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只听说太尉府上出了事,不少护城军赶过去了,具体出什么事,一点消息也没有。”秋夫人挑眉:“您问这个做什么呀,咱们该安排的都安排下去了,不管里头发生什么,只要皇帝再次去这太尉府,那就成事。”
风月沉默,然后笑了一声。
她是想看看殷戈止是输是赢,却没想到这次,神机妙算的大皇子会输这么惨,还是输在自家父皇手里。
发生这么大的命案,封明又禀告了圣上,要是圣上秉公办事,那太尉府现在早乱了。可惜没有。风声都传不出来,那就表示,殷戈止都没能出来。
殷戈止进了宫,跪在御书房,不慌不忙地侧头,躲开自家父皇扔过来的玉石镇纸。
“赵太尉效忠我殷氏十年有余,也是你说查就能查的?!”魏文帝震怒:“沉璧,你一向孝顺,怎么去一趟吴国回来,就跟变了个人似的?!”
缓缓抬头,殷戈止盯着自家父皇,慢悠悠地道:“直到儿臣去吴国之前,儿臣眼里的父皇,都是个明君,礼贤下士,黑白分明,赏罚有度。为此,儿臣甚至没有质疑过您说关将军叛国的话里有别的心思,全心全意相信着您。”
所以听见易国如临死之前与风月的对话,没人知道他有多震惊,那是他头一次想起审视自己父皇的所作所为。他教自己的,的确是忠孝仁义,可他自己做的呢?
本以为是奸佞蒙蔽,他回来给关家翻案。也能给父皇赎罪。可是当看见二皇弟身上的太子朝服,看见父皇脸上躲闪的神色的时候,他突然明白,被人一直蒙蔽着的,可能是他。
最后一丝希望是在魏文帝那封“再提关家之案者斩”的圣旨里熄灭的,他以为父皇能听进去,可是他听不进去,甚至恼羞成怒,那就说明…
他一早知道关家是冤枉的,饶是如此,也因为忌惮关苍海,而将一百多条无辜而忠诚的生命,狠戾地葬送了。
这样的父皇让他觉得很陌生,也让他觉得很茫然。这个从小教自己东西的人都是错的,那他到底是对是错?
唯一想得明白的,就是他对不起关苍海,对不起关清穆,对不起关家无辜死去的所有人。更对不起关清越。
他曾嘲过她妓子不配铠甲,却没有想到,她曾经拥有的铠甲,是他亲手击碎的。
闭了闭眼,殷戈止嗤笑,眼里波光粼粼。看着自家父皇问了一句:“父皇当真值得儿臣信任吗?”
魏文帝一震,接着就变了脸色。
殷沉璧是他第一个皇子,是他薨逝的前皇后留下的嫡子,他自然很爱重。
可有人给他算命,说殷沉璧“与父相悖”。
为此,魏文帝用尽了心思栽培他。与他培养感情,带在身边长大,就是为了避开这命数。他的皇子,哪能与他相悖呢?更何况这个皇子天资聪慧,将来必有大成,那更加不能忤逆他了!
没想到。二十多年过去了,殷沉璧乖顺了二十多年,终究还是逃不过这命数。
捂了捂心口,魏文帝拍案,怒不可遏:“你放肆!朕是你父皇,你怎么敢说出这样大逆不道的话来!”
下头跪着的人垂眸,没再躲避上头砸过来的东西,被玉质的笔搁打破了额,一股子血流下来,叫他眼前一片血红。
他的父皇分明教过他:世间虽有亲疏,却也有对错。人有错,虽亲近也得罚。人无措,虽疏远不得欺。
现在上头站着的,是谁呢?
御书房里,魏文帝的叱骂声持续良久,殷戈止跪着没动,等到最后,却听得他一句:“太尉府的事情你不要管了,朕知道该怎么处置。”
知道?殷戈止颔首起身,没管脸上的血,淡淡地道:“那儿臣等着看父皇的处置。”
被这话的语气冻得打了个寒颤,魏文帝皱眉,看着他的背影。又气又恼。
“王爷!”一出御书房,不少宫女被他这模样吓得尖叫,有的忙不遂递了帕子来,殷戈止却像是什么都没看见,慢慢地往宫外走。
大云挡日,天地间清凉一片。有风呼啸,卷起一人绣着三爪龙纹的衣角。墨发翻飞,那人走得极缓,背影瞧着让人心痛,众多宫女不知不觉地跟在他后头走,直到快出御书房的地界。才被侍卫拦下来。
有宫女啜泣出声,旁边的人怪她:“你哭什么呀,弄得我也想哭。”
小宫女哽咽:“我也不知道啊,看见孝亲王这样子,心里就跟着难受。这是怎么了呀…”
眼瞧着那身影要踏出清月门了,御书房里追出个太监来。接着殷戈止就被拦在了门前。
“王爷。”魏文帝身边的太监颤颤巍巍地道:“陛下有旨,让您在宫里住几日。”
凉意更甚,殷戈止却是失笑出声,眼里流光四溢,身如玉山将倾,这等风华。看得那太监都失了神。
“好。”他说:“父皇要我留,那我便留。”
风月觉得奇怪,往常殷戈止总是没事就跑到大杂院喝茶,可太尉府的事情都过去三天了,也没见他露面。
正准备去找封明问问,谁知道尹衍忠那边就有了动静。
“少主,太尉府在准备接驾。”
接驾?眼睛一亮,风月立马将殷戈止抛之脑后,带着人进门就规划接下来的行动。
皇帝微服出宫了,带着殷戈止一起,到了太尉府。
赵旭跪在门口恭迎,穿的是常服,四周也没什么人。
魏文帝上前就将他扶起来,感慨地道:“委屈爱卿了。”
“臣不委屈。”赵旭哽咽:“臣多谢皇上宽恕。”
殷戈止站在旁边,眼里半点没有波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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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7章 刺客
府上无数条人命,连案都没立,魏文帝就觉得赵旭是受委屈了,他当真不知道这种无条件的信任从何而来。
看了一眼殷戈止,赵旭的神色有点古怪,看起来是又畏又敬,却下意识地往皇帝身边靠了半步。
魏文帝察觉了,轻叹道:“孝王爷莽撞,不由分说就让廉恒那不讲理的冲撞了爱卿,他以后不会了,爱卿多体谅。”
这种语气,就像是自家孩子到朋友家闯了祸,长辈过来赔礼一般。殷戈止这才发现,皇帝与这赵旭的关系,是当真很亲密。
回头看了看沉?不言表情冷淡的孝亲王,赵旭觉得皇帝的话一点说服力都没有。不过到底是皇帝,他也不能恃宠而骄,既然罪责没被追究。那不如见好就收。
只是,孝亲王捅他刀子这件事,他记下了。
“陛下哪里的话,王爷也是一片好心,觉得微臣后院里的尸体有问题。”恭敬地朝帝王拱了拱手,赵旭一脸委屈地道:“只是微臣后院里埋着的。都是些病死的姬妾,无父无母的,扔出去埋了也可怜,微臣就想,挪后院之地,做她们葬身之处也好。”
皇帝恍然:“原来是这样。爱卿实在宅心仁厚。”
说着,又看了殷戈止一眼:“听明白了?”
“不明白。”眼皮都没抬,殷戈止负手站立,语气冷淡:“儿臣不知那些姬妾是得了什么病,才会浑身伤痕,骨骼不全。”
魏文帝大怒:“你怎么这般不识好歹!”
赵旭连忙劝:“陛下息怒。王爷不了解个中原委,觉得奇怪也是应当。那些姬妾有的是得的疯病,摔得自己浑身伤痕,还有从楼上跳下去的,骨骼不全,也是自然。”
“你听听,还不够清楚吗!”魏文帝斥道。
殷戈止勾唇,终于抬眼看了一眼自己的父皇,轻声问:“您是一早就知道此事吗?”
微微一愣,魏文帝皱眉:“不知。”
“那为什么堂堂君主,不持公正,而是无条件站在被告人的那边,斥责提出异议之人呢?”双目含湖,有粼粼湖水欲起水花,却压在湖岸之中,带着些早秋的凉意:“赵大人为官十余年,与父皇同爱书法绘画之事,父皇爱与之亲近,无可厚非。但过于信任,未免就是置自己于危险之中。”
赵旭脸色终于是难看起来,一撩袍子就朝皇帝跪下了:“臣之忠心,天地可鉴!”
伸手扶他起来,魏文帝抿唇,想着大皇子也是为自己着想,语气就好了点,略带责备地道:“用人不疑,这道理,你还不明白?”
殷戈止垂眸:“父皇可还记得前朝宋慧帝?”
宋慧帝爱马术,宠擅长马术的武将雷益,哪知雷益潜伏十年。却是为了弑君复旧国,最后用一匹疯了的马,送宋慧帝走上了绝路。
一提到这个故事,赵旭的腿都软了,哽咽道:“微臣与王爷何仇何怨,为何王爷要如此中伤微臣!”
殷戈止淡淡道:“本王正是与大人无仇无怨,所以才说公正话,做公正事,提醒君主小心而已。”
魏文帝沉?,复又笑道:“好了,提醒而已,爱卿与雷益怎么可能相同呢?朕很信任爱卿,相信爱卿绝对不会有害朕之心。”
“陛下!”感动地跪下磕了响头,赵旭老泪纵横,只是转脸之时,看殷戈止的目光就明显带了敌意。
殷戈止视若无睹,就是看魏文帝这态度,终于明白风月为什么要一意孤行,为什么觉得他的想法不会实现。
世人都知道他的父皇是个什么样的人,就他不知道而已。
袖子里的手捏得死紧,殷戈止垂眸,继续跟着他们往后院走。
皇帝驾临,府里的家奴忙碌得很,新上任的管家挑了几个懂事的奴才,拎在杂院里吩咐:“陛下来咱们这儿,一向是要与大人吟诗作对,写字画画的,你们都得小心伺候,笔墨纸砚都要用大人珍藏的那几套,谁敢毛手毛脚把东西碎了。那就等着掉脑袋!”
“是!”几个家奴应下。
旁边的老管家看着,皱眉道:“这些人都才进府半年吧?”
新管家是老管家的儿子,闻言撇嘴道:“以前的人,年纪都不小了,手上也没什么力气,这些人进府半年,手脚可利索了,平时干活儿从来不偷懒,用他们我才放心呢。”
老管家想反对,可想想儿子说的也有道理,便没多管。
于是这几个家奴就跟着去拿了文房四宝,穿过假山,穿过花园,最后递到了内侍太监的手里。
皇帝与赵旭正在谈论最近的大家之作,殷戈止一脸冷漠地扭头看着院子里的花,目光在四周晃荡,盯着墙头某个地方停顿了一下,又若无其事地看向别处。
笔墨纸砚来了,皇帝自然是兴致大起,拿了毛笔就让赵旭研磨,捏着广袖潇洒而作,墨水沾了满手也不在意。
“陛下,府里刚做的点心。”几炷香之后,赵旭招呼皇帝休息。让内侍试吃了点心,然后给魏文帝献上。
出了宫规矩没那么多,魏文帝也懒得拿筷子,直接伸手就吃。
可是,刚吃完一个,还没来得及去拿第二个,一支冷箭就从某处破空而来!
护卫们一个也没反应过来,却是旁边慵懒坐着的殷戈止突然腾空而起,一把抓住那冷箭,衣袍翻飞,眼神陡然凌厉。
“有刺客!”
四周的护卫瞬间就追了一半出去,皇帝大惊,立马怒斥:“给朕把人抓住!”
“是!”
爱权的人一般都很爱命,魏文帝尤甚,当即就转头怒斥赵旭:“你府上的护卫是做什么吃的?!”
赵旭慌忙跪地:“陛下,今日臣府外安排了数百护卫,压根不可能有人靠近啊!”
“不是外头进来的,那就本是在府里的。”捏着那冷箭看了看。殷戈止眼波微动,突然就沉了语气:“父皇还是提前回宫吧。”
鉴于是他捏住了这箭,皇帝点了点头,没再伸手去扶地上跪着的赵旭,而是道:“爱卿起来吧,先把刺客抓住了再说。朕先回宫了。”
“微臣…恭送陛下。”
赵旭忐忑极了。也万分生气,见皇帝带着殷戈止走了,立马派人追刺客。
然而,隔着院墙,刺客是谁不知道,府里连个行踪古怪的人都没有。都是穿着家奴衣裳的人,再无别的了。
出了太尉府,殷戈止随手将那箭交给内侍,心里有些疑惑。
他知道风月可能会对父皇下手,也一直防着,可是当真下手了。怎么会连箭头都是无毒的?而且,先前是他太过紧张了,伸手就接住了那冷箭。其实就算他不接,按那箭头的方向,可能也会扎在画桌上,而不是皇帝身上。
她在想什么?
魏文帝上了车都有些生气,他着实是受惊了,再加上殷戈止先前说的宋慧帝与雷益的故事,心里对赵旭难免产生了几分顾忌。
当官当久了的人,都是会变的吧?赵旭虽为太尉,手里却一点兵权都没有,他甚至没让他行使太尉该行的权力。他会不会也有怨呢?
可转念一想,与他一样喜欢书法字画的人,怎么可能会这么坏?
正想着,突然觉得腹部绞痛,刚开始还能忍,接着就越来越痛了。
“停…停车。”
这声音太小了,内侍没听见,殷戈止又在另一辆车上,以至于皇帝一路疼到宫里。内侍掀开车帘的时候脸都吓白了:“陛下?!”
殷戈止觉得不对,大步走过去看,发现皇帝脸色惨白,已经昏了过去。
太医匆匆。皇帝在龙榻上昏迷不醒,南平公主和太子也来了,太子皱眉就问:“皇兄,怎么回事?好端端的同你出去一趟,怎么就中毒了?”
殷戈止还没开口,南平上来挡着他就皱眉对太子道:“又不是皇兄的过错。二皇兄这质问的语气未免太失礼!”
“本宫只是问问情况。”
“有这么问的吗!”南平冷哼,扭身看向殷戈止,撒着娇跺脚:“皇兄,发生什么事了?”
伸手摸了摸南平的脑袋,殷戈止道:“父皇去了一趟太尉府,遇了刺。那刺客放的冷箭我替父皇挡住了,没伤着他,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还是中毒了。”
瞪大眼,南平怒道:“太尉府那地方,怎么会遇刺的?太尉大人呢!还不叫进宫来问罪!”
“父皇哪里舍得问太尉大人的罪。”殷戈止淡淡地道:“太尉府死了二十多条无辜的人命。父皇都觉得是我冤枉赵大人。如今龙体无碍,少量砒霜而已,怎么会问罪呢。”
这话说得旁边的皇后皱了眉:“王爷,陛下还昏迷不醒,您说这些话有什么意思?”
“儿臣失礼。”殷戈止颔首垂眸。
南平愕然地张大了嘴,水汪汪的眼睛眨巴眨巴的。有话想问,看了看这满殿的人,还是含蓄地道:“那皇兄陪南平去御药房看药吧。”
“好。”殷戈止颔首,朝皇后行了礼,便带着她一起退了出去。
太子皱眉看着,小声道:“皇兄怎么跟变了个人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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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8章 半年前的安排
南平也有这种感觉,毕竟以前皇兄虽然也冷漠,也没什么表情,甚至也与父皇抗争过,比如自己立妃的事情。但…现在的皇兄,却像是对父皇完全失望了一样,语气里都不再带着从前的尊敬。
她很好奇原因,连忙拽着自家皇兄,边走边一脸严肃地问:“皇兄与父皇之间,是发生了什么吗?”
南平公主也是前皇后所出,与殷戈止向来亲近,所以殷戈止对她的态度是很温和的。
“你眼里的父皇,是什么样子的?”他问了一句。
南平公主握拳,一脸崇敬地道:“善恶分明,刚正不阿。父皇是一代明君!”
看着她这表情,殷戈止轻笑了一声。
“皇…皇兄?”南平吓了一跳,缩着脖子忐忑地道:“虽然你笑起来很好看,可你笑什么啊?”
轻轻摇头,额角有一缕碎发落下来。殷戈止闭眼,轻声道:“我笑我自己。”
当初有人问过他这个问题,他回答人的表情,一定跟南平现在一样傻。怨不得当时的季大学士笑而不语,他还觉得那人对父皇不敬。现在想起。许是该去他坟前磕几个头。
为什么会舍得骗自己最亲近的人呢?父皇是不是压根没有想过,要是有一天皇子公主们发现了真相,会恨他?
或者是觉得,反正他是帝王,顺他者昌。逆他者亡,恨不恨的,都没有关系吧。
“皇兄…”看着他的表情,南平的声音都微微发抖,妃色的宫裙也跟着晃悠:“你别这样…”
“没事。”回过神,殷戈止道:“你不用想太多,好好在宫里待着,要是无聊了,就去孝王府找皇兄。其余的,不是女儿家该操心的。”
似懂非懂地点头,南平乖乖地拉着他的袖子,跟他一起往御药房走。
皇帝半个时辰之后就醒了,得知自己中毒,龙颜大怒!赵旭连忙带着人进宫,跪在魏文帝寝宫外头磕头。
“陛下,微臣所献点心,全是试吃过的啊!陛下所中之毒,一定与太尉府无关!”
外头正喊着呢,太医就看了看皇帝满是墨水的手,拿水将墨水洗下来一查。
“找到了,毒是在墨水之中的。”太医唏嘘:“手上有墨水,怎么能进食呢?”
太子叹息:“父皇高雅爱文,一向觉得墨水不污,在御书房写字,手上沾染了墨也是不洗的。但这样的习惯。怕是要很亲近的人,才能知道并且加以算计。”
魏文帝一听,当即大怒,鞋都没穿,挣扎着下地,扶着内侍的手就出了寝宫的门:“赵旭!”
“陛下!”赵旭满脸冤枉:“微臣怎可能有谋害圣上之心,怎可能啊!”
“毒是下在你府上的墨水里,刺客也是你府上的,你叫朕怎么信你!”捂着肚子怒喝,魏文帝气得脸色更加难看:“枉费朕这么相信你,要是今日身边没带孝亲王,那朕是不是要直接死在你府上!”
“微臣冤枉啊!那些刺客…”
“刺客你抓到了?”
“…”赵旭埋头磕地。
“那你有什么脸面同朕来说!”跺了跺脚,魏文帝道:“来人啊!把赵旭给朕押进太尉衙门,让三司将太尉府给朕查个明白!”
“是!”
殷戈止站在旁边,看着下头气愤委屈以头撞地的赵旭,突然就明白了风月的意思。
多小气的人啊,不肯让赵旭死在他该死的罪名上头,偏要嫁祸他、冤枉他,让他也尝尝关苍海当年憋屈的滋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