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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妹妹,谢谢你替我想那么多!”沈轻微微涩然道。

沈沁知道沈轻聪明,听她这么说,便知道她心里明白。有叶氏的教导,沈沁相信沈轻会宽容的对待瑾萧,而夜明欣喜欢瑾萧自然更好,至于沈轻的身子,她只能替沈轻调理一些,要想要再生育子女,是不可能了。沈轻一个重生的,尚且落到这个境地,这太子府的水,还真是够深的,沈轻未必多爱恋夜青玄,可重生了一回还得嫁过去,只因为她是相府唯一的嫡女,她不进太子府,相府面临的将是皇家的不信任以及忌惮。

“我们姐妹之间何必说这些,”沈沁微微笑道,“好姐姐,今日是欣儿的生辰,我们将许多客人晾在外面怎么说?先过去再说吧!”

沈轻哪里不明白这个,只是挠心挠肺两天了,自然得及早问清楚,听沈沁这么一说,便道:“那就走吧,等会儿太子妃也要过来了,而且我听说,今日温雨桃也会过来。”

“温雨桃?她来做什么?”

“虽然还没有定下来,但温雨桃进太子府差不多是板上钉钉的事了,她要过来也说得过去。总之,妹妹你小心些,我总觉得那个温雨桃对你有着不知从何而来的敌意。”沈轻微皱眉提醒沈沁道。

“对我的敌意?这却奇怪了,我与她又没什么交集,她敌视我有什么意义吗?”沈沁十分不解道。

沈轻也是摇摇头,道:“说起来,她将来要进太子府的,与我又同是侧妃,她若是对我或者太子妃有敌意倒是不奇怪。可这段时间以来,我见过她两三回,她对我包括太子妃都是淡淡的,说不上喜欢讨厌,可几回都拐弯抹角的问起你来,虽然刻意隐藏了情绪,但我好歹在内院里呆了三年多,哪能察觉不出来?”

沈沁相信沈轻的话,沈轻是叶氏教出来的,眼光目前还赶不上叶氏,倒也算眼光独到,沈沁一面奇怪,一面点点头,道:“放心吧,我会注意的。”

沈沁与沈轻一道回到前面时,温雨桃已经到了,沈轻自然要给她几分面子,迎上去道:“温小姐几时来的?怎么也不叫人通报一番,可别怠慢了温小姐才是。”

沈沁见温雨桃坐在一群孩子旁边,一副十分喜欢孩子的模样,不由眉头微皱,不动声色的靠过去,将阿筹抱起来,道:“瀚儿玩得可开心?”

阿筹的注意力被一群小伙伴吸引着,但娘亲的吸引力自然胜过小伙伴们,小手抱着沈沁的脖子,道:“娘亲你看,这是我和欣儿妹妹做的,好不好看?”

沈沁一面不动声色的检查阿筹的身上,一面分了点注意力看阿筹的作品,一幅刚刚拼好的小猫。因为夜明欣年纪太小,沈沁带过来的一套拼图一共八幅,但都是十分简单的花草小动物,只是做得精致,也十分好看。沈沁一早就带着阿筹认各种图片了,所以阿筹这一幅做得十分顺利,夜明欣跟着阿筹一块儿,也是十分期待的望着沈沁,等夸奖。

沈沁摸摸夜明欣的小脑袋,道:“做得真好!欣儿真聪明!”见阿筹也望着她,不由笑道:“我们瀚儿也聪明!”

两个孩子都高兴了,往前面挤,要去看其他人的作品。沈沁便将阿筹放下,这才有空打量温雨桃。

不得不说,温雨桃长得很漂亮,一身浅绿色的衣裳更有一种娇美动人的气质,见到她们过来,也身姿款款的行礼。与沈轻寒暄了几句,便看向沈沁,道:“早就听闻瑞王妃乃是当年的第一美人,如今一见,果然名不虚传,比起雨桃这样的小丫头,更是风姿动人,不知王妃可有什么秘诀,雨桃也想讨教一番呢!”

沈沁微微挑眉,对上她真人,温雨桃的敌意还真是越发明显了,都不用沈沁细细揣摩,分明看见温雨桃眼中的挑衅。这一句话,说是夸她相貌好看,却暗指她空有美貌,而且年纪大了。沈沁不大将别人的小小挑衅放在心上,却十分好奇,这个即将进太子府的温雨桃,闲的没事挑衅她做什么,淡淡一笑,便坐下道:“温小姐也是个大美人呢,从前倒是不曾见过温小姐,听说温小姐身子不大好?齐王妃精通医术,温小姐不如去请教一番,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弱不禁风虽然惹人怜爱,但自己受罪啊!”

温雨桃脸色微变,她自然没有捧沈沁的意思,但也没想到沈沁会顺势踩她一脚。京都中柔弱的美人是不少,但多半都在子嗣上艰难一些,她就要进太子府了,沈沁说这话未免有踩她痛脚的意思。“王妃可是不喜欢雨桃?那个女子不爱美?雨桃只是见羡慕王妃,想讨教一二罢了…”温雨桃微微低下头,带着委屈的腔调道。

事实上沈沁确实踩到温雨桃的痛脚了。温雨桃自小就是个有野心的,她出生时温国公已经衰落,除了温国公的各种娶妻纳妾,基本没人想得起温国公府来,尤其她外祖家蒸蒸日上,偶尔与母亲回去小住,都要被舅母嘲笑。温国公的交际圈子不广,但在不大的圈子里也时常被人忽视,温雨桃小小的年纪就下了决心要复兴温氏。

最初时,她想拜入百草园,因为百草园声名显赫,她若是能从百草园出师,将来做一个神医,自然没人敢瞧不起她,所以,她小小年纪在选拔当中就用了手段。却没想到百草园就因为这个将她拒之门外。她年纪虽小,却也是有骨气的,因为这个,不仅不再踏进百草园一步,更是连自学医术都不曾再想。

一个女子,想要出人头地太难了,除了百草园和药谷之外,几乎没有门派会收女弟子。但也就在那时,她想到了另外一个办法,便是嫁一个绝好的夫家,而绝好的夫家,莫过于皇家,所以她在许多年前就下定决心嫁给夜青玄。当年夜青玄选妃的时候,她年纪太小,等到了如今,虽然只是一个侧妃的位置,可她的目标是太子妃,乃至于未来的皇后。

温国公府已经衰落,她有没有兄弟,家世上除了那一个令牌,再没有什么能帮她,她能依靠的唯有太子的宠爱以及子嗣。可身体病弱,却是她的一大痛脚。温国公虽然衰落了,可府里的争斗丝毫都没有少,她不是不想有个好身体,却也只能是如今这个样子,而太子府中,只怕并不利于她调养身体。

沈沁倒是一脸惊讶,道:“我为何要喜欢你啊!”

“王妃…”

“我与你第一次见面,既不知你性格品行,又不打算与你有多少交集,我为什么要喜欢你啊!”沈沁一脸奇怪道,“我若是一见面就对你姐姐妹妹相称,待你如同亲姐妹一般,你才应该怀疑我不安什么好心吧!”

“…”这么说似乎也没什么错,可在座的都是大户人家千金小姐,进而晋升到大家贵妇的,早就习惯了见到谁都是姐姐妹妹的套近乎,头一回听到沈沁这样说,难免都是一脸的惊讶。

“至于你爱美,我听闻淑妃娘娘正是此道中人,如今依然是二八少女的模样,温小姐不如将来与淑妃娘娘讨教一番?”沈沁脸上挂着淡雅的笑意,丝毫不将温雨桃的尴尬看在眼中,她不是个刻薄的人,可不相干的人跑到面前来明嘲暗讽,她可没有呵护人家一颗玻璃心的义务。

“好了妹妹,你就不要逗温小姐了!”沈轻看着温雨桃吃瘪确实挺开心的,但今日毕竟是她为女儿办的生辰宴,总不能顶着这样尴尬的气氛吧,自然上前打圆场道。

沈沁自然要给沈轻这个面子,微笑着向温雨桃道:“温小姐别往心里去,我这人也没有别的毛病,就是嘴巴比较直,温小姐习惯了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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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大家,今天同学过生日,晚了些…

第一百三十六章 质子遇害

“哟,温家妹妹这是怎么了?有人欺负了温家妹妹吗?告诉本宫,本宫替你做主。”慕容雪倒是来得及时,扶着身边的嬷嬷,向温雨桃道。这话说着替温雨桃做主,可听起来怎么都像当年听过的一句损话:有什么不开心的,说来大家开心一下。

慕容雪自然是不喜欢温雨桃的,虽然旨意是皇帝下的,可婚事是温家上门求的,作为女子,本来就应该矜持一点,就算是面对皇家,也应该由皇家先行提亲,她倒好,带着嫁妆贴上去。更何况慕容雪其实已经在后面听了一会儿了,温雨桃那一句话戳不中沈沁的点,可戳的中她们的点,谁让她们比起沈沁还要大上那么一些,尤其沈沁跟温雨桃实在说不上什么利益牵连,慕容雪自然而然就理解为温雨桃在指桑骂槐,说的根本就是她和沈轻。

从云臻的说法来看,温雨桃小小的年纪心机就够深,没道理长大了反而笨了。可是愤怒和仇恨能拉低人的智商,沈沁此时觉得,这个温雨桃大约果真是十分讨厌她。

不过温雨桃对上沈沁时因为情绪的缘故落了不少把柄让她抓,但对上慕容雪,理智显然很快回归了,慕容雪又不是精明缜密的,自然很快败下阵来。沈沁一面关注着一群小孩子,一面注意着明显被孤立了的温雨桃,不由得摇了摇头。

心里存了愤怒和恨意,就容易被其影响,而做出非自己所想的事,沈沁猜测着温雨桃今日巴巴的跑来,目的多半是她,至于她什么时候做了什么事让温雨桃做到这么笨的程度,沈沁表示她实在猜不出来。而温雨桃之后对上慕容雪,多半是下意识的觉得自己要进太子府,不能在慕容雪面前示了弱,可温雨桃忘了,她即便是皇帝已经点了的太子侧妃,可与慕容雪对比,实在没有可比性,在她先后得罪了沈沁和慕容雪的情况下,大约这里的人都不会跟她有过多的交往。

沈沁看着温雨桃独自坐着,手捧着杯子,一副安静喝茶的模样,可微微抖动的手,分明表示温雨桃此时的不安,大约是后悔今日的莽撞了。

忽略掉温雨桃这个不和谐的,夜明欣的生辰宴会倒是办得不错,晚宴之后,客人们也就陆陆续续散了,沈轻将沈沁送到门前,道:“妹妹今日所为,会不会…”

沈沁却摇摇头,道:“她是要进太子府的人,能将我如何?倒是姐姐需要小心些,我瞧着温雨桃是个有野心的,要的恐怕不只是一个侧妃的位置。”

“我知道,听说温雨桃从小就请了宫里的女官教养礼仪,目标一眼就瞧出来了,等到如今都十六了,大约也是等着皇家开口提的意思。如今等不下去了,才自己上门去求,想来也是知晓送来的不如请来的的话,连这一步都迈出去了,自然是有野心的。我进太子府三年多了,这样的瞧得多了,总不怕她就是了。”沈轻淡淡笑道。

两人道了别,沈沁带着阿筹上了马车。阿筹坐在沈沁身边,突然将小手伸到沈沁面前,道:“娘亲你看,这是什么?”

沈沁一看阿筹手心的一条细长的虫子,险些吓得魂飞魄散。那个东西沈沁还是前世在一次比武当中见过,是南疆凤家姑娘拿给她看的,说是她手头最厉害的蛊虫,名为金蚕线蛊,就如一条金线一般,瞬间咬破人的皮肤钻进人的身体啃食血肉,活生生就将一个人吃光。如今再一次见到,居然是在儿子米分嫩嫩的小手中,沈沁吓得惊呼,道:“阿筹,将它扔掉!”

“不要,娘亲,小金很乖的,不要扔掉它嘛!”阿筹将小手握拳,不让沈沁拿那只虫子。

沈沁急的就差直接掰开阿筹的手将蛊虫抢过来,又怕一下子刺激到蛊虫,反而张口咬阿筹,只得先说通阿筹,道:“阿筹,你知道这是什么吗?这事蛊虫,会咬人的,它会吃掉你的,阿筹,听娘的话,把它给我!”

阿筹一面摇头,一面道:“小金不吃人的,小金喜欢吃苹果,不咬人。你看!”说着,从桌上拿了个苹果,放到蛊虫面前,果真小小的蛊虫飞快的钻进苹果里面,不多时就啃掉了一大块。

阿筹见沈沁没说话,接着道:“娘亲,小金只喜欢吃甜的东西,你看,这个小金就一点都不喜欢,它是阿筹的小伙伴,娘亲不要赶它走好不好?”

“…”沈沁看着金线一般的蛊虫灵活的避开阿筹拿过去的肉干,继续啃苹果,不由想起当年那位凤家姑娘曾说过,金蚕线蛊当中偶尔也会出一两只奇葩,专喜欢吃水果,不愿意碰荤腥,更别说动物的血肉,难道阿筹刚好碰上了这么一只。只是,就算是奇葩,那也是一只危险的奇葩,沈沁没敢激怒这只小东西,问阿筹道:“阿筹,你跟娘说,这个东西你从哪里来的?”

“不知道啊,我跟欣儿妹妹玩拼图,它就爬在我的手上,还拿脑袋蹭我的手,我猜想它一定是饿了,就拿东西给它吃。我给小金拿了点心、茶水还有花生,吃饭的时候还给小金拿了排骨,可是小金只喜欢吃果子,苹果最喜欢,梨也可以,不过小金不喜欢吃橘子…”阿筹一样一样的细数,将沈沁吓得手指都微微颤抖,这么个危险生物,居然在儿子身边呆了那么久,她是不是该庆幸阿筹遇见的是这么一只奇葩?

“娘亲,小金很乖的,就留下它好不好?反正有小果儿哥哥,我们家都会有果子给它吃的!”阿筹细数了一遍,最终总结道,表示他已经认真考虑过收养这只虫子的可行性。

“…”沈沁对上阿筹期盼的目光,低头,金线一般的虫子也仰头对着她,似乎在表明它会乖…沈沁被自己雷到了,鬼使神差的居然就答应了。阿筹一高兴,小胖手捏住小虫子,还将它放到脸颊边蹭了蹭,道:“小金,娘亲同意你留下了。不过你要乖哦,不然,娘亲还是会将你赶走的。”

沈沁被儿子的动作吓得心惊肉跳,没想到小金非但没有表示不满,还向沈沁拱了拱身子,一副表示感谢的模样。

沈沁郁闷了,也不想理阿筹和那只笨虫子了,心里不由得思考,这只虫子从何而来。沈沁可不会相信阿筹在园子里玩耍,恰好遇见这只饿坏了的虫子什么的,当年她曾听说过这种蛊虫的培养过程。听说金蚕线蛊是杀伤力最大的蛊虫之一,培养自然也十分困难,听说一只母虫十年才能产下一枚虫卵,还需要用珍贵的药材培养三年才能孵化而出。而小蛊虫出生,会认第一个用鲜血饲养它的人为主,在金蚕线蛊看来,除了主人的活物都是食物,只要饿了就会啃食。

当年,沈沁曾亲眼看到那只蛊虫飞快的咬死一只活蹦乱跳的公鸡,而后又咬了一只仓鼠,可眼前这只,分明还摇头摆尾的向她示好。认真说来,眼前这只除了长相,还真没有一点像那种危险的生物,反而更像一只求疼爱的宠物。

可即便如此,也不能回避它出现在阿筹身边的问题。金蚕线蛊既然那么难得,必定是别人费心培育的,如此,它为何会出现在阿筹手里?显然是别人送过来的,至于送的人,沈沁首先怀疑的就是温雨桃,只是想不通她如此做,有什么动机。

沈沁回到府中都不能释怀,自己答应了儿子,小金又表现出乖巧听话的模样,她真的做不出食言而肥抢走儿子宠物的事情,只能带着阿筹并那一只小金,去见游宸和玉虚子,只盼着两人能说服阿筹,远离这只危险生物。

游宸和玉虚子今日没有出门,准确的说,自从瑾萧在两人眼皮子底下被人劫走之后,两人就没再出去晃悠,反而呆在府中专心教几个孩子,尤其是瑾萧,两个老头都表示,瑾萧的资质十分好,虽然没有收个这么小的徒弟的意思,不过可以当个徒孙来教。沈沁拎着阿筹过来的时候,游宸正叫瑾萧认药。

游宸也教过阿筹认一认药材什么的,不过也不知是阿筹年纪太小,还是果真没什么天分,倒是将游宸打击了一番,后来也就不提教他的话了。反倒是阿筹喜欢跟玉虚子混在一起,玉虚子也表示很乐意收阿筹做关门弟子,阿筹不懂关门弟子什么意思,捏着玉虚子给的玉符见面礼,开开心心的表示愿意,可惜被游宸阻止了。他跟玉虚子平辈论交,可沈沁是他的弟子,要是玉虚子收了沈沁的儿子,岂不是平白高了一辈,老头子跟玉虚子打了一架,最后玉虚子妥协了,说了将阿筹记在他大徒弟名下,算作徒孙。

算起来南纤也算沈沁的徒孙,也是沈沁带在身边教,玉虚子要教阿筹也不是问题,反正也没有要求阿筹出家什么,能学些本事自然是好的,沈沁和云臻都没有反对。不过阿筹年纪太小,如今也就是听玉虚子讲讲故事什么的,真正学东西还得等上两年。

俩老头如今闲的没事,就教瑾萧学武功、学医术什么的,倒是颇有几分含饴弄孙的意思,每天都过得很开心。看着沈沁高高兴兴的带着阿筹出门,如今又是一脸担心忧愁的将阿筹拎过来,玉虚子放下手里的书,道:“这是怎么了?阿筹又惹你生气了?”

沈沁将阿筹拎过去,指了指阿筹小手上的蛊虫,道:“前辈你看,阿筹非要将它留在身边做宠物!”

小金似乎感觉到沈沁的怒火,小心的缩了缩身子,一副怕怕的样子团成一团,降低自己的存在感。玉虚子打量着小金,伸手想拿过来看看,阿筹手一缩,道:“师公,小金很乖的,不会咬人!”

“…”玉虚子扯扯嘴角,道:“师公只是看看,师公保证,一定完完整整的还给你。”

“真的?”

“真的!”玉虚子点了两下头,表示自己作为师公,绝对不会欺骗小徒孙。

阿筹想了想,终于将手展开,眼看玉虚子两个手指拈起小金,忍不住有些紧张道:“师公你轻一点,小金大概会有点疼…”

“前辈,这金蚕线蛊是极厉害的蛊虫,留在阿筹身边,会不会有危险?”沈沁非常希望玉虚子将这只蛊虫弄走,儿子哭一哭可以哄,要是让虫子咬了可怎么办?

小金呆在玉虚子手里十分乖觉,还有些讨好玉虚子的样子,逗得玉虚子一笑,道:“沁丫头,你自小学医,自然也懂得用毒,难道应为毒药危险,就不学医了?你平时通透,怎么到了这时候倒是糊涂了?”

“…”

“金蚕线蛊之所以危险,那是因为旁人不懂得喂养,拿鲜血喂养,小东西一开始被迫喝下了鲜血,自然以血肉为食。可这小东西,原本是十分有灵性的生物,拿它当宠物养着,它自然不食荤腥,且忠心护主。你瞧瞧这个小家伙,都知道讨好我啦,我们阿筹这样疼它,它自然会护着我们阿筹。”玉虚子说着,又把小金送还阿筹手里。

阿筹不大听得懂玉虚子的意思,但最后一句听懂了,师公是同意他养着小金的,自然开开心心的接过来,道:“谢谢师公!我就知道小金是一只好虫子,只喜欢吃果子,娘,我们家那么多果子,你就不要小气了嘛!”

“小气…”沈沁扯扯嘴角,不理阿筹,接着问玉虚子道:“前辈的意思,是金蚕线蛊本身是不喜欢食血肉的?可是,它果真不会伤害阿筹?”

“不会,金蚕线蛊与普通的蛊虫原本就不同,它天生就有灵性,只认第一个善意待它的人为主。只是金蚕线蛊三年才能养成,让它自然认主太难了,所以才有人想出了用鲜血饲养的法子,可鲜血污染了它的灵性,好好地灵物就养成杀人的机器了。这一只,还没有喂过人血,这就被拿出来老夫也不知道是个什么缘故,不过总是它跟阿筹有缘。金蚕线蛊在蛊虫当中极为尊贵,有它在阿筹身边,旁的蛊虫都近不得阿筹的身。”玉虚子看着在阿筹手里撒娇的小金,接着解释道。

沈沁倒是有些惊讶,她对大明这边的江湖门派不大了解,稍微知道一些的,也就是墨家、凌烟阁加上一个药谷,不由有些好奇道:“既然如此,这蛊虫是怎么出现在京都的?我不曾听说京都这边有人养蛊啊!”

“你自然没有听过,大明一向将巫蛊之术严防死守,虽然主要是打击巫术的,但蛊术也遭了殃。尤其是当年有个妃子善养蛊,最后给皇帝下了情蛊,以致皇帝专宠她一人,残害其他皇妃皇子,蛊术就更加禁绝了。到如今,也就是南边有个部落还有人养蛊,一向不与中原交流,连蛊虫都见得少了。”游宸也看了小金一眼,顺着接口道,“这只虫子年纪还太小,看样子才养成不久,将这么小的蛊虫拿出来,下手的人对蛊术多半也就一知半解,说不定还是从旁人手中得来的。”

沈沁点点头,这是必然的,她不懂蛊术,却也知道养蛊需要许多珍奇的药材,且不说温国公府有没有那个财力养蛊,温雨桃身上没有药味,就不可能是她自己养的。至于从何而来,沈沁觉得,大约不是人家自愿给的,要不然,温雨桃拿过来的就不是一只半成品的幼蛊,而是真正能瞬间要人命的蛊虫。

沈沁若有所思,看着阿筹跟蛊虫相处愉快,也就放下心来,只要这虫子不会伤害阿筹,阿筹要留一只宠物在身边,也不是什么问题。

沈沁确实没有猜错,温雨桃一回到国公府,就直奔一个阴暗角落的房间,阴着脸推开门,只见里面坐着一个脸色苍白的少女。看上去不过十三四岁,一身简单的布衣,头发披散,见温雨桃进来,也没什么反应。

温雨桃最见不得她凡事不放在心上的样子,上前就给了她一巴掌,道:“蓝采珠,你别挑战我的底线,你当我果真不敢杀你!”

蓝采珠微微抬起头,露出苍白的小脸,因为瘦的缘故,轮廓更加深一些,比起中原柔美的女子,更多些别样的风情,只见她露出一抹笑容,道:“要杀便杀呗,何必知会我一声?怎么?在外面受了气了,又要拿我出气?只可惜,你爱打打、爱骂骂,我是不会哭的。”

“你不是说金蚕线蛊是最厉害的蛊虫吗?为什么那个野种还没死!你是不是骗我!你别以为父亲会管你,你不过是蓝姨娘带来的野种,温家庶女都不是,谁会把你当主子看!你要是敢耍花招,我弄死你都没人管!”温雨桃表情狰狞,似乎要吃了蓝采珠一般。

蓝采珠不以为意的笑笑,道:“我不是说金蚕线蛊只听主人的话吗?它没有认我为主,自然不会听我的话,怎么?你没先让它认主?那可就糟糕了,金蚕线蛊不喜欢荤腥,若是没有认主,它可不会咬人的…”

“你、你是故意的!”温雨桃气得脸色发白。

蓝采珠却笑得十分开心,道:“我说了的,谁让你自己笨,怎么,生气啦,你来咬我啊!”

“你别以为我真不敢杀你!”温雨桃怒瞪着蓝采珠,手捏的微微发白,却依然没有什么实际行动,又甩了蓝采珠一巴掌,转身离开了屋子。

温雨桃走后,一名年老的妇人小心的溜进来,拿出药瓶给蓝采珠抹药,一面叹气道:“小姐,你又何苦激怒她,她若是果真对付你,可怎么办?”

蓝采珠却并不在意,道:“不激怒她又如何?为了保持她千金小姐优雅善良的体面,她连丫头都不敢打骂,又不是心胸宽广的人,积下的许多怨气可不得有地方撒。我激怒她,还省些她搜肠刮肚的想法子折腾我,省事。至于杀我,阿娜给她下了子母蛊,她只要不想死,就不敢动我。”

妇人叹了口气,终究没话说,沉默的给蓝采珠上了药,道:“小姐,老奴一定想法子带小姐你开这个火坑!”

蓝采珠却是摇摇头,道:“我听说,木涟漪就在京城,她的性子,会放过我?还不如留在温国公府,至少等我有能力自保再说。”

妇人虽然心疼蓝采珠,却也知道这个道理,只得点头,道:“老奴需得回去了,晚些再给小姐送吃食过来,小姐自己小心些。”

蓝采珠自然点头,手随意的拨弄着一个小小的盒子,里面一只通体碧透的小小虫子,只是看上去有些营养不良,皮肤并没有小金一般的光泽。蓝采珠微微叹了口气,她流亡许久,身上并没有钱财,更别说那些珍惜的药材,一路走来许多人围追堵截,身上留下来的蛊虫也就这么两只了。金蚕线蛊还没有养成,她都不知道那一只半大蛊虫能不能活下去,手中的这一只跟她的时间最久,可如今没有足够的药材喂养,已经没什么精神气。她口中说说等她有自保的能力,可事实上她清楚得很,没有办法养蛊,她如何自保,不过自欺欺人罢了。

被木涟漪担心的小金,如今过得十分滋润。沈沁在京都的果园子还没有果子吃,可云臻知道沈沁这点喜好,大老远弄了不少来。有沈沁的,自然少不了几个孩子的,阿筹如今疼小金得很,小金每天都能欢乐的啃果子啃到饱,半点没有营养不良活不下去的样子。

而暂时在王府做客的几个孩子,在沈沁确认他们没什么危险之后,也允许他们跟几个孩子接触,派人通知他们的家人过来接人。事实上沈沁也可以直接将人送回去,可有时候做好事不用留名,但这个时候,做好事自然要叫人感谢才是,将来不说回报什么的,多少对他们存几分善意。

最先来的是卢家。老国师接到云臻送过去的信,才立刻慌了,派人去寺庙里问,才知道卢天云这回根本没有留宿,直接下山回去了,接着就得到了随行家丁被杀的消息,甚至人死了已经有半个月之久。尸体上得到的消息不多,充其量就是玉面飞狐杀人将卢天云掳走,这下哪还顾得上多想云臻的意图,老头老太太慌慌忙忙就跑来王府找人。

沈沁听说老国师夫妇来了,也没有为难的意思,向卢天云招招手,道:“走吧,我带你去见你爷爷奶奶。”

卢天云本来就是单纯孩子,这两天跟阿筹瑾萧几个已经混熟了,对沈沁也没有丝毫防备,更小的小承更是小尾巴一样跟着瑾萧,也就是夜松阳还有些警惕。沈沁对上夜松阳的目光,笑笑道:“你爹娘也该过来了,一起过去吧!”

夜松阳板着小脸点点头,眼里却有些期待。最小的小承见状微微有些失落,舒清拍拍他的肩膀,道:“小承,你还是记不得你家吗?”

“…”小承低着头摇摇头,“我只记得,他们都叫我少爷,爹娘叫我小承…”

这个范围就大了,哪家的儿子不叫少爷啊!至于小承,也不知多少男孩子名字里面带了这个字,找起来一点都不必大海捞针简单吧!

沈沁有些不忍心,摸摸小承的脑袋,道:“我已经叫人把你的画像贴出去了,你爹娘看到,就会来王府接你的,别担心,很快就能回家了。”

小承乖乖的点点头,看着夜松阳和卢天云跟着沈沁走,眼里都是羡慕。瑾萧上前拉小承的手,道:“先别想这些了,昨日游爷爷和玉虚子爷爷抓了兔子回来,要不要过去看?”

“要!”阿筹首先表态,小承自然也点了头,五个人叫丫头带着,过去看瑾萧所说的兔子。

游宸和玉虚子如今不出门,闲的没事就去郊外的山里转转,见到野味就打一些回来,昨天遇见一窝兔子,俩老头想到家里一伙小孩子,就都抓回来给孩子们当宠物养。一窝兔子都是白毛,已经长到半大兔子,也不怕几个孩子摧残,就放在后院里,沈沁找了一个婆子养着,把周围的环境打理好,免得滋生细菌对孩子不好。

那婆子得了沈沁的交代,也给了赏钱,干活自然也卖力,一窝六只兔子,大的没抓到活的,好在小兔子也长到半大了,养起来也不费事。见到几个孩子过来,婆子行礼,道:“参见小世子、几位少爷!”

“我们是过来看兔子的,兔子在哪里?”阿筹当先跑过去道。

昨天游宸他们带兔子回来天已经黑了,几个孩子也没有过来看,今天显然都是十分好奇。小孩子本来就喜欢兔子这种软萌萌的生物,这几只又都是白绒绒的兔子,自然更加讨人喜欢。那婆子也是个机灵的,拿了沥干水的白菜,给几个孩子,叫他们拿着喂兔子。这等新奇的活动一下子就将小承从忧伤的情绪中拉出来了,咯咯笑着喂兔子。

这边沈沁带着夜松阳和卢天云走进客厅,两个头发花白的老人家就迎了上来,国师夫人抱紧卢天云,眼里含泪道:“我的心肝儿,吓死奶奶了!云儿,告诉奶奶,坏人有没有伤害你?”

卢天云回想起那些天的悲惨经历,立刻跟国师夫人哭到一块儿去了,断断续续道:“奶奶,坏人不给云儿吃饭…云儿每天看他吃好吃的,只有半个馒头吃…呜呜…云儿要吃烧鸭、要吃糖醋排骨、还有红烧鱼、还有…”

沈沁微微黑线,这小子来到王府之后,她倒是没有为难小孩子的意思,只是之前饿惨了,一下子要是给他吃那么多油腻的东西,必定要肚子疼。为此游宸还亲自给三个孩子开了药方,给他们调理,所以最近的饮食也是清淡的为主。

老国师也激动的胡子抖动,向沈沁拱手道:“多谢王妃相助,否则我们还不知云儿已经吃了那么多苦…”

“不敢当,我们也只是因为孩子被掳去,一路追踪才正巧见到小少爷几个,如今小少爷回到老国师和夫人身边,也算功德圆满了。”沈沁微笑,这位老国师可是皇帝都十分敬重的人,她自然不敢托大,“只是玉面飞狐不知出于什么缘故,每日不曾给几个孩子多少东西吃,如今脾胃亏损的厉害,所以我请大夫给他们开了些调理的药,暂且不能让他们吃油腻的东西。”

老国师自然不会觉得沈沁会虐待他们孩子,这样一解释,便明白了,他虽然不懂得医术,却也知道这个理,自然点点头道:“多谢王妃提醒,老夫回去必定监督云儿的饮食。”

国师夫人见自家孙儿瘦了,但身体并没有大碍,听到孙儿被绑架的人饿了这么久,心疼的无以复加,恨不得立刻将卢天云要的东西都送到他面前。不过经沈沁这么一提醒,也恍然大悟,道:“云儿乖,等云儿身体好了,想吃什么奶奶都给你弄!”

卢天云这便知道祖母不会如他的意了,略微失望,不过见到亲人的喜悦很快就将这个压了下去,点头道:“好,奶奶不许骗云儿!”

见到了孙儿,卢老国师和夫人才突然反应过来,他们急着过来接孩子,都忘了备一份谢礼,有些尴尬道:“今日担心着云儿的事,来得匆忙也来不及准备谢礼,改日我们一家必定亲自上门拜谢王爷和王妃对云儿的救命之恩!”

“不敢当!”沈沁赶忙还礼,“老国师和夫人必定忧心小少爷久了,我也不耽误你们团圆,就不多留你们在这里说话了,往后自然有机会叙说。”

国师夫人早就心急非常,想细细问卢天云的情况,只是当着沈沁的面,不好细说,自然点头道:“如此,我们夫妇便先带云儿回府了,改日再来拜访!”

沈沁刚刚将老国师一家送出门,就迎来了宜郡王夫妇,两人与沈沁见过礼,便心急的往里走。宜郡王跟云臻同辈,因为没有其他的功勋,王位传到他这一辈已经降到了郡王,一向呆在江陵封地每年冬夏进京朝觐。宜郡王妃是京都人士,嫁了宜郡王之后便随同宜郡王定居江陵,如今膝下有一子一女,长子便是世子夜松阳,小女儿名唤松露,才刚刚三岁,听说这回也随同来了京城。

夜松阳比卢天云稳重一些,但被掳走这么久,终于见到爹娘,也难得掉了些眼泪,将郡王妃心疼的眼眶微红,险些给沈沁跪下了,道:“多谢王爷和王妃相救松阳,松阳就是我的命根子,若是松阳出了事,我都不知该怎么办!”

沈沁自然不会让她行这样的大礼,将她扶起来,道:“我也是做母亲的人,自然明白你的心,孩子能平安回来就是大好事,可别哭了!”

宜郡王妃连连点头,道:“是这个理,倒是我糊涂了!可这谢还是要谢的。我和郡王爷这些日子都忙着寻找松阳的下落,又不敢大张旗鼓的寻找松阳,如今匆忙赶过来,连礼物都不曾准备,还请王妃见谅。”

宜郡王倒是个沉默寡言的人,一直安静的看着郡王妃与沈沁说话,不过眼眸间也能看到一些情绪的波动。直到最后,才向沈沁拱拱手,道:“此次多谢相助,他日定当报答。”

沈沁将两拨人送走,已经是下午时候,剩下的小承,一时寻不到父母,便暂且留在王府当中,与瑾萧和舒清舒朗一起学习。

游宸和玉虚子在王府住了十天,终于等到了他们约定的时间,于是从云臻那里搜刮了几坛好酒,会朋友去了。沈沁不知两人的好友是谁,也没有多问,两人一去就是三天,回来的时候拎了一大包桃片糕,说是老朋友送的,于是沈沁和云臻便知晓另外一个老头是谁了。

游宸和玉虚子都不是坐得住的人,聚也聚了,在王府也住了些日子,便都告辞离去。几个孩子一时间还都哭了一场,不过到底年纪小,很快就转移了注意力。而就在这个时候,一个消息震动京城,在京都为质的陈国三皇子被刺杀,三皇子和皇子妃死于非命,连府上的奴婢都无一生还。

陈国在大明西面,与大明有战有和,连年前辽国进攻陈国,陈国处于下风,于是向大明求救,同时将三皇子萧隆送到大明为质。萧隆当时刚刚娶妃,于是带着皇子妃一起来到大明。

如今陈国的皇后正是当今皇帝的亲妹妹,但萧隆是先皇后所生,陈国一向时叛时服,所以当初求援的时候,大明直接提出要萧隆为质。陈国国君虽然不愿,但战事节节紧逼,也只得将萧隆送到大明。萧隆来到大明之后十分低调,不说与谁交往,一向呆在府中,连出门都甚少,更说不上与谁结怨,任谁都没想到,萧隆会突然被杀。

理所当然的,此事成了一桩大事,当年陈国被辽国逼得不得不求助大明,可这几年以来,陈国已经蒸蒸日上,在边关也多有挑衅,朝中许多人此时的第一反应,便是陈国可能借机对大明兴兵。然而,这对大明却是十分不利的,虽然辽国已经被打退,可大明也没有更多的精力支持下一场战争,所以,当务之急便是查清事情的真相,给陈国一个交代。

沈沁原以为这桩事会落到夜青锋或是云臻头上,没想到皇帝凌广却突然请命,说他与萧隆相识一场,希望亲自为萧隆讨一个公道。自己的臣子,尤其还是异姓王的世子,说跟别国的质子相识一场要讨个公道,皇帝的脸色不大好看,却还是准了。不过皇帝显然信不过凌广,另外命夜青锋协助,要他们三日之内拿出一个结果。

当晚,夜云和突然出现在王府,沈沁和云臻有些意外,道:“你不是又中毒了吧!老往王府跑,也不怕被凌广发现!”

夜云和扯扯嘴角,看向云臻道:“这回来是有要事,我最近没有法子进宫去见皇伯父,麻烦你替我传些消息。”

云臻闻言微微皱眉,道:“跟陈国质子被杀有关?凌广开始怀疑你了?”

夜云和摇摇头,道:“目前还没有,只是这件事我多少知情,他不知我的身份,但必定会有所防备,我进宫难免惊动他。刺杀陈国质子的人,根本就是凌广,他将查案的事揽到自己头上,就是为了避免事情查到他自己头上,或许还打算找个替罪羊。”

“他为何要刺杀陈国质子?”云臻甚是不解,两人有深仇大恨到这种程度吗?杀了陈国质子于他有什么好处?即便是联系到凌广背后的身份,也没有这个道理吧!

夜云和叹了口气,道:“之前你们救出那几个孩子,原本就是凌广让玉面飞狐抓的。凌广意外得到了云鹤璧,发现云鹤璧对玉面飞狐的吸引力,所以用云鹤璧吸引玉面飞狐抓人,而现在还在王府的那个孩子,就是陈国质子的独子。”

沈沁越发迷惑了,“可是,他抓几个孩子做什么?卢家、宜郡王府还有一个质子,三个孩子似乎也没什么联系才对吧!”

“联系还是有的,那三个孩子都算凌广的侄子。凌广自从之前被韩灵月废了之后,心理就已经变态了。以前他心心念念的是得到继承权,将来打下江山自然都是他的,如今他彻底不可能有子嗣,所以他嫉恨他那些有子嗣的兄弟们,发下宏愿要杀光那些侄子,让他父亲不得不将权利传给他。前段时间童阳死在凌广手中,其后他想对慕容风动手,可惜棋差一招没有得手,而其他的,他一时也查不到人家的真实身份,只得暂且放下。没想到偏在这时,玉面飞狐上门偷云鹤璧。”夜云和忍不住摇摇头,以前的凌广多少还算个人物,如今,更本就是个彻彻底底的疯子。

第一百三十七章 背水一战

“所以他用云鹤璧作诱饵,让玉面飞狐替他抓他兄弟们的孩子?可玉面飞狐抓到了人,为什么不交给凌广,反而关起来折磨?”凌广都不知道的事情,玉面飞狐能查到并不算奇怪,毕竟玉面飞狐既然做一个飞天大盗,自然有自己的消息来源,凌广倒是有些聪明,竟然利用玉面飞狐来找人。可若是果真如此,大约是他们两个无意中让萧隆暴露,进而被凌广杀死,即便对方可能是一个破坏和平的危险分子,也不能改变他们间接害得小承变成孤儿的事实。

“玉面飞狐也是道上混了多年的人了,能够这么多年躲过朝廷的追捕,凌广虽然不曾将秘密告诉他,但并不妨碍他猜到一二,你们去找孩子的时候,他顺势放人多半就存了顺势摆脱这个麻烦的意思,我猜着,此人多半许久不会再露面了。至于为何不将人交给凌广,在不能确定能拿到云鹤璧的时候,玉面飞狐怎么可能做那种赔本买卖,不止不交人,连他抓到手的几个孩子的身份都不曾透露。”夜云和摇摇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