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已经想好了,等赵水生在外地任职个再几年,就把人调回去了。
不得不说,赵水生是当过皇帝的,对皇帝的心思把握的很准,所以让现在的皇帝心里颇有些器重他的意思。
赵水生看着卷宗,这是一起杀人案,从下面的县上报到州府这边了,如果这边审核通过了,那就会直接送往京城刑部,得了刑部的批文,这案子就已经板上钉钉了。
赵水生也看过以前的卷宗,像这种杀人案件,一年一个州府也出不了几件,当然事实上肯定不止这几件,可是真的要报官的很少,不报官,很多人都是私了。
想以前程又青的案子,是因为闹大了有人来鸣冤了,所以才弄得人尽皆知。
而像普通老百姓,最喜欢的是私了。根本不会上衙门来告状。
而这次的案子,却是有人发现了一具尸体,所以才会成为案子的。
当然,如果没有苦主,案子也不会继续下去。
这个尸体的亲娘很快就认领了尸首,不过却状告自己的儿媳妇,说是她儿媳妇杀了自己的丈夫。
因为儿媳妇和丈夫常年不合,而当婆婆的发现,这个儿媳妇外面有人,于是就怀疑是儿媳妇和奸夫合伙害死了自己的丈夫。
连奸夫的名字都说了出来,正好是他们那边的王秀才。
因为涉及到有功名的秀才,所以案子就很慎重。
做皇帝的时候,没有亲自判过案子,只是最后朱笔一挥,就定了一个人的死罪。
但是这个事儿,赵水生直觉不对劲儿。
田大人,连大人都在,看知府大人对着卷宗一直在看。连大人就说道:“大人,这案子是不是有什么问题?”有人证物证,这样的案子,也很容易就定下来了,卷宗上也写的清楚,死者是被奸夫□□给用重物,从后面打到了后脑勺,所以才死的。
而这个梁氏和王秀才之间的关系,很有些人知道。
王秀才平时为人也比较轻浮,这样的人,看上了有些姿色的梁氏,能做出一些不成体统的事儿,不是很正常?
不过,也太给读书人丢脸了。这案子要是定下来了,王秀才的秀才功名,恐怕就保不住了。
不过这种斯文败类,就不应该给他功名的,免得他仗着自己的秀才身份,做出这些伤天害理的事儿。
赵水生说道:“本官是觉得有问题。虽然有了人证和物证,可是都不太可信,尤其是很多只是推测。而王秀才开始没有画押,为什么后来又承认了?衙门里的刑具本官也看过,很多人会受不住这些刑罚,为了少受点罪,到了最后不得不承认。本官问你们,如果大家都知道这梁氏和王秀才的事儿,那么王秀才和梁氏还谋杀了死者,岂不是正好让人怀疑和他们两人有关?”
连通判道:“可是听死者的娘说,这件事儿,她一直瞒着自己的儿子,生怕儿子知道了,会做出杀人的事儿,所以死者才是一直不知道,后来机缘巧合,就发现了这两人的奸、情,于是怒火冲天,就想要教训这两个人,但是却被惊慌失措的梁氏和王秀才给失手打死了。打死了然后见闯下祸事了,于是才把尸体给拉到远处给掩埋了。最后被人发现,也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赵水生说道:“但是这尸格上写的却是,死者的手里紧紧握着的是一块玉佩,为何没有查这块玉佩的来历?”这也是案情不对劲的地方之一。
连通判道:“这玉佩不是从王秀才身上撕扯下来的吗?王秀才杀人的时候,死者挣扎,所以就把王秀才的腰间的玉佩给扯了下来,想要也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让王秀才这种杀人者不得逃脱。”
赵水生摇摇头,问田大人,“田兄,你是如何看得?”
田大人说道:“下官有不同的看法,一是,有些人喜欢在腰间挂玉佩,可是有些人却不喜欢,王秀才到底平时的哦习惯是怎么样的,这些应该跟王秀才熟悉的人知道。二是,梁氏说那天她是在屋子里,知道她在屋子里的也只有她婆婆,可是她婆婆却说这梁氏撒谎,那天根本就没有看到儿媳妇。于是,这里,要么是梁氏说谎了,要么是梁氏的婆婆说谎了。两个人到底谁说谎了,案情就大不同了。”
如果是梁氏说谎,那么梁氏就很有杀人动机,但是如果是梁氏的婆婆说谎了,那么她为什么要说谎?难道她儿子的死,还有什么隐情不成?
赵水生点头,“你们别忘了,这卷宗上说,死者的母亲是连尸体是什么样的都没有看,就知道是她的儿子的。”
连通判说道:“母子连心,对自己的儿子,当娘的应该最清楚。”
“可是,仵作已经写了,死者已经死去至少有一个月了,面部已经腐烂,怎么这死者的母亲就那么肯定那人就是她儿子呢?”
“除非,她知道她儿子的死,是她亲眼看到的,或者她还参与了!所以知道从什么地方挖出了尸体,就立刻过来认领了!”田大人说道。
“不可能,虎毒还不食子,怎么可能是个当母亲的害了自己的儿子?”连大人直摇头,觉得不可信。
“也不一定说是死者的母亲害了自己的儿子,或许,她知道有什么内情,只是隐瞒了起来。所以这案子,现在还不能定下来,田大人,你派人再去查访查访,一定要仔细。人命关天,何况,还是好几条人命,不能冤枉了一个好人,也不能放过一个坏人。”
田大人应声,他也觉得这案子有些疑惑的地方,现在还不能定案。
连通判也不好说什么,案子嘛,要是知府大人想要弄得清楚明白才结案,那也是好的,不然糊里糊涂的,也不好,成了冤假错案,对他们的前程也不好。都是知府衙门的属官,一个不好,就容易被评为差。
赵水生本来不想把公事带回去的,不过想着这个案子,其中牵扯的有女的,说不定妻子更了解女人,从而能打开思路。
于是就把这个案情跟李梨花说了一遍。
李梨花想了想说道:“会不会就是这当娘的害死了自己的儿子?然后嫁祸给自己的儿媳妇?”
“可是她为什么要害死自己的儿子?要知道,她只有死者这一个儿子。”赵水生说道。
李梨花冷笑道:“世上有些人,只顾着自己的,又岂止是一个,别人挡了她的道儿了,自然是该死了,我猜,这个当娘的有什么丑事被当儿子的发现了,于是就失手把儿子给弄死了,既然这样,还不如把这个死因转移到儿媳妇身上,岂不是更好?
说不定这当婆婆的,心里有鬼,觉得儿媳妇是不是也发现了她什么把柄,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就来了这么一箭双雕。
她说儿媳妇有奸、情,那么反过来说,她这个当婆婆的有奸、情,也会被儿子发现,毕竟是住在一起的,无意间发现的机会太多了,然后当儿子的要找奸夫算账,结果被当娘和奸夫给害死了,这样的可能性岂不是更大?
毕竟,人可是她第一个发现的。试想,如果不是清清楚楚的知道自己的儿子被事先埋在什么地方,怎么能一下子就认出对方是自己的儿子?这个县的县太爷也太不认真了,怎么能就这么草草的结案呢?或许,这个当婆婆的奸、夫也是地方上有名望的人家,县太爷收点好处,就这么结案也说不定。”
徐娘半老的女人,又是寡妇,真的找奸、夫,也不是什么不会发生的事儿。
“我以前在宫里无聊,有一段时间,就让人悄悄的把那些积年的大理寺的卷宗给拿了过来,反正那些放着也是放着,其中就有一个类似的案子,和这个差不多,其实真正有奸、情的反而是年龄大的婆婆。而当儿媳妇的为了不让婆婆被人说出丑事,就那么咬牙承认了,当初我还说这个当儿媳妇的愚孝,人家都要把你弄死了,你还一句话不说的,就为了这样的人保全名声,也太不值当了。”
那时候,看那些案卷,真的是千奇百怪,有的人会为了几文钱都能杀人,而有的人就因为别人无意中笑话了他,就拿起了屠刀。
“一般人肯定会觉得,这当娘的怎么会害了儿子了?可是如果是无意中呢?反正已经错了,还不如将错就错,把自己看不顺眼的人给除掉了,反而更好。”
赵水生点头,“你说的很有道理,我已经让田大人再去查了。稍后,会让案犯再重新提审。”
事情果然如他们判断的一样,内情还真是不简单那。
陷害
“下官私底下问了死者周围的人,都说死者的妻子是个贤惠的,不过是因为长得好看,死者爱护有加,就被自己的婆婆所不喜。经常刁难。”
女人之间,尤其是婆媳之间,这矛盾就闹大了,不过梁氏倒是一直都没有和自己的婆婆争吵过,反而尽心尽力的照顾自己的婆婆,就这样,她婆婆还经常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
死者周围的人,现在都为梁氏抱不平,觉得梁氏绝对不会杀了自己的丈夫的。
至于王秀才,只是王秀才自己嘴上花花,说看上了梁氏,可是梁氏却一点儿没有红杏出墙的意思。
反而是死者的娘,年轻的时候风评很不好,这还是田大人找了死者母亲娘家的一些上了年纪的人了解到的。
当然,寡妇门前是非多,田大人也不会轻易的相信,还是细细的打探,问了不同的人,结果还真是发现了一些不同寻常的事儿,据说有一天晚上,梁氏因为娘家的祖母要过寿,就在娘家呆了一个晚上,就那天晚上,有人晚上上茅房,发现从这死者的家里跑出来一个男人,当初还以为是死者,可是这死者大半夜的怎么会从屋里跑出来,然后拐到了别的路上去呢?
田大人说道:“下官觉得,死者的母亲现在嫌疑更大了,下官去了牢房里看那王秀才,已经用刑过,身上没有一块好的地方,下官觉得,此案真的要重新审理了。死者的母亲才是最大的嫌疑人。”
只要重新审了,田大人就有把握让死者的母亲开口,他父亲做了那么多年的官,就是他祖上也有人做官,这用刑的时候,怎么样让人受不了又没有什么伤口,他还是很拿手的。
而只要她开口了,不愁奸夫找不出来,而且从这个案子上看来,也不是没有人发现不了死者母亲的奸夫,以前没有人说,可是现在人命关天,就是想隐瞒,也会有蛛丝马迹。
能让县太爷帮着瞒着的人,绝对在县里是个人物。
“既然这样,那就把案犯等人带到知府衙门来,此事,定然要弄个水落石出。”说不定还真像梨花说的那样,是这死者的母亲所为。
结果还真是不出所料,当把那所谓的奸夫拿下后,奸夫受不了刑,直接就招供了,原来,这冯寡妇也就是死者的娘,从年轻的时候,就是个风流的,只不过她选的人,都是有钱有势的,别人也不敢说什么,属于敢怒不敢言。
而别看她现在年近四十,可是却还是勾搭上了一个人,此人不得不说,还有些背景,正是县太爷的小舅子。
可是,别看冯寡妇是这个性子,她的儿子的性子却是眼里揉不了沙子的,小时候发现过一次,就要动手砍了那奸夫,从那以后,冯寡妇就收敛了不少。
可是等儿子娶了媳妇,冯寡妇的心思又活了,想着儿子都有人暖被窝,她凭什么还要冷炕冷被的。
于是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就和县太爷的小舅子好上了。县太爷的小舅子也是四十来岁。
人家为什么看上了冯寡妇,是因为有一次无意间看到了梁氏,被梁氏的美貌所打动,就找人打听梁氏。
只是这梁氏是个正经的,平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很是规矩。
县太爷的小舅子没有别的办法,打听到了冯寡妇不是个安分的,就想着,先把冯寡妇给拿下了,然后通过冯寡妇,再把梁氏给拿下,以后这婆媳二人一同伺候他,那该多么的惬意?
于是县太爷的小舅子和冯寡妇就勾、搭成奸了。
可是冯寡妇却瞒着自己的儿子和儿媳妇,因为冯寡妇的儿子经常出门做生意,冯寡妇也是找她儿子不在的时候把人叫过来的。
县太爷的小舅子最开始没有觉得冯寡妇好,只不过是通过这个搭个梯子,但是人家冯寡妇虽然年纪大了些,可是却能伺候的人很是销、魂,县太爷的小舅子来的就勤快了。
有一次,差点被儿媳妇梁氏知道,冯寡妇就疑神疑鬼的,然后对梁氏更不好了,这也是因为她做贼心虚。
谁知道和县太爷的小舅子好上了一段时间了,那人说想和她长长久久的,这样偷偷摸摸的也不是办法,不如把梁氏也给弄过来,成了同伙了,他们以后就再也不怕了。都瞒着她儿子,岂不是更好?
冯寡妇初时很生气,可是被男人一哄,又觉得是那么个理儿,如果被她儿子发现了,绝对是要拼命的,还不如把儿媳妇也给骗、奸了,以后就能帮着隐瞒了。
只是计划还没有实施,就被提前回来的儿子发现了,他儿子气得拿了一个匕首要杀了县太爷的小舅子,结果反而被救郎心切的冯寡妇拿了一饿凳子砸在了后脑勺上,这力度没有控制住,却失手把儿子给打死了。
冯寡妇当时已经惊慌失措了,她杀了人,还杀了自己的儿子,那肯定是逃不了一死的。不过县太爷的小舅子也知道,这种事儿,冯寡妇有错,他更是也逃脱不了,所幸一不做二不休,就来个栽赃嫁祸。
梁氏虽然是美人,可是比不上自己的命。
于是就和冯寡妇对好了口供,如果尸体没有被发现,那就不多说什么了,要是被发现了该怎么做怎么做。
反正当时的梁氏只是被下了蒙汗药,睡的死死的,她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
这之后的事情,大家都知道了。
而县太爷的小舅子自己做了这样的事儿,担惊受怕的,毕竟是杀人,可不是杀鸡。
等尸首出来后,他见瞒不住了,就把事儿跟县令太太也就是他姐说了,于是这欺上瞒下的,就把梁氏和王秀才给定成了杀人犯。
也是王秀才平时没有口德,得罪了不少人,也说过很多胡话,就把自己陷进去了,受了牢狱之灾。
等王秀才无罪被送出牢房的时候,王秀才直接喊了青天大老爷。
赵水生却道:“虽然这次你是没有罪,可是如果平时的私德没有问题,别人也不会栽赃陷害,身为秀才,没有口德,举止轻浮,本应该直接夺了你的秀才功名,只是本官念着你读书也不易,又受了冤屈,本官这次就饶了你,望你一户好自为之!”
王秀才感激不尽,他这次栽了这么大一个跟头,本来就已经心灰意冷,受不住刑,被屈打成招,以后没有了活路,谁知道青天大老爷竟然给自己洗清了冤屈,他在牢里也反省自己,如果不是自己平时嘴上乱说,得罪了不少人,怎么有今天的这个事儿?受了这个冤屈,也是上天对自己的惩罚。他决定以后,一定要洗心革面,再也不这么混账了。
而梁氏从牢里出来,见到进去的是自己的婆婆,虽然吃惊,可是却速后沉默了,有些事儿,她看到了,可是却没有说,是为了给自己的丈夫留脸面,可是因为这个,而害了自己的丈夫,梁氏心灰意冷,连和自己的婆婆吵架的力气都没有了。
虎毒不食子。为什么她的相公就遇到了这样一个娘呢?
梁氏决定出去后,就皈依佛门,家已经不成家,她要为自己的丈夫超度,希望他下辈子能投个好胎,不要再经历这种人伦惨事了。
冯寡妇和县太爷的小舅子,都是被判了死刑,这种人伦惨案,简直是让人发指,尤其是当娘的害死了自己的儿子,还以为一个淫字。简直是不能容忍。
而那位县太爷,因为包庇凶手,弄出了冤假错案,已经被撤了职。
林州福前前后后,已经有两个知县落马了,不过这两个知县都是罪有应得。
下面的几个县的县衙的官差对赵水生更敬畏了,办公事都比以前认真了许多,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就出了错,到时候头上的乌纱帽不保。
要知道,这位知府大人,手上可是一点儿也不留情面的。
当然,有的县令办差办的好的,他也不含糊,会在吏部来人考评的时候,直接写上一个优。
然后等大家都来到林州,会直接提出夸赞。有了知府老爷的一句话,三年后,说不得就很有升迁的机会。
当官的最喜欢的是什么,还不是升官?
对于冯寡妇杀子案,林州城这段时间也是议论纷纷,因为是百年一遇,关键是他们的知府大人,还判案料事如神,这就让人更是觉得有荣俱焉。
田太太就很高兴,因为这件事,她丈夫出了不少力气。
只是跟李梨花说的时候,“我真是没有想到,世上还有这样的事儿。真真是,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是啊,田太太真是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就为了那男女之情,就能帮着别人把自己的儿子弄死了,这该是什么?也不怕天打雷劈啊。
自己把儿子失手打死了,竟然还想算计儿媳妇。这该是多恶毒的心肠?
“已经杀了人,就没有什么可怕的了。”李梨花说道。
冯寡妇既然已经犯了杀人的罪了,反正也是个死,还不如想办法把自己摘出去。只是这办法,实在是恶毒。
而且,她是因为和人通、奸还打死了人,怎么说,也是个死罪了。
儿子的命已经没有了,她的命可是要保住,不然还能怎么办呢?可是陷害儿媳妇这步棋,确实错的不能再错了。
看不清
看那梁氏,如果冯寡妇真心的忏悔,说不定她会看在自己丈夫的情面上,会不告冯寡妇的官,毕竟,家丑不能外扬。
没过几天,蓉姐儿那边有了好消息,蓉姐儿怀孕了。
李梨花笑着说道:“恭喜恭喜,你要当外祖母了。”
“呵呵,这个消息来的太及时了,要是再没有动静,我就怕蓉姐儿的婆婆不高兴。唉,这有个女儿就是操心。”
出嫁前,怕找的婆家不好,出嫁后,怕在婆家过的不好,真是要多烦有多烦那。
“不过,你放心,楚楚到了我们家,你一定不要这么担心,女孩子年纪太小了,生孩子也不好,我可不是恶婆婆。”
李梨花笑道:“知道你是个好的,所以我才放心把楚楚交给你的。”
“那是,我把楚楚当成自己的女儿一样看呢。”田太太笑道。
因为蓉姐儿怀孕了所以李梨花也准备了一些补品和药材,跟着田家一起送到周家去了。
李梨花发现最近怀孕的人真多,不说蓉姐儿,紧接着,就是那连宝珠怀孕了,也不是李梨花特意去打听的,而是因为大家都在这林州城,什么一点儿风吹草动,就能知道。
连宝珠嫁过去后,一个月后,陈书吏就娶了表妹做平妻。两个人真是你来我往的,弄得陈书吏都不敢回家了,一个是仗着家里的家世,一个是仗着和陈书吏还有陈书吏母亲的情分,两个人势均力敌,弄得是鸡飞狗跳。
如今是连太太过五十大寿,整岁数,虽然连太太不让她出来走动了,可是连大奶奶和连二奶奶对于婆婆过寿,还是要大请宾客的。
连通判已经告诫过连太太,到时候不准多说话,只要坐着就成。
家里人给她拜寿,磕几个头就成,外面的人来了,见个面,就让连太太下去,免得她又不知道轻重,说出什么难听的话来。到时候收不了场。
连太太已经被自己的两个儿媳妇暗地里给气着了好几回,可是丈夫却一直站在儿媳妇这边,她又出不去,所以这憋着的气老是出不来,如今正好有外人过来,她也好跟别人说说这两个‘孝
顺’的儿媳妇。
谁知道丈夫竟然提前安排人看着她了!
弄得她更憋屈了。
尤其是看着赵夫人和田太太等人过来,还坐在她这个寿星的上首,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想着等女儿过来了,得和女儿商量商量,怎么出这一口气了。
李梨花他们之所以过来,是因为连通判,这位连通判虽然本事不大,不过却不惹事儿,好歹是各自丈夫的同僚,不过来一趟,也说不过去。
好歹是五十大寿呢,一辈子就这么一次。
所以尽管不喜欢连太太,他们也过来了。是给连家人的面子。
连大奶奶和连二奶奶招呼着客人,因为婆母有两个婆子看着,也闹不出什么事儿,连大奶奶妯娌两个,觉得今天是扬眉吐气。
当然,忽略了婆婆那阴的快要滴出水的脸就好了。
“大嫂,二嫂,我娘过大寿,怎么不请我这个当女儿的过来呢?”连宝珠直冲冲的就问连大奶奶。
连大奶奶忙笑着说道:“这不是因为小妹你怀孕了,大夫说前三个月最好是在家里呆着,所以就没有请你过来。”
“哼,我好的很,我娘过寿,我怎么也要过来的。不然不被你们欺负死了?”连宝珠正说这话,就被两个婆子给请到了一边,跟着连太太一起回了屋子。
大家都知道连太太的德行,她不在,大家还安静一些,她要是在了,到时候又说什么难听的话,那好好的一个寿宴就成了闹剧了,所以走的也挺好的。
有些人还是第一次见到连宝珠,对连宝珠的事儿也有所耳闻,如今看这个德行,心里的印象就不好了,当着大家的面,就冲嫂子发火,人家还说长嫂如母呢,这就是这样对人的?
连宝珠和连太太回了屋,那两个婆子就在外面守着,两母女抱头痛哭,觉得现在这日子没法过了。
连宝珠,现在沦落到和一个乡下女人争丈夫,还是那样的一个人,简直是不要太憋屈。
而连太太呢,现在失去了自由,更是憋屈的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