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她们舞出。灯火越发大作,而宛如白昼的灯光下,美人儿薄纱下的私隐处都若隐若现。那沁人的香味更是浓郁地飘来。

能出现在这里的美人,无不是千里挑一,这么一群姿色上乘的美人半露不露的,当下好些人呼吸急促起来。而搂着少年的那些中年人,有的已上下其手。

没有想到这里是这么一副图景,卢萦慢慢抽离了贵人怀抱。感觉到众人时不时锁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卢萦干脆抬起头来。

她一袭红袍,完全衬出了她的俊丽和那冷傲中的玉质之美。在卢萦抬头朝着贵人看去时,周围不可避免地。传来了好几声咽口水的声音。

墨发红袍白肤如玉的卢萦,依然是一脸清华的睥睨骄纵,于众目睽睽之下。只见她扯着贵人的衣襟,让他强行低下头后。卢萦无视他深黑的眸和那威压十分的俊脸,径直在他唇边轻咬一口。缠绵地低语道:“这光景我有些不耐,先下去透透气,你在这里给我老实点。”

她的声音,虽是压低,却也还听得清,周围众人把她的话听到耳中,看到卢萦风度翩翩地扬长而去,好一些喜好男色地看向卢萦的背影时,目光都直了。

…这样的风情,这样的容止,可不是寻常能见的啊。

在卢萦下楼梯时,已有几个中年人围上了贵人,与他旁敲侧击地问起卢萦的来历和身份来。贵人显然正在找一个与他们能自如交谈的机会,只是三言两语,便拐着那些人谈向他所感兴趣的话题上。

卢萦渐渐没入黑影中。

来到第一层时,她想起最后贵人那越发幽深的双眸,不由有点头痛。转眼她又想道:也不知他以绮香阁为突破口,是想达到什么目的?

胡思乱想一会,卢萦决定抛开那人。

她懒懒地倚在船舷上,吹起这春日的河风来。

这时,一个轻细的脚步声传来,然后,元氏有点小心的低语声传来,“郎君不曾上去玩乐?”

卢萦抬起头来。

悄立在淡淡光亮中的元氏,衣衫单薄,明明是出身良好的世家女,她看向卢萦的眼神,与看向杨郎一样,透着种掩藏了的小心翼翼。似乎,有很多一段时间,她都生活在对别人心思的揣摩,和小心逢迎中,似乎,她一直孤独一人,哪次一个笑脸没有陪好,可能就会失去一切…看着这样的元氏,卢萦陡然明白过来,为什么她一个世家女,都对郑氏这样的妓百般忍让。实在是她的忍让小心已刻到了骨里,已成了习惯。

莹莹淡光下,卢萦朝元氏点了点头,轻声问道:“看过郑氏没?”

“看过了。”

元氏学她一样靠着船舷,同样轻声回道。

“怎么样?”

“她完了。”元氏说得很慢,语气变化不大,透着种木讷,“她一阵冷一阵热,刚又流了孩,船上的大夫说,她可能撑不过这一关。”

卢萦侧头看向她,笑道:“你没有帮忙?”

元氏转头看向她。

微光下,她的双眼其实很明亮,看着卢萦,元氏小心地说道:“我其实恨她,我想她死的。”垂下双眸,她又呆呆地说道:“大夫是我请来的。他说郑氏会死时,我一点也不难过。”

卢萦哧笑一声,道:“她那样对你,让你这么些年都活在她的阴影下,你还为她难过,那你这人都没救了。”

元氏“恩”了一声,好一会才说道:“杨郎一直在那里难受,我告诉他这事时,他还叫着让她去死的话。”

听她提到杨郎,卢萦倒是来了兴趣,她侧过头看着元氏,认真地问道:“这次回去你有什么打算?”

“什么打算?”

元氏不解地看着她。

卢萦浅笑道:“你没有想过和离?”

元氏低下头,好一会,她才轻轻说道:“我父母早就逝去了。我娘家人一向对我不喜。和离后,我无处可去。”她说得很平静,可声音中,却透着种由衷的寂寞。

卢萦怔怔地看着她,突然叹了一口气,道:“人有时候要学着走出来。”只说了这么一句。她其实不是一个太喜欢多管闲事的人。

卢萦寻思中。见夜风吹来,衣着单薄的元氏双手抱肩缩成一团,不由轻声说道:“其实,我是女的。”

这几个字一出,元氏惊得冷都忘记了。她傻傻地抬着头看着卢萦。看了一会,元氏的双眼亮了,她咬着唇高兴地说道:“真好。”

说到这里。她朝卢萦凑了凑,靠近她,让她的体温温暖自己,元氏有点小心,也有点依恋地看着她,讨好地笑道:“你叫什么名字?是去武汉吗?到了武汉,到我家去玩好不好?”

卢萦扬唇一笑,她向元氏靠了靠。小声地说道:“我是女的事,你别说出去。”

元氏也不问原因便傻傻地点着头。

卢萦这才回答她的问题,“我唤卢文。是到武汉去。”转过头,夜色中她双眸如星,“我们是朋友。说不定到了武汉,我真会到你家去玩。”

她这话一出,元氏喜笑颜开。她这人,便是开心到极点,笑起来也透着几分小心和谨慎。

看着她,卢萦不由暗暗想道:也不知她以前是处于什么样的环境中,竟是活得如此小心翼翼。

按道理,她的家世应该极好。毕竟这绮香阁的花费十分惊人,她的丈夫能在这种地方一呆就是几个月半年的,那不可能是普通的有钱人家能做得到。更何况,连贵人也注意到了的,更不可能只是一般人。

在卢萦寻思时,她听到元氏小心地问道:“阿文,我可以靠着你吗?”

卢萦对上她希翼的目光,点了点头,“当然可以。”

元氏一笑,真地把头靠在她的肩膀上。

感觉到她身体传来的热度,元氏傻笑道:“我一直想要一个像阿文一样的姐姐。”

卢萦转头看向她。

元氏虽然成婚半载,可实际上,她也不过是个十六七岁的少女。脱去她那小心的木讷的外壳,她实际上是个幼稚的,渴望温暖的孤独少女。这么一个与自己仅有一面之缘的人,竟对自己产生了极强的依赖性。

这种依赖,让卢萦心头一软,她把元氏抱了抱,轻声道:“走,去加件衣裳吧。”

“好。”看到卢萦跟自己一道前去,元氏显得很高兴。

当元氏披了一件外裳与卢萦再度出来时,两人已成了无话不谈的好友。当然,更多的时候,是元氏在说。

元氏这人,一直养在深闺,与外人接触得不多,再加上她一直活得小心翼翼,也没有几个朋友。陡然从卢萦这里得到了温暖,她几乎把卢萦当姐姐崇拜,对她是百依百顺。

说实在的,卢萦这人,虽然给人的第一感觉冷漠了些。可她身上有一种沉稳理智从容的气度,很能让人产生一个种依赖和信任的感觉。如萧燕尚缇她们,与卢萦相处久了,也有点对她惟命是从,当姐姐一样的依赖。

这一次元氏也是如此。

两女一直说说笑笑,半个时辰后,那个秀丽的,给卢萦化妆的中年人走了下来,他朝着卢萦行了一礼,说道:“阿文,主公令你过去。”

贵人让她过去?

卢萦抬起头来。到了此刻,才是真正的夜深,二楼上的弦乐,于奢华轻飘中透出一种靡靡之音,少女少年的笑声媚好声,混在夜风中不停地吹来。左右的大船上,还可以看到半裸的少年在舞蹈。

卢萦想道:他这个时候叫我过去,时不时终于到了重头宴了?

想到这里,她点了点头,应道:“我马上就来。”

回头看着元氏,她直接命令道:“你刚才打了五个喷嚏,想是受了寒。现在就回舱中,喝一盅热水后捂着被睡一觉。有什么话,咱们明天再说不迟。”

她说得毫不客气,元氏却很听话,她顺从地应道:“好。”老实转身,真个朝舱中走去。

见她离去,卢萦回到舱中把自己的仪容整理一番后,扯了扯自个的襟领衣袖,风度翩翩地走向二楼…

☆、第一百四十五章在意不在意

此时入春不久,夜间正是春寒料峭之时,卢萦来到二层时众人已搬回了舱房中。

前方可容百人的大舱房,几乎占据了二层的一半。里面正是灯火通时,笑语嫣然之时。卢萦刚一靠近,便被一阵酒肉香和胭脂香熏得头都有点晕了。

她缓步走了过去。

外面地船板上,也络络续续有几个客人在,这些人在看到一袭红袍慢步走来的卢萦时,都忍不住朝她看来。

卢萦的女装扮相,还只是一个有着上等礀色的美人,可她扮起男人来,那还真是风流清贵,无与伦比了。因此,不管是好不好男色的,在看到她时,都会分出两分注意力来。

事实上,能上这绮香阁船队的,都是富贵一时,财富无数之人。而这样的人,多数玩起来,会对出色的男女都有兴趣。

那几人的目光,卢萦自是不会放在眼中,布置得豪华奢靡的大舱中,正是歌舞到了**时,卢萦轻轻推开舱门。

在她步入的那一瞬,舱中原本饮着酒作着乐的众客人,小小的安静了一会。安静中,只听得一个肚腹流油的中年富商朝着明显是主人之一的中年人叹道:“我说你们绮香阁便是天下无双又怎么样?”他朝着卢萦一指,道:“要是有本事把那么一个风礀玉骨的小郎也网罗进去,才真正称得上名不虚传。”

言语之下,却是把卢萦当成小倌了。

卢萦瞟了那人一眼·唇微微一勾,浅浅一笑。

一袭红袍的她,本来便俊得惊人,这一笑,顿时好些人傻了眼。

在众人越发不舍地盯视中,卢萦风度翩翩地走向那个出言不逊的中年富商。

走到他的塌前,卢萦微微倾身,随着她这个动作,那掩在袍服下的精致锁骨便显露出来·勾得那富商咽了好几下口水。

卢萦对上他痴迷的眼,眉梢一挑,她优雅地伸出手,端起了放在塌上,刚刚温好的美酒。

见到她舀起那酒斟,那中年富商色眯眯地连声说道:“小郎可是喜欢我这酒?尽管用,尽管用…”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卢萦却是把那酒斟举到他头上,然后,向下一倾!

温热的酒水汩汩而下·转眼间便淋了那中年富商一头一脸。

四下瞬时安静下来。

于安静中,卢萦施施然地把一斟酒全部浇在那富商的头上,然后,她慢悠悠地走到一侧,舀过一根蜡烛。

举着那蜡烛来到富商身前,卢萦倾身,朝他吐出一口气后,她优雅而冰寒地说道:“阁下淋够了酒,要不要再加一把火?”

四下沸腾起来。

众人同时惊醒,那中年富商腾地站起·伸手指着卢萦的脸,厉声喝道:“你敢?”看到卢萦手中的蜡烛,他生怕她不管不顾地扔上来′当下急急向后退出几步,再尖喝道:“来人,来人!”

在他的尖喝声中,几个护卫一拥而来。与此同时,船主人也急急站起,叫道:“且慢!”他又转向卢萦,唤道:“这位小郎···…”

于无比的喧闹中,卢萦瞟也不向这些人瞟一眼·只听她哧地一笑·朝地上“呸”了一声后,不屑地说道:“胆小如鼠!”

顺手把蜡烛一扔后·她优雅地整理着自己的广袖,不再理会那富商·迈着优美的步子,她来到贵人身边。低下头把他打量一番后,卢萦突然倾身。扯着贵人的衣襟,凑过去朝他嗅了嗅后,卢萦满意地点了点头,在众人地打量中微笑说道:“不错,没有沾上别人的气味。”

她这话一出,一直半闭着双眼的贵人刷地睁开眼来。

灯火中,他双眸如电,冷冷地盯了卢萦一会,他手臂一伸,把她搂到了怀中。

而这时,船主人终于清醒过来,他笑着朗声说道:“呵呵,误会一场,误会一场。各位继续,继续。”于是,歌舞声再响,笑闹声依旧传来。

卢萦被贵人的铁臂强行搂入怀中后,她不得不贴着他的胸口。

这时,她听到他磁沉的冷笑声传来,“你这胆子,真是包天了!”

卢萦挣脱不了,干脆老实地埋在他怀中,她在他胸口蹭了蹭后,勉强伸手给自己端来一盅酒,小小抿了一口,卢萦不在意地浅笑,“这不正是主公要的么?”

贵人冷笑,“一来就把我置于众人的目光之下,也是我要的?”

卢萦“恩”了一声,把酒盅放在他唇边,眸光流转中带着几分讥嘲,“主公白日特意令执六吩咐我,说是我接下来可以任性而为,一切有你当着······既然到了武汉可以任意妄为,在此处怎么就不能了?”

贵人终于低下头来。

他定定地看着卢萦,盯了好一会,他暗叹一声,脸贴上她的脸,喃喃说道:“卢氏,你怎能聪明至斯?”

她怎么每一次做事,嚣张也罢任意也罢,总总做到了他的坎上?

她怎么就这么肯定,自己此番真需要纵着她,忍着她,让着她,让她嚣张跋扈?

这一刻,贵人甚至觉得,他这一生,只怕再也找不到一个比卢萦更知他心意的人了。

叹了一口气后,他低下头,就着卢萦的手,把那盅中的酒一饮而尽。

在两人相依相偎时,不远处的角落中,也有几人在窃窃私语,“弄清楚此人身份没有?”“洛阳的消息锁得紧,还不曾有确信传来。”这时,一个阴沉的声音说道:“不必查了,上面不会让人轻易查到的。据我看来,此人定然就是南阳#阝四郎。都说那个邓四郎长相俊美,性格沉稳·举止颇见气度,平生只好男颜不好女色,并与一个世家子同行同起经年…此人样样符合,定然是他无疑。”

听到这话,另外几人松了一口气。一人高兴地说道:“南阳邓氏的人啊?那就不必过于防备了。”另一个也点了点头,说道:“不是说北方郭氏也有派人来么?要他们盯紧一些,十万别落到郭氏手中。”

几个声音同时低语道:“知道了。”

就着卢萦的手,把那酒一饮而尽后,贵人显得有点慵懒·感觉到他搂着自己的动作中透着一股轻松,卢萦暗暗忖道:看来他叫我来的目的已经达成了。

想到这里,她也就不刻意表现自己了。当下挣扎了两下,卢萦埋怨道:“主公,你的手扣太紧了。”

她的声音一落,头顶上,贵人磁沉的声音便淡淡飘来,“唤我疆郎。”

说到这里,他警告道:“不要让我说第三遍!”

见卢萦没有吭声,他声音放软了些·透着种诱拐,“乖,唤声疆郎听听?”

卢萦被他抱也抱了,亲了亲了,自不会在这上面与他较劲,当下咬唇轻唤道:“疆郎。”

“恩。”他在她的发旋上轻轻一吻,以示奖励。

卢萦挣扎了两下,小小声问道:“在众人面前,我应该如何唤你?”

疆郎磁沉的声音中带着笑意,“疆郎也可·卿郎更好。”

卿郎?这个称呼实在太亲密了。卢萦脸皮再厚,这时也红了红。

你侬我侬一会,卢萦实在不舒服·又挣扎起来。

这时,舱中的乐声接近**,疆郎知道卢萦不惯,便放了她自由。

卢萦站了起来。

看到她起身,好一些目光再次向她看来。卢萦在回头之时,对上那中年富商的双眼时,她突然伸出右手的食指和中指,把两指一曲·朝他做出一个挖眼的动作后·在那中年富商脸色发白中,卢萦冷笑一声·这才施施然走出。

目送着卢萦离开,一个坐在不远处的执六靠近了疆郎·他侧了侧,凑近来低声说道:“要说这卢文不是世家子,恐怕无人相信······啧啧,那张扬,那跋扈,那清贵,那漫不经心,简直是绝了。”他忍不住叹道:“我真不知以卢氏的出身,从哪里来的这张扬自在?”

疆郎晃了晃手中的酒斟,没有回话。

卢萦下到一层,在经过元氏的舱房时,听到里面有低语声,不由走了过去。

刚刚靠近,她便听到杨郎在说道:“元娘,你好似变了。”

元氏的声音依然轻细,只听她回道:“夫君可是不舒服?我去唤阿月来吧。”

杨郎没有回答,而是过了一会后,突然说道:“无娘,你真地变了…以往时,我有任何不适,你都是彻夜不眠地守着,便是有婢子仆人在,你也总是守在我塌前。

而昨日到现在,你才在我面前出现过二次,每次还来去匆匆。你明知我不舒服,也不再睬我。”

他的声音中透着种无助和悲凉,“元娘,我现在只有你了啊…”

好一会,元氏开口了,她的声音依旧轻细,轻细中透着种无波无澜的平静和漠然,只听她细声细气地说道:“夫君忘了,你从来

都不喜我靠近的。上次你染了风寒,一觉醒来看到我在,你还砸了那岘台。还有那一次,你喝醉了酒把我推到了塘中,你说,你此生此世只会喜欢郑氏一人,你让我别在你面前丢人现眼。你还说,你只是迫于无奈才娶的我,让我最好知道进退。”

静静的,渀佛只是陈述事实地说到这里,元氏的声音轻细中透着种陌生,“夫君以前总是说我不知进退,丢人现眼,厮缠着你···…现在我也想明白了,那个小时背着我去见大夫,抱着我寻找父母的杨哥哥,早就不在了。现在的杨郎,其实与我无干。真的,杨郎,我已经想明白了,我也不会再缠着你了。”

声音淡漠之极,任何人一听,便能听出,她对杨郎,再无半分情感,再无半分怨怼。她已置身事外,把他当成陌生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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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六章计划和离

舱中安静了一会。

几乎是突然的,杨郎带着喘息的高喝声传来,“你说什么?好,好,很好,既然这样,你怎么不干脆滚出杨府?”只听得一个重物“砰”地砸在地上,重物落地的声音伴随着杨郎的冷笑声一起在咆哮,“滚啊,滚出杨府啊,不错,我从来就不喜欢你,我一看到你就想吐!滚,给我马上滚!”

这声音含着气急败坏,原本因郑氏的欺骗和戏弄,而颓废失落不已的杨郎,似是一下子恢复了精神。这时刻,他对元氏的恼恨和嫌弃占了上风,令得原本气息奄奄的他,竟是不管不顾地尖喝骂叫起来。

一阵脚步声响,元氏被重重推出了舱房。就在她砰地一声摔到在地上时,元氏忍着疼痛,依旧细声细气地说道:“杨郎,这是我的舱房。”

只是简单的几个字,便是这几个字,令得杨郎气焰一熄,转眼间,他扯着嗓子冷笑连连,大步跨出舱门,气冲冲地甩门而出,转眼便去了老远。

等杨郎的身影消失后,元氏艰难地从地上爬起。她才支撑着站起,手臂就是一暖,接着,卢萦温暖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怎么样,痛不痛?”

“不能,我习惯了。”元氏摇了摇头,她在卢萦地扶持下入了舱房。随着卢萦马舱门关上,她在塌上缩成一团。

好一会,元氏苦笑道:“看来得和离了。姐姐,我还说过做东道主呢,看来不成了。”

微细的烛光下,卢萦打量着她的脸色。元氏的脸上不见痛苦,多的只是一抹茫然。显然,她一时想不起,杨府呆不下去了,自己能去哪里。

这时,卢萦的手按上了她的膝头,盯着她,卢萦缓缓问道:“你可是真想和离?”

元氏抬起头来,烛光下,她的脸色有点苍白,却显得很坚定,点了点头,元氏喃喃说道:“姐姐,你不懂,我现在,真的一眼也不想再看到他。”

卢萦轻声问道:“你有嫁妆的吧?”

元氏点头,不过转眼她又道:“不过被婆母和小姑用掉不少了。她们很苛刻,我要不回来的。”

“没关系,我来帮你要。”这话一出,元氏腾地抬起头来。看着卢萦,她眼中有点湿润。

卢萦站了起来,她一边在狭小的舱中踱着步,一边说道:“忠于你的人呢?可有一些?”

“有的有的。”元氏羞愧地说道:“可都被婆母赶得差不多了。”

“没关系,还可以找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