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等兰静开口呢,四阿哥那边却淡淡的开了口,“她不是对你。”

“什么?”十阿哥一时没明白四阿哥的话。

“老十三,我们走吧。”四阿哥也不再进一步解释,只是冷冷的看了兰静一眼,叫了十三阿哥一声抬腿就要往外走。

“等等!”十阿哥忙伸手拦住了四阿哥的去路。恍然的看向兰静,“你是因为我四哥和十三弟在这儿才不说的?”

“岂有此理?”兰静刚要说话,十阿哥那边就炸了,怒视着她道,“他们是爷我的兄弟,是堂堂的皇子阿哥,岂是你可以怠慢的?”

“十爷息怒,四爷和十三爷,也请不要误会,”兰静忙对着三个阿哥行礼解释道,“兰静哪里敢对四爷和十三爷不敬,兰静只是在想应该怎么说。”

“怎么说,直说呗,”十阿哥的怒气依然还是不消,“今天你要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就别怪爷对你不客气。”

“怎么?可是这个事儿有些难办?”十三阿哥也开口了。

刚才四阿哥叫他走的时候,十三阿哥是马上就动了,但却不是要跟着四阿哥一起离开,而是跟十阿哥一起将四阿哥拦了下来,但是他对兰静的态度却与十阿哥不同,而是用一种,怎么说呢?似乎是很亲切的表情和口吻问着兰静。

“嗯,”兰静这时也顾不得去分析十三阿哥的神情对不对头了,只赶紧点了点头,顺势把话说出来,“昨儿个兰静是突发奇想,也没思虑周全就把话说出来了,等到想起其中实在是困难重重的时候,话已经收不回来了,不瞒几位爷说,从昨儿个晚上起,兰静就一直都在为此犯愁呢,刚才十爷说出可以帮忙的话来,真是让兰静如释重负,有了几位爷的帮忙,想来这事儿完成有望了,可是再想到其中实在是太过劳烦。就又有些犹豫,这才引得四爷误会、十爷动怒的。”

“又来了,”十阿哥不耐烦的说道,“你就不能说的痛快点,爷最看不得磨磨矶矶的模样。”

“不管是不是劳烦,”十三阿哥继续用温和的口气对兰静说道,“你先说出来听听。”

兰静也不再赘言了,直接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她是打着让阿玛在康熙面前立功的心思,当然就既不是绘画,也不是刺绣,而是沙盘。她是想着比照蒙古草原的样子做一个大沙盘,这样既可以一解太后的思乡之苦,也可以让康熙看到其中的军事用途。

“这个想法实在是有趣。”十阿哥这时已经不生气了,反而很是兴奋,“我一定要亲自去做,皇玛嬷见了之后,一定会高兴极了。”

“有趣是有趣,也确实是很劳烦,”十三阿哥想了想说道,“要做一个缩小了的蒙古草原,就必须对蒙古草原每一个地方都做到相当熟悉才行,甚至包括每一条河,每一座山,每一段路,而且方位也必须准备,这样才不会失真。难怪你说困难重重,真要想完完全全的把蒙古草原搬入宫中,那需要的人和需要做的事可是绝对不少的,而且还要在皇阿玛的万寿之前赶出来,即使是现在就开始做,也未见得能完成的。”

“所以兰静才犯愁啊,”兰静皱着眉说道,“因为这是关柱要送给十爷去孝敬太后的,所以兰静只想着要大气、要特别,这些日子见到太后对草原风光如此喜爱留恋,于是在昨儿个就有了这个想法,只是当时兰静并没有去多想这其中有多少的困难,只想着到交由阿玛做好,再转给十爷就是了,可等细想过之后才知道,兰静实在是太天真了,这种事帮帮忙或许还可以,但要只凭他自己来做,那是绝对不可能完成的。”

“没关系,”十阿哥大咧咧的说道,“你阿玛完不成,我们来做就是了。”

“四哥?”十三阿哥询问的看向四阿哥。

“做吧。”四阿哥面色无波的说了两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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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九十五章 说她吃蛇的事儿呢

第九十五章 说她吃蛇的事儿呢

等四阿哥和十三阿哥决定要参与进来一同做沙盘之后。基本上就没兰静什么事儿了,诸如到各处勘查地形地貌、按比例进行绘图、选料制作加工等各类事宜他们安排的是妥妥当当,连十阿哥都只有听命的份儿,更何况是兰静了,要不是十三阿哥提议说,此事既然是兰静想出来的,也应该让马尔汉参与进来,从而需要兰静写一封由他们派人送回去、让马尔汉配合他们做一些工作的话,兰静就可以完全的撂开手了。

看到四阿哥和十三阿哥没几句话,就将办理这件事所需要用到的人,做到的事,在中间可能会有什么困难,会遇到什么样的意外,出哪些个纰露,全都想的是清清楚想、明明白白,而相应的应对之法,也是安排的条理分明、整齐有序,兰静心中就不禁感叹,这才是未来的雍正皇帝和怡亲王的风范啊,感叹过后,兰静又起了疑问。这么看来,十三阿哥其实也不是没有才学的,可为什么平时却又总是摆出一副惫懒的模样呢?难道说,他是在藏拙?

因为有了这个怀疑,兰静又不免多看了十三阿哥两眼,结果他好象是感觉到了,回过头来冲她懒洋洋的一笑,笑容中有一种说不出的意味,似乎是他觉得兰静这么偷看自己很是有趣,又似乎是有些调侃的感觉在里面,还似乎是有些了解,有些安抚,甚至是有些......宠溺。

不,这绝对不可能,一定是自己看错了,兰静坚决的认为自己的眼睛肯定是出问题了,又或者是这些日子在草原上吹风吹多了,所以着了凉,发了烧,以至于脑子不大好用了,才会把十三阿哥随意看过来的一眼,凭空想象出如此多的内容,幸好别人不知道,也一定不能让别人看出来,否则自己真就没脸见人了。

既然现在沙盘的事儿他们已经接手了,给阿玛的信也写完了,兰静决定从此以后要尽量的离十三阿哥远一些。也省得自己再什么时候眼神又突然出问题,可是世事总是这么不能尽如人意,兰静这边刚下决心没几天,她与十三阿哥就又发生了交集,那一天正是重阳佳节,也是兰静的生日。

在赐了和硕纯禧公主、和硕额驸班第以及翁牛特、敖汉、柰曼、阿禄科尔沁、郭尔罗斯、喀尔喀、科尔沁、喀喇沁、土默特各部诸王、贝勒、贝子、公台吉等人不同数量的白金彩缎之后,康熙奉着太后离开了蒙古,又经过了几天的行程之后,在重阳佳节来到的时候,圣驾在博德隆驻跸了下来。

“六”为阴数,“九”为阳数,九月九日,两九相重,日月并阳,故名为重阳。重阳节的习俗有很多,其中赏菊就是比较传统和重要的一项,所以阿哥们在略做休整之后、来给太后请安的时候,就全都带了菊花来给太后赏玩,再加上康熙带来的,还有臣子们进上的,一时间太后行宫的院子里就成了花的海洋。放眼看去,当真是“名种菊逾百,花开丽且妍”,“暗暗淡淡紫,融融冶冶黄”,只可惜这个样子壮观是壮观了,却已经全然看不出菊花那“孤标傲世”的感觉了。

看着眼前这些娇嫩的花瓣,兰静也觉得很可惜,当然她并不是为着菊花的风骨没能展现而可惜,在她看来,花就是花,你只要去欣赏它的美丽就好,对那些个花语啊风骨啊寓意啊什么的并不用怎么去理会,因为那些全都是人为加上去的,就象这赏菊,单一丛有单一丛的好,连成一大片也有一大片的好,有“菊蕊独盈枝”,自然也就有“满城尽带黄金甲”。只是,兰静暗暗的叹了一口气,还是很可惜。

“你在想什么?”突然间一个声音在身边响起,吓了兰静一跳,回头看去,却原来是十三阿哥不知什么时候走过来了,而原来她陪着赏菊的太后却不见了。这下兰静更吃惊了,也不及回答十三阿哥的问话,就赶紧抬起头来四处去找,等到看清了周边的情形之后,兰静才很尴尬的发现。其实太后并没有不见,只是自己在分神之下走远了。

“你在想什么?”十三阿哥又再次问道,“太后刚才问你话,你也不答,反倒一脸傻呵呵的走开了。”

“什么?”兰静也顾不上为十三阿哥说自己傻而懊恼,忙准备走回到太后的身边去,“那兰静这就过去。”

“不用急,”十三阿哥叫住兰静,“你没见现在我玛嬷正跟我皇阿玛说话呢,你去捣什么乱啊?”

兰静刚才只顾着找太后,却没注意到太后身边的人是谁,这时候再望过去一看,确实是康熙,不禁暗自在心中庆幸,在为自己会在这个时候分神而进行着严厉的自我批评的同时,又对言词虽然不怎么客气、到底也算是一番好意的十三阿哥行了一礼,“多谢十三爷的提醒。”

“没关系,”十三阿哥很大方的轻挥了下手,又第三次的问着兰静,“你刚才在想什么呢?”

“没什么,”兰静恭敬的对十三阿哥说道,“只是在想这些菊花比较适合做什么样的吃食。”

“什么?”十三阿哥一愣。

兰静的话说的半真半假,她想到菊花的吃食是真的。可那是因为自己这一行人明天就又要出发了,而这些菊花显然是不能带着同行的,留下来便宜了某些人还好,如果会是被糟蹋的话,那还不如做成点心菜肴吃进肚去比较实惠呢。可是现在兰静对十三阿哥却丝毫不提起这个前因,而只说用花做食这等焚琴煮鹤的扫兴之语,则是她故意而为之的了。

兰静自然知道这样会使自己显得很庸俗,很没有品味,很不高雅,可是她的目的就是如此,既然她要避开历史上的寡妇命。就不能让十三阿哥对自己起什么不该有的心思,想想大阿哥在与五姑娘相遇之后就真的能随了心愿,兰静对皇子的能力和康熙的爱子之情已经不会小觑了,自然是坚决不想被谁惦记上。

只是比较令兰静郁闷的是,这边一个十三阿哥还没走呢,那边十阿哥却又走了过来,他跟十三阿哥跟着如此之紧,让兰静都不禁怀疑起他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不可与外人道来的秘密了。

“你们在说什么?”十阿哥不知道自己在兰静的心中已经与玻璃制品扯上了嫌疑,还迳自如往常一般大咧咧的好奇的问十三阿哥呢。

“这兆佳低府里的七姑娘,正想着要吃这些菊花呢。”十三阿哥笑着说道。

十阿哥也不是什么爱风雅的,听到这话可是比听到他们做了什么诗啊词啊的有趣,马上看着兰静问道,“你想怎么吃?是要做花糕吗?”

“菊花的吃法有许多,花糕只是其中的一种,”兰静笑笑说道,“做肉,做鱼,做粥,都可以用,还有,可以做蛇。”

“什么?”九阿哥也溜达过来了,正一脸吃惊的看着兰静,“你居然吃蛇?”

兰静说起做蛇的事儿,是想把十阿哥和十三阿哥吓走,没想到效果没达到,却反而引来了九阿哥,懊恼后悔不已的同时,又得赶紧解释道,“不是,兰静并没有吃过蛇,只是听说过有这种做法而已。”

想来是刚才九阿哥的叫声过大,引起了太后和康熙的注意,这时候从那边跑过来一个太监,对兰静这些人说道,“太后和皇上叫几位阿哥和兆佳氏姑娘过去。”

兰静一听这话,就更郁闷了,可是到了这个时候。想不过去也不行了,只好跟随着几个阿哥一起往那边走去,而另外的几个阿哥见状也慢慢的靠拢了过去。

“你们在那边说什么呢?”康熙等这些人走到近前之后,才笑着问道,“可是赏菊赏出什么心得了?”

“皇玛嬷,皇阿玛,”九阿哥赶紧抢着说道,“我们不是在赏菊,而是这兆佳氏府里的姑娘,在说她吃蛇的事儿呢。”

“吃蛇?”太后皱了皱眉,看着兰静问道,“你吃过蛇?”

“没有,”兰静连忙摇头,“兰静怎么敢去吃那东西,想想都怕人的紧。”

“是挺吓人的,”太后眉头舒展了些,却还是有些薄责的看着兰静,“好端端的赏菊,你怎么会想起说这个的?”

“是兰静不好,”兰静对太后回话道,“十阿哥刚才问起菊花都能怎么吃,兰静就想起了广东那边在吃蛇的时候好象就有加菊花的,顺口就说出来了。”

“居然真的有人吃蛇?”太后的眉头皱得更深了,看着康熙问道,“是真的吗?广东那边真的会吃蛇?”

“是有这么回事,”康熙点了点头,“广东人吃蛇自古就有之。”

“真是胡来,”太后摇着头一脸的嫌恶,“这蛇也是能吃的,他们就不怕中毒吗?”

“可不就有中毒的嘛,”三阿哥开口说道,“据说苏东坡的一个侍妾误将蛇当做海鲜吃了,结果在几个月之后就死于了非命,这即使不是中毒了,也是中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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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九十六章 倒霉的生日

第九十六章 倒霉的生日

“三哥这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了,”十三阿哥笑着说道,“你说的这事儿正好我知道一些,那个侍妾就是在苏东坡被贬到岭南惠州的时候,一直随侍他的朝云,至于吃蛇的事儿嘛,其实在她以为吃的是海鲜的时候并没有什么不好的,可等到后来得知自己吃的是蛇时,就大吐不已,病了几个月之后就故去了。”

朝云这个人兰静是听说过的,她与苏东坡的爱情故事在后世也有流传,只是还真没听说过她是这么个死法,这算是什么,是吓死的,还是恶心死的?这心里承受能力也太差了吧,不过就是吃了蛇嘛,至不至于如此啊?看来还是吾辈现代人的神经坚强,虽有地沟油、苏丹红、三聚氰胺、瘦肉精等等随便拿出一样来都比区区一条蛇要可怕得多的东西此起彼伏不时出现,却依然故我该吃吃该喝喝。

十阿哥虽然不象兰静经过那么多的考验,但想法上却是差不多的,“这么说来。这朝云其实是恶心死的?”

四阿哥听到十阿哥这话,淡淡的看过去一眼。

十阿哥这段时候也没白与四阿哥相处,对他的眼色居然也能了解几分,马上就醒悟到了自己的错处,赶紧向太后和康熙行了一礼,“还请皇玛嬷和皇阿玛恕过,我因着惊讶,一时说话就忘了忌讳了。”

太后和康熙都知道十阿哥的性情,自然也不会与他计较,只叫他以后注意,也就把这事儿揭过去了。

十三阿哥等太后和康熙与十阿哥那边说完话之后,才继续往下说着,同时也解答着十阿哥刚才的问题,“这朝云到底是因为什么故去的,我不是很清楚,只是想来应该不是中毒的缘故,因为她所吃的蛇羹是买来的,许多人都在吃,当然啦,朝云因吃蛇而故去的事儿是在《萍洲可谈》里记载的,是真是假现在也不好确定,不过有件事我却是能确定的,那就是苏东坡肯定是吃过蛇的,他还为此写了首诗,‘平生嗜羊炙,况味肯轻饱。烹蛇啖蛙蛤,颇讶能稍稍’。也就是说,他不只是吃了蛇,还吃了蛙呢。”

“蛙?是指的青蛙吗?”太后又一皱眉,“这苏东坡不是个文人吗?怎么什么都吃?”

“皇玛嬷,”十三阿哥笑了,“这吃什么东西可跟是不是文人没多少关联,其实很多时候,在吃上面研究最多的恰恰就是些个文人。”

“小十三,”三阿哥笑着插进言来,“你今儿个真是让我出乎意料啊,没想到你对吃蛇的事儿知道的这么多,又是《萍洲可谈》,又是苏东坡的诗,幸亏这事儿是兆佳姑娘临时说起的,否则我还真要以为是你特意留心过的呢?如此偏僻的事情,你都能随口就引经据典说的这么清楚明白,亏得你还总说自己不喜读书呢,这要是喜欢了,我们兄弟可都要甘拜下风了。”

兰静本来只是当个布置板,在旁边听个热闹、打个酱油的,可是三阿哥的这番话却让她有些不能淡定了。虽然三阿哥没明白的点出来,但只要稍微有些脑子的人,都能听出其中的隐晦之意,他这是在说自己会说出吃蛇的事儿,是与十三阿哥提前串通好了,帮着他在太后和康熙面前显示博学呢。

身为皇家中人,遇事多想一层兰静能理解,可是象三阿哥这么个联想法的,却是让兰静很是无语了,好吧,象他想到的这种情况也不是不可能发生,可问题是,如果十三阿哥苦心设计了这么个局,为的却是展示他对吃蛇的事儿知道很多,是不是很荒谬呢?这种事儿知道的再多,又有什么用呢?难不成康熙还会因此而觉得欣慰不成?叫兰静说,他没觉得十三阿哥不务正业就不错了。

不过,想想这事也确实是有些奇怪,十三阿哥堂堂的一个皇子,没事儿去研究吃蛇做什么?难道说他还真想去弄几条尝尝吗?那么蛙呢?他是不是也想去吃?再接下来呢,就该吃虫子吧?反正长虫都吃了,象蝗虫啦、蚂蚱啦、蛹啦,蚕啦、蛾子啦什么的自然也可以尝尝,对了,还有“神仙”,就是蚕还没完全变成蛹、半边是蚕半边是蛹的形态,虽然在现代时兰静没品尝过,但据说也是很味美的。

“小十三,”正当兰静的思绪又跑偏了的时候。康熙那边开口了,他淡淡的看了三阿哥一眼,又淡淡的问着十三阿哥,“你说说看吧,你到底是看了多少闲书?”

“皇阿玛,儿子冤枉啊,”十三阿哥对康熙行了一礼,苦着脸说道,“您给儿子布置了那么多的功课儿子都做不完了,哪里还有时间看闲书啊?”

“没看闲书?”康熙挑着眉,似笑非笑的看着十三阿哥,“我可不记得,这《萍洲可谈》是我布置给你的功课?”

“皇阿玛,这个......其实,”十三阿哥顿了一下,继续苦着脸说道,“唉,儿子跟您实说了吧,儿子之所以会去看《萍洲可谈》,之所以会知道这些吃蛇的事儿,其实就象三哥所说的,是特意去留心、有意去研究的。”

“好好的,你研究那个东西做什么?”太后不解的看着十三阿哥。

“皇玛嬷。皇阿玛,”十三阿哥面色凝重,眉头微皱的说道,“儿子的额娘近来一直不爽利,虽有您二位派太医常去诊治,却依然未见多大的起色,儿子担心之下,就去找医书来看,结果就见到《本草纲目》中关于蛇的记载,虽然儿子以前也知道蛇可以入药,但在看过这个之后才知道。原来这蛇全身上下全都是宝,蛇胆、蛇蜕、蛇皮、蛇血、蛇舌、蛇油、蛇蛋,甚至蛇毒,都是可以做药的,其中也有我额娘可以用到的,所以......”

“所以什么?”康熙抢过话来,瞪着十三阿哥说道,“所以你就去找蛇给你额娘用了?你倒是出息了,自己看医书就可以给你额娘治病了?那朕还养着那些御医、太医做什么?”

“没有,儿子没去找蛇,”十三阿哥忙摇头说道,“就象皇玛嬷说的,这蛇总是有毒的,儿子哪敢随便给额娘用,儿子只是多找了些相关的书来看,又去找了太医研究。”

“然后呢?”康熙问道,“太医怎么说?”

“太医说蛇确实可以入药,”十三阿哥回答道,“但在宫中用还是要慎重,所以要先行试过之后,再决定能不能给我额娘用。”

“哼,总算是他们还知道谨慎。”康熙瞪了十三阿哥一眼。

“好了,皇帝,”太后笑着说道,“小十三也是担心他额娘,这番孝心总是好的,况且他也还算是谨慎,知道去找太医们商量。”

“皇额娘,”康熙又瞪了十三阿哥一眼,才对太后说道,“您还不知道这小子,这是因为在京城里弄蛇不那么方便,再加上咱们又把他带了出来,否则怕是宫里现在早就不知道有多少蛇了。”

“皇帝别说了,”太后可能是联想到宫里满地爬蛇的场景,不禁打了个冷颤,“虽然我现在知道这蛇还算是有些用处。但还是不想看到它。”

“皇额娘不想看,自然就看不到,”康熙对太后下了保证,又吩咐在场的阿哥们,“你们也都听到了吧?以后都给朕离蛇远一些,更不许把蛇弄到宫里。”

“皇阿玛,”十阿哥提出异议,“那小十三......”

康熙横了一眼十阿哥,“朕说让你们离蛇远一些,没说太医,他们要入药,自然是要宫外配好了带进来。”

“哦,儿子明白了。”十阿哥恍然道,“那以后儿子要是知道哪有蛇,就让他们给太医送过去。”

兰静默默的为太医们掬一把泪,十阿哥这话如果真的要身体力行的话,怕是以后太医院就要改成爬行馆了。

“小十三,你过来,”康熙没理十阿哥,把十三阿哥叫到身边,“你也不用太担心,朕出来之前问过太医了,敏嫔的身子虽不爽利,但也没有大碍。”

“太医也是这么对儿子说的,”十三阿哥点了点头,“只是没看到额娘完全好起来,儿子总忍不住会担心。”

“嗯,这倒也是,”康熙想了想说道,“那朕就再着太医们多用些心,也许等回銮的时候,敏嫔就已经完全康复了。”

“儿子多谢皇阿玛恩典。”十三阿哥对康熙行了一礼。

兰静看十三阿哥在说起敏嫔时担心不已的神情,心里不禁一动,历史上的敏嫔可就是早逝的啊,虽然记不清是哪一年了,但以十三阿哥的年龄来推断,大概也就是这一两年了。自己一直觉得十三阿哥与历史和小说上描述的样子不符,难道他是在经历丧母之痛之后,才变成那个样子的?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自己倒是宁愿他一直是现在这副惫懒的样子了。

兰静正想着呢,就觉得似乎有人在看自己,循着目光望过去,却原来是三阿哥,虽然他很快的移开了视线,但他眼中的不满还是被兰静看到了。可这是为什么呢?自己好象没招他没惹他吧?难道说他还在认为自己是与十三阿哥串通的?看看太后和康熙因为十三阿哥有孝心而欣慰的样子,兰静现在也不得不承认,三阿哥这么怀疑其实还是有些道理的。

可问题是,自己真的没有与十三阿哥串通啊,就这么着又招来一个阿哥的不满,自己这个生日过的是不是也太倒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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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九十七章 冤大头的体质

第九十七章 冤大头的体质

虽然又多了一个看自己不顺眼的阿哥。但兰静在接下来的行程里却并没有太为这个而苦恼,主要也是因为没时间,再过不到一个月就是十月初三、皇太后的圣寿节了,兰静正在没日没夜、加班加点的为太后赶制着寿礼呢。

当然兆佳氏府里的礼不可能只是兰静现在做的这一个,太后今年的的圣寿节会在外面过,是在出巡之前大家就知道的,所以在兰静临行前,马尔汉和太太早已经备下了礼让她带着一同随行了,当然那些也不过是表示心意的精巧之物,定例的寿礼马尔汉还是随其他臣子们的礼一同进献的,至于兰静现在亲手做的这个,更多的表示自己的心意。

既然是要给太后的寿礼,兰静当然不能当着太后的面儿来做了,只是康熙这次会要带她同行,为的就是陪着太后解闷,留给她自己的闲暇时间实在是不多,于是兰静就只能是熬夜了。太后见到她眼睛泛红、面带倦色,问她原因却又不说,心里其实也已经有数了,也就有意的多招其他嫔妃们前去顶替她的位置,让兰静多了一些做寿礼的时间。

当康熙一行人来到库勒讷毕喇地方的时候。离太后的圣寿就剩下一天的时间了,兰静的礼物也已经进入了收尾工作。

“小玉,帮我展开来,”兰静收完最后一针,叫过太后拨来侍候在自己身边的宫女,“你看看怎么样?”

进入到十月,也就是到了冬天了,所以兰静给太后所做的礼物是一件披风,样式是从金枝玉孽里借鉴来的,绣样是马尔汉找人按照兰静的要求画好送过来的,后摆上屹立着一颗郁郁葱葱的青松,数只仙鹤盘旋在其中,组成了一个个寿字的图案,前身则是用牡丹花组成的福字图案,再加上系绳上所带着几只雪白的小绒球摇曳在其中,显得是既喜庆又别致。

“真是太好看了,”小玉惊叹着,“难为姑娘怎么想出来的,手还这么巧。”

“总算是赶出来了,我也就放心了。”兰静刚笑着说两句,就听得外面传来一阵喧哗声。

“去看看怎么回事?”兰静吩咐小玉出去看看,自己则小心的把披风收起来放好。

“姑娘,”小玉出去不多时就回来了,“是皇上那边传来消息了,说皇上刚在围场上射到了两只老虎呢。”

“走,我们去太后那边。”兰静一听是喜事,也放下了心。站起身来。

到了太后的屋里,太后正跟荣妃娘娘和宜妃娘娘以及其他嫔妃们说笑呢,见兰静过来了,就笑着问道,“你也听说了吧?”

“是,”兰静点了点头,一脸喜气洋洋的说道,“太后圣寿在即,皇上就射殪二虎,实在是吉兆呢。”

“是啊,”太后笑着说道,“我也是这么觉得的。”

“这也是因为太后和皇上的鸿福齐天,兰静恭贺太后,并请太后圣安,”刚才因为要回太后的问话,兰静不及行礼,这时太后话也问完了,兰静自然要补上,随后又向荣妃娘娘和宜妃娘娘行礼请了安。

“兰静,”宜妃娘娘在太后将兰静叫起赐坐之后,笑着对她说道。“你只知道皇上射殪了二虎,可知道其中一只虎是隔涧而射的吗?”

“这个兰静还真是不知,隔涧而射,是指隔着山涧吗?”兰静惊讶的看了看太后。

“是啊,听说在场的人都很吃惊呢。”太后笑着点了点头。

“太后,还是容臣妾来说吧。”宜妃娘娘笑着对太后请示道,“臣妾自听了这个消息,就兴奋不已,正想着要好好的显摆显摆呢。”

“好,让你说,”太后笑着打趣着宜妃娘娘,“你这张嘴,还真是挺适合说书的。”

“能给太后说书,可是臣妾的福气呢。”宜妃娘娘笑着对太后欠了欠身,坐好之后,真就摆出一副说书的样子来,“众位听了,且听我把当今圣上如何射殪二虎,为皇太后圣寿添福增寿的事儿一一详细道来。”

众人看宜妃娘娘这个样子,自然又是一顿好笑,荣妃娘娘一边用帕子掩着嘴笑,一边对宜妃娘娘说道,“看你这样子,不知道的人,还真以为你就在旁边亲眼看着了似的。”

“虽未亲见,但总还可以感同身受嘛,”宜妃娘娘挥了挥手,继续端着说书的样子说道,“好了。说书之时,闲人不要打扰,且听我继续道来。”

要说宜妃娘娘的嘴皮子还真是给个说书先生都不换的,这一番康熙射虎记,如果换成是别人来说,也就是康熙在射到一只虎的时候,另有一只虎卧于山下,闻鸟枪声而惊起,被康熙隔涧望影射倒,引起了在场众人一片惊叹赞誉之声,可是现在这事儿让宜妃娘娘来讲,那可就惊险纷呈的多了,再加上她又绘声绘色的添了不少枝加了不少叶进去,即使明知道是她杜撰的,在场的人还是听得津津有味,尤其是当她说起在场众人的反应之时,模仿着或是吓呆了,或是瞪着眼,或是张着嘴的样子,更是让大家笑成一片。

“太后,”兰静一边帮笑得厉害的太后抚着背,一边笑不可抑的说道,“兰静真是服了宜妃娘娘了。这事儿听她这么一说,就好象在眼前一样。”

“是啊,”太后笑着用手点着宜妃娘娘,“这什么事儿一到了她的嘴里,就都能变出花来了。”

“有花好哇,”宜妃娘娘忙笑着说道,“臣宜要是真能把花说得盛放,也算是为太后的圣寿尽一份孝心了。”

“妹妹要献上这份孝心倒也不难,”荣妃娘娘笑着说道,“现在虽不是百花齐放之季,但总还有花会开的。我记得民间有关于十二月开什么花的歌谣来着,是怎么说的?”荣妃边说边问着跟在她身边的宫女。

那个宫女忙恭敬的念道,“正月梅花香又香,二月兰花盆里装,三月桃花连十里, 四月蔷薇靠短墙,五月石榴红似火,六月荷花满池塘, 七月栀子头上戴,八月丹桂满枝黄,九月菊花初开放, 十月芙蓉正上妆,十一月水仙供上案,十二月腊梅雪里藏。”

“对了,就是这个,”荣妃娘娘笑了笑说道,“咱们大清每个月都有花,所以妹妹要用花以贺太后,应该不是难事,如果怕时间上来不及的话,我可以让胤祉帮忙找一找的。”

“荣妃姐姐的盛情我先谢过了,”宜妃娘娘含笑对荣妃娘娘说道,“只是......还是不麻烦三阿哥了。”

“怎么?”荣妃娘娘笑着说道,“可是妹妹早就已经准备好了,今儿个正好借着太后的话说出来?”

“妹妹只是怕三阿哥费心找来的花,却不合用,”宜妃娘娘没正面回答荣妃娘娘的问题,只是微笑着说道,“正如姐姐所说,咱们大清每个月都有花,但如果要用以给太后贺寿的,却不是什么花都可以的,”说到这儿,宜妃娘娘的目光转向了兰静,“兰静,听说你也看过不少的诗,唐代刘禹锡有一首写花的诗,想来你必是读过的吧?”

兰静正和太后一起看着两位娘娘打机锋呢,没想到宜妃娘娘却把这无声的战火引到自己这边来了,心下一皱眉,没说话之前先看了看太后,太后冲她笑着点了点头,“既然宜妃问了,你就说说吧。”

虽然明知道宜妃娘娘所指的是哪首诗,虽然因为太后有言在先,荣妃娘娘未见得会因此这件事而对自己有什么不满,可是兰静却还是不想让宜妃娘娘利用自己利用的这般顺意,于是故意不往她想的那首去说。“兰静不才,在诗词上所读不多,不过因着喜欢那句‘自古逢秋悲寂寥,我言秋日胜春朝’的大气,所以对刘禹锡的诗倒还是看了些个,只不知宜妃娘娘指的是哪一首,是‘桃红李白皆夸好,须得垂杨相发挥’吗?”

“不是这首。”宜妃娘娘摇摇头。

兰静又继续说道,“那是‘山上层层桃李花,云间烟火是人家’吗?还是‘两岸山花似雪开,家家春酒满银杯’?又或者是‘山桃红花满上头,蜀江春水拍山流’?”

宜妃娘娘笑了,“看来兰静还真的是读过不少刘禹锡的诗呢,不过我指的也不是这些。”

兰静想了想说道,“要不就是‘行到中庭数花朵,蜻蜓飞上玉搔头’?”

宜妃娘娘也不恼,将身子靠向椅背,笑着摇头,“不是,我说的花可不只是数朵。”

“那是‘百亩庭中半是苔,桃花净尽菜花开’吗?”兰静又问道。

“这兰静,倒跟我打趣起来了,”宜妃娘娘笑了,“我怎么可能会说菜花呢?”

“原来这个刘禹锡写过这么多有关与花有关的诗,”太后见兰静与宜妃娘娘猜起闷来,也来了兴趣,笑着问道,“还有吗?”

“有倒是还有不少的,”兰静笑着说道,“不过要合宜妃娘娘话中之意的却是不多了,哦,对了,应该是这首了,‘阿母种桃云海际,花落子城二千岁。海风吹折最繁枝,跪捧琼盘献天帝。’”

“是吗?”太后看了看宜妃娘娘。

宜妃娘娘摇了摇头,“这首的意境倒与太后的圣寿相合,不过臣妾指的也不是这首。”

正在这时,有人来报,康熙过来了,于是除太后以外,大家全都站起身来,兰静也暗暗的松了一口气,这个话题总算是躲过去了。

康熙进来之后,自然是先与太后请安,然后大家再给他见礼,之后坐下来,太后又问了问他猎虎的事儿,康熙表示会将这两张虎皮送给太后,以做贺寿之用,太后自然笑呵呵的受了,然后又开始闲聊了些其他的事儿,宜妃娘娘也从旁凑着趣,并不再提起那个诗的事儿,可是没想到宜妃娘娘不提,荣妃娘娘却提起了。

“皇上,”荣妃娘娘笑着看了兰静一眼,然后对康熙说道,“怪道您会让兰静来陪着太后呢,臣妾这时才知道她还是个才女呢。”

“哦,怎么说?”康熙也看了看兰静,然后笑着问荣妃娘娘道。

“皇上不知道,”荣妃娘娘将刚才的事儿学了一遍,重点放在宜妃娘娘借着太后的话说要以花来给太后贺寿,却又说现有的花都不合用,然后笑着说道,“只可惜这兰静背出了那么多的诗,却偏没说出宜妃妹妹所想的那一首,弄得臣妾到现在还好奇呢,不如皇上让宜妃公布谜底如何?让臣妾也长长见识。”

宜妃娘娘笑盈盈的看着康熙,“皇上可能想到臣妾指的是哪首吗?”

“朕自然想到了,”康熙笑笑,眼光看向兰静,“朕相信兰静也能想得到的,是不是?”

兰静在荣妃娘娘刚提起此事的时候,还觉得她实在是笨得可以,宜妃娘娘要说那诗,明摆着就是要挤对她的,她却还在特意的要康熙面前说起来,岂不是自找没脸吗?可是再转念一想,她又明白了,荣妃娘娘就是因为知道了宜妃娘娘的意图,所以才故意这么做的,为的就是让康熙知道自己好意要帮宜妃娘娘的忙,结果她不领情也就罢了,却反而要挤对她的事实。

看来这宫中的娘娘们,哪一个都不是白给的,可是你们斗就斗吧,偏把自己一个无辜的旁观者牵进来做什么?还有康熙,你知道你说就是了,为什么偏也要来问自己?兰静现在不由得怀疑,自己这个身体是不是具有冤大头的体质了,否则为什么一次两次的总要遇到这些无妄之灾。

兰静虽然心里暗怨,但也知道在经过了这一系列的发展之后,是绝对不能马上就把正确的答案说出来的,否则荣妃娘娘不以为自己是跟宜妃娘娘一起挤对她的才怪呢?宜妃娘娘可以不怕她,但自己却不行,现在宫中对自己不满的人已经够多了。

打定了主意之后,兰静对康熙和宜妃娘娘行了一礼,恭敬的说道,“兰静愚钝,还请皇上和宜妃娘娘给些提示。”

“这诗是你想的,”康熙对宜妃娘娘笑着说道,“提示也由你来说吧。”

“这丫头,实在是太伶俐了,臣妾现在是没女儿,如果有个女儿象她一般,臣妾也就知足了,”宜妃娘娘对康熙笑着说道,又看着兰静笑了笑,“好,你要提示,我就给你提示,而且还给你两个提示,一是要与给太后贺寿相合之花,二适才荣妃娘娘说起的歌谣中的那句‘十月芙蓉正上妆’。”

兰静听宜妃娘娘话已经说到这份儿上了,也不好再装糊涂了,于是笑着说道,“有了宜妃娘娘的提示,兰静总算是想到了,必定是这一首了,‘庭前芍药妖无格,池上芙蓉净少情。惟有牡丹真国色,花开时节动京城。’如果这首再不是,那兰静就实在是猜不着了。”

“没错儿,就是这一首,”宜妃娘娘点头微笑着,“若是平时给太后赏玩的,不拘什么花也倒罢了,但要为太后圣寿之用,非牡丹不足以相合。”

“牡丹确是尊贵,只可惜却是四月才得盛放,”荣妃娘娘很遗憾的说道,“如此看来,宜妃妹妹的这个孝心可是难尽了。”

“是啊,确实是很难呢。”宜妃娘娘点头认可着。

估计是宜妃娘娘承认的太痛快了,荣妃娘娘有些疑惑的向她看了一眼,但随即又收回了目光,也不再提起这个话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