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齐美芸像见着救星似的扑向肖氏怀里。然而往日里对她千依百顺的娘亲,却打了她一个狠狠的耳光。

“你、你打我!”齐美芸不可置信的喃喃道。

肖氏没有理会自己女儿,而是噗通一下跪在老夫人身前,连连说道:“娘,都是儿媳教女无方,请您责罚!”

看着跪在地上的大儿媳妇,老夫人脸上露出了寡淡之色,她轻轻拨弄了一下手腕上的珊瑚珠子,冷哼一声:“你这话说的倒是没错!”

肖氏浑身一抖,却还是抬起头来哀求道:“娘,千错万错都是儿媳的错,但求您看在芸儿年幼的份上,饶了她这一次吧!”

“老祖宗…”白優澜、齐云霄几人也同样哀求道。

“好了!这件事情我稍后处理”老夫人不可置否的对着齐美彩说道:“三丫头,你先回去梳洗一下,我定会给你个交代的!”

齐美彩小心翼翼的看了肖氏母女一眼,俯了俯身才退了下去。

“霄哥,澜儿,你们两个也回去休息吧!”老夫人接着说道。

白優澜知道老夫人这是不想让她们听到,在清场呢!

二人无法,只好同样退了出来。

“三妹妹!”齐云霄叫住了前面的齐美彩,对着她深深的鞠了一躬:“今天都是芸儿的不是,请你原谅她吧!”

“大哥哥快起来”齐美彩急忙扶起齐云霄说道:“彩儿也有不是的地方”。

对于自己胞妹今日的所作所为,齐云霄也颇觉丢脸,白優澜见他面上尴尬,便说道:“大哥哥你不是还要去夫子那上课吗?别耽误了!”

齐云霄递给白優澜一个感谢的眼神,点了点头,道了声别,便向着嘉和院的方向走去。

待他走后,白優澜从身后紫鸳的手里接过纸伞,撑在了齐美彩的头上:“三姐姐,天气冷,咱们还是赶紧回去吧!”

齐美彩咽了咽眼泪,哽咽的说了声:“嗯!”

三房住的地方是伯爵府中南面的一处院落,与人丁零落,冷冷清清的“羲和院”不同,三房住的这处着实大气精制,进了第一道垂花门楼,二人沿着抄手游廊,向着东边行去,待走到一间写着“怡心院”的地方时才止了脚步。

二人不等唤人来,就听到屋子里传来阵阵急促的脚步,再一眨眼,便看见吴姨娘半扶着门框,正泪眼蒙蒙的看着她们。

“姨娘…”齐美彩满是委屈的奔到了吴氏怀里。

吴氏的眼泪唰唰唰的往下掉,她看着鬓发凌乱,脸带血痕的齐美彩,心疼的简直不知如何是好:“我的姐儿啊,你这是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看着抱头痛哭的母女两,白優澜暗叹一口气,上前几步柔声劝道:“吴姨娘,三姐姐今日受了些惊吓,一会儿会有大夫过来看看,你好好劝劝她啊…”

吴氏抹了抹眼中的泪水,道了声:“多谢表小姐送彩儿回来!”

白優澜点了点头,又好言安慰了几句,才告辞离开。

她刚一走,进了屋的齐美彩就对着吴姨娘不停的哭叫道:“娘,彩儿好痛,脸好痛!”

“乖、乖、不痛啊!玲珑——”吴姨娘大喊一声:“快去把回春堂的外伤药拿来!”

吴姨娘细细的为女儿浮了层药膏,看着伤势不太重,才微微放下心来。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她满是心疼地问道。

在自己亲娘身边,齐美彩再没别的顾虑,像竹筒倒豆子般把齐美芸强横抢鸟的事情学了一遍。

31沙漏与八哥(三)

“我的傻女儿,不过是一只鸟儿罢了,芸姐想要你给她便是,何苦弄的一身伤回来,这不是要心疼死为娘嘛?”

“娘!”齐美彩眼眶红红的叫道:“齐美芸是伯爵府上的姑娘,可我也是啊,凭什么她想要我的豆豆,我就非得给她,不给、不给、我偏不给!”

“呜呜…彩儿,都是娘没用,让你受委屈了!”吴姨娘抱着齐美彩失声痛哭道。

这边的母女两满心委屈,那边的福寿堂里,大太太肖氏也同样不好受。

“肖氏”老夫人连丽鑫也不叫的冷冷说道:“不是我这做婆婆的说你,你自己瞧瞧你把芸姐养成什么样了好端端的一个小姑娘,脾气竟如此骄横,不但敢动手打自家的姐妹,还不知悔改的顶撞长辈,你说说,这样的德行的女孩儿,配当我忠勇伯府的姑娘吗?”

老夫人极严令色的苛责,像是皮鞭般,条条打在肖氏的心口上。令她的脸色忽青忽白,变得至极。

“当年芸儿刚出世时,我要把她抱在我身边养着,你哭天哭地的偏不让,我体谅你当娘的心情便没有强求,谁知道你却生生的把她养成了这样的性格”老夫人指着肖氏连连叹道:“早知如此,我当时便不该心软啊!”

肖氏听得老夫人一口一个斥责,心中害怕之余,一股愤恨之意却不由自主的升了起来。想当初,她刚刚生下华儿时,老夫人竟问也不问她的意思就把大女儿抱到福寿堂来养着,那是她第一个孩子啊,她怎么舍得可是就是再多的不舍她也违背不了婆婆的意思。便想着等她有第二个孩儿时,定要留在自己身边。终于她千盼万盼,几年后终于为伯爵府生下了个男丁,看着襁褓中儿子红彤彤的小脸,她感到是那么的幸福,可最后呢?她的儿子、她怀胎十月辛辛苦苦生下来的儿子,再刚满月时,再一次被她的婆婆夺走了!

她哭过、闹过、但是一向愚孝的丈夫根本不会给她撑腰,于是,她认命了。

每天只有到福寿堂请安时,才能看见两个孩子,她认了!

想亲手做些好吃的给孩子们,却又顾及老夫人的想法而偷偷摸摸的行为,她认了!

儿子两岁了,见她还没有奶娘亲,她也认了!

她等着、熬着,终于上天让她再次有了一个孩子。她一边高兴一边惶恐,生怕婆婆又要抢走自己的孩子。但大约是婆婆觉得身边有两个孩子已经够了,便没有把芸儿强要过去。那是她的女儿,唯一一个在她身边长大的女儿,她多宠着些又有什么不对!

肖氏袖口中的拳头捏的死紧,她低低的垂着头,让人不能看清楚脸上的表情。

老夫人神情淡漠的看了她一眼,这一眼中充满了冷意与警告,似乎对于肖氏心中的怨怼,知道的一清二楚般。肖氏身子俯的更低,她声音微颤的说道:“请娘再原谅芸儿一次吧!”

老夫人沉默不语。

好半晌后,她才接着说道:“这一次就看在你的份上,饶了芸姐一次,但是家有家规,她今日犯的错也不能就这么算了!嗯…”老夫人沉吟了一下:“让她去祠堂跪上一晚上吧!”

“娘…”肖氏听后不由急了,那祠堂又阴又冷,她的宝贝女儿怎么能去受那份苦。

“嗯?”老夫人极其不悦的冷哼一声。

肖氏脸色一顿,暗想:跪祠堂总比动家法强,倒时自己在运作一番,不让芸儿受苦便是。先过了这一关在说吧!这样一想,她立即又改变了注意,磕头道:“歇娘仁慈”。

老夫人淡淡的哼了一声,忽而又对地上的肖氏说道:“我瞧着一个芸姐就够让你操心的了想是再分不出别的精神去管其他孩子了!我看这样吧!你就把美绮、云皓,两个孩子送到我这养着吧!”

此话传到肖氏耳中不啻于一声惊雷,她唰的一下抬起头,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然而,老夫人根本就没给她说任何话的机会,她的声音了充满了不容置疑的意味:“我意已决,你回去和宋姨娘说一声,等过了这个年后,就把两孩子送过来吧!”

肖氏脸色泛白,浑身微微颤抖,她死死的闭了下眼睛,俯身说道:“儿媳遵命!”

白優澜回到羲和院后,便到白氏房中与她说了些话,她先是提到了齐四爷送给她的沙漏,而后又把齐美芸夺鸟的事情,活灵活现的学了一遍。

白氏听后眉头一皱,叹道:“芸姐儿这脾气,确实需要好好管教一下了!”

白優澜在提到齐四爷时,曾小心的看了一眼白氏,但见她脸色安好,神情自然,她心中不禁涌上了一层既高兴又失望的奇异情绪。

“再几天便是新年了!”白氏摸了摸她的小脑袋说道:“好生在自个屋子里呆着,万事都等过了这个年再说”。

白優澜听话的点了点头。

啪啪啪——一盏盏上好的青花瓷狠狠摔在地上,碎成无数碎片,昭示着摔它们的人此时此刻有多么的愤怒。

“太太息怒、太太息怒啊!”屋子里的伺候的丫鬟们已经跪了一地,却依然不能降低肖氏一丝一毫的怒火 :“滚、都给我滚出去!”

平时总是雍容和蔼的夫人,今天却发了如此大的脾气,底下伺候的下人们早已是颤颤巍巍,不知所措。

“太太让你们下去,还不快去做!”这时,一位穿着体面,神色严肃的嬷嬷突然开口说道。

众人皆知这刑嬷嬷乃是太太的心腹之人,自是十分听话,一个个寒颤若津的退了下去。

“太太何须发如此大的火!”待下人们都退干净了后,刑嬷嬷走上前来轻轻顺了顺肖氏气鼓鼓的胸膛。

“可是老夫人又刁难您了?”

“哼,那个老太太刁难我的地方还少吗?”

刑嬷嬷是肖氏的陪嫁之人,在她还小时便在身边伺候,自是知道她的脾性。闻言只顺着话说道:“老夫人也真是,太太您自打嫁进伯俯以来,哪一天不是兢兢业业的打理家事,为了这个家是操碎了心、磨碎了魂,老夫人到底有什么不满啊,非要总找您的麻烦?”

“哼…”肖氏狠狠冷哼一声:“这我也想要知道呢!”

“唉!还是古语说的好啊,这天下间就没有不刁难儿媳妇的婆婆,夫人您这么多年都忍了,这一回也犯不着生这么大的气啊!”

“嬷嬷”肖氏看着她恨恨的说道:“那老太太要把齐美绮、齐云皓,两个小崽子接到她身边养着!”

“啊?”刑嬷嬷脸色一变,随即说道:“夫人这可万万不行啊!那两个小崽子是个什么身份,凭什么像大小姐、大少爷一样被接到福寿堂养着,这件事不可千万不能答应啊!”

“你当我不知道轻重吗?可是那老太太竟掐住了芸儿的事情,我若不答应她定会在这上面大做文章”。

“依奴才看,老夫人这是早就打好注意了!”

肖氏听后,脸上寒意之色更浓,只听她冷冷地说道:“就算把那两个小崽子接到身边养着又如何?我若是想要动手,她还能妨住不成?”

刑嬷嬷长叹一口气说道:“太太就是心慈手软,奴婢以前就说了,这两孩子留不得,您就是不听,还让宋姨娘顺顺利利的生了下来,如今不是麻烦了!”

“你懂什么!”肖氏瞪了她一眼,随即略带惆怅的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我生霄哥时已是伤了身子,能够再怀上芸儿,已是邀天之幸,这一辈怕只有这三个孩儿了”。

“太太…”

肖氏挥了挥手,接着冷哼一声说道:“可那老太太又怎么放心府上只有霄哥一个男孩子”。

“所以宋姨娘怀孕,是您的意思?”

“她在我身边伺候了七年,每天晨昏定省看上去倒还老实,我便给她个孩子又能如何”。

“可老夫人那?”

“妾生的就是妾生的,就算送到老太太那边养着又怎么样,只待过了这几年,我儿在长大一些,那些碍眼的杂种们,自然会消失的!”肖氏声音阴寒的说道。

“夫人说的是!”

“哦!还有,芸儿那!”说起自己最小的宝贝女儿,肖氏的脸色不禁微微柔和了下来:“那个一点都沉不住气的死丫头,不过就是一只鸟罢了,也值得她去抢?”

“姑娘还小嘛!再说,都是三房那死丫头不识抬举,不然也不会有这一糟的!”

“三房…”肖氏半眯了下眼睛,不怀好意的说道:“你且瞧着,等过完这个年后,三房怕就要热闹上了!”

“夫人说的是三老爷在外面…”。

“好了,这些污糟事暂且不提,你吩咐下去,给芸儿把软垫、护膝、手炉、棉衣、什么的都准备好了,哦,还有晚上的夜宵我要亲自给她送去。这死冷寒天的,可怜我的儿竟要遭这样一回罪”。

“夫人放心,芸儿小姐定会没事的!”

“但愿她这一次能长些记性!”

“还有三丫头的那只鸟”

“是?”

“惹祸的东西,弄死了吧!”

“是!”

32过年

“芸姐真的去跪祠堂了?”白優澜放心手里的书本,抬起头略带惊奇的问道。

紫鸳点了点头,抿了抿嘴,有些幸灾乐祸的说道:“昨儿晚上就进了,听说今天早上出来时,人都是晕着的”。

齐美芸年龄甚小,在那阴冷的祠堂跪一宿,指不定怎么样呢,这样想着,一抹担忧的情绪便不由自主的浮现了出来。

对于自家姑娘“烂好人”的性情,紫鸳知道的一清二楚,见白優澜心肠又开始软下来了,她忙转过头对着一旁的碧鸯使劲的挤了挤眼睛。

接到信号,碧鸯心领神会的一笑,她上前几步对着白優澜笑道:“姑娘无需替二小姐担心,人家可是大房的嫡次女”。

白優澜一听,不由微微一愣,随即反映过来,同样好笑的说道:“是啊!凭咱们那位伯爵夫人的性子,想来二姐姐就是晕也晕不到哪里去的!”

自己还真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啊!

“嘻嘻…”紫鸳眼睛一转,笑眯眯的说道:“不过二小姐这次可是受了回罪!”

白優澜见她完全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不禁好笑的嗔了她一眼。不过想了想后她还是说道:“芸姐受罚,想来大太太这段时日的心情定不会太好,你吩咐下去,咱们院子里的人最近都老实一些,莫要犯了什么短处,这要是撞在她的枪口上,就是我也救不了你们!”

“小姐安心就是,咱们羲和院满打满算也不到二十人,平日里也个个老实,绝不会给您惹什么麻烦的!”紫鸳脆笑着说道。

白優澜点了点头,复又拿起榻上的书籍,安安静静的看了起来。

腊八过了没多久,那一年之中最重要的日子便来到了。

一大早白優澜便被宫嬷嬷摇醒了,普一睁开双眼,还在迷迷糊糊的时候,就听着一溜串的吉祥话响了起来

“祝主子,一年大吉,平安顺美”

“祝主子,身体健康,心想事成”

“祝主子,越来越漂亮,将来找个如意郎君”

白優澜看着站在床边,纷纷穿戴一新的三人,不由傻乎乎的歪了歪脑袋,好一会儿后才恍然大悟的笑道:“呵呵…大家都平安、都健康,好了,快起来吧!”她一边说一边从软枕下摸出早就准备好的红包:“这是给你们你,拿好了哦!”

“谢主子赏!”三人笑呵呵的接了过来。

今天是除夕,在穿着打扮上自是喜庆吉祥才好。这不,宫嬷嬷手里就拿着件桃红色的刻丝薷裙,看着上面层层绣着的缠枝花,白優澜不禁吐了吐舌头说道:“嬷嬷,这件也太艳了吧,我还没有出孝期,穿这个不太好吧!”

“姑娘,不妨事的!”宫嬷嬷毫不在意的笑道:“今是过年,您穿的喜庆些,这接下来的一年才会跟着喜庆起来,再说这件也不是正红色,您就穿这一天,明再换下也成啊!”

白優澜见她坚持,也不再说什么,很快的在几人的服侍下换好了衣裳,坐在梳妆台前紫鸳手脚利索的替她梳起了头发,白優澜年龄幼小头发也不长,平日里都只梳个揪揪或是包包头什么的,今日紫鸳却下定决心要好好的替自家小姐打扮、打扮、只见她把白優澜的一头齐肩黑发全部束在头顶上,只留最底下的一缕,细细的结成小辫用一朵小小的珠花固定住别在耳后,做完这些后又从那束起的头发里放出一缕,如法炮制的编了起来,她一会横着别,一会儿竖着别,好半晌后,白優澜不禁呲牙咧嘴的直叫疼,一个劲儿的说着不梳了。

“好了!”紫鸳放下手里的黄梨木梳,对着白優澜笑道:“姑娘快看看,可是喜欢?”

白優澜依言向镜中看去,这一看之下不禁狠狠一愣,只见出现在水银镜中的小女孩儿,眉如山黛、眼如秋水,肌如白雪。一张粉嫩的樱桃小嘴不自觉的撅成了个O形,当真是一枚粉嫩、粉嫩的绝美小萝莉。只看这个漂亮的不像话的小萝莉梳了个偏坠头。乌黑色的发丝编成一股股的小辫,却全都往左耳边别住,使整个头型略像个斜着的三角,最引人注目的则是,这些小辫子的发尾俱都结了个小珠花,而这些小珠聚在一起却巧妙的变成了个珍白色的兰花,简直是如艺术品般美丽。

白優澜左摸摸,右摸摸,好半晌后才满是惊奇的叹道:“紫鸳你的手艺什么时候进步了这么多?”

紫鸳听得小姐夸奖,不禁抿唇一笑说道:“奴婢的手艺还不到家呢!这要是翡翠姐姐来梳,定不会让姑娘感到丝毫的疼痛”。

白優澜一向知道她与白氏身边的翡翠走的近,听闻也不在意,只对着镜子美滋滋的笑道:“你还别说,这个头型可真漂亮!”

“姑娘天生丽质,自是梳什么头都好看”碧鸯笑着接话道。

白優澜闻言羞涩一笑,望着镜中美丽的小姑娘,就连她自己也不得不承认,这个身体的确有成为“红颜祸水”的本钱。

“姑娘,今儿再摸些羊脂膏吧!”紫鸳边说边拿起一个圆形的翠色小盒。白優澜肌肤底子那是极好、极好的、平日里也只抹些玫瑰花水什么的,但一想她说的也对,便乖巧的应了声“好!”几人说笑间,白優澜便已打扮利索,这时外面吵吵嚷嚷的声音也逐渐传来。

“姑娘,这时候应是在祭祖!”碧鸯见白優澜脸上露出疑惑的神色,忙不迭的解释道。

原来如此,白優澜心中暗道:自己毕竟不是齐家的孩子,这祭祖的事情也自然轮不到她。

“嬷嬷,我一会儿也想给爹娘上一炷香”她声音喃喃的说道。

“好,好!”宫嬷嬷脸上露出了既欣慰又伤感的表情,连连说道:“老奴一早就准备”。

白氏夫妻的牌位早在那场水难中被冲的不见了,这两只新的还是后来在京城中置备的,一直以来都被白優澜供奉在一处厢房内。跪在明黄色的蒲团上,隔着淼淼烟雾,白優澜默默的念了两边往生经。又恭恭敬敬的磕肖三个头后,才站了起来。

“好姐儿,你现在过得好,老爷夫人泉下有知也必会安心的”。宫嬷嬷怕白優澜伤心,忙安慰的说道。

白優澜看着她,笑着点了点头,其实对于这两个根本未曾蒙面的“父母”她真的说不上有什么太多的感情,可说到底她今日之所以能够活命,完全是因为占了人家亲生女儿身体的原因,她心中感激无以言表,敬心侍奉些身后香火,也算一点心意。

拜完牌位后,约莫时间也差不多了,她便带着紫鸳、碧鸯二人往白氏屋子里走去。

“祝姑姑新年大吉!”她俯着小身子,笑眯眯的请安道。

白氏看着今日打扮的像是个小仙子般的侄女,只觉眼前一亮,说道:“嗯,快起来吧!”

白優澜起身后便自动自觉的昵在了白氏身旁,如今的白氏已不像她刚进府时,对自己总是淡淡的颜色。大约是被缠的久了又或是面对白優澜这样“厚脸皮”的小娃,实在没有什么抵抗力,白氏心中冰冷的防备层正迅速的消融着。

白優澜有注意到今日的白氏不在是那副“清清淡淡”的装束,而是换上了件鹅黄色的百褶如意裙,四扇开的裙面和一条涤白色的腰带,完美的衬托出她一身清华的气质。看上去就像是那古画中走出的窈窕仕女,书香之气扑面而来。

“姑姑今日真好看!”白優澜瞪大了眼睛,豪不掩饰自己的惊叹之意。

白氏笑着摸了摸她的头,也不接话,只说道:“走吧!莫让老夫人等的急了”。。二人一路向着“福寿堂”走去,只见这府中确是大变模样,窗花、挂笺、对联和各式各样的“福”字贴满了大大小小的地方,白優澜四下张望,突然指着一处院门问道:“姑姑那是什么,画的怪吓人的!”

白氏定睛望去,看了一眼后,才淡笑着解释道:“那两位是白游神与黑游神二位仙家,有镇灾解祸、祈宅平安之意”

哦!原来是这样,白優澜暗道:看来这两位应相当与秦叔宝、尉迟敬德的“功能”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