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入茂密的枝叶,消失不见,一道修长的雪青色身影从树上跃了下来,轻轻飘落在东方珩、沈璃雪面前,妖孽的容颜俊美的让人移不开眼,手中折扇轻轻摇晃,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安郡王,郡王妃,别来无恙吧。”
沈璃雪望他一眼:“南宫啸,你什么时候学人偷窥了?”天色已晚,武功高强之人收敛气息,躲在树上也不容易被发现,他倒是聪明。
“本世子是有急事,正大光明走进圣王府的,哪有偷窥?”南宫啸理直气壮的反驳着,仿佛真有正事要办。
沈璃雪撇撇嘴,不相信他的话:“什么急事让你天黑赶来圣王府,就不能等明天天亮吗?”
“五皇子死的那么凄惨,本世子晚膳都没吃就被叫进了皇宫,临危受命,调查五皇子被害一事,哪能不积极些,听闻五皇子死亡的第一现场是圣王府,本世子才来一看究竟。”南宫啸折扇轻摇,妖孽的脸上带着欠扁的笑。
沈璃雪目光一凝:“朝中那么多大臣他不派,干嘛偏要派你这名被押京城的质子查案?”
不是她多心看不起南宫啸,而是皇帝明明不信任南宫啸,却将这么重要的事情交给他,明显有问题。
“这还用问,皇帝想把这案子糊弄过去。”南宫啸一撩衣摆,毫不客气的在沈璃雪对面坐了下来:
“本世子的为人,京城人人清楚,做事马马虎虎,查到个结果报上去敷衍了事,不喜欢过多的深究,案子交到本世子手里,调查一番,揪个凶手出来,这事就算了结,不会追究到真正的凶手…”
“皇帝真是偏向东方湛。”沈璃雪紧紧皱起眉头,案子查不到最后,就揪不出东方湛这个真凶,皇帝是在变相保护他。
“他是皇帝最优秀的儿子,也是最适合做皇帝的,若是青焰交到他手中,不出十年,定会成为世间第一强国。”太子虽优秀,却比东方湛差了一截,他登基为帝,青焰也会一步一步往上攀登,速度却比东方湛为帝慢了大半。
皇帝心疼五皇子,也更关注青焰的百姓,希望自己的国家广阔,强盛,才会维护东方湛。
抛开私人恩怨,东方珩也觉得所有皇子中东方湛最适合做皇帝,可他在打沈璃雪的主意,更想杀了东方珩,若他真的登基为帝,第一个倒霉的就会是东方珩。
身为青焰战神,他不会坐等着任人宰割,自然不会眼睁睁看着东方湛做皇帝。
“两位觉得,本世子怎么做最合适?”皇帝刻意维护东方湛,才派南宫啸调查这件案子,若他抽丝剥茧,把真相查明了,治东方湛的罪,违背了皇帝的初衷,皇帝绝不会轻饶了他。
若他随便找个人顶罪,糊弄过去,又太便宜东方湛了,东方湛心狠手辣,诡计多端,这可是扳倒他的绝佳时机。
“先拖着,就说证据少,暂时找不到真正的凶手。”五皇子之死,是对付东方湛的好契机,但是,皇帝在维护他,就算东方珩将强有力的证据摆到皇帝面前,皇帝也能找到理由将其全部驳回。
有皇帝这尊大佛在,对付东方湛难如登天,想治他的罪,必须先让皇帝打消对他的维护和信任,十几年来,皇帝对东方湛的欣赏已是根深蒂固,想要动摇,可不是简单的事情。
“英雄所见略同,本世子也是这么想的。”现在治不了东方湛的罪,不代表以后治不了,案子拖着,就是悬案,随时都可以翻出来抓真凶,等到东方湛哪天失势了,再趁机将他抓起来治罪不迟。
“如此一来,你南宫世子的能力,就惹人怀疑了。”沈璃雪似笑非笑的看着南宫啸,一桩案子拖上几个月,几年,甚至更长时间悬而未解,查案之人的能力,肯定会受置疑。
南宫啸摇着折扇,不以为然:“无妨,反正本世子在大臣们的眼里就是一纨绔子弟,花心风流,不学无术。”
夜幕完全降临,圣王府里燃起了一串串灯笼,将枫松院照的亮如白昼,一名名小厮在膳厅里进进出出,摆上一道又一道精致的菜肴,阵阵饭菜香气飘散,让人垂涎欲滴。
南宫啸望望香气萦绕的膳厅,眼睛转了转,起身向前走去:“本世子还没用晚膳,饿的狠,就不客气了。”
这厮,当枫松院是他家了,不用主人相请,自己毫不客气的走去膳厅用膳。
沈璃雪挑挑眉,正准备叫住他,一名侍卫急步走了过来:“郡王妃,您的信。”
“谁送来的?”沈璃雪在京城朋友有限,不知道谁会半夜给她送信,白色的纸张折叠的很精致,可见写信之人做事非常仔细。
“是名侍卫。”侍卫呈上信件,退了下去。
沈璃雪打开纸张仔细浏览,清冷的眸中闪过一丝笑意,轻抿的嘴角微微扬了起来。
“信上写了什么?”东方珩看她微笑的面容,心中不解,接过信件一看,只有寥寥几字:明天午后三刻,青水湖边品茶,末端署名是楚悠然。
“楚悠然,不就是楚巡抚的女儿,自动请去,不做东方湛的侧妃那位。”南宫啸凑了过来,瞟一眼信件,喃喃自语。
“事情过去好几个月了,你居然还记得这么清楚。”沈璃雪看向南宫啸,嘴角微挑,似笑非笑。
“她是美女嘛,本世子最关注美人儿了。”南宫啸以折扇子轻遮住半边脸,神神秘秘的压低了声音,漂亮的桃花眼里光芒闪闪:“你们是好朋友?”
“少打主意,人家可是有心上人的。”林岩,楚悠然,很般配的一对,不能被南宫啸拆散了。
沈璃雪折好信件,侧目看向他:“再说了,你有婚约在身,再有一年就要成亲,也该收收心了。”
南宫啸不以为然:“东方玉儿那个泼妇,和本世子相看两生厌,我们两人才不会成亲,等到皇帝退位,新帝登基后,我们就会解除婚约,她走她的阳关道,本世子过本世子的独木桥,互不相干。”
“皇帝御赐的婚约,你们退掉,双方名誉都会受损。”
沈璃雪是现代人,对退婚毁誉什么的不甚在意,南宫啸,东方玉儿可是土生土长的青焰人,也不在意自己的名声?
“本世子是纨绔子弟,东方玉儿是泼妇,我们的名声已经算是臭的了,再坏一点儿也无所谓。”南宫啸折扇轻摇,嘴角扬着欠扁又迷人的笑。
“南宫啸。”女子娇俏的怒喝声响起,一道凌厉的长鞭对着南宫啸狠狠甩了下来。
南宫啸无奈的轻叹一声,漫不经心的抬手抓住长鞭,挑眉看着鞭子另一侧那张怒气冲冲的俏脸:“东方玉儿,你怎么这么阴魂不散?本世子到哪里,你随后就出现在哪里。”
“因为你嘴巴太臭,熏的人不得不出来。”自己承认是纨绔也就罢了,还将她也扯进去,她不给他点教训,他还指不定怎么诋毁她呢。
东方玉儿手腕一翻,抽回了长鞭,大红衣袂在半空中挥划出优美的弧线,墨发上的金色铃铛叮咛作响,青色长鞭再次对着南宫啸甩了过去。
南宫啸的武功比东方玉儿高出一大截,他秉承着好男不跟女斗的宗旨,漫不经心的瞟了长鞭一眼,慢条斯理的转过了身,长鞭擦着他的衣角滑过,打到了旁边的大树上。
大树应声而断,粗粗的树干掉落,震的地面一阵颤抖,南宫啸紧紧皱起眉头:“东方玉儿,你这泼妇出手居然这么狠毒,想杀人啊!”
“本郡主就是要杀了你,为民除害。”东方玉儿怒喝着,美眸中怒火燃烧,凌厉的长鞭再次对着南宫啸呼啸而来。
“东方玉儿,你找死,本世子就成全你。”南宫啸刷的一下合上扇子,扇柄迎着东方玉儿的长鞭挥了过去。
刹那间,青色,红色人影交错,鞭子,扇子你来我往,你打我挡,阵阵劲风呼啸,看的人眼花缭乱。
沈璃雪看南宫啸那柄折扇肆意挥舞,招招凌厉,每到关键处都手下留了情,没想过打伤东方玉儿,只想小小的教训下她。
她轻轻笑笑,放心的轻挽了东方珩的胳膊,缓步走向膳厅:“天色不早了,咱们去用膳。”至于身后那对欢喜冤家,让他们慢慢打吧,打够了,就会自动停下来了。
“璃雪,你的身孕七个多月了,行动多有不便,最好不要出府,若是楚悠然有难处,可以让她来圣王府。”枫松院四周都是东方珩的心腹,不必担心有人偷听她们的谈话。
“放心,我有分寸。”青水湖对楚悠然的意义不一样,想当初,沈璃雪就是在那里帮她整治了心怀不轨的李凡,这次楚悠然约她去青水湖,肯定也是因为感情问题。
难道是林岩那个木头还没开窍?
看着沈璃雪美眸中意味深长的笑,东方珩知道她要去青水湖,如玉的手指轻抚她隆起的小腹:“明天本王无事,陪你一起去青水湖。”七个月的身孕了,容不得半点马虎,他不放心她四处走。
“不用了,楚悠然是还没出嫁的女儿家,你这大男人去了,人家还怎么向我说悄悄话。”东方湛为了崛起无所不用其极,东方珩肯定要想办法,布局设计或牵制他,繁忙的很,沈璃雪不想过多占用他的时间。
“我不放心你去青水湖。”青焰京城山雨欲来,有些纷乱,圣王府里有重重守卫,很安全,出了府,是福是祸,谁也无法预料,东方珩不放心沈璃雪独自出府。
“东方湛,太子之间的争斗一直都在暗中进行,还没有搬到明面上来,青焰京城还算平静,多派些侍卫,再让子默从暗中保护我,不会出什么事的,你放心好了。”
子默是东方珩身边最厉害的暗卫,他和其他暗卫之间有非常特殊的联络方式,只要他一出事,其他暗卫立刻就能察觉到,想暗算安郡王的人,可不是容易的事。
“好吧,不过,你要小心,早去早回。”东方珩拗不过沈璃雪,只得点头答应,随她去青水湖的人选,在他心里悄然定了下来。
“我知道,饭菜都快凉了,咱们快去用膳。”沈璃雪笑意盈盈的挽着东方珩的胳膊走进膳厅,身后,狂风大作,枝叶纷飞,长鞭呼啸,扇子飘摇,雪青和大红色的身影来回穿梭,打的不可开交。
青水湖位于京城近郊,湖边种了一圈垂柳,柔软的枝条垂下,美丽迷人,暖暖的阳光照在湖面上,折射出点点金光,微风轻轻吹拂,荡起圈圈涟漪,美轮美奂的让人移不开眼。
沈璃雪来到青水湖边画舫上时,楚悠然和林岩正站在甲板上谈心。
“林公子忠心为国,征战沙场,是难得的少年英雄,也是悠然敬重的人,上次在茶馆里,悠然直言喜欢公子有些冒昧,不过,那都是悠然的肺腑之言,请林公子不要当成玩笑话。”
林岩轻轻笑笑:“楚姑娘敢爱敢言,是青焰少有的女中豪杰,林岩从未将那些话当成玩笑,不过,林岩征战沙场,极少与女子相处,不懂情爱,不知道喜欢一个人的感觉如何,一直以来,我也只将林姑娘当成普通朋友,未做他想,姑娘突然间说喜欢林岩,林岩真的有些不知所措,暂时无法给楚姑娘任何答复。”
“没关系,林公子的感情是一张白纸,适应需要一定的时间,我不会逼你的,什么时候想清楚了,再告诉我。”
楚悠然明亮的眼睛闪烁着温和的暖芒,善解人意:“如果林公子喜欢我,我会很高兴,如果不喜欢,也请直接告诉我,我会识趣的离开,不会再来烦扰公子。”
“林姑娘言重了,像姑娘这么美丽温柔,冰雪聪明的女子,没有哪个男子会不喜欢。”林岩是家中的独子,没有兄弟姐妹,没有和女子单独相处的经验,也从未想过成亲之事,楚悠然突然间说喜欢他,他真的懵掉了。
楚悠然无论是容貌,才华还是性格,都是难得一见的好女孩,很适合娶回家做妻子,若在以前,他会权衡权衡,给她明确的答复,但是,东方珩,沈璃雪的结合,让他对婚姻大事有了另外的认知。
成亲不止是娶门当户对的女子,也不止是势力与势力的结合,可以是相互爱慕的男女成亲,幸福的过一生,他也准备找个喜欢的女子,恩爱一世,他没谈过感情,不确定自己喜不喜欢楚悠然,所以,不能给她明确的答复。
“婚姻大事,不可儿戏,悠然慎重,林公子也慎重,公子可以慢慢想,不必着急。”楚悠然回想林岩在茶馆,听到她的表白时,震惊当场,喝下的茶水都险些喷出来。
她重病多年,感情一片空白,没想到林岩这征战沙场之人,感情比她还要空白,林岩帮过她几次,不知不觉的,她的心里就有了他的影子,可林岩似乎都没注意到她,她的存在感太弱了。
“多谢楚姑娘提醒,我会尽快考虑清楚,给楚姑娘明确答复。”婚姻大事,需要细细斟酌,仔细考虑,他更需要理理心绪,仔细看看他的心之所向,究竟喜不喜欢楚悠然。
楚悠然已经到了议亲的年龄,若他长时间想不清楚,许久之后才想明白不喜欢人家,耽搁了人家的美好年华,也误了人家的大好姻缘。
“我还有事,先走一步。”林岩正在京城带兵巡视,应了楚悠然之约,悄悄出来的,必须尽快赶回去。
“林公子请便。”楚悠然知道正事重要,善解人意的没有挽留林岩。
“告辞。”林岩转过身,在她微笑的目光中阔步走下甲板,沈璃雪扶着秋禾的手站在木梯后面,林岩没看到她,径直下了画舫,走到岸上。
沈璃雪扶着秋禾的手,慢腾腾的上了甲板,看楚悠然站在栏杆旁,望着林岩策马离去的身影黯然伤神:
“别伤心,岩表哥已经知道你对他的心意了,他考虑清楚后,就会接受你的。”
“林公子并没有给我明确答复。”楚悠然急步走到沈璃雪面前,扶住她的胳膊,目光黯淡,轻轻叹气:“并且,他看我的目光,很纯净,就像普通朋友之间相互见面那样,没有半分喜欢的意思。”
“别着急,感情的事情,是慢慢培养的,急不得,你刚才不是还在劝岩表哥不必着急吗?怎么现在自己急起来了?”
沈璃雪轻飘飘的询问,使得楚悠然俏脸嫣红一片:“我是第一次向人表白,等待他未知的答案,心里非常忐忑,你明白那种感觉吗?”
“明白,非常明白。”沈璃雪眨眨眼睛,古代的大家闺秀都非常矜持,就算喜欢某个男子,也不会直言说出来。
楚悠然敢对林岩表白爱意,需要非常大的勇气,林岩却没给他明确的答案,她心里怀着几分希望,又带着几分挫败感。
“在他答复我之前,我也不好再找他聊天了。”两人间那层薄薄的窗户纸,一旦捅破,就无法再弥补,答案明确前,两人见面,多多少少都会有些尴尬。
“那就等岩表哥自己想明白,我相信他不会让你等很久的。”沈璃雪嫣然一笑,如百花开放。
“此话怎讲?”楚悠然不解。
“岩表哥身为沙场将军,做事干脆利落,如果他对你没有好感,根本不会再来湖边赴你之约。”沈璃雪压低了声音,神神秘秘的缓缓道来。
楚悠然黯淡的眼眸重新燃起希望:“我们之间还有可能?”
“非常有可能。”沈璃雪看着楚悠然闪亮的美眸,轻咳几声,故做不解道:“你请我来湖边,就是为了让我分析岩表哥的心态给你听?”
“不是。”楚悠然拉着沈璃雪在甲板上的软椅上坐下,亲自拿起茶壶,为沈璃雪倒茶,暖暖的阳光照射,舒适惬意:
“我听闻有孕之人常晒晒太阳,游游湖会心情舒畅,对大人,孩子都好,方才请你来游湖,小宝宝再有两个月就出生了吧。”
孩子越来越大,沈璃雪的行动也越来越不方便,她只好趁着现在,聊表心意了。
“是啊,最多两个月,他就要来到世间了。”沈璃雪素白小手轻抚着隆起的小腹,美丽的小脸上满是将为人母的幸福笑容,看楚悠然的目光暗带着几分戏谑:“我觉得孩子出生前,你和岩表哥的事情就能定下来。”
“借你吉言。”楚悠然美丽的小脸一红,眸中闪过几分羞涩,递给沈璃雪一杯茶,热气徐徐上浮,香气怡人:“这是西湖龙井,尝尝看,味道很不错。”
沈璃雪接过清茶,正欲品尝,一道熟悉的女声传了过来:“郡王妃,楚姑娘,你们也在游湖。”
沈璃雪动作一顿,抬头望去,李幽兰自半空中飞了过来,绯色罗裙如天女散花一般,在空中挥划出优美的弧度,轻轻飘落在甲板上,三四名目光严肃的冷面侍卫紧跟在她身后,落于甲板。
“湛王妃,真是凑巧。”沈璃雪微微笑着,清冷的目光悄然看向水面,一艘精美的画舫停在十米外,装饰高贵,豪华,上面带挂着湛王府的标记。
甲板上摆着相配的桌椅,桌子上放着一套茶具,四周空无一人,画舫里面的情形,她窥探不到,但那艘画舫给她的感觉很沉闷、很压抑,仿佛里面坐着什么邪恶之人:“你和湛王爷来游湖?”
“湛王日理万机,哪有空陪我游湖,府里那些侧妃们天天吵的我头疼,就来这里游游湖,散散心了,没想到遇到了郡王妃和楚小姐。”
李幽兰连珠炮般不满的报怨着,看沈璃雪,楚悠然的目光意味深长:“游湖人多才热闹,我独自一人,郡王妃和楚小姐也只有两人,未免太过无趣,不如咱们三人一起游湖可好?”
“湛王妃有此雅兴,我们当然是恭敬不如从命。”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李幽兰和沈璃雪一向不和,今天居然好脾气的邀她一起游湖,绝对没安好心。
“多谢郡王妃。”李幽兰微笑着在沈璃雪旁边坐了下来,一双美眸四下乱飘,不知在看什么。
不知为何,楚悠然总感觉她的笑容很怪异,看在眼里,非常不舒服,美眸凝了凝,笑道:“璃雪,太阳开始西斜了,你坐到我的位置上吧,方便晒太阳。”
甲板上的小桌是方的,李幽兰坐在沈璃雪左边,楚悠然坐在沈璃雪右边,如果楚悠然和沈璃雪换了位置,就能隔开李幽兰和沈璃雪。
“太阳还很温暖,暂时不必换。”明白楚悠然的好意,沈璃雪笑着拒绝了,画舫就那么大,如果李幽兰真是来找麻烦的,她们一味的躲闪,可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看湛王府的画舫,湛王妃在湖上游览了一段时间了,能否告诉我们,哪里的景色最美?”沈璃雪微微笑着,不动声色。
“画舫一直向前走,就能看到最美景色了。”李幽兰温柔的笑容中透着说不出的诡异,看的楚悠然紧紧皱起眉头:
这艘画舫是她租来的,她约沈璃雪是为谈心,只带了两名手无缚鸡之力的丫鬟,璃雪好像也只带了一名丫鬟上画舫,李幽兰自己懂武功,还带着三名厉害侍卫,若是她心存了歹意,她们怕会凶多吉少,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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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__^*)嘻嘻…从明天开始,请假码大结局了,大结局的字数还不知道,不过,偶定在11月22号上传,亲们22号记得来看完美大结局,和腹黑包子哇,啦啦啦…
222 大结局(上)
“若我没有记错,画舫一直向前,会看到大片荷花!”荷花一簇簇,将水面遮掩,荷叶接天连地,美不胜收,适合观赏,适合…行凶!
“郡王妃好记性,五百米外,就是荷花丛,等到夕阳西下时候,满塘荷花全部盛开,清高雅,举世无双,就此沉睡那美丽荷花泥里,也是人生一大乐事。”
李幽兰微微笑着,得意目光透着说不出阴森,看楚悠然后背发凉,全身汗毛都要竖起来了,悄悄握紧了沈璃雪小手,心中满是懊悔:
她独自一人,无所顾及,璃雪却是有身孕人,如果出了事,就是一尸两命,她自责,后悔,以命还命都无事无补,无论如何,她一定要护住璃雪。
“湛王妃与我们同游,不止是为了夸奖荷花景美吧?”沈璃雪敏锐听出了李幽兰话里有话,轻轻握握楚悠然手,示意她稍安勿躁。
“郡王妃果然是聪明人,一猜就中,我今日前来是有一事不明,想要请教郡王妃。”李幽兰收敛了笑容,目光凝重。
沈璃雪莞尔:“何事?湛王妃但说无妨。”
“事情是这样…”李幽兰轻轻说着,目光有意无意,瞟向楚悠然。
沈璃雪会意,看向楚悠然:“起风了,麻烦你去船舱里帮我拿条小毯子过来。”
“璃雪。”楚悠然紧紧握住了沈璃雪手,美眸中满是担忧,李幽兰神秘,诡异让人心慌,她秘事,她没兴趣知道,巴不得离李幽兰远远。
可璃雪有了七个月身孕,行动多有不便,如果自己走了,李幽兰对她不利,她可没有多少反抗力。
“放心,我不会有事,你去船舱。”沈璃雪轻轻拍拍楚悠然手背,给予无声安慰,清冷眼瞳闪烁着点点自信笑容,莫名让人信服,楚悠然到了嘴边担忧之言转了个弯,换了内容:“照顾好自己,我很回来。”
微风轻起,带来阵阵清水气,楚悠然浅紫色衣袂翩翩飘飞,走几步,踏进了船舱,画舫缓缓前行着,金光闪烁水面上荡起圈圈涟漪。
沈璃雪望望李幽兰和湛王府三名侍卫,直接开门见山:“这里没有外人了,你有什么事,直说吧。”
“罂粟解药是什么?”连日来,李幽兰饱受罂粟折磨,刚开始毒发时,吃几颗极品解毒丸勉强能抗过去,可渐渐,她毒发越来越频繁,吃再多解毒丸也于事无补,全身忽冷忽热,忽痒忽痛都是从骨子里透出来,震慑着每一根神经,将她折磨生不如死。
她受不了,也等不及仔细研究解药了,直接询问沈璃雪。
沈璃雪一怔,李幽兰将罂粟当成古代慢性毒了,以为有解药可以解除:“罂粟解药?不知道。”罂粟不是普通慢性毒,根本无药可解。
“你对罂粟那么了解,怎么会不知道它解药?”李幽兰冷冷看着沈璃雪,美眸愤怒要喷出火来,不是不知道,是不想告诉她吧。
询问别人解药,应该放缓声音恳求,李幽兰却是言词凿凿逼问她,就像她欠李幽兰一样,她说出解药是应该,若是说不出来,就是她故意隐瞒。
“我只是多看了几本书,上面大致介绍过罂粟样子,药效,没写解药。”
李幽兰罂粟上瘾是被沈盈雪所害,与沈璃雪无关,若是她诚心诚意,自己心情好了,说不定会告诉她解法,可她态度这么恶劣,自己说出解法,她也未必会相信,不会念自己好,自己又何必热脸贴人家冷屁股,自讨没趣。
“你真不知道?”李幽兰语气低沉,锐利目光一眨不眨紧盯着沈璃雪一举一动。
“我骗你做什么?罂粟十分稀少,书上介绍也是虚无飘渺,青焰根本就没有,我都没见过真物,哪会知道解药。”
沈璃雪淡淡说道:“若是不信,你进宫请教陈太医,或者让人去请南疆鬼医,这两个人见多识广,医术是天下无双,若是罂粟有解,他们一定知道。”
古代,人们还不知道罂粟诸多用途,陈太医和南疆鬼医医术高超,也未必知道它解法。
罂粟是毒品,不如毒药见效,却比毒药可怕,想摆脱它很简单,强忍住发作痛苦,过一段时间,毒瘾就会慢慢戒掉。
不过,毒瘾一发会让人生不如死,许多人都受不了那种痛苦,再次吸毒,周而复始,毒瘾越来越大,现代,染了毒瘾人基本都是送进戒毒所强制戒毒,极少有人能够凭借自觉戒毒成功。
李幽兰毒发时痛苦,沈璃雪没见过,却能想像到,否则,她也不会来青水湖找沈璃雪询问解药。
李幽兰目光一沉,沈璃雪居然也不知道罂粟解法,怎么办?自己毒发时一次比一次痛苦,毒素可能已经深入到了骨髓里,如果再找不到解药,只怕时日无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