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严查此事的!”最后,裴瑾说道。
威国公盯着他良久,目光像是要看穿他的皮肉直到骨髓,“不要做忘恩负义的人啊!”
瞬间,裴瑾像是吃了只苍蝇般恶心。
等到裴瑾离去,威国公的第三子范明实从屏风后走了出来。
“爹,裴瑾到底能不能为我们所用?”
威国公摇了摇头。
“那我们要不要…”范明实的目光中露出了狠意。
“不用。他识破了我们的阴谋却不说破,是在提醒我们,不要轻举妄动;但主要的,他是在让我们死心,他真的无意皇位!”
“那我们该怎么办?”
威国公沉默半晌,道:“静观其变吧!”
作者有话要说:啦啦啦,更新鸟~
黄连包子不可口
裴瑾跟颜世宁从国公府出来钻进马车,各自舒了一口气,而后相视而笑。
颜世宁觑见裴瑾眼角一丝疲意,问道:“你们在里面说什么了?”
裴瑾伸展了下腰,道:“家事国事天下事而已。”
颜世宁见他不愿多说,也不再问。反正她也能猜出来,他们谈的无非就是秋月跟夺位的事。
而等到两人回府后,天已墨黑。颜世宁累了一天,听丫鬟说热水备好了就去洗漱了,而裴瑾则是磨刀霍霍走向了北斗的药房!
北斗正解着衣服要睡,听到有人揣门进来,忙转身,谁知竟被一把抓住衣襟。
“是你写的信!”裴瑾逼视着他,眸中满是冷意。
听闻裴瑾二人被国公府邀去,北斗就知道这事瞒不住了,所以早先也做好了裴瑾盛怒的准备。
他拉开裴瑾的手,抚平衣襟,道:“明知故问。”
裴瑾见他擅作主张却还如此泰然自若,气得发笑,不过笑过之后也松了气,往椅子上一坐,也不说话,就盯着他看。
北斗被看得发毛,道:“你迟迟不动作,我只能借他人之手了。”
威国公最宠珍贵妃,知道是皇后所为后,肯定想法设法的对付她!
裴瑾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不置可否的一笑,“你的算盘打得很好,可惜还是漏了一环。当你想着借刀杀人的时候,别人也想着借刀杀人。北斗,你又给了威国公一个逼着我对付皇后的机会。”
北斗看着他目光灼灼,心一窒,生出了些许动摇,不过很快又坚定了目光,“这样也好,你就跟威国公一起对付皇后吧!”
裴瑾看他执念如此之深,抚额,“之前你就让我跟威国公合作,当时你不知道威国公另有打算也就罢了,如今你也知道绝子散的事,你却还让我跟他们合作…更何况,你该知道我的性子,最不喜欢在别人的控制下做事。珍贵妃的仇我会报,但我不会允许任何人干涉我!”
北斗深吸一口气,沉默了,半晌后他道:“就算威国公是利用你那又怎样,你不也可以利用他?他要将你当做傀儡,你难道会听之任之?以你之才,就算威国公老谋深算,当时候鹿死谁手也未可知!”
“你这是在让我铤而走险?”裴瑾笑得玩味。
“有何不可!”北斗答得干脆。
裴瑾仰后,笑道:“我不喜欢任何有危险的事。”
“是么?”北斗说这话的时候依然
面无表情,可是在烛火闪烁间,却让人无端觉得鬼魅邪气,好像还带着些嘲意。
裴瑾很敏锐的感觉到了,看向他的目光带着探究。
北斗从阴影中走出来,正视着裴瑾道:“你不喜欢任何有危险的事,那么当初,你为何要救我?”
这话一问,空气像是停滞住了。
北斗当年,满门抄斩,是裴瑾在一片大火之中,将其救出,而后,掩藏至今。
裴瑾此举,是逆天而行!
北斗看着他许久不答,嘴角抿出了一丝细微的弧度,像是看破了天机般的得意,“你说你无意皇位,可你为何要救我这罪人之子,难道仅是因为当年我救过你一命?裴瑾,你太谨慎了,是不会因此原由而救我的。你救我,其实,是为了我盛家那些藏起来的金银吧!有了那些金银,你才有与他们抗衡的资本,才能夺取那张黄金宝座!”
北斗看裴瑾只笑不应,心里隐隐有些不安,不过他还是继续说了下去,这些话,他藏在心中太久了。裴瑾始终不明确的态度,让他太不安了,他要把一切摊开,他要让裴瑾,给个答案!
“可是,就算你救我只是为了盛家的财富,但我依然愿意双手奉上,只要你帮我除了皇后他们,我愿意倾尽一切相助!”
说完,北斗盯着裴瑾,不放过他任何的表情变化。
只是,裴瑾始终不发一言,只迎着他的目光,不回避,不躲闪,嘴角含笑。
屋子里,又是一片寂静。
“啪啦啪啦…”突然间,外面下起了雨,打在屋檐上,发出了声响。
风吹过,一滴雨珠被吹进来,打在裴瑾的脸上。他轻轻抹去,站起身,关上窗,然后转身,笑道:“如果我说,我救你,真的只是为了你曾救过我一命呢?”
“…”北斗怔住了,他想从裴瑾的语气和神态中分辨出真假,可结果,徒劳。
裴瑾这人,正邪难分,真假难辨,是他认识的所有人中,最难看穿的一个。
“另外,盛家人已经死绝了,你是北斗,可别忘记了!”
裴瑾说完,轻轻一笑。
北斗立在当场,久久无法动弹。裴瑾虽然笑得平和,说得淡然,可他却无端有种压迫感。
那种感觉就像,就像,君临天下一样!
他突然觉得,自己该补救点什么。
“咳,有件事我要跟你说。”
“什么?”
“我后来研制一番后,发现,王妃体内的阴葵之毒无需半月,七日便好。”北斗神色有点不自然。
裴瑾眯眼审视,突然上前一步又一次攥紧了他的衣襟,“你原来是故意骗我的!”
北斗望天。他不是故意的,他是特意的,谁让他没事就来消遣他!
裴瑾见状,狠狠捶了他一拳——这也太可恶了!
“你对王妃确实不一般。”北斗捂着胸口道。
裴瑾这回真笑了,“那当然。”
北斗深吸一口气,道:“怪不得当年你会设局对付盈小姐。”
裴瑾一怔,而后道:“这可不是我设局。”
“其实我很想知道她到底是怎么死的。”
裴瑾一笑,“等你死后,如果在阴曹地府遇上,或许可以问问她。”
说完,推门而出。
六年前,延帝指婚,裴瑾将娶吏部尚书嫡女孙玉盈。宫宴上,裴瑾与之攀谈,奈何孙玉盈从来冷淡,之后几次接触,皆是。很快,裴瑾便知道孙玉盈冷淡的原因——这是个想做皇后的人,嫁给一个不受宠的皇子,太不甘心。
裴瑾明白后,不动声色,保持距离。而后在某一天,裴瑾与吏部尚书路过紫竹林,无意发现孙玉盈正引诱着裴璋…
之后,孙玉盈便突染恶疾,没过几日,芳消玉陨…
裴瑾走在走廊里,试图想起孙玉盈的样子,可能想到的,只是吏部尚书说的那一句——多谢九殿下为老夫在陛下跟前瞒下此事,日后九殿下如有事,但说无妨!
裴瑾看着密密的雨帘,笑得怅然。这真的不是他设的局,他只是在得知消息后将尚书大人带过去而已。
他也只不过是想退了这门亲,却不想,尚书大人会逼着自己的女儿自尽。
至于他那位七哥,在他眼里,天下的女人只分为两种,一种是可利用的,一种是不可利用的。而孙玉盈,很可惜的是后者,所以对于她的死,根本不曾放在心上。
“知足者,常乐。”裴瑾念完这句话,推门进了寝室,然后一把抱住了正在床上吃着糕点的颜世宁。
嘿嘿,还有四天。
只是当他亲上她的脸颊时…
“你不是漱洗完了么怎么脸上还有脂粉!”
“你把脂粉抹脖子上做什么!”
颜世宁看着他一个劲吐舌头,巧笑嫣然。
裴瑾明白了,眼睛一眯,嘴角一勾,抓过她的脚踝拖近,打横抱起,“正好,为夫尚未洗漱,咱们就来个鸳鸯浴吧!”
顷刻间,颜世宁脸就绿了。
裴瑾阴恻恻的笑道:“这叫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嗷!”颜世宁抓着床柱,死活不肯松手。
裴瑾看着她瘪着嘴一副可怜相,松手了,“不一起洗也行,你乖乖的把脸上的粉洗干净去。”
颜世宁如蒙大赫,赶紧下床跑去洗脸洗脖子。
裴瑾暗摇头,为嘛还有四天啊!太漫长了!
要不是怕玩火自焚,他早就拖着她鸳鸯浴了。
想了想,他又起身走到梳妆台边上,把上面所有的脂粉香膏全部收起来——哼哼,我看你以后还抹什么!
当夜,秋雨下后天转凉。
颜世宁紧裹着被子,趴着睡,脸转向里侧,也不看那厮欠抽的脸。
裴瑾撑着头,笑道:“你再趴着睡,胸都快压平了。”
颜世宁装死不应。
裴瑾拉过被子,挪过去,将她翻转过来,一手探进亵衣。
挣扎…坚持…再挣扎…再坚持…
最后,裴瑾又钻进去含住了那处柔软…
“啊,呸,呸!你在上面抹了什么!”
颜世宁看他蹦下床找水,笑得春风满面,“没什么,黄连而已!”
“…哼,你等着!”
四天之后,看我怎么收拾你!
颜世宁看着他气急败坏的样子,大笑不已,当天夜里甚至做了个大好梦。只不过,等到一天一天过去,她发现,裴瑾这厮的目光越来越邪恶了。
貌似,好像要发生什么大事了!
作者有话要说:貌似,好像要发生什么大事了【猥琐笑】
乃们霸王越来越严重了,嗯哼,俺表示很尤桑【45度角望天中
沉迷女色败家子
这几天,裴瑾真正感受到了什么叫度日如年,他是掐着手指数过一天又一天,以至于等到八月中秋到来时,他竟产生了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北斗,是今天吧?”一大早,裴瑾就跑到药房向北斗询问。
北斗默默看了他一眼,不应。
你每天都来问一遍是要闹哪样啊!
裴瑾径自笑得咧嘴,未曾觉察北斗无语的样子,等到一个瓷瓶递过来时才回神。
“这是什么?”打开一看,里面是一粒粒褐色的药丸。
“防止怀孕的药。”北斗答道。
“…”手中的小瓶子突然变重了,裴瑾脸上的笑容也僵了僵。
北斗瞥了他一眼,道:“你既然无意那位置,那孩子也不急于一时。”
皇嗣关系着皇位,皇后下了阴葵之毒就是为了让颜世宁难有子息,所以如果颜世宁之后真的怀孕了,只怕会遇到更大的危险。
这些,裴瑾如何不知。
看着裴瑾缓缓收起瓶子,北斗幽幽又来一句,“忘了告诉你,是药三分毒,长期服用对身体有损。”
顷刻间裴瑾脸就拉下来了,同时也幽幽道:“你是故意的吧!”
早不说晚不说,在他久等多日终于盼到后,哗啦,凉水泼下…真是,太残忍了!
北斗无视他哀怨的目光,拿起研好的药粉面无表情的飘走了。
一脸郁闷的回到寝室,看到颜世宁正揉着脖子走出来,边走边还狠狠瞪了他一眼。就这么一下,裴瑾又笑开了。
嘿嘿,昨天晚上他又折腾了她半宿,一个情不自禁又在她的脖子上吮出了好几个红印。想到她在自己身下的喘息讨饶声,裴瑾觉得某些东西又苏醒了。
咳,真是憋够久了。
“你还笑!今日中秋宫宴,你让我拿什么遮!”颜世宁说着,走到桌边,端起那碗晾着的鸡丝粥喝起来,喝了一半觉得没胃口,又搁下了。
“换件高领的衣裳不就好了。”说着,裴瑾觉得肚子有些饿,顺手拿过那半碗粥就喝了起来。
颜世宁瞪大眼睛,“那,那个我喝过了。”
裴瑾舔了下嘴唇,笑得媚,“口水吗?这点口水根本不足一提。”
颜世宁想到他每晚都把自己亲得差点窒息,脸红了红,不说话了。
等等!口水不是重点好不好!
你一个王爷吃女人的剩饭才是重点好不
好!
这时门外丫鬟禀报,“王爷,王妃,苏氏作衣坊将成衣送来了。”
苏氏作衣坊是除宫廷作衣坊外天下最好的作衣坊,当然,某些时候他家制作出来的衣裳要远甚于宫廷。比如,现在。
裴瑾从放在桌上的精致木盒里取出一身衣裳,道:“来,试试,看看合不合身。”
颜世宁蹙眉道,“这是我的?”
裴瑾笑道:“难不成还是我的?”
颜世宁抖开一看,只见华丽的丝绸染制成了湖绿色,一动间,似波光流转,却又因为这暗沉的颜色避免了过分的张扬,仅剩下了低调的奢华。边角尚有些精美又简洁的刺绣,使得整身衣裳又多了些大方。
颜世宁从未见过如此漂亮的衣裳,饶是竭力克制,但眸中惊艳还是难掩。
裴瑾见状,笑道:“这还只是第一套,以后,还会有很多。”
颜世宁抬起头,目露疑惑。
裴瑾不愿多说,只道:“快去换上吧,今晚宫宴,你就穿这身。”
看着颜世宁喜滋滋的跑去里间更衣,裴瑾心里暖暖的,痒痒的。他自言自语道:“我早就说过,总有一天,我会给你世上最漂亮的衣裳。”
那时侯,颜世宁十二岁,不再像六岁时候只知道吃玩跟睡,她开始在经过作衣坊的时候放慢脚步,眼中是可以察觉的渴望。只是那时候,容氏不用京城送来的银子,她自己挣的又只能维持日常的开支,再无法去购置任何奢侈的东西,所以颜世宁只能穿着朴素的衣裳。
而那时候,裴瑾尚未封王,无田无店,只有最基本的月例,而那些月例早已用在打通关系上,再无法匀出一分去买那些衣裳。所以他只能道:“你等着,总有一天,我会给你世上最漂亮的衣裳。”
当然,当时的颜世宁听到这话只是利索的翻了个白眼,“谁稀罕!”
颜世宁扣上脖子上的最后一粒龙凤扣,刚要转身,却发现裴瑾正倚在门口,抱着手,笑得,咳,色眯眯的。
“你什么时候进来的!”她惊道。
“不要这么紧张嘛,又不是没看过。何止没看过,摸都摸遍了。”说着,裴瑾很猥琐的搓着手,
颜世宁鸡皮疙瘩都快出来了,还是转过话题吧,“这衣裳,你让人给我做的?”
裴瑾点头。
“那你怎么知道我的尺寸?”这衣裳也太合身了。
裴瑾继续搓手
,“我说了嘛,我都摸遍了,如何不知你的尺寸呢。”
“…去死!”
“嘿嘿,嘿嘿。”裴瑾继续猥琐笑。心里想着要知道你的尺寸多简单,拿你的衣裳一比不就知道了。
“无缘无故的,你给我做衣裳干什么?”沉住气后,颜世宁坐下问道。
裴瑾挑了挑眉,直言道:“原来你的那些衣裳太难看了,我怕你丢我人嘛。”
颜世宁挤着笑,“那可真是过意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