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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崔灿这人好显摆,明明不知道,他却一副“我有什么不知道”的表情,拍着林江南的肩膀道:“颜明羽那小子从小就精明得很,你放心,既然秦守念和齐谦都说了他没事,那就肯定没事的。至于人在哪儿,这事还得问睿王才知道…他不告诉你?怎么他就瞒着你一个?没事,过两天咱们把睿王请出来,帮你好好问问他就是。到时候你先躲在里面别出来,等我们问清楚了,你再出来就是。”

崔灿今年都十七了,可是威远侯的爵位皇上那里还没个准信,他也着急啊,正好借这个机会好好讨好一下睿王,有睿王在皇上面前说说好话,他承爵便又多了几分希望。

林江南一时间也想不到别的办法,只好答应下来。

于是,这便说好了。

崔灿很神秘地对林江南道:“两日后我们在北区的聚贤楼汇合,到时候带你们去个好地方见见世面!”

随后,崔灿又派人去给齐谦和秦守念递了帖子,最后自己亲自去睿王府请人。

韩骏第一时间就得到了这个消息,在知道了崔灿请客的地方之后,他忽然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来。他正愁找不到机会帮太子殿下一把呢,这不机会就来了…

第153章 设计

林江南回恒京,为凤舞的事情着急得不行,杜嘉麟却没有告诉凤舞。而凤舞在恒京很多地方都有耳报神,但林家和睿王府却没有。

而在秦府、在威远侯府,她关注的重点都在自己的安危上,除非有人要对她不利,一般的消息是不会报到她这里来的。

于是,当韩骏告诉她,林江南得到她“被大水冲走,生死不明”的消息赶回恒京,正打算去颜氏老家亲自找她的消息,凤舞不能不感动。

韩骏适时劝道:“小舞,你看,林江南和我们也是多年的朋友了,这事以后还要林家帮忙,也没有必要瞒着他,要不然你就出去见他一面吧!”

凤舞带着几分惊喜抬头看着他道:“我可以出去吗?”不是说她不能出东宫,甚至都不能出外书房的吗?

韩骏轻笑一声道:“你还像上次那样画个妆,我悄悄带你出去,应该没问题。”

凤舞立即兴奋地点点头。

“那,我们什么时候出去?”被关在东宫大半年了,连换说句话都不能大声了,她好想念外面自由的空气啊!

韩骏略带几分为难道:“好像江南打算明天就出发去颜氏老家找你,我们最好今天就出宫去找他。这样吧,你赶紧去换衣服化妆,我赶紧让人去看看江南在哪儿,等会儿咱们直接过去找他。”

“好啊!多谢韩大哥!”

凤舞立即提起裙子飞跑回去换衣服。

除了宫女常服,杜嘉麟还让人给她做了好几套衣服带了进来。这几个月,她“入乡随俗”也抽空为自己做了几套。现在,她就取了一套自己做的,没有绣花,只以间色和荷叶边为装饰的衣服,浅绿色的缭绫间插几道鹅黄色的花边,朴实中又透着几分灵动可爱。

凤舞才十三岁,也没有梳复杂的发髻,实际上复杂的发髻她也不会,所以依然梳了两个丫髻,用绿色丝带绑好,又垂下两段来当做装饰,末端垂着一只精巧的银铃铛。她没有用发钗,只绑了两串细如米粒的珍珠,衬得她的肤色更加的莹润细腻。

凤舞极小的时候是穿了耳洞的,但后来很多年没戴耳环,小孩子又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两个针眼儿很快就长好了,几乎看不出曾穿过耳洞的痕迹。

虽然现在换了女装,她依然没有穿耳洞的意思,杜嘉麟送过来的也是特质的耳夹样式的耳坠。

今天,凤舞就戴了一对镶嵌着两颗红宝石的金莲花样式的耳夹。金莲花和红宝石被她耳朵旁边一缕发丝半遮半掩,不时折射出一道金光,隐约间透出几分娇俏。

她的首饰盒里有很多精美的首饰,有以前皇帝皇后赏赐的,有太子赐的,杜嘉麟送的,但她喜欢看,喜欢把玩,却不爱戴。今天她也只在手腕上缠了一串与头发上的珍珠很相似的珍珠手串。因为她手腕细,足足缠了三圈儿。

至于脸上,她只淡淡地涂了一层黄粉,点了几颗雀斑。

等韩骏带着她出了东宫,她便在马车里将脸上的脂粉都洗了。

现在七月间,天气正热呢,脸上涂了一层粉遮住毛孔真难受。

韩骏骑着马走在马车旁边,一边走一边问前面的车夫:“林家四公子到底在哪儿?消息可准确?什么时候能到?”

而后他又回头在马车窗口对着凤舞一脸抱歉道:“天气太热了,呆在马车里闷得不行,辛苦你了。早知道就想办法带他进宫去。”

凤舞对着韩骏摇摇头道:“我不要紧的,倒是麻烦韩大哥了。”天气是很热,但还在可以接受的范围内。而且能从东宫出来,受点热怕什么?

从东宫道北区,尽管是马车走最近的路也走了足足一个时辰。

一路上,凤舞虽然不能下马车逛街,但透过马车车窗上的绞纱车帘,也能将外面的街道人群看个七七八八。至于外面看里面,却是看不清楚的。

韩骏一路走一路问,也不时有人回来禀报。

眼看走的巷子越来越偏僻,人也越来越少,别说凤舞了,就是韩骏也迟疑了。

就见韩骏停下来皱眉道:“这是什么地方了?林公子没事往这里来做什么?你们不会是查错了吧?”

一名侍卫禀报道:“回统领大人的话,今天是威远侯府的崔公子请客,就在前面的小院子里,听说那院子收拾得很好。只是我们没有通知主人,从前门大张旗鼓地进去不太好,这是打算从后门进去。”

韩骏点头,表示理解。

凤舞也明白过来。他们走的这是后门,所以这巷子才这般偏僻冷清。既然没错,那就走吧!

韩骏让人敲门,自称是崔公子的朋友,知道他在这里宴客,特意赶来相会的。而后又给那看门的门房打赏了五两银子。那门房欢喜地收下银子,立即将他们迎进去,还指点他们客人在花园中的亭子里。

凤舞下车以后,见那园子并不大,但树木很茂盛,看起来就让人觉得心里凉爽。园子中的亭子就在树木掩映中,看不太清楚。

忽然,韩骏指着另一边道上走向亭子的少年道:“小舞你看,那是不是江南?”

凤舞一看,立即笑道:“是他,是他,我们过去吧!”

韩骏赶紧拉住她道:“慢点,我们毕竟是那个…还是悄悄过去吧!或者让人把江南叫过来说话也行。”

凤舞也明白,人家请客并没有请他们,他们这样冒冒然跑来,是有些失礼。不过听说杜嘉麟和秦守念也在里面,她又好奇他这些时日都是跟什么人在一起怎么过的?便拉着韩骏悄悄过去,看看方便不方便与他们在这里见面。毕竟她现在身份敏感啊!

却说杜嘉麟这边。

崔灿先约他们在聚贤楼见面,四个人喝了一壶茶,这才领着他们下了楼,上了马车,很快就转到三条街外一户人家的后门外。

小厮敲开了门,放下门槛,马车直接驶了进去,在二门内停下。崔灿招呼大家下马车,已经到了内院的院子里。

只见眼前这院子并不大,但有好几棵百十年的香樟树,一眼望去满目青翠,树荫下凉风习习,顿时让人神清气爽。空气中还带着浓郁的荷香,却一时间找不到荷塘在何处。

就在这时,只听旁边有少女清脆的声音道:“几位公子请走这边!”

杜嘉麟侧目一看,却是两名十四五岁的清秀少女,看打扮,应该是此间侍女。

崔灿让几人身边跟来的随身小厮随一名侍女下去休息,他则带着三人往里面走,还一边走一边介绍道:“九爷,慎言(齐谦的字)兄,六表弟,前面树下有个小亭子,虽然粗鄙了些,但胜在清净凉爽,咱们过去喝茶说话听听曲子也不错。”

齐谦和秦守念虽然没有来过,但家里早就有通房伺候,对贵族公子包养两个粉头戏子,置一房外室什么的也是常有耳闻的。他们虽不知道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但绝对不是什么正经人家就是了。

杜嘉麟没有来过这种地方,心中只是猜测,但见秦守念和齐谦都一副习以为常见惯不怪的模样,他不想被人暗地里笑话什么都不懂,便也安心在主位坐下,就当看戏了。

亭子里已经收拾好了,四名清秀侍女在亭外相迎。

只见亭子的青石地板上铺着一层地毯,地毯上再铺了凉席,踩上去有一点软软的,给人感觉干净清雅。亭子并不大,布置也简单,但一色的黄花梨家具,雕工精美,应该是崔灿让人从威远侯府送过来的。

案几上摆放着一套紫砂茶具,玉盘里放着冰镇的各色水果,角落里两个大花瓶,插着几支荷花,主位的矮榻上铺着玉簟,四角放着四个冰盆,使得亭中一点燥热都感觉不到。

而最最让人意外的是,亭外放了几个大石缸,石缸里种着荷花,茂盛的荷叶从石缸里伸出来,几乎将石缸完全遮掩了去,层层叠叠的青碧的荷叶中不时伸出一支支白色粉色的荷花,亭亭玉立。坐在亭中望出去,好似身在荷塘中一般,别有一番雅致。

秦守念见了,不由点头轻笑道:“倒也花了一番巧心思。”他觉得自己的院子里也可以这么弄几个石缸这么养几支荷花。

崔灿见杜嘉麟不说话,忙示意一名侍女赶紧将她们家小姐叫出来,别磨蹭了。

“九爷,此间的红芙姑娘弹得一手好箜篌,不妨一听。”

杜嘉麟点点头,心中暗忖:这里估摸是哪个艺妓的私宅吧?崔灿好好的带他来这里做什么?难不成这里是他包下的私宅?表哥才多大?怎么就喜欢往这种地方来?

想到这里,杜嘉麟不由抬头看了崔灿一眼。威远侯府已经落败,他这个表哥不思进取,反而耽于享乐,他就是想帮忙也帮不上啊!

很快,就有四名侍女簇拥着两名少女从小路上缓缓行来。

远远望去,那两名少女身姿婀娜,尤其走路时如弱柳扶风,说不出的楚楚动人。待走近了,只见两名少女肤色白皙,容貌姣好,身段更是玲珑有致,虽然个头不高,但该凸的凸,该翘的翘,腰间却盈盈不及一握,端的是纤细柔美。

像崔灿秦守念杜嘉麟这样尚未长成的少年,对女子正是好奇的时候,但一般不会喜欢太过高挑的女子,因为那样显得他们自己个头矮小。他们这个年龄喜欢的大多是个子娇小玲珑,相貌清纯年幼,身段却成熟丰满的少女。

这两名少女就是这样的两个尤物。

看容貌不过十四五岁的模样,但那身段,尤其是丰满的胸部和挺翘的臀部,又极有女人味儿。

就是齐谦和秦守念这样房中一直有人服侍的少年都忍不住多看两眼,杜嘉麟这种没有见过两回偏偏还时常做春梦的童子鸡就更不用说了。

杜嘉麟知道自己不该看的,他答应过小舞不多看别的女人一眼,但他还是忍不住在那两名少女的胸脯上扫了两眼,又在人家的臀部扫了两眼,同时心中天人交战,一个声音说:不要紧,小舞不会知道的,他只看几眼而已,不算做了对不起小舞的事。另一个声音却道:既然答应了小舞,就应该说到做到。不就是女人吗,有什么好看的?还不就那样?要是想看,以后看小舞就是…

两名少女走到亭中盈盈下拜行礼,大的一个自称红渠,小的一个自称红芙。一个身着浅绿色绣白色挑线荷花的低胸广袖高腰长裙,一个身穿月白色绣蓝色挑线莲花的低胸广袖长裙。

两人声音都很甜美,看容貌也有几分相似之处,但姐姐看起来更艳丽两份,妹妹则更清丽一些。

红芙盈盈坐下,接过侍女手中的箜篌开始弹奏,而红渠则手执两支白莲花,站在亭中随着乐声翩翩起舞,动作柔美,好似她自己也成了一朵开在风中的白莲。随后,歌声起,唱的是一支江南的采莲小调:“江南可采莲,

莲叶何田田。

中有双鲤鱼,

相戏碧波间。

鱼戏莲叶东,

鱼戏莲叶南。

莲叶深处谁家女,

隔水笑抛一枝莲。”

当最后一个音渐渐散去,红渠将手中的一支白莲花抛到了主位杜嘉麟的矮榻上。

杜嘉麟本盘膝坐着,这支荷花边正好落在他腿边。见此,他微微蹙眉,疑惑地看了那花一眼,又抬头淡淡地看着正满脸期待的红蕖。略迟疑了一下,他依稀明白过来,这是讨赏是吧?

“嗯,舞跳得不错,歌儿也唱得不错。”说着,他从腰间的荷包里摸出一把金瓜子撒过去道,“赏你的!”

齐谦和秦守念见了,不由暗自好笑。睿王殿下您也太小气了吧?哪有抓出一把金瓜子赏人的?您这不是在打赏,是在打人家的脸吧?不说这把金瓜子值多少钱,至少您将那荷包一起扔过去呀!管它里面是什么,总归就不失礼了。

这可真是冤枉杜嘉麟了。这道理他不是不懂,但他手都伸到荷包上了才想起这个荷包是小舞给自己做的,他如何肯送人?还是送这样低贱的人?于是便将打赏荷包改成了打赏荷包里的金瓜子。

崔灿看红蕖那一脸僵硬的笑,眼看都要哭出来了,忙哈哈笑着打了个圆场道:“看来红渠姑娘是对九爷动心了!既如此,还不坐过去陪九爷喝一杯?”

红渠蹲身行礼,声音娇媚道:“是!多谢九爷赏赐!”说着,就缓缓走向杜嘉麟。至于地上的金瓜子,则由红蕖的侍女赶紧去捡起来。这要是不去捡,不是看不起人家公子吗?

杜嘉麟看着红渠那娇柔的样子,心中却如临大敌一般。他面色一冷,随即道:“还是去伺候崔公子吧!小爷不爱这一套!”

“公子可是嫌弃奴家?奴家也是清白女儿家呢!”红渠面露委屈地望着杜嘉麟,实在想不到如此俊美的公子竟然会如此无情。刚才就打了她的脸,好不容易崔公子打了圆场,不想现在依然不给她脸面。

崔灿忙道:“是啊,九爷,这姐妹两个都还是清倌人呢!据闻她们本来也是出身官宦人家,因祖父犯事被抄家,她们姐妹两个才沦落至此的。”

杜嘉麟心中冷哼,若心中有傲骨,哪怕以刺绣为业呢?哪怕是给人当侍女呢,也能养活自己,何苦自甘堕落做了暗娼?说到底不过是过惯了奢靡的生活,过不惯清苦日子罢了!

“嗯,是挺可怜的,去,让崔公子好好疼你吧!”杜嘉麟下巴微微一抬,往崔灿那里看了一眼。

崔灿见此,估摸着杜嘉麟真是不喜欢红渠,便招招手将红渠叫过去,又让两名容貌清丽的侍女去服侍齐谦和秦守念。他想着,他们身边都没有人,睿王殿下脸皮薄,可能是不太好意思。

齐谦和秦守念倒是没什么,不过是身边多个服侍的丫头罢了,一点没放在心上。

齐谦还委婉地劝杜嘉麟道:“九爷,请您到这里来,不过是为了图个乐子罢了。这些人,也不过是个玩意儿。您就当是您桌上那盘水果,若是看着鲜嫩好看有食欲就吃两口,若是看不上,就任她摆在那里也就是了。”

这些杜嘉麟如何不知道?如果没有小舞,他自然也会这样。可是小舞说了,不许他多看别的女人一眼的,更不要说跟别的女人靠这么近了。这是小舞喜欢他,看重他呢,他岂能辜负了?

“不必了。我不喜欢她们靠太近。”杜嘉麟依然是拒绝。

这时,红芙起身缓缓起身,走到亭子中央为大家说笑话。原来,红芙还学了说书。她声音好听,说起俏皮话来抑扬顿挫,极具感染力,倒是听得杜嘉麟等人笑了笑。

等红芙说完要退下时,崔灿又指着杜嘉麟道:“去,给九爷斟酒!”而后,他又对杜嘉麟道,“九爷,我让她们准备了梅子酒,一点不醉人,又用冰镇过,您尝尝?”

这次杜嘉麟没有拒绝,不过是斟酒罢了,好歹也得给崔灿一点面子。

不想红芙斟酒以后便顺势坐下来,杜嘉麟嫌恶地要赶人走,崔灿看了外面一眼,忽然问道:“九爷,听说姓颜那小子没了,是不是真的?”

杜嘉麟一怔。不等他回答,崔灿又道:“九爷,以前是那小子管着不让您出来玩儿的吧?既然那小子都不在了,您也该走出来另外跟大家一起乐一乐了。”

原来,这是崔灿看到林江南已经到了,这是代林江南问的。但这话惹怒了杜嘉麟,他面色一冷,正要呵斥崔灿,却不想身边的红芙忽然倒在他怀中,惊呼一声:“九爷…”

第154章 震惊小舞是女子

凤舞和韩骏从小路走过来,透过花枝茂盛的叶片缝隙往亭中望去,正好看到一名十四五岁的清丽少女往杜嘉麟怀中扑去,口中还娇滴滴地叫着“九爷”。

凤舞看着那少女凹凸有致的身材,以及杜嘉麟看呆了的样子,心中怒火腾腾腾地往上冒。不过她尚有理智在,并没有跳出去,而是停在这里继续看戏。她倒要看看,杜嘉麟背着她又是什么样子。

只见杜嘉麟好似忽然反应过来了一样,一下子跳起来,一挥手就将那少女推开。那少女猝不及防,重重地摔倒在崔灿身前的案几上。随即便传来杜嘉麟的怒斥:“崔灿,你到底在搞什么鬼?”

崔灿一怔,看着杜嘉麟发怒的样子,心中憋屈得不行。他不过是想找个机会讨好一下这位皇子表弟,怎么就这么难呢?哪个男人不喜欢女人?他这好不容易才找了这么两个绝色尤物,尤其难得还是处子,自己都舍不得用,想要敬献给杜嘉麟。没想到人家不但不领情,反而视若洪水猛兽,好像自己要害他一样。这他妈都是什么事儿啊!

尽管心中憋屈,崔灿还是赔笑道:“九爷息怒,想来是红芙姑娘太过仰慕九爷,一时没站稳…您大人大量,可别跟她一个小丫头计较。要不,让她给您敬酒赔罪?”

红芙被杜嘉麟这一挥手摔得可不轻。杜嘉麟是练了内功的,当时出于急怒,也没控制力道,红芙落地的时候正好摔到崔灿的桌案上,闪了腰,一时倒在地上动都动不了。

红渠一边让丫头将妹妹扶起来,一边赶紧跪下替妹妹赔罪。

秦守念是猜到表哥崔灿想借睿王的力继承爵位,见他弄巧成拙,也不禁为他着急。于是赶忙过来劝道:“九爷别生气,表哥本是一番好意,只是九爷这几年没在京城,表哥不知道九爷喜好,这才弄巧成拙了。九爷看在他这一番心意上,就原谅他这一回吧!”

齐谦也跟着劝道:“是啊,明熙(崔灿的字)本是一番好意,只是眼色差了些,九爷别跟他计较。年前三爷府上的事他也不是没看到,还这么口没遮拦的,真是缺心眼儿。”

其实刚才崔灿说那番话,杜嘉麟倒不像当初秦守仁诋毁凤舞那般生气。主要在于从崔灿的话中,他知道崔灿是真不知道凤舞的真实身份的,这与当初秦守仁的情况完全不同。而且从齐谦和秦守念话中他也隐约听出来,崔灿让人伺候他,在贵族圈子里完全是很普通的事情,是出于对他的讨好和敬重,他生这么大气反而是小题大做了,显得没有风度。

虽然杜嘉麟从小脾气就不太好,但这些年在太子和凤舞的影响下,已经收敛多了。听了秦守念和齐谦的劝,他立即就走到崔灿身边,轻轻拍着他的肩膀,语重心长地道:“你的事情我知道了,你放心,我和大哥一直记着呢,会帮你说话的。说到底我们还是血亲,关键时候总要帮你一把的。只是你自己也得争气点,不能全指望你姑母和姐姐。”

崔灿听到这里,又是欢喜又是感动,望着杜嘉麟的双眼中闪着激动的泪花,一时间都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多谢九爷教诲!我知道了,以后一定会上进的!”

杜嘉麟看着崔灿眼睛里慢慢有些一丝坚定,含笑点点头:“俗话说得好,虎父无犬子,我相信外祖父和舅舅在天之灵一定会保佑你的。”

秦守念见两人把话说开反而把关系拉近了,也过来打圆场道:“好了好了,说起来我们都是表兄弟,有什么话直说就好,没的弄那些弯弯绕绕做什么?反而生分了。现在好了,把话说开了,咱们还是好兄弟,来来来,咱们坐下同饮一杯,这事儿就算过去了!”

侍女很快将崔灿的案桌收拾好,为四位公子斟好了酒,崔灿亲自取了敬给杜嘉麟,算是赔罪。

杜嘉麟接过酒杯,一饮而尽。而后大家才各自落座,同饮了一杯。

这时,杜嘉麟才看着还在地上跪着的红渠红芙姐妹,淡然道:“你们两个也起来吧!”

红芙因为受伤,当即被侍女扶了下去,红渠依然留在崔灿身边,虽然脸上依然带着笑,却变得小心谨慎起来。她早知道这位崔公子身份不一般自己得罪不起,却想不到这位九爷连崔公子都要赔小心,也不知道是何身份。

不想红芙被丫头扶着从亭子里出来,顺着小路没走多远就看到了凤舞站在一株香樟树下,正望着亭子的方向。至于韩骏,因为角度问题,又藏身在香樟树后,倒是没被人看到。

红芙的侍女因主子受了气又受了伤,不禁为自家主子委屈,心气正不顺,因见凤舞衣裙虽然样式别致,却连绣花都没有,浑身上下也没几件首饰,连头上的珍珠都是最小粒的,便有些看轻她,当即怒斥道:“什么人在那里鬼鬼祟祟的?”

凤舞猛然侧头看了红芙主仆三人一眼,不由轻轻蹙眉,一时间不知道该不该出去。韩骏轻轻一跃,就跳到了树上,小声对凤舞道:“别怕,我暗中保护你。”

那侍女的声音并不小,自然引起了亭子中众人的注意。

但不等他们起身看过来,就从他们身后跳出一个人来,一面摆手一面呵呵笑道:“嘿嘿,不好意思,我来晚了…九爷,您不会不欢迎吧?”

杜嘉麟一看是林江南,不由又回头看了崔灿一眼,总算明白他刚才说小舞那话是为何了。闹了半天他自己不知道,这是替林江南问的。不过,不得不说,崔灿这表哥还真是不够聪明。秦守念和齐谦都知道内情,却什么都没告诉林江南,就崔灿这傻小子,自己不知道还帮着来问他。你问就问吧,还不知道说好听点,谁不知道他喜欢小舞,容不得人家说小舞不好?就算是激他,也不必说这样的话。

“江南不厚道,来了也不出声,躲在那里听什么呢?来,罚酒罚酒!”杜嘉麟虽然不喜欢林江南与凤舞太亲近,但并不影响他喜欢林江南这个人。

于是,五个人又坐下来喝酒。杜嘉麟这才明白为什么这里设了五张席位,原来一早就给林江南准备好了。红渠立即让丫头们给几人斟酒,随后就陪坐在五个人身边,不过坐在杜嘉麟身边的侍女坐得稍微有些远。杜嘉麟算是给崔灿面子,也没有把人赶走。

这时,红芙在侍女的搀扶下已经来到凤舞身边。她看着凤舞打扮虽然简单,却姿容绝世,只在那树下一站,气度就非同于一般女子,倒是让她不好猜测她的身份了。

“敢问姑娘贵姓?怎么会到这里来的?”

凤舞回头淡淡地看了红芙一眼,见她满头是汗,被两名侍女扶着,自己也还捂着腰,显见伤得不轻。

“你伤得不轻,赶紧去请个大夫吧!”说着,凤舞从荷包里取出一张五十两的银票来,塞给红芙的侍女,说,“这点钱,算是我们赔偿的医疗费吧!”

说完,凤舞就拐到小路上,径直往亭子走去。

亭子里几位公子正喝酒,尤其林江南来了以后对身边坐着一名美貌侍女很不适应,面红耳赤的,不住推拒。偏偏崔灿见了使坏,怂恿那侍女“好好服侍”林江南,因而那侍女更加卖力地撩拨他。

崔灿、齐谦和秦守念见了,纷纷搂了身边的女子调笑。

杜嘉麟看林江南比自己还不如,一副局促的样子,也乐得看戏。

凤舞就在这个时候顺着小路走到了亭子外面。

一开始,亭子里的人见凤舞的打扮还以为是这里的侍女,直到走近了才发现竟然是不认识的人。红渠诧异极了,不由惊呼一声站起身来。

“这位姑娘,你是什么人?到这里来做什么?”

随着红渠的惊呼,亭子里的人都看了过去。

别的人也就罢了,只心中震惊怎么来了一个不认识的小美人,还有几分面善,却偏偏一时间想不到在哪里见过。只有杜嘉麟反应最快,他几乎是跳了出来,将身边那侍女撇得远远的,随即便带着几分讨好的笑向凤舞跑去。

“小…师妹,你,你怎么来了?”

第二个回神的是秦守念。他本来搂着身边的侍女喝酒呢,一看来人有些眼熟就开始想自己到底在什么地方见过。很快他就想起来这姑娘长得像凤舞,那还有什么说的?肯定就是他妹妹啊!于是,他一把推开身边的侍女,也跟着跳起来,站在那里满脸尴尬地看着凤舞,一张脸涨得通红。被妹妹看到自己抱着丫头调笑,实在是有损他哥哥的形象。

林江南本来只觉得这小姑娘长得好看,看起来还很眼熟,等杜嘉麟这一声“小师妹”出口,他不禁微微一怔,睿王殿下只有五弟一个师弟啊,哪儿来的小师妹?哎呀,怎么这姑娘长得那么像他五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