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我并非父上亲出!此话当真?”虎凝的情绪似乎有些激动。
“别慕息怒,此话亦为在下信口开河,仅为脱身之计而已……”洪锦一笑,“别慕切勿信以为真!”
“刚才帐中那声巨响,又是何物?”虎凝仍旧追问起来没完。
“此事恐怕要问别幕自己啊!那声响并非在下所为!”洪锦无奈一笑。
“把那封信给我!”虎离愤愤道。
“别慕既已知晓在下身份,看信何用?”洪锦一脸的疑惑,从怀中掏出兽皮信卷递了上去,只见虎凝接过信卷看了两眼,表情瞬间就变了,继而双臂颤抖呼吸急促,两行眼泪刷的一下便涌出了眼眶,“我且问你,此信你可曾看过?”虎凝把头转向洪锦,恶狠狠问道。
“在下并不识九山之文字,就算看过,亦是如睹天书!”洪锦也是纳闷,既然自己已经表明了敌将的身份,这信上又写了什么能让虎凝如此动容?
“你回去告诉这书信之人,若有虎离的随身器物为信,我便可依他所求!”虎凝手心朝上用力一攥,信卷顿时冒起了青烟,瞬间便烧成了一团灰烬。原来这虎凝也会些法术。
“在下谨记!”洪锦一抱拳,继而做了个请的姿势,结果虎凝刚一离地,却被随行那二百余蛮兵挡住了去路。
第十五章 歪打正着(四)
更新时间2015-5-8 23:37:51 字数:2675
“别幕暂且留步!”为首的蛮兵满脸的阴沉,“我等还有一事相求,望幕下容禀!”
“尔等……又是何人?”虎凝一皱眉。
“禀别幕,我等只是想知道,仲亭,现被关在何处?”蛮兵并未回答虎凝的问题,而是提出了另一个问题。
“仲亭?”虎凝一愣,似乎是想了想,几年前,确实有一个叫仲亭的初“新制”兵丁,因偷听机密军情被老爹虎顽下令囚禁。这个人虽然不出名,但这件事却很出名,放在以往,偷听机密军情是重罪,一旦被抓住铁定是就地问斩,不知老爹为何对这个仲亭如此法外开恩,一不打二不骂且一日三餐好吃好喝,仅是无限期的囚禁而已。“你们问这个干嘛?莫非……尔等是其同党?就凭尔等鼠辈,也想去大帐劫牢不成?”看着对面鼻青脸肿狼狈不堪的蛮兵,虎凝不禁轻蔑一笑。
“还望别幕如实相告!”为首的蛮兵竟然从背后取下了石矛,似乎是要来硬的。
“我若不说,尔等又当如何?”虎凝冷冷一笑毫不示弱。
“让她走!”洪锦起身腾空大刀一晃挡在了虎凝跟前,“我等既已脱身,自当言而有信!”
众蛮兵看了看洪锦,挺不情愿的让到了两边。“别幕请不要误会!我洪某绝非言而无信之辈!”
“哼!”虎凝哼了一声,“那个叫仲亭的,就关在东门卫帐地下的暗洞里,尔等若要前去送死,本幕绝不阻拦!”说罢虎凝头也没回,嗖的一声便飞了个没影。看来这虎凝并非像洪锦想象的那样,纯粹就是个手无缚鸡之力之力的大小姐,从其法力与飞行速度判断,虽说不及上神,但至少相当于三界的水兵。
“走,去龙鳞山!与国师会合!”见虎凝远去,洪锦也收了兵器,带着一众蛮兵直奔虎离所驻扎的龙鳞山大营。
说实话,怪不得一听洪锦也来了九山,申公豹会那么高兴,从头到尾,洪锦的所言所行绝对堪称典范,绑架女人这种下三路的事,换我还真未必干得出来,就算豁出去老脸咬牙绑了,也不一定能混过幕下那关,因为我不可能现场编出娘娘搞外遇给皇上戴绿帽子之类的离谱谎话,就算能编出来,也不可能像洪锦那样大言不惭面不改色义正言辞的当众宣讲。
要说洪锦这个人,最大的特点就是,真君子起来,绝对比君子更君子;但若真耍起流氓来,肯定比流氓还流氓。
再说我。
我的遭遇,比洪锦恶劣,却也比洪锦幸运。
为什么这么说呢?
因为我面对的,不是区区两万帐帐卫,而是虎延、虎卓的二十万联军。
这有什么可幸运的?
的确幸运。
我带着二百蛮兵刚到虎延的大营门口,便感到不对劲,但见大营之中灯火通明方阵密布,以我领兵多年的经验判断,大营之中仅视线可见的军队便不止十万,这绝对是准备发兵的架势。听说门口有虎离大营派来的兵丁,虎延非但没打开营门,反而派人从营墙之上扔下了两具尸体。
这两个人,我不认得,但随行的蛮兵认得:一个叫冥刚,一个叫草晨,是申公豹分别安插在虎延、虎卓营中的眼线。两营之中的眼线尸体出现在同一个大营,看来我猜对了:两兄弟已经合兵一处,看来虎延营中的人马的确不止十万,而是二十万。
真是歪打正着啊!申公豹曾派出眼线到虎离的大营之中造谣,说虎延虎卓兄弟准备合兵一处对付大哥。现在看来,这根本不是谣言,而是预言。让老二老三合伙欺负老大,这件事根本就不用我们出面挑拨离间,人家本来就处在离间状态。
莫非他们已经识破了申公豹的计谋?
坏菜。
起初,申公豹的计划仅是各营调兵五万,一共调十万人,让虎离的十万精锐打这十万没人领兵的兵痞,自然轻松,实乃集中优势兵力分散破敌之策。但眼下看来,二十万大军合兵一处,自然也有二子亲自领兵,这就不一样了。一是兵马数量多了一倍,二是有人领兵,阵前有人领兵的话,再怎么热爱生命势必也会象征性的打几下,这二十万人,从一方面看,都是热爱生命的老兵油子,但从另一个方面看,却也是身经百战武艺高强的老师傅,一来人多二来功夫好,整体战斗力未必在虎离的精锐之下,即使是象征性的打,恐怕也够虎离喝一壶。
两具尸体前脚落地,四周伏兵后脚包围。眨眼之间,我和随行的二百蛮兵被四周上千蛮兵团团包围。这便是我所说的幸运之处,虎延根本不知道我的真实身份,所以既没亲自出战,也没派出什么厉害的角色,从头饰分辨,包围现场的最高军官仅为“营守”。
“大胆贼丁,汝家别帐竟然违抗帐下休战之令,在我大营之中安插奸细!汝等竟还有脸来此!!”对面的营首一脸的愤慨,看来申公豹这派出的这两个眼线确实够讲义气,到死也没出卖申公豹,而是把幕后黑手的屎盆子扣到了虎离的脑袋上,而这看似简单的栽赃,貌似成了虎延虎卓合兵讨伐虎离的理由。
偷眼看了看四周的围兵,果然是“羞制”的老兵油子居多,虽说不全是,但至少占到了七八成,包括对面这个营守,也是个羞制的兵痞。
“跟在我身后,不要走散!”我冲随行的蛮兵使了个眼色,扬手亮出了三尖两刃宝刀,一道金光直奔对面营首,用尽全力劈头盖脸就是一刀绝杀。有道是擒贼先擒王,你小子不是官大么?老子就拿你先开刀了,从你尸首上踩过去突围,看看这群热爱生命的老兵油子们敢不敢追。
见我来势汹汹,这个营首也是一愣,横起手中石锤扬手想接我的招,结果被我一刀下去连锤带人劈成了两半。以我这个力道的绝杀,雷震子都未必能硬接下来,就算他咬牙硬接,至少也震他个两臂脱臼虎口碎裂,你区区一个土鳖营首,用石器时代的木棒子串石头就敢硬接我的绝杀,砍不死你,我自己去死。
营首不是和武吉一个水平么?怎么这么残废?
注意,我之前说过的和武吉一个量级的营首,是帐卫的营首,那是九山界特种兵部队的将领,跟眼下这个兵油子部队的营首完全不是一码事。
“冲!!!”砍死营首之后我一马当先冲出敌群,所过之处绝对是一路的尸首分离,千人左右的包围圈本也没有多密集,加之对方丝毫没想到这二百人里竟然还有我这么一块猛料,一时间确实也是被打了个措手不及。这种突然袭击性质的突围,似乎比我想的更轻松。
不过,不对劲啊……
我一刀劈死营首,继而一路的腥风血雨,对于热爱生命的老兵油子而言,这样的狠货应该少招惹为妙啊!为什么,他们穷追不舍呢?
冲出敌群,我并没敢飞太高,至少要等等那二百人的随行蛮兵,但回头一看心中难免一惊,只见黑压压一大片,少说三千人从营门鱼贯而出,跟在我们屁股后面穷追不舍,这其中竟然还包括刚才包围圈中被我吓唬过的那群老兵,甚至还有带伤坚持追击的,且越是刚才被吓唬过的人,追得越是一马当先,一个个红着眼珠子绝对是拼命的架势。
这些人,真的是“羞制”吗?如果打仗都冲得这么猛,他们是怎么活到羞制的?
莫非,这老兵油子们,还有人多欺负人少、打便宜人的喜好?
第十六章 龙鳞山之战(一)
更新时间2015-5-9 23:51:59 字数:2231
仔细想想,不光是追兵个个穷凶极恶,甚至那些在我冲锋突围的时候,挡在我冲锋线路上的蛮兵,虽说眼见营首被我一刀解决,却也毫无退却之意,根本就不像之前预想的那样畏缩怯战,这根本就不是什么兵油子,倒像是一群杀红了眼的狂徒。申公豹的情报来源为免也太差劲了吧?
见追兵袭来,我只能示意随行的蛮兵分散逃跑,能不能跑得了就全看他们的造化了。这些蛮兵之前已经随我一起疾飞了将近十万里未曾歇息,早已是疲惫不堪,哪里还飞得动?随着我一声令下,随行这二百多人就地开花一头扎进了山下的密林,而身后的追兵也分出了大约一小半的人追进了林子,剩余的一大半人马,气势汹汹便朝我一个人扑了过来。
也就是说,我一个人吸引了一大半追兵的注意力。
以半快不快的、让他们想追追不上,想不追又感觉能追上的速度,飞了约么几千里,我忽然加速直奔虎离的龙鳞山大营,一道金光便把身后的追兵甩了个没影。那二百不知名的英雄,我只能帮你们到这了。
龙鳞山,据说是九山界第一高山,东西绵延三万三千余里,因形像龙鳞而得名。其最高峰叫迎云峰,高七万余丈,而虎离的大营,就在迎云峰的半山腰上,这个高度的军营,若法力不够,飞都飞不上去,可见其麾下兵丁皆为精锐之辈。
据说虎离这龙鳞山大营,乃是九山界最为现代化的营地,也是整个九山唯一砌有巨石营墙的军营。营墙之上,一千八百架九山界的招牌巨弩分三层而置,营中更有九山唯一的群体攻击重武器集群——“炮阵”。他这个炮,跟三界的铁炮可不一样,没有炮筒,就是个架子,其基本原理也与巨弩类似,就是用某种带有弹性的藤条将炮弹抛出去,其炮弹皆为为巨石掏空后装填火磷粉所制,威力巨大,一枚炮弹可灭百丈上下,这里的百丈,指的并不是平方面积,而是立方体积,这个威力已经与三界水军战船上的裂石弩炮相当了。就凭这九山界石器时代的技术水平,能生产出与三界威力相当的武器,也着实是不容易。之所以把营地武装得比老爹虎顽的大营还过分,按申公豹的分析,很可能与那虎离缺乏谋略,总被两个弟弟轮番偷袭有关,总而言之此营易守难攻,不论他那两个弟弟手下的人马究竟是不是兵油子,倘若这虎离固守不战,对方都很难占到便宜。
飞到大营门外,我的一颗心放下了。只见申公豹正与一蛮将站在营墙之上指点江山,而那蛮将,想必就是传说中的虎离,除了有头发之外,那张脸与他爹虎顽简直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营门守卫通禀之后,我被带上了营墙。其实这俩人早就看见我落在了大营之外,但诸如通禀、拜见之类的礼数是少不了的,这就是九山界最让人头疼的、最脱了裤子放屁的所谓营礼,就算火烧眉毛,头也不能少磕一个。
“参见别帐!”营墙之上,我依照营礼双手抱肩单膝跪倒。
“请起!”这虎离倒是很客气,“汝,就是杨戬?”
“正是在下!”我站起身,以三界之礼抱拳道。
冷不丁的,一道金光直奔我的喉咙,我根本就没来得及反应,一柄石矛便已经停在了距我喉咙半寸不到的地方。
这才是,开世上神的力量。
不愧是虎顽之后。
“哼哼……”虎离冷冷一笑,“不过如此……”
“别帐威武,杨戬自愧不如!”我抱拳道,“启禀别帐,虎延、虎卓二位别帐已经合兵一处,二十万大军即将袭我大营,还望别帐有所准备!”
“二十万?”申公豹也是一愣。
“师叔有所不知,待我等到达虎延营外,两军已然合兵,正待出征!”
“无妨!”虎离倒是不着急,“此事在我军中早有传闻,如今我龙鳞山已然布下天罗地网,等的就是那两个无知小儿带兵来袭!那二十万的羞制,能奈我何?哈哈哈哈……”
“别帐!以杨戬之见,那些兵丁作战勇猛、武艺高强,虽是羞制却不可小视!”我抱了抱拳,“在虎延营外,我曾被一营兵丁围困,任我斩杀营首冲出血路,沿途兵丁竟无一退却,如此勇猛之兵士,还望别帐……”
“汝……?”只见虎离眼皮一抬满脸的轻蔑,“汝之孱力,有何可惧啊?”
“呃……别帐大人说的是……”我日他爹的这个虎离,太不知道给人留面子了,算了吧,由他去吧,或许是我不懂人家九山界的作战习惯呢?或许他这个土炮炮阵一发射,对方就四散奔逃了也说不定呢……“师叔,不知洪将军那边进展如何?可有我余大哥的消息?”想罢我开始向申公豹打听洪锦那边的事。
“洪将军那边虽说出师不利,却也是峰回路转,如今他已携别帐之信物前往大营,若无意外,别幕将携两万帐卫与别帐一道,共御强敌!若与别幕结盟,营救余将军,自然不在话下!”申公豹一脸的胸有成竹,一听虎凝那边有可能结盟,我的心自然也就放下了。踏实等着吧,以我刚才所见的虎离大营那番蓄势待发的场面,相信最多再有几个时辰,那二十万的羞制军团便可杀到,我倒要看看你虎离究竟有什么本事,能把那群打了鸡血的狂徒吓跑。
再说洪锦。
来到龙鳞山大营之后,洪锦第一件事便是迫不及待的讯问那封信上的内容。听说虎凝答应带兵结盟的消息,申公豹自然也很高兴,坦言那封信的内容很简单,只是说虎凝的母亲也就是那个幕下,在虎顽出征前便已怀有身孕,且经帐医诊断所怀之子确为男丁。也就是说,虎凝的母亲生产之日,便是其被虎顽赐死之时。
在大帐之中,这件事本为众人皆知的秘密,对于母亲倒计时般的等死,虎凝自己也只有无奈的份。但却架不住擅长挑拨离间的申公豹在信的最后加了一句话:“若别帐为王,此律可废矣。”言外之意,如果虎凝能在母亲生产之前帮助虎离成功篡位,这条缺德的规矩便不复存在了。她妈妈的命,也就能保住了。
第十六章 龙鳞山之战(二)
更新时间2015-5-11 5:05:09 字数:2449
接下来的步骤,就是拿一件虎离的随身信物去找虎凝结盟了。没想到这个时候,虎离却又犹豫了。不为别的,就是因为这些年被两个兄弟算计了太多次,这虎离多多少少也长了些心眼,如果将随身信物交出,一旦虎凝反悔,有朝一日虎顽出征归来,那随身信物便是自己谋反的铁证。
“怎么?别帐怕了不成?”申公豹似乎早就料到虎离会犹豫。
“申先生有所不知!那虎凝昔日处处疏远于我,却与我那两个弟弟甚是亲近,而如今又答应助我荣登大宝,其中恐怕有诈啊!”虎离叹了口气,果然是被骗怕了。
“那,别帐觉得,别幕因何疏远于你啊?”申公豹手捻青须不以为然。
“这……”虎离摇头。
“正是因为别帐你,最得帐下之宠信呀!”申公豹冷冷一笑,“帐下虽为别幕之父上,却不日即成其杀母仇人,正所谓恨屋及乌也!虎延、虎卓二人虽诡计多端,却无举旗自立之胆识,别幕唯独与别帐结盟,方可保得幕下之性命,别帐觉得,可是如此啊?”
“原来如此!”听完申公豹的分析,虎离连连点头,“听申先生一席话,胜读千斤书也!”一边说着,虎离伸手便拔下了头顶上用以标明身份等级的翎羽交给了洪锦,“洪将军,请将此‘顶翎’交与别幕,以表本帐之赤诚!”
洪锦在一边听着也不好意思笑,心说你丫就一文盲还读千斤书呢。就这样,洪锦带着虎离的顶翎再次返回了虎顽的大帐。
“停!!”大帐数百里之外,洪锦两臂一横,随行近百蛮兵猛然停住,“洪大人?那大帐,可是大人所为?”此时此刻,蛮兵们的眼珠子也瞪大了,但见山一样的虎顽大帐竟已坍塌不在,而大帐中心一根高愈百丈的木桩顶上,竟然捆了一个人,以蛮兵的眼力虽说看不清,但以洪锦上神的视野却看的一清二楚,此人虽说已经被打得遍体鳞伤不成人形了,却仍然能认出来:竟然是之前放走自己的阵领:木奎。
“洪某只是砍塌了幕帐,不曾伤得大帐分毫……”洪锦了摇头,也是一脸的疑惑,自己当初砍的明明是虎凝的幕帐啊,虎顽的大帐怎么也塌了?莫非是刚才那声莫名巨响所致?那样一顶山一样的大帐,可不是砍一刀就能砍塌的,大帐之中究竟发生了什么?木奎已经被抓了,身为地下情侣,虎凝不可能放任自己的老相好遭罪啊,莫非自己的举动已经激怒了幕下,夺了虎凝的兵权?“落!!”见情况似乎有变,洪锦一个手势,众人落到了下方的密林之中。
“你叫什么名字?”洪锦看了看身边的蛮兵,特意找了个岁数显得比较大、看起来像是“羞制”兵丁的老兵。
“禀洪大人,卑职云正!”蛮兵道。
“云正,委屈一下!”还没等云正反应过来,洪锦的拳头便已经挥到了眼前,说实话,洪锦并没怎么用力,真用力的话这云正的脑浆子就出来了。虽说没用力,这云正还是被这一拳揍了个乌眼青,“大……大人,你……这是干嘛!!”云正捂着颧骨还没等反应过来,洪锦第二拳又到了,这一拳正打在云正的腮帮子上,但见云正随着拳势噗的一口喷出了一颗槽牙,整个脸颊随即肿了起来。
“所有人,互相把对方打成他这样!快!”洪锦指着云正,看了看周围的蛮兵,干脆开始一对一的点名,“你打他……你,打他!你们几个,互相打!快!还想不想给你们妻儿报仇了!快打……!!”
“哎……?”身边随行的蛮兵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虽说不知所以,却也只得互斗起来,“别光打脸!身上也打!!你们几个,抱在一起在地上打滚!快!”看着这些蛮兵一个个把对方打得鼻口窜血,洪锦似乎还是觉得不过瘾,干脆开始指挥,不一会的工夫,只见这群蛮兵个个披头散发遍体鳞伤,俨然就是一群败阵的逃兵模样。“停!!”洪锦一挥手,从自己头上拔下了营守职衔的翎羽戴到了云正的头上,特意把翎羽的长度截到了“羞制”的尺寸,“从现在开始,你就是虎沿的亲兵营首,等会你去见幕下,就说虎离违抗帐下休战之令,正在领兵攻打虎延的大营,让那个老妖婆即刻发兵增援!”
“我……大人……我……”一听让自己去骗幕下,云正立即就是一脸的委屈,咧着嘴差点哭出来,“大人……饶了我吧……”
“好!就是这幅表情!等会见了那个老妖婆,如此哀求即可!”洪锦拍了拍云正的肩膀,似乎铁了心要赶鸭子上架,“待那老妖婆发兵,尔等便跟随在大军之后,趁机逃脱!”
“那洪大人你……”
“如今别幕恐已遭软禁,我要留在营中,帮别幕夺回兵权!”洪锦冷冷一笑,从别的蛮兵身上蹭了点血摸在了自己脸上……
帐群之外。
大帐倒塌的尘土似乎尚未散尽,之前井井有条的帐群,此刻也已是混乱不堪,帐群外站岗的蛮兵,比第一次来时足足少了六成,估计都被调进去清理废墟了。
“救命啊……求幕下救救我家别帐啊……”要说这云正虽说嘴上推辞,但若真演起来,演技还算是不错,落到大帐门口也顾不得什么帐礼了,上前一把便抱住了守卫的大腿,“求幕下救命啊……”
“幕下救命啊……救命啊……”云正之后,百余名鼻青脸肿的蛮兵跪在地下一个劲的磕头,“幕下何在啊!幕下救命啊……”
“大……大胆羞兵,竟敢在这大帐禁地造次,尔等不要命了吗!!”守卫的蛮兵也被云正抱了个措手不及,从背后摘下石矛一矛便顶在了云正的脖子上,这云正倒也痛快,没矛顶脖子的时候抱大腿,此刻被石矛一顶脖子,干脆开始抱石矛,“虎离别帐领兵突袭我营,我家别帐已然退无可退啊!!求幕下给我家别帐做主啊!!!”
“你……你说什么……!?”就在云正抱着石矛干嚎的时候,营墙之上飞下一人,看头上翎羽应该也是个营首级别的官。
“我乃虎延别帐之亲兵!!”云正演的实在是太投入了,眼泪都下来了,一看来了个营首,干脆放开石矛又开始抱营首的大腿,“虎离别帐趁我营造饭之机领兵突袭,我家别帐身受重伤,遣我来此求援!!还望大人通禀幕下,发兵救救我家别帐啊!!”
“求大人通禀啊……”云正这一哭,后面一大片的蛮兵也开始连哭带嚎的磕头,
“这……这……尔等皆随我来!!”一听此等军情,这营首似乎也不敢怠慢,竟然破例带上了这一大帮的残兵败将直奔幕帐。
第十六章 龙鳞山之战(三)
更新时间2015-5-12 5:34:48 字数:2186
这幕帐虽说比虎顽的大帐要小上很多,但相对于一般的营帐而言,已经是大得出格了。领路的营首让云正以及随行的人马等在帐外,自己则进帐通禀去了。九山界的一天,时间的长度大概相当于三界凡间的三个月左右,所以这夜晚也是出奇的长。黑灯瞎火之中,几乎没人注意,从营门口到幕帐这段距离,这百余名丢盔弃甲的逃兵之中已然少了一个人——洪锦。
捆绑木奎的木桩距离幕帐不过几里远,乱哄哄的帐群之中,洪锦几乎没受什么阻拦,很轻松的便溜到了木桩之下,继而起身腾空飞到了木奎近前,好在下面几乎没什么守卫,所有人似乎都在忙着清理大帐倒塌后的废墟。
“木兄!”洪锦背靠背将身体贴在了木奎的身后与其重合,以蛮兵的视力在这漆黑的环境之中应该很难分辨,“敢问木兄因何遭捕?别幕何在?”
“你究竟是何人??竟还有胆回来?”木奎冷冷一笑,“你砍塌大帐,现在乃我九山举世通缉之第一要犯,信不信我现在就将你拿住立功赎罪?”
“木兄误会,在下乃石戈山百忍上主麾下武将洪锦是也,刚才在下仅是砍塌了别慕的幕帐,何时碰过大帐分毫?”洪锦也是一笑,“木兄还没有回答洪某的问题!别慕何在?”
“果然是你!你问她作甚??”见洪锦追问虎凝的去向,木奎立即就是一脸的紧张,
“洪某有机密军情要亲禀别幕!”洪锦似乎早就料到木奎会有如此反应,老相好被一个帅男绑走,不胡思乱想才怪,“莫非木兄,还怕我洪某轻薄别幕不成?”
“你……你敢!”听洪锦这么一说,木奎浑身猛的一抖,似乎是想挣脱藤条,“你若敢轻薄凝儿,我木奎誓要将你碎尸万段!!”
“洪某说笑,木兄息怒息怒……”洪锦一笑,果然没错,一激动连小名都叫出来了,俩人的关系恐怕早就不是眉目传情那么简单了吧?“请恕洪某说句大逆不道的话,若别幕领兵谋反,木兄可愿追随否?”虽说飞上来的主要目的是打听虎凝的去向,但既然这木奎已经身犯重罪,拉拢腐蚀一下倒也无妨。
“你……你说什么?”木奎的语气陡然一变,“你想骗诱别幕谋反?”
“木兄又错怪洪某了!不是我骗诱,是她自己想!”洪锦冷冷道,“如今幕下身孕,系为男丁,难道你不知道这件事?唯有此举,可救其母上!”
“救得母上,却害父上,你以为别慕还是三岁的孩童吗?”木奎不以为然道,“帐下拥兵精锐八十万,而这大帐之中,仅有帐卫两万,如此谋反,岂非自寻死路?且如今兵权已不在别幕之手,就算谋反,又从何说起?”
“如果我告诉你,这两万帐卫之外,还有我石戈山百万精兵呢?”洪锦微微一笑,“再加上虎离别帐的精锐十万!木兄觉得,成败几何呀?”
“什么?虎离!!”木奎猛的一愣!
“木兄切勿惊奇!别帐虽为帐下之子,然其母上却也死于帐下之手,养育之恩与弑母之仇,孰轻孰重呼?”洪锦把申公豹的理论也搬出来了,“木兄只需告诉我,若别幕谋反,是否愿意追随即可!”不知不觉,铁焰刀已经握在了洪锦手中,若木奎答应相助,就砍断藤条救人,若不答应,就砍掉脑袋灭口。不管砍什么,都有用刀的地方。
就在这时候,但闻帐群之中号角齐鸣,无数人马从大帐方向直奔帐群之外的演兵场集结,仅仅片刻之间,一个万人方阵便已集结完毕。
“这……他们……”木奎似乎愣了,“莫非又是汝等之奸计?”
“正是在下的调虎离山之计!”见木奎似乎仍在犹豫,洪锦继续煽风点火,“洪某素闻,在你九山之界,律例多如牛毛,且罪罪皆死!刚才听木兄所言,兵权已不在别幕之手,莫非别幕,也犯了什么罪?”
“还不都是因为你!”听洪锦这么一说,木奎也软了,“身为别幕,竟然受辱,死罪矣!幕下有令要缉拿于你,我却擅自放你逃走,亦是死罪!”
“莫非木兄你,就不想跟别幕生个孩子双双抵罪?”洪锦一笑,偷眼看了看帐群之外集结的蛮兵,心底已然做好了打算,不管是砍藤条还是砍脑袋,外面人一走,自己就动手。
“我木奎与别幕之间乃清白如雪,汝休得胡言!”木奎叹了口气,“当年虎离别帐受困虎延别帐之大营,帐下曾亲自率兵救援,别幕之夫君,那时便已死于乱军之中。我之妻室,亦在围猎之中毙于猛兽之腹!我们两个,早已没有生子抵罪的机会了!”敢情两个人都是丧偶,洪锦也是无奈了,那虎离竟然还不知道妹妹为什么不待见他,就为了救你个没出息的,把人家老公都搭进去了,人家能不恨你吗?就凭这个智商,是怎么博得虎顽青睐的呢?
“清白如雪?”洪锦冷冷一笑,见帐群之外大军已飞离帐群,便缓缓了举起了宝刀,“这么说别幕若领兵谋反,木兄便要与她为敌?”
“笑话!别说是谋反,就算是跳火海赴刀山,我木奎也要与凝儿一起!!”但见洪锦手起刀落,木奎周身藤条悉数断裂,啪啪几声掉到了木桩之下。
“谁……!!”藤条落地的声音似乎惊动了附近一个蛮兵,结果还没等此人喊出第二个字,脑袋便已与身体分了家。从木桩顶端到地面不过百丈,对于洪锦而言,这个距离,根本不可能给对方说第二个字的时间。
“洪兄切勿再杀!此人乃我部下!!”木奎紧赶慢赶还是慢了一步,“刚才出迎之人马乃‘蜂阵’是也,我乃‘蚁阵’之领,如今留在帐中的,皆为我之部下!”
“他们还能听你的?”洪锦也是一愣,都被捆成麻团了,你还能有兵权?
“洪兄且随我来!”木奎一个手势,两人鬼鬼祟祟的向帐群东门潜去。
第十六章 龙鳞山之战(四)
更新时间2015-5-18 1:59:58 字数:2296
虎顽大帐,正门朝南,东门可以说仅仅是个侧门。但不知何故,或许是此处设有监舍的缘故,这东门的防卫力度比正门还要夸张,即便此时帐群之内一片混乱,甚至连正门的岗哨都有所削减,东门的警卫人数却不减反增;原本门内外各一百人的警卫规模,此时已经增加到了至少三四百人,四外灯毬火把亮子油松无数,以东门营帐为中心的数百仗范围被照得亮若白昼,绝对的戒备森严密不透风,可以说连浑水摸鱼的机会都没有。
距离东门营帐四五百丈之外,二人停下脚步躲到了一顶大帐之后,此时木奎似乎也犯了难,看着不远处密如竹林的哨兵不由得眉头紧锁,似乎也是没想到此处一下子增加了这么多警卫。
“一五一十、十五二十……”洪锦似乎在清点人数,片刻不到,眉头也皱了起来,“木兄,莫非……别幕囚于此处?”
“正是!”木奎点了点头,“我九山本无徒刑,监囚之所仅此一处,如今将别慕囚于此处,加强戒备再所难免,但……我也没想到会派这么多人!”
“木兄,你有把握除掉左边那一片么?”洪锦又把刀亮了出来,说实话,此时此刻,洪锦的心理也是没谱。自己虽为上神,但对面这些蛮兵却也不是普通蛮兵,而是九山界百里挑一的精锐之士,以自己的本事,无声无息的杀他一两个还有可能,但倘若是数百人的话,别说是暗杀,就算明刀明枪的硬拼都未必打得过啊……
“洪将军切勿再行杀戮!”见洪锦亮刀,木奎急忙阻拦,“这大帐之中尚有万人之众,倘若打草惊蛇,再想救别幕岂非势必登天!”
“那要如何是好?”洪锦叹了口气,“木兄,你本为此阵之阵领,可否凭昔日之薄面说服这些人偷偷放了别幕?”
“这……”木奎紧咬双唇似乎是在进行思想斗争,继而忽的正冠束带昂首挺胸,俨然摆出了一副慷慨就义的架势,“在下愿前往一试!但如今,在下已无兵权,偷偷放走别慕,乃是灭族之重罪,若此计不成,你我必将暴露于这满营的兵马之中,再想营救别幕更是难上加难……敢问洪将军,敢同冒此险否?”
“等等……”洪锦眼珠滴溜溜乱转似乎根本就没注意木奎的慷慨陈词,“让我去!”
“洪将军切勿……”木奎刚要再劝洪锦不要打草惊蛇,忽然发现洪锦周身金光一闪,已然变成了幕下的模样,至少,衣服跟幕下是一样的。
“像吗?”洪锦指着自己的脸问道。
“这……”木奎都快哭出来了,老实说,一点都不像。真正的幕下若长成这样,虎顽疯了才会娶她。“洪将军,你这幅模样,肯定会被识破!!洪将军休要冒那无谓之风险!还是让我去吧!”
前面说过,神仙想变成什么,必须对要变的东西了若指掌才行,否则变出来也是个四不像。而洪锦与那幕下仅有一面之缘,还是在两军阵前千钧一发的时候,对其相貌自然也记不到分毫毕现的程度,能变成这样已经很不错了。
“衣服像不像?”洪锦仍不死心。
“衣衫尚可!”木奎点了点头。
“那就好!”洪锦冷冷一笑,单手举过头顶口中念念有词,不一会的工夫,但见大帐上空忽然乌云滚滚电闪雷鸣,花生仁大小的雨点夹杂着核桃大小的冰雹倾盆而至,东门周围照明之用的灯毬火把片刻之间便被浇灭了大半,整个东门猛然间便暗了下来。
水军将领,似乎都有点跟水有关的独门绝招。
龙德星君——洪锦,看家本事就是下雨。
要说这帐卫就是帐卫,精锐就是精锐,面对突降的大雨冰雹,整队的卫兵竟无一人慌乱,一个个皆昂首挺胸立于雨中岿然不动,放任核桃大小的冰雹砸在身体之上而面不改色。
“一切交由洪某,木兄且听我的好消息!”没等木奎阻拦,洪锦一飞身便窜出了隐蔽之处,大步流星的走向关押犯人的东门营帐。
要说这九山界的皮甲比起三界的布衣,最大的优点就是,不会一沾水就塌在身上看不出形,即便此时大雨滂沱,水雾之中却仍能隐隐的看出幕下那招牌式的彩羽皮冠与凤翅披风。“幕下驾到!!”四外蛮兵虽说对大雨冰雹视若无睹,但对水雾中这“幕下”的身影却是不敢怠慢,隔着老远便成片成片的跪倒在地。
这便是洪锦的小算盘,按帐礼而言,向幕下行跪拜之礼,视线最多只能看到膝盖,再往上看就要砍头了,也不知道是谁这么有眼力劲,竟然还添油加醋的喊了句“幕下驾到”,这下连营帐里边都应该听见了,就凭一张男不男女不女的脸外加一身用障眼法变出来的女式皮甲,洪锦便大摇大摆的走进了营帐,沿途竟然没遇到一丝的怀疑。
之前释放虎凝的时候,洪锦便听说有一个叫仲亭的人就关在一个叫“东门卫帐”的地方,按木奎的说法,九山并无徒刑,只有东门营帐这一处监牢,看来木奎所谓的东门营帐,与虎凝所说的东门卫帐是一个地方,而虎凝与那个传说中的仲亭想必已经成了狱友了。
结果不出所料,在营帐地下的涵洞之中,除了虎凝之外,果然还关着一个男的,待洪锦进入涵洞之时,两人正在一东一西两间牢房之中面朝楼梯下跪,估计也是听到外面“帐下驾到”的动静了。
“别幕,虎离别帐,让我把这个交给你……”洪锦微微一笑,从怀中掏出了虎离的‘顶翎’递到了虎凝的跟前。
“汝……!!”听声音不对,虎凝猛一抬头,正好跟洪锦看了个对眼,顿时被这震撼的容貌吓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汝……汝是何人!!”
“别幕可真是贵人多忘事啊……”洪锦恢复了本来面貌,“你不是说,要见别帐的随身信物吗?莫非幕下不认得这个?”
“原来是你……”虎凝叹了口气,一把将虎离的‘顶翎’扔在了地上,“如今本幕已落得这般田地,你来找我又有何用?母上如此对我,我又为何要叛父相救?”说到这,但见虎凝眼圈一红,两行泪水黯然滑落,“你回去告诉虎离,本幕如今已无兵权,让他好自为之吧……”
第十六章 龙鳞山之战(五)
更新时间2015-5-19 0:26:53 字数:2257
“如若,我洪某能帮别幕把兵权夺回来呢?”洪锦皱眉道。
“算了吧……”虎凝摇了摇头,“虎凝早已厌倦了这样的日子,倒不如等父上归来,赐我一死来得痛快……洪将军请回吧!”
“别幕!”洪锦一拱手,一时间也是有点慌。以目前九山界的情况来看,大帐之中虽然只有两万帐卫,但这两万人对于申公豹的策反大计而言,却有着非同寻常的意义。攘外必先安内,此乃是兵书之中最基本的用兵常识,此时此刻,洪锦倒是不担心虎延、虎卓手下那二十万一触即溃的羞制赖兵,反倒是大帐之中这两万精锐帐卫,如果不能成功策反的话,必将成为虎离扯旗造反的心腹大患,届时虎顽只需派回一小撮人马配合这两万人左右夹攻,则虎离必败无疑。而如果不能从后方有效牵制虎顽的话,就凭那八十万蛮兵的摧枯拉朽之力,三界沦陷也就是个时间问题。“别幕!就算你不想救幕下,难道忍心亲眼看着木大人因你而死?”情急之下,洪锦干脆将木奎搬出来了,只能但愿木奎不是单相思了。
“木大人……”一听木大人三个字,虎凝脸色猛的一变,“他……他怎么样了?”
“他被捆在不远处一根木桩上……”一看虎凝有反应,洪锦赶紧乘胜追击,装出了一副极度惋惜的表情,“幕下下令缉拿于我,而木大人却私自做主把我放了,违抗幕下的懿旨,你觉得他会怎么样?”
“这个……这个傻……”听洪锦这么一说,虎凝的语气竟然变得哽咽起来。
“如今别幕只能将错就错,与洪某一起夺回兵权,方能救得木大人之性命啊!”洪锦假意摇头道,“否则,待帐下出征归来,你们这对苦命鸳鸯可就要天各一方了!”
“你……”听到苦命鸳鸯这四个字,尤其是听到鸳鸯两个字,这虎凝周身猛的一震,下意识的看了看对面牢房跪着的那位狱友,“姓洪的,你休要信口开河!”
“别幕休要担心此人……”虎凝的小动作当然逃不过洪锦的双眼,“对面的,你叫仲亭?”洪锦回过身冲对面牢房里关着的男子喊了一声。
“回大人,卑职正是仲亭!”男子附身叩头,结果还没等脑门着地,便听到近前哐哐两声,抬头一看,发现洪锦已然举刀站在牢前,而自己面前齐腰粗的两根木栅栏已然被齐根砍断砸落在地,“大人!您到底是谁?”看着倒在地上的粗木栅栏,仲亭吓得面色惨白,这可是九山最结实的黑桩木,坚如磐石奇硬无比,怎么可能一瞬间就断得如此彻底?眼前这个人到底是干嘛的?
“是甘山圣人派我来此的!”洪锦收了宝刀,“你现在就是个聋子,我和别幕所说之事,你一句都没听见!明白吗?”
“明白!”仲亭跪倒叩头。
“洪某所说之事,还请别幕三思!”洪锦将头转向虎离又抱了抱拳,“这九山蛮律繁杂、民生困苦,若别幕能以大义为重,搭救的又何止木奎一人!”
“幕下驾到!!!”就在这时候,洞外隐隐又传来这么一声,吓得洪锦心中一颤,莫非这么快就被识破了??
“你……快躲……”虎凝似乎也听到了洞外的声音,脸也白了,说的简单快躲,这涵洞之中只有两间牢房,而牢房之中又没有遮蔽之物,一个大活人,能往哪躲?
“来得……正好!”洪锦一不做二不休,抹了抹额头的汗水,一把捡起了被虎凝扔在地上的虎离的“顶翎”,就在这时候,但见涵洞入口噌噌噌几道黑影窜下涵洞,十几个蛮兵不容分说便将洪锦围在了中间,片刻不到,但见一女子缓缓走下石阶,正牌的幕下真的驾到了。“大胆狂徒,竟然还敢回来!”冷眼看着被团团围住的洪锦,这幕下两眼冒火咬牙切齿,“来人!给我……”
“慢!”没等幕下把命令说完,洪锦便将虎离的顶翎高高举起打断了幕下的话,“幕下来得正好!在下奉别帐之命调查别幕的身世,如今已掌握确凿证据,别幕确非帐下亲出!幕下,汝胆敢欺瞒帐下,罪在不赦!!汝可知罪否!!!”还是白天那套词,只不过调查进度被洪锦往后推了一点,爷已经掌握证据了。
“这……”周围蛮兵看了看洪锦,又看了看洪锦手中的顶翎,似乎有些无所适从。说信吧,事关重大,仅凭一个陌生人的话很难佐证;说不信吧,眼前这哥们手中的顶翎确实是虎离大人的权证之物不会有假,莫非幕下真的……一众蛮兵的视线不约而同的又集中到了幕下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