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人们拜年,自然是不用发红包的,过来依依的给主子拜年,这也是规矩。
年前也都多发的有东西,大家倒是不在意这些了。
等年初一下午的时候,来拜年的人就陆陆续续多了起来,都是赵水生下属的官员带着女眷过来。
他们和温家还有刘家都商量好了,定了专门的日子上门拜年去,所以也不急于一时。
这两家,大年初一都是进宫去了的,李梨花在宫里都见着过温夫人和刘夫人,两人都属于年纪大的人,在宫里也比较受到照顾,倒是没有怎么冻着。
张大伯在京城里也有些交情好的人家需要走动,所以跟赵水生等人说了,就带着儿子出去了。
毕竟张大伯接触的人和赵府不一样,张大伯也不想那些人牵扯到赵府上来,所以行事还是比较谨慎的。
忙忙碌碌,直到晚上,全家才能吃个安稳的饭,只是这几天吃的都是大鱼大肉的,反而是那种小菜比较受欢迎了。
年初二的时候,大房一家子去走岳家去了,这三房也就大房一家子如今有岳家在京城里,李梨花和张芸儿都是好多年没有回娘家去了。
张芸儿也很是想念家里的老人,只不过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已经成了人家的媳妇了,要是老想着娘家,那算怎么回事儿?何况,她儿子都要长大了,所以倒是不怎么在乎非要回娘家了。
李梨花更不用说了,她的重心一直在丈夫和儿女身上,娘家现在过的也好,倒是不用她愁什么了。
因为今年是赵水生回京后过的第一个新春,所以要吃酒的人肯定很多,赵水生已经定下初七的时候请人过来吃宴,一般初四过后,该走的亲戚像岳家,舅家,都走的差不多了,所以大家一般都是在初五过后,商量着请朋友和同僚过来吃饭。也是联络感情的一种方法。
初二的时候,虽然李梨花不能走娘家,不过田蒙却带着东西上门来拜年了,对田蒙来说,赵家就是他未来的岳家,这个时候上门正好。
年前送年礼的时候,田家也送的很多,田蒙自己还单独给岳父岳母和两个小舅子送了很多东西,楚楚的自然也不例外。
因为赵家下一辈就只有楚楚这个女孩儿,所以大家对田蒙的到来都很重视。
田蒙的几个大舅子小舅子不用说,都是陪着田蒙吃酒的。
老赵头虽然重男轻女,不过看见未来的孙女婿一表人才,听说都快中秀才了,老赵头也是相当喜欢这个孙女婿的,还陪着这个孙女婿喝了几杯酒。
田蒙本来还想见一见楚楚一面,结果还是没有见成,因为小舅子瑾哥儿说了,以后那么长时间,就天天能见到姐姐,现在还是让姐姐多看看他们吧,不然不公平。
把田蒙说的,也不好意思见楚楚了。
他们两家的孩子,都是从小一起长大的,相互之间没有那么多的避讳,还因为这次能见到未来媳妇一面,谁知道到了京城,反而不好见了。
田夫人见大儿子回来了,喝的有些脸红,就忙让人准备了醒酒汤,田蒙说道:“娘,我在婶子家里已经喝过了。”
田夫人这才罢了,问道:“喝了这么多酒,肯定是瑾哥儿几个灌的你吧。”
不用猜就知道,瑾哥儿这几个孩子对处处长合格姐姐很爱护,自家的小子就要把人家的姐姐娶回家了,怎么着这心气也不顺,不灌他灌谁?
想当年,自己的女婿过来的时候,自家儿子还不是这个德行?
田蒙笑道:“也没有喝多少,只是我容易上脸,赵叔叔那边还考了我的学问,我打算几年开春回老家,把剩下的院试给考完了。”
他现在是童生,过了院试才是秀才,田蒙也想自己身上有个功名好一些,虽然比不上赵叔叔那样的一举拿下,可是也不能太寒碜了。
田夫人笑道:“眼看着楚楚都快及笄了,你是该有个功名了。我这盼儿媳妇都盼了这么多年,总算是看到指望了。娘跟你说,虽然早早的给你定下了亲事,不过依着咱们家的情况,你赵叔叔家本来也有更好的选择,可是为什么答应了咱们家呢?一是因为咱们家和你婶子家是这么多年认识的,知根知底,二来,是咱们家家风不错,可是这族规也只是起到约束人的作用,关键可是要看自己,你可要把持住自己,别做出什么让人接受不了的事儿来,那样,娘的一片苦心可就全白费了。”
田家这边,年过四十无子方可纳妾,不过各房的规矩又有不同,有的是等少爷们到了年纪,为了防止少爷们被外面的浪荡人给勾、引坏了身子,所以会提前在屋里放两个通房,让少爷们知道了这男女之事,自然不会对这个事儿好奇,自己家的丫鬟总比外面的更让人放心一些。
等少爷成了亲,就把这两个通房再发嫁出去,给上比别人多出一倍的嫁妆,也能说个体面的亲事。
而有的却没有准备这通房,直接是等少爷们成亲,想的也是靠孩子们的自制力。
对田夫人来说,她肯定是不给自己的儿子准备通房的,别看只是个通房,可是是儿子的第一个女人,到时候不是给未来儿媳妇添乱吗?
她丈夫都在婚前没有通房,还不是过的好好的?
女人最了解女人,虽然说的是防止爷们被外面的坏人引诱了,可是想着在成婚之前,这男人就和别的女人有了那事儿,心里不有疙瘩才怪。
以己度人,她也不想自己的儿媳妇以后和自己的儿子有别扭的地方。
所以这通房什么的,她是不打算准备的。难道没有通房,她儿子就不知道人伦大事儿吗?那可真是笑话了!
田夫人之所以这样跟儿子说,是因为如果儿子考上了秀才,就需要跟人交际。而文人们交际的地方,有很多地方都是那种烟花之地。
这种地方,如果你真的沾上了,那么就不得了了。
儿子虽然长大了,可是在当娘的心里,却总是还那么小,就怕儿子一个不小心,把那些什么‘奇女子’给缠上了。
这样的话,哪怕是已经和赵家定了亲,人家也是不惧流言,也要把亲事给退了的。
赵家疼女儿是出了名的,她可不想自己看好的儿媳妇就这么没有了,那样她肯定是受不住的。
“娘,您放心,儿子有分寸的!“田蒙说道。
小心愿
“既然这样,你身边伺候的丫头也有年纪到了的,就放了出去配人吧。”田夫人说道。
田蒙身边也有伺候的丫鬟,有的年纪也大了,是可以配人了。
田夫人是怕这些丫鬟年纪大了,到时候有了别样的心思,到时候做出不可挽回的事情,虽然能处置了,可是事情已经发生了,就和没有发生过不一样了。
她不是不信任自己的儿子,而是有的人为了能进一步,什么手段都做的出来。她可不想儿子存在被算计的可能性,只能从源头上给掐断了。
田蒙一想,自己身边还真有几个年纪已经到了的丫鬟,只是他每天主要的任务就是读书,这些丫鬟只是负责他的日常起居,他还真没有想到这几个丫鬟的婚配的事儿。
“这个事儿,娘安排吧。”既然岁数到了,是该配人出去过日子了。他倒是没有觉得什么不妥。
他娘说的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儿了。
田夫人见儿子这样,是彻底放了心,他还生怕这个儿子对身边的丫鬟不舍呢。不过这到底是让人家配人过好日子去的,如果真的谁不乐意,那就说明这人的心思还真是不小。田夫人可容不得这样的人。
既然儿子对他们都没有那样的情谊,那么还是早早的做了打算。
免得这些丫鬟心大了,有了自己的算计,把自己的儿子算计了就不好了。
以后等儿子成亲了,用的伺候的人,除了小厮长随外,还是儿媳妇带来的人用着更放心一些。
田夫人把田蒙身边伺候的人都叫了过来,让人念了花名册,说道:“你们中间的几个,年纪也到了,我们田家也不是什么苛刻的人家,如果父母家里有意向的,都可以请父母过来跟我说说,伺候了大少爷一场,嫁妆银子我这里不会少的。”
听了田夫人的话,有人欢喜有人愁。
因为确实是有几个人的年纪到了,她父母家里也在为她的婚事操心,可是夫人不发话,哪里有当下人的自己求去嫁人的?
田家和别人家又不一样,向来没有什么小妾姨娘之类的,大家都不指望着靠着这个翻身做主人了。
年龄到了,凭着是伺候少爷的丫鬟,这婚嫁之事向来是容易的很。
至于这愁的人,也有人在。不过田夫人既然已经发话了,剩下的就看这些人识趣不识趣了。
田蒙身边伺候的大丫鬟有四个已经到了年龄了,十七八岁的年纪,在一般的大家小姐看来,年龄是已经大了,不过伺候的下人里头,这样的年纪,嫁人是刚刚好。
碧桃觉得心烦意乱的,她看着其他的姐妹都高兴的不得了,可是自己却觉得烦躁的不行。
彩英和她关系不错,彩英也是年纪到了,不过她家里早就给她想看好了人家,就等着主子发话,然后好去嫁人的。
她家给她说的是外面的人,这一嫁出去就是良民,对方家里还有个铺子,生活也富足,以后说不定也能使唤上丫鬟呢。所以彩英对外面的生活很是向往。
她自己过的好了,就希望身边的人也能过的好。
见碧桃这几天都闷闷不乐的,就跟她说道:“怎么了?咱们这都要出去了,你不高兴?”
碧桃说道:“也没有什么高兴不高兴的,只是有些舍不得这里罢了。”
彩英说道:“可是再舍不得,咱们府里的规矩,你也不是不知道,总不能一辈子都呆在这里,到
时候大少爷也要娶大少奶奶的,咱们这些人以后也没有了用武之地,还不如趁着这个时候出去了,出去了,也能过上好日子。我看你父母哥嫂也是疼你的,定然能给你说个好人家的,你怕个什么?”
碧桃道:“外面的日子,哪里有府里的日子过的好?都说背靠大树好乘凉,这话也不是说着玩的。总之你是不明白的。”
碧桃的心思,哪里能和彩英说出来,彩英见碧桃不想和她说话,也就没有说了。
另一个丫鬟彩环正在自己歇息的耳房打络子,见到彩英有些无精打采的,就说道:“是不是去找碧桃了?你和她好,她可不一定就和你说心事。”
彩环和碧桃有些矛盾,彩环见不得碧桃这当副小姐的样子,本来都是下人,可有人却把自己当成了副主子了。
彩英说道:“也不能这样说,只是你觉得嫁到外面去,就不好吗?”
看碧桃这个样子,明显的不想嫁到外面去,可是自己的家人却给自己说了个外面的人家。
彩环说道:“那样看是什么样的人家了,如果全家的吃喝都靠你的嫁妆,那这样的人家,嫁过去有什么用?我娘说,女儿家不说自己养活自己,起码也得夫家养得起吧,如果养不起媳妇,干什么要娶回去?我家里又不是养不起闺女,嫁过去就是为了让闺女养活别人的?那得多愁嫁啊。”
彩英被彩环说的扑哧笑了起来,“你这话说的有意思,不过有道理。”两个人估计都是回家了,就要嫁人的了,相互之间分享一些小秘密,也觉得有趣。
彩环听了彩英说的人家,就说道:“这不是挺好的?你愁什么愁?你家里人还在这府上呢,到时候真的你婆家的人欺负你,那你就找你娘他们给你撑腰,虽然你出去了,可是你是从咱们田府出去的,不看僧面看佛面,怎么可能欺负你呢,你尽管好好的过你的日子才是。既然那家找你家说亲了,那么自然知道你以前是干什么的,咱们大少爷也是个出息的,你是他的丫鬟,他们敢欺负你?”
彩英听了彩环说的,也点点头,彩环就说道:“肯定是你听了那碧桃说的什么,你才这样的吧,咱们啊,可不能和碧桃比,碧桃的心大着呢,不信你就等着瞧。”
其实彩英也有些觉察到碧桃的心思,可是这种心思,在心里想一想,就可以了,要是真的拿出来,那就不好看了,他们府上的规矩,大家都知道,怎么也是不成的,彩英有意想和碧桃说说,可是碧桃都是避开了她。
这次夫人让他们这些年龄到了的,都发送回家,那意思都很明确了,为什么碧桃还执迷不悟呢?
彩英有一次听碧桃感叹,如果一辈子都能留在这屋子里就好了。
可是大少爷也不是那样的人,大少爷的亲事也早就定下来了,过几年就要把人娶回家来,夫人还特别喜欢未来的少奶奶,怎么允许有这样心思的丫鬟留在大少爷身边呢?
再则,如果大少爷真有那个心思,也不会同意把他们都放出去了,明显的是大少爷没有这个心思的,碧桃不过是一厢情愿。
彩英觉得有必要还是跟碧桃好好说说,毕竟在一起当差这么些年,她也不想碧桃最后落得个不好的下场。
碧桃却说道:“我也没有什么想法,府里的规矩,我也知道,可是我不就是想当个丫鬟一直留在大少爷身边,这也不可以吗?”
她又不想当姨娘和通房,只想着能看得见大少爷,这也不成吗?这点要求,是那么的小,都没有人能成全她。
彩英说道:“你自己这样想,可是大少爷要是并不乐意呢?”
你总不能自己想怎么样,便要别人必须配合你吧。
“大少爷身边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不少,你总该想清楚,就是不为你自己,也该为你的父母家人想一想,你一辈子这样,你的父母该多伤心?”
碧桃说道:“大少爷不会不管我的,我只是想当他的丫鬟,我们和大少爷这么几年的情分,难道还不够吗?”
“大少爷是主,我们是仆,和主子讲什么情分,碧桃,你清醒清醒吧,主子们想要丫鬟,拿出银子,到哪里买不到,比比机灵聪明好看的,要多少有多少,大少爷以后只有跟大少奶奶才是平等的,我劝你别想这些有的没有的了,你觉得大少奶奶会容得下一个一直留在大少爷身边的丫鬟吗?”
以前觉得这碧桃还挺明白的,怎么现在就这么执迷不悟呢?
“我只是当丫鬟,如果大少奶奶连一个丫鬟都容不下,那大少奶奶的心胸的太狭窄了。”
彩英见怎么也说不通碧桃,就问道:“你既然这样想,可是夫人已经让我们回去了,你总不能不听夫人的吧。”
胳膊还拗不过大腿呢,她一个当丫鬟的,能不听夫人的话?
“我自有我的主意,你要是还和我有交情的话,就不要和别人说。”碧桃说道。
彩英心里叹息,好吧,他说不动碧桃,只能看碧桃自己的造化了。
等几个年龄到了的丫鬟都已经纷纷回家了,等到碧桃的时候,碧桃却拿了一把剪刀,对着自己的头发就剪了下去,只说自己一辈子不嫁人,宁愿就在这院子里当一辈子的丫鬟,剪头发是为了表决心。
田夫人听了冷笑道:“好啊,既然想一辈子不嫁人,正好,庵堂里缺的是人,就把碧桃送过去吧。”
想要以这个要挟人,她真的是打错了主意,如果是那些怜香惜玉的,见有个丫头这么情深意重的,恐怕早就心里不落忍了,把人给留了下来。
毕竟,人家就只是想当一个丫鬟留在身边,多么重的感情啊。甚至不惜为此把自己的一头黑发给剪了,要知道身体发肤授之父母,是不能随意的破坏的。
官场之道
可是,田夫人才不管你一个丫鬟有什么心愿不心愿的,她把大儿子田蒙叫了过来,把事情告诉了田蒙,问道:“是不是你平时有什么不妥当的地方?要不然这个丫鬟怎么要死要活的,弄得我像是逼人去死的恶人一样。”
田夫人之所以让田蒙知道这个事儿,就是告诉他,别小看了女人,你看不起的这些小人物,有时候给你会带来巨大的麻烦。
男人不要小瞧了女人,女人有时候的心思,真的很让人觉得害怕。
田蒙忙说道:“娘,儿子对这些服侍的人,都是一个心思,他们只是照顾我的下人,平时也是以读书为主的。”
他心里真没有什么那种对丫鬟怜香惜玉的心思,下人就是下人,怎么可能做出不妥当的事情?
田夫人点头,“我就知道我自己的孩子不是那种人,既然这样,人我给你处置了,以后小事情上也要注意,说不定你什么时候不在乎的,别人会觉得你对她是有情谊的。”
要不这个丫鬟怎么要死要活的,非要留在自己儿子身边呢?
说什么当一辈子的丫鬟,也不愿意离开,真是笑话。
她以为自己儿子身边谁都可以呆着?有你这个有这话总心思的人在旁边,以后自己的儿子和儿媳妇不闹矛盾才怪。
她又不是傻子,还会放人这种人留在儿子身边,成了个祸害。
碧桃最终让田夫人把她父母找了过来,让碧桃的父母给她找人嫁了。
因为还没有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儿,田夫人也不会下狠手,只不过田夫人暗示了碧桃的父母,碧桃的父母才知道自己这个女儿有了什么心思,这下子都紧张的不得了,因为都知道自家府上,都是什么规矩,可是女儿却跟鬼迷了心窍一样,执迷不悟。
幸亏夫人还是仁慈的,他们忙找了一户比较远的人家,哪怕碧桃再反抗,也直接押着这碧桃成亲了。
免得她做出什么不体面的事情来,自己一家子都完蛋了。
正月初七的时候,赵府宴请京城里的同僚等人,那一天宾客满堂,在去年的时候,已经跟京城有名的戏班子约定好了,这一天直接唱了一整天的堂会。
初七过后,李梨花也去了别家吃了酒席,然后赵府家里的仆人们也凑份子,请大家吃饭,赵土生去捧了场,一直到初十,才算是能轻松一些。
可是就是这样,到十五之前,还是有人请客。李梨花这段时间吃酒吃宴席,都去了不下七八家,毕竟是回京城的第一年,关系好的,都要去碰一碰面。
除了温家和刘家,赵水生的顶头上司吏部尚书家里也是要去的,不去就是不给上司面子,这样对赵水生以后也不好。
不过吏部尚书夫人倒是个和蔼的,和人说话都客客气气的。
而且,还和田夫人有些亲戚关系。
以前没有听田夫人说过,田夫人对李梨花说道:“以前都没有走动过,这次倒是给我们下帖子了。真是远的不能再远的亲戚了,当年我们家老爷考上了进士,也递帖子拜访过,只是没有让我们老爷上门,既然这样,我们也不好厚着脸皮认亲戚,谁知道,现在竟然又主动走动了。”
这人那,都是势力的很,虽然田家是,可是对一个高官人家来说,还算不上什么,田老太爷的官从来都没有这位尚书大人大。以前年轻的时候,还有过矛盾,所以尽管这位尚书夫人是田夫人的远的不能再远的远房表姨母,这门亲也没有走上来。
估计以前觉得田大人就是再出息,也出息不到哪里去,可是没想到田大人如今也到了这个地步了,加上和赵家连了姻,就乐意走动起来。
田夫人对这样的人家打心眼里不会真心实意,明显的是有动机的。
不过目前在外人看来,这尚书府和他们田家来往,那是他们田家高攀了,可是内里谁不知道?
这位吏部尚书年岁也大了,前不久还病了一场,差点就要致仕了,谁知道又好了。
可是,毕竟年纪大了,又能撑上几年呢?
而尚书府里,“我那几个远房表兄,没有一个读书读成进士的,如今也就是靠他们爹的身份,谋了一些不轻不重的官,以后没有了尚书大人的庇佑,恐怕是很难成事儿。”田夫人说道。
李梨花问道:“我知道吏部尚书大人原来是二甲传胪,他不是有好几个儿子吗?难道都没有一个功名的?”
田夫人说道:“可不就是那样,人家都说老子英雄儿好汉,这位陆尚书有四五个儿子,却没有一个能考上秀才的,直接是有了差事上的,所以要不然这陆尚书为什么这把年纪了还在尚书的位置上不下来,还不就是怕自己下来了,自己的几个儿子以后就没有了靠山了?”
李梨花说道:“虽然如此说,可是这京城里,哪一个没有几个姻亲关系,就是陆尚书不在官场上了,他那几个儿子的岳家或者母家,难道都一点儿助力也没有?”
就陆尚书的门第,他的儿子不可能是娶平民之女,肯定是地位相当的人家,这样,不就是有了关系人脉了吗?
“到底不如亲老子更可靠一些,那些人难道没有自己的亲儿子?有什么好事儿当然要先顾着自己的孩子,才能说别的,说不得,以后你们家老爷还能被陆尚书看上呢。”
李梨花笑道:“还是算了吧,提携不提携的,我们家老爷才到吏部多久,怎么着也轮不到他。”
李梨花知道田夫人的意思,到时候这位陆尚书要是致仕了,那么就极有可能会推荐人顶替他的位置,赵水生是吏部侍郎,也极有可能当上吏部尚书。
可是如果提携了,那么在外人看来,这陆尚书就是对赵水生有知遇之恩,那么到时候就得对陆尚书的子孙们照顾。
这么多人要照顾,哪里照顾的过来?
赵水生从进了吏部后,就没有表现对陆尚书的亲近的意思,反而是另外一个侍郎,对陆尚书很亲近,既然这样,赵水生更是没有必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