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陌,你逃不掉的。”南宫啸笑的邪恶异常,四岁的小屁孩,班门弄斧的算计他,他一定要好好教训小屁孩一顿,否则,他就不叫南宫啸。

足尖轻点,就欲飞身前去追人,不料坐在车厢里的东方玉儿不紧不慢的开了口:“南宫啸,你堂堂云南王,欺负一名四岁孩子,也不嫌丢人?”

南宫啸回头斜瞟东方玉儿:“东方玉儿,你还好意思教训本王,如果不是你暗帮那个小滑头使诈,本王怎么会输棋。”

“二十多岁的大人,居然还看不穿一名四岁孩子的诡计,活该你输棋。”东方玉儿微挑的柳眉,高傲、不屑的眼神仿佛在说:“我就是帮陌陌作弊了,你能怎么样?”

南宫啸怒火中烧,他早就发现不对了好不好,因为东方玉儿,东方陌一唱一和的配合默契,他才没抓到把柄,由常胜将军变成了常败将军:“东方玉儿,本王今天就让你知道作弊骗人的下场是什么。”追不上主谋,他就教训教训帮凶,让他们长长记性。

东方玉儿不屑的撇撇嘴:“谁怕谁。”手腕一翻,青色长鞭瞬间飞出衣袖,呼啸着凌厉的劲风,对着南宫啸那张欠扁的俊颜狠狠甩了过去。

“不自量力。”南宫啸轻哼一声,手中折扇对上了长鞭,刹那间,激烈的打斗声响起,武器相撞声噼里啪啦的不绝于耳,坚实的马车上扬起一阵阵烟尘,木片飘散,木屑纷飞…

东方陌漆黑的眼睛眨了眨,无视那激烈的打斗,和东方珩,沈璃雪打了招呼,骑着小虎继续前行,南宫叔叔和玉儿姑姑打斗,每次都是和局,谁也不会受伤,不必担心,在马车上闷了半个月,他是时候出来跑跑,透透气了。

“陌陌,别跑远了。”沈璃雪挑着车帘,慎重的叮嘱,马车已经进入京城范围,再走五十里,就能入京,无人敢明目张胆的在天子脚下惹事,她还是不太放心陌陌

“知道,我很快就回来。”东方陌挥挥小手,继续骑虎飞奔,耳边呼呼的风声刮过,吹的他小脸红扑扑的,眼睛更显漆黑明亮:天黑就能到家了,可以去吃醉仙楼的美味食物了…

“陌陌!”温和且熟悉的呼唤响起,东方陌身体一震,抬头望去,十米外的石头上站着一名青衣男子,年轻、英俊的容颜与他脑海中的某人对应,温和的笑容让人如沐春风。

“大伯。”东方陌眼睛一亮,跳下老虎,飞奔进东方洵怀里,抱着他的脖子撒娇:“大伯,我好想你。”

“大伯也很想陌陌。”东方洵笑着摸摸东方陌的小脑袋,一年不见,小家伙长高了,变沉了,望望他身后空荡荡的大道,疑惑道:“怎么只有陌陌一个人,你父王和你娘呢?”

“他们坐马车,走的慢些,都在后面呢。”东方陌是骑着老虎过来的,奔跑的速度比马快,侧目望到了地上竹篮里的草药,他漆黑的眼睛眨了眨:“大伯,你是来给曾祖父采药的吗?”

老圣王身体不好,东方洵亲力亲为给他采药的事情东方陌也知道。

“也不全是,既来接你们,也来给爷爷采药。”东方珩起程时,曾飞鸽传书于东方洵,他估摸着他们差不多要到京城了,方才来了附近的山上采药。

东方珩,沈璃雪很快就会赶来,不必担忧,东方洵的目光落到了小虎身上:“陌陌,你怎么会骑着老虎的?”

京城的小孩子多喜欢坐马车,平稳,爱好习武的会骑马,像东方陌这样骑老虎的,他还是第一次见,老虎是百兽之王,想要训服它,使其成为坐骑,难于登天。

“它叫小虎,出生不久母亲和兄弟都死了,外公捡它回家时,恰逢我和父王,娘亲到青州,见我和它投缘,外公就把它送给我了。”东方陌简简单单几句话,讲明了事情前因后果。

东方洵了解的点点头,得虎为坐骑,他这个侄子是有福气的人,望着东方陌玉雪可爱的小脸,他想起了自己在这里等人的目的,微笑道:“陌陌今晚一定要在圣王府用膳,不然,曾祖父该去战王府找陌陌了。”

老圣王就东方陌这么一个曾孙,离京一年,他想念的很,得知曾孙回来,肯定想在第一时间见到,如果东方陌不去圣王府,老圣王绝对会去战王府看人。

“圣王府有荷香鸡吗?”东方陌眼瞳漆黑如墨,回京后,他最想吃的就是荷香鸡了,如果圣王府有荷香鸡,他当然去吃。

“这个…不太清楚。”东方洵尚未娶亲,内院之事都交由王府管家处理,虽然管家每天都会把菜单拿给他,他却没怎么在意过,不知道晚膳有没有荷香鸡。

看着东方陌嘟起的小嘴巴,他悠然一笑,神神秘秘的压低了声音道:“有野味,你喜不喜欢?”

东方陌眼睛一亮:“什么野味?”战王府人人都知道,他除了娘亲的糕点,最喜欢的就是野味了。

“就是,那个野味。”一颗小石子凭空飞起,稳稳落于东方洵手中,轻轻掂了掂,弹指射向远处的草丛,打中一只快速飞窜的动物,翻了两翻,动物蹬腿不动了。

“大伯好厉害,我去捡野味。”东方陌落地后,欢呼雀跃着跑向草丛:晚膳有野味吃,真好。

东方洵微笑着看他远去,片片青青黄黄的草随风飘摇,隐隐现出一株株他要采的草药,足尖一点,掠向草药,此时的他并未注意,草药在大石后,他采药时会被挡住身体。

东方陌欢欢喜喜的跑进草丛,弯下身体正准备捡野味,冷不防一只手快速伸出,抢走了地上的野味。

“你干什么?”东方陌气呼呼的瞪向来人,却在看清他的脸后一怔:“万钱庄。”

“原来是陌陌小友。”万钱庄故做惊讶的高呼,小眼睛中的兴灾乐祸却丝毫没有惊讶的意思。

“这只野味是我大伯打的,还给我。”万钱庄家在青州,他不去苍圣学院就学,跑来这里的原因东方陌没兴趣知道,他只想拿回属于他的野味。

“打猎规定,谁先抢到猎物,就属于谁,这猎物是我拿捡的。”万钱庄拿着野味,得意的在东方陌面前来回摇晃:他就是不给他,让他看得见,抓不到,看他吃瘪的样子,开怀大笑。

“万钱庄,你少骗人了,打猎规定的是,活动物谁先出手打到算谁的,你捡到这只动物时,它已经被打死了,它属于打它之人,而不是你这个半路杀出的捡物之人。”

东方陌身为战王世子,几乎每年都参加皇室举办的打猎,在青州时,战王打猎也带着他,打猎的规定,他早就了然于胸。

万钱庄挑挑眉,死陌陌,知道的还蛮多,若非那位叔叔刚才教他应变之策,他还真不知道要如何应付死陌陌:

“就算如此,这动物身上可没插你大伯的箭,也没有其他你大伯所属物的标记,你怎么证明这野味是你大伯打的?”

东方陌狠狠瞪了万钱庄一眼,高声道:“大伯,你再打一只动物吧。”打猎手法不同,动物的伤痕也不同,再用石头打一只野味,对比较一下它们的伤痕,就能确定它们都是东方洵打的了。

身后寂寂静静,没有东方洵的回答声,也没有脚步声,东方陌疑惑不解的转过身,大石上空荡荡的,没了那道挺拔身影,咦,大伯人呢?

“陌陌小友,你那打猎的大伯呢?”万钱庄看着空荡荡的道路,得意的笑出了声,人都不见了,看谁来给他作证。

“他去给我曾祖父采药了,等他回来,我就有证据证明这只猎物是他打的。”东方陌小下巴高昂,说的理直气壮。

“好,等就等。”万钱庄也不急着回去,拿着猎物在面前晃啊晃的,故意刺激东方陌。

东方陌横他一眼,转身看向一边,胸口怒气渐渐消去,他感觉有些饿了,小手伸进衣袖,摸啊摸的,拿出一个纸包,快速打开,露出几片虎爪型糕点,每片糕点的圆形弧上都点缀着一片小花瓣,极是漂亮,他拿起一块,塞进了嘴巴里,慢慢咀嚼,漆黑的眸中闪着点点光亮:不愧是娘亲做的糕点,凉的热的味道都极好。

糕点是由桂花所做,颜色有些暗,和泥土的颜色相近,万钱庄眼睛闪了闪:“陌陌小友,你吃的这是什么糕点?”说着,伸手抓向糕点。

“你干什么?抢了我的猎物,还想抢我糕点啊?”东方陌打开魔爪,两只小手抓着纸包,快速往中间合拢。

“我不会抢你的,只是看着糕点的形状稀奇,你让我欣赏欣赏嘛。”万钱庄抓着纸包的一角想要拉开。

“不行不行,这是我娘给我做的糕点,不能让外人欣赏…”万钱庄是奔着他的东西来的,欣赏着糕点,就会情不自禁的全吃光。

东方陌年龄小,身体小,力气也小,拉不过万钱庄,眼看着纸包被扯烂一个大口子,糕点很快就会被抢走,他眼睛转了转,一手抓着纸包,一手捏着糕点快速往嘴巴里塞:他都吃光,看万钱庄怎么抢。

万钱庄不急不恼,诡异一笑,趁着四手纷争,场面混乱,视线受阻,将自己自制的一枚‘桂花糕’放进了纸包里,同时,捏出了一块真正的桂花糕,眼看着东方陌吃下最后一块糕点,他也趁着混乱,坏笑着将捏出的糕点塞进了嘴巴:

自己调换了一块糕点,数量准确,死陌陌再聪明也会上当,当然,这块真正的糕点必须毁尸灭迹,不然死陌陌出了事,看到剩下的糕点,一定会找他麻烦…

等等,这糕点的味道怎么这么苦,这么涩,有股腥不拉几的臭味,还沾牙…

万钱庄用力吐了口唾沫,落地一片黄褐色,他瞬间面色大变,他明明把泥土糕点放进了纸包,应该是死陌陌吃到才对,怎么会是他?

“万钱庄,抢不到我的糕点,你也犯不着吃泥巴啊,真真是…唉…”东方陌吃完了糕点,拍了拍小手上的糕点沫,看着满嘴泥的万钱庄,十分同情的摇了摇头,漆黑的眼瞳中闪烁着点点幸灾乐祸。

“死陌陌,你装什么装,那块糕点,明明是你故意调换给我的。”万钱庄怒气冲天,想要大骂东方陌,可泥巴中包裹的贻糖将他的牙齿牢牢粘在了一起,他啊啊的叫了半天,却说不出一个清晰的字符,胸中怒气越聚越多,快要爆炸。

“万钱庄,你不会是吃泥噎到了吧,真是可怜啊,我去给你找水漱口,不然,被泥堵了喉咙,变成哑巴就不好了。”东方陌眨眨眼睛,满目关切。

你才是哑巴,你全家都变哑巴!

看着东方陌玉雪可爱的小脸,万钱庄眼眸愤怒的快要喷出火来,怪叫一声,凶神恶煞的冲着东方陌扑了过去:他吃了泥巴,难受欲呕,罪魁祸首死陌陌也休想好过。

东方陌不慌不忙,小身体一侧,双臂抱胸,傲然道:“小虎,替我招呼招呼他。”

“吼!”百兽之王的吼声响起,万钱庄抬头看到一只凶狠的老虎头,热热的气息喷洒在他脸上,虎脸上的黄白黑毛清晰可见,随着清风轻轻飘摇,他知道自己不是做梦,面色大变着,怪叫一声,快速后退:天哪,哪来的大老虎啊!

“吼吼吼!”小虎乘胜追击,还算庞大的身躯快速前扑。

万钱庄也顾不得教训东方陌了,连滚带爬的向后跑去,边跑边含糊不清的呼救:“救命啊,救命…”

东方陌抱着胳膊迎风而立,再让你抢我的猎物,偷换我的糕点!

娘亲做的糕点,他几乎天天吃,闭着眼睛都能分辨出哪是娘做的,哪是下人做的,万钱庄居然想以假乱真,不自量力。

“陌陌,出什么事了!”东方洵采完草药,从大石后跃了过来,他离的远,没听到东方陌和万钱庄的谈话,但大片塌卧的草让他猜到,刚才一定有事发生。

“没什么,大伯,咱们回圣王府做野味吧。”东方陌捡起掉落在地的猎物,目光闪闪。

“好。”东方陌平安无事,东方洵也不打算追根究底,小陌陌想吃野味,他们就先回圣王府,随后派人告知沈璃雪,东方珩即可。

“大伯,这只野味好吃吗?”

“你尝尝就知道了,绝对合陌陌的口味。”

东方洵,东方陌两人一虎聊着天走远,山的另一边走出一道年轻的身影,英俊的脸庞,儒雅的气势,赫然就是苍圣学院里那位怪叔叔。

望着骑老虎的那道小身影,他目光微凝,东方陌人小鬼大,十分聪明,想从他这里打开缺口,不太容易,他要另外想办法吗?

离京一年,圣王府有些许的变化,东方陌抓着东方洵的手指走在光洁的青石路上,漆黑的眼睛眨啊眨的,不时的东看看,西望望。

过往的丫鬟,小厮,侍卫们不时的悄悄瞟过来一眼,看的最多的除了东方陌,还有他身后那只老虎,老虎在山里常见,京城的人却没怎么见过,眼下小世子带回一只,他们自然好奇的多看几眼。

“世子,小世子。”圣王府管家迎着两人走了过来,笑着行了一礼,眼角眉梢间全是喜色:“世子,张侍郎携张姑娘到访!”

东方洵笑容一凝,面色瞬间苦了下来,温和的眸中满是无奈:走了个王姑娘,又来个张姑娘,爷爷时时忙着张罗,比他还着急。

“他们是什么人啊?”东方陌眨眨眼睛,可爱又呆萌。

“回小世子,张侍郎是朝中官员,很清廉的人,张姑娘才学不错,故而,老王爷请他们过府一叙…”管家说的很委婉,晚宴的主角是东方洵和张姑娘,东方陌能不能听懂,都无所谓。

“这就是常说的相亲吗?”东方陌曾听东方珩,沈璃雪聊过相似的事情,听懂了管家的意思:大伯刚才还好好的,听到张侍郎、张姑娘就不高兴了,难道不喜欢那位姑娘?

“咳咳。”管家不自然的轻咳几声,请张姑娘过府,的确为了和东方洵相亲,但没必要这么明白的说出来,小世子人太小了,心里藏不住事情啊。

“小世子,老王爷正等着您呢,请走这边。”

番外九 居心不良丢颜面

“大伯,我先去看曾祖父了。”东方陌眨眨眼睛,张姑娘来圣王府相亲,身为主人兼相亲对象的东方洵要去招呼,不能再陪他去见老王爷。

“好!”东方洵暗暗叹气,老王爷明里暗中给他安排相亲是为了他好,他再不情愿,也要过去招待招待,不能太过怠慢客人,客厅和老王爷院落的方向不同,他们两人要分开走了。

“杨叔(管家),让厨房把这个炖了。”东方陌从竹篮里扒出打到的野味,笑嘻嘻的塞进了管家手里。

“是!”管家也知道东方陌爱吃野味,当即吩咐下人将野味送到厨房,自己引着东方陌去见老王爷。

老王爷的院落居于王府深处的幽静居,环境优美,很适合休养身体,东方陌沿着青石路迈步前行,阵阵清风吹过,带着清新的荷花香,迷人心魄:离京一年,不知道曾祖父怎么样了?身体有没有好些?

“小姐,小姐,奴婢刚才看到洵世子了。”清亮的女声突然响起,带着抑制不住的兴奋。

东方陌脚步一顿,圣王、圣王妃还没有回京,府里只有老王爷和东方洵两名主人,女子口中的小姐自然不会是圣王府的主人,应该是前来做客的张小姐了,不知大伯相亲的女子长什么样子?

好奇之下,他侧目看去:

一名年轻女子站在荷花池前,一袭淡粉色云锦长裙与池中的粉色荷花交相辉映,衬的她更美了三分,嘴角微微上翘,眼角眉梢间的神态有些高傲,瞟一眼满面喜色的丫鬟,傲然道:“圣王府是洵世子的家,看到他有什么好奇怪。”

“不是啊小姐,奴婢想说的是,洵世子相貌英俊,气势儒雅,笑若春风,彬彬有礼,和小姐您很相配呢。”

世人皆爱听夸奖,张小姐也不例外,况且这丫鬟是她的心腹,句句都说到了她心坎里,她心情愉悦,嘴角上扬的弧度深了深,随即又淡下来,故做威严的清咳一声:“紫儿,咱们是来作客的,岂能妄自品评主人。”

“小姐教训的是,奴婢知错。”紫儿常年跟在张小姐身边,知道她只是佯怒,顺着她的意思笑意盈盈的福身认错,没有半分害怕。

张小姐身后的那两名丫鬟,看着她眉目溢出的喜色,相互对望一眼,你一言我一语的夸赞:“小姐年方二八,才华横溢,京城追求您的公子们不计其数,您与洵世子相遇,真是有缘…”

“是啊是啊,媒人都快踏破咱们侍郎府的门槛儿了,小姐一个没看中,敢情咱们小姐是命中注定要做世子妃的人…”

“那是,等小姐成了高高在上的世子妃,看那些不长眼睛的男人还如何自恃自己是名门望族,门户清高…”

明明是句打抱不平的话,张小姐却听的面色一变,好看的眉头紧紧皱了起来,心中已经愈合的伤疤再次被狠狠戳开:

没错,她之前曾被望族公子拒绝过,嫌弃过,因为她父亲只是四品侍郎,在高官云集的京城,没有根基,没有影响力,高门贵族的子嗣选妻,看中人品,更看重家世,力求世家联姻,共获利益,她没有辉煌的家世,容颜美丽,才华高绝都没用。

圣王府身为皇室王府,地位极高,不需要再攀附权贵,对子孙正妻的身份也没有太大计较,只要身家清白,家世尚可,通情达理即可,张小姐完全符合这一条件,方才被老王爷选中,前来圣王府相亲。

看着张小姐阴沉的面色,紫儿急忙摆手制止了身后丫鬟不合时宜的恭维,身为贴身丫鬟的她,最了解自家小姐,也最会开解自家小姐:

“小姐别伤心,洵世子温文儒雅,与那些纨绔的望族子弟不同,他肯定能独具慧眼,看到小姐的好,小姐嫁进圣王府虽是高攀,但依着洵世子的性子,定会…”

“紫儿,你说什么呢?”张小姐美眸圆瞪,高攀?她怎么会是高攀,以她的才学,相貌,别说是做世子妃,就是进宫为妃,她也是够资格的,名门公子们有眼无珠看不起她也就罢了,怎么连她最贴身的丫鬟们也打击她。

“洵世子已经二十六岁了,别说皇室贵族,就算是平民百姓,只要家里没有穷的叮当响,这么大岁数的男子也成亲了,他居然还是独身一人,谁知道是不是有什么隐疾,我答应父亲前来相亲,不是挂念世子妃的位置,是不能拒绝圣王府的邀请…”

“小姐…”紫儿大惊失色,也顾不得尊卑了,伸手捂住了张小姐的嘴巴,压低声音道:“小姐,这里是圣王府,不是咱们的侍郎府,谨言慎行啊。”

急切、低沉的话语如一盆清水,瞬间浇醒了张小姐,她满腔愤怒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莫名恐慌,她刚才怎么会说出那番骇人之言,被气糊涂了么?万一被圣王府的人听到,她和她父亲就惨了。

“紫儿,这附近没有圣王府的人吧?”张小姐焦急的四下张望,美眸中暗潮涌动。

紫儿福福身,宽慰道:“小姐放心,将近晚膳时间,下人们有的在厨房,有的在布置膳厅,这里是赏景的荷花池,没人会靠近这里的。”

“谁说附近没人啊。”东方陌眨眨眼睛,迈着小步子悠哉游哉的走向张小姐。

管家也是面色阴沉的看着不远处的张小姐,来圣王府做客,还毫无顾及的数落王府主人的不是,换作任何一名忠心的下人,都会不高兴,略略思索,他阔步向前走去。

“你是谁?”东方陌的突然冒出,吓了张小姐一跳,惊慌失措还不忘狠狠瞪紫儿几眼,她不是说附近没人么?这个小男孩又是怎么回事?

“战王世子东方陌!”东方陌向别人介绍自己时,一般都说自己叫陌陌,从不端战王世子的架子,可面前这个女子太气人了,居然敢明目张胆说他大伯的坏话,他一定要教训教训,为大伯出气。

不过,他在青石路上站了很久了,就算他长的小,她们看不到他,也应该看得到管家吧!

回头一望发现,他们右侧有一面假山,刚好将他和管家挡住,难怪她们不知道附近有人。

张小姐心里咯噔一下,战王世子是圣王爷的嫡亲长孙,也是圣王府的主人,可随意在府内走动,她刚才没看到有影来往,小世子应该在旁边站了很久了,肯定将她的无礼之言全部听了去,万一传到老王爷和世子耳朵里,她前途堪忧…

心中翻着惊涛骇浪,她面上却是一副温柔的娴雅模样,礼貌的福身:“见过小世子。”

“刚才张小姐的声音太小,我没听清内容,你能再说一遍吗?”东方陌在张小姐五米外站定,稚气的声音带着丝丝冷意,漆黑的眼瞳更如一汪深潭,让人看不透彻。

张小姐得体的笑容一窒,心中惊起了翻天覆地的骇浪,东方陌明明只有四岁,可他的冷漠与深沉却不是四岁孩子应有的,尤其那双眼睛,就像一柄利剑,瞬间看透人心,在他面前,所有的秘密,无所遁形:

“刚才臣女的丫鬟们犯了错,臣女正在教训,小世子见笑了。”那番无礼之言甚是骇人,她才不会蠢到再说一遍,微笑着转身从丫鬟手中拿过一只无盖的小盒,笑意盈盈的递到东方陌面前:“这是荷花糕,不知合不合小世子的口味。”

东方陌再与众不同,也只是个四岁的孩子,小孩子的共同点是爱吃爱玩,她可以试着将其收买,封锁刚才的无礼之言。

荷花糕还是热的,冒着淡淡的香气,让人垂涎欲滴,若在平时,东方陌早就捧着糕点吃的不亦乐乎,可面对张小姐,看着她虚伪的笑,他讨厌至极,没有半分食欲,挥手打向糕点盒:“谁稀罕你的糕点。”

盒子掉落在地,发出沉闷的声响,张小姐受了惊吓般惊慌的连连后退,美眸盈着水珠,纤手紧揪着胸口,楚楚可怜,欲说还休。

“我大伯不在这里,你装可怜给谁看?”东方陌最讨厌别人装模作样,尤其是算计别人,占了大便宜后,还装委屈、装无辜的无耻小白花。

“小世子,我…我没有…”张小姐话未出口,眼泪先落,装出的楚楚可怜要多讨厌,有多讨厌,东方陌看的郁闷至极,正准备训斥她不许这样,冷不防身侧刮过一阵急风,一名中年男子出现在张小姐身旁,伸手扶住了摇摇欲坠的她:“静儿,你怎么了?”

焦急的神色,关切的语言,与张小姐有一两分相似的容颜,让东方陌立刻猜到,这名男子是张小姐的父亲张侍郎。

熟悉的清新气息飘散,东方陌不回头也知道是谁过来了,青色衣角飘至眼前,东方洵没看张侍郎和张小姐,而是蹲下身体,摸了摸东方陌的小脑袋,柔声道:“陌陌,出什么事了?”

“是我冲撞了小世子,不关小世子的事。”张小姐嘴角微微上扬,眼眸深处得意光芒闪烁,面上却是一副认错的模样,急声为东方陌开脱,但在聪明人听来,是指明欺负她的是东方陌。

收买不了东方陌,就抹黑他,他闹的再凶,别人也只会当他是小孩子不懂事,没人会相信他的话。

张小姐楚楚可怜,东方陌满面不善,再看看洒落一地的糕点,张侍郎知道自己女儿受了委屈,可东方陌是战王世子,又是不懂事的小孩子,欺负了他女儿,他不能直言责备,要斟酌合理的言语警示东方陌,不想东方陌瞪着他女儿,不依不饶:

“你冲撞的不是我,是我大伯,你听清楚了,我大伯不成亲,是因为没找到心爱的女子,不是你说的身体有隐疾…”

轻飘飘的话如一记惊雷炸了下来,震的张侍郎目瞪口呆,所谓隐疾,就是不能对外人言的病,一名过了婚龄,却久不成亲的男子,若有隐疾肯定是那方面的,一名待字闺中的千金小姐,非议王府世子这种隐疾,是胆大妄为、不知羞耻,静儿怎么这么糊涂?

再看东方洵,暖如春风的笑容已然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满目冰冷与不善,换作任何一名男子,被人怀疑那方面有隐疾,都是愤怒的。

张小姐心中大骇,东方陌居然毫无顾及的将事情抖出来了,可恶至极,她绝不能承认,否则,她会臭名远扬,无颜见人,狠狠掐了自己一把,美眸瞬间泪珠滚动,盈盈欲泣:“世子何出此言?世子讨厌我,可以打我骂我,请不要损毁我的名誉,连累我的父母。”

“话是你亲口说的,不记得?你是不想承认吧?”东方陌小脑袋高昂着,咄咄相逼,以为恶人先告状就能赢他了么?不自量力:“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纠缠一名贵族公子,人家拒绝了你,你想攀上高枝,教训那名公子,才会来圣王府相亲…”

张小姐的面色瞬间惨白的毫无血色,东方陌直言不讳的将事情全说了出来,就像扒光她的衣服,放在人前展览,她那些见不得人的秘密,全部暴露在阳光下的世人眼中,羞愧的无地自容。

“爹…洵世子…我…我…”心乱如麻的她想说些话来掩饰,反驳,绞尽脑汁的思索着。

“不必多言。”东方洵摆手制止,一向温和的声音透着淡淡的冷意,张小姐嫁他为妻不是敬他,爱他,而是为了利用他教训负她的男子,无妨,他不喜欢她,不会娶她,她的目的如何,都与他无关,他不生气只因没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