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劳烦大伯母了。”兰静冲她颌了颌首。
等到大太太走出去之后,兰静对跟着自己过来的小楼和小墙等人一使眼色,几个丫环会意的退了出去,守在了门外边。
“六姐,”兰静看看屋里除了自己以外,仅剩下的六姑娘,微笑着问道,“这些年间,我们虽然也见过几次面,有一个问题我却一直没有认真的问过你,你还好吗?”
“承蒙福晋惦记,”六姑娘冲兰静恭敬的行了一礼,“奴才一切都好。”
兰静眉心微微一皱,看来这六姑娘是不想跟自己说什么了,其实在她打算代大太太出去叫人的时候,就已经很明白的表示出她不想跟兰静谈什么话了,只是兰静觉得毕竟是姐妹一场,虽然曾经出过安儿的事情,但在自己的众姐妹间,也只有六姑娘还算是与自己较为和睦,若是她遇到了难处,能帮的自己是不介意帮上一把的,所以虽然看着她的态度不太对,但还是制造了一个可以单独说话的环境,没想到她却好象是并不领情。
“六姐,你就没什么想对我说的吗?”兰静决定再确定的问一次六姑娘。
“有,奴才有两件事要对福晋说,”六姑娘点了点头,“一是要再次恭喜福晋生下龙凤双胞,让兆佳氏府也跟着荣耀非常,二要恭喜福晋心想事成,弟弟关柱终于出人头地,这与福晋自小对他的教导也是分不开的。”
“再没有了?”兰静挑了挑眉看着六姑娘。
“没有了。”六姑娘低垂着眼睛并不看兰静,只是把头坚定的摇了摇。
“六姐,”兰静闭了闭眼睛,又接着说道,“记得以前尚没出嫁之时,咱们姐妹之间也算得上是亲近的,怎么现在我却觉得你跟我远了呢?这其中可是有什么误会,或者是有什么隐情吗?”
“福晋实在是多想了,”六姑娘依旧低垂着眼睛说道,“十三爷是皇子,又深得圣宠,而福晋又仁慈宽厚,对亲族照顾颇多,奴才府中也因此受益菲浅,奴才感激福晋都来不及,又怎么敢与福晋远了呢?”
“如此就好。”兰静觉得话说到这份儿上已经够了,再说下去就没意思,也不一定好听了,于是冲六姑娘淡淡的一点头,就扬声叫进小楼等人进来吩咐道,“小墙,去叫奶娘把大阿哥和大格格抱过来,小院侍候着六姑娘,小楼、小庄过来帮我整整妆,一会儿要见阿玛和关柱,总要收拾整齐才好。”
“福晋既有事要忙,奴才就先告退了。”六姑娘冲兰静行了个礼。
“也好,六姐且去外面歇息吧。”兰静平静的点了点头,又吩咐着小院,“你送六姑娘出去,再把我弟妹请过来。”
“是。”小院领命之后,对六姑娘行礼说道,“六姑娘请。”
“奴才告退。”六姑娘又对兰静行了一礼,然后退着走了出去。
“这六姑娘怎么这样?”小庄皱着眉说道,“好象对福晋有意见似的。”
“你们也是这么觉得吗?”兰静看着小楼她们问道。
“或许是六姑娘遇到什么不高兴的事儿了吧?”小楼一边为兰静抿着头发一边说道。
“凭是什么?”小庄不满的说道,“也没有叫福晋看她脸色的道理。”
“福晋,”正在这时小院在外面禀报道,“少奶奶来了。”
“快请进来。”兰静示意小楼将梳妆之物收拾起来,本来她的妆容也没有乱,会那么说,不过是为了不用再跟六姑娘说话而找的一个借口。
“福晋,”乌喇那拉氏进来刚要行礼,就让已经站起身来的兰静扶住了。
“弟妹,”兰静笑着挽着乌喇那拉氏的胳膊,送她到椅子边坐下,“这屋子里没别人了,你就不要再整那些个虚礼了,且安生坐着,咱们好好说说话。”
“是。”乌喇那拉氏虽然被兰静按着,到底还是欠了欠身,这才侧着身子坐了下来。
“弟妹,”兰静坐到乌喇那拉氏的上首之处,对她微笑着说道,“阿玛年迈,关柱又忙于应考,兆佳氏府多亏有你操持着,这才能有现如今的场面。”
“福晋此言,奴才实在是愧不敢当,”乌喇那拉氏忙欠身说道,“府务之事,多是沿用您之前留下来的规矩,阿玛的身子也是因为府中有供奉的大夫随时诊脉,又坚持用您以前留下来的药膳方子调理身子,这才能康健如昔,而关柱,更是自小就受到福晋的教导,这些年又时常得到十三爷的调教,这才能有如此的成就,兆佳氏府中现有的一切,都是福晋带来的,奴才万不敢居功。”
“弟妹此言,倒叫我十分的不好意思了,”兰静笑着摇摇头,“我虽在兆佳氏府中管过一段府务,但那时我尚还只是个姑娘家,又哪里懂得许多事情?虽然有额娘留下来的规矩摆在那里,到底还是出了许多纰漏,而关柱,更是他自己用功努力,我虽对他有期许,到底也是个深闰女流,没多少见识,帮不到他许多,不过,我们爷对他很是欣赏这倒是真的。”
“福晋太自谦了,”乌喇那拉氏刚说了一句,小墙就在外面回禀道,“主子,大格格和大阿哥到了。”
“快让他们进来吧。”兰静一听到儿女们过来了,脸上不自禁的就满是笑意了。
“嗯娘,”大格格一进来,就用她很是不准的发音叫着兰静,并指着抱着她的奶娘告状道,“走,要走。”
“福晋,”那个奶娘忙对兰静解释道,“大格格想自己下地走,可是奴才怕外面人多,再发生什么意外......”
“我明白了,你做的对。”兰静打断了奶娘的话,对她进行了表扬之后,又对大格格板起了脸,“欢馨,额娘是怎么跟你说的?你怎么又不听话了?”
“嗯娘,”欢馨却只顾着对兰静展露着自己甜美的笑容,对她张着一双嫩嫩的小胳膊,用着奶声奶气的声线说道,“抱”
兰静无奈的摇着头,别看欢馨小小的年纪,可已经开始显现她是个小人精儿的性情了,虽然她未见得全能听懂自己的话,但却肯定是知道自己生气了,可是她却能当做没有这回事儿一样,只管自顾自的用笑容来逃避训责,而那笑容里,兰静甚至还能从其中看出点诌媚的意思。
正文 第二百四十九章 我也参考去
第二百四十九章 我也参考去
兰静转过头来再看看米虫,他倒是乖乖的任由奶娘们抱着,当然这是因为即使奶娘们将他放到地上,他也是不会走的。不过要真说米虫不会走路,也算是冤枉了他,他虽然有些懒,但身子却并不弱,在被兰静经常性进行强迫练习的情况下,腿上的劲儿也很足够,只是人家就是不愿意独自走给你看,有人扶着或是有其他东西扶着的时候,他走得那叫一个稳,那叫一个溜,可是但凡你一把他的倚仗撤开,他连站住这个程序都不走,直接就是坐下来,不管那时是在炕上还是在外面,反正衣服也不用他洗,摔跤可是自己疼的。
再反观欢馨呢,她则是根本就没有学过走路,人家抬腿就是跑,不管因此会吃多少亏,摔多少跤,也依旧是痴心不改,兰静常常发出感慨,这幸亏欢馨是生在这个家里,有那么多的下人们侍候着,否则怕不早就旧伤未愈新伤又起了,而若是照着这个势头发展下去,恐怕离上房揭瓦、下河摸鱼也不会很远了。
兰静也真就是纳了闷了,这一胞所生的两个孩子,性情怎么就会成了这般天差地别的样子,天差地别也就了,你好歹别给弄颠倒了啊?男孩子淘点儿也就淘点儿了,可现在偏是个丫头眼见得就要淘得没了边儿,而米虫这个男孩子,却是安静的恨不得大家都当他不存在才好呢,这样他才能吃饱了睡,睡饱了吃,坐累了躺着,躺累了坐着。
兰静有时候也在想,是不是自己这个米虫的小名儿起得不好,才让他生成了这副懒散的性子,可是也没听说过虫子是懒的啊?不过话又说回来了,懒散安静,也有懒散安静的好处,就象在今天这个场合,这个时候,米虫的性情就显出它的好来了,至少不用担心他会闹出什么动静来,也不用担心奶娘丫头们一个看不住,再让他磕着碰着。
而欢馨淘归淘,但看她这一脸无辜无邪的笑容,想必将来也是个擅于插科打诨装糊涂的,只是她身为姑娘家,尤其是身为这个时代的姑娘家,活泼可以,活泼的大发劲儿了就不好了,所以虽然知道欢馨现在对是非对错并不能怎么了解,兰静还是伸出手去轻轻掐了掐欢馨的脸蛋以示薄惩,结果倒让她把一脸的笑容换成了一脸的委屈。
“你个臭丫头,”兰静又在欢馨的脸上轻轻的拧了一下,“好的没见你学会什么,倒是学会装蒜了。”
兰静话虽是这么说,但到底还是敌不过女儿水光盈盈的眼波,伸出手去将她抱进了怀里,将她调整到一只胳膊上之后,又伸出另一只手将米虫也接了过来,虽然有些重,可兰静不想让孩子们心中感觉有什么不平衡,只是从米虫脸上的神情来看,他也并不很在意就是了。
倒是两个孩子的奶娘们很是紧张的一直盯着兰静的手,想来是怕她一个抱不稳,再把孩子们闪着。兰静看穿了奶娘们的心思,再说她的胳膊也确实有些吃劲儿,于是对乌喇那拉氏说道,“咱们还是到个能把他们放下的屋里去吧。”
“是奴才想得不周了,”乌喇那拉氏早就站起身来了,这时忙引着兰静往里走去,“福晋且请到这边来,里面有炕也有床,大阿哥和大格格不管是玩还是歇息都是可以的。”
“那就太好了,”兰静边往里走边笑着说道,“自有了这两个魔障之后,我这日子就没得轻闲了。”
“这是福晋的福气,也是兆佳氏府里的福气。”乌喇那拉氏侧身恭敬的让着兰静先走进里间,并回首吩咐丫环们将茶点赶紧摆进来。
“千万别摆到炕桌上,”兰静将两个孩子放到炕上,又笑着对乌喇那拉氏说道,“只要有欢馨在的地方,什么都能给你折翻了。”
可还没等丫环们将点心全部摆完呢,就有人来禀报道,十三阿哥、马尔汉、关柱以及大伯父和他的三个儿子和儿媳,当然还有大太太都一起过来了。兰静吩咐了奶娘和丫环们看好欢馨和米虫之后,与乌喇那拉氏一起出去,与众人见过了礼,回到了厅堂,大家互叙了一番亲戚之情,又在大太太的提议下,将欢馨和米虫抱出来见了见。
“大阿哥睏了,”楞色看到米虫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头也一点一点的,忙开口说道,“赶紧让他先歇着吧,我们也先告退了。”
“也好,”马尔汉知道大哥是为自己一家人说话提供方便,也笑着点点头,“大哥且到外面宽坐,一会儿开席了,咱们哥俩儿一定要好好喝几杯。”
“那是当然的。”楞色含着笑,又对十三阿哥和兰静行了礼,然后才带着大房的人退了出去。
“都是一家人,也没什么好避讳的,就一起到里面说话吧,”十三阿哥见马尔汉抱着米虫有些不舍得撒手的样子,就笑着说道,然后又点了点欢馨的鼻尖,“也省得这丫头见不着人瞎闹腾。”
十三阿哥的提议,大家自然是没有反对的,于是众人谈话的地点就移师到了里间,将米虫安置到床上睡觉,又将欢馨放到炕上,由着她折腾,反正有十三阿哥和兰静坐在炕边,外加马尔汉等人那么多双眼睛看着,也不怕她会蹦到炕下去。
“关柱,”兰静坐稳之后,第一个看向的就是关柱,展开了一脸欣慰的笑容,“姐恭喜你,你这么些年的苦功没有白费,姐为你高兴,也为你骄傲。”
“姐,”关柱也一反之前做出来的沉稳之态,看着兰静有些激动的说道,“我能有今天,也是你自小教导出来的,要不是有你,我的小命怕都没有了......”
“呸呸呸,”兰静忙打断关柱的话,“大喜的日子,说这些个做什么,也没个忌讳,快呸了。”
“姐,”关柱听话的呸了两口,又对兰静说道,“我早就说过,将来我要保护姐,让姐在人前风风光光的,现如今虽然姐的荣光是我姐夫带给你的,但总算你弟弟没给姐丢人。”
“谁说的?”兰静瞪了关柱一眼,“你可不兴这么看低自己,要知道有你这么个争气好强又有真才能的弟弟,你姐姐我走出去,这胸脯都能拔得高高的。”
“行了,你们姐弟俩就别这么对着夸了,”十三阿哥笑着插进话来,“你们再要这么说下去,等下一科武举,我就也参考去。”
“好哇,”兰静笑睨着十三阿哥,“爷要真去,妾身还真不拦着,您要是能一举拿下文武两个状元那才叫好呢,只有一条,皇玛嬷和皇阿玛那关你得能过的了才行。”
“兰静,这种玩笑话私下里说说就好,可不许在外面乱说,十三阿哥是什么样的人,他要是去参加科考,那御史言官都是得上折子的,”马尔汉对兰静摇了摇头,转而看向关柱的时候,脸色就由微笑变成严肃了,“至于你,关柱,你要记着,虽然你这次考得名次还算不错,但并不等于别人就都不如你了,切忌不许骄傲,不许自满,不许目中无人,不许打着十三阿哥的旗号在外面招摇......”
“岳父,”十三阿哥笑着拦住了马尔汉的话,“关柱不会的,虽然他早些时候会冲动些,莽撞些,做事不能三思而后行些,但现如今已经好多了,而且他也从来没有仗势欺人过,否则就不会非要自己去搏个出身了。”
“阿玛,”兰静见十三阿哥的话有又要引发马尔汉下一番对关柱的训导之势,忙开口将话题转移了开去,而这个话题也是她本来就想问的,“六姐那边,是不是有什么事儿?”
“伊尔根觉罗夫人对她一直有些不大满意,这你是知道的,”马尔汉皱了皱眉,脸色也有些沉了,“再加上她又一直没生个一儿半女的,日子会过得不痛快那是肯定的,但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只要面儿上的事儿不错,我们也不好出面,”说到这儿,又叮嘱着兰静,“就是你,也别去胡乱掺和,要知道,现在未必就没有等着要抓十三阿哥茬口的。”
“好,我知道了。”兰静点了点头。
“姐,”关柱这时候笑着对兰静说道,“还有件事儿,你恐怕是不知道的。”
“什么啊?”兰静疑惑的看着关柱。
“就是,”关柱看了一眼乌喇那拉氏,“她怀上身子了。”
“是吗?这下可真是双喜临门了”兰静欣喜的看着乌喇那拉氏,回头又埋怨关柱道,“你这小子也是的,怎么也不说早点告诉我,我也好带些个应用之物和补品来。”
“这有什么的,等回府后,再让人送过来不就结了,”十三阿哥的辫子被他在炕上折腾够的宝贝女儿捞住了,他一边拯救着自己的头发,一边对兰静说道,又不忘对关柱笑了笑,“恭喜你了。”
“也是今天她早起有些不适,让府中的大夫诊视过后才知道的,”关柱一脸的笑,“否则又岂有不早告诉姐姐的?”
“是啊,”兰静担心的对乌喇那拉氏说道,“弟妹刚怀了身子,正是需要小心的时候,虽说今天府中开宴事务繁杂,但你也要注意,可千万不能累着。如果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就只管跟我说。”
“姐姐放心,”在私下里没有外人在场的时候,乌喇那拉氏倒是能随着关柱叫兰静姐姐,“我一定会注意的。”
“岳父,”十三阿哥好不容易才重新取得了对自己辫子的控制权,赶紧站起身来,与欢馨拉开一段距离,“咱们还是出去吧,让兰静和弟妹好生聊聊她们女人家的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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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百五十章 到底是谁有问题
第二百五十章 到底是谁有问题
“弟妹且坐这儿稍事歇息,”十三阿哥他们出去之后,兰静却并没有马上就跟乌喇那拉氏谈及她们女人之间的话题,而是将正赖在自己背上的欢馨抱到身前,对乌喇那拉氏笑笑说道,“等我哄睡了这个皮丫头,咱们再好好叙谈。”
“福晋不用理奴才,还是顾着大格格要紧。”乌喇那拉氏忙恭敬的对兰静行了个礼。
“你看你又来了,咱们可是一家人呢,”兰静摇了摇头,不赞成的看着乌喇那拉氏,“在人前也就罢了,这是在私下里,还叫什么福晋,就跟刚才关柱在的时候一样,叫姐姐。还有,你赶紧坐下,你现在的肚子可是金贵,可绝不能有一丝差错。”
“是,姐姐。”乌喇那拉氏脸红了红,虽然改了口却并没有坐下,而是轻手轻脚的取出被褥,在炕上铺了起来。
兰静没有再阻止乌喇那拉氏,而是冲她笑了笑,然后低下头来,轻抚着欢馨额头上的散发,宠溺的对她笑着,“臭丫头,玩累了吧?”
“嗯娘。”欢馨撒娇的往兰静的怀里钻。
“快睡吧,睡醒了,才可以继续闹腾。”兰静给欢馨调整了下姿势,让她倚在自己的臂弯里,环着她轻轻的摇着,又舒缓的哼着催眠曲。
欢馨其实并不只是玩累了,还有这个时段本来就是该到她午睡的,她刚才拽十三阿哥辫子的时候,其实就已经是因为想睡觉而在赖叽了,十三阿哥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才把男人们都带出去的,也因此兰静并没有用多久时候,就把她给摇睡了。
轻巧且温柔的将欢馨放到炕上,又给她把被盖好,兰静和乌喇那拉氏放低了声音走出里间,轻轻的吩咐欢馨和米虫的奶娘进去侍候着之后,兰静拉着乌喇那拉氏的手,与她一同走到厅堂里,并坐到椅子上,然后笑着问她道,“关柱这小子,刚才说话也没说清楚,你怀身子有多少时候了?可有什么不适的反应没有?”
“据大夫诊脉,大概已经有两个月了,”乌喇那拉氏脸上带着腼腆的笑意,手不自禁的去轻抚着自己的肚子,“倒也没什么不适的反应,所以才会一直等到今天才发现。”
“没什么不适的反应就好,”兰静点头笑着说道,“这样就可以多进补一些了,等会儿我让人给你送补品来的时候,也顺道将我怀欢馨和米虫时吃的膳食方子一并给你带过来,再请个太医来看看合不合你用。”
“这可是太好了,”乌喇那拉氏赶忙说道,“奴才......我本来还想着找机会跟您要这些方子呢,看着大阿哥和大格格长得这么好,就知道您的方子必是很好的。”
“那就这么说定了,”兰静对乌喇那拉氏笑笑说道,“太医院的王太医对这方面最为擅长,那时候我就一直是由他诊脉的,等回府后,我就让人拿了我们爷的贴子去请他。”
“我就不跟姐姐客气了,”乌喇那拉氏对兰静笑笑,“虽说府中的大夫也是不错的,可毕竟我是第一次经历这个,总还是希望能更稳妥些。”
“这才是一家人的样子。”兰静拍了拍乌喇那拉氏的手,又跟她聊了一些怀孕之时应当注意的话之后,沉吟了一会儿,最后还是决定问出来,“弟妹,我六姐那边究竟出了什么问题?”
“这......”乌喇那拉氏有些迟疑,并没有马上回答。
“你放心吧,”兰静安抚乌喇那拉氏道,“我知道你是顾忌着阿玛刚才说的那番话,其实我也不是一定要管这件事儿,我只是想了解下情况,也好做到心中有数。伊尔根觉罗夫人对六姐不太满意,这我是知道的,可六姐毕竟是皇上发话才嫁过去的,只看这一点,她面儿上好歹也得过得去吧?至于六姐一直未能生下一儿半女的事儿,那是因着额娘以及伊尔根觉罗大人的离世,使得他们夫妻总处于守孝期内,更何况,那伊都立又不是没有妾室,她们不也没生育吗?这到底是谁有问题,还不一定呢。”
虽然六姑娘不愿意对兰静说什么,兰静见她那个样子也不再去多问了,可是对她的事儿,兰静却不能不关注,不管怎么说,她和自己都是姐妹,抛开两个人的关系不谈,抛开兰静想帮她一把的意思也不提,只说如果别人欺负她太甚的话,其实也就是等同于对兆佳氏府和十三阿哥府的藐视,兰静就不能完全对它视而不见,再不济也要象她对乌喇那拉氏说的,至少要做到心中有数。
“也不是这样,”乌喇那拉氏先是沉吟了一下,然后才开始说道,“伊都立的小妾其实有怀身子的,只是没有坐住,在近五个月的头上掉了,同时也让那个小妾坏了身子,险些连性命都丢了。”
“所以?”兰静知道乌喇那拉氏还有下文,就挑着眉等着她。
“所以,”乌喇那拉氏没出兰静的预料,接着往下说道,“伊尔根觉罗夫人似乎是认为,那个小妾的孩子之所以会掉,是因为六姐给她下了药,而伊都立其他小妾们会至今没怀上孩子,也是六姐做了手脚的缘故。”
“哦,”兰静皱起了眉,“她这么说,可是有什么证据吗?”
“那倒是没有。”乌喇那拉氏摇了摇头。
“岂有此理,”兰静脸沉了下来,“捉贼拿赃,捉奸拿双,这没有证据的事儿,伊尔根觉罗夫人怎么敢就这么信口胡说?”
“姐姐请息怒,”乌喇那拉氏忙劝兰静,“伊尔根觉罗夫人并没有把这个话说出来,只是我从种种迹象这么分析的。”
“以弟妹如此稳重的人品,她若是没有这个想法,想必你也是分析不出来的,”兰静冷笑一声,“而这话既然已经传到你这里来了,想必伊尔根觉罗府中就更流传甚广了,只是这话也要分怎么说,伊尔根觉罗夫人可以怀疑是六姐在伊都立的子嗣上做了什么手脚,咱们当然也可以怀疑是有别人对六姐做了什么手脚,凭什么别人没生育就是六姐做了什么?那六姐没生育,又是谁做了什么呢?”
“姐姐说的是,”乌喇那拉氏点头说道,“当时我们爷听了这话,也曾经想去找伊尔根觉罗府理论的,只是被阿玛按下了,阿玛说,伊尔根觉罗大人在世的时候,有些话倒还好说,可现如今是伊尔根觉罗夫人掌家,她又是姓赫舍里的,虽然索额图大人坏了事,但赫舍里氏还是跟太子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让我们不要把事情闹大,省得十三阿哥夹在中间不好办,也别让您知道后发怒动了胎气,所以就由我登门去与伊尔根觉罗夫人谈谈......”
兰静听乌喇那拉氏说到索额图的时候,就有些明白自己阿玛的心思了,他肯定还是想着索额图对他的提携之恩,在索额图失势的时候,马尔汉没能帮上什么忙,现如今对上索额图的女儿,他自然也就不能象对别人那样的针锋相对。当然,除此之外,为十三阿哥着想也肯定是有的,并且还是一大部分原因,只是听到后来,兰静对上述这些都顾不得想了,她只注意到了一个问题。
“等等,”兰静打断了乌喇那拉氏的话,“你说什么?怕我知道后发怒动了胎气,这伊都立妾室掉孩子,并不是最近才发生的事儿吗?”
“不是,”乌喇那拉氏摇了摇头说道,“是在您怀大阿哥和大格格八个多月的时候,所以阿玛才会特意嘱咐我们不要让您知道的。”
“那时伊都立不是还在为他的阿玛守孝吗?”兰静听了之后,果然就发怒了,“这守着孝,却把孩子守出来了,做出这种事来,他居然还好意思宣扬吗?”
“他倒是并没有宣扬,”乌喇那拉氏说道,“只是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伊尔根觉罗夫人再不喜欢六姐,也不可能把她以及她的人软禁起来,虽然六姐并没有说什么,但是她身边的丫环却还是把话透过来了。”
“六姐没说什么?”兰静的眉头又皱起来了,“那她是什么意思?”
“唉”乌喇那拉氏叹了口气说道,“福晋之前可能还觉得奇怪,阿玛为什么会对六姐的事儿如此不关心,其实并不是阿玛不关心,而是因为六姐不用我们关心,她说,这是她自己的事儿,且让她自己先解决,实在解决不了,她肯定会来求助于娘家的,但在她没求助之前,请我们不要再去多做什么。”
“这是什么话?”兰静想到六姑娘之前对自己的态度,眉头不禁皱得更深了,“六姐的性子现在怎么变成这样了?”
“或许是因为在伊尔根觉罗府中郁积过多吧,”乌喇那拉氏摇了摇头,“只是她有这个话在前,我们就是想做什么,也不好做了。”
“王侧奶奶知道她的事儿吗?”兰静想了又想,觉得这里面应该是还有事,于是又问乌喇那拉氏道。
“肯定是知道的,”乌喇那拉氏点头说道,“而且她知道的肯定也比我们多很多,只是她不说,我们也是莫可奈何。”
“召她来我见见吧。”兰静平静的说道,“总得把六姐的心思摸清楚了,才好决定我们下面要怎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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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百五十一章 对她的话太过在意了
第二百五十一章 对她的话太过在意了
“侧太太,”兰静受了王氏的礼之后,直截了当的对她说道,“我今天在府中呆的时候不能很长,就不跟侧太太多做寒暄了,我请你过来,是有件事想要问问,就侧太太所知,我六姐可是有什么事儿不太顺心吗?”
“回福晋的话,”王氏听了兰静的问话之后,面色就显出了担心又难过的神情,但还是先对兰静行了一礼之后,才开口回答她的问题,“要说顺心,其实自六姑娘嫁入到伊尔根觉罗府上之后,就没有过真正顺心的日子,所幸六姑爷对她尚还算可以,日子也能过的下,但后来先是太太离世,等她出孝后,伊尔根觉罗大人又走了,伊尔根觉罗夫人话里话外就带了些六姑娘命相不好的话。”
“这些事儿,我之前怎么不知道呢?”兰静皱了皱眉。
“那时候福晋和少爷正在府中为太太守孝,老爷年纪又大了,”王氏恭敬的说道,“再者,那伊尔根觉罗夫人也没明面儿上做些什么,所以六姑娘就觉得没必要让老爷和你们也跟着操心。”
“那到现在呢?”兰静接着问道,“侧太太还是认为没有什么应该让我们操心的吗?”
“暂时倒还没有,”王氏面色虽然有些担心,但却还是能保持她一贯的沉稳,“只是再过些时候就不好说了,奴才本是想着等少爷的喜事过去之后,再找个机会跟少奶奶提的,没想到福晋对六姑娘姐妹情深,居然察觉到了问题,奴才要是再瞒着,就枉费了福晋的这一番心意了。”
“你既明白我的心思,”兰静看着王氏说道,“那么有什么话,就赶紧说吧。”
“福晋容禀,”王氏对兰静行礼说道,“那伊尔根觉罗府对六姑娘确实称不上好,伊尔根觉罗夫人一开始就嫌弃六姑娘的庶出身份,后来为了子嗣的事儿又有一层别扭,而六姑爷开始时尚还好,等到伊尔根觉罗大人离世后,他受了他额娘的影响,对六姑娘也日渐淡了,不过,这些倒都没什么,毕竟六姑娘嫁过去是皇上的意思,再加上还有十三阿哥以及老爷的面子在,他们并不敢做得太过份,所谓多年的媳妇熬成婆,等再过些时候,六姑娘有了自己的孩子,把心思多放在培养他成才上,日子慢慢的也就好了。”
兰静听王氏说了这么一番话,却一个字也不提及伊都立在守孝期内让小妾怀孕之事,对伊尔根觉罗夫人暗中指责六姑娘害其他小妾不孕,又害怀了身子的小妾流产之事,却只是轻描淡写的一句带过,并没有趁机向兰静告状,让她为六姑娘撑腰,这不禁让她有些疑惑,不过再转念想到六姑娘也不愿意对自己说这件事,以及不让兆佳氏府为她出头的态度,略一沉吟之后,兰静就隐隐有些恍然了。
伊都立孝期内致小妾怀孕,这个事儿若是传了出去,不只是有可能尽毁他的前程,连他的小命都有可能危险,而且还会带累整个伊尔根觉罗府。伊都立对六姑娘情份再淡,那也是六姑娘的夫君,是她以后要倚靠之人,而伊尔根觉罗夫人对六姑娘再看不上,这伊尔根觉罗府都是六姑娘的家,说句不好听的,等伊尔根觉罗夫人不在的那一天,伊尔根觉罗府十之八九是要由六姑娘来掌管的,她又怎么可能会将这种会毁掉自己男人和自己家的祸事让外人知道呢?而在她们心目中的外人,应该不是兆佳氏府,而是兰静。兆佳氏府则是因为与兰静的关系更近些,才一并被六姑娘所拒之在外的。
“原来侧太太是这么想的,”兰静点了点头说道,“虽然这样六姐会委屈些,但也不失为一个守成沉稳之策,只是既然如此,你刚才说过些时候就不好说会不会有让我们操心的事儿那话,又是什么意思呢?”
既然已经有些明白六姑娘和王氏的心思了,兰静自然也就不再追问下去了,现在想来马尔汉会拦着关柱夫妇与自己,估计也有这一层的原因在。六姑娘与兰静虽然同是出自于兆佳氏府的姐妹,之前的关系也还尚算较好,但现如今她们的利益却已经并不一致了,六姑娘想的自然是伊尔根觉罗府,而兰静想的也肯定是十三阿哥府,偏偏伊尔根觉罗府因着伊尔根觉罗夫人的缘故,是与太子一个阵营的,而太子与十三阿哥虽然称不上敌对,但关系也算不得亲密。
太子与十三阿哥之间一直是保持着不远不近、不亲不疏的关系,这里面固然有十三阿哥对太子恭敬有加、却亲近不足的关系,但主因却还是源于太子对十三阿哥的防范。不过,太子会这么做也是有他的道理的,即使十三阿哥一直表现的没有上位之心,但他有过救驾之恩,又身负着圣宠,并且又生下了吉祥之兆的龙凤双胞,派给他的差事虽然没有四阿哥办得严谨,却也挑不出大错来,虽然没有拉帮结党,但也没多少人会厌恶他,结交最深的两个皇子又是除太子之外身份最高的,身后各自站有一个大族。
对这样一个人,别说是身在储位的太子了,就是那些个对那把椅子存着或多或少觊觎之心的,也是不敢掉以轻心的,十三阿哥胸前以及胳膊上至今尚还没有痊愈的伤口,就从另一个方面证明了这一点。而明了这些事的兰静,虽然未见得能帮上十三阿哥多少忙,但却绝不想去拖他的后腿,一来是她知道历史,知道在雍正登位后,十三阿哥的地位会一跃而上,所以保全了十三阿哥府,就等于是保全了兆佳氏府,二来则是为了她的一双儿女们,他们将来的前程和命运,与十三阿哥府的地位可是息息相关的。
所以兰静虽然有心帮六姑娘,但若是在伊尔根觉罗府与十三阿哥府的利害发生冲突的时候,她选的必然是十三阿哥府,然后尽可能的去保全六姑娘和她所在乎的人,但若是双方并没有发生利害冲突,兰静也不会去破坏自己姐姐的生活来为十三阿哥府谋利,这一次,她真的只是纯粹的在关心六姑娘。不过,对于六姑娘和王氏的防范,兰静也可以理解,所以她并没有沮丧和失望,只是让王氏把她想说的话说出来,至于她不想说的,那自己也只当做不知道好了。
“回福晋的话,”王氏经过了几十年与世无争的侧室生涯,平静的功夫已经修练的很有火候了,即使在为六姑娘担心着,说话的语气和用词也是丝毫不乱,“奴才所说的,过些时候或许六姑娘那边会有让福晋和少奶奶操心的事儿,指的是并不是六姑娘,而是六姑娘身边的丫头。”
“丫头?”兰静没想到会听到这样的答案,不由得就是一愣,看了看坐在一旁的乌喇那拉氏,见她的脸上也有诧异之色。
“是,”王氏点了点头,“就是那个跟少奶奶说了些伊尔根觉罗府中之事的那个丫头。”
“是哪个啊?”兰静又再度看向乌喇那拉氏,把自己所记得的、当初跟着六姑娘一同陪嫁出去的贴身丫头的名字数了一遍。
“都不是,”乌喇那拉氏摇了摇头,“这个丫头是六姐出嫁之后才收的,看着好象是很得六姐的信任。”
“可是伊尔根觉罗府中之人?”兰静皱了皱眉,若是这样的话,这六姑娘会不会太大意了?虽说伊尔根觉罗府中不一定没有心向她的人,但总归没有自己府中陪嫁的丫头稳妥,至少她们的父母还在兆佳氏府中应着差事呢。
“应该是吧?”对兰静的这个问题,乌喇那拉氏也不是很确定,因此目光就转向王氏看去。
“不,”王氏摇了摇头,“那丫头并不是伊尔根觉罗府中之人,而是六姑娘在外面收的。”
“在外面收的?”兰静的眉头皱得更深了,“她可了解这人的底细吗?”
“奴才问过六姑娘,”王氏的眉毛也皱了皱,“六姑娘说她查过了,没问题,可等奴才再要问清楚的时候,六姑娘却并不肯多说。”
“连对侧太太也不肯多说吗?”兰静沉吟了一会儿,又问王氏道,“侧太太所说的有可能会让我们操心的事儿,指的就是这个丫头身份有些不明吗?”
“身份不明是一回事,”王氏忧心的说道,“奴才觉得更不好的是,六姑娘似乎对她的话太过在意了,有些事情在奴才这里本来说得好好的,可是等下一次再见面的时候,六姑娘的想法就已经变了,据奴才对她的了解,这应该不是她自己想的,而是受了什么人的挑唆。”
“侧太太说的都是些什么事?”兰静接着问道。
“也不是什么大事儿,”王氏却并没有说出具体的例子,“只是奴才觉得这样的兆头怕不是很妥当,可奴才又不方便出府,这才想着求福晋和少奶奶好好的查下那个丫头。”
王氏一向是很沉稳的,对六姑娘也一向很是维护,现如今她能说出这个话来,说明这个丫头确实是有些问题的,而且听那话头儿,这个丫头对六姑娘的影响力已经有要赶超王氏的趋势了,这倒是更让兰静觉得应该注意了。
第二百五十二章 原来是她
兰静很想见一见六姑娘的那个丫环,不知道她到底有什么本事,居然可以让六姑娘受她影响的程度甚至超过了王氏。当然,兰静也知道,要论起在心目中地位的话,那肯定是王氏的高,六姑娘只是对那丫环的话比较重视罢了,但就是这一点,也够让人注目的了,从适才王氏不愿意举出实例来看,这个丫环影响的想必应该是六姑娘对兆佳氏府、又或者是兰静的看法。
要见一个丫环,对兰静现在的身份当然不是什么问题,可是如何在不打草惊蛇的情况下见她,就需要有一些安排了,现在这个丫环的身份不明,兰静和乌喇那拉氏都觉得还是应该先暗中观察一下、另外还要再详加调查一番,也省得平白无故的对她提出置疑,会引发六姑娘的反感。
虽然不能直截了当的把那丫环叫过来,但在兆佳氏府里,有兆佳氏府掌府的少奶奶安排着,兰静想暗地里看一看这个丫环还是不难的,而且因着之前就是她向乌喇那拉氏禀报的六姑娘在伊尔根觉罗府被错待的事儿,乌喇那拉氏再私下里找她问问情况,自然也就不会让她怀疑了。只是兰静却有些怀疑了,她看着这个丫环怎么看怎么就觉得有一种熟悉的感觉。
乌喇那拉氏是将那个丫环叫到内室来询问的,而兰静,则是呆在里屋,处于一个她能看见外面,外面却看不见里面的位置和角度。
“知道我叫你来做什么吗?”乌喇那拉氏等那个丫环见过礼之后,才淡淡的开口问道。
“奴才不知。”那个丫环腰往下弯了弯,低着头语气恭敬的说道。
“你是六姑娘的贴身丫环,”乌喇那拉氏继续保持着平淡没有起伏的口气,“叫你来自然也是为了六姑娘的事儿。”
“是,”那个丫环把头又往下低了低,“请少奶奶示下。”
“你不用这么拘谨,也不用紧张,”乌喇那拉氏看着那个丫环,脸上显出了一丝笑容,“我是觉得你是个忠心护主的,这才找你过来的。上次也是因为你,我们才知道了六姑娘在伊尔根觉罗府的难处,虽然到后来没能帮上什么,到底不至于被蒙在鼓里。”说到这儿,乌喇那拉氏又好象是想起了什么似的问道,“对了,上次你跟我说了那些事,之后没被伊尔根觉罗府难为吧?”
“没有,”那个丫环摇了摇头,“其实如果真有难为的话,为着姑娘好,奴才也是不怕领受的,只是他们却始终是没有动静,可能是尚不知道这件事的缘故吧。”
因为那个丫环一直低着头,所以兰静在这时候并没有看到她的脸,自然也就不会觉得眼熟,只是听了她这话,却依然觉得有些问题,要知道乌喇那拉氏是曾经因为这些事找伊尔根觉罗夫人谈过的,如果那个府里没人知道是这个丫环说出来的话,那么他们会把这笔帐记到谁的头上呢?从来都是下人替主子挡灾的,难不成这个丫环还让六姑娘为她顶缸吗?
乌喇那拉氏听了这话,眉头也是微微皱了皱,然后又迅速恢复了平静的面色,对那个丫环说话的语气也并没怎么改变,反倒多了一分抚慰之意,“没难为你就好,我还一直惦着这事儿呢,只怕你会吃了亏。”
“奴才多谢少奶奶的挂念。”那个丫环对乌喇那拉氏行了一礼。
“没什么,这是应该的,你一心为了六姑娘着想,我自然也不能亏待了你不是?”乌喇那拉氏笑笑之后,又脱下自己手上的一只镯子,“来,这个就赏你了。”
“这实在太贵重了,奴才不敢收。”那个丫环微微抬头看了一眼,马上又低头往后小退了一步。
“拿着吧,我话既已说出口了,就不会再收回去,”乌喇那拉氏站起身来,走到那个丫环的身边,拉起她的手,将那镯子套上去,“看,正合适,就戴着吧。”
“奴才谢少奶奶的赏赐。”那个丫环这才对乌喇那拉氏行礼致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