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月扭头就给了他一个冷漠的后脑勺!

空气里还弥漫着血腥味儿,外头的天空已经微微泛蓝,要睡是睡不成了,风月想了一会儿,闷声道:“你父皇想流放你,你皇弟想砍你的手,你就这么大度还容得下他们啊?”

“到底是父母,到底是手足。”殷戈止道:“就算他们做得不对,我会跟他们算账,但不会杀了他们。”

“您跟易掌珠真是登对。”风月嗤笑:“她该当观音,你当佛祖,你俩去个寺庙普度天下去吧!”

“我跟她可不一样。”洗了脸,更了衣,殷戈止换了一身白衣,整理好衣襟,淡淡地道:“还是更适合跟你一起下十八层地狱。”

说罢,打开门,轻喊了一声观止:“带上亲王的冠带和印鉴,咱们进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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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7章 这不要脸的!

微微一顿,观止瞬间就明白过来自家主子的意思,愤慨地应了一声“是”,然后便飞快地去拿东西。

风月回头,有点不明所以地看着他:“怎么?打算进宫告太子一状?”

理了理自己的衣襟,殷戈止睨她一眼,道:“不必那么?烦。”

告状哪里是他的作风,况且要告也该昨夜运着尸体进宫才是,过了一夜,血腥味儿都淡了,?花菜也凉了,有甚意思?

看了看他脸上这温和的神情,风月下意识地打了个寒颤,突然有点同情那没脑子的太子。

殷沉玦回宫去也没能睡上觉,一闭眼脑海里就浮现那肢体横飞的血腥场面。裹着被子瑟瑟发抖,惊恐不已。

内侍看着他这模样,连忙去禀告了皇后,皇后急忙赶过来,挥退所有宫人。着急地问:“怎么了?”

将孝亲王府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殷沉玦颤颤巍巍地看着自己的母后:“儿臣能不能不跟他争了?”

石皇后横眉:“你可是太子!你知道这太子之位母后是花了多大的力气才给你争来的吗?现在孝亲王虽说要流放,可朝中一直有人给他求情,再这样下去皇上万一收回成命,他就会成你太子之位的最大威胁!不趁着现在皇上忌惮他的时候争。你还想什么时候争?”

“可…可是。”一想起殷沉璧那张脸,殷沉玦就吓得直哆嗦:“他真要同儿臣争的话,儿臣是无论如何也争不过他的啊!”

狠狠地咬了咬牙,石皇后也是一脸的恨铁不成钢:“他母后早逝,后宫无人支持。前朝也没有铁打的关系,仅凭一点以前的威望在支撑,你怎么会争不过他?再说了,现在皇上是偏心你的,他有什么?”

为质一年,为魏国鞠躬尽瘁近十年的殷戈止,现在什么也没有!

殷沉玦一脸茫然,石皇后略微一思忖,便道:“他不是在孝亲王府大开杀戒了吗?杀的可都是护城军啊!咱们借此告他一状,说护城军夜巡至孝亲王府,起了冲突,孝王爷便胡乱杀人。找些证人,定然能叫他百口莫辩!”

说着,觉得很是可行,皇后自己便起身去门口,招了宫女来,一阵嘀咕。

殷沉玦沉?地看着,眼里有些厌然之色,却是没法儿吭声,就垂着脑袋等着。

天色微明,宫门大开,朝臣们井然有序地往朝堂的方向走。监察使武泽正打着呵欠呢,冷不防觉得身后挤了个人。

这进宫的队列都是排好的,谁会这般不守规矩地挤啊?他皱眉,回头正想说道两句。却瞧见了殷戈止一张面无表情的脸,像清晨的凉风,瞬间就把他给吹清醒了。

“孝亲王?!”

这一声,惊得正走着的两列官员都停了下来,最前头的石鸿唯微微一怔,皱眉回头,却见那孝亲王未着朝服,甚至连华服都没穿,只一身轻薄俊逸的白衣,眼里无波无澜。

什么情况?众位大人都摸不着头脑,有与殷戈止亲近些的,纷纷将他围了起来,低声问:“王爷意欲为何?”

殷戈止道:“有话想在朝堂上对陛下说。”

陛下,不是父皇。

倒吸一口凉气,武泽拉了拉他的袖子劝道:“皇上最近脾气不好,您这样怕是要惹圣怒。”

“他不怒,我就白来了。”镇定自若地拂开他的手,殷戈止道:“各位大人,继续往前走吧,堵在这儿也不像话。”

武泽是殷戈止的旧友,也算是他提拔上来做监察使的,故而一听这话,别的都没多说,直接让人列队,继续前行。

石鸿唯皱眉瞧着。沉思片刻,没马上开口,也继续往朝堂走。

于是,魏文帝今日尚算不错的心情,在坐上龙椅往下看的一瞬间,就被破坏掉了。

“沉璧?”脸色不太好看,魏文帝道:“你为什么来了?”

出列跪下,殷戈止道:“儿臣有负父皇厚望,特来请罪。”

“哦?”魏文帝来了点兴趣:“出什么事儿了?”

殷戈止抬头,平静地道:“王爷当来无趣,儿臣想挂冠为民,游山玩水。有负父皇隆恩厚望,还请父皇恕罪。”

啥玩意儿?

满朝文武都被这话震惊了!历朝历代,王爷无数,就没出现过一个在朝堂上说当王爷没意思,要去当百姓游山玩水的!这不是当众给了皇帝一耳光吗?还是很重的那种,打得魏文帝半晌也没回过神。

但是,等回过神的时候,魏文帝就怒了,一把将手里的折子扔下来。怒道:“胡闹!这可是朝堂,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你也能说出这样的混账话来?!殷氏皇族生你养你,难道就是为了看你今日这般的大逆不道吗!”

“皇上息怒——”两边的朝臣都跪了下去,以头磕地。

殷戈止挺直了背跪着,淡然地道:“这二十余年来,父皇觉得,儿臣回报殷氏皇族的东西,还不够多?”

想了想,抬眼看向上头:“不若,再送儿臣回去吴国为质,老死他乡,父皇心里也会舒坦些。”

两句话就将魏文帝的怒火给堵住了,众臣心里也都是一紧。

的确啊,要说生养之恩。殷大皇子这些年来为皇室做的贡献,比两朝所有的皇子皇帝加起来还多,真要计较,也不知是谁欠谁。

目光微微晃了晃,魏文帝又气又有些惭愧。毕竟他也有对不住自己皇儿的地方,可他这行为实在过分,堂堂帝王的尊严,岂能容他践踏?

在魏文帝看来,不会有人舍得下荣华富贵。甘愿做平民的,所以殷沉璧这是欲擒故纵,这是在对他流放的圣旨表达不满,是想要挟他收回成命。

这种把戏他在后宫都看腻了,也最厌烦这种人。你要当平民,那你去当好了!

一拍扶手,魏文帝扭头就问:“丞相对此事有何看法?”

石鸿唯站了出来,恭恭敬敬地拱手道:“孝亲王今日的举动,老臣或许知道些原因,本也是打算向陛下禀告此事的——昨晚护城军巡视至孝亲王府,不知何故,百余士兵死于孝亲王手下,尸骨成山,冤魂难平。”

满朝哗然。皇帝震惊,瞪眼看向下头跪着的人,却见他一脸平静地道:“儿臣嗜杀,因此,更不堪王爷之位。”

武泽听不下去了,站出来驳斥道:“护城军巡视,会有百余人同时去孝亲王府?王爷就算嗜杀,也绝不会滥杀无辜,其中有什么缘由,恐怕还要细细追究才是!”

后头的郎中令站出来道:“宫门记录有禀。太子殿下昨晚子时之后出宫,两个时辰之后方回,去向不明,不知是不是也与孝亲王府此事有关。”

石鸿唯听皇后说的这主意,以为当真是殷戈止的过失。没想到却把太子牵连了出来!不禁暗骂一声妇道人家就是没脑子,什么事都能拿来当把柄!

“若不是此事,那王爷要走,老臣就不得知原因了。”打住这话头,石鸿唯拱手道:“但王爷。您这一自贬,完全不考虑陛下的感受,算是不孝。”

父不慈,子何孝啊?殷戈止微哂,也没争辩。只道:“石丞相何必多说,父皇问你的看法,你只消一个‘允’字,能给你省很多?烦。”

石鸿唯沉?,状似仔细思考。心里也早就有了答案。

孝亲王府。

风月焦急地等着,眼巴巴地看着外头,正想嘀咕廉恒是不是没把话带到啊?就听见后院一阵骚动。

“抓住他!快!”

“来人支援!”

“围堵他们,别让他们过去!”

来了!一听这动静就知道是尹将军惯用的声东击西,所有巡逻的护卫都去了后院支援,前头便翻进来个力大无穷的史冲,跑到她面前,二话不说,拎着她放在自己肩上坐着,飞身就往外冲!

“你们可算来了!”风月眼泪都要飚出来了:“我等你们等得好苦啊!”

“我们找您也找得很苦。”跳出院墙上车,史冲激动地道:“您是不知道哇,秋夫人急得哭了好几天了,谁劝揍谁!封将军也帮着将澧都里四处寻了个遍,再找不着他都要疯了。谁能想到您在孝亲王府啊,王爷怎么也不吱个声的…”

“他要吱声,我定然会被你们抢回去,他才不那么傻呢。”翻了个白眼,风月道:“不仅不傻,他多半还会帮你们找,关心地每天派人问你们找着了没有。”

瞪大了眼,史冲惊奇地看着她:“您怎么猜到的?”

这还用猜吗?就殷戈止那种不要脸的作风!一定会这么做啊!

抹了把脸,风月问:“你们那边情况怎么样?”

史冲道:“本来要弄死石有信的,秋夫人说想等您亲手来,就把人喂在笼子里呢。咱们最近没什么事儿,光顾着找您了,倒是刚刚宫里传来消息,说孝亲王要自贬为民,朝堂上争得很厉害,魏文帝看样子要同意,朝臣们还在议。”

自贬为民?风月愕然,眼珠子一转就知道了殷戈止在打什么算盘。

这臭不要脸的!

不过,对殷氏皇族不要脸,那可真是有好戏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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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8章 还是一起下地狱吧

“臣以为,孝亲王身负吴魏两国友好重责,这样贸然为民,实在不妥!”

“哼,吴魏两国友好,难不成少了一个孝亲王就不行了?再说,王爷自己无心再担责,贸然让他继续接待吴国即将到来的使臣,恐怕更会出乱子呢。”

“秦大人言之有理,王爷既然主动提出,那陛下就算不允,这王爷,他也当不好了。”

听着这一群叽叽喳喳的声音,皇帝怒喝:“都争够了吗!”

朝堂里瞬间恢复了宁静,魏文帝竖眉跺脚,很是气恼地道:“殷沉璧辜负朕的信任,没有王爷该有的担当,不忠不孝。大逆不道!还有何可争的?”

“传旨,孝亲王殷沉璧,愧对其位,冒犯君王!着,废除亲王之位,贬为庶民。终身不得再踏入皇宫一步!”

“陛下!”朝堂上一半的人跪了下去,?声道:“陛下三思啊!”

本来还只是贬为庶民,这怎么还加了个终身不得踏入皇宫?

一片惊骇之声中,魏文帝淡然开口:“不想承担皇室的重担,自然也不会再有皇室的任何荣耀和特权,你的府邸和家产都会被查封。朕就当没你这个儿子,你也不必当朕是你的父皇!”

平静的声音将血脉一刀砍断,半点没有痛意。魏文帝其实并不意外,打从殷沉璧回来说要给关家翻案开始,他就知道这个儿子不会再他所用,再加上石鸿唯折上所写的他在背后的所作所为。分明就是要与他为敌,同他作对!这样人,早废早好,还少了个威胁。

唯一有点可惜的话,就是觉得殷戈止当真是一把好刀,眼下不得不埋进土里,再不能用。

但,比起这刀要割到自己身上来说,舍了这把刀,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草民,叩谢圣恩。”殷戈止双手交叠垫在额前,朝皇位上的人行了个大礼,抬起头时,看着魏文帝道:“此后,愿陛下多保重,若是有难事,也可寻草民相助。”

瞧这话说的!魏文帝冷笑:“朕堂堂帝王,还会求你一个平民?殷沉璧,没了皇室的身份,你就什么也不是!别太看得起自己了!”

微微颔首,殷戈止也没生气,平静地站起来,转身一步步地走向朝堂大门。抬脚跨出朝堂的门槛,一袭白衣被外头初升的朝阳染得微微泛黄,衣摆翻飞之间,人就消失在了外头。

满朝文武唏嘘,帝王坐在龙位上,眼神狠戾,冷哼不断。

瞧着吧,没了荣华富贵。没了无上权势,甚至一点银子都没有,他殷沉璧还拿什么这般自负?!

“观止。”

跨出了皇宫大门,殷戈止陡然轻松,语气愉悦地道:“回去收拾东西,带着风月搬去先前准备好的宅子里,然后传信,告诉世冲和怀祖可以继续赶路了。”

“是!”兴奋地应下,观止扭头就去驾车。

没了王爷的头衔,殷戈止便是他自己了,是聪慧的经商之人,也是翩翩的儒雅书生。皇帝不知道,满朝文武也不知道,殷戈止十八岁开始涉猎商行,推敲买卖盈利之事,觉得很有意思,于是自己开始赚钱玩,一不小心赚多了,还慌忙以观止的名义存去了钱庄。

士农工商,朝中士大夫没有看得起商人的,堂堂皇子,更不能做这种下贱的事情,所以原来的殷戈止总是很为难,他想支援点军资和武器,都得通过别人的名义九曲十八弯地送。

现在舒坦了,不用躲着藏着,他可以带风月去酒楼先吃顿大餐。这样想着,一路上殷戈止都很高兴,甚至已经开始在想要点什么菜,吃了之后要去买什么东西。

然而。这份愉悦轻松的心情,在回到孝亲王府的时候,被击了个粉碎。

干将带着一群人跪在门口,沉默不语。护卫们个个都将刀放在地上,作请罪状。

心里紧得有点疼,殷戈止捏着车帘盯了他们许久,半晌才下车站在他们面前,低声问:“人不见了?”

干将沉声道:“属下无能,但…来的人太多,武功都不弱,又使了诈,所以…属下没能拦住。”

身子有点僵硬,殷戈止抬头看了一眼开着门的孝亲王府。

她就这么想走,想到不放过每一个他离开的机会?怎么就真的半点不在意,他回来看见这场景,会是什么心情?

这么多天,她一直老老实实的,连个试图逃离的动作都没有,他才放下心,渐渐的没梦见过她逃走的背影。

可现在,人当真走了,就在他不经意的一个转身之后,消失得无影无踪,像毫无预兆的当头棒喝。打得他连反应的机会都没有。

谁教她这般狠心的?

殷戈止摇头,脑袋很迟缓地想了想,立马转身去大杂院。

风月被人接回去,刚准备收拾石有信,就听得外头史冲道:“殷戈止朝这边来了!”

“怕他做什么?”秋夫人气不打一处来:“他不是不要王爷之位了么?难不成还能把咱们少主带走关起来?”

史冲一愣,想想也是哦!于是就跟尹衍忠等人一起,抄着家伙在大门口等他!打算先把人打一顿再放他进去说话!

然而,殷大魔王生气归生气,脑子还是在的,没走正门,直接翻了墙。风月正在磨刀呢,冷不防就见面前多了双靴子。

“来了?”没好气地吹了吹刀口,风月道:“就知道他们拦不住你。”

胸口微微起伏,殷戈止很是不敢置信,这人怎么能这般平静呢?好像刚刚从孝亲王府逃走的人不是她一样,看见他,竟然就这么一句轻描淡写的话?

“你要逃,怎么也不逃远点?”

翻了个白眼。风月拿着刀看着他。平静地道:“王爷,我只是想离开孝亲王府,脱离你的掌控,不是想逃避你。澧都就这么大,去哪儿也能被你找到,就不费那个功夫了。但是话说在前头。我活着就是为了报仇,你不让我报仇,就等于让我去死,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气极反笑,殷戈止抱着胳膊问:“你打算怎么对我不客气?”

“很简单,我就让人伪造你联合吴国准备吞了魏文帝兵权的密信。扔去丞相府。那接下来你想借吴魏联合出兵抗宋的契机来翻身的算盘,就会落空了。”风月哼哼着道:“你的印鉴,我也偷着了。”

先前在他屋子里摸来看去的,他一直没在意过,想着随便什么都由她拿,谁曾想。却忽略了印鉴的问题!

眼帘一垂,殷戈止语气沉了:“你知道我想做什么?”

“您不就是不想去巴山,所以在想主意么?”撇撇嘴,风月道:“弃位自贬,您这姿态拿捏得真是挺好啊,让我猜猜,您肯定还会在朝堂上大义凛然地说,以后皇帝需要你,你还会去帮忙之类的话,对吧?”

脸色一青,殷戈止盯着她的神情就古怪起来:“你在朝堂上也有人?”

“哪能啊,我又不是神仙。”耸耸肩。风月道:“顶多是朝堂外头守着的人里有点关系…不过也不是听来的,就是猜的而已。以您这种阴险狡诈气死人不偿命的性子,眼瞧着吴国使臣要来了,您还能不作妖?”

这语气听着像是在夸他,但用词怎么怪怪的啊?殷戈止沉默,示意她继续说。

“吴魏想联合抗宋,叶大太子看重的是您的能力,这事儿咱们知道,魏国的人不知道,所以魏国太子敢砍您手,皇帝一气之下也敢让您当真成庶民。您打的算盘,不过就是等使臣到了。说清楚了两国联合的条件,然后好让魏文帝后悔莫及、低声下气地来求您么?到时候的条件,肯定就是由您来开了。”

边说边摸着下巴,风月摇头:“阴险太阴险,真是不要脸!”

眯了眯眼,殷戈止就奇了怪了:“你怎么总能猜到我在想什么?”

“因为换做是我。我也会这么想。”风月道:“想想先前对自己下狠手、不念亲情的那些人将自己推出去时候的冷漠,再等着看利益驱使之下他们忏悔和恼恨的模样,多痛快啊!”

殷戈止一顿,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然后轻笑出声,整张脸都柔和了下来。

“我果然还是适合跟你一起下十八层地狱。”

这话从他唇齿间出来。怎么听都带着股子缠绵悱恻的味道,风月皱眉,冷哼了一声:“您想成事就别再关我,不然咱们玉石俱焚,谁都别想好过!”

“不关你。”殷戈止道:“你想做什么,就去做吧。我不参合。只是,我已经被赶出王府,暂时没有落脚的地方。你们这院子大,空房间也多,不如…”

“别!”风月连忙摇头:“庙小,容不下您这么大的佛。”

“是么?”殷戈止点头:“那我睡门外好了。”

风月:“…”

那岂不是在她门口挂了个巨大的灯笼。还是朝着整个澧都的人摆手的那种,一边摆一边喊:快来看啊,这宅子不让昔日的皇子进去住啊,宅子的主人肯定很牛逼,快查查什么身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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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9章 修桥

风月很生气,不仅气这人死皮赖脸,更气自己拿这种死皮赖脸的人没办法!

能怎么办啊!难不成还真跟他犟着,现在就来个玉石俱焚?她还想留着命报仇呢,谁要陪他去死啊?

气愤不已地磨牙,风月恨声道:“那您还是住进来吧,但别怪我说话难听——万一被别人发现您在这儿,顺带着查到了我身上,那咱们一个都别想活了!”

“好说。”一听她松了口,殷戈止微微勾唇:“我既然想住进来,定然就不会害着你。观止已经去司户处了,你们这一院子的人,都会被重新登记在册,以后要出关入关,也不必躲躲藏藏。新的身份我都想好了。正好有些铺面缺伙计和掌柜,少主意下如何?”

眨了眨眼,风月又气又笑:“这算是您的恩赐?”

“住进来要交的房费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