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算了几处可能会做巢穴的地点,陈潇和唐汝分头寻找。

  这种体型有小野猪大小的蜥蜴是一种非常常见的物种,普遍分布在罗北境内。

  基本上能够适宜生存的地方,都有这种蜥蜴。所以,找了半个多时辰,唐汝就成功的从巢穴当中抓出了一只。

  这一只足够俩人吃饱。

  唐汝把蜥蜴开膛破肚,剥掉外皮,在盐水湖边把肉清洗干净。

  这水含有盐分,用来清洗还能简单的杀死细菌。陈潇站在一旁看了看眼前的湖水,说:“我下去捉几条鱼吧,诺诺不想吃蜥蜴,给他烤几条鱼。”

  唐汝仰头,说:“这盐水湖当中的鱼怕是不大。”

  “没事,多抓一些炸着吃也挺好。”陈潇取出含珠塞进嘴里,直接跳入湖水当中。

  湖水相当的冷,陈潇哆嗦了一下,适应了片刻,才向着深处游去。

  这湖水里边的鱼确实不大,陈潇抓了十几条,看看只够一盘的分量,就改了主意向着湖底潜去,想要摸一些贝壳。

  水越深的地方光线越黑,陈潇已经进入了湖水的中央位置,就发觉底下就有一个黑乎乎的东西。

  开始他还以为是一块石头,可很快觉察出不对。

  等他想要闪躲的时候,那黑影却是一动,向着他抓了过来!

  竟然是一个人!陈潇一惊,扔掉手中装着渔获的袋子,抬手抛出一个小巧的斧头样式的法器。

  别看斧头精致又小巧,只有巴掌大小。这却是花费了陈潇数年的心血,加入了钢玉岩的攻击法器,既可以作为风水法器攻击气场,又有一般法器的杀伤力。

  扔出的小斧头撞在那人的手上,让那人立刻被锋利的小斧头给砍伤。

  湖水当中见了血,陈潇不喜反惊。

  这小斧头名叫“刑山”,有着能够劈开一座山的力量,砸到对方的身上却只是给手开了一个小口子。

  陈潇心中一凛,不敢托大,一边用刑山攻击对方,一边飞快的向着湖面游去。

  只要他靠近水面,唐汝就会发现不对,立刻赶过来帮他。

  似乎是知道他的意图,那人的动作更激动,拼着挨几下,也要把陈潇给留下。

  陈潇更警惕了,大把防护符用出来,终于是挣破了水面。

  这时,发觉这边水波激荡的唐汝已经冲了过来:“怎么回事?”

  陈潇喘口气:“下边有个人…”

  话还没有说完,就听哗啦一声,一个人冲破水面,向着岸边飞快的奔去。

  陈潇有些怔愣,搞不懂这个人之前先是袭击他,这会儿怎么又跑的这么快。

  正琢磨呢,就见空中闪过一道光芒,向着那个人背后击去。

  那人速度没有那道光芒快,惨叫一声被打落了下来。

  他挣扎着起身,还没有爬几下,就被一个从天而降的身影给踩在了脚下。

  这位是一位身材丰满,个子高挑的女修,她穿着一身罗辰最为时兴的流行衣裙,脚下用力,嘴上还不客气的呵斥:“史长斌,你再跑啊!我看你还往哪里跑!胆敢在我眼皮子底下溜掉,好大的胆子!”

  叫做史长斌的男子被踩的快要喘不上气,他嘶声力竭的喊着:“前辈!求前辈高抬贵手,放过我吧!”

  “放过你,不可能!”女子斩钉截铁的拒绝,“早知今日,何必当初!有胆子做负心汉,就要承担杀妻求荣的后果。”

  女子挪开脚,弯腰抓住史长斌的衣领,“跟我回绿水城见苦主,你的生死就看她的意思了。”

  “不不不!”史长斌哀嚎着,“花前辈!我不想死,我不想死啊——”

  花前辈立起眉毛,怒道:“大丈夫敢作敢当,这么贪生怕死,真是妄为男儿。”

  史长斌都要哭了:“我那麟儿才刚刚出生,我作为父亲还没有看他长大,实在是不想死啊。”

  花前辈不屑的“呵”了一声,“莫找借口,想要乞怜?没用!”

  她抬手打了一个法术,禁止史长斌出声,单手拎着对方,转过身来看着陈潇和唐汝。

  陈潇和唐汝在一旁看了半天,这会儿赶紧过来问礼。

  “晚辈东煜派陈潇(散修唐包),见过前辈。”

  那女子眼睛一亮,仔细的大量了陈潇几眼,“你就是东煜派的掌门陈潇?那位风水大师?”

  陈潇莫名的背上一寒,硬着头皮道:“我是。”

  女子满意的点头:“碰上你正好,我正有事想要找你。你接下来欲往何处?”

  陈潇迟疑了一下,还是老实的说出“绿水城”。

  女子一笑,抓着史长斌腾空而起,“待我办完了事,就去寻你。先走一步,告辞。”

第367章 人面兽心

  盐水湖一时之间安静至极,只有呼呼的风声。

  陈潇吞咽了一下,声音干涩的说:“这位不会就是…”

  唐汝的声音同样发紧,她点点头:“很有可能就是那位。”

  渡劫大能花柏穗!

  让人最不想遇见的修仙大能!

  陈潇想了想,突然很惊恐的说:“她说刚才有事找我,难道是谁请了她来了结恩怨吗?”

  要不然,之前从无交集的人,为什么会突然说要找他?

  唐汝干笑一声,说:“别自己吓唬自己。你觉得你有什么仇人,会恨你恨得倾家荡产也要复仇吗?”

  陈潇仔细一想,真正跟他有不共戴天仇恨的似乎也只有槐荫老祖的徒弟,那个跑掉的程锢了。

  可那是一个邪修,给他八百个胆子,也不敢跟正道渡劫大能打交道吧?

  除了程锢,陈潇就再想不起其他还活着的有仇的人了。

  陈潇一阵气虚,劝慰自己说:“那可能是真的为了别的事情,说不定是想要找我看风水。”

  偶遇花柏穗,惊魂不定的陈潇再没心情继续去捕捞什么渔获,找回落入水底的袋子,就和唐汝匆忙回了营地。

  席云霆发现他脸色不对,还以为出事了。

  结果陈潇说了之后,席云霆摸摸他的脑袋,安慰说:“肯定不是寻仇,安心。花柏穗前辈正受人委托中,是不会另外接下委托的。”

  虽然席云霆说了不是找他寻仇,陈潇心里还是有点不安稳,连期待很久的烤蜥蜴肉,都吃的不香了。

  转天继续上路,又奔波了两天两夜,才感到了绿水城。抵达城外,把地行蜥蜴还了驿站,入了城又是天黑了。

  这座城并不是独属于修仙者的城市,混居的人中有七八成的凡人。不过,因为这里独特的气候环境,让这的修仙者跟普通人的生活交集的地方很多。

  比如说,普通人需要食用的盐,主要的提供者就是修士们采集的盐土提炼出来的。修行者们需要的历练口粮,则是普通人种植和养殖出来的作物制作而成。

  绿水城的环境比起在戈壁当中建立的要塞要好的多,城市当中有不少的绿色植物点缀着,建筑虽然也是沙石居多,门窗和户外的一些简单棚子,却是使用的木材。

  此时虽然已经是夜晚,街道上却很热闹,沿街的门脸前都立着灯柱,罩着防风罩的灯里烧着动物提炼出来的油,很是明亮。

  陈潇没想到这个城市的夜晚会这般的繁华,童诺诺传音对他说:“有很多修仙者。”

  陈潇眼神闪了闪,人群当中确实混有不少的修仙者,十个人里边最少有三四个。

  这个比例可太高了,应当是跟他们一样,想要来打探消息的。

  陈子义低声说:“几位找个地方先用餐喝茶,我去安排一下住处。”

  绿水城最近人这么多,只怕旅馆什么的可以住宿的地方都是爆满。

  陈子义身为地头蛇,要凭借着人脉和关系,才能找到合适的地方安顿下所有人。

  陈潇几个都理解他的意思,臻炉道人就指了一家悬挂着红色幡旗的酒楼,说:“我们在那等你。”

  分别之后,几人就往那酒楼走。酒楼的规格不小,临街六扇大开的门,三层的石木结合的外观,看起来比起一般街边的店面要高档些。

  酒楼当中这个时候正是人多的时候,进去了才知道,包间全都没有了,几人又不愿意坐在大厅,就上了二楼临着中厅的雅座。

  这边的雅座虽然也是在开放的空间,可用屏风和植物隔开了,倒也算清净。

  唐汝和童诺诺拿着菜单点了餐,陈潇用自己带来的水让侍者烧热了端上来。

  臻炉道人笑着道:“还劳烦陈道友照顾,不胜感激。”

  陈潇在茶壶里边放了灵茶,用水沏好了,“前辈客气了,让您枯坐着陪我们吃饭,才是不好意思。”

  旁边站着的侍者这才上前,为几位斟茶,完后又送上一壶烧开了水,就退下了。

  外边的修仙者多,酒楼里边的人也不少。

  这些人除了吃饭,也是没有地方呆,聚在这里互相探听对方的消息。

  人多眼杂,陈潇几个人就喝茶的喝茶,吃饭的吃饭,什么多余的话也没有多说。

  吃到一半的时候,陈子义找过来了。

  又叫了侍者上几个新菜,陈子义喝口热茶,把灵气含在口腔里,半晌才舍不得的咽下去。

  舒服的叹口气,他说:“住处找好了,没有独院了,只要到了四间上房。”

  臻炉道人说:“有四间上房就很不错了。”

  陈子义看了看几人,道:“这样吧,席掌事和陈掌门一间,我与祝前辈一间,唐道友和童道友各自一间。”

  他这么安排也是迫不得已,除了席云霆和陈潇这对道侣占一间房间,其余四个人里边两个元婴,一金丹和一个筑基。

  按理来说,应该他和童诺诺一块住,可他跟童诺诺不熟,反倒跟臻炉道人打过几次交道,一块住应当不会介意。

  唐汝说:“我跟诺诺一间吧,你和祝仙师一人一间。我们平日偶尔也会这样安排,无所谓的。”

  见童诺诺没有反对,陈子义松了口气。这位修为不高,可却是机关大师啊,能不得罪还是不得罪为好。

  新菜上来了,陈子义还没有吃上两口就听外边一阵喧哗吵闹,也不知道是听到了什么热闹,酒楼一层的客人纷纷起身,向着外边跑去。

  很快,这个骚动就蔓延到了楼上,陈潇就看见对面雅座位置的人从围栏上直接跳下去,三步两步的窜了出去。

  一楼的侍者正惊慌失措,有几桌的客人整桌的跑了出去,侍者们可不想叫人吃了霸王餐,追在后边一叠声的喊。

  “出什么事了?”童诺诺站起身,朝着楼下大厅张望。

  陈子义放下筷子就要站起来,席云霆制止了他,说:“我们几个先去看看,你继续吃。”

  陈潇也站起来,说:“都在城里,应当出不了什么大事。”

  陈子义点了点头:“有事招呼一声。”

  几个人就下了楼,跟着人群向着引发骚动的源头走去。

  身边不断有人跑过,也有那不知情的人四处打听出了什么事,知情的人声音兴奋的压都压不住,几个人听了几耳朵就明白了。

  原来是花柏穗现身绿水城,这会儿正跟城主府对峙,说要处置人家的女婿!

  一听是花柏穗的热闹,陈潇就心里一突。

  席云霆在他背上一抚,他才没有掉头回去。

  也罢,这个悬疑一直在心里边弄得他不安,还不如正面问个清楚。

  走到人潮中,远远的能看到花柏穗站在城主府的大门上,脚底下趴着一个人,身后边还护着一个。

  城主府气派的大门被一股力量从内而外的毁坏,似乎花柏穗是和人打着打着,从里边跑到这里来的。

  人们能看到,府内追出来好多人,这里边有城主越繁业,他的儿子越冠云,女儿越含玉。

  越繁业和越冠云都是惊怒交加的表情,越含玉则是梨花带雨,泪水涟涟。

  越繁业声音带怒的说:“花前辈,长斌固然有不是的地方,可如今他愿意悔改,我绿水越家愿意补偿这位黄雁雪女修,您为何还要如此固执,一定要如此逼迫,赶尽杀绝。”

  花柏穗弹弹指甲,长长的袖摆随风轻舞,道:“他史长斌愿意悔改,可雁雪遭受的迫害,又岂是一句悔改可以消弭的。你越家谈什么补偿,这件事又与你们越家有何干系?”

  越繁业忍气道:“史长斌既然是我越家的女婿,这件事越家自然有插手的理由。”

  花柏穗冷哼一声:“史长斌杀妻求荣,谋害原妻黄雁雪,固然是为了求娶越含玉。可这件事说到底,终归是史长斌负心薄义,冷血无情。我花柏穗行事,从来不迁怒他人。我来问你,当初史长斌另外有妻子,你们越家与史长斌订下婚事的时候,可曾知道这件事?”

  越繁业额头上的汗水立刻就流了下来,他虽然怒气攻心,可并不冲动。

  若是这会儿说他们越家知道,花柏穗岂不是要连越家也牵连在内,给这个黄雁雪报仇。

  可天地良心,当初他们越家确实不知道史长斌已经有了道侣,还敢向着越含玉骗婚。

  史长斌做下这事固然令人发指,可看看自己的女儿,想想还不大的外孙,越繁业实在不忍心让他们变成孤儿寡母。

  然而对着女儿外孙不忍心,却不代表可以把整个越家搭进去,想想花柏穗的行事风格,越繁业就不寒而栗。

  越繁业深吸口气,对着花柏穗道:“长斌求娶小女的时候,我越家确实不知道他已经有了道侣。”

  花柏穗满意的点点头,说:“既然是这样,那越家小姐也是受害者,如今我把史长斌处置了,也算是让越家小姐解脱了。”

  越繁业简直要吐血了。

  解脱什么?越含玉跟史长斌结婚已经是金丹,两个人好不容易才有了孩子,这还没高兴几年,丈夫死了,她还能活吗?

  越含玉越出两步,直接跪在花柏穗的面前,哀求的说:“我知道长斌之前不对,还请花前辈看在我儿尚小的份上,饶他一命吧!”

  黄雁雪这时从花柏穗背后走出来,一张脸狰狞可怕,像是被硫酸烧过一样,她含恨的说:“有这种人面兽心的畜生做爹,你也不怕养出来跟他一样心思龌龊肮脏!”

第368章 修仙版陈世美

  “修仙版陈世美啊。”陈潇听着前边传来的声音,低声感叹一声。

  “陈世美是何人?”席云霆护着他,站在他的身侧,声音清晰的传入他的耳中。

  陈潇把流传的很广的那版铡美案简单的跟席云霆说了一遍,然后他说:“虽然只是戏剧,可现实当中不泛有这种为了荣华富贵,抛弃妻子的角色。要不是这位黄雁雪聪明,求来了花柏穗前辈主持正义,她真要孤身向史长斌讨回公道,只怕也会落得一个更凄惨的结局。”

  不止陈潇一个人这么想,不少明眼人也是这么觉得。

  黄雁雪要不是有花柏穗撑腰,越家怎么可能会容忍她站在自家大门上对着越含玉厉声说话,更不会闹到大庭广众之下。

  不管是人还是修仙者,都会本能的率先维护自己。越家就算会对史长斌的所作所为产生厌恶,在考虑到越含玉的感受后,也会第一时间选择排除黄雁雪这个不利因素。

  越繁业现在能求的也只是对越家,对越含玉的伤害能够降到最低。

  越含玉哭求无用,越繁业低声下气的说:“不管怎么样,都是长斌犯错在前,这一点无可辩驳。无论要杀还是要打,二位能不能移步到厅内说话。”

  黄雁雪压抑不住的愤怒,她道:“不,就在这里!在众人的见证下说个清楚明白。之前是我傻,竟然相信了你们的话,顾及你们越家的体面。可结果怎么样,史长斌在你们的纵容下竟然跑掉!还得花前辈花了好几天的时间才捉回来!”

  越繁业苦笑道:“黄仙师误会了,我越家言而有信,既然说了要商议出一个结果,就不会纵容人走脱。定是长斌心中忧惧过甚,才一时糊涂,想方设法跑了出去。”

  花柏穗冷道:“若是没有你们越家人的纵容,真元被禁制的史长斌怎么可能逃的出关押他的牢狱。更何况,抓住他的时候,我可是从他身上发现了这个。”花柏穗手抬了起来,手指中间捏着一件小巧的夹衣样式的物品,“我听说绿水越家有一件镇宅之宝,叫做玉仙衣,是顶级的护身法器,不知道这是不是呢?”

  越繁业有点发蒙的看着花柏穗手中的小小夹衣,猛的回想起他跟儿子还有蓄养的附庸们商议解决办法的时候,女儿越含玉神魂不属的样子。

  他扭过头,瞪着眼睛问虚弱的跪在地上伤心的越含玉,不敢置信的问:“你为了这么一个东西,竟然偷了家中的法器给他!难道你不知道玉仙衣对越家的重要性吗?!”

  被父亲狠狠的责问,身心俱疲的越含玉仰起头,道:“父亲,我也只是想要给长斌挣出一条生路啊!再说,长斌可是越家的女婿,也是真正的越家人,危难临头,女儿动用玉仙衣也是情有可原哪!”

  真是女生外向!越繁业气的手都要哆嗦了。

  他冲着花柏穗深深一礼:“是我没有管教好这个女儿,在下在这里向花前辈赔礼致歉。”

  他原本还想着花费一些代价保住史长斌这个女婿,现在也没有那种想法了。这种乱家的根源,还是早早的解决掉的好。

  花柏穗摆摆手,道:“既然你也不知情,我就不计较越家的疏忽了。”说完,她手腕一翻,那件夹衣就消失在指尖。

  越繁业顿时心口一疼,赶忙说:“花前辈,玉仙衣是我越家传家之宝,被我那不孝女借给史长斌使用了。能不能…能不能请前辈物归原主?”

  花柏穗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你家的问题容后再说。”

  越繁业心中一叹,这下是让人拿捏住了。

  他对越冠云使了一个眼色,越冠云就过去把越含玉搀扶起来。

  越含玉原本还想要向兄长求助,结果越冠云在她身上一按,她就说不出话来了。

  花柏穗见越家人不再吭声,就把脚下昏迷的史长斌拍醒。

  弄清楚了处境,史长斌又是一阵求饶。他先是求花柏穗,见花柏穗不为所动,又去求黄雁雪。

  可无论他是如何痛哭流涕,忏悔,黄雁雪都是冷笑。

  “你若是当初告诉我你有此大志向,直接要求和离,我还敬你是条汉子。可你不过是不想背负负心薄幸的骂名,又怕我事后纠缠,就不顾多年的情谊痛下杀手。你此时忏悔、痛苦,不过是惧死而已,若是有一丝真心,又怎么一点活路也不曾留给我!”

  黄雁雪向下方环视,城主府周围围拢了不下上千人在看热闹,远处还不断有人敢来。

  她心中涌起一阵快意,含恨的说:“当日你迎娶越含玉有多风光,我就要让世人看到你此刻有多狼狈!”

  “花前辈,请你为晚辈做主。”黄雁雪向着花柏穗深深的鞠躬。

  花柏穗干脆利落的点头,抓起史长斌,道:“史长斌为求前程,杀妻求荣,枉为世人。杀人偿命,天经地义!前恩后怨,就此了结!”

  花柏穗没有折磨人,很干脆的就了结了史长斌的性命。

  当史长斌断了气,被花柏穗丢在城主府大门前时,黄雁雪和越含玉都痛哭了起来。

  黄雁雪是低嚎,越含玉却是压根哭不出声,她的兄长撑着她,对她说:“撑住,想想你的儿子!”

  花柏穗说:“你们两方的恩怨到此为止,事后越家不许去打搅黄雁雪。越繁业,我谅解越含玉也是受害者,才容忍了多次冒犯,你们可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越繁业以及身后的越家人都被花柏穗的气势压的低头,越繁业升不起一点反抗的心,“不敢!前辈放心,我会好管束小女。”

  花柏穗满意的“嗯”了一声,甩出那件玉仙衣,越繁业赶忙去接住,再一抬头,花柏穗和黄雁雪都不见了。

  越繁业这才大松一口气,让人手去驱散看热闹的人群,顺便把史长斌的尸首收敛了。

  史长斌人品再怎么败坏,也还是越含玉的丈夫,他外孙的父亲,不能让他暴尸荒野。

  犹如看了一场大戏,人们意犹未尽的散去。

  越家经此一事,在绿水城的威信被大大的降低,起码十年要低调的行事。

  这对来此探寻碎星砂的外地人来说,也变相的是一件好事,最起码,本地的势力不会插手干扰。

  “黄雁雪好果决啊,竟然丝毫没有犹豫,就请花柏穗前辈要了史长斌的性命。”唐汝有些感慨,“不像那些柔弱的女修,男人乞怜求饶就心软了,轻易的原谅了对方的过错。”

  童诺诺说:“史长斌可是要杀了她,她没死是她命大。对这样的人要是能原谅,心性也太软弱,意志也太不成熟。还不如就做个普通女子,修仙这等需要大意志力的事,不适合她。”

  “长痛不如短痛吧。越繁业最后的选择,还不是放弃史长斌,不然越含玉也要被搭进去了。”后赶来的陈子义道,“史长斌虽然死了,越含玉却还能有机会堪破心魔,修仙有成。可若是他还活着,就算越家能打发了黄雁雪,越含玉心中也是要有心结,今后也是要影响修行。”

  听着他们从修仙者的角度来议论这件事,陈潇感觉很新奇,完全不同的论调,展现出与前世截然不同的三观概念。

  这里没有什么杀人未遂的说法,更不会给犯罪者判什么死缓,也不会讲究什么人权。

  弱肉强食,修仙界遵循着最为现实和朴素的力量至上的原则。

  绿水越家被人在家门口杀了上门女婿,也只能迫于渡劫期大能的压迫,连事后报仇的念头都不敢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