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妃目光沉了沉,提醒道:“皇上,今天是沐国公三堂会审之日!”
“朕知道!”皇帝漫不经心的回答着,合上一本奏折,又拿起了另外一本,明显是在敷衍淑妃。
淑妃眉头皱了皱,抬眸看着皇帝:“皇上,臣妾斗胆问一句,如果沐国公贪墨饷银,证据确凿的话,会被判什么罪名?”
皇帝蹙了蹙眉,淡淡道:“沐国公贪墨银两数量巨大,又激起了民愤,朕也不能太过宽容,不过,他为西凉立下不少汗马战功,也算有功之臣,朕会留他一命,撤去沐国公之位,贬为庶民。”
撤去沐国公之位,贬为庶民,从高高的云端跌到地面,摔的粉身碎骨,比要了他的命还难受,皇上就是这么宽容沐国府的,呵呵,真是世间难得的明君,她今天算是见识到了。
“皇上,臣妾再斗胆问个问题。”
“什么问题,说!”皇帝平静的声音中隐带了一丝不耐烦。
“皇上可是想让太子登基为帝?”淑妃凝视了目光,冷冷看着皇帝,不放过他脸上的任何一个表情。
皇帝猛然抬头看向淑妃,声音冷若寒冰:“太子是朕的嫡长子,按照西凉皇室祖训,登基为帝名正言顺,有何不可?”
果然不出所料!皇帝一心只向着夜千泷!淑妃迎着皇帝锐利的目光看了过去,美眸中凝着淡淡的笑意,无丝毫惧怕:“皇上,夜千泷心性单纯,并不适合做皇帝,您为何一定要让他为帝?”
“立谁为帝由朕做主,何时轮到你一名后宫嫔妃评头论足?”皇帝掌管西凉多年,从没人敢忤逆他,淑妃身为后宫嫔妃,不但插手朝堂之事,还质问他,他胸中的怒火腾的燃烧起来,怒不可遏。
“臣妾的儿子也是皇子,除了比夜千泷生的晚些,处处比他强,您为何不立他为太子?”淑妃言词犀利,大有步步紧逼的意思。
皇帝胸中的怒火烧的更浓,看淑妃的目光愤怒的快要喷出火来|:“淑妃,认清你自己的身份,朕做事,何时轮到你来质问了?西凉祖言有训,后宫嫔妃干涉朝政,斩立决,你若再敢多说一个字,朕立刻斩了你。”
“皇上,我不过为自己的儿子说句公道话而已,你这么生气做什么?”淑妃高抬着头,冷冷望着皇帝:“还是说,你也觉得夜千泷不适合为帝,为了您的私心,您偏要立他为太子,臣妾戳中了您的痛处,您才会大发雷霆?”
“你,好好好!”皇帝气急,手指着淑妃,一连说了三个好字,眸中满是愤怒:“谁给你的胆子,居然敢忤逆朕?你找死,朕就成全你,来人,将淑妃拖下去,斩了!”
屋外静悄悄的,没来太监,也没有侍卫,回答皇帝的除了寂静,还是寂静。
皇帝怒气冲天,面向门外,愤怒的咆哮:“人呢,都聋了吗?来人,快来人。”
“皇上,臣妾忘了告诉您,守在门外的太监,侍卫们都站了时间了,很累,臣妾就让他们去休息了,现在门外是空的,您叫不来人的。”淑妃看着怒气冲天的皇帝,笑的不怀好意。
“淑妃,你好大的胆子!”皇帝目光一寒,就欲凝聚内力打向淑妃,头脑突然传来一阵晕炫,站立不稳,踉跄了几步,浑厚的内力瞬间消失无踪,身体软软的,使不上丝毫力气,利眸中满是震惊:“淑妃,你对朕做了什么?”
“皇上不必担心,臣妾不过是在香炉里放了点特殊的香料,让皇上好好休息几天,臣妾代替皇上管管这西凉的大好河山!”淑妃笑的明媚动人,美眸中却闪烁着蚀骨的冰冷寒意。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朕待你不好么?”心腹侍卫,太监都被抓,皇帝内力被封,没有丝毫反抗力,他审时度势,放缓了声音和态度,不着痕迹的试探淑妃。
“皇上,事到如今,你又何必再演戏,你对我不曾有过夫妻之情,不曾喜欢过我生的六皇子,征战沙场,立下赫赫战功的沐国公府在你眼里也不过是镇守边关的工具,你的心里,眼里,只看得到你的嫡长子夜千泷,他在你心里才是最重要的。”
“按照祖训,他是要做西凉皇帝的,朕对他偏爱些,有何不对?沐国公贪墨饷银,朕命人三堂会审,又有何不对?”皇帝冷冷望着淑妃,不着痕迹的抓走了守在书房外的侍卫和太监,能力非凡啊,十几年来,他还真是小看她了。
“偏爱,你对他只是偏爱一些吗?”淑妃嘲讽的笑起来:“如果你对我沐国公府有一分情份,不会让燕王和镇国侯府的人联手审他,更不会在他三审之日,召集文武百官家的妙龄女子进宫为夜千泷选妃!”
“你听听储秀宫那里,多热闹啊,你再去京兆府大堂看看,我兄长堂堂沐国公,战场上威风凛凛的大将军,再是沦为阶下囚,跪在堂下,被人指指点点,要多凄惨有多凄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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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6 宫乱
“千泷已经十九岁,早到了成亲年龄,难道不该选妃?沐国公征战沙场,战功赫赫,朕何时缺了他的月俸?少了他的赏赐?兵部下发的饷银,都是将士们的血肉钱,他也好意思贪墨?成为阶下囚,跪在京兆府大堂,颜面尽失,都是他自找的。”
皇帝看着淑妃,目光锐利,言词凿凿,字字珠玑毫不相让。
淑妃雪眸微眯,毫不示弱,理直气壮道:“饷银不是沐国公贪的。”
皇帝轻哼一声,傲然道:“那请你们拿出证据来,只要证据真实、确凿,朕绝不会冤枉他!”
京兆府,刑部的确和沐国公不合,但沐国公的势力也不容小视,肯定会动用所有关系证明他的清白,如今,两审已过,人证,物证皆指责他贪墨银两,没有半点翻案的希望,他绝对是贪了饷银的。
淑妃美眸一眯,沐涛是沐国公的儿子,他贪墨银两,沐国公府也脱不了关系,沐国公教子无方,边关将士们少了银两,他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再争持下去,也讨不到好处:“沐国公的事情暂放一边,皇上,你对臣妾可曾有过半分情意?”
皇帝冷眼看向淑妃:“朕对你没有情意会宠你这么多年?没有情意会封你为淑妃?没有情意会允你生下皇子?”
“既然皇上对臣妾确实用情至深,臣妾再斗胆要求一件事情,希望皇上答应。”淑妃一双美眸深情款款,温和的笑容明媚璀璨,就像狡猾的猎人挖了一个大大的陷阱,淳淳善诱的引导猎物往下跳。
皇帝凝视着那双美眸,淡淡开口:“你想让朕将西凉的皇位传于小六。”
“皇上英明!”淑妃明媚的笑容自瞳孔中慢慢绽放开来,皇帝给她无上的地位与荣华富贵,并非对她有情,而是因为她是沐国公府的嫡女,为了让沐国公府对西凉皇帝更用心,他必须要做做样子。
圣恩,皇宠都是虚妄的东西,看不见,也抓不着,还掌握在皇帝手里,他说收走就收走,只有权利和地位才是最真实,最重要的。
“做梦。”皇帝冷冷看着淑妃,毫不留情的打碎了她的美梦:“自古以来,长幼有序,他排行第六,上面有好几个哥哥,皇位怎么轮都轮不到他!”
淑妃面色一沉:“皇上何必这么固执,西凉江山需要能者来管,立贤比立嫡重要,臣妾敢担保,您诸多皇子里,没人能比得过他…”
“住口!”皇帝冷声打断了淑妃的话,利眸中闪烁着冰冷寒芒:“西凉下任皇帝由朕来决定,轮不到你一名妇道人家指手划脚!”
好,很好!下任西凉皇帝轮不到她插手么?
淑妃看着皇帝,温和的微笑,在笑容中猛然抬手,一柄寒光闪闪的匕首抵在了皇帝脖颈上,红唇轻启,冷酷无情的警告在房间缓缓响起:“想活命,就快点立昭书,废掉夜千泷,改立我的儿子为太子,否则,我就杀了你!”
她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费尽心机和皇帝说了一大堆道理,他居然油盐不进,一意孤行的还要传皇位给夜千泷,那就休怪她对他不客气。
冰冷的利刃紧贴着皇帝的脖颈,只要淑妃稍稍用力,他就会没命,皇帝没有求饶,没有妥协,冷冷看着淑妃:“千泷是太子,如果朕死了,他可名正言顺登基为帝,而你们,无论势力有多庞大,只要没有朕的同意,永远都是乱臣贼子。”
居然敢威胁她,可恶!
淑妃目光一寒,收回匕首,反手一掌狠狠打到了皇帝胸口上。
皇帝内力尽失,全身发软,毫无反抗力,被打倒在地,胸口一阵气血翻腾,强忍着没有吐血,惊讶的看着淑妃:“你居然会武功?”
同床共枕十多年,他从未发现,她是习武之人,内力深厚,武功也非常不错。
“我身在将门,怎么可能不会武功,是你自己愚蠢,没有用心观察,没发现罢了!”淑妃挑衅的看着皇帝,嘴角轻扬起一抹嘲讽的笑,纤纤十指拉开了书桌抽屉,一本又一本奏折现于眼前,她看都没看,甩手丢到一边,快速翻找着什么。
“是朕低估了你!”皇帝看着淑妃利索的动作,语气低沉,暗带凌厉:“淑妃,这里是西凉皇宫,朕的天下,你觉得你能在重伤了朕之后,还能安然无恙的走出去?”
淑妃嗤笑一声,回望皇帝,笑的明媚、得意:“皇上,实不相瞒,许多天以前,我们就在猜测三堂会审的结果,暗中布置好了一切,如果沐国公无罪,沐国公府安然无恙,咱们也就相安无事,如果沐国公被判了罪,是皇上遗弃了我们,我们也不会再忠心这夜氏江山。”
“刚才京兆府那边发来信号,沐国公已率兵起事,本宫的人也正在暗暗肃清皇宫,现在的皇宫,已经不再是您的天下了。”
“你们想造反!”皇帝冰冷的目光猛的射向淑妃,眸中怒火燃烧,他们蓄谋已久,沐国公府要反夜氏王朝,真是胆大包天。
“如果皇上立六儿为太子,饶恕沐国公,我们也不会造反!”抽屉都被翻空,淑妃没找到她想要的东西,皱了皱眉,悠然转身,美丽的宫装在半空中飘出优美的弧线,锋利的匕首再次抵到皇帝脖颈上,厉声道:“玉玺呢?你把玉玺放到哪里去了?”
皇帝冷冷一笑,傲然道:“朕藏的东西,除朕以外,无人能找到!”
玉玺代表着一国之君,象征着高贵的身份,地位,皇帝放的非常严密,淑妃和他说那么多道理,除了拖延时间,方便她的人清理皇宫外,还怀着一线希望,他能主动盖玉玺。
没想到皇帝性格固执,一直坚持自己的意见,许多事情都挑明了,他还是软硬不吃,和她闹的很僵,淑妃时间紧迫,不能耽搁,只好逼问玉玺的下落。
“没有朕的亲口命令,没有玉玺,你们永远都是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休想名正言顺登基为帝!”皇帝看着淑妃,犀利的眸中暗带不屑与嘲讽,夜氏的江山,需要正宗的夜氏人来继承,绝不能落到这群跳梁小丑手里。
淑妃看着皇帝,忽然一笑:“那就请皇上睁大眼睛看清楚,我们没有玉玺,能否掌控这西凉大好河山!”
说着,淑妃转过身,素白的小手不知按到了哪里,地面上弹出一个暗格,一块兵符静静的躺在里面,那是皇城守卫军的兵符,只要拿到它,就相当于掌握了整个西凉京城。
皇帝的面色瞬间黑的能滴出墨汁来,怒喝一声:“淑妃!”凝聚了全部力气的高大身躯对着她狠狠撞了过去:她知道了他暗藏兵符的地方,难怪如此自信满满。
看着那暴射而来的身影,淑妃嗤笑一声,不自量力,猛然抬脚,狠狠踢到了他胸口上。
皇帝内力尽失,巨大的冲力让他倒飞出三四米,方才掉落在地,胸口沉闷的难受,忍不住喷出一口血珠,身体虚弱无力。
再看淑妃,她拿起暗格里的兵符,仔细看了看,确认是真的,袅袅婷婷的走到书房外。
“来人!”淑妃娇俏的声音暗带了内力,传出院子,惊到了外面守卫的士兵们。
“娘娘!”两名士兵从天而降,看到淑妃手里的兵符,冷漠的声音变的恭敬许多。
“传令下去,捉拿青焰安郡王东方珩,安郡王妃沈璃雪,乱臣贼子镇国侯全家,还有…”淑妃看着御书房半开的窗子,嘴角轻扬起一抹诡异的笑,故意提高了声音道:“西凉太子夜千泷!”
皇帝一心一意想要传位给夜千泷,她就抓到夜千泷,当着皇帝的面杀了,看皇帝还如何传位给他。
明媚的天空突然间变的有些阴沉,一场暴风骤雨即将来临。
冷风吹过,枯叶飘飞,又到了用膳时间,热闹的大街上,行人渐少,沈璃雪轻挽着东方珩的胳膊,缓缓走着,阵阵饭菜香气飘散,她胸口突然一阵翻江倒海,忍不住想要呕吐。
“璃雪,你怎么了?”东方珩停下脚步,轻拍着沈璃雪的后背,为她缓解难受。
“有些不太舒服!”沈璃雪轻轻拍拍胸口,深深呼吸,目光凝了凝,女子闻到过香过腻的气息想要呕吐,可能是吃错了东西,可能是身体不好,还可能是有了身孕。
她和东方珩才成亲两个多月,这具身体又只有十五岁,不可能这么快有身孕吧?她的月信好像一个多月没来了,不过这具身体月信一直不太准,每个月都会推迟一段时间…
东方珩看着沈璃雪略显苍白的小脸,眸中闪过一丝担忧,伸臂揽了她的肩膀:“前面就是医馆,去看看大夫!”
“好!”医者不能自医,古代又没有先进的测孕棒什么的,想知道是不是有孕,就要去看大夫。
午膳时间,医馆里没什么客人,沈璃雪一只脚刚刚踏进门槛儿,一名侍卫急步走了过来:“安郡王,燕王爷有请!”
东方珩目光一沉:“何事?”
侍卫保持着抱拳的姿势,恭声道:“王爷没说,只说请郡王尽快前往!”
“本王知道了!”东方珩淡淡应了一声,轻拥着沈璃雪的肩膀,准备进医馆。
侍卫见东方珩没有立刻就走的意思,想说事情紧急,不容耽搁,燕王交待让他以最快的速赶去,可看着东方珩冰寒的面色,他嘴唇动了动,什么都没说出来。
沈璃雪看到了侍卫为难的神色,顿下脚步,抬眸看向东方珩:“燕王找你,事情肯定十万火急,你先去见他吧,我不过是小病而已,不必担心!”
东方珩拥紧了沈璃雪的肩膀:“既然是小病,耽搁不了多长时间,等你诊完病情,咱们一起过去!”西凉对他们来说是陌生之地,他不放心将沈璃雪一人扔在这里。
“紧事的事情,一分一秒都不容耽搁!”沈璃雪示意东方珩看侍卫着急的面色:“你先去见燕王,我看完诊就去找你!”
东方珩深邃的目光沉了沉,如玉的手指握紧了沈璃雪素白的小手,沉声道:“我很快回来!”
沈璃雪点点头,目送东方珩离开医馆,转过弯,消失不见,她走进医馆,坐到了诊桌前,皓腕放到了白色的脉枕上。
沈璃雪对面是一名胡子花白的老医者,目光沉稳,很有经验,骨节分明的手指轻搭上沈璃雪的脉搏,感觉着手指下的脉轻珠滑动,他仔细诊了诊,眸中闪过一丝笑意:“夫人没有得病,您的脉相显示…”
“砰!”医馆的门被大力撞坏,一群身着铠甲的侍卫大步闯了进来,面容冷峻,目光肃杀。
沈璃雪目光一凝,皇城守卫军应该守在城门才对,怎么跑到医馆里来了?
侍卫们锐利的目光扫过医馆里战战兢兢的大夫,小二,落到了沈璃雪,拿出一幅女子画像仔细比照片刻,冷声道:“她就是安郡王妃沈璃雪,抓住她!”
“是!”侍卫们目光一寒,长剑出鞘,道道银光带着凌厉的劲风,毫不留情的刺向沈璃雪周身大穴。
沈璃雪稳稳坐着没动,子默凭空出现,锋利长剑挡下了侍卫们的凌厉剑招。
侍卫们目光寒冷如冰,将子默团团围住,凌厉的剑招配合的十分默契,毫不留情的狠狠刺向他周身要害。
子默武功高强,一人应付十多名侍卫,居然不落下风,一时间,只见身影交错,剑影纠缠,整个医馆乱成一团。
沈璃雪目光清冷,淡淡看着群起攻之的皇城守卫军们,怎么回事?他们没和西凉皇帝起任何冲突,他为何突然下令抓她?还动用了皇城守卫军?
“蹬蹬蹬!”整齐有序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沈璃雪一惊,又来了一批守卫兵,数量近百人,她和子默对上这么多人,可没什么胜算。
沈璃雪雪眸微眯,猛然站起身,手腕一翻,青色长鞭在半空中挥划出优美的弧线,狠狠甩到了侍卫们的长剑上,将毫无防备的他们打散。
“子默,咱们走!”清冷的声音在医馆回荡着,她纤细的身形已经到了门外。
“是!”子默也听到了急促的脚步声,没有恋战,紧跟在沈璃雪后面跃出医馆,快速奔进了最近的小巷里。
小巷位置偏僻,除了住户们,极少有人来,本应该空幽寂静,但沈璃雪进了小巷后却看到两方人马在激烈的对打,一方是皇城守卫军,另一方应该是某个府里的侍卫们。
地上横七竖八的倒着好多具尸体,有皇城守卫军的,也有府里侍卫们的,淡淡的血腥味快速漫延。
“郡王妃,那些皇城守卫军追上来了!”子默的提醒声响起,沈璃雪转身一望,皇城守卫军们转进了小巷,目光锐利,满身杀气,手持长剑,急冲冲的向他们奔了过来。
“事有蹊跷,咱们不能恋战,先去燕王府找珩!”说着,沈璃雪双足一点,窈窕的身影跃上屋顶,急步向前奔去,子默沉着眼睑,紧随其后。
大街上,酒楼,茶馆,商铺的门都半开着,沈璃雪每到一条街上,都能看到皇城守卫军和护府侍卫们激烈的打斗,尸体,鲜血洒落一地,这不止是单纯的抓人,更像是叛乱…
“郡王妃,燕王府有危险!”子默的提醒声再次传来。
沈璃雪收回思绪,向前看去,燕王府门口站满了手持利刃的皇城守卫军,燕王府里的丫鬟,嬷嬷,小厮一个接一个排成长长的队伍都被押了出来。
“燕王府被这些皇城守卫军控制了,咱们不能再进去!”沈璃雪悄然落地,站在不起眼的角落里,悄悄向外望去,直到最后一名小厮被押出来,都没看到东方珩,东方炎的身影,暗暗松了口气。
“郡王妃,郡王应该没在燕王府!”子默看着燕王府的大片人,蓦然开口。
“我知道。”沈璃雪点点头,以珩的聪明和武功,也不可能被这些皇城守卫军抓到,西凉京城大乱,燕王府出事的瞬间,珩应该是去医馆找她了,可她离开了医馆,跑来燕王府找东方珩,两人彼此错过了…
燕王府没人,沈璃雪也没再久留,悄无声息的离开,在条条小巷子里小心翼翼的前行。
“郡王妃,郡王有没有可能回别院等您?”西凉京城大乱,他们势单力薄,最好和东方珩汇合,一起应付面前的局面,子默仔细思索后,说出东方珩可能会在的地方。
沈璃雪目光一凝:“皇城守卫军出动,城门关闭,全城戒严,外人进不来,里面的人也出不去,事发时,如果珩在京内,那他现在也一定还在城里,如果他回了别院,就是在别院里的!”不知他究竟会在城里,还是城外?
“郡王妃,咱们现在去哪里?”城门上方的侍卫们多的数不清,一个挨着一个,沈璃雪、子默根本闯不出去,但在大街小巷里乱走乱逛,也不是办法。
沈璃雪看着混乱的大街,雪眸微眯,嘴角扬起一抹浅浅的笑:“咱们去皇宫。”京城大乱,肯定和皇宫里的人有关,进宫应该可以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还有就是,皇城守卫军通辑了沈璃雪,肯定也会通辑东方珩,如果东方珩被困在了城内,在医馆找不到她,应该也会去皇宫刺探消息。
来到皇宫外,站在隐蔽的角落里,沈璃雪看向巍峨的皇宫,大门微闭着,只开了一扇,门口站着数十名面容冷峻的御林军,守的密不透风,进出都要接受严密的盘查。
眉头紧紧皱了起来,她初到西凉,对皇宫并不熟悉,如何才能混进去呢?
“你想进宫?”温和的声音突然自身后响起。
沈璃雪一惊,猛然转过了身,来人一袭雪青衣衫,优雅,飘逸,俊美的脸上浮现浅浅的笑容,温暖人心,眼瞳深邃如潭,却没有焦距:“三少爷,你怎么会在这里?”
“和你一样,准备进宫!”陆江枫的声音清雅动听。
沈璃雪目光闪了闪:“那我能不能扮成你的小厮跟进皇宫?”高傲如东方珩,不屑躲躲藏藏,得知皇宫通辑他,极有可能会跑来这里,一看究竟。
陆江枫摇摇头,面容凝重:“恐怕不能!”
沈璃雪蹙了蹙眉:“为什么?”
陆江枫扬扬嘴角:“我被通辑了,光明正大的进宫是自投罗网…”
沈璃雪一怔:“究竟怎么回事?”陆江枫是镇国侯储三少爷,居然也被通辑,事情比她想象中的还要复杂。
“若我没有猜错,是淑妃,沐国公他们,偷了皇城守卫军的兵符,囚禁了皇上,想要谋反!”
本应该被判重罪的沐国公身染鲜血大步走出京兆府,直冲进皇宫,凡是和沐国公府有仇的高官府邸都遭到了皇城守卫军的血洗,聪明如陆江枫,略一思索,就想清楚了事情的来胧去脉。
沈璃雪了解的点点头,她也和沐国公府结了仇,难怪那些皇城守卫军通辑她。“你进宫做什么?”
沈璃雪冒险进宫,是为了见东方珩,陆江枫进宫,难道也是为了见什么人?
陆江枫面色微暗:“一个时辰前,皇宫传来德妃口喻,让祖母和母亲来皇宫,半个时辰后,皇城守卫军冲进了镇国侯府…”
京城兵变一事,很快就会传到边关,淑妃抓了老夫人和侯夫人,应该是想要挟镇国侯,因为他手里掌握着几十万的兵士,如果前来讨伐,淑妃,沐国公他们休想再有安宁日子过。
沐国公府和镇国侯府一直有仇,老夫人,侯夫人落到淑妃手里,哪还有好日子过。
沈璃雪皱眉:“你也看到了,皇宫门口站着大量的御林军,以你的武功,就算潜进去,也会被人发现的!”
陆江枫温和微笑:“想要秘密救人,绝对不能走宫门,我知道一个隐蔽的通道,直通皇宫!”
沈璃雪眼睛一亮:“在哪里?”
“随我来!”陆江枫嘴角扬起一抹浅浅的笑,转过身,阔步前行。
沈璃雪望望守卫森严的皇宫,急步跟了上过去,皇帝被囚禁,皇宫成为淑妃的的天下,他们找人,做事都需要秘密进行。
一盏茶后,陆江枫停下了脚步:“就是这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