九尾狐,就把我给忘了。”
他垂眸看着我,似是想伸手将我摸一摸,然那手伸到一半,又极自然地收了回去,“听说百万年前的仙魔大战时,九尾狐一族几乎全部战死,没想到今日还能瞧见一只活的。”
花令抱着我侧开一步,弯腰捡起了那些落在地上的衣服,她抬眸望着正盛的日光,红唇轻启道:“我要带她回凝花阁,你是想跟着我呢,还是一个人继续逛花园…”
“当然是跟着大人。”尉迟谨哑然一笑,双手负后走近了些,“若是没有你陪在旁边,王城花园里也寻不到风景了。”
听到这样信手拈来的情话,我抬起下巴定定瞧了他一会,将他从头到脚打量一遍,不得不承认确实有些姿色,又暗暗将他和右司案大人比较一番,觉得还是右司案的俊朗风姿更加深入人心。
他正准备再说点什么,就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我去凝花阁找你,听侍卫说你来了花园。”
花令抱着我的手轻颤了一下,脸上的笑变得有些僵硬。
右司案大人从几步开外处走了过来,目光掠过我时微微停顿了一瞬,又接着转移到了花令身上。
他淡然道:“你昨日喝了很多酒,又劳累了一整晚,今日辰时不到便起了床…”
我震惊地听着这句话,神思都集中在“劳累了一整晚”上,再抬头观察花令涨红的脸色,已然明白了几分。
花令默了半刻以后,抬步绕过尉迟谨,径直走到右司案面前,嗓音极轻地笑谑道:“右司案大人,酒后的事情哪里能当真…”
他抬袖握住她的手,袖摆垂在我的脑袋上,“我已经当真了。”
右司案大人素来都是一副严正清冷的样子,七丈以内生人勿近的样子,而今他却眸色黯淡,骨节泛白,仿佛一位被负心汉抛弃的落寞少妇,沉着嗓子道:“那是我的第一次。”
花令霎时花容失色,抱着我的那只手再次抖了抖。
她定了定神,振振有词却是结结巴巴道:“昨、昨晚我没想喝那么多酒…你一直给我灌酒,就算失了贞洁也不、不能…”
“不能什么?”右司案哑声问。
花令尚未回答,他自己接过话道:“我轻易同你做了那些事,你就认为我是一个随便的人?”
他逼近一步,宽大的袖摆将我挡住,似是完全看不见我,又仿佛看到了不远处的尉迟谨,醋意滔天道:“果然,你前脚从我那里走出来,后脚就又寻来一个男人。”
“话也不能这么说,你听我同你解释…”
右司案大人也许是妒火中烧,一把烧坏了冷静的脑子,即刻打断花令的话:“这次要告诉我什么,他是你请来的客人,除了喝茶下棋以外不会做别的事?”
尉迟公子低笑了一声,适时应话:“这是事实,来冥洲王城的这几日,我只和花令大人喝茶下棋,今日逛花园也是心血来潮,约好了相伴同行。”
右司案听了这番话,显得非常冷静,非常平和。
我心想他不愧是右司案大人,这么快就镇定了下来,默默为他赞叹了一声,很是敬佩他淡然超脱的心境。
然而就在下一瞬,右司案大人陡然拔出长刀,语声依旧平静和缓:“等我解决了他,再来听你解释。”
作者有话要说:今晚还有一更…十章以内完结_(:_」∠)_蠢作者真是没有坑品的最渣的作者了…这几天快忙哭,见识了好几次凌晨四点的天空跪碎玻璃榴莲壳求评论_(:_」∠)_
莲浦近
午时刚过,日光明媚且清朗。
花令移步挡在右司案面前,诧然望着那把森寒的长刀,阴冷的刀光晃得人眼花,她却睁大了双眼,一只手揽住他的袖口,急急忙忙道:“这里是冥洲王城的花园,遍地都是仙草神木,在这里斗殴过招都算重罪,你别冲动…”
右司案大人眸光清冷,神色端然,并没有分毫冲动的样子。
只是他的手中仍然握着那把长刀,重有千钧的杀招凝聚在刀尖上,招来漫天的肃杀之意,挥刀一斩定是见血封喉。
但凡有点修为的人都能看出来他即将做什么,但他却偏偏表现得像是要做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
尉迟公子仿佛不知道自己即将大祸临头,在这样千钧一发的时刻,他尚有闲情笑得风度翩翩,待到唇角笑意淡去,又恭恭敬敬地道了一声:“右司案大人…”
“我手无寸铁,身无所长,没有半点道法修为,更没有丝毫反抗的能力。”他顿了一下,极其诚恳认真地问道:“右司案大人当真要恃强凌弱吗?”
当真要恃强凌弱吗?
这句问话掷地有声,又即刻得到了花令的应和:“你看呢,这个人是真的没有任何法力,我绝对不会骗你的。现在这个时候,你若是想杀他,简直比捏死一只蚂蚁还容易,只是这里到底是冥洲王城的花园…”
尉迟谨点了点头,从善如流道:“鄙人不过一条贱命,抵不上这花园里的神木仙草,还望大人三思而后行。”
右司案大人眉梢微微一挑,却是不为所动,刀锋将要砍下的那一刻,我抬头望着他道:“假如在这里动手,也许会牵连到花令。”
花令侧眼瞧着他,“所以呢,你想牵连我吗?”
他站在原地静了半刻,最终默默收了刀,顺便补了个消音结界,如此一来,那位尉迟公子就不能听见这边的谈话。
花令双眸一亮,抬脚靠近一步,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声音极轻地安抚道:“哎呀,你放心好了,我并不喜欢他这一款的。油腔滑调,口蜜腹剑,看着很不老实呢…”
右司案大概凝神细想了一下,许是觉得自己很担得起“老实”这两个字,于是话里便终于没了冷意,反倒添了几分温情地问着:“那我呢?”
他目不斜视,直落落地看着她,又问了一次:“你是如何看我的?”
花令有些尴尬地笑了一声。
只有我和花令两个人在的时候,她偶尔会与我谈起右司案大人,彼时她半支着下巴,话里话外皆是叹息和嫌弃。
而今,她的手指原本正在抚弄我的狐狸耳朵,听到右司案大人来势汹汹的逼问,那纤细的手指陡然僵住,我的左耳刚好贴着她的胸口,隐约听到了她因为紧张而艰难吞咽的声音。
“哈哈,你、你自然是极好的。”花令酝酿了半刻钟,方才干巴巴道:“你的相貌呢…也算是一等一的好,性情端庄又贤惠,通身都很气派,着装也很得体啊…想来日后定是很会教养孩子的吧,带出去也不会给我丢面子…”
右司案大人默了默,哑声问道:“真的吗?”
花令摸了摸我的爪子,避开他热切的目光,缓缓应了一声“嗯”。
他缓了半晌,话中透着暖意,又问:“你还想到了我们的孩子?”
花令揉着我的爪子,有些敷衍地笑了一声。
朗日在天,清风吹叶,他提刀立在她面前,喉结滚动了一下,眸中如有光华流转,三分矜持七分期待地问道:“那你今天晚上,还会来我的房间吗?”
也许是为了安抚他,又或者是因为别的原因,花令沉默着思考了一会,赏赐一般地吐出两个字:“好吧。”
右司案大人就显得有些高兴。
但他又是那种比较内敛的性格,所以即便是高兴,大概也是暗暗地高兴,并不显露在脸上,只是握住了花令的手,再次开口道:“今晚我在房间里等你。”
花令没有应声,反过来另起话题道:“啊对了,我记得今天下午不是有个长老会吗,你现在是不是应该去乾坤殿了?若是迟到了,可能会被君上责罚呢…”
右司案大人终于想起了他的本职工作。
然而就在临走前,他又蓦地顿住了脚步,侧过脸看了尉迟谨一眼。
我摇了摇九条尾巴,软白的狐狸爪子搭在花令的衣袖上,抬起下巴轻声问道:“可不可以也把我带去乾坤殿?离长老会还有一个半时辰,我想见一见君上…”
右司案腾起云雾,花令弯腰把我放在了云朵上,她接着打了个哈欠,媚眼如丝地看过我,刚一转身,又不解地问道:“那是什么?”
我循着她的目光望过去,瞧见了蹲在树林里的二狗和白泽。
方才师父在的时候,它们两个都被封在了结界里,现下结界已消,这两只仙兽神兽仍然乖巧地待在原地。
花令仔细将它们端详了一会,绕着指间的锦缎手帕道:“哎?那只白泽不是容瑜长老养的么…旁边那只祥瑞麒麟…”
“祥瑞麒麟和白泽神兽,都是养在冥殿的。”右司案接话道:“东南花园里专门辟了一处地方,说是给白泽神兽养萝卜。”
花令轻笑出声,眼波含着万般柔情,颇有深意地将我看着,“听说在天界也是这样,神仙们经常送灵宠给心上人,也是为了讨得美人欢喜…”
言罢,她抬步走向二狗和白泽,“这样吧,挽挽放心去乾坤殿,我帮你把这两只灵宠送回冥殿…”
天高云淡,浅风静无,乾坤殿外菩提树枝繁叶茂,青叶重叠。
我跟在右司案身后一路小跑,爪子刚踏上三十三级宫殿台阶,就被人整个抱了起来。
右司案大人立时转身,抱拳行礼道:“属下参见君上。”
夙恒的指尖抵着我的耳后,指腹的薄茧磨蹭着我的耳根,时轻时重,力道拿捏得正好,一时让我舒服到眯起了眼睛。
直到他将我抱进殿内,我才想起一件十分严肃的事情。
我把整张脸埋进他的衣领里,尖尖的狐狸鼻子挨着他的胸膛,斟酌片刻开口道:“我想化成人形,可是我的衣服没有带过来…”
夙恒脚步一顿,转而将我放在了紫檀木桌上。
我化成人形的那一刻,他脱下外衣披在我肩头,俯身吻上我的唇,我双手勾住他的脖子,想说的话都被这个吻吞噬到一干二净。
因他吻得更深,舌头也愈加霸道,我禁不住心跳加快,往后挪了几分。
夙恒停下了这个吻。
我的手刚好碰到桌上一沓奏折,粗略用手指比划了一下厚度,有些心疼地问道:“每天都要批阅这么多奏章吗…”
“无妨,都是一些小事。”他低声应答我的话,嗓音沉缓如山间冷冽的清泉,仍是一如既往的好听。
这声音也依旧平静,接着问我道:“上午过得如何?”
“我去了花园,带着白泽和二狗一起…看见了东南角里的萝卜芽,它们真的发芽了…”
话说到这里,我很想把遇到师父的那一段跳过去,但又有些茫然地发现,跳过这段就解释不了…为什么我会变成九尾狐的原形。
“然后、然后我就变成了狐狸的样子。”我简单概括了一句,又急忙转话道:“刚好遇到了花令和右司案,右司案准备腾云来乾坤殿,我想也许他可以捎我一程…”
夙恒摸着我的下巴,眸色一片深不见底,接着问道:“突然想变回狐狸?”
我眨了眨眼睛,没有出声回答,又听他道:“三刻钟以前,容瑜长老递来了一封奏折。”
我一时摸不清状况,只呆然接话道:“递、递奏折?”
“嗯,长老院进言的奏折。”他顿了顿,语声淡淡道:“容瑜告诉我,你今日穿了一件樱粉色的肚兜。”
“什、什么…”
我愣了一刹那。
在听到这句话时,脑中像是被瞬间抽空。
脸颊烧得滚烫,我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抬眸紧紧盯着他,表明清白道:“我没有做过对不起你的事。”
夙恒吻了我的额头。
我心想,他那时肯定是醋了的,但是这个醋了的程度是怎么样的,我不大能猜得出来。
想起右司案大人吃醋以后的所言所行,我心下一颤,但转念又想,夙恒的性格比右司案更为内敛,处事也更加沉稳持重,遇事向来从容冷静,绝对不会和师父大动干戈。
于是我有些放心,遂状若无事地问道:“那师父现在…怎么样了?”
“在解百忧的药舍。”夙恒面不改色地答道。
作者有话要说:没错就是你们想的那样,师父不幸受了重伤_(:_」∠)_
这是今天说好的第二更!么么哒!(然而还是过了十二点,捂脸哭)
素罗妆
长老会在乾坤殿的主殿举行,殿外有十二道封锁结界,和九个把守门庭的将领,门禁极严,迟到者不得入内。
主位后有一道六扇屏风,挡住了通往内殿的华木高门。
离开会还有半柱香的时间,华木高门的这一边,夙恒站在内殿的门侧给我剥坚果,这种坚果产自天界的陌凉云洲,果仁又香又甜,但是果壳却比核桃还要硬。
我披着他的衣服,光着脚站在软毯上,下巴搭上了他的手臂,蹭了蹭他的衣袖,“我听说你要去一趟天界,大长老也会随行…可是天界那么远,你什么时候回来呢?”
“后日去,第二天便回来。”他将剥好的果仁递到我面前,冷玉般的指尖恰好挨着我的脸颊。
我就着他的手吃了一小块果仁,而后低头含住了他的手指,裹在嘴里吮吸了两下,接着用粉嫩的舌头舔了舔。
夙恒用另一只手捏了我的脸,我嘤咛一声,攥着松垮的衣领转身想跑。
他的衣服对我来说很不合身,衣摆在地上拖了一截,尚未迈出一步,就被他牢牢抵在了墙上。
我双眼晶亮亮地瞧着他,满心满眼都是他,又觉得这样瞧一辈子也不腻,嗓音软软道:“你靠近一点嘛…”
他挨近的那一刻,我微抬了下巴,如愿以偿亲上他的脸。
透过窗棂的日光斜照在地上,主殿的青铜钟敲了十二下,每一下的钟声都悠长且宏亮,再过半刻种,长老会便要开始了。
夙恒俯身离我更近,挺直的鼻梁挨着我的耳朵,左手伸进我敞开的衣领里,他鼻尖呼出的气息热极了,语声却依旧凉淡低沉:“还有半刻钟,看来办不了挽挽了。”
我双手攀住他的肩,“现在还可以摸挽挽,等一下连摸都摸不到了…”
他轻咬我的耳垂,低声问:“要忍三个时辰,打算怎么补偿我?”
我轻抿唇瓣,想了一下反问道:“你想要什么补偿呢?”话音才落,又添了一句:“你想要什么,我就给你什么。”
夙恒静了一阵,出乎我意料地答道:“说两句好听话。”
我凝神细想了一下,双眼眨也不眨地看着他,“我最喜欢你了。”
他嗓音柔和应了一声嗯,又问:“还有呢?”
我倚在他怀里,双手环抱着他,软着声音道:“我一想到你就会脸红,看到你想扑倒,和你一起睡觉一定能睡得着,窝在你怀里就很安心,想把所有的东西都给你…还想和你生一个孩子…”
夙恒抬手搂住我的腰,一时竟是格外温存,我踮起脚尖,又亲了他的脸,“好像终于有了一个家,最重要的是家里有你。”
我伏在他怀中蹭了蹭,轻声问道:“你说这些算不算好听话?它们都是我的心里话…”
修长的手指轻刮了一下我的鼻梁,继而挑在我的下巴上。
我诚意十足地将他望着,他的眸色深沉,仅容我的影子,这么漂亮的眼睛,好看到让我移不开目光。
他低声道了一句:“得了这些好听话,反倒觉得那三个时辰更难忍了。”
我的耳根一阵滚烫,还舍不得放开他。
他的吻落在我的脸上,沉缓道:“你的话,我听了很高兴。”
菩提树影落窗,青铜钟的响声渐渐停息,乾坤殿主殿的人声却愈加嘈杂,想来长老们应该已经悉数到齐了。
大长老似是在用拐杖拄地,脚步迟缓却十分稳健,他甚是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沉吟片刻后开口道:“容瑜那小子传信给我,说他不慎染了严重的风寒,虽然没有大碍,却是身体抱恙下不了床,只能缺席今日的长老会了。”
莫竹长老呵呵一笑,语气不善地接过话:“每年不过六次长老会,容瑜长老却常常因故缺席,长此以往,怕是不能给旁人做出什么好榜样。况且冥洲王城的长老统共只有十八位,哪一位不是凭着真才实学花了几千年的功夫才走到如今的位置,也唯独容瑜…”
也唯独容瑜。
我闻言有些吃惊,觉得自己不小心听到了秘辛。
但思及夙恒和容瑜乃是同母异父的亲兄弟,我又觉得这个秘辛它…其实算不了什么。
“既然容瑜长老不在场,就莫要背后谈论是非了。”主管务工的杜宋长老插话道:“莫竹,我们也是上了年岁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