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她一震,抿了抿唇,垂下了羽睫,精致清瘦的脸庞侧着靠在枕头上凝视着他特别认真的眼神,心里一颤一酸,很轻很轻的点头。

他一喜,眼眸带笑,两两相对,磨蹭着她手上的纹路,轻柔缓慢,仿若继续要认下下一个半生的时间,薄唇清哑浅低的开启:“苏子,我想好了,女儿叫尉芷,草字头,一个‘停止’的止。”

霎时,她眼神凄迷,唇角微扬,淡淡清和。

尉芷,未止。

这凉夜,这天渐明的淡蓝色,这相处半生的男人,她蓦然喉咙发紧,眼眸涟漪层层,略柔略酸。

他们的婚姻,一直从未停止,即使签了那种薄薄的纸,他们也仿若是一体,一家,一双人。

曾几何时,他们一开始同样的以为,他们的婚姻会是,尉至,未至,爱情不会到来,只剩下婚姻的牵绊与奈何。

如今,他说尉芷,未止,永不停息,永无止境。

女儿,尉芷,未止。

未止,他们,婚姻直到生死别离的那一刻方休方罢。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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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 爱殇了(尉至与叶菲瑶)

叶菲瑶:如果没遇上你,也许我的世界会简单快乐,可如果真的不曾遇见,我又如何知道我可以爱一个人那么深,那么痛,那么难过又不知该如何抉择。

…………………………………………………………

她喜好安静,每每风轻云淡,晴朗温恬的好天气,她都爱从学校走回家,不远很近,但这段路她是珍惜的,就像珍惜难得放松剔透的时光一样。

那日,黄昏已至,晚霞密布,橘红色熠熠生辉的光辉铺满了街道,过往漫步的行人,喧嚣略藏宁静的氛围,来来去去的自行车,还有一辆辆鸣笛的汽车,空气温暖微微稀薄,她深深吸一口气,一如既往的抱着最近阅读的书缓缓走着。

此刻,安静如水,岁月静好,万般平淡。

家境一般,亲戚和睦平静,叶菲瑶的想法很简单,校园里谈一场平凡甜蜜的恋爱,毕业后找一份稳定的工作,然后结婚,嫁人,生子,日子就那样过下去,没有轰轰烈烈至少也算过日子了。

她不是不渴望有一份刻骨铭心的爱情,她只是明白,不可强求的道理,她那么年轻其实也早已看淡了将来要走的路,必然是循规蹈矩,安稳平凡,但已足矣了。

曾几何时,那些小女生时期还残留的些许憧憬和向往早被锁在了岁月流光的地方,年岁渐长,愈加清楚生活是柴米油盐的忧喜剧,细碎小事,只是如此罢了,再无其他,也不必再有其他了。

那些个懵懂的岁月,她也曾幻想过自己心爱的男人,自己的丈夫会是如何的,他肯定不是踩着五彩霞云,但也许俊美出色,高大伟岸,可以为她撑起一片天……

但后来的很多年,那些不切实际的幻想被现实淡淡的磨平,黯淡终究遗忘了。

她甚至很久很久不曾去想那些事情了,只想着也许有一个男人,老实忠厚,不会太有钱也长得一般,但很关心体贴自己,然后她为他生儿育女,打理家务,处理婆媳关系,孝顺公婆父母,然后渐渐在忙忙碌碌的日子里衰老寂静,最后在一群人的哭声中闭上眼睛结束一生。

她如此年轻,恬静美好,却可以安静沉默的一下子就把自己的生命想完了,心中留着的只有淡到极致的平静,平淡的生活酝酿的是平静的人,不曾想过风波,也不曾期盼会有什么不实际的惊喜。

朦胧间,她习惯性的失神了会儿然后恍然回神才听见一声由远及近分外鲜明磅礴的引擎声,才一抬眼,她一惊,一道银灰色流线完美的跑车霎时停在了自己旁边。

周遭响起一声声惊叹与私语声,那引擎声隔着很远很远就仿佛听见了,北京城名车很多,一般能引起大家侧目的一定名贵大手笔的限量品,她平素不太懂牌子,特别是车,只觉得那标志格外惹眼熟悉,仿佛在哪个人羡慕喜欢的口气中听到过描述。

所有人的聚焦点都向着叶菲瑶这个方向来,她皱着眉,下意识的退了一步。

车里跨出一双修长男性的腿,那男人仰头现身,一双银边眼镜光亮一闪,她正站在对着车门的地方,离他不过一米,清晰的看见那双隐在镜片底下的眼眸深邃明亮,纤长温柔的睫毛都能碰触到镜片了,那一身休闲服,V字领的米色针织衫,没有标签牌子,但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出自手工制作的,定然矜贵不已,叶菲瑶甚至能看到他那坚实迷人的锁骨,无暇优美的颈项。

只是一秒钟的失神,她低头,他仰头,她只感觉,器宇轩昂,儒雅锐气,难以亲近。

他怔了一秒,淡淡勾着薄唇,只觉得,平静恬然,如此一般。

……

他又凑近了几步,嘴角带着迷人俊朗的笑意,漾开的弧度接近叶菲瑶的时候越来越明显,俊逸照人,尊贵温雅。

心下微突,她垂着眼,打算侧身而退,她不以为这男人在路上看中了她,必然是别的原因,但她也不愿在路上恰好和他在一起被人围观,刚刚失神注视他的一秒已然够了,对名贵好看的东西欣赏瞄一眼是正常的,赶紧走人是真的。

在准备转身之时,男人盯着她的方向,他们视线交错而过,她余光瞥到他一瞬间柔和似水,温存极致的温柔,宠溺而低哑的声音响起:“欣儿……”眸光对着的是叶菲瑶身后的女子。

那嗓音猝不及防的也落在了叶菲瑶的心里,如敲击的碎石一下下渗进平静的湖面,有一层层薄薄莫名的雾袅袅的氤氲起来,让她怔忡了几秒,然后接着抿唇测试挎步离去。

走了好几步路,她终于还是不禁回头,只看见那一对俊男美女令人不敢直视的璀璨熠熠。

愣了几秒,她认出那是学校隔壁北影的校花,水宛欣,人如其名,皓齿明眸,如花似玉,宛如水般柔美照人。

这不是她的世界,匆匆擦肩而过的,只是一段别人的姻缘,但这一幕很美,映在她眼里也是一副欣赏的画面,衬着黄昏的余晖,唯美绝伦。

而她这个过客,莞尔一笑,淡淡离场。

她的身影很纤薄渺小,尉至搂着身侧的心爱的女人,不经意瞥了眼那道平静走离的身影,有些莫名的怔忡。

“怎么,看上人家?”

水宛欣挣了挣身子,轻轻拧了他的胳膊。

闻言,尉至俊逸温暖一笑,扣了扣银边的镜框,眼眸温而淡漠,低低吻上她小巧的耳垂,凉漠不在意的道:“她,刚刚那个我看都没看清的女人,你觉得有可能吗?”

那人巧笑倒在他的怀里,他爱怜的勾起她鬓发的一缕,低柔着嗓音:“欣儿,这么多年,我等的就是你。”

他们是高中同学,他一眼就认定的女人,彼此中意,感情深厚,他一直在等她。

诚如外人所看,他们的确是一对璧人,金童玉女,家世,相貌,也算门当户对了。

“我明白。”

眼眶泛了光,水宛欣低低依偎在他怀里,蹭着他的衣服娇柔微笑。

“尉至,你再等我会儿就好,你知道的,我一心想当一个演员也不想依靠父母为我牵线搭桥,我想自己做,自己证明给他们看,我可以的。”

低头亲了亲她的柔发,尉至眼眸一深,嘴角扬起弧度,轻声软语“恩”了一声,拥着她坐进车里,车扬长而去,只留下远远震慑的引擎声与路人的吹嘘。

刚刚的一幕,真的没人把那个纤薄平凡的女子放在眼里,也许第一眼看都震惊到了,但后来看完全部才明白,这就是一个上流社会的故事,美女俊男,多金有钱,感情美好,不知哪儿蹿出来的小姑娘也算是当了一回绿叶陪衬了。

ZK集团的少东与市委书记的千金相恋,政商界皆知,坐观其成。

没想到第二天,水宛欣违反校规接拍电视剧与该剧有妇之夫导演的绯闻传遍天下,自然,也传进了尉至的耳朵里,火燎之势,星火蔓延。

情难了(尉至与叶菲瑶)

尉至:我要你是一时兴起,可菲瑶,你不能否认,我是真的想和你共度一生。

…………………………………………

月朦朦,夜微至。

吃完饭,叶父拿着报纸,带着老花眼镜摇头叹息:“现在的年轻人也不知怎么地,怎么那么没分寸的,瑶儿,你可别学这些个前卫孩子,半点现实都不顾就知道成天幻想这幻想那的!”

静静地啃着苹果看书,叶菲瑶扬着眉抬头见到叶父手上那张厚厚的报纸,头版头条上不经意曾经擦肩而过的男女,还有那个大腹便便的中年导演,那惊爆大体的标语分外清晰。

“水宛欣舍旧爱贵少,投有妻名导怀抱”。

心微颤了几下,她抿唇不置可否,眼神却镇静自若。

明明相爱情深,怎么只一天光景就到了这种地步,那番的宠溺与柔情付诸东流,想来那个一身清贵高傲的男人必然忍受不了,又或许只是商业炒作的绯闻罢了,但空穴来风必定有因,恐怕也不是不真实的。

可与她似乎没半点关系,她好笑的扯唇,收回眼继续啃手中橙红诱人的苹果。

接着,厨房里也传来叶母的调侃声,轻柔沉婉的飘来客厅:“老头子, 你紧张什么,咱们瑶儿可乖巧着呢,何况还有她亲爱的文砚哥哥,我们俩啊就只要等着他们成婚就可以享清福咯!”

从小到大的邻居,父亲同事的儿子,小时候就爱将他们俩凑成对,大人间的几番调笑似乎比孩子们还有乐在其中,年岁渐长,男女孩成人俊俏标致,只盼望能顺理成章的共结连理,大家知根知底的,家世普通相当,事成了也了却大人间的心事一桩。

闻言,叶菲瑶没有响应,只是静静似乎无比专注的看着电视,啃着苹果宁静平稳,叶父也附和着叶母,低哑朗笑只念着“好”,不禁向一脸平常的叶菲瑶投了个眼神,期待又探究的眼神囧亮的凝视着叶菲瑶净白恬淡的侧脸,半晌,她像是终于被噎到了,咳嗽了一声,从喉咙里酝出一声淡淡的“恩”,然后再无其他言语。

次日,她与朋友下课路过北影,只看见曾经匆忙一瞥的银灰色跑车闪光耀眼的停在那儿,大气矜贵的引擎盖,完美的结构与流线,她终于恍然一秒记起,那是文砚口中念念不忘的法拉利最新的限量车,全球仅限99辆,中国也仅配进了10台,对于他们,那只是谈论中的奢侈物品,不具任何实质意义。

吵吵闹闹,围了一群,她朋友踮起脚仰头望了一圈,惊呼的晃着她的手喊道:“菲瑶,菲瑶!ZK的尉至,出了名的尉少啊!快看快看!啧啧,还有水宛欣呢!有戏,绝对有戏,咱们去看看——”

那几个好友冷不防的把叶菲瑶拖了进去,几个人体积力道大,一溜烟就挤进了围观的前排,现场直播的精彩,她心底浅叹一声,本来梗在嘴里那句拒绝的话生生的咽了下去。

尉至脸色绷得很紧,此刻也顾不得一旁里三层外三层的围观群众了,平素带着的眼镜没有了,雕刻精细的轮廓更加清晰俊朗,黑色范思哲的衬衫与同色西裤剪裁的身形多了几分魅惑与深沉,修长定立,姿态坚韧慵懒却锐利,眼眸深沉,不再淡澈,望着眼前水宛欣怯懦的脸紧绷莫测。

“自从有报道出来,你躲了我一天一夜,欣儿,只要你说,我就信你。”

淡定而沉然的语气,他神色难辨却专注囧着黑眸凝着眉望着水宛欣。

闻言,水宛欣绞着手咬着牙,楚楚若水,仿佛尉至是在逼她。

他的眼睛太亮太深,她不看他,只是轻颤着声音呢喃着:“尉至,你别这样,别逼我行不行?!”

“到底是我在逼你,还是你在逼我?!水宛欣,要不是你刻意躲着我,我有必要堵在这儿让我们两个都难堪吗?!欣儿,难道这就是你说的自力更生,这就是你给我的答案?!”冷冷的,他再也控制不住,手上攥着的报纸扔在她娇柔的脚下,那身子愈发颤抖了,眼泪突然喷涌而至。

“尉至……我……”

“你要告诉我什么都没有吗?你要告诉我只是新闻炒作?水宛欣,我很相信你,只要你说是假的,我就是骗也可以骗我自己,但你呢,水宛欣,你连看都不敢看我,你连这点都做不到你要我怎么骗自己去相信你?!要我怎么替你圆这个你自己都不敢圆的谎?!”

硬声冷静,不轻不重却足以令人心生胆颤,这样一个男人,他平日的儒雅优雅让水宛欣忘了他与生俱来坚不可摧的锐利与理智,临到头,她以为他会包容自己,却没想到,她还是忽略了这个男人镜框下无形的犀利。

事情出来的时候,她下意识的躲着他,此时此刻他满眼的冷漠与深沉叫她根本不敢认清这是个曾经疼宠自己到连她都彻底忘了分寸的男人。

她因他的宠,失了分寸,而他到这个时候却再也容不得她。

“尉至,尉至,对不起,是我错了,我……”

她我见犹怜的嚎啕大哭起来,颤抖着唇哽咽的说不出完整的话,只是拉着他的衣角不愿意松开。

水宛欣根本没有意识到,她道歉是无形的否认,尉至霎时心里发疼发凉,那曾经柔软到极致的爱渐渐冰冷了心,一块块的血肉拦不住的剥离自己,攥着的拳越来越紧,越来越痛。

开口时的冰冷淡漠蕴含着火燎,冷冷的不似平日耳雅的自己,尉至一把拉开了她的手,生疼着喉咙道:“……水宛欣,你不肯嫁我,你这么不愿意跟我好好过,难道我就非你不可了吗?难道我非得等你一个人?我不信了,我不信我没了你会怎么样,北京城里这么多女人,我尉至不娶你还有别人,你不愿我也不稀罕,就算路边抓一个,只要我愿意我也可以跟别的女人度过一生!”

话落,他猛地眯着眼眸望了一圈,听着这话这动作,旁观的女人纷纷心提到了喉咙口,紧张期待,等待这位有些意气用事的少东青睐。

可电光火石之间,头脑欲裂发烫,尉至一眼恰好瞄到了那个曾经多看了一眼的女子,平凡恬淡,他眼见她要转身离去,不知一下子生了什么想法,立刻疾步攥上了她纤薄的手腕,一拽,她便猝不及防的跌在了他来势汹汹的怀里。

叶菲瑶之前接了电话,是文砚的,说是好几个月外地读书没回来,想这次两家人聚聚,她应了声,挂了电话打算离开,朋友知道时常跟她联系的人,一直都认为是男朋友,也就放了她,准备空出路让她走。

她与文砚,感情不错,她也曾经想过如果真的以后嫁给了他,相处定然不是问题,虽然,现在他们的关系,只是建于家长极为相熟的情况下,没有确切定下交往,但文砚时不时有意识的透露讯息让她明白,不是君无情妾无意,而是郎有情,至于她,她明白,她只当他是好朋友,好哥哥,但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她想,她会学着爱上那个适合自己的男人,顺理成章的了却爸妈的心事,完成人生必要的过程。

一瞬间,既定一切。

一瞬间,改变全部。

那个男人霸道冷肃的手腕一拽,她恍惚被动的栽倒在了他炙热起伏的胸膛里,来不及思考,她攥着他的铁臂挣扎,仰头看到的是曾不经意凝视过的完美性感的锁骨与优美曲线的下颚。

尉至。

她还没开口,心里已出声。

“别动。”

他低低的从后揉捏着她的下巴,完全侵略性的贴近她的左侧眉眼处,轻轻一啄,周遭抽气声不约而同的响起,那空气间顿时的窒息也让她刹那呆滞了一秒。

他的铁臂压制着她,她那么娇小纤薄,在他高大伟岸的领域里只能垂死挣扎却无法挣脱。

“水宛欣,你猜对了,我就是看上她了,那天我就看上她!现在我告诉你,我要娶的人不会再是你,而是她……”

夫妻一场 缘情了(尉至与叶菲瑶)

作者留言:关于小尉结局……咱们要和谐……和谐是王道啊!现在悲剧和喜剧双方阵营实力相当,条理清晰,我佩服一个!作为亲妈又想当后妈的我,结局努力满足各方面的需求,努力,努力O(∩_∩)O

叶菲瑶:梦里我们不相识,醒来我们已纠缠不清。

………………………………

“我要娶她。”

本该是动人心弦的结婚誓言,他却是钳制着她,对着另一个女人如此夹杂着冷绝语气的宣布,他的呼吸因俯下了身所以灼灼的喷在她的眼角处,氤出了她难受的湿润,粘着长长纤柔的睫毛,有难以接受的错愕,又带几分剔透晶莹的美感。

恍惚间,他感觉到怀里的身子猛然僵硬,纤薄的身躯顿时让他心下有些莫名不舍,抿了抿唇紧缩了下臂膀,如此,她更僵住了,连半点都动弹不得。

“尉至,你气我,你气我也别拿女人来对付我!”水宛欣急了,眼前相缠的男女让她红了眼眶,泪如泉涌,跺着脚气急败坏的想将叶菲瑶揪出尉至的怀抱。

“我是认真的,水宛欣,我要娶的人将是她不再是你,我们分手。”

淡淡的,像是已经冷薄到了极致,尉至手劲强势的将怀中的叶菲瑶快速转了一个身,让她的脸颊闷在了自己胸膛里,好叫她更难挣扎,更难开口说话。

她反抗的声音就隔着自己和他的衣物中,根本没有人听到,闷闷的,热热的,却让他下意识的身体产生骚动的感觉,他倏地蹙紧眉,沉着嗓音为她的耳边仿若情人耳语般低喃:“别动,别说话,我是个正常的男人。”

叶菲瑶顿时在他的怀里闷红了脸,连耳根子都是粉红色的尴尬。

她静了,彻底静了,连个小小的呼吸都不敢太大。

她招架不住,这般名声显赫的富家子弟,连个话都说得毫不避讳,她虽然性子沉静聪慧但到底不常与人应对这些暧昧话语,霎时就谨慎的安静下来,只带事情完了立刻走人。

很多日子以后,尉至想来,他最爱的便是她静静乖巧的呆在自己怀里的样子,生气的时候闷着不说话,却每每有一种瞬间让他怜到骨子里的执拗,他想,就是在这一刻,他彻底恋上了她,即使,现在,这一秒,他根本没有在意,只是不禁不着痕迹的淡笑了一声,搂着她的颈项淡漠的望着面前那个梨花落泪的女子,眼神隐忍着疼痛。眉眼间尽是冰冷。

水宛欣到底是个天之骄女,平日也被他宠惯了,哪里受得了这等气,即使自己错,但他分明不给她面子,在所有人面前选择了另一个女人,甚至要跟自己分手!

“好,分手就分手,尉至,你别后悔!”

高傲的咬着牙,柔美娇俏的脸铁青布满了泪,狠狠跺了跺脚,眼色血红的瞪了一眼尉至怀里的叶菲瑶,上下打量了她露出在外的后背身影,不甘心的嘲讽了一句:“她?呵,尉至,你还真不挑挑,北京城女人是很多,但配得上你的,只有我水宛欣。”

就算怀里的女人真的万般好,但论容貌,论家世,她也不会是我的对手。

如此一想,心里突然就通畅了,水宛欣抹了抹眼泪,如花似玉的美颜虽然花了妆但还是天生丽质,美丽不减。

“呦,水小姐,你这话就不对了,尉家尉少要的人,就算不好,只要他愿意,以后的事情与你何干?”一个男子的声音幽幽略带嘲讽的响起,还附和着另一声低沉嗤笑,尉至冷着眼还没出声,便有人替他还了过去。

下一秒,只见两男子走到尉至德身后,拍了两下他僵直的肩,一派悠闲倨傲的低看着水宛欣。

两人是尉至的发小,皆是至亲好友,也是名门望族,家境不错,平素一起上学玩闹,倒也渐渐感情至深,事情一出,都替尉至气愤,听闻这儿出了事就赶忙过来了,正好也想帮尉至吐了这口怨气。

“这新嫂子我看挺好,至少比某些人知脸知趣,我反正是认下了。”

“啧,我也这么觉着,尉少这一次倒是好眼光。”

两两搭腔,哪里还有水宛欣说话的分,她平日娇生惯养,被尉至宠着也没什么分寸,一帮朋友交情与她不深,夹枪带棍的她顿时就应付不了,低咒几声,美眼怨怼的瞥了眼无动于衷的尉至,气急败坏的就赶忙离去。

终于,女主角走人了,一场戏也算是散了,尉至望着离去的熟悉身影眼神幽暗了几份,俊朗的眉宇布满了阴霾,不禁微松了力臂,那突如其来的推拒一下子便将没有防备的尉至推得踉跄了几步。

叶菲瑶闭着眼深深吸了口气,低垂着眼眉,话也不多眼也不多看,攥着拳疾步离开。

尉至心一窒,刚想说声对不起,也来不及说,只能看着她一脸苍白闷热的侧脸淡肃的与自己擦肩而过若无其事的凝着脸出了人群。

也罢,他挥挥手,抚着抽痛的额头,径自也大步走开。

“菲瑶,菲瑶——”

散场了,那几个朋友才恍然回神,急急的在那儿唤着,只见那个纤薄淡然的身影没有回头的迹象。

“哎,尉少!尉少!”

那两男子也脱口唤了出来,挺拔高大的身影也没回头,想来是今天烦到了极点吧。

忽然,一男子拉住快要退走的几个女同学,绽着笑,迷人优雅,像是诱哄的低问道:“那个,你们那朋友叫什么啊?”

“啊?”错愕了几秒那女孩不禁回答了出来,“她姓叶,叫叶菲瑶。”

“恩,这样啊,那她家电话,她手机,地址不如你也告诉告诉我吧,好歹她也成为了咱们的嫂子,我们理当得帮尉少赢得美人归才行,不然还真叫那姓水的女人看笑话了呢!”

话既然已出,当事人想怎么样,他们不管,但这口气必须出。

有两男子多金帅气在前,有哪个女人会藏着掖着不多说几句的?于是一帮女人不该说的说了,该说的也说了,叶菲瑶的家底全被招出。

……

清冷薄雾,夜色浓密似水,时钟刚划过十二点,滴滴答答的声音惹得人头隐隐佐疼。

睡得不甚安稳,沉下厚重的眼帘,叶菲瑶努力地欲沉沉入眠,心绪却如黑洞般黝黑揪着她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