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们,十分有可能会因为护卫不力受到处罚,所以,这里的每一个人,他们都不会放出去!
檀香有些着急,握紧小手,却不敢乱动弹。
颜国公闻说消息后,几乎是飞奔而来,众人刚刚安静下来,便看见奔过来的老者,他有着一副白飘飘的美髯,身姿挺拔,五官俊朗,眼眸精神煜煜。
他飞快朝凤尾蕉的花盆扑去,抱住花盆,一双浓眉倏地立起,五官顿时狰狞起来,额头青筋毕露,十分可怖。
“谁弄的!”他回过头,厉声大喝,苍老的声音底气十足,震的大地都摇了三摇。
“哗啦啦”四周跪倒一片,大家脸色苍白,都被这位老者吓到了。
“她,是她!”杜灵强自站立,颤抖着声音,一手指向桥上悠然自得的落云曦。
此刻,女子作童子打扮,样貌精致无双,身材虽然瘦弱,可是一脸光彩照人,让人难以移开眼神。
落云曦上上下下打量这位精神抖擞的老爷子,此刻他正在发飙中,一张老脸泛上紫色,双瞳剧增,样子委实可怕了些,而那双睁大的眸子,正恶狠狠盯住她的手。
修长洁白的手指捏着凤尾蕉宽大叶片的底部,根根银针般的叶子在阳光下圆润饱满,还透着被摘下时的润绿。
后赶上来的君澜风看到这一幕,暗叫一声不好,脚尖一踮,身子如鹰飞起,直扑桥头,同时,端木离眸光一沉,轻飘飘落在颜国公身前。
君澜风站在落云曦身前,有意无意地挡住颜国公凶狠的视线,沉声说道:“这中间怕是有什么误会。”
颜国公一怔,眸光渐冷:“他是?”
“他是老头子的小徒儿。”九曲指的声音在颜国公身后响起,他有些担忧地看了这里一眼,问道,“曦儿,这是怎么回事?”
落云曦浅浅一笑,脸颊两侧露出两个浅浅的酒窝,笑意荡漾着灿烂的阳光,美得让人移不开眼。
她的声音,如她人一般优美:“久闻颜国公大名,今日一见,三生有幸。”
“别跟老夫废话!”颜国公现在正在气头上,威严地喝止她。
落云曦神情淡淡,并没将他的暴怒放在心上,依旧维持着高贵的笑容:“国公大人,眼见未必是实,耳听并非是虚,您该不会以为是我摘了您的凤尾蕉吧?”
说着,她轻轻转动着手里的蕉叶。
颜国公强忍怒气,却也没有先前那样莽撞,说道:“老夫府上,还从没有人敢碰这盆凤尾蕉,而这蕉叶正在你手上,你有什么话说?”
落云曦伸出手,微微一拨君澜风,君澜风回过头,凤眸一片幽暗,凝望着她,掩饰不住的担心,他并不想她就这样去颜国公面前,颜国公可正在怒气兴头上。
落云曦轻摇头:“没事。”
九曲指有些生气道:“颜老头儿,我家徒儿的品性我知道,她才不会稀罕你这盆鸡毛蕉呢!”
落云曦听师父将凤尾说成鸡毛,忍不住扑哧一笑。
端木离嘴角也有了笑意,说道:“是啊,我师弟说了没有摘,那是肯定没摘的了。”
他转过俊美的脸庞,望着落云曦,神色很是安定。
落云曦缓缓步来,在颜国公面前三尺的地方停住,指着他怀里的凤尾蕉问道:“国公爷,依您说,这根凤尾蕉是用什么用具弄断的呢?”颜国公低头看了眼怀里的凤尾蕉,待看到如犬牙般参差的断口,心一阵疼痛,恨恨道:“断口处如此不平整,自然是用手折的,不是用刀剑。”
“是啊,用手。”落云曦伸出自己的十指,平放在他眼前。
她轻声道来:“凤尾蕉是稀有蕉木,它最大的特点就是茎部两侧生有齿状刺,极易扎手,这断口处如此不平,显然是有人急匆匆扯了下来,不可能不伤到手的。可你看,我的手,有一丝半点被刺伤到的痕迹吗?”
果然,日头倾泻,玉指如葱,指节雪白丰嫩,没有任何浅痕。
颜国公将信将疑,看着她将凤尾蕉握在手里的模样,皱眉道:“这也不能说明,也许,用了什么东西包住手了呢?”
落云曦垂睫,心中暗骂,老狐狸,果然会想,如水流动的眼光在四周扫过一圈,快声道:“请在场的每个人将手举出来。”
再睨向颜国公:“这样可以了吗?事发时,我与杜灵小姐所带的人都在,每个人,都有被怀疑的可能。”
颜国公不再说话,冷眸瞧向她们:“将手拿出来!”
杜灵早在落云曦从容不迫地与颜国公说出那番解释时,心便“突”地一跳,提到了喉咙口,浑身寒凉。
她很快就能感觉到,身旁的檀香在颤抖,不停地颤抖。
怎么办?怎么办?她一面将自己的柔荑伸出去,一面飞快想着解决办法。可惜,大脑如涂了浆糊,看到颜国公就如老鼠见了猫,哪还想得出办法?
所有人都伸出了手,唯有檀香依旧将双手背在身后。
“还有一人呢!”落云曦凤眸紧紧盯住檀香,眸光一片清冷。
颜国公所有的注意力也放到了檀香脸上,疑心大起,声音一沉:“还不拿出来!”
檀香知道今天是躲不过去了,拔腿就跑,这么多侍卫,她又怎么跑得掉呢?
落云曦摇头,叹着气,说道:“刚还觉得你聪明伶俐呢,这会儿就这么蠢笨了,逃跑?真傻。我太高看你了。”
听了落云曦的话,颜国公一声厉喝,他身边多出两名暗卫,闪身过去,从侍卫手里夺过檀香,往颜国公面前一扔,抓住她的手,举了起来。
“嘶——”这会儿,连刚才亲眼看着檀香采摘凤尾蕉的下人们,也禁不住倒吸一口冷气。
檀香右手食指与拇指指肚上被刺穿两个小洞,流出来的鲜血已经干涸,但血迹仍没有擦净。
从未碰过凤尾蕉的他们,怎么会想到,这蕉叶茎部的齿状刺竟然如此厉害呢?
“啪!”颜国公盛怒之下,一个巴掌抽了过去,一脚将檀香踢翻在地,“为什么!”
他知道檀香是杜灵身边的大丫环,质问的眼光立刻射向她。
杜灵“扑通”跪下,肩部剧烈耸动,想要解释,落云曦却抢在她面前开口:“老爷子,杜小姐的额头受到撞击,虽然不是我做的,却是由我而起,想必她丫环怀恨在心,为她报仇,想出这么个栽赃陷害的办法。”
她这番话说得极其漂亮,字里行间没有责怪杜灵半分,将责任全推给了檀香。
落云曦的凤眸闪烁着精光,她是外人,如果一开口就怪罪杜灵,不管是不是杜灵的错,颜国公必定会对她留个很坏的印象。
怎么说,人家才是亲戚呢!
果然,听了这话,颜国公看了她一眼,觉得这小书童相当沉定,并非那种受了冤枉便乱泼脏水的人,好感顿生。
他转头看向杜灵,杜灵这会儿也没招了,连连点头:“是啊,檀香做错了事情,是我这个当主子的没有教好,但念在她一心护主,请外公原谅她的错误!”
说完,她跪在地上连连磕头,磕的极重,有血液从白纱布里渗出,将雪白的纱布染红。
颜国公冷哼一声:“原谅?她为你报不平我不管,可她竟敢打本国公凤尾蕉的主意!明知道这盆蕉老夫爱如珍宝,不顾老夫的喜怒,如此狠毒的陷害他人,这等奴才,要她何用?”
最后一声,几乎是咬牙切齿迸出来的。
落云曦知道,檀香这双手定是保不住了,她并不想多言,既然有勇气掳老虎须,那就要有承担后果的勇气。
可惜了杜灵…
果然,颜国公大喝一声:“来人,将这个奴才的双手给本国公斩去!撵出府,终生不得进颜府!”
“啊!”檀香吓得惊叫一声,晕厥过去。
落云曦抬眼看向四周,杜灵带来的下人们一个个如惊弓之鸟,不敢发出一点声音,杜灵也瞠大眼,不敢相信地看着檀香被暗卫抬了下去。
君澜风、端木离眸光冰冷,无人有同情之意。
落云曦这才低声说道:“老爷子,檀香做下此事,受到惩罚是应该的,只是,杜小姐与其他下人明明看见事情过程,却仍然冤枉我,让这些侍卫来抓我,在您责怪我的时候,一句话也不说。我想知道,颜府和杜府两大世家,竟然就是这样联合起来,随便污蔑外人的吗?”
杜灵吗?她并不想放过她呀,怎么办呢?只好再添油加醋一番了。
何况,她说的是事实,她不说的话,颜国公事后一问,这些侍卫也铁定要将杜灵抓她的事供出来。
颜国公眸光冷沉,嫌恶地盯向杜灵。
其实不消落云曦说这话,他也有疑心了。
没有杜灵的允许,檀香敢私自上来摘凤尾蕉吗?他没想到的是,在看到事情的来龙去脉后,杜灵还能瞎着眼睛赖到落云曦身上,此女刁也!
“外公,我错了,我错了!”杜灵吓得大哭起来,“当时,我只想着檀香错误已经犯下了,想着给她脱罪,是我的错!我不应该对一个下人这么好的!”
说起来,杜灵也不是笨蛋,这种开罪的方法还是会的,如此一说,只会让人觉得她对奴才太好了。
颜国公却是吃盐比她吃饭还要多的人,心里如明镜般清楚着呢,鼻子里冷哼一声,道:“你趁早回杜府吧!整这些妖娥子,要你在这陪烟儿,真是多此一举!”杜灵闻言,抹抹泪水:“是,是,我明天便动身回京,多谢外公。”
颜国公很是不悦,眉头横起:“下去吧!”
落云曦嘴角微微一扬,她知道,杜灵是杜大学士的庶女,她与颜府其实没有什么血缘关系,但庶女一般会认嫡母家中亲人,就像荣家,其实也是她的舅家一样。
颜国公虽然不喜她,却也不好越了杜家去管教杜灵,想必,他往后是再也不想见到杜灵的了。
杜灵领着一行下人退去,侍卫们在惊惧过后,也恢复了队形,继续奔向自己的值守岗位。
桥下,颜国公侧头看向落云曦,由衷赞了一句:“神医的这个徒弟倒是聪明得紧。”
换了别人,被如此陷害,只怕早就哭天喊地的叫冤了,哪会如此一层一层为自己脱罪,干净利落。
九曲指神气地跃过来:“这当然了,也不看看她师父是谁!”
端木离也万分自豪,心情变得极好,笑嘻嘻道:“看师父何用,要看她师兄是谁才对!”
如此聪明伶俐的师妹,是他的意外,也是他的惊喜。
他凝望向落云曦,眼神复杂,在他知道师妹如此得他心时,却只有这一根宝参,怎么做都是不对,所以这一路上,心情格外压抑。
颜国公脸上并无笑容,虽然看到了落云曦的与众不同,但现在,更令他挂心的是他的凤尾蕉。
他心疼地蹲下来,将花盆放在地上,手指轻轻拨弄枝叶,认真打量着断口处,眼底涌上怜惜与愤怒,咒骂道:“斩了她的手,还真是便宜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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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0、制作肥料
更新时间:2013-7-22 0:46:48 本章字数:5483
落云曦看到颜国公一脸心疼的模样,略有些怜悯,禁不住开口劝道:“老爷子,身外之物,不必过多在意,玩物丧志。言残璨睵”
即便是植物也是一样,过分的溺爱是不可取的。
颜国公抬头,眯起眸子,看了她一眼,这才发现这个药童打扮的少年生得如此俊俏。对于她叫自己“老爷子”,他并不感到没有礼貌,反而,心中生起一种亲切的感觉。
“你说的有理,可惜,这盆凤尾蕉于本国公来说,意义不同。”颜国公缓缓说道。
他捧起凤尾蕉,便向来路行去柩。
落云曦不知道这盆植物对他有什么不同的意义,出声提醒道:“这大夏天的,不能将它放在太阳底下暴晒,还有,若想它长得快些,也不是没有办法的。”
闻言,颜国公立刻回头,几大步走到她面前,惊讶地问:“你好像很懂这方面,你养过凤尾蕉吗?”
落云曦弯唇,容色娇艳:“从前在书上看到过培育它的法子,凤尾蕉又名铁树,之所以叫铁树,是因为它生长得特别慢,但也可以采取人工方法促进它的成长,不知道您有兴趣一听吗?料”
颜国公大喜,道:“说来听听。”
君澜风轻咳一声道:“外面热的慌,国公爷,我们进去坐一坐吧。”
颜国公点头道:“说的是,来来,都去幽梅苑小坐。”
落云曦随着他们往颜国公居住的地方走去,三进三出的院落,布置简洁,院子里没有任何其他装饰,唯种了不少风姿迥异的梅树,彰显着主人的高风亮洁,“幽梅怨”三个大字的草书匾额高悬院门。
这里,便是颜国公住的地方。
外间,依旧侍立着两行下人,春柳正焦急地在院子不远处等着,刚才众人赶出去,她没有来得及跟上,这会儿才放了心,悄悄跟在落云曦身后。
进了幽梅苑主厅,众人分宾主坐下。
外间一片幽静,下人们谁也不发出杂音,四名侍女悄无声息地进来,给众人沏上新茶。
抿了口茶,落云曦开口说道:“要想加快它的生长,一定要注意浇水量不宜过大,铁树喜温暖潮湿,不能过热,这个想必老爷子是清楚的。”
颜国公十分赞同地点头:“凤尾蕉畏寒,每年冬天,我都将它放在温室里培养,不过浇水方面,还真没注意过。”
落云曦笑道:“少浇一点就行。”
“师弟,你在哪本书上看来的?”端木离蹙眉想了一下,却不记得天夜有哪本书籍说过关于凤尾蕉或者铁树的培育办法。
落云曦淡笑不答,君澜风轻轻点头,道:“看来曦儿从小就博览群书,连种树的都看了。”
落云曦翻翻白眼,继续道:“每周,也就是每七天,要给铁树浇一次肥料。”
“这个不行!”颜国公直摆手,“那两盆凤尾蕉就是浇了肥料,迅速枯萎死掉的,一点肥料都不能沾。”
落云曦轻笑:“老爷子,你别急,另两盆之所以死掉,是因为浇的肥料不对,要有合适的肥料才行。”
“哦?那要什么样的肥料?”
“我可以为你配制。”落云曦淡淡道,“要培育新的肥料才行。”
颜国公犹豫之下摇摇头:“算了,要是弄死了,那就完了,还是不要试了。”
落云曦从盘中拈了块爱吃的绿豆糕,轻咬一口,姿态极其优雅,吃完一口才说道:“老爷子,可就只有一次机会,要勇于创新,永远固步自封,可是没有进步的哦!”
颜国公看到被伤的叶片,仍然拿不定主意。
君澜风眼角沁了笑意,道:“国公爷,你就相信她吧,她做事十拿九稳的,很少出错,本王向你保证,如果真出了错,我立刻派船支出海,将这盆凤尾蕉带到海外,让那里人给你救活,如何?”
此话一出,不仅颜国公,端木离、九曲指皆是吃了一惊。
颜国公将信将疑地看向君澜风。
他居然会给自己下这么大的保证!如果出错了,不惜动用大量人力将凤尾蕉送出海。
如果不是他相信九曲指这药童徒弟有着通天的本事,向来行事沉稳的中山王怎么会开这么大的海口呢?
落云曦挑眉看向君澜风,问道:“你就这么相信我?我要是办砸了呢?”
君澜风笑容加浓,眼眸讳莫如深,低低道:“办砸了,我给你收场子便是。”
落云曦一怔,唇微启,什么话也说不出,只觉得冰凉的绿豆糕堵在喉咙处,有些难受。
君澜风笑容依旧,看向颜国公:“如何?”
颜国公立刻敲定主意:“行,有澜风保证,我就放心了。”
落云曦闻言,嘴角勾出一抹冷笑,澜风,叫得多亲切呢!反正,看这老头子如此喜欢凤尾蕉,她就帮一把吧!举手之劳而已,说起来,他儿子颜少卿也帮过自己多次呢!
落云曦在后院捣鼓肥料,春柳在一旁帮忙,颜国公带着君澜风、端木离与九曲指去隔壁宅院看望重病在床的杜晴烟去了。
春柳嘟着唇道:“小姐,你何必要帮颜国公养这植物呢?要是给养死了,他还怪你,吃力不讨好的事情,你向来是不做的呀!”
落云曦一面在下人送过来的各种肥料中挑选中和,一面说出实话:“我也不知道,只是感觉。”
“什么感觉?”春柳奇怪不已。
落云曦摇头,眼眸中划过一抹疑虑:“一种说不出的感觉,似乎很亲近的感觉。”
春柳扑哧一笑,虽然不懂,也没有再问。
不知何时,君澜风的声音在耳畔响起:“曦儿,要不要我帮忙?”
落云曦侧头,君澜风看着一地的各种肥料,眉头微蹙,抬眼凝望她。
“这里不需要你帮忙的,赶紧去看看你未婚妻的病吧。”落云曦催促道。
君澜风面上闪过一丝幽怨:“曦儿,你明明知道我心里没有她,却还说这种话。”
落云曦心头一紧,回头观察四周有无人在偷听,君澜风已一把握住她的手,低声道:“人都被我打发出去了,你这些天,总是不给我一个好脸色,我对你,可是从来没有改变过。”
落云曦心头一冷,甩开他的手,道:“我跟你什么关系?凭什么要给你好脸色?王爷,我当你是朋友才对你和颜悦色,可也要请你明白我们的身份,这种让人误会的话,不要再提起!”我们的身份?”君澜风可不喜欢这种被她排斥,被她强烈往外推的感觉,再一次握紧她的手,声音也略略抬高,“我们都吻过那么多次了,你说我们是什么身份?”
落云曦当即无语。
吻了很多次,那也是被强吻的好不好?
春柳在一旁看的目瞪口呆,听的脑中一片空白,根本不知道眼前发生了什么事。
“啪!”一声脆响,她手指间拿着的罐子摔在地上,立刻摔成八大瓣,好在里面肥料已被清空,没有造成地面污染。
“你,中山王,你…”她语无论次地扑将过来,尖声叫道,“别碰我小姐!非礼,非礼啊!”
春柳的嗓音很尖,君澜风脸色一沉的瞬间,春柳的声音戛然而止,原来落云曦一掌捂住她的嘴。
落云曦不想被人识出女儿身份,更不想被人误以为她与君澜风有什么牵连。
君澜风站起身道:“我先走了,我让九煞在这陪你。”
落云曦来不及拒绝,男人健硕孤单的背影消失在院内。
晌午时分,新肥料终于出炉。落云曦中和了好几种肥料,又加了些碎铁屑以及一些凤尾蕉需要的原料,再加水稀释,配制出了手上呈酸性的肥料。
颜国公也领着一行人从杜晴烟处回来,一回院就奔到后园看进展。
落云曦将一大罐新制的肥料放在窗台上,笑道:“这是我配出来的新肥料,每隔七天,给凤尾蕉浇一点即可,生长速度会得到改善,很快就会长出新叶来。”
颜国公大喜,命人拿赏给落云曦,落云曦坦然受了。
拿到肥料后,颜国公立即命花匠给凤尾蕉滴了两滴,试一试效果,正好趁君澜风一行人在庄上逗留的机会,如果肥料伤害性大,他也好找上君澜风。
随后颜国公在花厅招待几人,落云曦也在此时见到了杜夫人颜容娇。
“父亲。”颜容娇行到颜国公身旁,低声细语。
她三十好几的年纪,生养于世家,过着丰衣足食的日子,身姿丰腴,保养的十分年轻,肤色白净,长眉杏目,很是清丽。
一袭石青色绣玉兰花的纱衫挽在肩头,茜红色织金长裙,发梳坠马髻,插赤金镶翡翠簪子,手腕套成色十足的和田玉镯子,浑身还点缀了几样首饰,非金即银,富贵感十足。
“澜风,二皇子,神医大人,这边请。”和颜国公说完话,颜容娇做了个“请”的手势,动作神情皆是干练利落,可见在世家呆久了,人情世故都是极通的。
落云曦现在的身份只是名药童,九曲指的小徒儿,跟在九曲指身后,颜容娇见状,引着她与春柳坐在了下方位。
颜国公笑眯眯地道:“曦儿今儿可是大功臣,给本国公配制了凤尾蕉的肥料,怎么着也要坐过来,你们没有意见吧?”
说着一眼朝君澜风与端木离扫去。
他极是喜欢这个伶俐可人的小药童,她身上流露着一股令人安定的气质。
“本王没有意见。”君澜风笑着睨了眼落云曦,眸光中有着他自己都无法察觉的柔情。
端木离看了眼落云曦,桃花目微弯,美得令人移不开眼,招手道:“国公爷喜欢我师弟,我和师父高兴都来不及呢!来,云云,坐到师哥身边来。”
他这一笑一语,倾城之姿尽展无疑。
落云曦看到一旁指挥丫环沏茶上洗手盆的颜容娇,她的眸光也难以离开端木离俊俏的脸容,心中暗骂,这男人,真是个妖孽啊!
道了声谢,她大大方方地坐到颜国公身旁,端木离上手,君澜风则坐在颜国公左下手,两人遥遥相对,春柳则安静地坐在九曲指身边,有些紧张,一直低着头。
在落府,她几曾和主子同过桌?而这次出来,直接和当朝皇子王爷国公级别的人同桌用膳,难怪紧张了。
颜容娇是女眷,并不落座,见菜肴上得差不多了,向中山王等人告了个罪,说要去房中陪女儿进膳,先行去了。
提到杜晴烟吃饭的困难,颜国公一脸愁云,长吁短叹,命人取来窖藏的老酒——竹叶青,开启封口,劝起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