枫松院外,激烈的打斗声戛然而止,大批玄衣暗卫涌进院内,将房间里三层,外三层的紧紧围住,连只苍蝇也休想飞出去。
再看看目光冰冷的沈璃雪,气势凌厉的东方洵,满面怒容的南疆鬼医,黑衣人再愚蠢,也明白了是怎么回事,震惊的眸中闪烁着气愤,就像被人愚弄的愤怒:“你们…”
“这是我们故意设的圈套,引你上钩,瓮中捉鳖!”沈璃雪微微笑着,手腕一翻,青色的长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狠狠甩向黑衣人:“青天白日,如果我们不混乱,你又怎么敢擅闯圣王府枫松院?别再遮遮掩掩,让我们看看你的庐山真面目!”
黑衣人一惊,急忙抬手去挡,绝不能让他们看到她的脸,知道她的身份。
纤手牢牢抓住了沈璃雪的长鞭,黑衣人目光一寒,正准备抢鞭子,痛打沈璃雪,东方洵浅青色的身影已经来到她面前,伸手扯下了她脸上的黑色面巾,顿时,一张熟悉的美丽容颜出现在几人面前。
“灵儿!”南疆鬼医用力眨了眨眼睛,难以置信的看着面前的女子:“怎么是你!”
白灵儿眨眨眼睛,一双美眸顿时盈满了泪水,楚楚可怜:“师傅,是他们陷害我!”
沈璃雪冷冷扫了白灵儿一眼:“白灵儿,别装了,说出你的幕后主使人,我可以考虑饶你一命!”
“沈璃雪,你少假猩猩!”白灵儿怒吼着,美眸中盛满了愤怒,看沈璃雪的目光,似要将她生吞活剥:“以你的心狠手辣,会放过自己的敌人?”
沈璃雪挑眉,目光冷若千年寒冰:“情况严重的,我的确不会放过,你还没伤害过我身边的人,现在坦白,还来得及!”
白灵儿轻哼一声,神神秘秘的压低声音道:“可我不想坦白,更不想做你的手下败将!”
手臂一伸,抓过南疆鬼医,白灵儿尖锐的发簪尖紧紧抵在了鬼医脖颈上:“你们敢过来,我就杀了他!”
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快的让人来不及反应,东方洵目光微寒,没有轻举妄动。
沈璃雪挑挑眉:“白灵儿,他是你师傅,和你的关系,比和我们近,你居然抓他威胁我们?”
白灵儿高傲的轻哼:“沈璃雪,你们要靠这老头子救东方珩,我已经学会了所有的医术,不必再靠他了,他的死活,我才不会关心,如果你不相信,我可以给你示范示范!”
说着,白灵儿手腕猛然用力,尖锐的发簪尖划破了南疆鬼医的脖颈。
“你可真够狠,敢欺师灭祖,不怕背万世骂名!”沈璃雪冷冷说着,悄悄盯紧了白灵儿,暗暗寻找她的破绽。
“多谢夸奖!”白灵儿一字一顿,咬牙切齿!
南疆鬼医满心满眼的错愕,感觉到脖颈上流淌了鲜血,那尖锐的发簪尖就要穿破肌肤,扎进他的喉咙,他厉声怒斥:“白灵儿,你干什么,我是你的师傅!”
“闭嘴,你这个老不死的!”白灵儿空着的另只手狠狠打了南疆鬼医一拳。
南疆鬼医已经五十多岁,医术精湛,却没习过武,身体不怎么样,白灵儿那愤怒的一拳,打的他胸口疼痛,面色苍白,微微弯下了身体:“灵儿,老夫自认待你不薄,你为何要这样对我?”
“对我不薄?”白灵儿不屑的嗤笑:“你一大把年纪,快要入土的人了,应该归隐山林,把南疆鬼医的位置让给我,你倒好,死死坐着那个位子不肯下来,还天天把我当丫鬟使唤,洗衣,泡茶,做饭,我是去学医术的,不是去当下人,服侍你这个老头子的!”
听着她吧啦吧啦的狠狠嘲讽,南疆鬼医错愕,他怎么都没想到一向温柔可人,孝顺娴静,对他尊敬有加的白灵儿,心里居然对他有这么大的怨恨。
洗衣,泡茶,做饭不是一个徒弟该做的事吗?难道他做错了?不应该使唤她?他唯一的徒弟,他是用了心教的,白灵儿心气高,基础有些不稳,他不交南疆鬼医的位子给她,是不想让她出错,毁了南疆鬼医的名声,准备让她多磨练磨练,难道也做错了?
“都别过来,否则我就杀了他!”白灵儿挟持着南疆鬼医,一步一步,慢慢往后退,狡猾的目光警惕的看着四周的一举一动,她的身份被发现,断不能再继续留于圣王府,必须逃离这里。
沈璃雪,东方洵都没有轻举妄动,紧跟着白灵儿,缓步前行,冷冽的目光悄悄注视着她的举动,暗暗寻找破绽。
院中的暗卫们手持长剑,气势凌厉,却不敢出手,肃杀的目光紧盯着白灵儿,缓缓让出一条小道,白灵儿挟持着南疆鬼医前行一步,他们就紧跟一步。
看着剑拔弩张的暗卫与白灵儿,南疆鬼医重重叹了口气:“灵儿,你是我唯一的亲传弟子,你想要南疆鬼医之位,我可以立刻传给你!”
“少假猩猩的,想骗我放手,你好脱困是吧。”白灵儿瞪了南疆鬼医一眼,幼稚的手段,还想用到她身上,愚蠢:“可惜,我是不会上当的,你那南疆鬼医之位,爱给谁就给谁吧,我不稀罕了!”
南疆鬼医摇摇头,重重叹了口气,目光有些沉重,唉,这个徒弟啊,出乎了他的意料!
不知不觉间,白灵儿抓着南疆鬼医,走出了枫松院,不远处就是高墙,很方便她离开。
白灵儿看着沈璃雪,笑的不怀好意:“沈璃雪,在这世上,除了这老头子,我最讨厌的就是你了,我知道你喜欢东方珩,而摧毁一个人最好的方法,就是杀掉她最喜欢的人!”
“白灵儿,你要干什么?”沈璃雪看着白灵儿,目光冷如腊月寒冰。
“放心,东方珩已经是将死之人,我不会再冒险去暗杀他,他的病,只有这老头能治,如果这老不死的死了,你的心上人也就一定没救了!”白灵儿得意的笑着,拉长的尾音似对沈璃雪的浓浓嘲讽,漫无边际,让人绝望。
“白灵儿,如果你敢杀他,本世子保证,你绝对活不过三天!”东方洵幽冷的目光如利箭,冷冷射向白灵儿。
白灵儿微微一笑,神神秘秘,不怀好意:“那咱们就试试看!”
手腕一用力,尖锐的发簪尖对着南疆鬼医的脖颈扎了下去。
“嗖!”一道短小的匕首自远处飞来,狠狠扎进了白灵儿后肩上,尖锐的疼痛自肩膀传来,她胳膊猛然一颤,发簪偏离了原位,没刺进南疆鬼医的脖颈。
沈璃雪目光一寒,长鞭甩出,狠狠打到了白灵儿手腕上,她手中的发簪应声倒地,东方洵猛然挥出一掌,打到她胸口上,她纤细的身体被打飞出七八米远,重重掉落在地,吐出一口鲜血。
侍卫们扶住了身体踉跄的南疆鬼医,几十名暗卫将受了重伤的白灵儿团团围住。
南疆鬼医看一眼重伤倒地的白灵儿,重重叹了口气:“扶我回房!”这个徒弟不认他这个师傅,他也就当没这徒弟了。
沈璃雪静静站在青石路上,慢慢收着鞭子,眼睑微微沉下,不知在想什么。
一道娇俏的女声突然响起:“沈璃雪,你大清早的给我下请贴,是请我来看热闹啊!”
白灵儿擦去嘴角的鲜血,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一袭白色襦裙,一只白色斗笠映入眼帘,襦裙上绣的七彩藤蔓花弯弯绕绕,迷花人眼。
她猛然一惊,藤蔓花是南疆皇室的标记,这名女子是南疆公主。
公主窈窕的身影走了过来,那身白衣,映着暗卫们的黑色劲装,十分显眼,目光瞟到被侍卫们扶着的苍老男子,惊声高呼:“南疆鬼医,沈璃雪,你真请到他了,厉害,厉害啊!”
沈璃雪望天轻叹:“我请你来,不是看南疆鬼医的!”
“我知道,一个老头子,也没什么好看的!”秦若烟不以为然的摆摆手,快速收回的目光越过重重暗卫,定在了东方洵身上:“沈璃雪,那名男子是谁,长的真是俊美,比那个穆正南强了一百倍!”
秦若烟戴着斗笠,沈璃雪看不到她的表情,但她的声音透着情欲与暧昧,不用看沈璃雪也知道,她绿豆小眼内一定闪烁着明亮的色光:“那是圣王世子,脾气很傲,手段很残忍,你惹不起。”
秦若烟搓搓黑黑的小手,目光依旧锁在东方洵身上:“不就一个圣王世子,只要本宫喜欢,总会有办法弄到手的!”
沈璃雪翻翻眼睛,真是色心不改:“我今天叫你来,不是给你选夫婿的!”
“那你叫我来干什么?”秦若烟不满的嘀咕着,目光依旧没收回来。
“送个美人给你!”沈璃雪抓着秦若烟的肩膀,将她的身体转了方向。
“白灵儿!”秦若烟想说自己不喜欢美人,目光透过重重侍卫,看到了重伤倒地的白灵儿,到了嘴边的话,生生咽了回去,怎么会是她?
唯恐自己弄错,她用力眨了眨眼睛,再次确认,那人就是白灵儿:“到底怎么回事?”南疆鬼医的爱徒,下一任南疆鬼医,怎么变成了这样。
敢情刚才被她用匕首重伤的那名女子就是白灵儿,早知道是她,她就再加几匕首了。
“她受人指使,想害东方珩,我问不出她的幕后主使人,就请你来帮忙,只要你能问出我想知道的事情,她就随你处置!”沈璃雪幽幽说着,加重了随你处置四字,秦若烟和白灵儿有仇,肯定会满意这个条件。
“成交!”秦若烟想也没想,随口答应了下来,不费吹灰之力,就能抓住死敌,光明正大的狠狠折磨,这等好事,她岂会拒绝。
“来人,把她押进大牢!”沈璃雪笑容明媚,命令声却冰冷蚀骨。
白灵儿不寒而栗,纤手紧握成拳,咬牙切齿,沈璃雪,贱人。
“等等,等等!”见侍卫们押着白灵儿走向大牢,秦若烟急忙制止:“别关这个大牢,送到我那里。”
沈璃雪不以为然:“同样是大牢,关哪里还不是一样!”
“我那里有各种刑具,每样给她来上一遍,保证她乖乖开口,这圣王府的刑具不是我的,我用起来也不顺手,不保证能问出你想知道的事情!”秦若烟双手一摊,一副你看着办的模样。
“这…”沈璃雪思索片刻,点了点头:“好吧,不过,我要去驿馆听审!”
“没问题!”秦若烟笑眯眯的答应着,色色的目光落在准备转身离开的东方洵身上:“圣王世子,我们来者是客,要回自己家了,你身为主人,是不是应该送一送?”
东方洵几不可见的皱了皱眉,随即笑笑,走了过来:“是我怠慢了,公主请!”
秦若烟轻咳一声,袅袅婷婷的向外走去,边走边热情洋溢的和东方洵聊天:“世子年龄几何?”
“可有妻室?”
“喜欢什么样的女子…”
一连串的问题全部针对东方洵的意中人条件而问,东方洵听的烦乱,有一句,没一句的回答着。
好不容易来到了大门口,看秦若烟依依不舍的与他告别,慢腾腾的坐上了沈璃雪的马车,赶往驿馆,风中她兴奋,尖锐的高呼声:“沈璃雪,下次再有这么好的勾当,记得再来找我,我最喜欢折磨仇人了…”
东方洵皱皱眉,转身走进圣王府,叫出一名暗卫,递过去一只盒子:“去请疆鬼医,把这颗药给他,再请他去枫松院!”他服下药后,身体很快就会恢复,可以继续刚才未完的事情。
今日之事,的确是一出局,针对白灵儿而设,但是现在,东方洵想让它变成事实,趁着沈璃雪不在,把心换了,救下东方珩。
暗卫领命,带着盒子奔向南疆鬼医所在的小院。
东方洵则大步赶去枫松院,东方珩换心很危险,他要亲自守卫。
“世子,不好了,夜千泷不见了!”东方洵刚刚走进枫松院,一名侍卫急急忙忙的奔了过来,肃杀的眸中满是焦急。
东方洵眸光一凝:“一个大活人,怎么会不见的?”
侍卫低垂了头,小声道:“回世子,卑职一直守在夜千泷旁边,您和郡主走出枫松院后,卑职察觉到身后有人靠近,正准备回头,后颈突然一痛,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沈璃雪!”东方洵咬牙切齿,眸中瞬间蒙上了一层阴霾,他说她怎么会放心的扔下夜千泷,跑去驿馆听审问。
原以为她是觉得南疆鬼医受伤,不能再动刀,真相却是她已经把人带走了,借着去驿馆的机会,送夜千泷离京。
“备马,追!”
东方洵带着几十名侍卫,无视行人疑惑不解的眼神,骑着快马在大街上急速狂奔,很快就追到了沈璃雪的马车。
截下马车,东方洵急步上前,掀开帘子一看,车厢里只有一个秦若烟,悠闲自在的吃着可口点心,见他前来,格格一笑,声音妩媚:“世子骑快马追来的呀,难道是对本宫动了心思?”
“沈璃雪呢?”东方洵面色铁青,没空和秦若烟废话,直接开门见山。
秦若烟满心失落,东方洵来找沈璃雪,不是来找她的,失望啊,不过,能多接触接触他,方便发展感情。
“她说自己衣服脏了,回战王府换衣服了,等会就去驿馆听审,如果世子无事,不妨一起去驿馆听听,我审人可是与众不同的!”
话未落,东方洵已经放下了帘子,翻身上马,奔向西城门,目光阴沉,活了十几年,他还是第一次被人骗的这么利索,等抓回夜千泷,救活东方珩,他和沈璃雪的账,一定要好好算算。
夜幕降临,西城门五十里外的树林里,停着一辆马车,沈璃雪掀开帘子跳下马车,对着坐在车尾的一名侍卫道:“千泷,时候不早了,你回西凉吧!”
穿着侍卫服的夜千泷看着沈璃雪,眼瞳干净,清澈,没有一丝杂质:“璃雪,我走了,东方珩怎么办?”
枫松院那出计策他参与了,喝的本是迷昏药,没有任何知觉,但他提前醒了过来,听到了他们的谈话,知道了事情的前因后果,东方珩患了心疾,需要他的心。
沈璃雪一怔,随即苦笑,纸里果然还是包不住火:“心是你的,别人没有权利拿走,我喜欢东方珩,我想让他活着,陪我一生一世,可我不能那么自私,为了我们的幸福,伤害无辜的生命,东方珩的命是命,你的命也是命,你有活下去的权利!”
“我走了,东方珩会死的!”夜千泷说出最残酷的事实,东方珩的心疾很严重,如果再不换心,他会死。
沈璃雪深吸一口气,将眼中的泪水吸了回去:“没关系,无论身在何处,我会一直陪着他!”生相随,死相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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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2 心中只爱你
“璃雪,你很喜欢东方珩!”夜千泷清澈的眼睛,明亮、璀璨如夜空中绽放的烟花。
沈璃雪笑笑,是啊,她喜欢东方珩:“时候不早了,你顺着这条小道往前走,遇到大道就上大道,然后一直走,应该就能遇到你的弟弟,妹妹们了!”
聪明如东方洵,发现夜千泷不见,肯定会带人追来,沈璃雪不能再耽搁他的时间,否则,被东方洵追到,他就很难再逃离。
夜千泷身旁的快马通体枣红,没有一丝杂毛,眼睛明亮,精神抖擞,懂行的人一看就知是匹难得的千里马,骑它赶路,极少有人能追上,沈璃雪是真心实意要送他出青焰。
他静静站着,目光望向京城的方向:“东方珩他…”
沈璃雪蹙了蹙眉,拿过马缰绳,塞进夜千泷手中,推他上马:“你快回西凉,东方珩我会照顾!”
“璃雪!”夜千泷翻身上马,转过头,深深的凝望沈璃雪,纯净的眸底闪烁着浓浓的不舍,好像要将她的样子清清楚楚的印进他的脑海里。
稍顷,他突然转头看向前方漫无边际的道路,一字一顿:“璃雪,我走了!”
“一路保重!”东方洵不会轻易放过夜千泷,他回西凉之路充满了凶险,沈璃雪不能再一路护送他,唯有一句‘一路保重’,是对他最真挚的祝福。
“后会有期!”夜千泷的声音多了一丝异样的情绪,抓着缰绳,双腿一夹,快马如离弦之箭一般,迅速飞奔出去,在地面上踏起滚滚烟尘。
夜风阵阵,沈璃雪乌黑的青丝,雪青色的衣袂被风吹起,无限苍凉,纤细的身影孤孤单单的站在路口,看夜千泷骑着快马,在夜色中越行越远,直至与夜色融为一体,消失不见。
千言万语都化为一句默默祝福:夜千泷,一路顺风!
“得得得!”一阵混乱、急促的马蹄声自身后响起,越来越近,沈璃雪挑挑眉,该来的,终于来了!
轻轻转过身,平坦的小路上,匹匹快马飞奔而来,踏的地面狼烟四起,尘土飞扬,为首一人,身穿浅青衣衫,面容俊美,气质出尘,正是圣王世子东方洵。
“沈璃雪,夜千泷呢!”远远的,看到了路口的沈璃雪,东方洵双脚一踏,修长的身形自快马上飞跃而起,瞬间到了沈璃雪面前,利眸中闪烁的熊熊怒火似要将人焚烧怠尽。
“他走了。”面对东方洵的怒气冲天,沈璃雪平静应对。
“走去哪里了?”东方洵语气冰冷的毫无温度。
“当然是回西凉!”沈璃雪瞟了他一眼,漫不经心的回答着。
东方洵深深的凝视着沈璃雪的眼睛,那双眼睛清冷如雪,深邃如潭,无论他有多大的怒气,她的眼眸依旧平静无波,仿佛对他的话毫不在意。
“追!”夜千泷刚走不久,绝对跑不远。
眼看着圣王府的侍卫们骑着快马越过路口,奔向夜千泷消失的方向,沈璃雪目光一凝,老神在在道:“如果我说,夜千泷没走那条路,你相不相信?”
“不信!”东方洵看向不见尽头的小路,这条路是通西凉最近的道路,夜千泷不可能不走。
“那你追吧!”沈璃雪神秘的笑笑,转过身,悠哉游哉的走向马车,衣袖流泻着,优雅随意,仿佛全然不在意侍卫们前去追人。
东方洵深邃的目光微微一凝,沈璃雪半点都不担心夜千泷被他追到,难道夜千泷真的没走这条路?
素白的大手轻轻一摆,侍卫们快速拉起缰绳,停下快马,原地待命。
身后,急促的马蹄声瞬间消失,偶尔传来一两声沉闷的马蹄声,好像是马站的不耐烦,轻踢地面。
沈璃雪能清楚感觉东方洵看她的审视目光,扬唇一笑,东方洵疑心重,她表现的越镇定,他越不敢轻举妄动,当然,以他的聪明,最多一刻钟,就能猜出她的用意,无妨,一刻钟的时间,足够夜千泷跑出很远了,他未必能追得上。
沈璃雪慢腾腾的掀开车帘,袅袅婷婷的上了马车,挑开窗帘,看向东方洵,以及大批侍卫:“世子慢慢找人,我先回府照顾东方珩!”
东方洵面色瞬间黑的能滴出墨汁来,若非她放走了夜千泷,换心已经结束,东方珩肯定没事了,哪还会需要她特意照顾!
沈璃雪目光沉了沉,接着道:“夜千泷已经走了很久了,骑的是日行千里的黄继马,追与不追,世子请慎重考虑!”
东方洵目光猛然一凝,日行千里的黄继马,速度快如风,沈璃雪一早就准备好送夜千泷离开。
“世子,我先走一步!”沈璃雪放下车帘,马车起程。
几十名侍卫们,几十双眼睛,齐刷刷的看着马车,目送它渐渐远去,直至它消失在无边的夜色中,他们方才收回目光,看向东方洵:“世子,还要追吗?”
东方洵面色阴沉的可怕,他们骑的马都是普通快马,速度不及黄继马,夜千泷又走了那么久,就算他们以最快的速度追赶,也追不上了。
东方珩还在病床上,等着夜千泷的心来救命,他两手空空的回去,东方珩性命堪忧。
沈璃雪身为东方珩的未婚妻,却帮夜千泷逃离青焰,让东方珩失去活下来的机会,她喜欢的人,究竟是不是东方珩?
“世子,你看!”侍卫的惊呼声突兀的响起。
“什么事?”东方洵心烦意乱,皱着眉头转身看去,猛然一怔:
正前方的小路上出现一名年轻男子,普通的侍卫服穿在他身上,依旧风华绝代,绝色的容颜,清澈的眼睛熟悉的不能再熟悉,身骑一匹枣红色黄继马,踏着夜色急驰而来,扬起漫天烟尘。
“夜千泷!”东方洵震惊,他不是应该骑马向着西凉的方向狂奔吗?怎么回来了?
东方洵没下命令,侍卫们相互对望一眼,面面相觑着满目不解,却没有轻举妄动,几十双眼睛,紧盯着那渐渐走近的身影,夜千泷明知他们要挖他的心,还敢再跑回来送死?
到得近前,夜千泷一勒缰绳,快马抬起前蹄,长长的嘶吼一声,稳稳停下,他干脆利落的翻身下马,一步一步,缓缓走向东方洵,侍卫们主动让出一条道路。
东方洵没有说话,静静注视着慢慢走近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