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湛大笑:“士开,这孩子通情达理,我很喜欢。”

和士开的眼神一凝,脸色却丝毫未变,笑着说:“太上皇慧眼识人,小顾将军的确不凡,将来定是我大齐栋梁。”

高湛的手渐渐滑下来,顺着顾欢的脖子滑到领口。他满脸淫猥,月凑越近:“女将军吗?我倒还没玩过…”

顾欢大惊,想也不想,身子便向后倾,想避开他的手。

高湛顺势前扑,将她压倒在地。

顾欢的头脑乱成一团,只觉得心里那种强烈的厌恶感已经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必须立刻摆脱。她无意识地使用了战场上步战时近身搏斗的技巧,两招便将高湛掀翻,一脚踢开。

殿里所有人都呆住了,歌舞骤停,鸦雀无声。

和士开脸上的笑容也凝住了。他呆呆地看着倒在地上的高湛和企图撑起身的顾欢,一时竟没有反应。

高湛一生凶戾残暴,欺男霸女,无恶不作,却从来没被人打过,这时恼羞成怒,猛地扑过去,按住顾欢便撕扯衣服,嘴里更是破口大骂。

顾欢拼命挣扎。她日日练功不辍,本就力大,高湛早就被掏空了身子,看着高大英武,其实不堪一击。顾欢抓住他的肩,猛一使力,便翻过身来。她努力想挣脱高湛的控制,站起身来,却被他紧紧抓住,一时脱不得身。

无论如何,她也不敢下重手杀了这位太上皇。弑君之罪,非同小可,她的父亲、已经怀孕的继母、义父一家、高肃一家,都会受到株连,有很多人将无辜死去,这是她无法承受的结果。

殿中那些太监、歌舞伎、嫔妃都看着太上皇与那年少的将军在地上翻滚,全部呆若木鸡。

高湛盛怒之下,借着酒劲,忽然力气倍增,顾欢却缚手缚脚,不敢使出全力,此消彼长,她很快就被高湛重新压住。

高湛只能死死抓住她,却没办法腾出手来干别的,急切间便叫道:“士开,去叫宫中护卫进来,帮我按着她。这人好大的胆子,不但敢抗旨,还敢冒犯圣驾,看我怎么收拾她。”

和士开笑着起身。“我来帮太上皇吧。”说着,他对殿里的人挥了挥手。“你们都退下。李夫人,陈夫人,你们留在这里,一起侍候太上皇。”

所有人躬身称“是”,迅速退出,并上殿门。那两个宫装美人仍坐在那里,神色惊惶,浑身发软,已是摇摇欲坠。

顾欢看着眼前的高湛那双疯狂的眼睛,心里不由得发寒,已经知道今天是逃不过这一劫了。

高湛的头脑一片混乱,已是兽性大发,双手用力,便撕开了顾欢的衣裳,随即俯下头去一阵狂啃。

顾欢疼得哼了一声,被他重重压在地上,无法动弹。

和士开从自己座位上走过来,经过那两位夫人身后时,忽然挥拳重击,将她们打昏在地。他动作很快,抽出其中一位夫人的腰带,疾步走到高湛身后,将那条腰带猛地缠上高湛的脖子,双手果断地用力勒紧。

高湛猝不及防,本能地伸手去抓脖子上的缎带。

顾欢睁大了眼睛,不敢相信地看着高湛在自己身上挣扎,痉挛,终于瘫痪软下去。

第23章

顾欢的脑子里一片空白,躺在那里一动也不动。

和士开片刻不停,伸手到高湛鼻前,确认他已没有呼吸,随即回身,从旁边桌上抓过用来演奏编钟的小槌,重重砸到两个昏迷的女子头上。

那两个女人颤了一下,随即不动了。

和士开将那两个女人分别拖过来,继续用木槌猛砸她们的头。

血滴飞溅,那两个女人眼看是活不成了。

和士开扔下木槌,过去看了看紧紧闩住的殿门,又侧耳听了一下外面的动静,见一切正常,便返身回来,坐到地上,将顾欢搂进怀里。

“没事了。”他低低地道,“小欢,别怕。”

顾欢这时才反应过来,硬撑着问他:“现在…怎么办?”

“这是弑君大罪,一旦揭破,你我都免不了抄家灭族。”他贴着顾欢耳边,很轻很轻地说,“小欢,对不住,你得受点罪。”

顾欢不明白,但还是点了点头:“好。”

和士开将她放倒在地,一把撕开她的衣袍,又飞快地解开自己的衣裤,猛地冲进她的身体。

顾欢猝不及防,痛得大叫。

和士开不似以往那般温柔体贴,完全是横冲直撞。顾欢疼痛难忍,本能地使劲推他。和士开重重地压住她,一边狠狠地蹂躏,一边在她耳边说:“太上皇平时就是这样的,所以我必须这样做。你只管叫,越大声越好。为了保住我们和家人亲戚的性命,我们只能这么做。”

顾欢知道他说得对,可身体与心灵都已忍到极限,濒于崩溃。泪从她那一向清澈的眼睛里泉涌而出,她失声痛哭,在剧烈的羞辱、愤恨、惊惧和疼痛中不断挣扎。

和士开看着身下的人,动作猛烈,不敢稍停,眼里也有泪水落了下来。

华丽宽敞的殿堂灯火辉煌,三个死尸散乱地倒在地上,两人在死亡的气息中痛苦地纠缠,如鸟兽濒死般的哀鸣在夜风中回荡,渐渐低落,阒无声息。

殿外站着的众多太监宫女都纹丝不动,这些事情他们看得太多了。那些被强的女子有的是前头几个皇帝的正宫皇后,有的是他们的妃嫔,还有被太上皇杀掉的那些兄弟的妃子,有时候是当着他们的面,有时候是让他们在殿外侯着,总会有女子痛苦的叫声,而那位以前的皇帝,现在的太上皇则会非常高兴。

过了很久,和士开将殿门拉开一条缝,吩咐他们:“快去,太上皇请皇太后过来。”

立刻有太监奔向皇太后所居的昭阳殿。

胡太后已经睡下,听得高湛宣她,和士开也在,立刻便起身,匆匆穿上衣裙便赶了过去。

她以为这不过是普通的一夜狂欢,兴致勃勃地到了玉华殿,和士开将她让进门,便重新闩上,随即拉她进去。

胡太后才三十岁,高湛却早已不碰她了,只有和士开带给她无穷无尽的快乐,这时一见他,便不管不顾地扑进他的怀里。

和士开紧紧抱住她,在她耳边说:“太后,此事关系士开的身家性命,请太后一定要为士开做主。”

“你说。”胡太后毫不犹豫,“是谁惹着你了?我去跟纬儿说,杀了便是。”

和士开将她带进殿里,预先捂住她的嘴,温柔地说:“太后,你千万不能随便出声。”

胡太后一见里面的情形,顿时呆住,接着便本能地发出尖叫。和士开及时堵住了她的叫声,不断地抚着她的腰背,柔声道:“太后,别怕,别怕。”

过了好一会儿,胡太后才慢慢安静下来,转头看向和士开,眼里满是疑问。

和士开将她拉过去,指着衣衫不整,昏迷不醒的顾欢说:“她是归德大将军顾欢,本朝唯一一位女将军,她父亲是冠军大将军顾显,义父是并州刺史段韶。”

胡太后听得直发愣:“段韶的义女?那太上皇这是…”

“是啊。”和士开立刻点头,“太上皇本无此意,今晚召了李夫人与陈夫人一起玩乐。她二人却提起,想见见这位文武双全的女将军。太上皇便宣将军前来觐见。谁知,待顾将军到来,太上皇已经喝醉,就要宠幸于她。顾将军年少,又是世家千金,惊惧之下不愿顺从。太上皇让我帮忙,我怕那些奴才看见不好,坏了太上皇的名声,便让他们退下,只留下两位夫人伺候。有我帮忙,太上皇自然遂了心愿,谁知那两位夫人突然上来,要用衣带将我和太上皇勒死。我拼命挣扎,才托离危险,好不容易将她二人打死,可太上皇他…”说到这里,他泣不成声,泪流满面。

胡太后顿时大怒:“这两个狐媚子,我本就看不顺眼,居然吃醋吃昏了头,竟敢弑君,我定要将李陈两家满门抄斩,诛灭九族。”

和士开却连连摇头:“太后,此事万不可声张出去。”

“为什么?”胡太后怒道,“总不能让太上皇就这么白死。”

和士开将她拉过去坐下,然后跪到她面前,轻言细语地说:“此事若传了出去,那些一心想杀我的人就可以找到理由,说我救驾不力,或贬或杀,都很难说。如果段韶大人和顾显将军得知他们的女儿出了这等事,后果更难预料。段大人有大功于国,是当朝元勋,许多大臣对他们都是言听计从的,顾显大将军手中也有精兵十万,对外能挡突厥虎狼之师,若是对内,我们也没有办法抵挡,再说,顾欢将军是兰陵王的爱将,我们也不便惹恼他。太后,士开死不足惜,可以后您怎么办?皇上怎么办?”

胡太后本来便只知享乐,在宫中兴风作浪,对朝廷之事与天下大势一窍不通,听他这么一说,立刻便道:“那你说怎么办?”

和士开佯装苦苦思索,这才说:“我想,此事便悄悄掩盖了吧。先只说太上皇生病,我在这里侍奉,不许别人进来。过几天,再诏告天下,太上皇驾崩。反正皇上已经即位,江山稳固,朝廷也不会乱。”

胡太后看着他,认真地问:“那以后,你还会常常进宫来陪我吧?”

“当然。”和士开微笑,“太上皇既然不在了,臣自当进宫安慰太后。”

胡太后噗哧一声,笑得花枝招展:“好,那就都依你。太上皇死就死了,反正他在世时也是到处跟别的女人鬼混,死不足惜,现在本来也是儿子在当皇帝。只要有你在,我就满足了。”

“多谢太后。”和士开温柔地抱住她。过了好一会儿,他才说:“我派人送小顾将军回去。”

胡太后却有些担心:“要是被别人看见她这样子,怎么办?”

“那就先送回我府上,让她养养身子。”和士开思忖着说,“反正我这几天肯定会呆在这里,一步都不会离开。”

“好。”胡太后看了一眼那两个死了的女人,嫌恶地哼了一声,“那两个狐狸精就说是暴病而亡,随便找个地方埋了。”

“谨遵太后懿旨。”和士开风度翩翩地微微躬身。

胡太后笑着伸手点了点他的额:“你呀,就是讨人喜欢。”

接下来的事都由和士开一手料理。他找人叫来府中的总管和庆,把顾欢交给他,细细吩咐了诸般事宜,便让他将顾欢带回府中休养。

第二天,太上皇龙体欠安的消息便传了出来。

太上皇圣躬违和,宣和士开至仙都苑侍奉汤药,殿门紧闭,不让任何人进入,就连皇上都不见。朝中大臣纷纷议论,却都只说和士开深受太上皇宠幸,并没有怀疑其他。

至于那两位夫人暴毙,在高湛的宫中是常有的事,也无人疑心,她们的家人也只能自认倒霉,关起门来伤心罢了。

顾欢被送回和府后,一直高烧不退,神志不清。和士开派了宫中的御医前来诊治,说她这病是因惊吓过度,房事时又过于粗暴,导致身子受伤而引起的。和府小妾郦姬依照和士开的吩咐,守在她房里,让婢女按时煎药、喂药,顾欢的病势却未见缓和。

高肃在司州等了一天,见顾欢没有回来,且音信杳无,便立刻赶到邺城查询。很快,他便得知,当夜顾欢是被和府的马车从仙都苑接走的。他立即前往和府,要接顾欢离开。

和士开呆在仙都苑,寸步不敢离开。

天寒地冻,他借口太上皇病体怕热,不许宫人烧地龙。殿里冷得如冰窖一般,正好保存高湛的遗体。

为怕露馅,他不许任何人进殿门一步,和府的人自然也无法见到他。高肃身为王爷,身份尊贵,在朝中是尚书令,与和士开同为宰相,官阶品级一般无二,现为司州刺史,手中还握有兵权,真要强硬起来,便连和士开也无法抵挡,更别说只是和府的区区下人。

和情无奈,只得带高肃去往后院。

郦姬知道兹事体大,并未回避,见到高肃后款款起身行礼,恭敬地道:“贱妾见过王爷。”

“和夫人免礼。”高肃对女子一向客气,“我来接顾欢将军回衙,公务繁忙,一刻不能离,现下就得走。”

郦姬叹了口气,挥手示意和庆退下,这才撩开床上的纱帐,对他说:“王爷,小顾将军被太上皇宣召,我家相爷后来也奉旨进宫。发生了什么事,贱妾也不知晓,我家相爷吩咐和庆赶去接小顾将军回府,她已经是这样了。宫中的御医已来为她诊治过,留下了方子,我们照着方子煎药,已喂她服下,请王爷不必太过担心。”

 高肃看着顾欢惨白的脸、紧蹙的眉头,不由得咬紧了牙,却终于什么也没说。他解下身上的裘衣。小心翼翼地抱起她来,将她纤细的身子严严密密地裹住,随即往外走去。

郦姬与和庆一直相送到大门外,恭恭敬敬地行礼道别。

高肃对他们点了点头,一言不发地登上从自己府中叫过来的马车,径直往司州疾驰。

第24章

高湛死了三天之后,和士开才正式发丧,宣布太上皇驾崩。

朝廷并没有大乱,高纬当皇上已有三个多月,那些当初反对高湛禅位的臣子们都暗道“侥幸”。

因皇帝年仅九岁,赵郡王高睿便和娄定远、元文遥等人商议,求见胡太后,率先弹劾和士开,并极力反对和士开依旧在朝中担任要职。

赵郡王高睿为抚军将军、仪同三司、定州刺史、六州大都督、尚书令,其父高琛是高欢的弟弟,他三岁丧父,被高欢接到宫中,情同父子,高洋即皇帝位后,封其为赵郡王,高演临终时,他受托为顾命大臣,后亲迎高湛至邺城即位,功高于国,与段韶一样,是为元勋。

高睿在殿堂之上陈说和士开的罪行,斥他先帝弄臣,秽乱宫掖,请求将其外放,以削夺他的权力。

胡太后很不高兴:“先帝在世时,你们为何不说?先帝刚刚崩逝,你们便来欺负我们孤儿寡妇吗?”

跟随高睿前来的重臣却并不畏惧,慷慨陈词:“臣蒙皇上大恩,身居朝贵,受到礼遇,岂敢惜死?不把和士开贬出,朝野上下必不安定。”

胡太后很太与朝臣议事,根本说不过他们,只好说:“此事改日再议。”

第二天,高睿又在云龙门让元文遥入奏,连续三次,胡太后都不予理睬,最后才表示,和士开长期在左右办事,须臾不能离开,待先帝丧期过了百日再说,高睿他们却不肯应允。

胡太后急了,亲自找到高睿,言明要留下和士开,又派宦官权要人物去暗示高睿,继而要挟,但高睿丝毫不为所动,胡太后无奈,只好借口武成帝丧事为重,拖延时间。

在这几天时间里,和士开也在紧张布置,天天都呆在宫里,或在府中召见亲近的大臣或幕僚,商议对策。

邺城山雨欲来风满楼,司州却相对比较平静。

高肃跟谁也不结盟,既不支持高睿,也不保和士开,他除了处理日常公务外,大部分时间都呆在府里。

顾欢在高烧中昏睡了三天,当邺城皇宫中的丧钟敲响,她终于慢慢醒来。

睁开眼睛,看到的是熟悉的屋子,感到的是温暖的气息,她没有与理会上前关切询问的秋燕,只是一直望着屋顶发呆。

高肃正在衙门里,听到春喜气喘吁吁地跑过来禀报:“王爷,小姐醒了。”他立刻扔下手上的事务,冲出大门,跳上马,狂奔回府。

顾欢已经瘦得脱了形,惨白的小脸异常憔悴,原本明亮的眼睛变得黯淡,没有一丝光泽,一头青丝散乱地落于枕上,竟是有些干枯了。

高肃在她昏迷的时候曾亲手为她梳头,抹身,给她灌药,对她承受过的痛苦折磨十分清楚,虽然心如刀绞,却不敢流露出来。他坐到床边,轻轻抚摸着她的脸,温柔地说:“欢儿,你感觉怎么样?饿吗?要不要吃点东西?”

顾欢慢慢侧过头去,看了他一会儿。

高肃那原本好似散发着柔润光华的脸仿佛脱了水,焦虑和担忧满满地写在上面。

顾欢轻轻叹了口气,低低地说:“长恭,抱抱我。”

高肃立刻伸手过去,小心翼翼地将她连人带锦被一起抱过来,放到自己腿上。

顾欢蜷缩在他的怀里,将脸紧紧贴上他的胸口,感受着那有力的心跳,似乎也在汲取他身上奔涌的力量。

高肃一手搂着她,一手隔着被子,轻抚着她的背,绵绵密密的向她传达着无尽的关怀。

良久,顾欢才轻声说:“长恭,我想离开这儿。”

高肃立刻答应:“好,我陪你回兰陵。”

只说了这么两句话,顾欢便露出疲惫的神色,慢慢闭上眼睛。

高肃抱着她,一动不动地看着外面阴云密布的天空,直到急报到来。

太上皇驾崩。

为防止激变,和士开亲自写了上谕,让高纬用玺,迅速发了下去,要外官在任上按制守孝,过山陵那天,诸王与高氏子孙再赴邺城送葬。

高肃放下诏书,一言不发地回屋,继续陪着沉睡中的顾欢。

第二天,顾欢的烧就退了,也能坐起来吃点东西,高肃亲自给她洗脸,擦手,喂汤喂水,照顾得无微不至。

再过得几天,顾欢便可以下床,蹒跚地走上两步,高肃扶着她,一旦她不支软倒,便将她抱起来,送回床上。

两人都没有提那天夜里的事,彼此也不太说话,却有一种相濡以沫的感觉。

高肃不过二十一岁,顾欢才十六岁,两人沉默地依偎在一起的时候,却会涌起无尽的沧桑感。

这段时间,和士开在邺城却加紧了动作。

他对胡太后和皇上高纬说:“先帝在群臣中待我最为亲厚,先帝去世,大臣们自然都会觊觎权位,如果我赴外任,就给了他们剪除陛下羽翼的机会。”

胡太后与小皇帝都深以为然,紧张地问他有何良策,他便将自己的计谋说了出来。

很快,高纬便下诏,任命和士开为兖州刺史,同时把元文遥封为西兖刺史,要他们过山陵以后再行赴任。

待高湛的大葬典仪结束后,高睿等人便催促和士开上路。

和士开用美女、珠帘以及宝石玩物收买了娄定远,请求在临行之前能去辞勤皇帝和太后,娄定远不假思索地答应了他。

和士开入宫后,对胡太后和高纬说:“我走之后,朝中大臣必有行动,请皇上和太后早做准备,以防大变。”胡太后和高纬担心被废,顿时痛哭起来,恳求他留下,以保住自己的地位。

和士开便如愿以偿地实施了自己的计划。

他指斥高睿有不臣之心,欺君之罪,遂在永巷埋伏下刀斧手,将高睿绑住。因高睿笃信佛教,他便派人将高睿押送到佛寺处死。接着,他把元文遥贬为西兖州刺我,将娄定远贬为青州刺史,其余参与贬斥他的大臣也都分别受到了处罚。

从此以后,和士开权倾朝野,独揽朝纲,他的亲信占据了朝廷中各个重要职位,胡太后对他言听计从,小皇帝高纬也对他十分宠信,甚至比先帝高湛更甚。和士开只手遮天,不少大臣忧心忡忡,担忧国家的前途。

对于这些事,高肃不闻不问,更不会说与顾欢听。

本来,他已经应允了高湛,过年以后就择日完婚,可高湛已崩,此事暂时无人过问,只要郑氏不来询问婚期,他便绝不会主动去提。

这些日子城,他生活中唯一的重心便是顾欢。看着她渐渐痊愈,高肃才慢慢放下心来。

除夕之夜,顾欢裹了厚厚的皮裘,与高肃一起守岁。

府里张灯结彩,披红挂绿,一派喜气洋洋的节日景象。毕竟是过年了,大家都在爆竹声里辞旧岁,刺史府也不例外。

除了高肃和前来给顾欢诊治的大夫外,没人知道她的病因,只以为她是在风雪中受了寒,现在已渐有起色,府里的人不论身份高低,都欢天喜地地庆祝着新春佳节。

顾欢倚在高肃怀里,手里捧着热气腾腾的香茶,看着外面的大雪纷飞。

红色的灯笼挂满了院里院外,密密麻麻的爆竹声在夜空中回荡,不时有欢乐的笑声传进来。

顾欢微笑着说;“春天要来了。”

“是啊。”高肃搂着她,温柔地附和。“春天来了。”

第25章

从正月初一到十五,家家户户都在过年,邺城、洛阳和司州和三个繁华的大城都特别热闹。

正月十五元宵佳节,宫中设宴,邀诸大臣共享,高肃也奉旨前往。

顾欢一个人呆在家里,一边喝茶一边看书。

高肃怕她闷,在城里的书铺搜罗来大批志怪小说和轶事小说,《搜神记》、《搜神后记》、《列异传》、《博物志》、《神仙记》、《拾遗记》、《续齐谐记》、《世说新语》、《幽明录》、《西京杂记》,等等,满满当当地放在书架上。

顾欢半躺在软榻上,不远处放着火炉,秋燕将大大的红桔一个个搁在炭盆边,不一会儿,满屋子都是桔子的香气。听说烤桔子可以治咳嗽,顾欢的烧虽然退了,却总有点轻唳,秋燕便让春喜去买了些上好的红桔,烤了给顾欢听,有没有疗效暂且不论,桔子烤出来后别有风味,顾欢是挺爱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