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泽摔倒在地上。
我带着二狗跑向白泽,接近师父时,听他冷冷问道:“听到了什么?”
我想说不该听的都听了,话未出口,他侧过脸看我,双眼微眯,眸色清冽如深潭。
雾霭流岚,夙恒自我身后楼住了我的腰,薄唇灼热印在我耳畔,低声道了一句:“耳朵怎么这么凉。”
“冷不冷?”他握着我的手,指尖在我的手背上蹭了蹭,又道:“我们回家吧。”
作者有话要说:蠢作者昨晚睡了两个小时,今天下午三个小时_(:зゝ∠)_终于撸出了这一章哎,不知道该怎么说_(:зゝ∠)_
最近新接了一个项目,为期大概三个礼拜,从下个礼拜一开始每天都要加班…早上九点上班,晚上十点下班,这个时候连两天一更都保证不了我对自己也很失望,我真是最渣的作者了。
我想过一边工作一边构思剧情但是发现根本做不到,假如我能这样就好了,假如我不用讨生活就好了。QAQ昨天晚上想着不睡觉能写多少写多少,结果最后也只有五千多字大概要周更三周…
下一章在下个礼拜日,下下一章在下下个礼拜日,下下下一章在下下下个礼拜日_(:3」∠)_
但是三周之后的软件测试工作与我无关,我就可以日更到结局了(真的日更!)
三周的周更确实等得太长了,等不下去的读者宝贝可以留言,告诉我晋江ID号,我在后台把订阅的点数两倍返还。
还是想求别走嘤嘤嘤(抱大腿)三周以后一定日更粗长嘤嘤嘤别抛下夙恒挽挽师父白泽二狗QAQ其实芸姬也挺可爱的真的别走嘤嘤嘤(抱大腿)
谢谢你们的支持QAQ我用两颗肾保证不会弃坑浮生
露水云
风过荒野,吹散漫空的薄雾流云。
被夙恒召唤来的天火瞬间焚尽了所有断肢残骸,甚至吞没了方圆百里的血腥味,在眨眼间消失以后,只留下一片微不可见的烟灰。
我放眼望过整个草野,却发现绛汶少主和他那几个侍卫已经腾云而去跑不见了。
岩石边生了几株蓬乱的枯草,枝叶还沾着斑驳的血点,师父就站在那一簇杂草边,背靠着拔地倚天的嶙峋怪石,胳膊上的伤口犹未止血。
他不甚在意自己的伤处,若然无事地轻笑一声,抬手拔出插。在岩缝里的长剑。
黎明的晨光轻柔拂落,随着霞光映入他琥珀色的眼眸,他左手执剑,不疾不徐地缓声道:“君上,别急着走。”
我定定看着倒在地上的白泽,它的四只蹄子上遍布了浑浊的泥浆,一双乌黑的大眼睛水雾朦胧,二狗充满同情地用脑袋蹭了蹭它,它甚至没有心情去嫌弃二狗,也没有发出半点委屈亦或伤心的叫声。
只是这样安安静静地躺在那里。
我想说些什么,又生生忍住了,反观师父的架势,更猜不出他要在这个时候做什么。
天清露浓,川野上似是又有了苍苍雾气。
师父手中长剑的剑尖直指苍穹,脚下有错综复杂的阵法跃动,我心头一惊,睁大了双眼看着师父,却听见夙恒无动于衷道:“我让你十招。”
“十招?”师父勾唇一笑,语声沉凉若水,眸色深暗如夜,“十招之内,你若是败给我,便把怀里那只狐狸精交给我如何?”
夙恒怀里的狐狸精…
自然指的是我。
绯丽的霞色染就云际,勾描出莲纹般的金边,晕开一片胭脂色。
我起初惊呆了一瞬,脑子里闪过诸如“不要打架”“师父你身上还带着伤”“无论输赢我只想跟着君上”这类的话,但看师父那势必要决一死战的神色,再次把这些话忍住没说。
剑道巅峰的威压在骤然间降下来,隔着一道固若金汤的守护结界,我的目光越过师父,怔怔然望向远方澈蓝的天空。
夙恒松开了我的手,我抬眸看他的侧脸,除了觉得他无论怎么看都是这么好看以外,又觉得他好像全然没将师父放在心上。
夙恒嗓音低沉,又有些微的沙哑,仿佛被砂纸打磨过,说不出的沉缓好听。
他道:“挽挽乖,等我半刻钟。”
我诧然看着夙恒,且不说他要花多长时间打败师父…
光是让师父出上十招,可能都不止半刻钟。
结界外的师父大抵被这句话彻底激怒。
“半刻钟。”师父握剑的手指骨节泛白,眸中如有怒火燎烧,话中却仍然带笑道:“你就这么盛气凌人不可一世?”
夙恒踏出结界前,我挨在他身边声音极轻道:“君上…”
他低低应了一声嗯。
我顿了一下,眸光闪烁将他望着,用只有我和他听得见的声音,斟酌着恳求他:“可不可以不要让师父输得太惨…”
师父眼中的熊熊怒火像是快要把他自己烧着了,我担心他今天输得太惨可能会想不开,可是这话问出口以后,夙恒非但没有应声,反而挑起我的下巴,淡淡问道:“挽挽心疼他?”
他倾身靠的那样近,温热的呼吸仿佛近在咫尺,我的心跳倏然加快,耳根一阵烫过一阵,“不是你想的这样…”
我踮脚亲了他一下,猝不及防被他搂住了腰。
夙恒的手缓慢地下移,在我挺翘的臀上捏了一把,别有深意道:“昨夜没有陪挽挽睡觉,今天一定补给你。”
话音才落,天际风起云涌,漫空朝霞失色。
师父祭出了盘旋着万把锋利流剑的虚无广阵,他化风为剑,化草为刃,天地万物都像是融进了阵中,参杂着剑道巅峰的威压,每出一招都是致死的绝杀式。
此生我从未见过这样可怕的阵法。
夙恒瞬移到七丈开外处,他的身影太快,紫衣掠过一阵疾风,轻而易举地避开第一个杀式。
师父点地跃起,将手中的长剑扔向了空中,刀剑击撞出铿然重响,风声凛凛路过耳畔,他眸色寒凉如隆冬时节融不化的冰,语声不咸不淡道:“这不过是第二招。”
不过是第二招。
阵中的森寒流剑带着骇人的剑气,和师父的长剑浑然天成般聚集在一起,汇成一道又一道的穿心杀招,狠厉地刺向只守不攻的夙恒。
就是在这个时候,夙恒还有心思看我,他静立在原地,视剑道绞杀为无物,浅紫色的瞳眸无波无澜。
万把飞剑集成的剑锋寒芒迫人,所向披靡地疾驰而来,似要在下一瞬穿透他的心口。
我急的快要哭出来。
野原上荒草一色连天,狂风掠过带起蓬草翻浪,在几乎万念俱灰的那一刻,夙恒陡然消失在原地。
我不敢眨眼,生怕眨一下就再也看不到他。
同在守护结界中的二狗嗷呜叫出声,我抬头看向站在半空中的师父,又瞧见了站在他身后的夙恒,眼中的泪水倒是真的滚了下来。
刀剑杀招劈向了夙恒和师父所在的地方,师父反手提出一把剑,直截了当砍向夙恒,这一剑仍旧没有伤到他,师父便召来了怒雷诀。
惊雷毕现的时候,整个荒野上都仿佛压了一层密云。
接连数道震破山河的雷剑劈过,师父始终没有伤到夙恒一分,他的脸色变得愈加沉重,白衣翩飞如冬日雪,一块玉石从他的袖间滑落,缓缓落在掌中。
又有一道疾雷砸在距离二狗不远处,丧心病狂的雷火炸起,惊得二狗摔掉了饭盆。
饭盆落在结界外,二狗的脑袋都贴在了结界上,眼巴巴地望着掉出去的饭盆。
“第九招了。”夙恒瞬移到二狗边上,弯腰捡起那个饭盆,伸进结界里递给二狗。
师父将手心的玉石碎成了粉末,“我知道只剩下最后一招。”他不以为然地笑了笑,“也快要到半刻钟了。”
那些碎成渣滓的玉石粉从他的指间漏下。
我呆呆地望着那些残渣,只觉得从头凉到了脚底。
传说三界内有一种玉石叫弑龙石,乍看上去白如羊脂通体晶莹,碎成渣以后却能显出光彩夺目的七色。
将这块石头碎成渣以后,融入任何一种绝杀阵,都能封杀纯血龙族。
“这是她唯一留给我的东西,也是她在山里捡的。”师父手中的玉石粉末缓慢融进了剑道绝杀阵,他的声音变得极为平缓:“正好她最喜欢的儿子就是一条纯血紫龙。”
我心想这个“她”指的是谁,又记起师父和夙恒是同母异父的兄弟,恍然明白这个“她”大概是他们共同的母亲。
我知道夙恒很厉害,他的法力登峰造极深不可测,在三界内几乎没有可以匹敌的对手,可我不确定这个融了弑龙石的阵法…会不会真的困住他。
弑龙石碎了以后,藏在内里的邪气全然暴露了出来。
白泽作为一只辟邪神兽,根本扛不住这样的冲击,它难受至极地叫了一声,窝在结界边瑟瑟发抖。
我走过去跪在白泽身边,它往我身上蹭了蹭,湿漉漉的眼睛里闪着惹人怜爱的光辉,简直比二狗还要可爱。
绝杀阵遮天迷地,倾轧而下的杀招狂暴如翻江倒海。
我想,假如夙恒真的有事…
他生我生,他死我死。
阵法散尽之时,山河震颤,难见半点日月光华。
我屏住呼吸抬起头,看见夙恒衣衫齐整地立在原地,仿佛刚刚经历的不是一场弑龙绝杀,而是一阵再寻常不过的冬日凉风。
只是他左手握着的绝殇剑上,有一道深刻的刮痕。
这种防卫的招式,大概是天道剑谱里的引祸东流…可是天冥二界的人都知道,这样的上古剑谱很早以前就失传了。
师父手扶陡峭的岩石,唇角溢出深红的血。
召唤逆天而行的弑龙杀阵,难免会受到阵法反噬,这种反噬的剧痛不是常人所能忍受,我只听到师父淡声一笑,语调平静,无喜无怒道:“十招,我认输。”
我从原地爬起来,冲破结界跑向夙恒,手心都是方才出的汗,被风吹着有透骨的冷。
天边再度拨云见日,仍是晨光熹微,霞光漫天的样子。
草野都沾着清透的雨水,天火焚化尸首时并没有带走这些水滴,踩在脚边溅上了鞋子,我心跳怦然地扑进夙恒怀里,轻声同他道:“好害怕。”
我伏在他怀中,贴的十分紧,隔着他的衣襟,健硕的胸膛贴着我的脸颊,心跳才终于缓下来,声音更轻道:“假如你有事…我也不想活了。”
“别怕。”他揽着我的背,话中带着安抚的意味,“我不会有事。”
我这才想起师父,侧过脸来看他,却见他握紧了拳头,分明的骨节苍白如纸。
他步履沉重,走到不远处,又侧目看向了白泽。
“过来。”师父道。
白泽竖起了耳朵,踉跄着站了起来,它的蹄子有些晃,却是蹬蹬地跑了一路…
一直跑到了我的身后。
尔后又低下头,将脑袋挨近我蹭了蹭。
师父再次叫了一声白泽,它恍若未闻,始终不曾扭头看他一眼。
“很好。”师父顿了顿,在初晨的日光中渐行渐远,不冷不热道:“你也去了那边。”
于是这一日回冥殿时,除了捎上二狗以外,还带了一只重伤未复原的白泽。
白泽除了我以外谁喂的东西都不吃,见了谁都是一副“你们都好讨厌都离我远点再远一点”的傲娇样子,可是作为一只血统纯净的辟邪神兽,它在我面前温顺起来竟然比小兔子还乖。
我没有见过这么神奇的神兽,忍不住想和它多相处一下。
白泽显然十分困倦,它安静地趴在窝里,挨着水灵灵的萝卜睡着了。
高敞通明的偏殿内,正午的清澈阳光拂落窗扉,夙恒搂在我腰间的手挪到了胸口,隔着衣服握上了丰挺的胸部,我呼吸一顿,听他道:“我们也去睡觉。”
作者有话要说:夙恒当然只是想去睡挽挽,倒数第二个副本故事即将开启--------------------正经的分割线--------------------
最近实在没有空回评论QAQ
但是求别抛弃蠢作者!评论才是蠢作者写文的动力_(:зゝ∠)_两周后蠢作者就会一把回复了么么你们_(:зゝ∠)_
蠢作者继续搬砖去了,挥手绢我们下周日见
卷珠帘
天光正好,绵云轻若柳絮。
素纱床帐上精绣着几缕红金色的花纹,映着窗外明澈如洗的天云日色,恰如几支开在雪地里的娇艳红梅。
我推开柔软的被子,整个滚进了夙恒的怀里。
他一手揽住了我的腰,低头给了我一个吻,“挽挽睡醒了?”话中又在我身上摸了几把,低声在我耳边道:“还记不记得昨晚你哭着求我时,允了什么话?”
清晨日光初盛,将殿内景象都照得朦胧了几分,我从刚睡醒的茫然中反应过来,想起昨晚发生的那些事,脸颊绯红贴上了他的胸膛。
“嗯,记得…”
“乖。”他道:“告诉我,记得什么。”
“记得…”我往他怀里挨的更紧,语声也越来越小,“昨晚先是求你给我…然后、然后说了愿意跳冥界的合欢舞给你看。”
粗糙的指腹在我的后背上摩挲,他用低沉平缓的声音说着让人脸红心跳的话:“昨天喂了一个下午,还是没有喂饱挽挽。”指尖一顿,他接着道:“到了夜里…”
我羞红了耳根,想到昨晚种种,当真觉得自己是一只没羞没耻的狐狸精。
为了不让他继续说下去,我抬起下巴定定将他望着,在他仔细看我的时候,又挨过去亲上了他的唇。
窗外清风落雪,殿内纱账流云,初晨的暖阳斜映窗棂,满室都是冬日拂晓的明色。
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想到了水远山高,天长地久,相濡共白首。
这个吻缠绵了很长时间,到了最后,夙恒按着我的肩将我压在身下,他的眸色深如静海,灼热的呼吸近在咫尺。
我含羞侧过了脸,伸出舌头舔着被他吻得有点肿的唇瓣。
直到他高挺的鼻梁挨到了我的脸,嗓音略带低哑地唤了一声:“挽挽。”
我轻声应道:“挽挽在。”言罢又蹭了蹭他,撒娇道:“再亲亲我。”
夙恒吻了我的额头,语声低低道:“昨日有没有伤到你?”
我不自觉地攥紧了被子,脸上红晕更甚,却还是诚实地回答道:“腿好像…暂时有点并不拢…”话才出口,又接着跟道:“过几天腰和腿不酸的时候,我跳合欢舞给你看好不好?”
夙恒静了一阵,修长的手指拨开我耳畔的青丝,尔后又挑起我的下巴,“过几日都好。”
他道:“不跳也可以。”
“不可以…”我双手勾着他的脖子,嫣红的脸颊挨上他的脖颈,“我昨天晚上说了要跳冥界的合欢舞给你看…作为一只狐狸精,最重要的就是讲信用…”
在天冥二界,有这样一个相思永慕的传说。据称上古时期有一位姿容殊丽的美貌神女,精通乐理尤擅歌舞,钦慕下界一名风姿过人的地仙。
为了一诉衷肠传情达意,这位神女根据天界古调编了一曲堪称翾风回雪的长袖舞,并且取名为合欢。
天界的仙女沿袭了这个传统,用这种舞对着心上人表达相合为欢的悱恻情意。
然而比起仙云缭绕的天界,冥界的风气向来比较开放,这支舞被传到冥界以后,就变成了跳舞的姑娘在跳完每一个音节后…
脱一件衣服。
直到最后一件衣服落地,整首舞才算跳完。
我小的时候曾经见过娘亲跳这曲舞,她穿着素白色的轻纱长裙,在梨花满枝的院子里跳给我爹看。
梨蕊琼白,裙袂连风,好看的难以用言辞表达。
只是那个时候没看多久,我爹就把我抱到了院子外面,他不仅将我锁在门外,还加了一道坚固的结界。
天际朝霞绕云,霞光将日色衬得更暖,夙恒从我的脖颈一路往下吻,我捏着松软的被子边角,想到他今天早上还要上早朝,嫣红了耳根小声道:“君上…”
话音未落,他的吻再次印上我的唇,尔后又低声道:“乖,叫夫君。”
这一天夙恒上朝以后,我在浴池里泡了一段时间,靠在池壁边一手扶着池沿。
我用另一只手托着腮帮,安安静静地思考了一会,为什么夙恒和师父会是同母异父的兄弟。
但是这个问题实在有些复杂,我思考了一会也没有结果,转而想到了昨天被我领回家的小白泽。
天淡风轻,朝霞明丽,宫墙殿宇长影横垣。
我捧着一本半旧的书册,衣服兜里揣了半截萝卜,和刚睡醒不久的白泽神兽并排走在青玉铺就的小道上。
它挨我挨得很近,黑亮的大眼睛里满满都是我的倒影,刚上了药的蹄子踏在青石道上,有玉石轻碰般的脆然声响。
我伸手摸了摸它的脑袋,浅声道:“解百忧说每天走动一个时辰,可以让你好的快一点。”
白泽蹭了蹭我,又腼腆地低下脑袋,飞快地扫了一眼我兜里的白萝卜。
因为昨天的不知节制,我的腰和腿都有些酸,正巧不远处有个三丈见方的凉亭,倚在清澈明透的潺潺溪水边,又被忍冬桑青的翠绿枝叶遮挡了一半角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