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烈看着她的目光更柔,若此时不是有外人在场,怕都得在搂着啃上两口才好。

“你这法子可确定管用?”

白優澜回道:“其实水患过后的疫情,也就是鼠类以及蚊蝇死尸、动物尸体上衍生,带了恶疾传至人。只要将尸体深埋起来,鼠蝇接触不了就应该无碍…… 所以妾身认为现在消灭鼠蝇等物才是重中之重”。

“我觉得侧妃娘娘说的很有道理”在这里面最有权威的怕就是柯姓妇人了:“此法甚好”。

既然连医术高超的柯夫人都这么说了,那么就应该没有问题了。

白優澜见众人的话题又回到了“公事”上不由暗暗松了一口气,她给柯姓妇人的那些治疗“疫病”的方法,无非就是上辈子从电视媒体中左一耳朵右一耳朵听来的,究竟能不能行,就是她自己也说不的准。

本来当初是抱着把它们用在敖烈身上,死马当成活马医的念头。

却没想到人家秦王殿□体抵抗力太强,那些么个病菌根本奈何不了他。

如此,又过了半个多时辰,众人散去。

敖烈因为还是“垂死”之态,所以也不能公开露面,只能窝在房间里。

递上一杯暖茶,白優澜有些抱怨的说道:“王爷,跟着妾身来的那三个御医已经好几次求请为您诊治病情,怕是拖不下去了”。

敖烈闻言沉吟少许说道:“也罢!本王倒是要用上一用”。

对于他所说的话,不过当天晚上,白優澜便明白了其中的意思。

拔步床上“敖烈”如死尸般躺在上面一动不动。

三位太医轮番上前,但见其满身烂并疮,脸颊凹陷、双眼紧闭、嘴吐黄诞。一副下一秒就会咽气的样子,不禁个个在心里摇了摇头,秦王不中用了啊!

“太医…”床榻旁的美丽女子摇摇欲坠的站起身子,红红的双眸里满是期待的看着他们:“可有救治之法!”

三位太医心里想到,此时怕是那扁鹊华佗再试怕也无法了。

然而,想是这么想这话却不能这么说。

“王爷病入极深,我等还需再讨论一番才好抓药”其中一个姓许的太医小心翼翼的说道。

“还请大人们多多费心”

待这三人退下后,白優澜一改脸上的哀戚之色,伸出手淘气的戳了戳他脸上看着就很恶心的“烂疮”。

“柯姨的手段真厉害啊,都快赶上职业化妆师了!”

敖烈笑着亲了口那嫩白的小手,随即说道:“来的那三个太医中定有人是京城那边派来的探子,让他们看着本王病入膏肓的样子,也让那边安安心”。

亲兄弟之间,竟是一个盼着一个死,这也真是够悲哀的了!见白優澜沉默,敖烈似是知道她想什么一样,摸了摸她的脑袋突然说道:“今晚收拾收拾,本王领你去看一场好戏”。

白優澜疑惑的眨巴眨巴眼睛,什么好戏?

午夜时分,万籁俱静。

一辆低调却奢华的黑木马车悄无声息的向着青州城西大街的方向驶去。

透过只开了一隙的车窗,白優澜向外望去,可以看见街道两边林立着各种店铺,想来西大街这一片应该就是整个青州城商业最繁华的地段吧。

片刻后,马车轻轻一晃,停了下来。

敖烈与白優澜二人下得车来。

“爷,一切都已准备就绪”不知何时、也不知从哪里飘出来的吉祥躬身说道。

敖烈点了点头当先一步便朝着写有“太白居”的看起来像是酒楼一样的地方走去。

果然,那太白居里空无一人。

黑暗中,敖烈牵着她的手登上了二楼。

这太白楼位处于西大街最中央的位置,从这里看去倒是可以把这一片尽收眼底。

“王爷?”白優澜疑惑的轻声叫道。

完全不明白大半夜的跑到这里做什么。

敖烈只递给了他个稍安勿躁的眼神,转过身对着吉祥淡淡地说道:“动手吧!”

三个字一落,便间片刻之后。

肉眼可见的上百名黑衣人,如天女散花般迅速融于街巷房屋之中。

一缕火光自一处商铺中窜出。

然后,以燎原之势向着四面八方燃去。

而几乎再同时,又有十几家店铺着起火来。

不过几息之间,以太白楼为中心全部陷入了一片火海之间。

白優澜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切,此时却有些明白了敖烈所说的看戏指的是什么意思。

冲天的大火几乎把整个青州城的上空染成一片赤红。

无数的百姓因此而被惊动,每个人都战战兢兢的看着这一片火海。

忽然,也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一阵阵阵喊叫:“救火啊!店家们说了,谁救了火,里面的东西随便拿你们拿啊!”

“轰…”仿佛比这一片赤红更加灼热的火焰从每个人眼中爆发出来。

只看家家户户无论男女老幼,抱着一切能盛水的东西疯狂向着,着火地涌去,那人潮人海的架势当真让人瞠目结舌。

太白居二楼,白優澜居高临下的看着眼前这一切,

忽而,有坚实的手臂伸过来把她揽在了温热的胸膛上。

“澜儿觉得这场烟火好看吗?”

敖烈嬉笑的问道。

白優澜不自觉的翻了个白眼,你放火把整片街区好几百户商铺全给烧了,难不成就是因为好看??

“怎地不说话?”敖烈下巴顶着她的头顶缓缓地的磨蹭着。

“不知怎地…”白優澜慢吞吞的说道:“臣妾忽然想到小时候与殿下初次相见时的情景…那时殿下您只是撞船取乐…而现在却变成了纵火…”她用着很意味深长的眼神看着他:“真无法想象再过十年,殿下您究竟会变成什么样?”

敖烈浑身一僵,对于心上人:“你脑子真的木有问题吗?”的眼神,他气的咬了下那白玉般的耳朵 。

半个时辰过去后,在全城人民“奋不顾身、人人争先”的动人精神下,这场冲天大火被迅速扑灭了。

“王爷!事情已经成”黑暗中,吉祥的声音依然飘渺的像个幽灵。

敖烈点点头拉着白優澜的小手向外走去。

看着眼前焦了一片,只余下残垣断壁的地方,白優澜疑惑的皱了皱眉头。

有黑甲卫上前开始挖掘,不一会儿一道青铜作成的铁盖子便出现了。

“难不成这里还有暗道?”白優澜这样想道。

别说!还真让她蒙对了,小心的踩着阶梯,直走了好一会儿,两人竟然到了一个足有几百平方米的地下储藏室中。

而看见这里东西的第一时间,白優澜便不可自知的尖叫了起来。

那是上百颗人头。

层层叠叠的摞在一起。

“澜儿,没事,他们都死了,别怕,还有本王在这呢!”敖烈赶紧抱着她,温声哄道。

白優澜现在真是恨死这个男人了。

她抖得不能自己的哭叫道:“你让我看这些干什么,恨死你了!”

看着满脸惊恐,小脸惨白的没有一丝血色的女孩儿,敖烈伸出手擦了擦那冷汗津津的额头:“傻姑娘,你是本王的女人,所以这些早晚都得适应”。

所以今天之所以,把她领到这来就是为“练胆?”

白優澜真心恨啊!

作者有话要说:新文《英国皇家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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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8病愈回京

第九十八章

对于一个曾经见只老鼠都会嗷嗷大叫的人来说,眼前的一切能让她怕的发疯。

那是一颗颗血淋淋地人头,不是什么石头、西瓜啊。

敖烈没有想到怀中的女孩儿会惊恐成这样,见此不禁眉头一皱,瞟了眼左右,很快便有人上前拿布给遮住了。

“好了!睁开眼睛吧!”敖烈哄道。

被半推半抱的又往前走了十几步后,白優澜才颤巍巍的睁开了条眼缝,这一回出现在面前的倒不是那些血淋淋的东西,而是…

“兵器?”她不由自主的惊叫一声。

看着那堆成山一样的生铁,还有军队中惯常用的制式马刀、弓箭、锁子甲等物白優澜不禁惊疑的问道:“这、这是、怎么回事?”

“你当本王为什么选择在青州城养病?”敖烈眼神半眯,声音里有着止不住的冷冽:“青州是京城通往湖广两地的必经之路,而湖广两地不仅盛产盐类,还有许多矿山,本王在好几年前便发现魏王他在青州设有大量人手,通过走私盐铁,赚的大量钱财,今日本王彻底端了他的老窝,看他还怎么嚣张!”

敖烈这人着实记仇,他这样做无疑于狠狠斩断了魏王的一根手臂。

数年经营一招被人端了,想来那位名满京城的贤王也不能再那样气定神闲了吧!

白優澜实在是不愿在这里逗留,便央着敖烈让人送自己回去。

被骂了句“胆小”后,敖烈还是准了。

这一夜,她睡的极不安稳眼前总是晃着那恐怖的一幕,结果第二天人便开始发起了低烧。

底下伺候的人还以为她也染上了疫病,个个吓的不行,就是敖烈也极为后悔,明明知道这丫头心眼干净的见不得半分肮脏事,还拿这血腥的让她看,着实该死。 幸而柯姓妇人在白優澜身边,细细诊治下,倒也没严重。只是受了惊,身子乏的厉害,整日的就躺在床上休息。

“柯姨”白優澜皱了皱眉头,有些担忧的问道:“外面怎们样?”

柯姓妇人知道她问的是瘟疫之症,便答道:“且安心,用了你那些法子后,染病患者的数量急剧下降,这次能有这许多人活命,倒是多亏了你和王爷”。

白優澜听后松了口气轻笑着说道:“这是哪里话,要说功劳最大的也该是柯姨您,若不是您每日没时没休的给百姓们配药,哪里这么快就有效果?”

柯姓妇人性子有些孤傲冷淡于名利上并不看重,闻言只道:“你可能还有所不知,现在全城的人都晓得是你献了那些计策,都挣着要来跪谢还是以王爷身体欠安的名义给挡了回去”。

白優澜听后惊愕的长大了小嘴,心中却知这定是敖烈的主意。

柯姓妇人离开后,芙蓉端着食盒走了进来。

把四脚的红木小桌支在床上,她从食盒中依次端出了四样小菜。

炒土豆丝、西芹炒虾仁、蒜蓉西兰花、白灼菜心,都是比较清淡的菜。

白優澜用完后,便让芙蓉近前来陪着她说些话。

“娘娘…”芙蓉的脸上出现了犹疑之色外带着似乎还有些扭捏:“林公子这些日子病情大好,想要亲自来向娘娘道谢”。

哪个林公子?

芙蓉见自家主子已经完全想不起这个人了,忙连声解释起来。

原来这林公子便是那位险些被陈微所害的倒霉未婚夫。

白優澜哦了一声,便说那就让他明儿过来吧!

果然,第二日林子豪前来拜见。

隔着薄纱屏风,白優澜看不清他的长相,但从其清朗有礼的声音听来,应是个文雅之人。

因敖烈“装病”一事,事关重大,刚开始时白優澜并没有告诉身边人,芙蓉被隔离了主子,心下难免惶恐又恰巧底下的人来问关于这林子豪的安置问题。这林子豪身体着实虚的厉害,现在这行馆中人人自危也没有人照顾他,芙蓉心善便抽空去看望了两回并把那陈氏兄妹的歹心添油加醋的说了一遍。是以林子豪现在对白優澜这个救命恩人是打从心底的感激。

“林公子不妨先在行馆中住下待这青州城解了禁,再走不迟”。

林子豪自又是一番感谢,待他下去后,白優澜瞟了一眼身旁的芙蓉,打趣的笑道:“没想到咱们的芙蓉姑姑也动了凡心!”

芙蓉脸色猛地大红,良久后她才重重一叹的说道:“林公子自幼家道中落,只与寡母相依活命,他身体虽不好却是个勤奋好学之人,对于这样的人奴婢是打心眼里佩服的,并无其它私情,望娘娘明察。”

若是没有半分好感,以芙蓉的谨慎性子怎么可能在自己面前提起他。

白優澜心中如此想道,然而,她也知芙蓉毕竟是嫁过人的,还是王府的奴婢。那林子豪再不济也是个清清白白的读书人,这段姻缘确实不好牵。当下便转了心思,撩开这个话头不提。

如此,又过半月。

青州城内已再无人感上疫病,整个城市内开始恢复着往日的生气。

而与此同时“性命垂危、差一点儿就要去见阎王,却总是不咽气的”的秦王殿下也开始逐渐好转起来,令同行而来的三个太医惊的是目瞪口呆。

这一日晚间,敖烈难得老实的躺在床上没有去忙他的“大事',夫妻两说起了闲话。

“待再过□日,本王这病就彻底好了,那时咱们便起程回京”。

白優澜听到此话后心中高兴了一下,笑眯眯的说道:“王爷不准备再装下去了?”

敖烈掐了下她的小屁股哼道:“等我京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对于男人意有所指的话语,白優澜微微一笑,越发显得那张小脸妩媚动人起来,引得敖烈情不自禁的又狠狠的亲了两口才作罢。

而果真也如他所说,待到九月中旬秦王敖烈病情已完全大好,即将启程返京。

与白優澜来时颇有些偷偷摸摸不同,回去时可谓是旌旗招展、 风光无限。

马车中白優澜正与敖烈坐与一处说话,忽然车子微微一晃,便听外面熙攘喧哗之声不觉。

“娘娘…”车窗外平安躬身禀告道:“百姓们知道娘娘要离开青州,特来为您送行!”

白優澜一愣,情不自禁

“有什么当不得!”敖烈搂过她纤细的腰身,于那雪白粉嫩的脸颊便轻轻蹭了一下:“你是本王的女人,这世间的一切赞誉都当得!”的便向外面瞧去,果然街道两旁正拥拥挤挤的围着许多男女老少,他们个个面露感激之色,不停的向着她们这个方向跪拜着。

“这场瘟疫能这么快平息下去,也是你献计有方”敖烈掀了掀嘴角看着有些举止无措的她缓声说道。

白優澜虽也陆陆续续的听过这些溢美之词,但到底没有眼前这一幕来的震撼大,看着外面铺天盖地的嚷着“活菩萨、恩人”的百姓们,她很是震撼地喃喃道:“当不得的……”

99 京城琐事

白優澜没有想到自己竟又和上官彦见面了。

“参见王爷”月余不见,他身形姿态依旧挺拔,此时立于车外正神色冷峻的向着敖烈施礼道。

“有劳上官大人了”马车里敖烈不咸不淡的回道。

看着白優澜有些疑问的神色,敖烈的脸上露出似笑非笑的神色,很是嘲讽的说道:“父皇有旨,令上官彦与我们一道回京”。

是不放心所以才要上官彦守在城外吧!

白優澜眨了下眼睛,柔柔的靠在他的胸口上,看着她如幼猫般惹人怜爱的小脸,敖烈心气显然平顺了些。

“皇上病体已愈?”她可记得离京时那位陛下圣体有违,着太子监的国 。

听到这话,敖烈也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轻笑着乐了起来。

“我那位父皇…”敖烈半眯了下眼睛哼哼道:“从来只在需要病倒时,病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