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来,他肯定觉得只有这些东西比较贵重,所以单单送了这些来。
虽然,她其实也不在意。
“多谢凤大人!”
将手中倒好的茶水递到男人面前,她抬眼看向他。
男人看着她,她还以为他不会接。
谁知,他抬手接了,只不过,下一刻,又径直放在了茶几上面。
瓷杯的杯底撞在红木的茶几上,一声“嘭”响。
夜离长睫一颤。
两人隔得很近,呼吸可闻。
“凤大人先坐,我去看看有没有什么瓜果之类的东西端过来。”
他本就是那种往那里一站,气场就非常足的男人。
如今又这样摄住她,她只觉得四周的空气都沉沉压了过来,将她裹得死紧。
她只想逃。
话落,也不等男人做出回应,便绕过他身边往外走。
就在她刚刚要出了门口的时候,身后忽然传来他微凉的声音。
“你不觉得你欠我一个解释吗?”
夜离脚步一顿。
解释?
关于休夫吗?
想想似乎也的确欠。
前夜两人还做着男女之间最亲密的事,甚至她还有点主动诱.惑之嫌,第二天她就出现在金銮殿前要当众休夫。
换谁都接受不了吧?
或者说,换谁都理解不了吧?
可是,她如何解释?
说为了救巧黛?说受陌千羽所迫?
她没法解释。
缓缓回头,她看向男人。
“既然都已经分开了,凤大人又何必要听什么解释呢?”
“如果我要听呢?”男人问,黑眸深深。
夜离眼波微微一漾,抿唇想了想,道:“没有,没有解释,当初我们在一起就是个错误,凤大人知道的,我们并没有感情。如今分开,对你我双方都好。”
“没有感情?”男人嗤然轻笑,骤然又笑容一敛,寒意自眸眼里面出来,“那前夜呢,前夜你那样算是什么意思?”
夜离心口一滞。
她当然知道他问的是什么,她在床上的主动。
当时,她是因为心生愧疚。
他多次救她于水火之中,而她却并未真正给予过他什么。
所以,就想着,最后将自己给她。
当然,这些,她也不能讲。
“我只是一个正常的女人,那只是…一个正常的女人,正常的身体反应…”
夜离紧紧攥着袖襟,尽量让自己看起来面色如常,也让自己听起来,声音如常。
断,还是干脆断得彻底一些。
男人就又笑了。
低低笑。
骤然笑声一收的同时,猛地扬臂一挥,夜离只觉得眼前白色袍袖一晃,一道凌厉掌风逼来。
这一刻,她想起了那夜在龙吟宫,陌千羽也是这样。
只不过,陌千羽是巴掌,而现在这个男人,是掌风。
就在她准备不偏不斜地承受他的那一击的时候,却见掌风擦脸而过,落在她身后的门框上。
“嘭”的一声巨响,木屑四飞、门框顿时四分五裂。
而与此同时,她听到男人黯哑的声音从喉咙深处出来:“你跟那些出来卖的女人有什么两样?”
也不知是被身后的巨响震的,还是被男人的话击的,夜离身子一晃,差点没站稳。
下一瞬,眼前白影一晃,男人上前。
并不是扶她。
而是越过她的身边,扬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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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8.【128】那一刻,她终于明白过来,她遭人暗算了
夜离愣在那里半天没有反应过来,直到一块门框的碎片掉下来砸在头上,她才吃痛一下回过神。
早已不见了凤影墨的身影。
她走到茶几边上,打开包袱牙。
果然如她所料,就是一些首饰酢。
还有一个药瓶。
夜离眼波一动,将药瓶拿起。
这也是她的,里面装的是避子药,她放在床头柜最下面的抽屉里。
没想到他也发现了。
再转眸看向包裹里的首饰,一枚精致小巧的雕花木匣入眼,她再次眼帘一颤,放下药瓶,将木匣抓在手里。
打开。
两颗梅花月牙白玉耳坠静陈其中。
她恍惚想起那日,那个男人送这个东西给她时的情景。
“我去了趟宝翠轩,就想着你我二人成亲仓促,定情信物都没有一个,便去买了一副耳坠,可现在见到你才想起,你似是不戴耳坠的,昨日大婚也未见你戴。”
那是第一次,一个男人送她礼物。
也注定了他们两人之间一开始就有缘无分。
她没有穿过耳洞,他却送她一副耳坠。
终是不可能戴。
弯了弯唇,她“啪”的一声将木匣阖上,再次放回到包裹里,双手将包裹系好、束紧。
这幅耳坠,他也替她送过来了,她有些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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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一天一天过去。
凤影墨每日都会来戒坊一次。
当然,是为了看沈妍雪的。
沈妍雪也没少闹腾。
有时是因为毒瘾发作。
可大部分时候,却是因为不是饭菜太难吃了,就是屋子里没有暖炉太冷了,又或者是关在里面太闷了,等等。
这样的人夜离见得多了,早已不放在心上。
不吃,随便;太冷,受着;太闷,继续关着。
可为了这些,怜香惜玉的凤影墨可没少让她受闲气。
经常过来找她麻烦。
她行的端做得正,自是也不怕他找。
可是,沈妍雪似是从中找到了乐子,或者说找到了自己的重要性,闹得越来越频繁了。
这不,这一日,刚刚早膳结束,又开始闹了。
而且,这一次,还闹出了新花样。
说是屋子里有老鼠。
夜离过去的时候,沈妍雪正拿着一个凳子在砸门,嘴里不停念叨着,有老鼠,她要换个房间。
两个戒坊的工作人员在门外试图说服她停下来,可她根本不听,也不停手。
夜离是真的有些烦了。
虽然看她的样子,浑身哆嗦,声音发颤,其实是毒瘾发作的症状。
可她的那些小心思夜离又岂会不知?
什么有老鼠,想换房间,都是借口,想砸门出来,想要五石散,才是真正的吧?
夜离对这种人从不心慈手软,还未近前,就直接甩出两根银针。
银针不偏不斜刺入沈妍雪手上的穴门,她吃痛松手,手中木凳跌落在地上。
两个工作人员这才发现夜离,跟她行礼打招呼。
夜离示意他们将门打开。
然后,在沈妍雪震惊的目光下,她做了三件事。
第一件事,让工作人员将屋中唯一的那个凳子撤走。
“既然沈姑娘想砸了它,想来是不想要的,以后也不会坐。”
第二件事,她信步绕着屋子转了一圈,在看到墙角的确有个小小的老鼠洞时,又返了回来。
“想来是沈姑娘经常嫌饭菜不合胃口不吃,剩菜剩饭放在那里,才惹来了老鼠,这样也好,第一,不浪费粮食,第二,沈姑娘也不会太闷。”
沈妍雪原本因为毒瘾发作就发白的脸色更是气得煞白如纸。
她又不是傻子,夜离什么意思她岂会听不懂。
夜离的意思是先前她曾闹过太闷了,现在有鼠为伴,所以不闷了是吗?
怎可将她一个丞相府的金枝玉叶跟老鼠相提并论?
气得牙痒痒的,却不得发作。
无视她这一切,夜离做了第三件事。
自袖中掏出一个小瓷瓶,拧开瓶盖,自里面倒出一粒药丸。
想要五石散,没有。
戒毒药有一粒。
就在夜离将药丸送到沈妍雪唇边的时候,沈妍雪猛地用自己的身子朝她面前大力一撞。
药丸掉落在地,夜离手中的瓷瓶也掉落在地。
“呵~~小姐脾气还真不小啊!”
夜离笑道。
其实她早已做好了她不吃的心里准备,只是没想到她还来发着狠地撞她一下。
她知道,若不是双手被她的银针所刺,还指不定做出什么举措呢。
双手不能用,只能用身子。
哎,不吃就不吃。
她已仁至义尽。
弯腰将滚落在床边上的瓷瓶捡起来,拢进袖中,她将沈妍雪的双手拉过,拔出上面的银针,然后,便出了门。
“锁好!”
她吩咐工作人员。
然后,径直离开。
留下沈妍雪一人在屋里,原本就直打哆嗦的身子更是气得发抖。
夜离以为凤影墨来了之后又会过来找她为沈妍雪打抱不平。
不知是沈妍雪没有跟他告状,还是怎么的,这一次竟是没有。
夜离也没有心思去想这些,因为另外有个困扰她的问题,她想搞清楚。
那就是,沈妍雪戒毒也戒了几日了,怎么会没有一丝起色?
以前沈妍雪在沈府,她不知道情况,或许受不住的时候,又服了五石散,所以没有戒掉。
可现在在戒坊,完全没有啊。
若偷食了五石散,检查身体可以检查出来的,沈妍雪并没有。
而更糟糕的是,第二日,这种情况更严重了。
所谓的严重,不是指沈妍雪,而是说戒坊其他的戒毒者。
不仅同样没有起色不说,原本几个快要好的人情况也都相继恶化。
戒坊的工作人员都慌了神,不知症结所在。
夜离自己也将所用的药物从采买进来到最后入药整个过程全部检查了一遍,并未发现任何不妥。
她又让人仔仔细细查大家的膳食,也未有何发现。
屋漏偏遭连夜雨,雪上加霜的是,就在她百思不得其解之际,帝王陌千羽忽然来了戒坊。
原因是,有个原本预定这两日戒毒成功可以离开戒坊的官员,因为毒瘾反复留了下来,他气愤之下,参了一本给陌千羽。
说他怀疑戒坊里面给他们食用的都是假药,目的是不想他们戒瘾成功,这样朝廷可以一直按照人头多拨银两给戒坊,低成本购置假药,其余的中饱私囊。
这一本参得可不轻。
夜离有些无语。
可她没做,自是也不惧查。
正好,她也想搞清楚怎么回事呢?
随行一起来的有大理寺寺卿,御史台台主,刑部尚书,另外,还有两名太医院的太医。
两名太医都是对戒毒之药颇有研究的人,其中一个,当初成立戒坊之初,夜离还跟他学习过一段时日。
陌千羽将戒坊所有的人都紧急集合起来。
凤影墨正好在戒坊,便也纳入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