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弃女逆天:腹黑太子妃上一章:第 17 章
  • 弃女逆天:腹黑太子妃下一章:第 19 章

旖滟心中欲呕,面上却露出一个清浅天真的笑容来,疑惑地道:“依瑶姑娘因为珍爱林少爷,自然便因爱而嫉,哪个女子会真心愿意瞧着心爱的男子拥着她人,空闺而待呢?至少我便希望将来的夫婿能一心一意善待于我。找一个良人,这不是每个女子心中所盼吗?将来我若也像依瑶姑娘一般,我无法想象该有多难过痛心”

旖滟的话问的天真懵懂,却又透出对未来的美好向往期盼,又有几分忐忑难安,唯恐所遇非人的惊惶。她这一番话说出来非但不叫人感到不容于世,反而只让人感受到少女期盼爱情的美好心愿,担忧未来的忐忑心情。她言罢,面露哀伤微咬了唇,楚楚地垂了头。

林泽瞧着这样的旖滟,想到她定是忆及了凉薄寡情的翼王,唯恐以后姻缘未卜,哀戚伤怀,又听她说那最后一句话,便觉旖滟是将他当成那等无情无义一般的人了。

他哪里肯让这样的美人受此痛苦,还误解于他?忙上前一步,几乎是神情激动地大声道:“盛姑娘千万不要这样说,盛姑娘一心一意对待翼王,翼王却有眼无珠,不识明珠和鱼目。可世人的眼睛都是雪亮的,像盛姑娘这样有情有义,善良美好的大家闺秀,娶之简直是修了八辈子的福气,自该一心一意地珍视。盛小姐可不能妄自菲薄地和区区一个风尘女子相提并论!倘若在下有幸能娶盛姑娘这样的女子,这世上再多女子姹紫嫣红,也都无法再入眼,定一生只珍视盛姑娘一个。”

旖滟等的就是他这句话,闻言她神情一利,浑身顿时清冷无垠,眯眼冲林泽扬声道:“好一个一生只珍视一个!哼,只见了一面,你连我是何等性情都不知道,就能说出这样的话来,无非因为我是太傅之女,而依瑶不过一风尘女子罢了。想必你娶那承恩侯府嫡女,也不过是卖身求荣,攀附富贵。只怕你当初也是这般花言巧语的承诺,这才将依瑶骗出醉仙楼的吧?她当初舍弃了多少比你富贵,比你英俊风流,比你地位尊贵之人,选了你这个穷书生,跟着你吃苦受累,扶持你一步步走到今日,可你尤且背信弃义,如此对她。非但不敢承认负心寡性,还要用冠冕堂皇的理由将错都归于依瑶身上。依瑶她是不是配你一心一意对待暂且不提,只男儿在世便该信守承诺,你既当初于她海誓山盟,立誓要只迎她一人,便该一诺千金!可你又如何?!似你这样一个喜新厌旧,贪贵嫌贫,忘恩负义,背信弃义又卖身求荣,有才无德的小人,也配舔居探花?”

旖滟冷声骂罢,凝眸盯着靠在蓝影身上痛哭失声的依瑶便沉声怒道:“你当初确实是瞎了一双眼,哭什么哭,为这种男人伤心落泪,你羞也不羞?!”

旖滟这一番骂极为突然,可却字字句句都骂在正理上,骂的可谓是一针见血,畅快淋漓。

原本那些瞧热闹的老爷公子们被依瑶拒绝心怀恨意,此刻见她如此多半都是幸灾乐祸,也觉着依瑶活该。可方才旖滟一番言语,说依瑶当初舍弃的都是比林泽英俊风流尊贵之人,有旖滟这一番高抬,他们平衡了,再加之对林泽能得依瑶青睐的那份嫉妒,还有旖滟的句句犀利,再看着依瑶美人垂泪,确实可怜,又想着林泽一见旖滟便甜言蜜语,确实是喜新厌旧,无情无义,登时风向便一转。方才还众口一词指责依瑶,此刻却全部将矛头对准了林泽,纷纷跟着旖滟骂起他来。

林泽被众人指骂,面色涨红,哪里还有方才的趾高气扬。他本是迂腐书生出身,最在乎的便是名声和仕途,倘若今日真被坐实了有才无德的名声,他的名声和仕途便全部都完了!

林泽没想到旖滟竟会如此骂他,且不过瞬间,她便扭转了局势,他恼羞成怒地盯着旖滟,见旖滟一身冷艳站在那里,目光沉冷地盯着他,他浑身颤抖,咬牙切齿地道:“盛旖滟,你为何毁我!女子便该遵从三从四德,便该出嫁从夫,给夫君纳妾,我如今堂堂探花郎,前途似锦,能兑现承诺迎她宋依瑶为平妻已是仁至义尽,有何错处?!你莫做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似你这般被退了亲的女子,莫不会真以为美名在外,便能再觅佳婿,以后真能有个男人珍视你一心一意只娶你一人吧?!你简直就是痴人说梦!莫说是我,便是那街头浪子,凡夫也不会守着你一个被弃的女人过一辈子!”

林泽恼羞成怒地骂着旖滟,闻言旖滟唇角甚至挑起一抹笑意来,神情不愠不火,倒是紫儿气得浑身发抖,怒目盯着林泽恨道:“你胡说八道!”

蓝影也抿紧了唇,做出动手姿态来,只要旖滟一个眼神,她便必发作于林泽,便连靠着蓝影垂泪的依瑶都站起了身子,愤恨地盯着林泽,道:“你真是丧心病狂,被戳破肮脏的一颗心便迁怒于盛小姐,你这样的男人如今便是要迎我为妻,信守诺言,我宋依瑶也不稀罕了!”

“我盛旖滟将来有没有人要,将来如何自不用你一个外人置喙提醒,你”旖滟正神色平静地对林泽说着,谁想一个清冷的男声却突然打断了她的话,于此同时一道红影若流光闪过,瞬间便落在了她的身边。

“滟滟和这种不知所谓的畜生争执什么,滟滟的将来自然不是这畜生说了算的!”伴着他这话,旖滟都未曾瞧清楚人影,林泽便飞了出去,清瘦的人影直接飞出,嘭地一声拦腰撞在了街头的一颗大槐树上,惨叫一声跌坐在了地上,引得树上一群麻雀扑棱棱飞起,惊得场面瞬间一静。

这来人自然是去而复返的凤帝修,他在旖滟身旁站定,长身玉立,红衣如火,一身风流。淡淡地将鄙夷的目光从林泽身上收回,他才清眸扫过围观的众人,扬声道:“滟滟的将来,爷说了算!”

他言罢这才回眸转身瞧定旖滟,目光温柔似水地笼着她,沉沉变幻着光泽,忽面色一肃,一字字地道:“我倾慕盛二小姐,原是觉着大丈夫立世,当多做少说,不愿表露心迹,发什么狗屁誓言,可如今偏有那不长眼的逼我表明心意!今日诸位也于我做个见证,我邪医谷第八十三代谷主狄休在此立誓,弱水三千愿此生唯取盛旖滟一瓢,海枯石烂,情深不悔!却不知滟滟可愿给我一个实现誓言的机会?倘若滟滟愿意,我这便前往盛府于令尊商讨婚嫁事宜。”

男人的声音清冽如水,并不见他刻意提高声音,然而却斩钉截铁,每个字都清清亮亮地传了出去,敲在了整条街上每个人的耳中心中。

凤帝修就站在旖滟的近前,旖滟抬眸瞧着他,因他高她一头,她不得不仰视着,他背对着正午明晃晃的太阳,整个人就那样坦荡荡地昂立于天地间,沐浴在阳光下。

男儿身,阳刚卓然,男儿貌,清傲凤华,男儿魂,一诺千金!

阳光太盛,模糊了他面上的神情,依稀眉目俊朗,满脸认真,只那双黑而深的眸子却无端越发黑亮起来,就那样锁着她,洒下的是比阳光更强烈更密实的压迫感,明明那样炽烈,可却偏又叫她觉着柔情似水,带着一股令人不知觉中沉醉而不可自拔的魔力。

喧闹的街头,四下骤然宁寂下来,不知是这种寂静感染了旖滟,还是男人的语气太过掷地有声,她呼吸窒了一窒,有片刻的恍惚和晕眩。四目相对,乱了谁的心扉。

方才林泽口出恶言,辱骂旖滟,虽在场的众人并不认同,觉着林泽实在有失气度,迁怒于人不说,还对旖滟这样美丽的女子恼羞成怒,当众辱骂,实在是太不应该。可是他们比虽不认同林泽的态度,可心中却觉着林泽说的话不无道理。

盛旖滟人再美,品性再高洁无尘,可总归是退过婚的女子,更何况这世上也没见过一个有身份的男子一生唯娶一个女人的事儿。林泽话虽不中听,但理儿是没错的。

有些人瞧向旖滟的目光难免就带上了几分同情和怜悯,可谁能想到,就这片刻间,竟冲出来这么一个男子来,瞬间拍飞了林泽,还当众立誓,表明了倾慕之心来。

一个男人当众立誓要弱水三千只取一瓢,这已经是惊天地泣鬼神的怪事,足够震惊整个中紫国了,可叫人没想到的是,这个男人他还不是普通人,他竟然是八国久负盛名的邪医谷谷主,邪医狄休!

邪医谷是什么地方,那是三岁孩童都知道的地方,无人知晓其具体的位置,只知道邪医谷人医术超群,八国之中每个国家的太医院中都必有邪医谷出身的医者。邪医谷每五年都会从八国流浪街头的孤儿中选些有天赋的孩子进谷教导医术,这些孩子在出师之后离开邪医谷,散布到八国行医,或做零医,或自开医馆,或是走上仕途进入太医院,或是成为各国贵胄们府中的客卿,不一而足,只是他们所得银财之物每年却需取十之有一回馈给邪医谷。

这些人出谷后便再不能回到谷中,据说他们离谷时都神智昏迷,故根本说不清邪医谷身在何处,可他们对教导了他们的邪医谷却怀有极深的感情,一生也都愿为邪医谷尽绵薄之力。自然,也有人不愿分自己财物供给邪医谷,这些人无一例外成为智障,再不能行医立世。

而每一个师从邪医谷的大夫医术都较之普通大夫不知高明多少,邪医谷相传已有三百余年,至今已有八十三位谷主,自其存世到如今,邪医谷的医徒们不知救活了多少世人,更不知帮助百姓度过了多少次病灾,故而邪医谷在八国百姓们和贵族皇族们的心中皆有极高的地位,受世人共同推崇。

这样的存在,本尊虽孤陋寡闻,但是还不至于不知,故而旖滟听了凤帝修的话,便自记忆中调出了关于邪医谷的记忆来。

传闻邪医谷中良药珍木奇多,更传闻邪医谷的每代谷主都有起死回生,令枯骨生肉的能耐,更加之每代邪医谷的谷主都不常入世,鲜少露行迹于人前,也鲜少亲自治病救人,故而因神秘而更令世人敬畏。

邪医谷的每代谷主世人皆称其邪医,一代邪医过世方有下一代接任。如今谷主狄休,听闻天赋异常,十八岁便当上了谷主,更兼医术超群,只是喜怒不定,行踪不明。因为年轻又性情古怪,狄休较之历代邪医又多了两分神秘。

邪医狄休!她可清楚的记得,那日男人在耳边音调沉沉的低语,他说他名唤——凤帝修。

虽则狄休和凤帝修也不过改了姓和字,可却代表两个人,这男人连立誓都用的假名,他的誓言又能信几分?他是不是邪医只怕都不好说,反正这里无人知晓邪医长成什么样!

更何况,他们相识才多久?青梅竹马,日久生情,同甘共苦的感情尤且说变就变,这男人倒扬言弱水三千只取她这一瓢?简直可笑,骗鬼去吧!

旖滟想着,淡漠地扭头,再不瞧凤帝修一眼,事不关己一般站着。

而此刻的菊心亭中,君卿洌依旧站在窗前,定睛望着楼下。

君卿洌自然也听到了凤帝修的话,而且凤帝修分明知道他站在这里,凤帝修更知道他在派人查他,因为在凤帝修扬言乃邪医狄休时,那声音传到他的耳边分明清晰了两分,好似在告诉他,不必多查了,只要他不愿谁都别想探究于他,如今他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告之他便是,何必行阴私秘查之事。

那誓言入耳,君卿洌也分明感受到了凤帝修的挑衅,他扶在窗棂上的右手蓦然一握窗棂,骨节葱白。

好一个邪医狄休,邪医谷经营三百余年,神秘莫测,势力遍布八国,其势力难测,这也难怪他的风闻楼竟是半点都查不出他的来历。

见下头围观的满街百姓鸦雀无声,都敬畏地望着凤帝修,君卿洌握着窗棂的手缓缓松开,峻冷的面上已再度恢复了冷清。

世人敬畏邪医谷主这不难理解,人吃五谷杂粮,谁能没个病痛,而此处的贵族子弟,哪家又没有受到过邪医谷弟子的诊治?便连他的父皇,隆帝在三年前便曾因一场大病险些驾崩,后来也正是托邪医谷谷主之医术转危为安的。

那次还是他亲赴天宙国的江城,邪医谷在八国的分坛凤雀楼求医,这才得了一张邪医狄休开出的药方。也就是这一张药方,狄休未曾见过父皇,便治好了数国神医都束手无策的病症,妙手回春治好了父皇的病。只可惜那次他并不曾见到狄休,在太傅府中感受到有人暗藏,他便知这男子身份不一般,却万万没有料想到他竟就是邪医谷主。

君卿洌眯起了眸子,穿过窗棂缝隙的阳光跳跃在他的面容之上,显得有些模糊不定。

而楼下,众人这会子已将心思齐齐转到了一事上。

据说,天乾国的长公主,天乾第一美人天香公主,生来便幻有心疾之症,遍请天下名医皆断言其活不过十三岁。果然,天香公主十三岁时药石不治,病入膏肓,奄奄一息,可就因为当时邪医狄休正巧路过天乾,见到天香公主容貌动人,怜香惜玉入住天乾皇宫不足半月便将天香公主救了回来,如今那天香公主芳龄十八,依旧活的好好的。

还听说,这天香公主自得邪医谷主相救,一个是天仙貌美,一个是少年英杰,一个是少女春心自此为君付,一个是俊逸轻狂风流皆为佳人动。总之,这一个大夫,一个病人,因皆是星云大陆的传奇人物,又男才女貌,整日孤男寡女地共处一室,故那一段诊治也被传的旖旎顿生,蒙上了一层浓重的香艳色彩。

如今天香公主已经年满十八,却迟迟不嫁,世人也都说她是在等邪医谷主,要以身相许,而那天香公主美名才女皆备,加之此事传的八国皆知,当事人又都不曾出来澄清过,倒像是默认了世人的想法,故大家也理所当然早便将邪医和天香公主看成了一对,可今日这

如今这个惊采绝艳的男子竟自称自己是邪医谷的谷主狄休,且还当众立誓,今生只娶太傅府盛旖滟小姐一个女子为妻,海枯石烂,情深不悔!

这简直是几重震撼啊!太叫人难以置信了!相信今日之事,不出一日便会以野草春风过的速度迅速蔓延至八国,不想他们竟有幸见证了这一幕。更不想他们中紫国原本受尽世人耻笑的结巴美人被抛弃后竟会有如此后福,非但口吃好了,人通透了,还得了邪医谷主的倾慕,这可真是要羡煞天下女子了。

此刻无人怀疑凤帝修的话,他们不曾怀疑凤帝修的身份,邪医谷的能耐在,谁敢这样堂而皇之地冒出邪医谷谷主?他们更不曾怀疑凤帝修的誓言,邪医谷主何等身份,说出的话自然是一言九鼎,一诺千金的,他不可能自砸声誉,更不可能罔顾邪医谷上下三百余年的名声。

正如盛旖滟方才所说,男子三妻四妾即便是正常,可男儿立世便该一诺千金,既承诺了此生只迎娶一个女子,便该遵守诺言,这么看这邪医谷谷主是真的就打算穷其一生只要盛小姐这一个女人了?

这简直就是奇谈中的奇谈嘛,难怪人说邪医谷主性情不定,喜怒无常,更兼脾气古怪,这也太古怪了些。

不过在场的女子们此刻却无不羡慕地瞧向了旖滟,邪医谷主身份何其尊崇,世人何等敬畏,十八岁便稳坐谷主之位,其能耐又是何等超群,这些且先不提,眼前男子一袭红衣,风流天成,又是这样的深情无悔,这种男子竟敢肯为盛小姐冒天下之大不韪,逆天下规矩,甘愿被天下人取笑,也立誓弱受三千只取一瓢。

这实在太叫人羡慕和妒忌了,当真是盛小姐以前活的辛苦,苍天才这样弥补于她吗?倘若是这样,她们也宁愿幼年丧母,也宁愿不被父亲所喜,也宁愿被姐妹欺辱,被未婚夫抛弃,被世人讥讽,结巴十余载,只为这一刻的幸福就都甘愿!

这般想着,谁还记得方才林泽讥讽旖滟的那些话,纷纷用艳羡的目光盯着旖滟,也都想看看面对这样一个绝世无双男儿的深情告白,她会作何反应,定是感动非常,也以身相许的吧。

旖滟自然感受到了众人射过来的目光,可她此刻早已心如止水,连方才初闻凤帝修惊天之言的那份恍惚都消散尽了,被众人注视着,她只舒缓迈步上前,在依瑶身前停步,道:“醉仙楼是有规矩的,姑娘们出了楼,便不能再回楼中,我无法帮依瑶姑娘求情,也没那个能耐,只是我却欣赏姑娘的刚烈不屈,旖滟不才,虽不能帮姑娘重回醉仙楼,可却愿意和姑娘义结金兰,不知依瑶姑娘意下如何?”

依瑶显然没想到旖滟会有此提议,登时大愣,众人也没想到旖滟会是这等反应,明明方才是邪医谷主向盛小姐表心意的,怎么转眼又成了盛小姐要和依瑶姑娘义结金兰呢。

不过这盛小姐也是古怪,一般的大家闺秀怎会看得上风尘女子?她们自恃清高,最不屑风尘女子的卑贱,这依瑶姑娘再得盛名,也不过是个上不得台面的风尘女子,又怎能和盛小姐结为姐妹?盛小姐这也太出乎所料,行事也太洒脱不羁了。

凤帝修见自己一番深情告白,可旖滟竟忽视了个彻底,且她现在根本就是在转移众人的注意力,登时便气恼地抿了唇,只是她既不愿接受,他便给她时间,此事也不是逼迫便能有效的,说不定还会适得其反,只是没有想到想他有朝一日也会为个女子如此费心神伤,最后还不得人家待见。

不过,这种迁就人的感觉,似乎也没有他想象的那样难以忍受,相反好似这种情感还会上瘾,有一个人要你迁就着,退让着,是否也是一种快乐?

凤帝修想着,抿成锋锐弧度的唇线不觉又挑了起来,阳光一晃,俊美绝伦。

050激情一吻

显然,旖滟这次又成功转移了众人的注意力,一见她竟然要和依瑶义结金兰,众人暂时都丢开了方才凤帝修深情告白一事,全部瞧向了依瑶。

依瑶闻言,一愣之后忙福了福身,道:“承蒙盛小姐高看,可依瑶非不知好歹,不明高下的人,盛小姐今日替依瑶鸣冤,依瑶更不能以怨报德,残破之身,本已名声有损,不敢和盛小姐结下金兰之约,牵累盛小姐清誉。依瑶愿意为婢,伺候盛小姐,还望盛小姐允了依瑶。”

依瑶言罢便跪了下来,旖滟忙上前一步亲自去扶她,却也趁机在她耳边低声道:“装晕!”

几乎她声音刚落,依瑶便身子一软倒在了蓝影的臂弯里,旖滟忙惊呼一声,“依瑶?!快,快将她抬上马车。”

蓝影和紫儿迅速抬起依瑶来,盛府马车原就侯在酒楼门前,依瑶被抬进车中,旖滟也跟着上去,凤帝修扬了下眉,道:“滟滟等等我啊,这人既已是滟滟的婢女,我给她瞧瞧把把脉便是,何需如此着急。”

说着人影一闪,他也跟着入了马车,车门嘭地一声关上,马车便滚滚而去。待留下的一串烟尘都消散不见,众人才算反应过来,方才邪医的一番誓言怎么盛小姐没给个回应就这么走了呢,这叫怎么一回事啊!

剧终人散,众人才再度将目光转到了被凤帝修打飞出去,此刻还躺在尘埃中的林泽身上。曾被依瑶拒绝过的礼部侍郎赵府公子瞧着林泽坐在那里狼狈地靠着树干,分明受伤不轻,登时便嘿嘿一笑凑了上去,笑吟吟地蹲在了林泽身前,忽而扬手左右开弓对着林泽那张清俊的脸便是啪啪的两下。

他这两下力道不轻,林泽白皙的面颊登时涨红起来,嘴角开裂流出血来,他怒目瞪着赵公子,咬牙道:“我乃堂堂探花郎,御笔亲点,前途似锦,你竟敢当众动手打我,我”

他话没说完,那赵公子站起身来,抬脚冲着他的胸口便是几脚,直将林泽踹翻过去,他才蹴了一口痰,讥笑道:“堂堂探花郎?前途似锦?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盛小姐今儿定了你的罪,不肖一日你林泽有才无德的名声便会传遍全轩辕城,明儿弹劾你的奏章将会堆满龙案,邪医谷主骂你畜生,你以为皇上会坐视一只畜生占着我中紫国探花郎的名头?我呸!老子今儿就打死你,那也是为民除害!”

他说着又是一阵拳脚齐下,众围观之人哄笑谩骂,却无一人上前阻止帮忙,人人都知道林泽这辈子是完了!谁叫他运道不好,偏偏叫宋依瑶寻到了盛旖滟这座靠山呢,谁叫他骂谁不行,非要去骂邪医谷主狄休倾慕的女人呢。

众人瞧林泽挨了几下打便再无兴致多瞧,纷纷议论着方才之事,哄然而散,无人注意到醉仙楼北面的街头也停了一辆马车,马车车窗正对这边,轻纱低垂,其后正透出一张国色天香的芙蓉面来,只是此刻那张精美绝伦的面庞上却满是不置信和失魂落魄。

这张芙蓉面的主人不是旁人,正是随着夜倾前来中紫国的天香公主。她此刻一双美眸仍旧紧紧盯着方才盛府马车离去的方向,下唇已被咬破,渗出血色来,那一线红却成为苍白面颊上的唯一颜色。

婢女跪坐在其身旁,瞧见她的十个指甲都扎进了掌心中去,吓得面色苍白,忙劝道:“公主且莫多想,邪医谷主自从出师,不知多少王侯公卿求他治病,便连南沙皇帝病重以三座城池为酬金,他都不曾亲自出手医治,还有这中紫国的隆帝,太子亲自求医也只得一张药方罢了,可是公主却得谷主半月亲自照料,公主可是谷主出师后头一个也是唯一一个亲自医治的人。谷主说了,公主有心疾最忌动情动性,定是因此,谷主才会做出方才那些事来,他都是为了叫公主弃情,是为公主用心良苦啊。”

天香公主闻言面色这才好看了一些,握紧的双手缓缓松开,她瞧向婢女,不确定地问道:“是这样吗?”

婢女忙道:“自然如此,那盛旖滟不过是个弃妇,连中紫国的翼王都不要的女人,听说还是个什么都不会的草包废物,她长的更不及公主万一,谷主怎么可能看得上她?而且她只是小小太傅府的女儿,听说早先受姐妹欺负,浑身都是伤疤,在家中极不得宠,连下人都不如,这样卑微没见过世面的女人,怎能和公主相提并论?公主便放心吧,如今公主刚到中紫,谷主就也在中紫国出现,这还不能说明谷主对公主之心吗?”

天香公主高萤雪闻言想着方才醉仙楼前旖滟红衣绝艳的模样,还有她和凤帝修璧人般站在一起的模样,深吸了一口气,眸中色彩沉沉一掠,闭上眼睛,未再多言。

而此刻街尾的茶楼,一个灰色的身影跪在阴影中,正用平板无起伏的声音向夜倾回禀着调查来的讯息。

“盛小姐将皇后气得晕厥了过去便回到了盛府,之后君卿睿怒气腾腾到了盛家,但是他却并未见到盛小姐,当夜盛小姐并不在府中,她去了哪里属下暂时未曾弄明。今日楚青依到盛府请盛小姐来醉仙楼,出府期间,盛小姐曾帮盛月欣前往千安王府。属下已经查明,盛月欣到了千安王府便哭着喊着控诉了盛小姐,还非闹着要沈老太君为她做主,沈老太君原便病着,被她吵闹,又见她满口无齿,急怒攻心,原本刚醒来却又吐血晕厥了过去,沈家已迁怒盛月欣。如今沈家正满京城地请大夫。”

灰衣人言罢,夜倾手指抚过拇指上血玉扳指,道:“盛府以前的事可曾查明。”

灰衣人下意识地将头又垂了下,这才再度答道:“回王爷,盛二小姐一岁丧母,其后盛府内宅便由沈华娥掌控,盛小姐一直在沈华娥的眼皮下讨生活,自幼便受尽欺凌,性情懦弱胆怯,遇事只会啼哭,身上也确实遍布各种伤痕,八年前,盛月红害死了盛小姐亲如姐妹的丫鬟蓝儿,盛小姐依旧没有表现出任何锋芒来,只一味忍受,且因其结巴,自卑怯弱,琴棋书画即便随西席学习,也皆一窍不通,故而是中紫国出名的结巴草包美人,据属下查,并未发现任何盛小姐韬光养晦的迹象。”

灰衣人言罢,夜倾抚弄扳指的动作便又频繁了两分,那边站在窗前的白子清回过身来,摸着下巴,若有所思地道:“这盛旖滟倘若以前十四年都在韬光养晦,隐瞒真实性情倒真叫人钦佩震惊了。不过却也并非没有这个可能性,毕竟那盛府的大夫人乃是千安王府的嫡女,她若是小打小闹,很可能打不倒沈华娥,反失了小命。只有闹得天下人皆知,才能一击要害,利用世人施压借力彻底将沈华娥打倒,令千安王府也受声明所累不能公然帮助沈华娥。倘若真是因此,盛小姐十数年隐瞒真性情,等待大婚这日的万众聚目太傅府也不是没可能,可若是这样那这个女子的心机王爷!”

白子清说着,神情已肃穆起来,连原本抚在下巴上的手都放了下来,沉稳的面上满是震动之色。

“不费吹灰之力便毁了一品将军府,令翼王君卿睿焦头烂额,气晕了皇后却能全身而退,收拾了沈家嫡女,杀了沈府世子的爱马,可却还能牵制住沈府不对其下杀手,眨眼间便毁了中紫探花郎,面对邪医谷主的情深不悔却不屑一顾,这样的女子你以为心机会有多深?这样的心机,想要韬光养晦十数年呵呵,又有何难?”

夜倾停了下抚弄扳指的动作,可食指却深深压在了其上,俊美无俦的唇角勾起一抹似有若无的轻笑来,这使得他周身冰冷的气息稍动,便像千年冰湖,寒气萦绕,突然风吹雾散,露出了深寒的冰面,一瞬华彩。

白子清知晓,每次摄政王抚弄扳指,便是遇到了费神之事,在凝神静思,而他沉按那扳指不动,便说明遇到之事值得费神,他跟随摄政王十数年,也不过见此情景两次,却不想今日摄政王竟会因一个女子而百思不解,郑重至此。

他细想摄政王的话,也确实一针见血,事实果是如此,不由双拳握起,惊呼一声,“这个女子心机太深,太是可怕了!”

夜倾闻言却未语,只是睁开了半闭着的眼眸,沉声道:“五日后隆帝设的洗尘宴,本王允了,届时本王会携天香公主一同前往。”

王爷这次带天香公主来中紫国,隆帝不敢怠慢,早便令人来请,说是在宫中设洗尘宴,为王爷和公主接风洗尘,可王爷原本并未允,没想到如今秘密到了轩辕城,竟会因为盛旖滟而改变主意,王爷这是要会会那盛旖滟吗?

王爷的主意一旦定下,不会更改,这个女子竟有本事令王爷为其改变主意,当真令他难以置信。白子清想着,忙躬身应了。

那边,马车已经回到了盛府。府门前正一片喧嚣,待马车在府门停下,紫儿已率先撩开了车帘,探头往外看去,只见府门前正停靠着数辆马车,马车上安置着不少珍奇古玩,大件家具,并锦衣华被等物,还有一群奴才正在卸车。

紫儿一诧,实在搞不明白这是在闹什么,倒是那边车旁一个盛府的小丫头匆忙躬身碎步跑了过来,盈盈地福了个身,便脆生生地道:“二小姐回来了,奴婢给二小姐请安。”

紫儿显然还不适应这种天翻地覆的变化,愣了一下,这才冲那小丫头问道:“这是在干什么?”

小丫头一笑,方回道:“紫儿姐姐还不知道呢,这些珍贵物件和家什都是翼王府送过来给二小姐的,奴婢们正将东西卸车给二小姐送回院子里去。”

她言罢,已有一个身着锦衣的中年男子快步过来,冲着马车施了一礼,道:“小人是翼王府的管事,奉王爷之命来给二小姐送物件,这些东西都是宫中内造之物,有九节錾云龙纹八棱赤金蓝宝暖熏炉,羊脂美玉汝窑花囊,雕花绘彩花鸟雕刻血玉笔筒;饮兰居士手绘《墨兰》画卷,南海山翁亲绘渔翁垂钓图,如云纱一匹,绣刻丝瑞草云雁广袖双丝绫鸾衣两件,曳地水袖百褶凤尾裙四条”

翼王府的管事嘴皮子极为利索,片刻功夫便滚瓜倒豆子的说了一串。

旖滟挑眉,这些东西,旁的不说,单那饮兰居士手绘的《墨兰》画卷便是价值万金也难求的宝物,那南海山翁亲绘的渔翁垂钓图也是存世极少的珍贵画卷。还有如云纱,乃是贡品纱,听闻整个星云大陆一年也就产两匹,可这两匹布却是星云大陆八国来分。

像中紫国这样的小国根本就弄不到多少,以前大夫人得了一块如云纱的帕子,便曾日日拿着好生炫耀,可如今君卿睿出手便是一整匹,到底是皇后的爱子,不一般啊。

只是如今和君卿睿定亲的盛旖滟已经没了,他再来献殷勤是不是太晚了一些,更何况,盛旖滟一个琴棋书画样样不通的草包,这好画也不会欣赏吧。

旖滟讥诮地挑了下唇,依旧靠在车厢上,并不露身,只扬声道:“劳管事走上一趟了,只是世人皆知我盛旖滟不识文墨,你家王爷送这名画来,是讽刺于我吗?”

管家奉君卿睿的命令来送东西,君卿睿虽只是寥寥几句话,交代他将东西送来盛府给盛二小姐用,但是从君卿睿说话的神情,语气,管事已经听出来,如今盛旖滟在君卿睿的心目中早已不同往昔。他是精明人,此次领了任务,定是要办好的。

故而听闻旖滟的话,管事忙躬身摆手,道:“不是,不是,这实在是盛小姐误解了我家王爷,王爷是那夜来探视盛小姐,恰见盛府给小姐收拾闺房,觉着别人的东西即便再好,也是用过的,更何况还是庶女用过的,实在委屈了盛二小姐。这才令小人今日重新送来这些物件,这些都是王府库房最好的珍品,都是王爷亲自挑选的,王爷以前疏忽了盛小姐,有愧于盛小姐,这也算是一番补偿之意,还望盛小姐能收下王爷此番心意,盛二小姐可千万莫误会了王爷。”

旖滟听了管事的话扬了下眉,她还没表示,倒是坐在马车中的凤帝修陡然一脚踢开了车门,冷声便道:“什么破烂东西也往这里送,哪里来的滚回哪里去!她不要!”

管家正静候旖滟回话,心里还在想着盛旖滟以前那么痴慕王爷,如今王爷送来东西,不定高兴成什么样子呢,哪里想到马车中会突然出现男子。

且凤帝修的目光森冷,声音清寒,带着一股怒气和杀伐戾气,管事被吓得面色一白,差点腿软的跪下。凤帝修在醉仙楼前一番惊世誓言如今还未传开,管事并不知道他的身份,可他却听说了,旖滟身边跟着一个红衣公子一掌拍死了银霜马的事。

此刻瞧见凤帝修红衣烈烈端坐在马车中,又有此等气势,当下便猜到他便是那拍死银霜马的公子,他瞬间汗流浃背,欲退可顾及君卿睿又不敢退,一时双腿都抖了起来。

却在此时,一声清雅如风的女声从车中荡出。

“谁说我不要的?即翼王这么有诚意,又是要表达愧疚之心,小女若是不收下岂不是不知尊卑,不识抬举,来人,将这些东西都给本小姐抬回去!”

笑话,她现在初到此地,最缺的就是银子,这送上门的宝贝哪有往外推的道理?更何况,君卿睿即占着盛旖滟未婚夫的位置多年,对盛旖滟便有一份义务,他也确实对不住本尊,补偿这些东西那也是理所应当。

旖滟的话总算令管事的腿少抖了两分,可凤帝修却恼恨地回头盯向旖滟。

这个女人,她就不能叫他顺心一回,每次都非要拆他的台才高兴吗?!为何,偏偏就是她,为何偏偏就只对这个可恶又狠心的女人动了情!

凤帝修几乎是咬牙切齿地回头盯着旖滟,然而见她慵懒地依在马车上,竟瞧都不曾瞧他一眼时,他怒气突然便又消散了,取而代之是自嘲的无奈。

他方才在醉仙楼怒气升腾,生恐一不留神会弄伤这该死的女人,这才丢了她,穿窗而出。他一路狂奔到了拂霜河泮,闷得一拳砸起水花飞溅,水滴落于面上,凉意消散了心头怒气,他才渐渐平静下来,想清楚了一件事情。

他,凤帝修,竟然该死的对一个女人一见钟情了,而可恨的是,那个女人竟然未曾像他一样对他一见钟情!而他的高傲是无论如何都不能接受这样事实的,这才使得他总在莫名地恼怒,总被这个女人牵着走。

这颗心既然选定了这个女人,既然他舍不得弄死这个女人,也罢,他凤帝修认栽!他便不信,凭他,竟会无法虏获一个女人的芳心。她不曾对他一见钟情没关系,她心凉如冰也没关系,总有一日他会叫她日久生情,叫她一颗芳心尽系于他。

想清楚这个,他才会去而复返,在醉仙楼下有了那么一段表白。既然想的明白了,这会子这个可恶的女人不肯顺着他的意便再正常不过,根本算不得什么了。

凤帝修唇角无奈的笑意一晃而过,接着却蓦然转为了哀怨,朝着旖滟便道:“滟滟,你就非要这么伤我的心吗?你是我的女人,怎么可以接受别的臭男人给的东西!咱们不要好不好,滟滟倘若喜欢这些东西,我给你弄更好的!”

旖滟自感对凤帝修也算有些了解了,这个男人表面上俊逸悠然,性情洒脱,温润雅致,可骨子里根本就是个狂妄,邪佞到目中无人,说一不二的男人。

他根本就不容别人一星半点的不敬和挑衅,诚如昨夜她摔碎了他的药瓶,那一刻这男人身上涌现的阴暗气息连她都差点窒息其中,更诚如今日在醉仙楼上,原本他还好好地给她剔着鱼翅,可转眼他便怒火炙热像是撕裂她都不能甘心。

这男人根本喜怒无常,她是招惹不起,只愿早日将他气跑了好有个清净,可如今他是怎么一回事?她当众拂了他的面子,他明明已恼怒了,怎又突然平息了?扎气球放气儿也没这么快的吧?!

旖滟没想到凤帝修竟会有这等转变,不由仔细地瞧向他,男人讨好地笑了起来,甚至露出一排白而齐整的牙齿来,眼神满是怨念和委屈,简直便像是无端受了大人责骂的可怜孩子。

无耻!明明是长了一口整牙的大男人还要装孩童扮天真幼chi,明明是露着獠牙准备享受饕餮大餐的野兽,还要在她这小白兔面前装嫩草,太无耻了!

旖滟腹诽,眯着眼,瞪着凤帝修,一字字地道:“我不是你的女人!”

旖滟言罢,凤帝修却又笑了,猛然欺近旖滟,低声道:“怎么不是我的女人?我都立誓了,我瞧上的女人就是我的女人!这世上,我要的,不管是人还是物,倒要看看谁有本事抢!”

哈,他瞧上了便是他的女人?!

这人是太狂妄了,还是太天真了!旖滟险些被气得晕倒,也倾身压向凤帝修,怒声道:“我是我自己的,你即便要也最好先掂量下要不要的起!”

凤帝修原便倾向了旖滟,如今旖滟又欺近于他,两人争锋相对时,之间距离已拉近到了毫厘。旖滟激怒之下根本未曾意识到这点,可凤帝修却在等着这一刻。

女人靠近,她芳唇中吐出的兰芷香气沿着鼻翼往心肺里钻,她因怒火而盛亮的绝色面庞就横陈在他的眼前,她的鼻尖甚至都要贴上他的,送到嘴边的肥肉此刻不咬更待何时?!

凤帝修眼眸一幽,几乎便在旖滟话声落下的同时,微一压唇,男人薄而锋锐的唇瓣瞬时便轻轻松松地衔住了女人丰润而柔软的唇瓣。

他的唇微凉,而她的却因怒气染上了一丝燥热,气息相交,柔软相抵,他浑身一僵,该死的想要抓住这女人将这种美好的感觉揉进骨血中去,她亦浑身一僵,该死地想将眼前这男人撕成碎片吞咽进腹。

火花四射在四片唇瓣间升温,激情暧昧在两颗贴近的心房间碰撞。凤帝修幽眸溢彩,旖滟明眸圆瞪。

眼见女人瞳孔剧缩,其间烈焰就要飞溅出来,凤帝修毫不迟疑,果决地擒住唇间柔软,磨蹭,吸允!

吧唧!

她两指成勾直取他一双近在咫尺的双眸,他也在她唇上留下火辣烙印,瞬间退离,身影一闪,人已落于车下。

迎上她怒火高涨的容颜,凤帝修一脸惬意愉悦地站在车下,抬指意犹未尽,回味无穷地抚了抚唇,这才冲旖滟扬了个笑,传音入密,道:“滟滟这下总该承认是我的女人了吧?滟滟不承认也没什么关系,我来做滟滟的男人也是一样。”

方才马车中,紫儿和依瑶坐在最里头,旖滟挨近两人坐着,蓝影和凤帝修却一左一右占据了马车门口两边,盛府被旖滟准备的马车虽是不小,可挤进了五个人也显得狭小了。因凤帝修和蓝影分别坐在马车车门两边,凤帝修和旖滟说话便转了半个身子,他高大的肩背早已遮掩了马车中的情景。

故而两人方才片刻亲密,除了马车中如今已明显石化的三个丫头外,根本便无第四个人瞧见,即便是站在马车旁的管事和盛府小丫头也只是听到了一声可疑的吧唧声,而没有瞧见里头情景。

如今凤帝修跳下马车又是传音入密,旖滟欲骂可却碍于门前众人不便张口,她此刻越骂,只会和他越夹缠不清,流言四起。倘若叫人知晓,邪医谷主在醉仙楼前深情告白后,又和她在盛府门前拥吻缠绵,她算是彻底跳了这混蛋挖好的坑了。

可她保留了二辈子的初吻,难道就这样被这厮轻薄抢占了去?!

旖滟怒地咬牙,几乎双眼喷火地盯着马车下站在那里一脸惬意的凤帝修,双拳握紧竟是拿这样的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沸腾的怒火生生又被她压了下去,瞧着站在扯下抚唇得意而笑的凤帝修旖滟怒极反笑,接着双眸一眯,便道:“蓝影,杀了他!”

她声落,蓝影已若一道疾电射出了车厢,掌风直逼凤帝修。

凤帝修被旖滟笑容一晃,待掌风袭到身子才倏忽往后飘去,虽则毫无防备,但蓝影和他显然不是一个武功层次,他躲的轻松至极,期间不忘冲旖滟眨眼,扬声道:“滟滟,你谋杀亲夫啊,你知道她杀不了我的,左右我厌恶这丫头,一不留神杀了她,你可莫怪。”

他离开醉仙楼不足半个时辰,旖滟身边就多了一个武功不差的奴婢,是谁给的不言而喻。凤帝修说着右臂一挥,一道锥形的掌风便已凌冽之势铺天盖地击向蓝影,那威势绝非蓝影所能抵抗,蓝影身影狼狈地躲避,纵然如此,裙摆还是被削下了一截,蓝布翻飞。

旖滟自然知道蓝影杀不了凤帝修,即便是伤他也是不能,她不过就是做给这府门前众人瞧的。

不过这厮也未免嚣张的过分了,旖滟闪身出了马车,便站在车辕上冷眸瞧着凤帝修,轻声道:“你大可试试杀不杀地了她!蓝影,攻他左肋!”

蓝影闻言咬牙迅速飞纵而上,一掌劈向凤帝修左肋,她刚靠近凤帝修,掌力刚出,旖滟的第二道指令便已传来。

“左绕身后,攻璇玑穴!”

蓝影闻言蹙眉,只觉主子给出的命令极为奇怪,乃是她所想象不到的转换招式,可她不敢怠慢,强势扭腰,身子一折从凤帝修右肩旋飞而下,身影落,拳出,直击凤帝修背上膏肓穴。

她拳刚落,旖滟指令又至,“右躲,踢左膝!”

“仰身,肘撞大赫穴。”

“侧闪,扣左肩,取后脑!”

随着旖滟的指令,蓝影一次次变幻招数,奇异的事情出现了,明明方才蓝影无法接下凤帝修轻飘飘的一招,可现在她却像是一只滑不溜秋的泥鳅缠在了凤帝修身旁,任凤帝修如何甩都甩不开,且被她刁钻古怪的攻击弄的竟要使全力躲避,只恐稍不留神便中了招。

蓝影瞧出变化来,兴奋不已,旖滟指令一出便更利索地执行,凤帝修躲避的身影失了两分从容。众人都诧异地瞧着这一幕,见那一红一蓝两道身影一来一去转眼过了数招,竟瞧着旗鼓相当,谁也奈何不得谁,一时皆震惊地瞧向了马车上傲然站着的旖滟。

方才蓝影明明不敌,怎么一得指点竟能功力突飞猛进,这也太神了!难道盛小姐不但口吃的毛病好了,竟还有了通天之能?

他们弄不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凤帝修却心若明镜。

旖滟似会一种极古怪的功夫,她的功夫不用内力却在近身打斗时无往不利,这点他在萧府门前时便已有所领会。她不会内力,没有轻功,但蓝影却会,她如今是借蓝影的内力和轻功在行她的招式。

她早一步便算准了蓝影攻下时,他会如何躲避,故而能早一步下达另一个指令,让蓝影能一直近身贴在他的身旁攻击,这便像是他对上的是旖滟,他躲避的不再轻松也无所奇怪了。

只是她这到底是什么功夫,不花哨但却实用的很,令人防不慎防。如今她发指令蓝影攻击便有此等效果,倘使她拥有了内力那又将会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