玥姬不甘地缩在墙角,双手按住小腹,阵阵抽痛已经蔓延至周身,再使不上一点劲。
冷风乍寒,将她单薄的衣衫肆意吹乱,她枕在玄衅肩头,回眸望去,路圣爵站在廊檐之间,身后,巨大的圆盘更衬其身姿清冷,衣袂飞绝,他一步步紧紧跟过来。生怕玄衅发现,他只是隔了很远,那样执着坚毅的动作,并不像九哥的作风。路圣爵步履极轻,踩在片片琉璃瓦上,前面,就是东宫,他没有再跟上去,只能看着汐奚越走越远,最后,在一个转角时,消失在自己眼中。
“好疼…”
她无意识地嘤咛,一手紧揪住玄衅前襟,泛起的褶皱在指缝间溢出,男子低头瞅一眼,加快了行走的步伐。
“快,围起来,不要让她跑了——”
就在踏入东宫之时,里头传来阵阵喧闹,打斗声层出不穷,汐奚抬起眸子,只见上头男子俊脸冷下,几步走入园中。
几十名守卫将一名黑衣蒙面人团团围在中央,见到玄衅,其中一人上前行礼,“爷,方才这人混入东宫,意图窃取园中之物。”
玄衅双目睇过去,那人手持长剑,对视的眸子同自己上次看到的那双几乎一模一样,“将她抓起来,抓活的!”
他上前而去,想要将汐奚放下来,边上守卫见状,忙上前,欲将她接过去。他眼一扫,目光狠戾地瞪视一眼后,将她径自放在长廊上,让她倚着铜柱,那名守卫缩下两肩,只得退了回去。
再次缠斗,蒙面人渐渐的体力不支,最后被一人踢中腿弯,当场活捉。
锋利的刀剑架在她脖子上,两边守卫将她擒起后押到玄衅跟前。双膝被迫跪在坚硬的地面上,她两眼同汐奚平视,双肩犹在垂死挣扎。九哥果然心思缜密,她的眼睛,同自己的几乎无异,就连身形亦是相似。玄衅一把将面纱摘下,汐奚急于望去,面容陌生,她并不认识。
“叶青?”一名守卫惊呼出声,女子埋着小脸,静默不语。
首领将那人带到玄衅跟前,指着地上女子,“你认识她?”
“回爷的话,她是北阁丫鬟,属下见过几次。”
身子靠回去,汐奚知道叶青不会清楚她的身份,大掌攫住女子下颔,玄衅将她脑袋抬起,另一手落在前襟,毫不犹豫的将那身夜行衣同裘衣一并撕裂,水红色的肚兜垂挂在腰际,露出白皙的胸.脯。女子羞愧万分,开始拼命挣扎,玄衅一手卡住叶青脖颈,她扬起的小脸上溢满痛苦,大掌探入胸前猛地将那肚兜扯出来丢掷于一边,玄衅双手按住女子肩胛,就着通明的烛火,清晰看见其胸口的降龙印记。
“放开我!”叶青嘶吼出声,双目充血。
玄衅狭长的凤目敏锐微阖,他凑下身,食指按住她胸前,那儿,残留着还未完全消去的疤痕,他放在右膝上的五指紧握,确信,那便是被自己那枚蛇形镖打伤所留下的。
“是你!”
“哼!”叶青毫不畏惧,眼角瞥向玄衅。
男子起身,目光冷冷睨视,他弯腰将汐奚抱起来,双手的动作变得前所未有的柔和,大掌将她压入怀中,下巴轻抵在她额前,迈步走向寝殿。
“爷,”她扯下他衣袖,两眼穿过玄衅颊侧望过去,“你打算怎样处置她?”
步子坚毅,朗朗有声,穿过一座巨大的彩绘屏风,玄衅将她轻放在榻上,骇人的气势还未散去,垂下的墨发轻触在她额前。身上的衣裳褴褛不堪,他眼中闪过赤色血腥,吐出冰冷的二字来,“虐死!”
汐奚一惊,不由打个寒颤。
玄衅将边上的锦被拖过来,刚盖到她身上,却见汐奚慌忙要推开,“我身上太脏。”
他双手将那锦被蒙在她腿上,“不准动,”语气中带着愤怒,他两眼攫住身前女子,“为何将自己弄得这么狼狈?”
她披头散发,语气幽幽,目光轻抬望入他眼眸深处,“因为,没人信我。”
一声叹息,她却笑的极为苦涩。
玄衅双手落下,在她背后交扣,将汐奚紧紧拥入了怀里,伤口撕裂一样的疼,可是她却没有喊出来,窝在那样温暖有力的怀抱,让她忍不住贪恋,一下下就好。
大夫随后前来,知道是烙铁所伤,放下药便没有久留。
“将衣服脱下来。”玄衅解开她腰间带子,汐奚眼见他大掌将自己的衣衫拉下肩头,白皙娇嫩的背部僵起,她动也不动,任由他单手绕至颈后,指尖轻勾,最后的一缕春光便呈现于眼前。
原先对上她的俊目随之向下移,喉间轻滚,黑遂的瞳仁中燃起炽热欲.望,玄衅以指尖沾起药膏,在涂抹至伤口时,清楚的看见,她的胸前除了触目惊心的烫伤外,并无其它异样。清凉的触觉让原先的痛楚消去大半,汐奚垂首望着男子的动作,暗自唏嘘间,身子却再度被揽过去。
她抬起小脸,双目还未来得及完全睁开,就见头顶暗影压下,凉薄的唇吻在她嘴角,并未完全深入,只是灵舌轻柔地探入她嘴中,汐奚怔住,完全忘记了反应。细碎的吻,一一落在她额前,眼睛上,湿润的唇齿交缠,体内,一团烈火莫名燃烧起来,自某一处窜至全身。
薄唇在她颈间徘徊,点起的火很难熄灭,大掌将她压向床榻,汐奚眉头紧皱,伤口剧烈抽痛,“怎么了?”
她摇下头,勉强微笑。
玄衅将压着的身子退开,目光在瞥过她胸前后强捺下体内悸动,“等你好了,我会吃了你,生吞活剥,一根骨头都不剩。”
第三十四章亲近
醒来的时候,枕边已凉,玄衅不知是何时离开的,她左手落在边上位子,裸在锦被外的肩头感觉到寒冷,汐奚披上件袍子后撑起身,赤足踩在华丽的锦毯上。
因为身上带伤,玄衅并未碰她,只是抱着她睡了一夜。
她单手拉拢前襟,举目相望,这儿,便是所有侍妾梦寐以求想要留夜的地方,东宫。绵软的足印绕着寝殿走上一圈,朱漆红的大门紧闭,汐奚站在门后,遥望四周摆设,偌大的地方,独留下自己一人,她嘴角轻挽,看来,玄衅已经放下心。
水墨浓香的书架端放整齐,她拾起裙摆上前,站在金碧辉煌的寝殿中央,这儿,历经千辛万苦,她总算走进来了。
望向每一个都有可能藏着东西的地方,汐奚收回视线,旋过身,她虽然心急,却不能急于这一时。
殿门在此时打开,玄衅带着满身阳光大步走进来,汐奚伸手轻挡下,眯起双眼,“爷。”
“起来了?”他上前,大掌自然地落在汐奚肩头,将她揽过去,“怎么不多躺会?”
“做了个梦,睡不着了。”她神色恬静,柔和的面容展开颜笑,脑袋轻靠在他胸前,微微蹭动,似乎带着几许娇气。
“穿上衣服,陪我到园子里头走走。”玄衅松开手,走到身侧的桌前倒上杯清茶。
汐奚站在藤架边上,想要将挂在钩上的衣衫取下来,几次未果,她忍着痛,刚要用力将手伸过去,就见玄衅已先一步动作,肩头一暖,温热的气息包拢过来。
“爷,妾身自己来吧。”她勉强将手伸入袖口,小心避开胸前的疼痛。
“汐奚,当日东宫遇刺,指认被打伤的女子那一晚,你知道我怀疑的是你吧?”他的话语漫不经心,挑起的凤目睨着她面上神色。
扣起腰带,她动作因受伤而显得并不流畅,“当初,爷的怀疑那么明显,我怎能感觉不到。”
“血渍是朝着东南阁而去,后来守卫在憩园阁内发现被换下的夜行衣,没有想到,这只是对方欲盖弥彰之计。”
那身夜行衣是自己随手丢弃,当时并没有时间将它带出去销毁,未曾想到,后来却落在了搜查的守卫手中,汐奚心头一松,嘴角生笑,“这下好了,还我清白。”
“生在这样的环境,我只能面面俱到。”玄衅牵起她的手,将她带出东宫,二人并肩齐行,男子的话语,明显带着无奈。
“爷,外头人觊觎的东西,究竟是什么呢?”汐奚犹豫片刻,既然装着不知情,总有好奇之时。
玄衅修长的指尖顺着女子纤细的柔荑一寸寸抚过,跟在他身侧,望着他沉默的嘴角,汐奚仰起侧面,只见男子下巴微抬,被阳光挡住的半边面颊晦涩难安,玄衅顿下脚步,同她正面相视,“汐奚,那是一件关系到我是否能活下去的东西。”
她面含吃惊,九哥明明说,那只是一本名册。
“爷,你这话何意?”小手被他紧抓着,汐奚眉头紧蹙。
“如果有一天,我将这东西交由你保管,你可会尽心尽力?”
赤诚认真的眸子没有丝毫玩笑,紧贴的掌心中能感觉到彼此间的湿腻,汐奚想起东宫那一夜,他满头银发披肩,那样凛冽狠绝的男子,一旦倒下…
“如果是爷的性命,我定会拼死相护。”她毫不犹豫脱口而出,字字铿锵,就连自己都分不清,几许真,几许假。
交握的手用力紧扣,指间,不留一丝隙缝,玄衅迈步向前,眼中闪过分外异样,阴魅的眸子注入些许温暖,淡淡的,从心底蔓延出去。他垂首睨着她的小脸,天生的敏锐并未让他完全卸下最后的防备,汐奚嘴角轻抿下,这样,却已足够。
“爷——”
迎面而来的声音急促焦虑,汐奚抬眼,只见一向沉稳的贾官家正步履匆匆而来,玄衅凤目轻睨,“出了何事?”
“爷,圣旨到。”贾官家满面凝重,冲着汐奚瞅一眼。
玄衅剑眉轻皱下,语气不耐说道,“不过是圣旨而已,让外头人候着,”他旋身,面向汐奚,“你先回去。”
“是。”
她心头不由浮上疑虑,这五月盟,怎会和朝廷扯上关系?
回到东苑,惜翎见她进来,忙将煎好的药端过去,“等下喝就要凉了。”
她皱下眉头,“这药苦的厉害,你去找些梅子来。”汐奚将药接过去放到桌上,女子拗不过她,只得去房里取来。
浓黑的药汁泛着阵阵清苦,汐奚将药碗端起来走到窗前,她背对寝殿,手一倾,便将那药全部倒入花盆中,伤口虽然疼痛难耐,她却只能借此拖延时间。
旋身,却见殿门口站着一抹身影,“眉雅?”
女子手端托盘,杵在门口并未进来,惜翎取了梅子,一眼便瞅见她的身影。小嘴撇下,并未出声,几步来到汐奚身侧,“快将药喝了吧,这么大还怕苦呢。”
汐奚将药碗交到她手中,接过梅子后取了一颗放入嘴中,眉雅见状,十指紧握着托盘走进来,“汐主子——”
她眉眼轻敛,落在她手中的甜点上,“这是做什么?”
“我听说你受了伤,心里不放心…”
“眉雅,”惜翎气鼓鼓的走上前,将那药碗重重掷在桌上,“汐奚为何受伤你比谁都心知肚明,当日你说玥姬主子要对付你,我没有想到你心机如此之深,你还是我在北荒营认识的眉雅么?”
“对于别的事,我不想多说什么,”女子上前,将那甜点放在桌上,“这是我自己亲手做的…”
“眉雅,”惜翎并不死心,走到她身前,两手用力揪住她袖口,“只要你说出来那夜在东宫的是汐奚,玥姬主子就不能冤枉她了,眉雅,你去和爷说,把一切都说出来。”
“惜翎!”眉雅挥开她双手,刻意避开汐奚的视线,“这是我的事,我好不容易到了今天,一旦说出来的话,我还能活命么?”
“可是——”惜翎紧咬着下唇,再说不出一句话。
将桌上的托盘抓在手中,眉雅重重呼出口气,她敛下眼中失落,转身后大步朝外走去。
“呦,这新得宠的主子这,可热闹的很。”
榕善拾阶而上,头上的金步摇在光阳下灼灼其华,刺燿双目。
“奴婢见过榕善主子。”
走过眉雅身侧,女子不屑地轻哼下,“入了爷的东宫,没有想过,自己还会是一名奴婢吧?”
眉雅垂着脑袋,她双目定在脚背上,用力将这屈辱吞咽下去。
榕善走入殿门,见到汐奚后,面容扬起笑,“听说妹妹受伤了,我特地过来看看。”
汐奚起身,嘴角轻挽,何时,二人的交情有这么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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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惊现
惜翎见榕善睨着自己不说话,当即明白过来,“汐主子,奴婢先告退。”
汐奚点下头,她大步走出去,在经过眉雅身侧时,见她腿还弯着不敢起身,惜翎径自而去,却不过才几步,便顿下脚步,犹豫再三,最终折回身拉住眉雅的手腕将她拽出去,“还杵着,等下榕善主子又要找麻烦。”
汐奚见二人走出去老远,这才开口,“只是些小伤罢了,还劳烦你跑一趟。”
“怎么是小伤呢,”榕善自行坐在汐奚对面,双目落在她胸口,“那个玥姬真是心狠手辣,平日里一副温顺的样子,没想到发起狠来跟疯子一样。”撇下嘴,她唇露嘲讽。
汐奚嘴角勾着,并没有说话。
“人心真是难测,纵观整个园子,最和我投缘的便是妹妹你了,”榕善对于她的冷淡并未介意,她双目望向汐奚,叹了口气说道,“入了东宫又怎样呢,新人换旧人,爷…他马上就要娶亲了。”
汐奚原先游移的眸子聚为一点,面露吃惊,“娶亲?”
“对,我父亲说是皇上下的圣旨,五月盟内侍妾无数,爷同少主这么多年一直没有正室,这次谕旨下来,爷自然是不能推脱的…”
汐奚暗自怔忡,娶亲…
榕善接下来的话她并未听进去,明媒正娶,可算是他真正的妻子了?
“不知这夫人性子如何,”榕善不免担忧,两眼试探地望向汐奚,“接下来的日子,我们要相互照顾才是。”
明白了她此番前来的意图,汐奚勾起笑,“那是自然。”
天际突然压下阴暗,灰蒙蒙的,将原先透过云层的阳光全部掩去。一只虫子不断在寝殿内徘徊,张开的双翅孱弱扇动,最后,落在了汐奚肩头。赤红色的眼眸诡异阴寒,她突觉颈后传来刺痛,下意识伸出手去,那只虫子却已将利齿刺入她皮肉,转瞬间,整个身子潜伏进去。
送走榕善后,汐奚坐不住,起身准备出去走走。
行过红绡阁外,只见一名丫鬟鬼鬼祟祟地四下张望,手中抱着一团什么东西,步伐急促,一路朝着偏院小跑而去。汐奚想也不想地跟上,见她来到一处废弃的院子,推开破败的大门后隐身藏进去。
透过门缝,那名丫鬟神色慌张,取过边上的枯枝在地上刨出个洞,她再次张望,确定无人后这才将怀中东西放进去,想要深埋。
汐奚一手推开门板,突来的声音让丫鬟惊吓不已,身子瘫软在地,“汐,汐主子——”
“你藏的是什么东西?”她走上前去,丫鬟急忙将翻松的泥土推入坑中,意图掩藏。
“拿出来,”她声音冷下,单手伸出去,“是不是要我将少主请来?”
“不,不要…”丫鬟神色惊恐,一个劲在地上磕起响头,“要是让玥姬主子知道奴婢没将事情办好的话,奴婢就活不成了…”
汐奚并不理会,径自向前将那东西从土中抽出来,她随手一抖,竟发现是条白色的亵裤,上头,血渍斑斑,浓郁的红腥沾上褐色的泥土后越发显得沉重,中间裹着的,还有一个拇指大小的…
“这,这是什么?”汐奚大惊,手中一松,东西掉落在地上。
“汐主子——”丫鬟哭出声,泪眼摩挲,“您就不要为难奴婢了,奴婢真的不能说。”
汐奚掩下心头悸动,她一手按在胸口,转身就要离开,被吓傻的丫鬟爬跪上前,双手紧抱住她的腿,“此事千万不能让少主知道,玥姬主子从沁园出来后便身子不适,腹痛难忍,今日,今日她下体出血,奴婢吓坏了,嬷嬷说…说那是主子流下的孩子,让我当心处理,不能被旁人看见…”
双足定在原地,全身的力气仿佛被抽空,汐奚禁不住细想,在被玥姬刑罚之时,自己下意识的一脚踢在了她的小腹上,莫不是…
背部冒出冷汗,这事决不能让别人知道,特别是少主同老太君,“你快将东西处理干净。”丢下句话,她急欲离开,走了才几步,却又疑虑重重,玥姬一心想除掉自己,这次的事她大可以告知少主,如此重的罪,她难辞其咎。
不知不觉走向前,汐奚双手放在门把上,刚打开,整个身子便被一抹高大的身影给笼罩其中。
一抬头,她杏目圆睁,小嘴轻呼,“少主。”
里头的丫鬟突然惊怔,掩埋的动作僵住,面如死灰,双肩颤颤巍巍。
殿泽负手而立,一袭白色长袍俊朗不凡,双目落在汐奚身上后,又转向边上的丫鬟。
“奴…奴婢见过少主。”
视线睨着还未来得及掩埋的亵裤,殿泽目光暗沉,一字未说,转身离开。
“少主,少主——”丫鬟绝望呼喊,倒在地上不断哀哭。
汐奚忙追出去,怎奈步子始终赶不上,转眼就落下一大段。
好不容易等到殿泽停下脚步,她追上时,见他正对迎面而来的贾官家吩咐什么,小心翼翼近身上前,只听到了最后一句,“让所有大夫赶去红绡阁,玥姬私下淫乱并怀有身孕,一旦确认,处死后扔出五月盟。”
贾官家听闻,面色难看,急忙领命,“是。”
弯腰从殿泽身侧走过,他神色担忧,瞅了男子一眼后朝着红绡阁而去。
汐奚杵在原地,她双手紧紧握起,一时不知该如何开口。
站了片刻,殿泽并未久留,再度将她甩开很远,汐奚眼见他朝着后院走去,须臾后,还是跟了上去。
双手枕于脑后,男子单膝屈起,白净的袍子展开平铺在身下,双目微阖,脸上的怒意已消,转瞬,就神色安然自在。
汐奚站在他身前,殿泽听到脚步声,凤目睁开,“你都恨死她了,为何还要帮她?”
她席地而坐,躲开殿泽的视线,不知该说些什么,他不知其中原委,自然不会明白。
“你放心,这件事我会守口如瓶,绝不声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