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踏回到坚实的土地时刻他几乎激动得热泪盈眶,艾青诗里怎么描写的来着:为什么我的眼里总是饱含泪水,因为我对这片土地爱得深沉!
看到温帆的时候何意吓了一大跳,她相貌很出众,像是缠绕藤蔓的妖娆白蔷薇,媚亦媚,淡亦淡。望着宫城的时候妙目流转之间全是深切的情谊,并且有着无坚不摧的毅力和霜来露往不达目的不罢休的坚持。
只是宫城似乎并不十分待见她,常常被她缠得烦了就拉上何意当挡箭牌,两人去镇上喝当地有名的酿酒和吃食。只是温帆总有土地神一样的本事随时随地再次遇上。
宫城为此十分头疼,思索一夜只能将她叫到房里谆谆劝解:“我和你不合适。”
“怎么不合适了?男才女貌,你未娶,我也是云英未嫁啊。”她理直气壮。
“我们的家世不登对,你是天之骄女,我只是孤家寡人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穷小子。”他一向自视甚高,难得这样委下身段自我贬值想要劝醒迷途羔羊。
岂料她完全是软硬不吃,固执到了极点:“我不管,我就要跟你在一起,吃多少苦我都不怕,我跟着你去荒郊取景,上刀山下火海我都不怕!”
宫城抚额叹息,正值何意从外面买回新毛巾,他忽然就决定了。
长腿一伸就拌倒全身关心他们之间对话的何意,他一个不留神往前一扑,结果被怪力乱神一拉,就斜扑到了宫城的怀里
投怀送抱
这是当时出现在何意脑海里唯一的词语
宫城并没有打算让他立即起来,佯装温柔地抚摸了下他短浅又扎手的后脑勺:“我不喜欢女人”
两人齐齐惊呆。
此招一出,顺利让温帆无功而返败兴而归。
何意在房里如坐针毡,时不时瞄了一眼老僧入定的某人,琢磨着刚刚那句话的真实度。
“你就是看得眼睛抽搐了我都是亮眼睛一鼻子。”气定神闲地回答。
“那个,你刚刚那是开玩笑的吧?”要不然当初他为了省钱两人住的是是双人间,万一真是…那他岂不是
一想到这个就忍不住脸红了
宫城将一切仅售眼底,唇角有微笑,心里亦是荡漾如波。
回城路上何意困极而眠,是被嘈杂如急雨的人声吵醒的。朦朦胧胧睁开眼才发现前面真是挤挤嚷嚷乌泱泱的全是人,宫城靠在车子前方,还在捯饬着那些个破镜头什么的,时不时对着菜市场一样的人群“咔嚓”上两下。
人群里沸沸扬扬的声音过滤一下大概都是暴跳如雷地焦躁抱怨和怒骂:“真TMD背运,我老婆还等着我呢!”
“可不是,流年不利,摊上这么个破事儿!昨晚上我得到股市内幕来着,还没来得及迈进呢,这不,待会儿到了估计收盘了”
“刚刚听说好像有辆车被泥石流埋了一半了,里面有好多人呢。”
“前面一直被称为‘死亡之谷’的,多少人葬身在这里啊。”
这才叫他们俩大梦惊醒,那趟车上不是有温帆吗?
宫城火速开车过去的时候才发现前面已经封路了,搜索救援队已经紧急赶来,正在往事发地点赶去。
他们俩甩开阻拦的警卫不由分说跳上救援车,脸上的表情都绷得紧紧的:“那里有我们的家属。”
将温帆拉出来的时候她满脸泥泞,脏兮兮的小脸哭丧着,抱着宫城不撒手:“我还以为再也见到你了”
宫城亦是罕见的温柔,亦是回报着她,轻轻地安慰:“乖,别怕,我在这儿呢。”
所有的交际散去之后,何意见到这人月圆两圆的一幕,竟然有一丝半缕的不舒服?
回到A市之后便是桥归桥,路归路了。
何意有时候莫名其妙地想起那趟川藏之旅的事情,甚至有些类似于他从索桥底下忽的翻起那一瞬间眼角的得意和脸上的每一个细节都记得变态的清楚。
MSN上他的头像一直是灰扑扑的,估计又是跑到哪个险山恶水之地亦或是哪个湿地公园去拍那些稀奇古怪的景象了。
只是不知道是不是细胳膊细腿的温帆为他拎那些千奇百怪的器材。
世界巡回摄影展到A市的时候章剑给他一张票。
“这是?”他大惑不解,不应该是大BOSS和他家的俏小妹一起去阳春白雪一下的吗?
“我相信它在你手里比在我手里的意义要大。”大BOSS只留下这一句不明所以的话便翩然下班跟未来的BOSS夫人温存去了,留下他满是愕然。
摄影展都是这一年来的普利策摄影大赛参赛作品,大多以写实或者煽情为主。照样有万年不不变得黑人饥饿与贫穷主题,有环境保护主题,还有感人肺腑的情感主题
何意驻足在一幅画前面,久久移不开视线。
其实这算是顶顶普通的一张照片了,是那次两人从索桥赶回来的时候,车子一路颠簸。满载着夕阳的余晖和草原的狂野。
那时候宫城将驾驶座让给他,自己伸出窗外对着不断蜿蜒的羊肠小道一阵猛拍。
那时候他还打趣,公路有啥好牌啊,来来去去就是泥土青草,连个规矩的几何轨迹都没有,比K股曲线还要跌宕。
而现在,这条平凡无奇的小路,伴着潺潺薄雾,愣生生叫他生出一种叫做惊艳的感觉。
摄影师的签名龙飞凤舞,他却认得每一个字母,仿佛早已在脑海里扎根,自行组合,成为脑中去不掉的一部分。
摄影师的照片解说上只留下短短的一句话:爱到过的地方,留下一路芬芳
他突然觉得心神摇曳,有一种呼之欲出的迫切。
所谓幸福,不过是在我想你的时候,你就在我身边
何意一偏头,就看到他长身如树地立在自己身旁,黑眸带笑,嘴里的话轻柔得像是天际的雪云:“好久不见,何秘书。”
何意晚上的宴会上头一次喝高了,连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血液里有一种叫做焦躁的因子不断地跳跃着,呐喊着
宫城揽着他离开的时候好友一脸促狭:“此时不上何时上?”
然后
然后他就真的上了
何意一直在扭动,偏偏精力因为酒精的刺激变得充沛,咆哮起来像是一头狮子。可他到底武术底子,花了不少的力气终于将他制服在身下,温热地呼吸全数喷进他敏感的耳洞:“乖,不要乱动”
何意被进入的时候痛得嗷嗷乱叫,思绪并不十分清醒,只是本能地防卫,一双结实的手臂往后面人挠取出,不偏不倚,抓到他的眼角
宫城亦是第一次,并不是经验十足,只能慢慢摸索着前进,挑着他敏感的地方慢慢挑逗
忍了半天,还是将好友赠送的润滑剂打开了
何意醒来的时候全身都疼,尤其是后面,像是针扎了似的。
微微一翻身就吓得动弹不得,宫城竟然睡着他床上?俩人盖的是一床被子?两人都是赤条条的?两人身上到处都是激烈斗争留下的淤青和红肿?
尤其是他眼角,还渗着血?
他吓得呼吸都忘了,脑子里只是盘算着怎么向新加坡天天嚷着抱孙子的姑姑交代,怎么向前两天遇到还调戏过的美眉交代怎么向全人类交代
他竟然被受了!
只能落荒而逃
一连几天的心不在焉叫他自己也心烦意乱,被他吃干抹净就立刻抛之脑后了?
还找得出逼他衰的人吗?!
简直是人没天理,人没人性,宫城连禽兽的兽性都没有!
章剑见他每日里眼底挂着两个巨大的黑圈圈上班只能叹气放行:“休假去吧,一个月够了吧?”
“真的?”他喜上眉梢。
“算是婚假。”他只是轻描淡写留下一句,有一个瞬间将他秒杀。
放假第一天就被扰了清梦真的是件很苦逼的事情啊!
他一睁开眼就看到熟悉的背影在他房里穿梭,揉了揉,掐了掐。很好,不是眼花,也不是做梦:“你来我家干嘛?”
“你的签证还没过期,正好。”男人眉飞色舞喜气洋洋。
“签证你又不能借用,这有什么正好啊你干嘛动我的东西i锕”
“赶快起床,十点钟的飞机。”
“啊?”她还是糊里糊涂地就被他拉上了飞机,先到纽约再到拉斯维加斯
一直像个小孩子一样跟在宫城后面,单纯地以为又是到某个穷乡僻壤来的何意拿到结婚证的时候才恍然大悟,随即勃然大怒:“这是什么!”
“你不认识英文?不是高级秘书吗?”
“我当然知道这是结婚证?可是为什么?”
“因为只有在这里我们才拿到啊。”他湖大得理所当然。
何意毫不怀疑以后会被他气得秃顶了:“我是说我什么时候答应嫁给你了?啊呸,我是说什么时候说过要娶你啊?也不是”
“为什么时候答应要跟你结婚的啊?”他终于说对了…
“刚刚啊,签字的时候你不是说愿意吗?
“我是没睡醒”他哭丧着脸,“我要离婚我姑姑等着我生孩子呢”
宫城终于侧目:“难道我赚到,娶了个会生孩子的男人?”
晚上宫城擅作主张地定了一个房间的时候他又开始嗷嗷乱叫:“我不要跟你睡一起”
他很温柔:“乖,今晚是咱们的洞房花烛夜。”
大概是check in 的前台听得懂中文,亦是满脸通红了,更遑论一碰到宫城就手足无措脸红心跳的何意
KINGSAZE的大床上两个赤条条的男人拉开了一场追击歼敌战何意身上唯一的一件浴巾被他紧紧抓住了一角。
“你松手,我,我去睡沙发”何意死死抓着还围在腰间的大部分浴巾激动得大叫。
“来,睡之前先给你讲个Bbedtime
story”男人的声音诱惑而低沉,十分性感。
“我我又不是小孩子”何意话没说完就觉得身下一凉,白色的浴巾已经被某人蛮力一拉,随手一扔,呈抛物状飞向了遥不可及的门边
“啊!”他无处可逃,床上没有任何遮挡身体的物件,急得他通红着脸颊直往床下爬。
却被比他更加强悍的男人抓住脚踝,拖了回来,做了半天无用功。
何意不敢直视上方的眼睛,只觉得他的黑漆漆的眸子里在释放着叫人承受不了的火焰
靠,感受到抵在自己腹处如铁滚烫如火的东西时,他又想骂人了
可是该死的,为什么自己的也硬了起来
你能出息点吗?你以后还要娶媳妇儿生孩子的啊你能骨气点吗?何意在脑子里数落自家老二
加之压在身上巨大重量的某人长指挑逗,它果然就出息了起来,骨气了起来
靠,激动个毛啊?跳跃个毛啊?又不要你去参加运动会
上方的人感受到她的敏感,嗤嗤笑了出来,激烈地吻了上来。
将他所有的咒骂全部堵在了嘴里,何意自己又羞又恼,上次是酒后失的还勉强说的过去,喝醉了酒的男人本来就都是禽兽
可是现在这样清醒状态,为什么他连反抗的意识都没有了呢
手臂还不受控制地主动缠上去?
摔!老子的神经中枢怎么不起作用了
趁着他呆愣的瞬间,宫城一使力就将他的双手反剪在头顶,整个人都被翻过来了。
何意发现这个体位对自己很不利,遂大叫:“我不要当受,老子是攻,霸王攻!”
宫城就着情趣用品的润滑,还是不甚顺利地进入他的身体,在他耳边吐纳:“乖,你是炸毛受”
“~~~~(>_<)~~~~ ~~”
何意疼的呲牙咧嘴,奈何四肢被困,只能逞口舌之快:“宫城,TMD你能温柔点吗?你是畜生吗?你他妈那玩意儿怎么跟温马似的又长又粗啊!”
“你慢点!你他妈是要我死吗?”
“等老子那天翻身了一定上了你,一天一夜让你下不了床!嗷嗷你轻点!”
何意本身也有一米七八,可是宫城足足有一米九,完全是高下立现,此刻他在他身下完全像是个受气的的小媳妇,委委屈屈地嘟嚷:“求你了,你慢点”
两人皆是筋疲力尽,何意瘪着嘴被他搂在怀里:“我姑姑要是知道了会打断我的腿的你爸妈不会介意吗?”
“我是孤儿,很小的时候他们及就出车祸去世了。”他淡淡地点了根烟,抽了一口递给了何意。
何意一怔:“不好意思”
他无意多说,扯开了这个不甚愉快的话题:“要小孩子的话我们去领养一个吧。”
“蜜月”的最后一站是个顶级的世界名胜之地,不过比较偏远,并不是什么国际大都市,也不是什么欧洲花园小镇,更不是希腊那样汪蓝的海洋之都
只是一个奇峰峻岭,险恶嶙峋的岩石山。
两峰之间是万丈深渊,看不到谷底。
嵌着一块天然岩石,众星拱月。
又一个美丽的传说i,世界上在这块石头上接吻的爱人,便是白头到老,永不分离。
何意被宫城拥着站在上面的时候还在发抖,这比索桥还要危险好不好。那个一不小心掉下去了还是湖泊,再者索桥还能江湖救急一下。
这块石头确实光溜溜的,滑了一跤就四五葬身之地了。
“举头三尺有神明,你敢说你不爱我?”
这块孤立的石头真的算是得天独厚的取景之地,可是这可不是秀恩爱的地方
何意不知是下的还是羞的:“我才不爱你你呢。”
“你身后是悬崖万丈,我一松手基本上是玉石俱焚粉身碎骨,你确定你不爱我?”
“我…我爱你。”何意抱住他的腰,稳住发抖的身子。
稳如雨点般落下:“谢谢你,敢爱我。”
~~~~(>_<)~~~~ 何意心里苦啊,这是不敢不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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误会迭起(中)
第二天早晨没课,两人在宿舍里看视频。
视频是哪位同学无意间用手机拍摄的,画面动荡模糊,声音嘈杂。可是柳浣花还是看得泪水滴滴答答了。
隐隐约约听得到章剑磁性的嗓音,带着激动时刻的嘶哑:“里面的人是谁你他妈知道吗?对我有多重要你他妈知道吗?”
这是柳浣花第一次听他讲脏话,却动听得像是世界上最婉转最美妙的音乐。他焦灼而模糊的
面容,急切而嘶吼的声音,都在她心里柔软如泥的角落里,安营扎寨。
抱她从浓烟滚滚的大楼里出来的时候画面看得比较清楚,章剑白色的衬衫背后已经烧出一片的黑洞,一直蜿蜒到肩膀。整个衣服已经被烧得焦黄,只有一整条白色的水泡嚣张地趴在背上,狰狞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