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我是在想不正经的事,老婆越来越聪明了。”谁知现在的尉行云学会了分外诚实,什么也不隐瞒,点点头,眯着眼,笑意温存。
闷声,闻言都快岔气了,冉苏抿了抿唇,轻瞪他一眼,心下却不免好笑,这老男人……而她也已然是老女人了,怎么看起来比旁边几对擦肩而过的小年轻都要腻歪。
皱着眉头思忖,有些不好意思,冉苏轻叹声,不着痕迹的躲了躲他占有欲的手感觉到她的动作,他一惊,再次搂上去。
“老婆,你离我远我不舒坦,老了容易得病。”
闻言,冉苏翻了个白眼一个手肘过去,尉行云微微吃疼,朗笑得更欢。
懒得理他,她静静的走,他静静的搂,彼此相貌本就是出众,年岁平添的也不过是岁月磨练的气质与眉眼间愈加沉淀的韵致,惹得些许的旁人侧目。
这是本市最大也是投资最多的电影院,熙熙攘攘的人群,不是双休日还是很热闹排着队,尉行云眼一扫,薄唇微勾。
“苏子,我们看恐怖片。”
她;京凉瞥了他一眼,闲闲的道:“尉行云,你还以为我是小姑娘,你是小伙子,这种招式不适合,没新意。”
没新意至少是流传很多年的绝招啊。
尉行云心里腹诽,口上不敢言,俊眸委屈一眯,浅浅叹息,抿着唇不甘的道:“好吧,算了。”
其实,要说,他真的是没追过女人,开头那荒唐的二十几年间,多半是女人贴上来,他照单全收,来者不拒,再后来的那些年,默默战战兢兢追的也就是她这么一个,这追女人的招数他其实是不太应手的,不可说不悲哀。
最后还是冉苏定下来的,枪战片,尉行云想,也好,昏天暗地的,不错。
接着,是尉行云苦口婆心的劝要情侣座,售票处刚轮到他们,他立刻付了钱赶在冉苏拒绝之前买了张情侣票,拿了票,隐忍的欢喜浅笑,心情大好。
时间还差一会儿,尉行云让冉苏坐着,屁颠屁颠就跑去买饮料和爆米花,刚听见耳畔传来一声娇柔的轻唤:
“尉董怎么也会来看电影,这真是巧了。”
皱眉一转头,尉行云俊颜;令淡平常,看了看眼前穿着淡蓝色长裙,精致小巧的五官,柔柔的笑容,他左右一看都不太记得,脸上习惯性的带着一抹礼貌的笑意,点头示意。
那人见他没有反应,烟黛的眉一蹙,赶紧说道:“您忘了我们见过,宴会上,我父亲是您集团的合作对象。”
闻言,他一想,似乎有那么回事,于是点头示意便打算离开,正好瞥见冉苏饶有兴味的眼神注视着他俩。
她正觉着他买东西慢,刚一来便看到年纪二十几岁的姑娘来搭讪,嘴角一勾,便坐在那儿看戏。
冉苏的眼神明显就是幸灾乐祸。
尉行云咬牙切齿,忽然转头对那女子扬起一抹温柔的笑,低柔着嗓音道:“给你介绍一下,这是冉苏,我妻子。”他一把将看戏的冉苏捉来,手钳制着她不能动,然后将手里的吃食递到她手中。
冉苏。
名字一出,那女子眼神徽眯,艳羡的划过他们手上尉行云买的零食,笑容一深,隐藏嫉妒,巧笑道:“没想到尉先生对夫人那么好,尉夫人真是好福气,有这样疼自己的……前夫。”到底年少心性,一出口夹枪带棍的。
尉行云骤然面色一冷,幽暗的眼眸一凛,正欲开口,只听见那头冉苏淡淡浅浅的嗓音懒懒的传出:“想要就拿去。”冉苏也不回避,直接戳穿,半点也不婉转,一派悠闲。
他差点被呛到,无限怨念的瞄她一眼,胸口气闷。
“老婆,只认一个主人的……”气了叉气,全成无奈,只得靠在她的肩上平复着闷气,低哑的开口,表示宁死不从,然后侧头冷;令瞥了那女子一眼,尽现冷冽森凉,仿若温情只在一人手中。
有些瞠目结舌,半点没反应过来,没见过男的那么死心塌地的,还是个事业有成,已近中年的成熟男人。那女子呆了呆,然后讪讪笑笑,也没什么话只好借故离开。
“少恶心,尉行云,你就尽吸引小姑娘吧你!”指着他光洁饱满的额头,冉苏蹙眉轻笑,捏着他不减气势俊美的脸蛋使劲蹂躏,然后瞪了一眼,走进电影厅,后面那个男人见状揉了揉自己的脸,死皮赖脸的跟着。
漆黑一片,电影开场,枪声,人声,还有影厅悉悉索索的座位上轻声交谈的声音。
其实不是怎么好看,尉行云也没看电影,在冉苏的身旁挪来挪去,不甚安稳。冉苏冷眼一瞥,他端坐,回头看屏幕,他叉开始不安分,轮廓分明的五官在昏暗的灯光下有些迷人,嘴角微勾,他呼着气在她耳畔低低轻唤:“苏子……”
她抿了抿唇,微挪座位,拢了拢衣服。
他又进一步,整个人快倚到她怀里,居家的Hermes白色V字领的针织衫露出他优美的颈项与凸出的锁骨,他的手在她的膝上的湖绿色裙上渐渐住上移。
她微震,冷眼一扫,他快速看屏幕仿佛极其认真,厚厚薄茧的手掌却顺势探进了里面,惹得她轻轻发颤。
“尉行云,你疯了!”低哑的喝道。她喘着气四处打量,幸好很暗,没人回头看后面,也似乎看不清,可是这种感觉太不好受了,何况他们也不年轻了,又不是情窦初开的男女,要是被发现了估计得羞愧至死。
“家里没机会,我想你了,苏子,很想你。”
女儿总要跟他们一起睡,他也喜欢,可面对爱了半辈子的女人,可远观不可碰,他心里能不急躁嘛,以为失去了,失而复得,他只想更深的感觉,她一直都在。
“你活着回来,我还没好好抱过你。”
他低柔醇厚的嗓音酥酥麻麻的传来,明明是暖昧羞人的语言,她竟不由的眼眶泛红,眼角徽湿。
漆黑温热的空间。
正在她恍惚之际,尉行云一把将她抱到怀中,她下意识的低呼,被他吞进了唇齿间,接着用方才过下来的西装襄着她的身子,然后解开她衣裙,顺着她的耳垂吻过她白皙的颈项,她忍着声音只能将自己更加埋在他的胸膛里闷闷低吟。
他们此刻不是谁的父母,只是彼此的男人和女人。
其实有点艰难,只是她有些晕头了也顾不上什么,只能任他折腾,肌肤相触,呼吸浊重,两两相视,他安抚着她,悄然无息轻轻的进入,久违的亲密让她全身都竖了起来,痛苦与欢愉,隐忍与莫名的动容。
寂静阴暗的角落,电影缓缓的播放。
他低喘着气息,灼热的喷在她的鼻尖:“冉苏,你若是不愿意再嫁我也没关系,真的,有没有那本证都没关系,只要我记得你是我的妻子,其他的都不要紧,对不对?”
记得,他忘了一次,以后却永生永世都会记得。
旁人怎么样都没关系,他记得她一个主人就好了。
夫妻一场 你逢场我作戏(尉墨轩恋情特别篇)
她说:“尉墨轩,你如果不能对我一心一意,我也绝不会对你从一而终。”
他瞧着她扬眉斜睨,恣意冷艳,生了惧意。
花花世界,他只怕毁在她的手上,所以狼狈躲避。
“夜笙”。
他周旋在浓妆艳抹的女人间,调笑,一杯杯流光溢彩的液体顺着他优挺的颈脖滑下,他亲了身旁的女伴一吻,然后,醉眼迷离,狭长翩翩的眼眸不羁的一挑,仪态潇洒,不羁风流。
朦胧灯光间,他沉溺在女人的怀里,眼眸不经意的一瞥,忽然全身战栗。
“唯寻。”
尉墨轩不假思索的呢喃自语,下意识的放离环着身旁女人腰际的手。
唯寻。
他这辈子第一次避而远之的女人。
她怎么来北京了?
几年了,他还是没忘记,那个女人那双傲到充满媚惑又肃冷的眼眸。
对男人,那是十分具有杀伤力的,包括他。
此时,他看着那群男人众心捧月的围着她,她一个黛眉轻挑,便让身旁所有的男人疯狂。
心底不知涌上了什么滋味,他只觉得口中的酒那么涩,朝身边有些纳闷的女人无味的挥了挥手,转头淡淡的对准调酒师道:“艾伦,你最近调酒功夫越来越不怎么样了。”
那人无所谓,笑笑:“二少心情不好,怎能怪我的酒,有道是‘此恨无关风与月’。”文绉绉的,略带亲切的嘲讽。
闻言,尉墨轩一怔,冷冷剜了他一眼,哼了一声:“真他妈够酸的。”
“恩,是挺酸的,怎么那么酸?”艾伦一身制服,装作四处闻味道,然后意味深长的低吟道。
“啪”尉墨轩有些闷热的离位,身旁的女伴赶紧跟上,娇声唤着:“二少。”
他没来得及躲开,便被女伴挽得死紧死紧的。
“尉墨轩,好久不见。”
只见女子身后跟着一票追求者,她挽着身侧容貌不俗的男子自然的靠着,两两对视,尉墨轩一阵慌乱,却还是她一派悠然,礼貌的示意,身材婀娜多姿,深深缩陷的腰际,长发悠悠的颤动着,他还记得她的柔发的触感很柔很美好。
好久不见。
他抿了抿唇,自己都没察觉勉强扯开的笑容有些惆怅。
“唯寻,好久不见。”
然后再无后话。
她翩然与他擦肩而过,他深吸一口气,只闻到快要消散的她的味道。
他还记得锁在心底最深处的角落,带着她最后的言语:
“尉墨轩,如果我不是你唯一的选择,你也不会是我唯一的选择,你尽管走不用理我,没有你,难道我唯寻还会活不下去吗?!”
活不下去。
他凉凉一笑,背对着她风姿绰约的身影,心口闷闷的生疼,金碧辉煌的大门口,吹来得风有点冷。
他没心没肺惯了,zK有大哥一把罩,他像每一个摄影师一样,到处留情,感情来得快,去得也快,艳遇平常,心思不定,再次见面,他才想起,原来,他没有忘记,他曾经不敢碰的女人,第一个让他狼狈撤退的女人,唯寻。
几年了,她活得很好, 他也活得很好。
谁活不下去,谁都能活得很好。
只是,他站在那儿,再;欠听见她的声音,看到周旋在旁人身边巧笑嫣然,他忽然觉得,原来,没心没肺的他也会觉得难过,失落,很孤单。
几年前,香港。
他被当地政府和旅游社邀请来拍一系列的宣传册。
香港是一个享受的城市,号称是亚洲的购物天堂,琳琅满目的各式美食更是不眉盛举有无尽的生活质感。
但治安是一个问题,黑道与香港警方关系错综复杂,否则香港的廉政公署也不用每年花入大量的人力物力还是被搞得焦头烂额。
在九龙,他拿着摄影机时不时四处望望,拍拍,偶尔路过的靓丽女子也会对这个相貌堂堂,身着悠闲不凡的男人投注些好奇的目光。
忽然,一阵喧闹声,无数路人躲开,急急的脚步声重叠着穿进耳朵。
恍惚之间。
他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手里摄影机便被夺了过去,一把砸向了远处几个身着黑衣的男子,他一惊,心里顿时不悦叉心疼,下意识的攥紧罪魁祸首的手腕,很细,很柔,他一转头,便看见一张眉飞色舞,嫣然艳丽的容颜瞪着自己。
“不好意思,多少钱,我付给你!”
她手里胡乱赶紧一把钞票放尉墨轩的手里,然后转身就要跑。
他皱眉,愠怒,还是抓看她不肯放,还没见过比自己更嚣张砸钱的女人。
拉扯之间,那群人赶忙跑上来。
她一惊,只得拉着他继续跑,整个九龙就见她拉着他穿梭在小巷街坊处,身后良久没了声响,她才停住,怔了几秒问:“你是谁?”
尉墨轩无奈的翻了白眼,冷冷的道:“小姐,我才要问你,你无缘无故把我东西给砸了,你是不是该给个合理的解释。”
闻言,她侧头一瞥,佯装娇憨的笑笑:“对不起啊,我刚刚被人追债,那要不这样吧,我看你不是本地人,要不我当你导游,算是赔礼道歉?”
他也不记得,那时为什么要答应她,也许是因为她那张冷艳叉明媚的脸庞露出几分不属于风格的憨厚,他骤然觉得有趣,所以就应下来,也不追究什么,有美女相伴,他一向不顾后果做事,也懒得问详情,无所谓的答应了。
那时,他们走过很多地方,她是个很好的导游,健谈,笑容嫣然冷俏,有时说话犀利,有时叉慵懒撒泼,他瞧着觉得这趟来得值得,他着了迷,因为她。
她也喜欢他,她横行霸道惯了,难得见到一个男人挺没架子的,又温柔洒脱,风度翩翩, 略带雅痞,她时不时的瞥他几眼,他回望过来,两个人都能感觉在浓浓的夏日有一种心眺的感觉。
那晚,他们都喝醉了, 醉眼述蒙,男女对视,一触即发。
他顺着吻往下,再往下,地轻声喘气,推拒,他没当回事,继续扩张领土。
直到他的脸埋在她的胸前,腿上一凉,她终于有些清醒过来,退开了身,怔了怔,捧起他的头,深深的凝视着他说:“你想好了,我是第一次。”
他心下一紧,他有些什么沉了下去,酒醒了大半,立刻从她身上退去,低哑的道:
“对不起。”
袒露的胸膛起伏不定,抿抿唇,他将她的衣服穿好,也将自己整理好,她忽然眼角酸涩,淡淡一笑,有些悲凉,有些好笑。
她明白,他的退缩是因为他不想给她承诺。
其实,她也没什么的,至少他绅士,有分寸,她明明该感到开心,可是等回了家才发现自己泪流面满,呐呐不能语。
她那张脸满是泪痕,惹得帮中的兄弟个个都打起拳战,生怕这个小祖宗又想出了什么,耍得他们团团转。
这一场男女动情,唯寻不知不觉用了心,可他到底是男人,清醒的理智依旧残留,明白,什么是男女的底线,她的第一次,他要不起,也不敢要,要了是要负责的,他动了情却还不想被束缚。
她明白他的举动,再多的,他其实不想给。
第二天,当她再次到他家里,那一件件散乱在地的衣服,男的,女的,她忽然轻笑,引起了床上两人的注意。
“唯大小姐……我,这……”
那女人捧着被子心里紧张要命,她认出了唯寻,黑帮私底下时常开会,香港的黑道谁人不知唯家有个魔女,狠辣决绝不亚于她的父亲。
这个女人对尉墨轩来说,是很短暂一夜的艳遇,很平常,可当他看到唯寻艳丽绝伦的脸庞生出一种冷冷的笑意,他忽然头疼欲裂只能沉默不语。
“滚。”
唯寻冷哑的嗓音从喉咙口哽出一声,那女子拿了衣服衰着就慌张的离开。
尉墨轩想对唯寻说些什么,可是蠕动了很半会儿都不知该说什么。
她坐在床头,凝视他良久,心里有一种东西一片片的剥落:
“尉墨轩,你从不问我是谁,其实你已经猜到了,只是你不在乎对不对,说不定很快要说再见的关系,有什么好在乎的,你现在没必要对我说什么,也没必要开口。你知道,我母亲是怎么死的吗?”突如其来的话惹得他一阵胸闷难忍心底略略不由的荒凉。
“她是在我面前死去的,是被我父亲宠得没天没地的那情妇逼得我母亲开枪自杀,在我爸和我的面前,那年我十二岁,不骗你,我看见地板上留下的血滴觉得真美,我亲眼看着我父亲崩溃在所有人面前,我心里只觉得无比畅快,那时,我就在想,我要一个愿意全部属于我的男人,可你,你让我第一次动了心,可你不是我要的那个男人。”
“寻寻……”他听着她的话,看着她眼里流露出沉到极致的悲;京,他全然觉得自己狼狈不堪,他想心疼的把她抱进怀里,却无法仲出手,她的话已经在告知他所有。
“尉墨轩,你如果不能对我一心一意,我也绝不会对你,从一而终。”
话落,她嫣然一笑,扬眉斜睨,眼底冷艳迷离。
那年,艳丽阳日, 他已经隐隐的察觉到,自己未享受完的花花世界会毁在她手上,于是逃离,躲避,想放下她。
彼时,他其实没有想过,他在一早为她动了心的时候,就已经毁在了她的手。
再不复原样,一扯便会隐隐作疼。
夫妻一场 淡是最深的滋味(大尉苏子篇)
爱到深处,不提爱。
我不求你爱我一辈子,我只要你一辈子对我好,一辈子对我真。
隐秘昏暗的角落,她在最深的深渊处咬唇,许久不曾经历的温暖,他只记得那天的电影院里,不知怎么的疯狂起来,已然不年轻的年纪,他捧着她的脸在最感觉喷涌而至的时候,细细的落吻,磨蹭着她的耳垂,说着最朴实的情话。
他说:“冉苏,结婚不结婚都不是问题,下半辈子我愿意对你好,对你真。”
她闷在他的硬实的颈项旁隐隐的喘气,想着那些日子,不禁抿唇无声浅笑,轻喷着略带灼热还未褪去热潮。
而他环着她,给她默默的穿衣,轻手轻脚,仿若要做一生。
“……尉行云,我想了很久,直到最近才想明白,我问自己,如果开始和你结婚让你改变的人不是我,我会不会甘心,我会不会遗憾那个人不是我,假如我是你和你妻子离婚以后再出现的女人,我想我会比今天幸福,我们会过得很快乐,根本不会有任何不开心的回忆,可是,我也有女人心性,我可能也会时不时的想,有一个女人在你心里站得位置比我深,我可能也会计较相遇早晚的问题,想想就觉得,不管十六年值不值得,好好的过才是真的。”
他听着,那样浅浅淡淡的声线带着几分温雅平和划过他的心弦,他眼眶一红,埋在她绸缎的发丝中久久没有言语。
那天她对他说出自己想法,除了以前的摊牌,他们的沟通其实是少得可怜的。
冬日,暖气温热。
他不由失神想着那天,极致的癫狂脱轨,想着她那张最后闷在自己胸瞠红得通通的脸蛋拧着自己的臂膀尴尬叉好笑的跟自己走出电影大厅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