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一章 水深火热

凤悠然听了冷焰的话,微微沉吟一会儿,亲自查看了一下,才勾唇哼道:“她们的聋哑想必是行动前自己弄的,这一看就能看出来,无非就是不能透露行藏,如今即已瞧出她们是西岐魔教的人,留着也没有什么大的用处了,你就去处理了!朕要进去瞧小似,这里就由你收拾残局!”

凤悠然说完便进了内殿,什么魔教不魔教的,她现在也没功夫去管去听,先由着冷焰收拾了再说,她现在就记挂着凤似弦,方才混乱之中,好像那一刀是插在了心口之上,而且那匕首都是淬了毒的,他身上的伤害没有好,如今又受伤了,他的命只怕又是危在旦夕了。

凤悠然进去的时候,见慕容绯喧已经在床前医治了,众人见她进来,忙都起来行礼,她忙止住:“不必了,你们救人!”

殿中人多,她没法子走上前去,脑子里还在回想方才凤似弦给她挡刀的那一瞬间,心里又惊又疼,如今瞧着别人忙里忙外的收拾,一盆盆血水端出去,比前段日子看他受伤,心里的感觉竟大不一样。

上次只不过是担心怜惜又加上心疼,如今看着面如金纸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凤似弦,她只觉得自己的心就像放在油锅里煎似的,难受得不行,恨不得此刻躺在床上受苦的是她才好。

裁幻总总团总,。听说有人行刺,冷亦寒和桑千颜都赶来了,冷亦寒先进来的,可在门口瞧着凤悠然在前面怔怔的站着,他微微抿嘴,拦住了要上前去的桑千颜,低声道:“千颜,皇上没事,你跟我回去!”

桑千颜一愣:“来都来了,不跟皇上说几句话么?何况我们就这样走了,只怕不好?”

冷亦寒瞧着殿中忙乱景象,视线落在凤悠然身上,微微笑道:“不必说话了,皇上此刻的心在四殿下身上,咱们还是回去,免得在这儿添乱。再说了,眼下宫里还有许多的事儿要处理,慕容贵君在这儿忙着,也就够了。”

他即便没有看到凤悠然的神情,也已猜到**分了,凤悠然对凤似弦只怕是动了心了,他方才听见宫侍的形容心里就已然明白了,这样奋不顾身的用自己的命去换心爱的人的命,任谁亲身经历了会不动心呢?他的法子,倒真是个好法子,只不过他这心里半分也高兴不起来,不仅涩涩的,还有种说不出来的怪异。

桑千颜没有他想得这么多,也不知这其中的曲折,见凤悠然无事,也就放心了,再加上这殿中确实忙乱的很,他也不想在这儿碍事,便点点头觉着冷亦寒说得不错,就跟着冷亦寒走了。

凤悠然还真是没注意身后的动静,她就只盯着慕容绯喧的动作,幸而小路子从前在太医署待过,两人之间有默契,也不必临时去找帮手来,他就跟慕容绯喧一块儿将那匕首拔了出来,血涌的那一刻,慕容绯喧立时倒了解药在伤口上,又给还可以吞咽汤药的凤似弦灌了药,这才长吁了一口气,让红玉来收拾凤似弦的衣裳,他也由小路子伺候着净了手,擦了额间的汗,才走到凤悠然身边来。

“皇上,皇上!”慕容绯喧唤了她几声都没有反应,心下纳闷,便扯了扯她的衣袖,见她回过神来,才微微抿嘴道,“四殿下的血止住了,那匕首上确实淬了毒,不过幸而是慢毒,我已用了药,两三日就能将毒素拔出来了,只是此番四殿下受伤更是失了元气,将之前所补回来的元气全都消耗了,所以此次怕是要将养的更久了。”

凤悠然听了当真心疼,可她什么也做不了,只得看着慕容绯喧勉强笑笑:“绯喧,辛苦你了,你回去歇着,朕要在这儿守着小似。”

慕容绯喧蹙眉良久,还是没走,抿嘴道:“皇上,我有话要跟你说。”

凤悠然心里水深火热的,此刻只想一个人静一静,守着凤似弦等他醒过来,但慕容绯喧都帮了她两次了,也不好回绝,只道:“好,你说。”

慕容绯喧坐下,看了小六子一眼,小六子会意,忙把宫侍们都打发出去了,偌大的寝殿里就只剩下他和凤悠然,再加上一个昏迷不醒的凤似弦。

凤悠然微微蹙眉:“你怎么让他们都出去了?绯喧,你究竟要跟朕说什么呀?”

慕容绯喧微微抿嘴,眼底有一抹痛意,声音在这偌大的寝殿里显得有些飘忽:“我方才在给四殿下拔刀的之前,我听见了他的呓语,”他说到这里顿了一下,看了一眼凤悠然,见她没什么表情,便也不再吞吞吐吐的了,干脆一口气说到了底,“他说这辈子的心思全在你身上,说你是世上最好的女子,说什么要母皇父妃给他指婚,他只要你,谁也不要。他这是什么意思?他是你的弟弟啊!怎么能说这种话?”

凤悠然听了垂眸低低一叹,然后才抬眸深深的看着他道:“绯喧,你都听到了啊,你问那是什么意思,那就是你听到的意思,就是你猜到的意思啊!其实你听到了那也好,省得日后知道了麻烦,眼下你自己亲耳听到了反而不错。”

“不错?你在说什么啊?”慕容绯喧一脸惊异,皱眉道,“你早就知道了?”

凤悠然知道瞒不过,便点头道:“是,那一夜他回宫,你替他治伤之后,他把什么都对朕说了,一切的一切,都是为了朕。”说着,她便把那晚的事重复了一遍。

慕容绯喧听完,长久沉默,之后一字一句问道:“你的意思,你们是要在一起了么?你打算给他封号,让他从弟弟变成后宫的主子,变成侍候你的男人,是吗?”

他这话凤悠然听着有些刺耳,当下皱眉道:“不可以么?他为了朕这么牺牲,朕就是成全了的他的心思又有何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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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二章 种种怀疑

慕容绯喧听了,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说什么?你要成全他的心思?你究竟明不明白啊,他是你的弟弟,就算没有血缘关系,在天下人眼里他就是你的弟弟,你怎么能让他做你的男人,你若真给了他封号,你如何堵住天下悠悠之口!”

凤悠然万万想不到反对的人是他,不过转念一想也是,他的性子自然是见不得这样的事情的,她料定他是因为妒忌,才便淡声道:“朕若要他,何以非要堵住天下的悠悠之口?他是做朕的男人,又不是做天下人的男人!”

慕容绯喧实在不明白她是怎么想的,在他看来,凤悠然此举当真如同鬼迷了心窍一般,她身在局中瞧不透,但是他却看了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有些话也不能不说了:“皇上,你难道就不觉得奇怪么?如果四殿下当真如此喜欢你,将你放在心坎上,为什么以前从来不说呢?就算他不敢说不能说,但是爱一个人的心思那是藏不住的,你从前就没有感应么?就算他隐藏的再好,你也应该是能够感觉的到的!如今他才说出来,他为了你差点牺牲性命,难道就因为他如此付出,你就成全他的心意么?你未免也太——”

“你闭嘴!”慕容绯喧话都没说完,凤悠然忍无可忍,低斥一声打断了他的话,“绯喧,朕一向觉得你明白事理,有些事情比朕看的还要透彻,今日你怎会说起这样的话来呢?朕与你说这事,你居然有这么多的怀疑,小似是朕的弟弟啊,朕与他一同长大,他会骗朕么?朕觉得倒不是他别有用心,倒是你嫉妒成性!”

凤悠然这话说的很重,但是她如今正在气头上,属于气急了口不择言的类型,更何况她一心信任慕容绯喧,满以为慕容绯喧能跟周琅青还有冷亦寒是一样的想法主意,没想到被他一顿怀疑,面子里子都挂不住,慕容绯喧说话也直了些,她就不爱听了,一句话气头上想也没想就说出来了,她心里本有一点点后悔,但是此刻也忽略不计了。

慕容绯喧怒极,却冷冷一笑:“我嫉妒成性?这才是你这么久以来的心里话,是么?自古忠言逆耳,你既不愿意听我又何必多费口舌呢?这本也不关我的事,皇上是一国之君,是没人可以置喙的,皇上想怎么着就怎么着!我走了。”

慕容绯喧说完,头也不回的就走了。

凤悠然也生气,气他方才说话太直,气他现在的头也不回,更气他不懂得自己的心,气血一时涌起,拿起桌案上的茶盅就往地上一摔,摔了个粉碎,慕容绯喧是走远了,即便听到了也不会回头的,但是这声音把侯在外殿的小六子招进来了。

裁幻总总团总,。小六子一早就看见慕容绯喧沉着脸出去,他也不敢拦,后又听见里头摔茶盅的声音,心知出事了,忙进来一言不发的蹲着收拾,只觉得殿内一屋子的低气压,他也不知道两个人好好儿怎么吵起来了,他也不敢劝。

小六子闷着头收拾好了,才叫人进来将碎片收拾了去,红玉也闷不做声的进来伺候,凤悠然静静坐了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就撑着额在桌前坐着,低声道:“小似醒了就叫朕,朕歇会儿。”

小六子抿嘴道:“主子,这里坐着怎么会舒服呢?不如主子到塌上去靠着,等四殿下醒了,奴才即刻就告诉主子。”

凤悠然摇摇头低声道:“不必了,朕就在这儿。”

“是。”小六子听了也不敢再劝,垂手退到一边去了。

过了一个时辰,凤似弦才从昏睡中醒过来,慕容绯喧独门药膏很有奇效,若是寻常,只怕凤似弦的命也保住,而且那一刀也是巧,并没有插【进心脉里,只擦伤了皮肉,只不过是伤口很深而已,将养一两个月也就差不多好了。

红玉见凤似弦醒了,忙来叫醒凤悠然,凤悠然也是困了,竟睡过去了,听红玉说凤似弦醒了,忙到床前去了,也没注意小六子已不在内殿里伺候了。

凤似弦虽中了一刀,但精神还可以,只不过脸色太苍白了,看得凤悠然觉得心疼:“小似啊,你瞧,这半个月好容易将你的身子补好了些,如今你又受伤了,眼看着脸上又没有血色了,回头啊,朕让御膳房给你做些好吃的,再帮你补起来!”

凤似弦轻轻一笑:“然姐姐,补身子倒是其次,我主要是被吓着了,我真的很害怕再也见不到你了,所以当时我想都没想就冲了上去,然姐姐,幸好你没死,我也没有死”

凤悠然也笑,伸手抚了抚他的眉角:“小似,没事了,再也不会有事的,你只管好好安心的养伤,然姐姐会好好照顾你的。”当初看见那淬毒的匕首扎进他心窝的时候,她的心里又何尝不害怕呢?现在想来,应该是害怕失去他。

凤似弦静了半晌,忽而垂眸低声道:“然姐姐,我方才昏昏沉沉的,也不知是听谁说话,那个人的声音我听不出,可我听见然姐姐说要我做你的男人,是么?还是,我在梦里听见的呀?”

凤悠然一怔,没想到自己与慕容绯喧的对话让他听见了,不过听他说话这意思,似乎不知道另一个人是慕容绯喧,也没听清他们方才在说些什么,只听见了那几个字,不过幸而也好他只听见了那几个字,不然她也不知该如何去解释了。

她微微一笑,心中已有了计较:“小似啊,你今日舍生救朕,朕心里触动的确很大,若你愿意,等你病好之后,朕可以让你如愿以偿的,不过,你得好好养好身子,知道么?”

凤似弦喜不自禁:“是,臣弟遵旨!”

见他高兴,凤悠然心里也高兴,浅浅一笑:“以后慢慢改口,不必臣弟臣弟的这样说了,不过咱们时日还长,你可以慢慢来,不必着急。”

她终于还是松口了,她还是答应了他。虽然面上笑着,却不知为何心里的喜悦并不多,但是她眼下也没工夫去探寻自己的心思,她现在一心都是凤似弦的伤,就像冷亦寒说得,她终究还是舍不得伤他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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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三章 陌生女子

不过这个消息,她还是不打算告诉任何人,凤似弦若真要变成她的男人,要做的事还是有很多的,这一次若不布置到万无一失,她是绝不会走漏半点消息的。

凤悠然仍是每天都往薷暮宫去,但是却再也不去漪澜宫了,宫里的人都传说慕容贵君失宠了,小六子听见了,也不敢禀报凤悠然,只得私底下听见了就斥责几句,可漪澜宫根本没有半分动静,流言一时间传的沸沸扬扬的,但是关雎宫里也没得动静,竟是无人理会,反而渐渐淡了下去。

上次魔教行刺,凤悠然派了冷焰调查,一连好些天也没有消息回报,凤悠然又派了周琅青去调查凤似弦身世的问题,她只知道她记事的时候开始,凤似弦就已经是她的弟弟了,但是这个弟弟没有血缘关系,凤玄菱和周靖容对外都只说凤似弦父母是皇室宗族,父亲是在一场战乱中战死了,母亲殉情了,可凤悠然将那些资料调出来看过,总觉得那里有问题,便叫周琅青去查,可十多年前的旧事,要查起来根本不易,周琅青找来的卷宗一堆,凤悠然看了都觉得无用,若真是要把凤似弦收做她的男人,就必得给他安排一个过得去的身份,而最好的法子就是找出他的真实身世来只有这样,只怕才能堵住众人的悠悠之口。

九俗顾顾梅顾四。凤悠然这一日从薷暮宫里用了晚膳出来,一出来便觉得凉意侵体,微微敛眉道:“小六子,你着人告诉各宫的主子,快要深秋了,天气凉的很,让他们出入宫廷的时候多穿些,免得受凉了。”

“是,奴才遵旨,”小六子见凤悠然今日心情甚好,便抿嘴笑道,“要说主子就是最会疼人的,时时刻刻都记挂着各宫的主子们,还巴巴的叫奴才去传这一句话,奴才还想着,昨儿凤后还让绿翘来告诉主子要多穿些莫着凉了呢!”

凤悠然闻言轻笑:“那都是朕的男人,朕不疼惜他们谁疼啊!你是看着今儿朕高兴,就嘴甜的说几句好话来讨赏,果真也是个七窍玲珑的心思呢!”

“嘿嘿,主子是最会疼人的主子,奴才跟着主子是奴才的福气,就算奴才嘴甜爱讨赏,那也是主子给的宽裕,若是主子不心慈,奴才哪敢多嘴呀!”小六子见凤悠然跟他打趣,便也笑道,“主子也是最不会偏心的主子,最疼各宫的小主,可奴才好像听说漪澜宫的那位主子出宫去了,这眼见着一日日的天冷起来,要不奴才着人将冬衣送去府里?”

慕容绯喧其实当日被凤悠然说了之后便负气出宫了,小路子当夜就来回过凤悠然,凤悠然竟不见他,小路子无奈,他虽不知来龙去脉可主子的去向他是不敢隐瞒的,皇上不见,他只得告诉了小六子。

小六子也不知二人闹什么别扭,也不敢即刻就回,只等到了今日见凤悠然心情好才敢说,也不敢替慕容绯喧的名字,只能意思意思,就是怕凤悠然听了又不高兴,可是就这么僵着也不是办法,他只好挑着个好的时候将这话说了出来。

凤悠然听了他的话,足足沉默了有一分钟,直到小六子身上出了一层冷汗,她才微微勾唇,眼内却无半点笑意:“人若是冷了不会自己去添加衣服么?还需要朕巴巴的送什么冬衣?难道他府里就不会自己准备么?要你在这里操什么心!回宫!”

小六子的心这时候才放了下来,既没得呵斥也没有获罪,他算是逃过了一劫,可是就越发摸不透她的心思了,照这话的语气,难道是由着漪澜宫的那位自生自灭么?这可不是好事啊!他就是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新婚燕尔的两个人怎么变成了这样?

凤悠然敛眉快步往凤宸宫那边走,神色看着虽冷淡,但是心里却因为小六子的话起了波澜,她不是不明白小六子话里的意思,只是她不会低这个头的,她觉得自己并没有错,反而是慕容绯喧太过敏感,太过不可理喻,她就是太明白他的心,才不愿意先去低头认错,她虽是个爱着他的女子,但是她也是帝王,她如今的地位不允许她这样做,说到底,她也有放不下的面子。

回了凤宸宫,夜已深了,她将小六子赶回去歇着,她只要一个人待着,不过暗卫她也打了手势让她们退远些,偌大的凤宸宫中就只剩下她一个人了。

坐在那儿瞧着面前放着的一大堆的卷宗,有看过的也没看过的,但是全都是关于凤似弦身世的卷宗,而卷宗旁边儿放着的是今儿还未来得及看的奏折,凤悠然瞧了那奏折一会儿,想着最近这些时日的所作所为,几乎为了凤似弦而忽略了很多的事情,微微皱眉,心里忽然冒出一个疑问,自己真的就这么迫不及待的想要他成为自己的人么?

“朕真的是爱他么?”喃喃自语出了声。她实在不懂,自己心里那复杂的感觉究竟是不是爱,总觉得有哪里不对似的,可是就是想不起来也看不明白,慕容绯喧那天的话一直都放在心里,她也问过自己,可就是没法儿说服自己去相信他,这会儿心里更比之前烦乱了。

“你案上的这些卷宗根本就没用,你还不如来问问我,小似的事情想必这世上我最是清楚了!”安静的殿上响起一个女人的轻笑声,随着咚咚咚几声,守着凤悠然身边的三个暗卫被丢在了低声,那女人笑道,“女帝不必慌张,我没有杀她们,她们只是昏过去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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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四章 小似身世

凤悠然微微眯眼瞧着地上丢着的三个暗卫,她还可以感觉到她们的气息,证明这女子说的确实是真的,也不再管那暗卫,视线移在那女子身上,女子站在暗影里,瞧不清楚她的面容,殿中宫灯也只留了两盏,那女子进殿只走了几步就停下,也难怪凤悠然瞧不见她的模样。

“你既是光明正大来的,为何不让朕瞧瞧你的样貌,明人不做暗事,既然你现身了,有什么不能见人的?”

那女子轻声笑了笑,又往前走了几步,站在灯色所及之处,扬眉望着凤悠然:“深夜到访,实在是冒昧,可我眼见着你被蒙在鼓里着实是不忍心,只不过凤悠然果然就跟传说中的一样,胆色过人临危不乱,我当真是佩服!”

九俗顾顾梅顾四。“我西岐虽是女帝为尊,可女帝也只是明帝,但是每当册立太女之后,必要在皇子之中择一位来作为暗帝,这暗帝没有实权,只是手中掌握着最强大的杀手组织,哦,就与你们紫宣的暗部差不多,可是这组织只有十个人,就是为了监视明帝的,老祖宗留下的规矩,若明帝日后成为暴君昏君,暗帝有权废黜而另立新君,但是废黜之后这暗帝必得杀了这十个人然后自裁,由新君再立暗帝。这样做就是为了防止暗帝自立为帝,这也是为了节制暗帝野心。我母皇即位之后,只得两女一子,皇妹体弱多病,常年在宫里养着,母皇不忍皇弟幼年就担此重任,而且这规矩实在违背人性又残忍血腥,便废除了这规矩,所以我即位之后便没有暗帝了,但母皇怕又起祸端,所以就将我幼弟送走了,连我也不知下落。”

“那十个人也由我母皇节制了,那十人之中有八个是我母皇亲自挑选出来的,自是对她忠心耿耿的,可另外两个人却不知从哪里得知了明帝暗帝之事,又贪图荣华,竟假死骗过我母皇,跑到江湖去弄了个魔教,这两个人自认教主,就是为了找寻幼弟下落,想要推翻我,挟持我幼弟以令皇权。母皇去后十多年,那八个人也相继去世,我没有在继续延续这个组织,但是那两个魔教教主还活着,她们一直在找寻幼弟下落,据说如今是找到了,至于我,是那八个人临去之前告诉我的。——凤悠然,我不是害他性命的那些人,我是来保他性命的人啊!”

凤悠然听得怔怔的,脑子里一片空白,她只听见自己问:“你、幼弟——是谁?”

凤悠然直视着她,抿嘴道:“若你所说都是真的,那魔教为何要抓小似?”

凤悠然眯眼冷哼道:“你以为朕信你的话?小似好好的在薷暮宫里待着,只要你离他远远儿的,他就能好好的活着!沐娋汀,说来说去你的目的都是朕,不必再利用小似了!”

凤悠然见她承认自己就是沐娋汀,心中积攒已久的邪火就涌了起来,可她还尚未失去理智,见沐娋汀从进来开始就一直话中有话,而且沐娋汀若真是对她不利又怎会不伤及那几个暗卫性命呢?况且她字字句句涉及凤似弦和魔教之事,她又是西岐女帝,深夜到访必定是有事要说,凤悠然一念及此,便暂时压下心中邪火,冷冷的看着沐娋汀:“朕不懂你的意思。”

凤悠然见面前女子神采飞扬,眉宇之间贵气逼人,举手投足带着皇室特有的风范,言谈举止也很是大气得体,但字字句句分毫不让,料定这女子身份不低,普天之下敢直呼她的性命的人也不是很多,此人定不是紫宣的人,微微蹙眉想了想,眸间迸出一股冷意:“你是西岐女帝沐娋汀?”

凤悠然蹙眉,沐娋汀的话里面包含了太多的信息,小似、魔教、西岐,可是这些信息又太过于杂乱,她根本没办法联系到一起,只是她的话,让凤悠然想起慕容绯喧当初在拔刀之后说的那一番话来,心中疑窦丛生,他们都看出了问题,她却压根没有看出来,她只要一想这个问题便会觉得心中烦乱,难道真的中了所谓的魔教秘器了么?摄取心魂就任人摆布,沐娋汀的话像是在暗示什么。

沐娋汀又是一笑,丝毫不在乎自己身处险境,走到凤悠然案前,拍拍那一摞卷宗:“如果我说的没错,这些应当全都是杜撰出来的,想必再是精细也禁不住你这样的推敲,你心里也清楚,四皇子的身世成谜,只怕只有孝先皇帝(凤玄菱)知道了,你若是不找到知情的人,就算再这样大海捞针,又不知会找到何年何月去!只怕到了那时候,小似的性命当真不保了!”

沐娋汀叹息一声:“这就是我西岐旧事了,本来是秘而不宣的,可如今即已废除了,也是该告诉你的。”

沐娋汀听了诧异半晌,忽而低眸一笑,笑了半晌,才低声道:“你当真以为在你宫里回来的那个人真的是四皇子么?他究竟跟你说了什么呀?让你这样相信他,看来魔教秘器果然是不错的呀,你心里竟这样维护他,不过还是我来得早些,否则你被魔教秘器摄取了心魂,只怕就仍由人摆布了!”

见凤悠然皱眉想着她的话,沐娋汀沉沉一叹:“我在西岐听过你许多事情,早有心结交你,如今又关系小似性命,我更是不能袖手旁观的!你知道么?现在在薷暮宫里的那个人是魔教派来的,他的任务就是专门取得你的信任,继而控制你的心神,他根本就不是真正的凤似弦!真正的凤似弦还在魔教手里。”

那女子哈哈一笑:“没想到你不止胆色过人,眼力也是不错的,怪不得魔教为了骗你,不惜下了血本,竟连教中秘器都请了出来。”

沐娋汀沉沉一叹,眸中星星点点:“母皇去时告诫我不许查访幼弟下落,可我没有想到魔教还是找到了他,我也是前不久才知道,我的幼弟就是紫宣的四皇子,凤似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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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五章 教中秘器

沐娋汀说完,凤悠然皱眉默然不语,她虽知道凤似弦不是她的亲弟弟,从前她相信母皇告诉她的那些事,可怜凤似弦从小失去父母所以一直对他很好,这段日子看了不少卷宗之后就开始怀疑凤似弦的身世,她想过许许多多的身世,却从不知道他的身世这样的离奇,而让她最不能接受的,就是现在在薷暮宫的那个人不是凤似弦,而是魔教派来的。

这样的震撼她没法子相信,但是沐娋汀言之凿凿,她更没法子不相信,眼下心乱如麻,但是有一点她是可以肯定的,薷暮宫里的凤似弦必定有问题。

细细想一想,若沐娋汀所说的是真的,那魔教的心里就昭然若揭了,那些在凤悠然心底深藏的疑问也就都可以解释的通了。

“你之前说,魔教为了对付朕,将教中秘器都拿出来了,你指的是什么?”

我保跟跟联跟能。“你是如何知道的这些事的?”这应当都属于魔教机密,她若真如沐娋汀多说,魔教与他硬是势不两立的,她又如何能知晓这些机密呢?

凤似弦重伤回来昏迷不醒,以凤悠然性子必定是心急如焚先救人,根本不会去探寻别的什么,更想不到眼前的人是假的,然后又在昏迷之际喊着她的名字,博得她的怜惜,编的那故事只怕有真有假,而且矛头还指向沐娋汀,既让自己得了凤悠然的疼惜内疚愧悔,又能让她恨上沐娋汀,若真是魔教所为,当真是一步步都部署好了,她就算能避开这个坑也会掉进那个坑里面的。

凤悠然一问,沐娋汀的眸色就黯淡了些:“这几年魔教作乱,我早就有心将其剿灭,先后派了许多人进去,折损了一多半,这些事情都是一点一点从她们那里挖出来的,这些都是魔教机密,你以为我没有付出代价么?”

凤悠然听得脊背生寒,没想到魔教竟有这样的手段对付她,沐娋汀说完,她只觉得浑身不舒服,她平生胆色过人杀人都不眨眼,但是就最怕这些蛇虫鼠蚁的,可在沐娋汀面前她也不能表露出来,只能强自忍着。

凤悠然如今已明白前因后果,于私于公,她都应该与沐娋汀联手,便微微笑道:“好,朕答应你,必定竭尽全力和你铲除魔教,只不过眼下朕还要确定一些事情才能放手去做,你且先忍耐数日,先不要声张此事叫你的人先去探知小似下落,朕稍后自会派人去与你商讨细节的,这件事事关重大,务必要小心谨慎的好。”

凤悠然想通之后,禁不住背后也生出了一层冷汗,饶是自己自视过高向来不信有人能算计到自己,这回还是栽了个大跟头被魔教玩弄于鼓掌之中,若不是沐娋汀前来解惑,她都不敢想往后的事情会怎样。魔教步步为营,几乎都算好了她的心思,就是让她没有办法怀疑没有时间去判断,一步步的蚕食她的心志,让她不再相信身边的人,这样深的心机,凤悠然想想就觉得后怕。

凤悠然闻言一叹:“你既如此说,这子母蛊你也必有破解的法子了?可是朕还是有一事不明,若是朕当真中了蛊,为何太医看不出来呢?”当初慕容绯喧几乎就跟她在一起,她不明白为何他看不出自己中了蛊。

如今静下来想一想,凤似弦从小到大,都不曾表露过什么,那样突然的表明心迹实在可疑,若不是那一场重伤和编的那个故事,只怕也难以骗过凤悠然。看来魔教定是做足了功课,专门抓住凤悠然的弱点下手。

最后为了得到她的爱,竟生生替她挡匕首,如今看来那应该都是魔教安排好了的,只怕那个赶车送他回来的女子也是魔教中人。

沐娋汀并不隐瞒,点头道:“是,还希望和你一起铲除魔教,它的威胁实在太大,若仍由它发展下去,将来成了气候,只怕要除掉就难了!”

沐娋汀明白,凤悠然的意思是不能打草惊蛇,先前是步步被人算计,如今戏法被识破,她们如今在暗,也该反戈一击了,当下笑道:“好,你自己好好处理,等你处理完了这里的事,咱们再谈!我走了。”

沐娋汀见她模样似是想明白了,便道:“她们定下的计策必定是要确保万无一失的,只能成功不能失败,魔教教众心狠手辣行事那样诡谲除了增加神秘感之外,还因为魔教吞并了西疆的几个教派,将西疆秘术据为己有,西疆人善于用蛊,但是她们不肯轻易示人,所以魔教就只将子母蛊弄到了手,如今子蛊就在你身上,母蛊自然就在那假扮凤似弦的人身上了,若是你真的与他在一起了,你们二人交融之时,只怕你的心神就要被子蛊所控制,到了那时,就任由他摆布了。”

沐娋汀这才道:“这子母蛊种起来不难,只要种蛊的人接近你即刻种上,那母蛊在那人体内,幸而你的日子还不久,还可以引出来,引出来的法子也不难,只要将五指刺破,将艾草烧起来对着五指熏,鲜血不断,那子蛊会顺着鲜血流出来的,但是出来之后要立刻放在金器之中封存,这样种母蛊之人才不会发现,子蛊也不会死去。这种蛊的法子并不像受伤生病那样有迹可循,除非是长期浸淫其中的人还可看出,一般的人是根本瞧不出的,就算医术通天的人不经人提醒也是不知道的。”

沐娋汀这样一解释凤悠然才明白过来,皱眉想了一会儿才道:“按你所说,如今小似在魔教手里,她们有意挟持他然后谋害你让他来做个傀儡皇帝,也就是说小似如今还在西岐,但是你不知道他藏在何处而已,”见沐娋汀点点头,她才又道,“魔教对朕的阴谋你看在眼里,如今就来把真相告诉朕,你是想让朕与你联手救出小似?”

时候不早了,沐娋汀再待下去只怕就会被发现,说完之后身形一闪就不见了。

凤悠然独坐片刻,天际发白之时,才将地上的三个暗卫解了穴道弄醒,放她们自去了,她平复了片刻心情,神色如常的上朝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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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六章 信誓旦旦

沐娋汀所说的应当都是真的,凤悠然左思右想,都觉得沐娋汀没必要骗她,何况她说的有鼻子有眼,这件事也关系到西岐皇室的安危,她应当不会胡来的,所以凤悠然心里信了沐娋汀六七分。

眼下这事她不打算告诉任何人,她要再观察那个假的几天,最好能够抓住他的把柄,而且也不想因为这件事让冷亦寒他们担心,她眼下只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一切如常罢了。

只是心里觉得对不住慕容绯喧,想必当初对他那样误会心烦以至于说出那样的话是被人下蛊的缘故,只怕还因为鬼迷了心窍似的,她心里明白,她必定是伤了慕容绯喧的心了,人家一心为她,她却毫不领情,也难怪人家负气而走,如今细细想来,他对自己当真是掏心掏肺,就算话不得体也是为了让自己提高警惕不受奸人所骗罢了,凤悠然想到此处低低一叹,现在这般懊悔也是无用,还是先把眼下的事情解决了再去给他赔礼道歉就是了。

“是。”红玉领命去了,凤悠然摆摆手让人收了碗筷,她便用手揉了揉眉心。

凤悠然低低一叹,提起慕容绯喧她就心中有愧,小六子不明白他的话,她的心里却透亮透亮的,这样看来慕容绯喧也是知道假凤似弦的事情的,一念及此,便道:“你还愣着做什么,去请进来呀!”

凤悠然吩咐了不许人打扰,小六子见殿里头悄无声息的,他也不敢推门进去,只得在外头候着,直到天都擦黑了,凤悠然在里头依旧没得动静,小六子也不知道凤悠然睡着了,他惦记着凤悠然中午没吃什么,晚膳也不能就此错过了,便抿着嘴吩咐小太监们在外头守着,他直接推门就进去了。

我保跟跟联跟能。凤悠然收起纷乱心思,勉强将早朝应付过去了,然后又去薷暮宫用膳,她几乎是用了平生最大的耐心才跟那个假的吃完了这餐饭,然后才出了薷暮宫,刚回凤宸宫就把方才吃的全都吐了,小六子着急的要去宣太医,凤悠然摆摆手:“不必了,你出去,让朕一个人静一静。”

凤悠然睡了一觉,觉得头疼好了些,又在自己宫里用了些东西,才觉得精神恢复了,刚用完膳,薷暮宫的红玉就来了,凤悠然微微一笑:“叫你家主子用膳,朕今日要看奏折,就不去陪你家主子用膳了,今儿夜里有些冷,叫你主子多穿些。”

凤悠然睡了差不多两个时辰了,眼下也是该醒的时候了,小六子这一咳嗽她就醒了过来,微微抿嘴坐起来就觉得肚子饿了,瞟了小六子一眼,淡道:“朕饿了,传膳!”

凤悠然素来浅眠,这次睡的有些沉了,小六子都走到床边了她都没有醒,小六子没法子只得轻咳一声,然后侍立在一边。

凤悠然这便有些不明白了,虽然她已相信那个是假的凤似弦,可慕容明月又是如何知晓的呢?她实在是想不通,也想不明白。又想起前些日子慕容沛与魔教之间的事情,难道慕容明月知道些什么内幕么?

小六子一喜,忙答应着去了。

小六子无法,只得关上门出去了,凤悠然喝了一杯热水,总算将恶心压了下去,长出了一口气,再抬眼却看见殿中多了一个人,微微抿嘴:“你来了,朕多日未见你了,是查到什么了么?”

小六子见凤悠然这样说了,便道:“回主子,慕容贵君在外头候着,说是要见主子。奴才、奴才见他手里还提着药箱,说是要进来看病人,看完就走绝不多留片刻。但是若主子不允许的话,他即刻就走。奴才不明白这话,但是还照着原样来回主子的,慕容贵君说主子心里自会明白。”

想了一会儿便觉得头疼,昨夜一夜都没睡,中午吃的那点儿东西又全都吐了,她又不想再吃了,只是觉得困,便脱了鞋袜爬上床拉开被子蒙头睡觉。

无忧有消息回来了?凤悠然心中一喜,忙接过来一看,里头有两封书信,第一封是影无忧的,上面只写着几个字,好,勿念。连什么时候回都没说,凤悠然免不了有些失望,可他在外头总算是无事,她也算是放心了。

来的人正是冷焰,冷焰给凤悠然行礼请安之后,从衣袖里拿出一样东西给凤悠然:“主子,这是才收到的,是领主传回来的消息。”

第二封的笔迹也有些熟悉,凤悠然细细一看落款是慕容明月,心中便有些奇怪,待看完这信笺之后,心里才明白过来,原来影无忧告诉慕容明月慕容沛的事情之后,慕容明月又问了凤似弦的情况,影无忧也是从冷焰那里知晓的,这一下就传到了慕容明月那里,慕容明月说这信太少她说不清楚,但是言之凿凿的说回来的这个绝对不是凤似弦,信誓旦旦的说绝不是。

红玉前脚刚走,小六子就进来了,一进来就面有难色,凤悠然瞟了他一眼,微微勾唇道:“你有话就说,朕看见你这样就头疼,你又憋着什么话不敢跟朕说啊?”

慕容绯喧进来,脸上没什么表情,只看了凤悠然一眼,便给她请安:“给皇上请安,皇上吉祥。”

“快起来,你跟朕不必多礼的。”凤悠然上前去扶他起来,却没料到他自己先起来了,还故意避开凤悠然的手退后了一步,凤悠然心中一空,抬眸看他,“绯喧,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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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七章 艾草熏虫

慕容绯喧神色未动分毫,只淡声道:“请皇上屏退左右!”

凤悠然知道他是要给自己解蛊,便对着小六子摆了摆手,小六子会意,带着众宫侍们都退下去了。

慕容绯喧见人都走了,才道:“大姨将来龙去脉都在信中告知我了,我已经知道是怎么回事了,皇上身上的蛊我也知道如何解除,等我弄完了,自会像皇上解释的。”

“啊。”凤悠然一怔。这下完了,她又遇上最最恶心最最讨厌的东西了,上次克服了对蛇的恐惧,这次难道又要遇到那种讨厌的长虫子么?她现在宁愿那个假的凤似弦找她打一架,也不愿意被他用这种恶心的虫子控制着。而且上次遇见蛇是慕容绯喧在身边,这次遇见这种长虫子,又是慕容绯喧在身边,她就是不懂,为什么她难得出糗的时候慕容绯喧总能见着呢?

凤悠然见他如今对自己这样疏离,心里很不是滋味,可眼下不是说这话的时候,便笑了一笑,道:“好。”

凤悠然见他没什么反应,又已经拿了一金器出来,封口处被打开,手里拿着艾草望着她,凤悠然无法,只得拿了那匕首伸手割自己的右手,沐娋汀也说过鲜血不可断流,她只得忍着疼痛使劲一划,十指连心,她疼的心尖子都发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