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绎得晓萧初云殒于大火,难过了一场,但他看到商人间流转的《大商论》时,心头一沉,专程前往江南寻找李万财,在他的带领下再见到云罗,他忍不喜极而泣,抱住云罗直喊“我的乖学生啊”。
而之后不久,石头领着夏候庶来到别苑,夏候庶以为云五是杜绎,二人相见恨晚,聊到最后,夏候庶忍不住唤了声“云五”,杜绎先是一愣,随后哈哈大笑起来,与他引荐了云罗。
夏候庶千百次地想过,这也许是一个风度翩翩的少年公子,不曾想竟是十多岁的半大孩子,惊得手里的羽扇不停的摇晃,摇晃,摇起风起,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然,相处数日后,夏候庶对云罗对算经的精通,竟不在杜绎之下更是刮目相看,处得越久,便越是喜欢云罗,竟抢着要云罗拜在自己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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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爱的读友,接下来进入本文的高潮部分(第二卷 情仇篇),本文是以女主复仇为辅线,以男女主人公的爱情为主线,双线交叉进行描述。进入第二卷后,会高潮连连,因为该文精修过,估计有些地方得反复看上两三遍才能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因上本被指太拖,这文删掉了不必要的文字内容约30万字,第一卷删了10万字,第二卷删了20万字,第二卷开始有谋斗。继续求粉红票!求推荐票!
112 怀恨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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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年后。
失母之痛即便已过十几年,她还是无法淡忘,睡梦里的云罗再一次泪湿锦衾,因太过伤心,竟控抑不住地失声哭泣起来。
哭声惊动了值夜的侍女梁杏子,她很快近了绣榻,轻推云罗:“公子,公子…”近一年来,云罗常做噩梦,几乎每一回不是大汗淋漓便是声声哭啼。
云罗倏地睁开眼,心还沉陷在失母之痛中。公子,她已经长大成人了,不再是梦里那个三岁的小女孩。
梁杏子道:“又做噩梦了?”虽是问,却更像是证实,她转身倒了一盏热水,又取了一侧小匣里的瓷瓶,从里面倒出几枚药丸,“先吃五粒护心丸,你有病在身,可不敢太过悲伤。”
云罗接过水和药丸,仰脖服下,看着船舱外的夜色。
梁杏子道:“近五更了,瞧这行程速度正月十五能赶到洛阳。”取了靠背,让云罗半倚在榻上。
云罗抬手取了一本书,拿了素笔,在上面勾画起来,“不用服侍,你再睡会儿。”
梁杏子应声“是”,退出内室。
紫船终于进了洛阳护城河,云罗举目望去,只见洛阳城的护城河岸大路上,络绎不绝的全是赶灯会买货物和看热闹的人群,有轻衫贵气的公子,有满脸烟火色的过客,更有轻车挑担的小贩,一家接着一家的小铺、小店映入眼帘,吆喝声,讨价还价声不绝于耳,更有秦淮花舫上时时传出的宛转低唱声。
云罗平静如常,四下观望着,只觉得样样都是那样的新奇。整个人都显得神采奕奕。
只听有人大叫了一声“是云五公子的船”此声仿若惊雷,人群里一阵骚动,如潮水般不断波及过来,有人惊叫着跌倒在路边。有人的担子被掀翻在地,好端端的一条街道,忽地鸡飞狗跳,乌烟瘴气起来。
船靠岸了。
走在最前头的是一个举止端庄,一脸寒霜,却生得如冷月一样的白衣女子,有识得的人道:“这是云五公子身边四位红颜知己之一的袁小蝶姑娘,武功最是高强,据说云五公子的武功在她之上。”
袁小蝶先是冷冷地瞥了一笑,她似乎从来不笑。直引得周遭的人不由惊叹。
年轻男女疯狂一般角逐着往河岸奔去,一艘被涂抹成诡异大紫的木船,非官船,非商船,约有两层高。船头挂了一对半人高的旋转灯笼,不停地显现着“云”的字样,或楷体,或行书,或古篆,变幻莫测。
船上立着一个美丽的少女,怀抱着宝剑。冷冷地审视着岸上的行人,在她的身后站着一个更为标致、娇媚的少女,眉似远黛,唇有梅花之艳,莹雪脸庞面泛红润,黑眸秋潭清亮。虽无绝世姿色,却自有清秀水灵,浅笑盈盈,露出醉人而甜美的笑。
传闻云五公子身边的四位美人:剑术过人袁小蝶,如玉丽人玉灵儿。羞煞百花杨采萍、小厨仙之称的美人梁杏子,相传她们是云五公子身边的四位红颜知己。
年轻少女们近乎尖叫地唤着“云五公子”,一个个满是花痴模样。
而少年们,站在一边赏起闻名天下的四大江湖美人来,那陶醉、羡慕的模样不比少女们轻浅。
慕容祯被蜂涌的人群冲得几近摔倒,紧握着拳头,气得想要骂人,他想逆行回灯市,不想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偏他行了一刻钟,也行不到三丈远,慕容祯忍不住啐骂道:“不就是个病秧子加四个美人儿?”
话落,不知被人偷袭成功,竟在他胳膊狠拧一把,任他武功不俗,看着周围挤挨挨的人群,却不知是谁下的黑手,“谁拧我?再试试,别让我抓着剁了他的手…”
话未落,人群里传来少年的口哨声,女子的尖叫声。
四位美人相继踏出紫船,只见一袭湖锦的少年翩翩而出,宽松的衣袍穿在身上,竟有道不出的孱弱、风流,夜风轻拂,衣袍飞舞。
祸害!
如果被称为天一美男的广平王慕容祎是一块温润而完美的玉,那么天下第一戏剧家、小说家云五公子便是一朵娇艳的花。一个男人竟生得如花一样的美丽,肤白如雪,眸里掠过一丝犀厉、寒冷,这让慕容祯想到了梨花。这样的美,让同为男子的慕容祯都不由得多瞧了两眼。
人群骚动,几乎所有人的都围着紫船上下来的男女,一个个似忘了呼吸。
在他的身后又立了两位美人,一个中等个头,长着一张丰满的满月脸,五官并无甚美丽,偏搭配一处竟有说不出的风情,尤其那对半露的波胸,直惹得少年们连连打哨,丰润得巧到好处,该翘的地方挺拔,该平的地方绝对平坦,多一分嫌胖,少一分又太瘦,一下子就抢占了少年们的目光,在他的另一侧立着个着甜美动人的少女,正浅笑盈盈地望着岸上。
有女子失常的尖呼着,“天啦,云五公子当真和传说一样,长得好美,我看他不比广平王差半分呢。”
这五个男女个个都是妖孽祸害,男的美得如花,女的更是各有风情,相貌不俗。
到洛阳前,梁杏子、玉灵儿就与袁小蝶千叮万嘱过了:“你可别再动手,回头打伤了人,公子又让我们与人赔礼道歉。”
袁小蝶这回倒也客气,有礼有节地与众人说话,抱拳道:“请各位行个方便让出一条道来,请小姐、姑娘们疼惜我家公子,他身子不好,亦请各位公子、少爷不要为难我们四姐妹。”很快,众人就自觉地让开了一条道儿,袁小蝶感激地道了谢。
少女们疼惜云五体弱,少年们则是不想为难美人。
玉灵儿手持纱绡绣花缨络灯笼在前,云罗随后,身后有梁杏子和杨采萍押后,梁杏子手里持了同样的灯笼,杨采萍则手持拂尘,有人说这杨采萍也会武功,惯会用拂尘为器。
慕容祯站在人群里,看着四位美人簇拥着云罗,这样的静,静如幽潭,又似一个黑色的漩涡似要随时把人吸进去。蓦地,他总觉得那双漆黑的眸子似曾相识,浑身有着被雷劈中的感觉,不由自己的一颤,竟是无意间与杨采萍的目光遇了个正着。
“我的世子爷,总算是寻着你了。”
慕容祯讷讷地看着望着杨采萍的背影,真的是一个美人,除了容貌,更胜在她的风情,只一眼就让他有被撩动心弦之感,他紧紧地抓住小太监的手,近乎命令地道:“去!打听一下,杨采萍住在何处?”
小太监瞧慕容祯那失神的样子,莫不是对杨采萍有了兴致。
*
云罗一行在百乐门客栈住下,大掌柜特安排了单独的贵宾小院,住下的只是袁小蝶与杨采萍,玉灵儿与梁杏子则自百乐门的后门悄然离去。
静谧的大商会馆内,大商会盟主李万财坐在议事大厅,他发出的信已经有几日了,云罗该要回来了。
正焦急等候,只听下人来报:“禀盟主,云五公子到!”
云罗与李万财各自见礼,分左右坐下。
玉灵儿与梁杏子沏了茶水奉上。
梁杏子手捧茶水,羞答答地轻唤一声:“表哥,请喝茶!”梁杏子一见到李万财不由得涨红了双颊,一张脸跟进过染房一般,红得像熟透的苹果。
玉灵儿捂嘴娇娆笑着。
云罗捧起茶盏,优雅自如的浅呷一口,“大哥急找我有事?”李万财并非云罗的血脉兄长,而是她的义兄,这是打小结下的缘分。
李万财吃了一口茶,方道:“贤弟交托的事不敢轻怠半分,这些年我一直留意着神宁大公主府。”
云罗不紧不慢,静待后面的话。
李万财道:“神宁府昭宁郡主凌雨裳将于三月二十八嫁予广平王为妻。”
云罗去岁秋天满十七,昭宁就比她小了半岁模样,到三月时也该年满十七了。这么多年,神宁大公主迟迟未给昭宁订亲许人家,订的是当朝第一美男、广平王慕容祎为婿。
云罗淡定自如的面容上多了一份急迫,“到该下手报仇的时候了。”
她要的就是在凌雨裳最幸福、快乐的时候将其一把推入悬崖,将神宁一家打入痛苦的深渊。
复仇,遥远而亲近,为了这个目标,她已奋斗多年。
云罗搁下茶盏,“我让大哥帮忙收集王丞相的犯罪证据,可齐全了?”
李万财拊掌而拍,不多时,下人捧来了一只锦盒,“这是我辛苦得来的账簿,足够贤弟使,贤弟要替袁小蝶报仇了?”
“虽然小蝶这几年一直没提,但我不能言而无信。”她启开锦盒,取了一本账簿,快速浏览一遍。。
李万财道:“贤弟,这都是王丞相府的大账房、大管家的笔迹,笔笔属实,而这些账簿里更详尽地说了王丞相犯下的罪证。王丞相乃当今皇帝的重臣、宠臣,若要扳倒他,只怕不易。”
云罗吐出四个字“人言可谓”,轻浅一笑,“还得加旁的手段,双管齐下,方能撼动大树。”
她定定心神:就当是试手。但她却不能讲出来,一旦说破,只怕会影响她与袁小蝶之间的感情。六年的朝夕相处,六年的情份,她们从孩子长成了少女,这一路多亏有她们相伴,才让她不再孤独,也有了朋友。
113 相逢不相识
豫王府。
慕容祯听罢探子的回报,“住进了百乐门客栈?”
探子抱拳道:“百乐门洛阳分堂堂主亲自迎接。”
慕容祯双手负手,冷声笑道:“百乐门的戏有大半出自云五之手,住入百乐门客栈贵宾房倒在我意料之中。”
能被他家世子瞧入眼的美人儿可不多,而这杨采萍可真是个美人儿,风情万种,丰满诱人,尤其那双若隐若现的丰润,顿时就吸引了他的目光。“明儿着人给云五递个拜帖,他若识相,乖乖把人给本世子送来,若不识相…”
太监道:“世子是要抢人么?”
慕容祯伸手给了太监一枚爆栗,“你家世子没这么混账。”他是风流,但绝不下流,更不用这等下三滥的法子。“我要打动美人心,到时候杨采萍心系于我,由不得云五不放人。”
慕容祯勾唇一笑,眸里掠过一丝狡诈,“与人讨女人,本世子从没干过,且先试试。”这也是最直接有效的法子。
一大早,太监拿着拜帖前往求见,百乐门客栈里内竟比赶集还热闹,年轻的小姐、姑娘,俊朗的少年公子坐满了大厅。
太监兜转了一圈,方寻了百乐门豫郡堂主,打着千儿道:“在下乃豫王世子身边的下人,盼堂主行个方便,奉命前来给云五公子送拜帖。”
当今昌隆帝年近五十膝下无一儿半女,相传是早年伤了子孙根,昌隆十八年,昌隆帝封赏两位皇侄,一位是广平王慕容祎,从昔日的广平候晋为广平王;另一位是豫王世子慕容祯,赏赐了金银若干,又赐良田千顷。未来的储君,是二人中的一个。
云罗套上了特制小褂。有了这小褂,她便胸前平坦。靴子亦是特制的,着心腹绣娘在里面加了一块木头鞋底,这让她穿上厚显得了更高挑些。袁小蝶取了厚厚的护腰。裹在云罗身上,立时她的腰身便粗壮了许多,瞧她的背影,越发显得像个男人。
移往妆台前,镜子里是一个风流倜傥的少年。
外面花厅,站着贵宾房服侍的小厮,抱拳禀道:“禀公子、几位姑娘,客栈外排起了长队,大掌柜的着人送来几摞拜帖,其中:拜访云五公子的十人。玉姑娘五人、杨姑娘八人、袁姑娘三人、梁姑娘四人。”
云罗做了个“送进来”的动作,杏子挑起帘子,笑盈盈地道:“给我吧。”她根本没看一眼。
几人异口同声地问:“公子不应约?”
云罗道:“你们且去瞧送来的拜帖,我与小蝶单独呆着。”
三女退去后,云罗从随手携带着的竹筒里取出几叠纸。只简单地用铁夹子夹住,约有数页,标题醒目地写着《复仇攻略》,袁小蝶手指微颤“公子”。
云罗道:“你且看看,这样是否更好?”顿了一下,撩起宽大的衣袍盘腿坐回床上,“我要练会儿功。你来护法。”
袁小蝶在一边坐下,捧起云罗拟定的《复仇攻略》。
六年了,她以为云罗早就将这事忘了,还特意为她备好足可以扳倒王丞相的证据,爱恨交织,袁小蝶紧紧握住《复仇攻略》。侧眸时,床纱映出云罗的身影,云淡风轻得像一抹淡淡的江南烟雨图。
院子里,传出玉灵儿等人的声音:“公子,我们出去了。公子安心养伤。”
袁小蝶骂了句“越发不成样子,有男人递帖子,一个个就出去玩了。”
正月天气,乍暖还寒,丝丝清晨的寒意自窗外侵入。
金苑贵宾房与大户人家的庭院差不多,很是幽静,雅致中透出贵气,这里备有最舒适的客房,主宾房、副宾房、仆人房一应俱全。
袁小蝶道:“公子要去京城?”
云罗未答,她在想如何成功地让王丞相获罪,自昌隆帝登基以来极是信任王丞相。“王丞相的敌人就是我们的朋友,你可认识几个与你一样的?”
袁小蝶垂眸迟疑。
云罗的笑如初雪中绽放的腊梅,清雅中蕴涵着孤高,虽处严寒却自有一种来自春天的温暖。
一番纠结,一番挣扎,袁小蝶缓缓启唇:“我认识两个。李固,他原是先帝时吏部李侍郎的儿子,后因李父得晓王丞相卖官鬻爵的事,被王丞相使计陷害下狱。李固为报父仇,拜师学艺,如今是金吾卫的侍卫。
另一个唤作何拯,是昌隆十六年的状元郎,迎娶了王丞相的嫡孙女为妻,做了王家的孙女婿,他的父亲乃是昌隆初年的大理寺卿,被王丞相陷害弹劾,说他是叛贼慕容忠的人。”
她再度转身,从竹筒里取出一张纸,“这上面是与你一样,和王丞相有血海深仇的六人资料,我把王丞相的罪证交给你,给你一月时间了结仇怨。”
袁小蝶咬唇接过一只锦盒,她知道这里装的就是云罗说的证据。
看似云罗轻松自如地将这些东西交给她,但这些却是云罗花了高价得来的,据袁小蝶的估测,最少价值二十万两银子。
云罗微微一笑,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对敌人仁慈便是对自己的残忍。“小蝶,究竟怎么做你自己去办。我不会给你任何的意见,更不会左右你应当如何做。两日后,你前往京城去办自己的事,我会在无名镇云宅等你归来。”
袁小蝶这些年过得很平静,她是恨过的吧,恨得彻骨,可是想到王丞相府上下众人,那里面亦有无辜的妇孺,“公子,小蝶会尽快办妥。”
“你若是个能干的,便快、准、狠地打倒王丞相,不给他任何喘息的机会,唯有这样,方能减少后患,倘若不能…”她冷冷一笑,带着果决的,“超过一月,就算报了家仇,也不必再来见我。因你虽报了仇,却后患无穷,许会累及到我,这后果你可要掂量清楚。”
她要袁小蝶明白,要么一击而中,要么就是失败,一旦动手,就得快速。而她向袁小蝶推荐了同盟者,只这一点,袁小蝶有了同伴,行起事来定会更加得手应手。
云罗给玉灵儿、杨采萍、梁杏子三人两日时间来办拜帖的事,不能得见的,便一一推掉,而她却是一个也没见。
袁小蝶这两日颇有些魂不守舍,心下一直在掂量着云罗说的话。
云罗仿似一个没事人,依旧坐在窗前,口里说着,袁小蝶记录着,这是一个新小说,她们的女公子是当今天下的奇人,袁小蝶从未见过哪个女子像云罗一样活得恣意而张扬,又可以这样令天下人敬重。
杨采萍此刻已到了与慕容祯见面的洛阳城外,十里坡牡丹亭。
慕容祯含笑盈盈,携着贴身侍卫与太监纵马而来,马背上的他,意气风发,踌躇满志,一袭少见颜色的袍子在空中飞舞着,阳光下散发出另一种颜色,仿似玄色,更像是黑色,待他近了,杨采萍方才瞧见,这是酱紫。
慕容祯翻下马背,抱拳唤声“杨姑娘”。
杨采萍温雅有礼,款款下拜,“见过豫王世子。”
牡丹亭的石桌上,已一早摆上丰盛的果点凉茶,又有一坛子上好的花雕,一侧立有两个王府侍女,垂首静侍,不言不语,态度谦卑。
慕容祯抬手指着酒席,“杨姑娘请!”
相随的太监倒似习惯了,笑盈盈走到桌前,执了酒壶,替二人斟了美酒,“为见姑娘,我家世子可盼了一宿。”
杨采萍勾唇一笑,应付的,笑不达眉眼。
慕容祯正坐案前,捧起银酒盏,“能认识杨姑娘乃本世子的幸事,这杯酒本世子敬姑娘。”仰脖一仰,倒立银酒盏,滴酒未滴也示诚意。
杨采萍赔了个笑脸,方优雅的饮下了美酒,一杯饮下却呛得满脸通红。
慕容祯双手一拍,立有佩剑侍卫捧来一只精致的盒子,“在下喜欢杨姑娘,有意纳姑娘为妾。”
杨采萍搁下银盏,那笑似被人强扯着唇角绽出来的,脸上却是浓浓的讥讽,“世子就这么肯定,我一定会答应?”
慕容祯反问:“姑娘不愿意?”他可是豫王世子,身份尊贵,被他看中的还不曾被人拒绝过。
杨采萍花容转冷,正色道:“不愿意!便是娶我为侧妃、王妃也不愿意。”要是能出个好价钱就更好了,她可不想把自己的一生卖给一个男人,是短期的倒不妨考量一二。
慕容祯起身问道:“你拒绝的原因是…”
杨采萍含笑,“我想嫁的人,不会是你。”
“云五公子?”
昨晚洛阳护城河畔,但凡见过他的人都无法忘记他的风姿,病容里带着绝世的容颜,一个美得如同女子的男子,行止之间露出千般风流韵味,令人折服。
杨采萍歪头审视着慕容祯,摇头,要她嫁给他人,倒不如嫁给银钱,男人最是个靠不住的,“我心有所属,但不是世子爷。”
杨采萍绝尘而去,只留下香车的影子在视眼里越来越小,直至消失在洛阳城门内。
慕容祯握着拳头,重重拍在桌案上。
太监哈着腰,“世子,哪有这等麻烦,你若喜欢,把人抢来。”
慕容祯扭头怒视,“本世子不屑抢人,打败云五就如同打败慕容祎一样,我要让他们瞧瞧,小窥本世子的下场。走!去影卫营。”
弃下牡丹亭内一桌好酒好食,纵马快奔出了洛阳城,往西山深处而去。
114 怪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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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了约莫一个时辰,他不由得放下了脚步,站在半山腰奇怪地看着对面半山腰,那山腰处多出一处庄子来。远而望之,整座庄子幽静如世外桃园,静谧得如同避世的美人,香风阵阵,送来一股淡淡的花香。影卫营离此还有三四里的山路,上次来时是在一年多前,一年之间这里竟多了一座山庄。
太监愣愣地瞧着,“咦,什么时候多了个庄子?”
爬满蔓藤的高墙掩饰在山林之间,周围又新置了几丛竹林,竟给洛阳的山野增添几分蜀郡竹海的静雅。
慕容祯稍立片刻,携上太监、侍卫往山林深处而去,又爬了两座山,再穿过一道梁,就算到一处山凹,几排错落有致的茅草屋应入眼帘,仿若寻常猎户人家,院子和小路上整洁得瞧不见半片落叶。
一个束袖短衣的中年男子抱拳跪拜“拜见世子!”
慕容祯双手负后,静默地看着这男人,他是豫王府豫王爷最信任的侍卫,也是豫王府武功最高强的,是先帝早年赏赐给豫王的侍卫之一,后来豫王得了封地,他奉命在这里培养了一批影卫,为豫王父子打探各路消息。
慕容祯抬了抬手,“免礼!”
“谢世子!”
慕容祯审视着如同寻常猎户的二十几座茅屋,“张卫,近来可好?”
张卫爽朗答道:“甚好。”
慕容祯沉吟着,微眯的双眸突地放大,带着一股子犀厉的寒意,“甚好…”这样子似生气了。
相随的太监低声提醒道:“张统领,有人把庄子建在影卫营外面。”
慕容祯意味深长,没有点破,而是冷声问:“那是什么人的庄子?”
张卫答:“是云五公子养病的云宅。”他稍顿片刻。慕容祯的眸子快速地掠过惊色,一闪即过,连张卫都要以为是自己的错觉,抱拳道:“在云宅往南三里。在无名镇之侧有一座更大的山庄,其规模不在豫王府之下。”
慕容祯警觉地扭头,“此等大事,为何不早些禀报。”
张卫道:“这事半年前原是禀报过王爷的,可王爷说这两座山庄的靠山是神宁大公主,说不必管它,王爷曾问过神宁大公主,听说这是富商所建。无名镇的山庄名为‘墨城山庄’,半山腰则为云宅。”
富商…
慕容祯似乎闻嗅到不一样的东西,他移着方步。脑海里掠过远观云宅时的情形,虽不是最大的,却是极为雅致的,没有建造在洛阳,而是离洛阳竟有三十里之遥。这建山庄之人竟把庄子建到了豫王府影卫营附近。
神宁大公主府的商人,天朝各家皇族、权贵,谁家没有几十上百个投靠的商人,靠着大山不愁吃,与人方便,也从中谋取钱财,不过是借借各家的名头。
“云宅的主人是云五公子。这墨城山庄的主人是…”
张卫正色道:“神宁大公主没说,王爷打听不出来,但是属下就此查过,听说是天下首富建造的墨城山庄。庄中地形复杂,运用了玄门八卦布阵建造,如今亦有几位能工巧匠陆续移居山庄。属下进去查看过。险些被困在其间,要不是山庄尚未建成,只怕出不来。”
云聚了天下的能工巧匠,他们又想做什么?
慕容祯道:“你是说…云五公子的靠山是神宁大公主府?”
张卫抱拳,“云宅乃是大商会的盟主李万财替人建造的。五十多名工匠用了一个多月便建好了,远看幽静雅致,近观更是处处精致非常,令人咋舌。”
这,到底是处怎样的地方,不苟言辞的张卫居然夸张地用到了“令人咋舌”。
太监问:“莫不过里面很是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