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却因为他低头而错误估计了形势地吻上了鼻子

她的眼睛里蕴藏着流光溢彩的魅力,像是夜空下的萤火虫,一眨一眨,那么轻易就让人沉溺

章剑一手扶住她的腰,一手扶住她的脑袋,朝着她的嘴巴狠准稳地吻了下去

柳浣花试图伸出舌头,在他温热的口腔里摸索着。她丁香一样温热的舌头,带着自身独特的馨香,混合着威士忌的醉人,齐齐袭击了过来,叫人完全无力抵抗。

他等待了七年,伺机攫获,终于尝得美人香却又在最顶端的时刻品味失去的滋味。

有一个词叫做食髓知味。

有了你之后,全世界都只剩下了无生趣的黑白了

正吻得深,情如火之时,柳浣花突地一个使力,想推开他。可是章剑此时是一种势在必得的力量禁锢住她,还来不及挣脱杯具就电光火石发生了

章剑亦没料到,怔怔地扶着她,任她继续污染自己的衬衫

因为喝酒之前并没有吃东西,所以突出来的全都是还没来得及消化的酒水和着胃酸,在空气中微微发酵着,是一种酸涩的气味。

他怒气终于再次被挑起,一手扶住她,一手将自己已经狼藉满身的衬衣脱下,赤裸着上身将她扶回车里。

本来是打算让她吹吹冷风清醒一下来着,现在,这简直是吃羊不成反惹一身臊!

吐了之后她终于安生地躺在椅背上,只是嘴里依旧唱着经年不息的歌曲:“小背篓,晃悠悠,笑声中哥哥把我推下了吊脚楼”

章剑苦涩地笑,果然自己在她心里便是这般恶劣不堪吗?

可是,哪怕我在你心里从此万劫不复,我也,放不开了

只是,放不开了

第二天早晨柳浣花就觉得头疼,天花板上的满天繁星在做布朗运动一般天旋地转。

陆陆续续地记忆碎片班师回朝,她才脸红如烧,昨晚上那海边自己强吻的一幕,竟然深刻地印在了脑海里,挥之不去。

她就是委屈,她就是气不过。她委屈的是他对全世界都这么好,却惟独不放过自己,从以前到现在,一直如此。她气不过,他既然想发挥绅士风度,当初轻而易举地接受了窦小妮,后来舍生取义地帮助马氏,为什么却连一点点尊重都不给她

章剑推门进来的时候正好看到她头发蓬乱,双眼无神,面部纠结痛苦地发着呆。

“起来洗漱一下,把蜂蜜水喝了。”声音里并没有多少怜香惜玉的意思。

“要你管!”柳浣花瞬间从自己的思绪了抽离,却无法对他的怨恨里抽离。

她顶着鸡窝头进来洗手间,有意无意避开了他伸过来的手。

章剑见她这样耍小孩子脾气的样子,反倒欣慰地笑了。

她刚冲进去又立刻出来了:“谁帮我换的衣服?”

他解释道:“肖阿姨回家了。”

“谁让你擅自给我换衣服的!”她色厉内荏地吼着,脸已经羞红。

“又不是第一次该看的早看了。”他只是轻飘飘留下一句,转身出去了。

!!!柳浣花又气又恼,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对全世界都是谦谦君子,温文如玉的模样,一回到家里就是禽兽不如了!

柳浣花实习的地方其实很小,工作人员加上老板不过只有七人,这让她没有插科打诨浑水摸鱼的机会,只能兢兢业业跟着前辈边学习边审核公司的账目。

只是对于她一个实习生,公司并非毫无保留,虽然她是老板亲自带过来的,但是基本属于个过客,所以接触的,都是公司以前的旧账,需要核查。

那些现下的账目,由很精明很有经验的张姐在打理。公司小,难免一人身兼数职,就像她还做着茶水小妹一样,张姐还算是公司老一手的公关人员,八面玲珑长袖善舞,在饭桌上是海纳百川,算起账来又是一毛不拔了。所以柳浣花一直觉得她很神奇,并且以她为目标奋斗着。

可是他才实习了十几天,早晨刚到公司就被上司委以重任,张姐的孩子高烧请假,所以公关的任务就委托在公司此时剩下的唯一一位雌性生物身上了。

这一笔订单庞大,与她们公司来说已经算得上是巨额了。对方还是个新客户,所以被上司叮嘱一定要稳扎稳打,最好把费用再提上零点一个百分点,她的暑期实习就有额度不低的奖金了。

柳浣花虽然觉得自己公司有点蛇吞象的贪心,还是安分守己地去了。

她没遇到过这种场合,来之前想象一下不过是陪着斡旋几句,恭维几句,说些甜到对方心里的话,然后对方就心花怒放,红光满面地等着你搜刮,接着订单如雪纷至沓来,她便一将出马功成名就了。

可是到了之后才发现这样虚与委蛇的场合十分不适合她。

比如对方是个笑得色迷迷的魏姓啤酒肚秃头光,还时不时对着你抛媚眼送秋波,嘴里说得冠冕堂皇:“柳小姐真是年轻有为啊,刚大学毕业吧?就当上公司公共一把手了。”

“我只是实习生,张”还没说完就见到上司给自己杀鸡抹脖子的使眼色,识相地闭嘴了。

“还是学生?学生好啊,这年头的学生少有你这样清秀的啊。来,为了我们今天的合作先干一杯。”他笑起来眼角的皱纹像是小时候折纸的扇子。

她求助似的望着上司,对方视若无睹,铁了心那她当炮灰拿下这个单子了。

“这样吧魏老板,我实在不会喝酒,就以水代酒敬您一杯,祝愿我们合作愉快!”她也和颜悦色相对。

哪知对方得寸进尺:“诶,柳小姐原来这般没诚意?”

她刚想辩驳衣角便被拉住,她看着一心扑在订单上的陈姓上司,心里憋屈得很。

“哪里哪里,我们公司拿出十二分的诚意来跟魏老板合作的。”她笑着打哈哈,准备蒙混过关。

“是吗?那柳小姐就以行动来证明一下贵公司的诚意吧,这杯酒只有四十二度,要是柳小姐能够赏脸喝下去,魏某自然就相信贵公司的诚意了。”对方笑得老奸巨猾。

柳浣花初入职场,哪里懂得忍气吞声,早看他那满脸横肉的样子不爽了。此刻大有破罐子破摔的意思,霍地站起身

结果因为被上司抓住衣角,完全没有了气势不打紧,还好死不死地打翻了那杯酒

玻璃杯落到大理石地面上摔碎ude响声清脆得像是刚出谷的鸟儿。

“这就是贵公司所谓的诚意?”横肉男冷笑。

上司忙低声下气赔罪:“实在不好意思,我们小柳刚出校门,不懂人情世故还请海涵。”

随即递过服务员重新斟的酒递了过来,厉声朝她说道:“喝了它。”

她心里无助有委屈,不喝吧,实习不及格学分拿不到;喝了吧,这些人只会得陇望蜀杯连杯没个尽头。

包房门突然打开的时候三人的目光都转了过去。

53

我的爱,无路可逃(下)

章剑在云龙锦簇中进来的时候柳浣花心里像是突地刮起了大风,扇着翅膀的鸟儿在心口扑棱扑棱着,压都压不住。

对于章剑,A市几乎算得上是家喻户晓,更何况同为生意人。

他凛着脸走近,弯下腰温柔地为柳浣花擦了擦什么都没有的嘴角:“怎么了?瘪着嘴,被欺负了?”

随即没等她回答便直起腰,朝着魏老板笑得有些冷:“魏老板,舍妹实在不胜酒量。这杯我替她,您看行吗?”

说完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柳浣花仰着头看他吞酒是滑动的喉结,觉得是前所未有的帅气不羁。以前看的小说里这样恶俗狗血的桥段她倒背如流,总是嗤之以鼻,觉得缘分哪能那么巧,你在这里,哦,原来他也在这里

可是现在,她就是沾染到了那些矫情的气息,鼻子有些发酸了。

随便他是不是奥斯卡好人奖得主,随便他是不是对她不够好,重要的是,世界那么大,而她,总能遇见他,在最需要的时候

魏老板此时也抹了一头冷汗,头一次见商业大神竟然是差点结出梁子的时刻。到底是眼明心亮,瞬间知晓两人关系不简单,忙低声下气赔罪:“哪里哪里,柳小姐肯赏脸来一起吃顿便饭已经是鄙人的荣幸了。”

柳浣花心里冷笑,刚刚可不是这个态度。

被带走的时候陈上司一句话都没有地默许了,柳浣花不喑职场之道,只是在心里将他的欺软怕硬蔑视了一百遍。

包房的门已经关上。

魏老板将早已签好的合约拿出来:“贵公司真是供了一尊大神啊。”

陈主管亦是松了一口气,笑着寒暄,是啊是啊。

你以为大神好供啊,红脸白脸都要扮,拐着弯地抹黑自己的形象就为了将大神送回属于她的位置上去。

当初章总大驾光临到公司的时候他跟大老板都是一头一身的汗,才知道自己公司原来招了个龙吐珠。

当初识人不清,真是所谓的请神容易送神难啊

柳浣花坐在车上想了半响:“哥,我不想在这公司实习了。”

“嗯?是因为刚刚的事情吗?这只是基本的职场技能而已。”他不甚在意,心里却有些迫不及待等着下文。

“可是哪有让会计兼做公关的公司啊,我又不是有三头六臂,又不懂公关技巧。”她瘪着嘴不受教。

“明天去会计部报道吧。”他只是莫名地看了她一眼。说道,仿佛是看到已经落入捕兽笼里的猎物。

柳浣花想着大公司总归能够真的学点东西,还是十分高兴的:“好。”

他洌薄的嘴唇勾过不易察觉的弧度。

车子堵在了十字路口,等绿灯中。

“诶诶,那不是张姐跟她儿子吗?不是高烧住院了吗?看,她们还在吃冰激凌呢”她遥遥指着一大一小。

随即车子一个甩尾,骤然左拐,穿街走巷

“回家不是直走吗?”这样一个神龙摆尾将她刚刚的疑惑都甩掉了。

“去吃饭。”他也是暗地里捏了一把汗,只是庆幸她没有纠结刚刚差点穿帮的事件。

私家菜馆总是在稀奇古怪曲径通幽的地方,这里亦然。

车子七拐八拐不说,停了车还得走上一段深窄笔直的胡同。两侧高强遮月,只是隐约从胡同尽头透出一拢光,比萤火虫还要微弱。

到了头豁然开朗便看到靖西斋的大本营了。

少见的独立四合院,朱门雕户,门口纸糊的浅色灯笼,散发着并不强烈但足够温暖的居家灯光。石狮子黑乎乎的血盆大口此时并不显得恐怖,反倒有些虎头虎脑的可爱。

院子里得槐花开得正盛,幽香阵阵。葡萄串样的白色小花在微光下倒是淡雅不少。

犹如行入芝兰之室。

光线很暗,石子路走得磕磕碰碰,章剑趁机揽住左摇右晃的她。

柳浣花脸上一红,矫情地挣了挣就没再拒绝。

只觉得他虚揽在腰上的手臂炙热无比,接触到的地方都火烧火燎。连带整颗心都熨烫得火热了起来,微微带着发酵的气泡,嘟噜嘟噜地绵延着。

吃的是老板最拿手的蟹粉汤包,虽是家常之物,但是大厨就是大厨,就是能够做出世无其二无可比拟的味道来。

刚刚的饭桌上只吃了点过酒的东西,现在美味当前,她自然无法抵制。大快朵颐的模样叫他觉得熟悉而感动。

情不自禁地就摸上了她的脑袋:“别再气了吧?”

柳浣花一怔,随即想起那天在公司看到的场景,又低着头,一句话都不讲。

章剑见不得她这样委里委屈的样子,靠近了拥住她:“那天是我不好,可是花花,我只是很害怕。”

她更加懵了,头一次听到他说害怕。就像变形金刚临阵退缩理由是变形不能了,就像奥特曼一败涂地无法翻身一样属于天荒夜谈。

“我喜欢上你的时候你还那么小,那么不懂事。”

“爱的时间太长,会一点点消耗掉我的信心和把握。”

我在年DBA的时候是那么焦急,只是害怕等不到你长大“他一边轻声念叨着,一边细密温柔地吻着她的额头。

柳浣花更是如遭雷劈般的震撼,整个人都在神游天外。

他刚刚说什么?

喜欢了那么久?

爱的时间太长?

这是什么意思?

章剑头一次表白就见她跟愣头青似的傻傻着,气不打一处来,逮着嘴唇就重重地吻了下去。

“嗯“她终于被这种特殊方式唤醒,挣扎躲开他的吻。

“这么说你救我不是为了拿好人卡?“她闪亮着眼睛问道。

“我从不认为自己是个好人。“他十分厚脸皮坦诚自己的邪恶。

“可是你这样破釜沉舟地为了马氏渡过劫难,那天在公司还跟她亲密无间地手挽着手难道不是因为你真的对她动心了吗?“

“傻瓜,我可是只有一颗心没办法动两次。那些都是做给媒体看的,你都不相信我了吗?“

他无意多说与马氏之间的纠葛。

“姑且相信吧。“她点点头,看着刚刚震得她思绪乱飞的表白上。

“那为了这次莫须有的误会,你准备怎么补偿我?“他笑得邪肆絹狂,深眸如幽潭。

车子一路疾驶,章剑根本等不及回离这里十万八千里的海边小区。

直接就近回了别墅。

柳浣花一进门才开了壁灯就被他反压在了门上。柔软灼热的嘴唇印了下来

章剑这么久没碰她,此刻早已按捺不住自己的急切,只是粗暴地半是撕扯半是褪去她的衣服:“乖,抱紧我。”

两人还在玄关处,客厅里只开了昏暗的壁灯。可柳浣花还是禁不住脸上烧得滚烫,听话地勾住他的脖子,贴了上去

章剑埋头在她的脖子上的大动脉处啃噬好,劲力十分霸道,她忍不住就嘤咛出声了

因为害怕掉了下去,便是跟八爪鱼一样的趴在他身上,双腿勾住他的腰身

上班穿的高跟鞋不知道被无意间甩到哪个角落,发出“砰砰”的声音。

很明显地感受到大腿根部被某个坚硬如铁的东西死死地抵住

她羞得直往后退,他也不阻挠,直等到她几乎摔了下去才出手捞回

不由分说就伸出手撩起她的裙子

“啊!”柳浣花受不了这个刺激,忍不住大叫了起来,他竟然将手伸到她那里了

客厅的邓骤然大亮。

章剑本能地为她放下裙子,转了个身,将她已经半裸的身子挡在了暗处。

只见柳妈妈瞠目结舌地站在旋转楼梯处,双目呆怔,嘴巴微张,手上还维持着开灯的姿势,僵硬如木偶。

随后从楼梯上循声缓步走下的章父见状亦是被惊得外焦里嫩

柳浣花通红着脸从他的肩头看到这场景顿时觉得,晴天霹雳也不过如此。

他们不是去瑞士度假了吗?已经回来了?

三人皆是神游天外无法言语。

唯有章剑十分从容,慢条斯理替她理了理衣服,扶了她站好。

随即转身:“爸,柳阿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