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舞心里不由深深地吸了口气,瞪大眼睛看着他,一时间不知道应该表扬他好还是教育他以后手脚别那么重的好。
杜嘉麟看凤舞这着紧的样子,脑子里却忍不住想起自己曾经看过的那两个女人不穿衣服的样子,不由暗自吞了下口水,才又义正言辞道:“我嫌那女人脏了我的屋子,就去隔壁你房间里睡了”
“慢着,慢着,你说我的房间在哪儿?”那么大个睿王府,她的房间怎么会在他隔壁?他就那么小气,连给她一个单独的院子住都舍不得?
“就在我隔壁啊!哦,对了,我现在住在外院书房,等以后我们…那个,再一起搬到后院去好了,你说呢?”说起成亲的话题,他还是有些脸红。
凤舞明白他是不想与她分开太远,暂时也不跟他计较这个了,但看他一直顾左右而言他,不由心中一沉,当下瞪着他追问道:“后来呢?”
“嗯,第二天我去东宫找太子哥哥想办法,后来就想到了一个主意。我叫了一个到房里,假装跟她那什么…然后我再去跟母后说,说我不喜欢女人,让她把那几个都收回去打发了。留下那个服侍过我的说要带到天机门来,然后我回来的路上已经让人把那个女人嫁出去了”吭吭哧哧地说完,杜嘉麟又赶紧总结补充道,“小舞,我可是连一根手指头都没碰她们!你相信我!”
凤舞眼波流转,带着几分娇媚看着他,调笑道:“咦,我有说过不让你碰别的女人吗?你跟我说这些做什么?再说了,你怎么能跟女孩子说这些?”哼哼,刚刚还怪我女孩子不该说那种话呢,现在又是谁用那些话污染她的耳朵的?
杜嘉麟听了这话,原本气呼呼地瞪着她,但看着她脸上难得的娇媚之色,只觉得百花齐放也比不得她此刻的笑容,脑子里竟然就不听使唤地想起女子雪白的肌肤和胀鼓鼓的胸脯来。
他情不自禁地就将目光转到了凤舞胸前。嗯,好似看不大出来?小舞开始长胸了吗?女孩子到底什么时候开始长啊?小舞的皮肤也是又细又白的吗?不知道摸起来是什么感觉…
“小,小舞”
“嗯?怎么了?”凤舞看着他有些沉迷的目光,但随后又变得慌乱躲避,脸也绯红。她伸手一触,竟然滚烫,心下不由直往下沉。这小子真的没动皇后给他的侍妾?那他慌乱躲避什么?
杜嘉麟被凤舞的小手一触,忍不住抬手握住她的手道:“小舞,你放心,我以后只跟你好,不会跟别的女人好的。”
凤舞大致猜出些端倪来。这小子就算没有碰那些女人,只怕也是见过女子的身体了吧?不然又如何会这样脸红?哼哼,这次就算了,以后他要是再敢看别的女人,她可就不依了。
“这可是你自己承诺的,可不是我逼你的。师兄,你要是跟别的女人好了,我可就不要你了。你一定要记住哦!还有,别的女人看也不许多看一眼,不然我也会不高兴的。”凤舞很认真地看着他的眼睛叮嘱道。
别的女人看都不让看?这也太霸道了吧?虽然说他不喜欢别的女人,但小舞也不能这么善妒吧?女子善妒是不对的。杜嘉麟小声嘀咕了一句:“那还不如将我的眼睛蒙上”
“你说什么?”凤舞眯着眼睛问道。
“啊,没有,我就是说,街上不也有女人吗?还有宫里、王府里,总是有宫女有侍女的”
凤舞似笑非笑地瞅着他道:“师兄,我说的看,是怎么个看法,你心里是明白的。你可不要犯错误哦!”
杜嘉麟面色再次涨红,双眼震惊地看着她,难道那天晚上的事情她都知道?对了,小舞是能听懂那些动物说话的,肯定是那些鸟儿飞回来告诉她的。想到这里,杜嘉麟不由头冒冷汗。还好,还好,他没有让那些女人亲近他,也选择了老实告诉她,没有骗她。
“对了小舞,我已经跟林统领说好了,等你及笄以后,就认到林家去。林统领说他们一家子都喜欢你”
“我真的要去林家吗?”凤舞这才欢喜起来。虽然颜家对她也挺好的,但颜家已经出了一位康王妃,是不可能再出一位睿王妃的。而且,相比之下她其实更喜欢林家的自由自在坦诚相待。
…
东宫,韩骏来到地牢里,问:“招了吗?”
东宫太子亲卫之一的天狐卫侍卫迎上来,小声道:“回统领大人,人犯已经招了,说…是岳侧妃指使的”
“真的是岳侧妃?”那女人竟然如此心狠?“我去看看!”
韩骏不禁头冒冷汗。是他自以为是太过大意,竟然没有将晟王子保护好。因为御医这边没有发现任何问题,原本他只是有些怀疑,却想不到晟王子竟然真的死于谋杀。
地牢的审讯室里,吊着一个已经被鞭打得看不出模样的女子。这名女子名叫拂儿,是岳凝香从宫外带进来的侍女。据说此女在岳凝香还寄养在庵堂时,就已经开始服侍她了。
在晟王子出事那天傍晚,拂儿曾帮着岳凝香送她亲手绣的佛经来太子妃这里,当时晟王子正学走路,跌跌撞撞的摔倒在地,太子妃平日里交代过,晟王子摔倒了,若没有大碍,一律不让人扶,要让孩子自己爬起来。
但拂儿不是太子妃身边的人,不知道这个规矩,她见晟王子摔倒了,又距离她不远,便着急地过去扶了晟王子一把。众目睽睽之下,她真的只是将晟王子扶起来而已,而后她便醒悟过来,立即又向太子妃请罪,随后就离开了。
当时房中不但太子妃在、太子在、怡宁郡主在,还有不少的宫女和内侍在,谁都没有发现此女动手脚,晟王子当时也没有任何异常。
但是这天晚上晟王子睡觉的时候,就忽然惊厥了。
韩骏自信将整个东宫,尤其太子妃的正院保护得滴水不漏,而这天唯一来过的外人就是这个拂儿,所以才将其羁押到地牢里审问。
一开始,这个拂儿怎么都不肯招,他也一度怀疑自己是不是多心了,却不料经过几日的酷刑,这个女人竟然真的招供了。
“岳侧妃为什么要这样做?晟王子可是她的亲生骨肉!”这是韩骏最想不通的。晟王子可是太子的嫡长子,就是以后的太子,岳凝香如果不管是为了晟王子的未来还是为了自己以后的地位,都不应该谋害这个孩子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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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3章 真相(岳氏炮灰了)
拂儿冷笑道:“你们男人又怎么知道女人的心思?”
韩骏冷厉地眯着眼睛看着她。
拂儿不用人催促,便娓娓道来。
“我们主子辛辛苦苦怀胎十月才生下晟王子,可是刚落地就被抱到了太子妃那里。之后,谁还记得我家主子?太子殿下以前几乎每日都要去探望我家主子,一个月有十来天都是住在我家主子那里的。可是孩子一落地,太子殿下就将我家主子抛到了脑后,十天半月的才能见上一面”
韩骏厉声问道:“这跟你谋害晟王子有何关系?”
拂儿嘲弄地看着韩骏,尽管笑起来脸上伤口很痛,她还是哈哈大笑起来。等她笑够了,这才开口道:“怎么没关系?孩子就是太子殿下的宠*,太子妃用我家主子生的儿子夺走了我家主子的宠*,让我家主子如何甘心?既然如此,还不如把这个孩子杀了,嫁祸给太子妃。这样一来,太子妃失宠,我就主子就能复宠了,说不定皇上还会废了太子妃,抬我家主子为正妃呢!”
韩骏震惊而愤怒地看着拂儿。尽管从小就跟在太子身边,也见多了宫中嫔妃的争斗,但恶毒到对自己的亲生骨肉也能下毒手的,他还是第一次见。
韩骏取了审讯记录,仔细看过之前拂儿的供词。
拂儿对于如何谋害晟王子供认不讳。
拂儿说,那一日岳侧妃让她送绣好的佛经过来时,就知道晟王子也在,交代她伺机而动。当她扶着晟王子起身的时候,悄然将一枚极短极细的针插在了晟王子脑后的头发中。待晚间晟王子入睡时,那小针便刺入晟王子后脑。而针上染了一种出自南越的的蛇毒,用银针都是探查不出来的,用量大的话,人一刻钟之内就会毙命,但如果在婴幼儿身上用量极少,就会引起婴幼儿惊厥。
“虎毒还不食子,想不到岳侧妃美如天仙,心如毒蝎!连禽兽都不如!”
韩骏忿然低骂了一句,脚步沉重地离开了地牢。但他一边走一边想,总觉得此事有些什么不对,但一时间偏偏又想不起来。
来到太子寝宫,他问太子身边最信任的郑旺公公:“殿下今日情况如何?可曾醒来?”
郑旺叹息:“午前醒了一次,问过太子妃和小王子的情况,喝了药又睡了。估摸着这会儿又该醒了…唉,还伤心着呐!”
太子是住在太子妃的正院正房里的,但太子妃刚刚生产不久,便挪到了偏殿住着。虽说就在隔壁,因为两个人身体都不好,倒是不得见面说话。
那一日晟王子夭折后,太子吐血昏迷,这一睡就是整整三天。等他醒来,就听说岳凝香向皇后状告太子妃谋害晟王子,皇帝让人训斥太子妃,太子妃早产之事。他勉力支撑着写了一封简单的手书让送去给太子妃看过,再送去皇帝那里。
那封手书上写着:“儿臣坚信成哥儿夭折绝非太子妃所为。”
而后,太子再次昏迷。
太子妃看过太子手书,大哭一场,心里的郁结才去了一些。但想着夭折的成哥儿,早产后身体比康宁怡宁还差的儿子,依然悲痛不已。
而皇帝看过太子手书以后,也有些后悔自己的莽撞。他明知道太子妃要生了,还让人训斥她做什么?就算真的是太子妃在背后弄鬼,也应该等她把孩子生下来再处罚才是。当时真是…嗯?当时他身边好像是胡美人伺候的?
皇帝回想起来。
当时听了内侍禀报,胡美人便一脸惊恐道:“太可怕了,太子妃竟然如此狠毒?皇上,这不是真的吧?难怪太子殿下一直没有子嗣呢”
就是因为胡美人这话,勾起了皇帝对太子妃的诸多不满,不管这次的事情是不是太子妃动的手脚,太子妃善妒、不贤,自己不生还不给太子纳妃却是事实。于是他愤怒之下就派了身边的内侍去东宫斥责太子妃。
那胡美人到底是无心还是有意?
皇帝心中一震,太子除了子嗣艰难,可以说地位稳固,难道还有人不死心?他不由暗自沉思了一阵,立即让人下去调查胡美人与哪些人走得近。
太子第二次昏迷,这一睡又是一日夜。
第二次醒来,太子的身体看着才稍稍有了一点起色。之前吐血昏迷,一来的确太过悲痛,二来也是因为之前照顾生病的成哥儿,整整七日七夜,几乎都没怎么合过眼,原本就身体不好的他如何吃得消?这几日昏睡,也是身体的自动调节。
这一次,太子自我感觉好了些,便强撑着病体去偏殿里看过太子妃和刚刚出生才两日的小王子。
太子妃看到太子,忍不住又哭了一场,怎么劝都停不下来。太子也忍不住红了眼睛,夫妻两个紧握双手,心中是同样的悲痛。
而后,太子又去看太子妃刚刚生下的幼子。待他看到这个孩子竟然比当初康宁怡宁出生时还要瘦小时,他的心便不住往下沉。尽管没有人敢告诉他,御医曾言这个孩子先天太弱,不是长寿之相,他却一看就知道这个孩子多半是养不大的。
回房以后,太子服药睡去前交代了韩骏两件事,一件自然是调查晟王子夭折之事,这其实不用他交代,韩骏早就开始调查了。第二件事却是让他保护好太子妃和岳侧妃。
虽然现在还没有任何证据,但他心里却开始怀疑这事绝不简单。
这事绝不是太子妃所为,而岳凝香,一个从小长在庵堂的女子,就算心中妒忌,应该也不是如此狠毒之人。毕竟,成哥儿是她亲生。再一个,岳凝香进宫不久,除了他再没有别的依靠,就算有那般狠毒的心思,应该也没那个作怪的能力。
这一环扣一环,针对的就是他的子嗣。而身为太子,没有可以承继江山的子嗣,他还当什么太子?这多半又是赵贵妃的手段吧,只是不知道这一次福王是否知情。
…
太子果然没过多久就醒了,传了韩骏进去。
韩骏轻手轻脚走进去,只见太子殿下靠坐在床头,背后放了一个小舞在时让人做的靠枕,面色苍白,不见一丝血色。太子原本身体就不好,但从前因为精神不错,还不怎么觉得。如今他那双深邃的眼睛依然看不到底,却没有了往日那种一切尽在掌握之中的自信,便再也掩饰不住身体的羸弱,好似枝头一朵经过风吹雨打即将零落的花。
韩骏见了如此伤心憔悴的太子,心中又是自责又是心痛。韩骏从小就跟着太子,两人一起读书一起长大,比亲兄弟还亲。可以说,为了太子,就是让韩骏不要自己这条命他都不会皱一下眉头。如今太子这个样子,真真是剜他的心还痛。
他又是心痛又是自责。是他辜负了太子殿下的信任,没有保护好晟王子。
“是不是有结果了?拿来我看看。”太子声音里透着伤心疲惫,却依然冷静。
韩骏有些不忍地将拂儿的审讯结果交给了郑旺公公,郑旺公公站在床头,将手中的供词一张一张拿给太子看。
韩骏紧张地看着太子的神情,他看到太子原本沉静的目光忽然变得愤怒,但随即又变成了深沉的痛和悔。这一刻,太子的手微微有些发抖,手背上青筋蹦得紧紧的,显见是多么用力。韩骏不用看都能猜到此刻太子一定是看到了拂儿如何谋害晟王子那张供词。
韩骏不认太子一直沉浸在伤心和愤怒中,忙道:“殿下,属下总觉得有什么不对,这事背后应该还有隐情”
太子轻轻嗯了一声,手中的供词无力地落在被面上。他闭着眼睛靠在床头的靠枕上,带着几丝疲惫道:“将岳侧妃带过来,我要亲自问她几句话。”
旁边郑旺立即道:“是!属下这就派人去请岳侧妃。”
不料太子忽然睁开眼睛,却是看着韩骏道:“韩骏你陪着郑旺亲自去,一路上什么话都不要跟她说,只说我想见她。”
“是!”
郑旺和韩骏一起出去,没过多久就将岳凝香带了过来。
岳凝香又是担心又是欣喜。自从晟王子生病,她就想过来守着孩子的,但太子没有允,后来晟王子夭折,太子吐血昏迷,她又想过来侍疾,这次是太子妃没允许。
而她的贴身丫头拂儿在晟王子夭折以后就被韩骏带走,一直没放回来,也打听不出任何消息,让她又是担心又是疑惑不安。也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她听身边的宫女抱怨了几句,不由越想越愤怒,越想越伤心,便去找了皇后状告太子妃。
如果当初太子妃没有抱走她的儿子,说不定孩子根本不会生病;如果当初太子妃没有抱走她的儿子,这一年多来太子的宠*也该是她的,说不定她也有了身孕,还能再为太子殿下生一个健康的孩子。
都怪太子妃,抢走了她的儿子,却不肯好好照顾;抢走了太子殿下的宠*,却不能给太子生一个健康的孩子…
但当天晚上她就后悔了。
太子妃是皇后娘娘的亲侄女,就算当初皇后娘娘对她还算喜欢,也大不过人家姑侄之亲啊。而后再听说因为皇上一顿训斥让太子妃早产,这个责任多半也要让她来担了。让她不禁又是后悔又是忐忑。
这都好几天了,也不知道太子殿下身体好些没有。太子殿下身体本来就不好,又那么疼*晟王子,这一下悲痛过度,还不知道伤心成什么样子。
待看到床上面无血色闭着眼睛假寐的太子,岳凝香只觉得自己的心都揪紧了。她忽然飞扑过去,跪在床前的踏板上,拉着太子的手便痛哭不已。
“殿下,您怎么瘦成这样了”
郑旺和韩骏担心她这么一哭,又引得太子殿下伤心难过,想要拦着,却见太子抬起手来,轻轻摆了一下。两人顿时停下脚步,站在床前不远处,微微低着头,注意力却全都放在岳凝香和太子殿下身上。
郑旺红着眼睛道:“岳侧妃娘娘,您快别哭了,殿下好不容易才好一点,您别引得他伤心。”
岳凝香闻言,这才哽咽着勉强收了眼泪,又劝慰太子道:“殿下您别伤心,晟王子不在了,香儿再给殿下生一个,不,香儿给您生好多好多个儿子”
杜嘉瑾唇角轻轻扬起,似乎笑了笑。直到这时,他这才睁开眼睛,侧头看着她,轻声问道:“香儿,你那个贴身侍女拂儿,跟了你多久了?是怎么到你身边来的?”
岳凝香一怔,似乎不太明白他问拂儿有什么用意。对了,拂儿被韩统领带走了,一直没放回来。难道拂儿有什么不妥?
“回殿下的话,拂儿跟了香儿四年了。四年前,从小就伺候香儿的贴身丫头海棠生病没了,奶娘就去帮香儿重新买了一个小丫头回来,就是拂儿”
太子轻轻哦了一声,又问:“之前你说的那位寄居庵堂教过你弹琴画画的魏夫人可是在那段时间去的庵堂?”
岳凝香点头道:“海棠没了,奶娘本来是要回府告诉父亲母亲,让家里再派一个丫头来伺候香儿的。是魏夫人说继母既然对我不好,还是自己另外买一个贴心的好…殿下,拂儿怎么了?她都被韩统领带走好多天了”
杜嘉瑾忽然又笑了,只是那笑容极淡,让人看着却觉得极其悲凉。
“带岳侧妃回去吧!”太子疲惫地交代了一声,又闭上了眼睛。
岳凝香忙道:“殿下,让香儿留下服侍殿下汤药吧!这些天,香儿担心殿下身体,心里一直不安”
杜嘉瑾没有再说什么,不过轻轻挥了挥手。熟悉他的郑旺立即带人将岳凝香带了出去。等岳凝香被带出去了,杜嘉瑾又交代道:“剥夺岳氏侧妃名份,将其幽禁在香雪院,不允许任何人探视。”
香雪院,就是梨院,相当于东宫的冷宫。
韩骏又惊又悔:“殿下,难道岳侧妃娘娘竟然是有人刻意安排的棋子?可是,她又好像对此事完全不知情。她会不会是被冤枉的?不如让属下再好好调查一下?”
想当初,殿下就调查过岳凝香的出身来历,只是当时他不在,殿下另外派人去的。尽管如此,如果岳凝香真的是别人的棋子被安插在东宫多年他却一无所知,这就是他的失职。
从岳凝香的话中,好似一切都是那个拂儿做的,也是拂儿故意冤枉她的。岳凝香似乎对此事毫不知情。韩骏听了岳凝香的话,也不敢肯定到底谁在说谎,可是太子殿下却没有多问,心里应该是已经有了定论。
杜嘉瑾悲凉地笑了笑道:“最高明的棋子,往往并不知道自己其实是颗棋子。她是不是冤枉的已经无关紧要了。看在她是成哥儿生母的份上,留她一命吧!”
至于调查,现在已经晚了。只怕现在岳凝香曾经寄居的庵堂一个人都不在了。要是他,既然安排了这么一步棋,就肯定不会留下任何线索和把柄的。
这,就是宫廷啊!
杜嘉谨忽然觉得满心的疲惫。
这些年,他费尽心思,多方斡旋,自以为面面俱到无懈可击,自以为有父皇的信任和宠*,又笼络住下面的弟弟们,地位稳固,原来人家不过一个美人计就将他一网打尽了。
其实,他并不是多想要这个太子之位,只不过他身为嫡长子,如果不争这个位置,如果不能坐稳这个位置,便只有死亡这一条路…
消息很快传到皇帝那里。
皇帝亲自去东宫看望太子。
这已经是晟王子发病以后,皇帝第五次到东宫探望。
看到太子那瘦削的样子,皇帝心中忽然也升起一种悲凉来。
这一次,皇帝没有说别的,只坐在儿子的床边叹息道:“皇家从来就是如此的,你总想着面面俱到,总想着在皇家寻找普通人家才有的温情,就算得到了,也注定只是假象。这次不仅仅是给你的教训,也是给朕的教训。等你身子好了,也别管嫡子庶子了,先生几个儿子要紧。就算没有儿子,你几个弟弟那里不是有么?过继一个就是。明日朕会告诉你几个兄弟,父皇就认定了你,只要你在一天,就是这大夏朝的太子!”
太子眼中隐隐有泪光闪动:“儿臣多谢父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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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真相了,不过这只是夺嫡之争的开始,而不是结束。
第134章 真假,人心
第二天午后,皇帝就将几个儿子都叫到了勤政殿,他冷峻的目光一一从几个儿子脸上扫过,最后沉声道:“你们的大哥,是朕的嫡长子,他自小就聪慧仁*,无论才干性格,都是储君的最好人选。历朝历代,因为争储,皇家兄弟相残的不计其数,不争就是死,争不过也是死!但你们很幸运,你们有一位好兄长,时时处处维护你们,你们才能平安长大。你们扪心自问,太子对你们兄弟如何?你们谁敢说自己比你们大哥更温和宽厚?更聪明睿智?等朕百年之后,只有他当了皇帝,才能有你们兄弟的好日子过”
皇帝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最后总结道:“朕对太子寄予厚望,不是你们耍弄阴谋诡计就能离间得了的!朕已经跟太子说过了,就算他没有子嗣,哪怕让他从你们膝下过继一个过去,他也是朕的太子!是大夏的储君!”
五个儿子都跪在地上,一个个满心惊恐地说不敢。原来这次太子的晟王子果真是被谋害的吗?这样的罪,他们可不敢认。到底是谁,竟然有这样的本事?
不过,兄弟五个心里冒出来的第一个嫌疑人都是赵贵妃。就是福王自己,也忍不住怀疑这事是不是他母妃的手笔。
皇帝也特别注意了福王的神色,只见他先是震惊,而后又变成羞愧和愤牛看样子,他应该是不知情的吧?要不是念着这个儿子,念着赵家过去对朝廷的功劳,顾忌着赵家手握重兵,他早就将赵家灭了。不过,赵贵妃不能再姑息下去了。
这天晚上,皇帝去了赵贵妃的凤鸾宫,却满脸愤怒地离开了,随后就下旨让赵贵妃闭门思过半年。第二天,赵贵妃恃宠而骄被皇帝所厌弃的流言便在宫里宫外风传。
一般说来,像赵贵妃这样分位高,又给皇帝生育了儿女的嫔妃,就算失宠,皇帝也是要留面子的,大不了以后不去罢了,是很少这样子打脸给人难堪的。
就像之前的王丽嫔,皇帝处置了王家,明面上也没有对王丽嫔有什么处罚,只不过以后不去罢了。这就是在给王丽嫔所出的那一对儿女留面子,但所有人都知道,王丽嫔失宠了。
但这一次对赵贵妃,皇帝是一点脸面都没有给她留的。
猜到内情的人一听就知道皇上这是在找不到确切证据的情况下对赵贵妃的警示和处罚。不明内情的人只是感叹一句,宠冠后宫多年的赵贵妃也要失宠了吗?难怪都说伴君如伴虎呢!
福王以人子的身份,不顾嫌疑,去勤政殿恳请皇帝答应他去凤鸾宫看望自己的母妃。
本来么,既然是闭门思过,就是说里面的人不能出来,外面的人也不能进去。不过皇帝看福王竟然不避嫌疑,还想去看望赵贵妃,对这个儿子的疑心倒是去了大半。
“你去看她做什么?”皇帝的声音很冷,一听就知道他对此事极其不悦。
福王跪下磕头恳请道:“父皇,那是儿臣的母妃,就算母妃做错了事,她还是儿子的生母,儿臣身为人子,岂能忘恩负义弃自己的生母于不顾?恳请父皇开恩,让儿臣见见她吧!”
皇帝冷哼一声道:“要不是看在你和四公主的份上,那就不是闭门思过了!你告诉她,这是最后一次!”
福王红着眼睛,羞愧地谢恩道:“儿臣谢父皇开恩!儿臣会劝母妃惜福的。”
福王在皇帝身边的近身大太监何公公的陪同下来到赵贵妃的凤鸾宫,出示了皇帝的金牌,这才得以进去。
不过何公公没有进去,而且还示意里面服侍的人给福王殿下方便。于是,福王顺利将赵贵妃身边的宫女和内侍都找了个借口打发到殿外,正殿里只留下母子二人。
福王缓缓走到赵贵妃身前,慢慢跪下去,平视着赵贵妃的眼神,认真而心痛地问她:“母妃,您为什么要这样做?您这样真是害人又害己,大哥对我这么好,成哥儿那么可*,您怎么也能下得去手?”
赵贵妃瞪了儿子一眼,冷哼一声道:“你别给母妃乱扣帽子。我什么都没做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