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海之中,曾经的一幕幕记忆开始不断的闪回,根本不受我控制。师父、绒绒、赵公明、我凡间的父母、玉帝、武成王、余元、彩芽……不论是天庭的还是凡间的,不论是三界的还是九山的,只要是曾经经历过的记忆,那些熟悉的人、熟悉的物;我的哮天犬、银合马;都好似远在天边又近在眼前,随着那一幕幕画面变幻得越来越快,我甚至已经分辨不清,这些究竟是脑海中的想象,还是眼前的幻境。
我是肉身成圣,从没经历过死亡。难道,这就是死亡的感觉吗?为什么虎延没冲过来杀死我?难道我已经死了?不!九山没有轮回,死了就是元神销匿,一切皆归于“无”,我还能思考,就说明我没死……
迷离之中,我感到两耳忽然生风。
没错,我在往下掉。
我还有一丝修为没有耗尽,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我没能像闻仲那样灰飞烟灭?难道这是因为我肉身成圣的缘故?
就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但见一道金光由远而近,直到距离我仅仅几丈远之外,我才看清:是虎延。
我确实还没死,因为他飞过来补刀了。
“放箭!!!!”五千叛军中,不知是谁喊了一嗓子,将近五千支箭集中于一点射向虎延,这次虎延倒是没再爆吼,而是单手掩面,用身体硬抗了这五千支箭,只见射中虎延的箭羽,竟然像射在了石头上一样被弹得七零八落,噼里啪啦的掉落密林。毕竟只是赝品神弓,换句话说,即使是五千只真品,也未必能射死他。
噗嗤一声,我被众蛮兵在空中接住,那五千支箭虽说没能伤到虎延,却也将其挡在了原地。“杨大人竟然能与别帐抗衡如此之久,真乃猛士也!!”抬着我的蛮兵个个眼圈通红,似乎也受到了我的感染。“休要管我!你们……速速经由密林撤回大营!”我颤声道,“你们是我师叔的人,虎离……不会把你们怎么样的……”
“大人……为士者,岂能弃主独逃?”一面色苍老的蛮兵飞到我近前,我定睛观瞧,原来是河泉。
申公豹的蛮兵之中,我认识的不多,除了教我营礼的火骨之外,只认识他。参与哗变追随申公豹之前,他本是个阵领,也是叛军之中职位最高的蛮兵,后来被申公豹封了个“甘山将军”,负责管理这五千人的日常操练,算是这些蛮兵的直属将领,而刚才下令放箭的也正是此人。“杨大人,我等今次虽不能为妻儿报仇雪恨,但能与杨大人同阵御敌,也算死得其所!”
“汝等!可是三十年前那叛族之兵呼!!”因为距离并不远,虎延似乎听到了蛮兵的话,“汝等都给我听着!交出杨戬、归顺本帐,那叛族之罪本帐既往不咎,且再赐婚闲,让汝等成家生子!”说罢虎延想了想,又补上一句,“若保得本帐荣登大宝,役满百年即可解甲归林!!”
别说是蛮兵,这话就连我听着都是一愣。而周围这些叛军蛮兵听罢此言,竟然出现了些许的骚动。九山界的兵役是终生制的,哪怕当了一万年的兵,熬到了羞制还没战死,也得留在军队里滥竽充数混吃等死,绝对没有退伍这么一说,这乃是虎顽定下的穷兵黩武的基本国策。也正是因为有这么一条缺德规矩,那虎顽才能在这种地广人稀的地方攒出八十万的大军去攻打三界。
不用问,终身兵役这种搅得家家户户两地分居的缺德规矩,势必是九山界众多混蛋政策中最不得人心的一条。而虎延的许诺,一下子就把这条万人恨的规矩打破了,即便九山界的一百年相当于凡间的近万年,但这对于这些与上神等寿的蛮兵而言,也只不过是弹指一挥间,尤其是他手下那些当了一万年兵的羞制老兵,只要保着他当了皇上,可以说当场就能退伍回家。这对于在军队里熬了一万年,且永远低人一等的羞制蛮兵而言,将是何等的诱惑?
我终于知道这群老兵油子,为什么忽然间就变得如此穷凶极恶了。简单一句话,便唤起了这些蛮兵隐匿多年的恐怖战力,这招究竟是虎延自己想出来的,还是背后有人指点?
只听嗖的一声,一支箭羽飞向虎延,这便是河泉的答复。
“莫要……”我勉强抬起胳膊想制止他,但已经来不及了,还没等我把话说完,箭已经射出去了。
“大胆叛贼!!!!”虎延非但不躲不闪,反而红着眼珠子一道金光飞向了河泉,沿途单用脑门便把飞向自己的箭羽撞了个粉碎。只见河泉双眼一闭面露微笑,似乎是在故意求死。我也只能一闭眼,对不起了兄弟们,我三界之人,不管是被你们奉为圣人的申公豹还是我,都始终没能带着你们给家人报仇。
许久,周围似乎一片寂静,没有河泉的惨叫,也没有兵器碰撞之声。我睁开双眼,瞬间便愣住了,但见一红发大汉横于河泉之前,伸手接住了虎延的石斧。
没错,是用手接住石斧,就像虎顽用手接我的刀那样。
第十七章 意外的救兵(四)
更新时间2015-5-31 17:36:38 字数:2286
“帐下?”我睁开眼睛的同时,河泉也睁开了眼睛,嘴里竟然蹦出了这么两个字。
帐下,是九山界的最高称谓,目前只有虎顽一人可称为帐下,但眼前这个人,明显不是虎顽。
“哈哈哈哈哈……好力道!”红发大汉哈哈大笑,这一笑可把我笑精神了,这……这不是余元的声音吗?但此人的块头明显比余元大一圈啊,况且余元的头发也不是这个颜色的!
莫非……
莫非石立说的,是真的?
几位死去上主的金身,果真在虎顽的大帐?
我知道余元似乎是沙棘山老上主垄卢的元神在三界的转世,而石立则告诉我三山女主的金身就在虎顽的大帐,结合石立告诉我的和我自己知道的,貌似只有这一种可能:
沙棘山上主垄卢与玉帝的父亲张印比武失败羞愧自尽,其女垄虞将父上之死归罪于张印,遂率族投奔敌盟,这期间,垄卢的金身应该一直在沙棘山的大帐。后来虎顽杀死了垄虞,自然也会缴获垄卢的金身,遂将父女二人之金身一同藏于大帐之中,后来余元变成了水缸,被好奇的帐卫搬到了大帐让虎顽的媳妇去辨认,结果余元与垄卢的金身合而为一,恢复了上主的本尊。
看来石立没骗我,元神合一的计策,貌似是可行的!
这么说,错怪石立了?
虎顽安排在三界的眼线,究竟是谁?
“接招!!!!”但见红发大汉一手紧紧的攥住了石斧的斧刃,另一只手则流星般砸向虎延的胸口。而虎延此时已然处于惊呆的状态,被这红发大汉一拳正中前胸,只听噗嗤一声闷响,这虎延两眼一翻,喊都没喊便炮弹般跌落密林。
这个人,真的是垄卢!!
只有老一辈的开世上神,才可能有这个实力!
要说这虎延,虽是上神之子,但或许是修行时间不够长的缘故,其实力仅比李天王稍强,我烧着修行勉强也能跟他打平手,若真是虎顽那种力量,别说烧修行,把我全烧了也是边都靠不上的。
“帐下!!!”河泉两眼含泪,“原来你还活着!!”
“嗯??”红发大汉回过头看了看河泉,“汝……可是沙棘山之兵?”
“帐下!鄙将卑名河泉,乃沙棘山树下阵营首!”但见河泉两手握拳叉腰,低头弓腿向着红发大汉行了一个怪异的礼,这不是九山的营礼,应该也不是帐礼,很可能是:沙棘山的礼仪。
“此为何人?”垄卢注意到了被数个蛮兵抬着的我,我也是一惊,怎么?难道金身合一,就记不得从前的事了?“大……大哥……可还记得……三界之事?”我强打精神勉强言语,“我是杨戬!是你的结拜兄弟啊!”
“结拜兄弟?”但见垄卢一脸的狐疑,“本帐,何时有过结拜兄弟?汝口中那三界,又为何物??汝竟身着铁齿山之甲胄,可是奸细呼!!??”
真可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一切记忆都没了,但脾气还是没变,此时若换成余元,恐怕也得问这个问题。
“大哥,此事说来话长,还请大哥一展神通,退铁齿山之兵!”我用余光看了看四周,在我们说话的时候,虎延带来的羞制老兵已然跑了将近一多半,但另外那一少半,约么两万多的羞兵却将我们围在了中间。
“帐下!!!”没等垄卢说话,但见这两万多的围兵无一例外竟然个个热泪盈眶。
复活上主,确实可以策反虎顽的兵马,看来在这一点而言,石立一样没撒谎!
“汝等,可是沙棘山之兵?”垄卢愤愤的看了看四周,“为何身着铁齿山之甲胄!!汝等都反了不成!!!!”
“大哥切勿动怒……”此时此刻,若不是有蛮兵抬着我,恐怕我早就掉下去了。刚才一战,几乎烧尽了我所有修为,即使体力复原,恐怕也没有腾云驾雾的能力了,“大哥自尽之后,垄虞上主将大哥之死迁怒于石戈山张印上主,遂率部投奔南盟,后来那虎顽背信弃义,杀害垄虞上主,一统南盟四山,此事,怪不得这些将士!”
“自尽?”听我说完,垄卢一脸的诧异,“本帐……何时自尽过!!这大胆逆子,竟敢率部投敌,真乃气煞我也!!!”
“大哥,你是说,你当初,没有自尽??”我也是一愣,难道是被人所害?谁有这么大的胆子这么大的能耐,能然能害死一山上主?“那你……”
“本帐,在那比武之中逊于张印,心中自然不快!只记得独自狂饮至夜……”垄卢眉头紧皱,似乎是在拼命回忆,“之后……之后……啊……”但见垄卢双手抱头满脸痛苦,就如同当初余元在那八卦顽石阵的虚无中的表情一模一样,“汝……竟敢与本帐称兄道弟,汝究竟是何人!!”
“我是杨戬啊!!大哥你真想不起来了吗!!”说实话,我确实挺失落的,很多凡人都有这个毛病:什么东西拥有的时候往往不懂得珍惜,非要等到失去时才追悔莫及;现在看来,神仙似乎也逃不出这个怪圈:当初跟余元结拜纯粹是被逼的,之后始终若有若无的把这个所谓的大哥当成了累赘,从没聊过天、从没打过趣,甚至没正式的喝过结拜之酒;谁又能想到,当初彩芽帐中那一别,竟然就成了永别!
直到此时此刻,那个脑袋始终一根筋的、永永远远嫉恶如仇的、重情重义的累赘大哥终于不在了,而且很有可能再也回不来了,我这才意识到自己当初有多傻!垄卢,就算你的出现真能扭转乾坤,但我真的宁愿你没出现,我真的希望,此时此刻现身救我的,是那个让我愁白了头操碎了心的,余元。
“啊!杨大人!”就在这时,河泉忽然惊呼,“杨大人你的身体……”
“我的身体……我的身体……怎么了?”我也注意到了自己的身体,但见一股股青蓝色的光焰正透过周身皮甲向四外飘散,而身体裸漏在外的皮肤,竟然开始向四周飘洒一些青蓝色的光晶。
我明白了。
然修术,不可能一股脑的燃尽所有修为,这个消耗是线性的,就像凡间的手电筒一样,电池电量充足的时候,光线很明亮,随着电量的消耗,灯光会逐渐变暗,直至最终熄灭。不论是否肉身成圣,若耗尽修为,结局都会像闻仲一样灰飞烟灭、尸骨无存。
现如今,我这金身已无修为,或许是到了像灯光一样熄灭的时候了。
“大哥……”我看着垄卢,两只眼睛在不知不觉间已然充满泪水,“恕愚弟不义,先走一步!望大哥保重!”
“汝……”垄卢看着我,似乎也是一脸的诧异,“汝刚才还好好的,缘何如此……?”
第十七章 意外的救兵(五)
更新时间2015-6-2 3:19:50 字数:2046
“愚弟刚才与那虎延打斗,已然耗尽全部修为……”我看着自己的身体像盛夏的冰雕般在空中渐渐融化,心中忽然感到一丝解脱,“昔日大哥死后,玉帝曾将大哥元神带往三界,重生为天庭水军都尉余元,如今虎顽带兵攻打三界,还望大哥能助百忍上主匡扶正道、救护苍生!”我的两只脚已经不见了,即便我加快了说话速度,但却快不过身体消失的速度,“大哥可随河泉回营见我师叔申公豹,他会告诉你一切诸事!”
“且慢!!”垄卢似乎也注意到了我身体的变化,伸手嘭的一把便抓住了我的手腕子,“汝不可死也!本帐还有事要询问于汝!!”说罢狞目一哼,我只觉得手腕就像要被三昧真火融化一样灼热难忍,“啊……!!!!”自修行以来从未叫过的我,竟忍不住惨叫。
就像当初姜师叔给绒绒和鹊鹊传修行的原理一样,卢龙,这是在向我传修行。
按石立的说法,九山上主之中的六位人主,乃是女娲娘娘最先铸出的六个人祖,也是世间万物中最先修炼成仙的六个人神。在九山恶战之前,这六个人光是当上主的时间,便有三十万年,当上主之前,想必至少也有几百万年的修为;而像我这样的新生代神仙,修行时间恐怕还不如他们喝茶泡澡的时间长。分修为给我,即使把我撑爆了,这点修为对他们而言应该也是九牛一毛。
“汝口口声声与本帐结拜过,岂能死得如此不明不白!!”但见垄卢青筋暴露面目狰狞,就跟当初姜师叔送修行给绒绒鹊鹊时的状态一样,我不好受,他也舒服不到哪去,只见一道道紫色光晕顺着垄卢的手传递到我的身体之中,片刻不到,我周身上下冒出的蓝色光焰便已不见踪影,取而代之的则是耀眼夺目的万丈金光,而刚刚已然飘散殆尽的双脚,竟然又长了回来。这便是开世上神的力量,天地间仅次于三清女娲的磅礴法力,别说是动手打我,就算是送修行给我,都能把我活活撑死。
“大……大哥……切勿再送……愚弟……吃不消!!!”之前曾经说过,最开始绒绒传修行救鹊鹊,用的就好比是喝汽水的吸管,那么姜师叔传修行给她们俩,用的就是消防车的高压水炮。而垄卢送修行给我呢?按照上面的比例,是大坝开闸泄洪。
“啊……!!!”我痛苦,垄卢似乎比我更痛苦,送到最后,干脆开始野兽般仰天长吼,声音如天雷般响彻丛林,只惊得林中鸟兽躲避天灾般惊散四方。
“大哥……啊!!!”我想抽出胳膊,却发现这垄卢的手铁钳般攥着我的手腕,任我如何挣脱都无济于事,就在我真的要被他的修为活活烧死的时候,这垄卢可算是缓缓的松开了手腕,“本帐……想起来了……”
“大哥?”我穿着粗气早已是汗流浃背,“可是想起那九山之事?”
“贤弟!!”垄卢眼圈泛红,双手嘭的一声便攥住了我的双肩,“我都想起来了!!”
“大哥!!”一听他终于叫我贤弟了,我的眼泪忍不住又下来了,想不到传修行还有这功效,能帮助像垄卢这样的开世上神恢复记忆!不管是垄卢还是余元,这个不着调的大哥可算是回来了,既然能认出我,恐怕三界之事他也想起来了,垄卢和余元两个人的记忆,貌似已经合而为一了。
“这大胆张百忍,竟敢对本帐发号施令,还请贤弟速速随愚兄率兵杀回三界,一雪此辱!!沙棘之兵听令……!!”
这次我是真哭了。
这就是你醒过来要干的第一件事吗?
谢谢你还是变回去吧。
“大哥!大哥切勿意气用事!!”我赶忙拉住了回身真的准备下命令的垄卢,“大哥,你死之后,北盟共主张印战死疆场,陛下……不,是百忍上主,便继了那共主之位,沙棘山既为北盟之山,他以共主之名号令于你,有何不妥?”
“嗯?”听我这么一说,垄卢似乎也有点犹豫,“张百忍继了上主之位?”
“正是!”我点头道,“况且,两盟相争之时,世间并无三界循环,你死后元神自然也寄于金身之上!我猜想,应该是百忍上主将你那元神带离九山界,方才能在三界重生修行,若非百忍上主,恐怕你那元神已遭虎顽之毒手矣!”
“虎顽?”听到这,垄虞神色一变,“贤弟方才所言,那厮竟然杀害了虞儿?”我点了点头,但见垄卢的脸上瞬时便闪过一丝杀气。“大哥,刚才你打落密林的,便是虎顽之次子虎延,遭大哥如此重击,那虎延想必命不久矣,那杀子之仇……”
“贤弟不必规劝愚兄……”垄卢摆了摆手,似乎是在平抑情绪,“那逆子率部投敌,实乃报应也!”说罢垄卢两眼望天一声长叹,继而望向了四周前来投奔旧主的羞制老兵,“来人!!”
“帐下!!”但见这些兵丁此时已然是精神抖擞,俨然一副历经劫难终于找到组织的兴奋表情。
“速到密林之中寻那贼子虎延,本帐要亲自审问!”
“听令!!”万余蛮兵下饺子一般扎向密林,“贤弟,快带愚兄去见申公豹,我有要事问他!”
“河泉,烦劳你带些人马,到密林之中一并搜寻,寻敌之余也留意一下我的兵器!”我冲着河泉抱了抱拳,“河大人下令放箭救杨戬一命,杨戬在此谢过!”
“杨大人!”见我行礼,河泉赶忙弓腰低头,“杨大人乃帐下之结拜兄弟,大人之礼,河泉万不敢受!来人!!”说罢河泉一摆手,点了约么两千叛军也飞入了脚下密林。
带上剩下的叛军,我和垄卢飞回了龙鳞山大营,结果刚飞到营外就惊住了,虽说虎卓早已退兵不见,但营墙之上的气氛却比我带兵出发时还紧张,一排一排的巨弩早已是弓满弦绷蓄势待发,而刚才还在大帐之后的炮阵竟然已经被抬到了帐前。
第十七章 意外的救兵(六)
更新时间2015-6-4 0:54:14 字数:2817
视线之中,虎离与申公豹似乎分歧不断,仔细聆听,也能听到些许:
“别帐,杨戬率兵退敌,乃首功一件!若下令炮击于他,从今往后,谁人还敢在阵前立功耳!!”但见申公豹与虎离争得面红耳赤,我却郁闷至极,听这意思,虎离是想开炮轰我,不论我是输是赢,此人似乎是铁了心要置我于死地!我到底哪点得罪他了?带一万人去打二十万人,还得遭炮轰,你虎离不是不打自己人吗?
“申先生偏心矣!!”虎离似乎也是理直气壮,“那杨戬竟然率兵诈败,躲进密林暗箭伤人、胜之不武!着实丢尽了本帐之颜面矣!我若轻饶了他,岂非万世之笑柄耳??就算本帐一统九山承袭大宝,又有何颜面号令治下民丁??”
我明白了,在九山界,游击似乎是一种很下三滥的战术。怪不得那群蛮兵偷袭之前都要先喊一嗓子提醒敌人注意。
“此乃何人??”垄卢悬在我身边,伸手指了指虎离。
“此乃虎顽之长子虎离是也,此人乃……”还没等我把话说完,只见垄虞一道金光便飞向了虎离,就凭我的眼力,几乎没看清他怎么飞的。
我没见过玉帝飞,也没见过虎顽飞。其实他们在我跟前都飞过,只不过是凭我的眼力,甚至说凭我额头的天眼,根本看不清他们的飞行细节。对于像我这个水平的武将而言,他们这些开世上神的飞行,几乎就是瞬间移动的节奏,从此处到彼处,几乎就是同时,尤其是这种十几里甚至几里的超短距离,我发现其原地消失的同时,人家就已经飞到目的地了,中间过程根本就看不清。
垄卢也不例外,待我反应过来,他的手已经掐住了虎离的脖子。
“汝!!!可是那蛮贼虎顽之后!!”掐着虎离的脖子,垄卢眼中满是血丝,俨然一副一口吃了虎离的表情。而虎离直到两脚离地,甚至都还没搞清是怎么回事。
“大哥息怒!!切勿鲁莽!!!”我发疯似的冲向大营,“两界争斗,关乎天下苍生!大哥切勿意气用事!!”
说实在的,我也是神仙,飞的也不慢,但等我飞到营墙之上的时候,虎离已经被掐得口吐白沫了,“汝之父上杀我虞儿,今日,本帐便要以其之道还治其身!!”垄卢单手掐着虎离的脖子竟然将虎离拎了起来,但见虎离悬在空中手舞足蹈,已然被掐得面色紫青双目凸出,压根就没有反抗的余地。
“大哥切勿鲁莽!!”我拼了命的搬住垄卢的胳膊,但他那条堪比我小腿粗细的胳膊,却犹如铁闸一般纹丝不动。
“杨戬,他……他是何人!!”申公豹刚刚从惊愕中反应过来,但看这架势也没敢往前凑。此时虎离手下的蛮兵也都反应过来了,上万蛮兵刷拉一下便围了过来,而跟着我们回来的那几千叛军也不示弱,弯弓搭箭瞬间便形成了一道防线,两边剑拔弩张可以说是一触即发。
“大哥,虎离已被师叔劝归三界!如今已是我等之盟僚,大哥身为上主,怎可开这同盟相残、泯毁军心之先河,弃苍生之安危于不顾啊!!大哥快住手!!”
“哼!!”听我这么一说,垄卢虽说没松手,但手上的力量却也未再加重,“汝刚才与申公豹之争执,本帐也都听见了,我那贤弟以寡敌众率兵退敌,汝非但不感恩戴德,竟要开炮放箭!是何道理??昏聩如尔,本盟纳你何用??”
“敢问帐下,究竟是沙棘山的垄卢上主,还是南海盛锐将军余大人?”申公豹阴笑抱拳,踱步走了过来,说实话,这垄卢跟余元虽说长得一点都不一样,但声音却一模一样,像申公豹这么聪明的人不可能猜不出其中的端倪。
“申公豹,汝这眼瞎耳聋之徒,劝得如此废人入盟,难不成是想害死我那贤弟吗?”垄卢斜了一眼申公豹,一脸的愤愤。
“帐下有所不知,如今两界血战,与当年那两盟之争大有不同,虎离为虎顽长子,若他肯归顺,那虎顽大军必定军心浮动!若帐下取他性命,岂非是将那虎顽大军逼上负隅顽抗之路?”申公豹倒是不紧不慢,“帐下倒不如,看在申某的份上饶他一命,也不枉申某在此蛮夷之地,隐遁三十余年之苦劳!”
“哼!”垄卢想了想,挺不情愿的一松手,但见虎离噗嗤一声便瘫倒在了地上,双手捂着脖子喘了好一阵的粗气,刚才那耀武扬威的气势已经全然不在。
“别帐……此乃沙棘上主垄卢……”申公豹攻下身子似乎想扶虎离起身,没想到这虎离哇呀一声暴叫,从背后抽出石枪一道金光直刺垄卢的喉咙。
“住手!!”垄卢虽然是一脸的满不在乎,但我却按捺不住了,飞身上前一把便攥住了虎离的枪柄。
吃惊的,不仅仅是虎离。连我自己都惊了。
虎离,虎顽的长子,如此拼尽全力的一刺,枪柄竟然这么轻松就被我抓住了。而仅仅在个把时辰之前,他挥枪刺我,我还连一点反应的余地都没有。
上主传给我的修为,真不是盖的。
“别帐!有道是成大器者海纳百川,你三番五次想置在下于死地,然在下绝无丝毫记恨!只因如今两界开战,我等皆要抛开个人恩怨着眼大局!别帐,汝身为储君,难道这肚量还不如在下?如此睚眦必报,今后又如何治理天下?”我缓缓的松开了手,虎离看着我,虽然没收枪,但也没继续发力,此时此刻,枪尖距离垄卢的喉咙还有一寸不到。
“你看他们!”我指了指四周弯弓搭箭的叛军,“别帐可知,他们是谁?”虎离摇头。
“他们就是三十年前那哗变之兵!”我此言一出,不单单是虎离,竟然连周围与弓阵对峙的蛮兵也是为之一愣。“原来你们不是三界的使团?竟然欺瞒本帐!!”虎离情绪虽然激动,但却未再出招。
“申某确系三界之使臣!既然使臣无误,别帐又何必纠结使兵由谁担当呢?”申公豹冷笑道,“只要别帐说到做到,申某承诺之事,便绝无戏言!”
“杨戬!你将此事告知本帐,可是要羞辱本帐不成??”听罢申公豹的解释,虎离转而又把石枪顶在了我的喉咙上,此时垄卢又要出手,却被我一把拦住了。“别帐,你可知这些兵丁,为何哗变?”
“自然是父上下令杀其妻眷!”虎离一脸的不服,甚是理直气壮。
“一人有过,全族蒙难!如此蛮律,所伤之人又何止于他们!”我叹了口气,“别帐,恕杨戬直言,你,可曾见过生身母上?”
“我……”听我这么一说,虎离竟然哽住了,两个眼圈瞬间泛红,整个人竟然情不自禁的斗了起来,“夫妻分别、亲人离散!上至别帐、下至民丁!那蛮律,可曾给九山带来过一丝一毫的福祉?如今我等联袂别帐,虽是为了我们,却也是为了别帐自己!别帐已为蛮律所害,难道别帐忍心让妻儿再受此苦?杨戬恳请别帐着眼大局,切勿再因睚眦小事自相残杀,废蛮律,施仁政,相信别帐,定会成为九山之一代明主!”
我言辞铿锵甚是恳切,“废蛮律、施仁政……废蛮律、施仁政……”虎离低下头暗自嘟囔了好几遍,继而猛的抬头,眼神中似乎满是兴奋,“我明白了!!废蛮律、施仁政!!废蛮律、施仁政!!”但见虎离猛的收回了石枪,单手举枪起身呼喊,“废蛮律、施仁政!!废蛮律、施仁政!!!!”
“废蛮律、施仁政……废蛮律、施仁政……别帐!!别帐英明!!废蛮律、施仁政!!”他这一喊,手下那几万正在跟叛军对峙的蛮兵也情不自禁的喊了起来,甚至当场有蛮兵热泪横流,边喊边哭,到最后甚至举弓对峙的叛军也收到了感染,举着弓箭齐声开喊……
第十八章 无名神将(一)
更新时间2015-6-8 5:06:29 字数:2466
“来人!!摆酒,给杨大人接风!!!”虎离啪的一巴掌拍在了我的肩膀上,眼神中满是兴奋与激动,确实是性情中人,刚才还准备用炮轰我,几分钟不到,已经改成摆酒接风了。
“别帐客气!”我施礼道。
“帐下!!”虎离双手抱肩,出乎预料的对垄卢施了一个九山的营礼,“我等既已成盟,敢问帐下可敢与本帐宴前斗酒?”
“哼!!”垄卢一脸的不屑,“汝等小儿!有何资格与本帐斗酒?”要说也是,论辈分的话,虎离乃是垄卢儿子辈的人物,想斗酒怎么说也得把你老子喊来啊。
“哼!汝虽贵为帐下,却是那亡族之主!”一听垄卢不给面子,虎离非但没生气,反而是一脸的轻蔑,“阵前之斗,帐下那沙棘山已败于我铁齿山!莫非,宴前之斗,帐下也不敢吗?”
“你!!!!!”听虎离这么一说,垄卢当场就要冲锋,吓得我脸都绿了,没等垄卢出手便飞身挡在了垄卢的进攻路线上,“大哥息怒!若大哥不胜酒力,由为弟代大哥与别帐斗酒如何?”
“有道是父债子偿……”垄卢伸出手,缓缓的将我推到了边上,两只眼睛则死死的盯着虎离,“汝之父上杀我爱女、屠我族人,若汝之酒量逊于本帐,本帐便要用汝之首级,祭奠我族阵亡之将士!”说实话,垄卢的块头足足比虎离大了一圈,跟虎离对视绝对是居高临下,
“若本帐赢了呢?”虎离一脸的满不在乎。
“本帐便自裁于汝之营寨!!!”垄卢似乎想都没想。
“哈哈哈哈!!!!好!!!”但见虎离伸出手便按在了垄卢的胸口上,垄卢也做出了同样的动作,“若本帐先帐下而醉,生死存留全凭帐下发落!!”
我的娘,这莫非就是传说中的“抚心之誓??”
之前听虎顽说过,他与玉帝之间,似乎有过“抚心之誓”,并且在两军阵前翻来覆去的拿这件事说道,貌似这是旧九山界最为神圣的盟誓手段。
“帐下,请!!”虎离满脸的狠毒,侧过身子做了个“请”的姿势。
“哼!!”垄卢恶狠狠的瞪了虎离一眼,大步流星便走向后营。
我,干脆傻在了原地。
本来就是要给我接风而已,怎么莫名其妙的,就变成了决斗呢?
喝酒而已,何必你死我活啊!这两个人,不管是谁都万万死不得啊!
“贤侄休要惊慌!”申公豹神秘兮兮的拍了拍我肩膀,“他们,谁也喝不过谁……”
“师叔可有良策?”我满面愁容道。
“良策没有,瞌睡药倒是留有些许……”申公豹叹了口气,冲着不远处的一队蛮兵摆了摆手,两个蛮兵鬼鬼祟祟的上前跪倒,“他们,可没说若喝成平手,又当如何吧?”
“这乃是,药王神农氏调配之昏阙之药,要放倒他们两个,恐怕非此药不可……”申公豹躬下身子,将一个白玉小瓶交到了蛮兵手中,继而把嘴凑到蛮兵耳边一阵耳语,但见蛮兵连连点头,拿着玉瓶一溜烟就没影了。“那虎离之酒量,在其父虎顽之上,也正是因为这点,虎顽便对此子格外偏袒!那抚心之誓非同儿戏,看来是非此下策不可了……”看着虎离与垄卢远去的背影,申公豹也是一脸的无奈,我也是无语了,没想到那虎顽三番五次偏心大儿子,竟不惜跟老二老三闹僵,敢情就是因为大儿子能喝!!不是说因为他骁勇善战吗?这虎顽的偏袒标准,也太没谱了吧??
片刻不到,蛮兵来报,酒宴已经备好,我也懵了,想当初在凡间泡方便面都没这么快,你们这的酒宴都是现成的吗?结果到了后营一看才知道,人家这个酒宴,就是一大块不知道是什么怪兽的肉在中间烤,大伙围着烤肉喝酒。吃了一口肉,我差点把隔夜饭呕出来,不禁怀念起当初在彩芽寻中吃饭的场景,不但食物香嫩可口五味俱全,还有美女跳舞助兴,再看眼前,我真是不忍心形容了,偷眼看申公豹,吃的倒是有滋有味,想必他手下那五千叛军里也没有会做饭的,没准平时吃的还不如这顿。
再看垄卢和虎离,两人每人抱着兽皮酒袋子只顾灌酒,绝对是目不斜视,就盯着对方换袋子的时候,换下去的酒袋子是不是真空了,俨然就是俩小孩。要说九山的酒,不像三界中的烧酒那么烈,就是有点酒味的果汁而已,这俩人与其说是在比酒量,倒不如说是在拼肚子的容量。
不知不觉,大帐之中已满是空酒袋,两人每人喝了至少上百袋,但灌酒的速度却并没减慢,看这架势每人再喝一百坛也没什么问题。
看着这俩货就这么一直喝,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天边已经蒙蒙亮起,帐内的兽皮袋已经堆得比人都高了,这俩货仍旧没有要醉的趋势。
“师叔,你那个蒙汗药,到底有没有效果啊?”我有点沉不住气。
“莫急……”申公豹端起骨碗喝了一口酒,“那药虽猛,但若想放倒上神之躯,恐怕也要耗上些许时辰!”
正当此时,帐外忽然大乱,紧接着便有蛮兵屁滚尿流的冲进了大帐,“报……报别帐!有大军围营!!”
“嗯??”所有人顿时就是一惊,虎离也放下了手中的酒袋,“领兵何人?来兵几多?”
“启禀别帐,领兵之人,卑职从未见过!!”蛮兵惊慌道,“来兵,约有二十万上下,乃是帐下之亲兵!!”
此话一出,我差点一头栽进烤肉的火堆。帐下的亲兵!难道虎顽派兵回援了?好高的效率!
九山的一天,大概相当于凡间的三个多月,换算成天庭的时间大约是三到四个时辰,自从我和余元逃到九山直至此时,仅过了半天多点,在天庭而言仅两个多时辰,虎顽便能拆出二十万人回援,这个效率对于如此大规模的军事部署而言,简直就是不可思议。要知道,率兵打三界之前,虎顽肯定有一整套的作战部署,而拆出二十万人回援的话,整套作战计划都需要重新调整,想在两个时辰便做出如此大规模的战略性调整,对于天庭的军事体系而言近乎不可能,除非……那个虎顽就是个更厉害点的虎离,打仗根本就没什么计划,往哪派人全凭拍脑门……
还有一点让我吃惊的,就是蛮兵口中那个神秘的领兵人。
大本营出事,虎顽不可能因此退兵放弃攻打天庭,但也不可能不闻不问,更不可能把大队人马扔在天庭,自己带小撮部队回援。能带着二十万人回援的将领,肯定是深得虎顽信任,且本领极其高强的顶级将官。如果九山真有这样一位大将,为什么虎离的手下会不认识呢?
第十八章 无名神将(二)
更新时间2015-6-9 21:57:33 字数:2279
想到这,我仔细回忆了一下当初在三界南海抗击虎顽大军的场景。说实话,当初对虎顽的军队并不了解,觉得所有这几十万人都是由虎顽直接指挥的,或许是因为虎顽本人在场的缘故,两军阵前除了虎顽之外,似乎没有别的将领下任何命令,整个军队数十万人,似乎除了虎顽之外没有别的军官,所有人甚至没注意到类似“营首”、“阵领”这个级别的基层军官的存在,就更别提是能指挥二十万人规模大军的高级将官了。
“真是岂有此理!!再探!”虎离冲着报信的蛮兵一摆手,继而端起了兽皮酒袋,继续喝。
继续喝。
而垄卢,更是没受任何干扰,放任外面乱成一锅粥,人家一直在喝。没断。
这下连申公豹都沉不住气了。
也怪不得这两块料,一个被灭,一个被俩弟弟欺负得死去活来。
“别帐!!”
“大哥!!”
我跟申公豹一人负责一个,连哄带骗把这两块料手中的酒袋抢了过来,“大哥切勿凭那书生意气!大敌当前,个人恩怨可待退敌之后再行计算!”
“别帐,如今大营存兵不到五万,敌军二十万围营,别帐还是先想想退敌之策吧!”申公豹夺过酒袋一脸阴郁道。
“哼!小儿虎离!方才是给我贤弟一个面子,暂且饶你一命;如今再看我贤弟颜面让汝苟活,还不快快向我贤弟谢恩!!”垄卢抹了抹嘴站起了身子,说实话我都快死了,这人比余元还让人操心。
“哼!敢问帐下因何弃酒?莫非怕了不成?我看是帐下你,要向外面的围兵谢恩才对吧?”虎离虽然也没拿酒,却仍旧不服。申公豹也快死了,早知道这虎离是这么块料,去策反他那两个弟弟好不好?
“你说什吗??”垄卢听罢一瞪眼,又把酒袋子抢回去了,“本帐誓要灌醉你这嚣张小儿!!”
“大哥……你先出来看看对面领兵的人是谁!!”我不容分说便把垄卢拉出了大营,往天上一看顿时傻眼,只见不远处天空中的蛮兵像蝗虫一般密密麻麻,目测比虎延虎卓两兄弟合兵来袭时的阵丈只大不小,以我的经验,来者绝对不止二十万,少说三十万甚至更多。那虎顽怎么派了这么多人回来?难道天庭不打了?不打应该全回来才对啊!亦或者,已经重创了天庭主力,用不着那么多人了?更没理由啊!我和余元逃到九山虽说时间不短,但若放到天庭那边至多是一两个时辰,这么短的时间,就算玉帝下令放弃南海大营,让这虎顽一路绿灯往前冲,也冲不了多远啊!毕竟几十万里的路程摆在那,况且那虎顽还带了那么多木筏子过去,那东西在水里也开不了多快,一两个时辰连南海大营都到不了啊!
再或者,虎顽的先头部队已经占据了南海大营暂作据点,想等这三十万人把老巢的事搞利索了,再合兵一处顺着五君河往上游慢慢推?若真是如此的话,我们几个人在九山界搞的破坏还是很有作用的,至少分散了虎顽的主力部队,给天庭主力集结以及五君河十二关募兵争取了时间。
“乌遂古!!”垄卢随我走出了大帐,刚一抬头便是一愣。
“乌遂古?”我也是一愣,顺着垄卢的视线看了看天空,大概在大营斜上十几里的地方,一蛮兵非但穿戴与众不同,且还是个独眼,难道此人也是乌遂氏的人?
乌遂这俩字,如雷贯耳。卫戍营的正门就叫“乌遂门”,乃是玉帝御笔亲提,为的是纪念因公殉职的卫戍大营原总兵官“乌遂赤麟”。乌遂,只是个族名,之所以是“乌遂门”而不是“乌遂赤麟门”,其原因在于乌遂氏世代皆为玉帝之皇家亲卫,殉职者更不止一人。
在“天庭版”的传说之中,“乌遂赤麟”的父亲叫乌遂亮,是上古时期的英雄,后因降妖殉职,其子“乌遂赤麟”便接替了其父的位子。不过这只是天庭版的传说,自从我跟石立聊过天之后,对所有天庭版本的传说都打了个问号,包括有关于乌遂氏的传说。至于眼前这个乌遂古,跟天庭传说中那个世代捍卫玉帝的乌遂氏有何干系,还是问垄卢比较稳妥。
“大哥认得此人?”我一愣。
“哼!可怜那张百忍,处处优柔寡断妇人之仁!我早告诉过他,若留此人必成后患……”垄卢眯着眼睛咬牙切齿道,“贤弟可记得乌遂赤麟?”我点了点头,“莫非此人也是乌遂氏的后人?”
“哼!”垄卢一脸的不屑,“张百忍还是别帐的时候,他,便是张百忍的亲卫!!”
“哦!?”我也是一愣,“那乌遂亮……”
“乌遂亮乃是其兄张融之亲卫!”垄卢淡淡道,张融乃张印之长子,若有他在,那帐下之位,便绝不可能传给张百忍!这乌遂亮为了让其主即位,竟不惜引铁齿山镇山灵兽暗算张融!这件事,日后便成了九山混战之根源!!后来事情败露,此人本该问斩,那张百忍念其家有妻小,去其一目后便将其逐出了石戈山!”
“大哥,你是说……九山之战两盟相争,都是这个乌遂古惹的祸?”听垄卢这么一说,我猛得想起了当初石立所说的,虎顽带兵突袭琴牙山的事,按石立的说法,之所以虎顽对琴牙山不宣而战,就是因为石戈山有人“私猎”,从而导致琴牙山之战的爆发,继而又演化成了九山混战两盟之争;但按垄卢的说法,乌遂古引诱铁齿山的灵兽袭击张融,才是九山之战的导火线,莫非,他们说的,是一件事?“可是为弟,曾听石立所言,九山混战之根源,乃是石戈山私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