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种鬼东西有什么用?我才不稀罕!”未央被她可怜的眼神看的大怒,气愤地大喊道。

“当然有用,你看墨莲不是来救我了吗?”凰北月扬唇一笑,看着未央那气急败坏的表情,心中不知道对她是同情还是可怜。

一个没有感情的人,不管多么强大,都是孤独寂寞的。

还好,风连翼选择了放弃修罗城的一切,否则,他若变成没有感情的人,她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办了。

听了她的话,未央愣怔却又不甘地看着他们,打,她打不过墨莲,说,她也说不过凰北月,心里那个愤恨难当!

什么友情爱情,都是鬼东西!在修罗城,这些东西统统都不需要!

只要力量,只要强大就好!

已经没有和未央继续废话的必要,墨莲抱着凰北月,便从牢房里出去,召唤出幻灵兽,坐上他的背,便往外飞出去。

敢一个人闯进修罗城来救人,又这么明目张胆地离开,嚣张强大,这墨莲还真是不一般。

凰北月靠着他的肩膀,已经安全了,心神放松下来,胸腔里便卡是翻江倒海,一缕鲜血慢慢地流出来。

吱吱从幻灵兽的头上跑过来,看见她的伤和嘴角的血,便上蹿下跳地吱吱呀呀,担心得眼泪汪汪。

墨莲看不见,可是能闻到血腥的味道,她身上那么浓的血腥他不可能会忽略,因此沉默了一下,便从凰北月当初给他的纳戒里,拿出许多瓶瓶罐罐来,问道:“哪一种?”

凰北月低头一看,嘴角微微一扬,那些瓶瓶罐罐,都是她当时就放在纳戒里,只是一些基本的疗伤药,对付一般的伤没问题,但是对付她这样的伤,就基本没什么作用了。

“不用。”凰北月摇摇头,“我已经简单处理过伤口,应该没什么大问题了。”

会流血的伤口是没什么问题了,可是符源被取走所造成的伤害,恐怕一时之间很难恢复。

她现在相当于五年之前,没有符源的时候,甚至比那个时候的情况更加糟糕。

“是谁?”墨莲声音阴沉地问。

凰北月知道他是想问是谁把她伤成这样的,但是这件事情,不想把无关的墨莲扯进去,他没有必要和灵尊为敌。

他心思单纯,想为她报仇,可是这个仇,只有她自己来报,否则,她不会心安!

“这是个意外而已。”凰北月淡淡地说,“墨莲,谢谢你来救我,这条命,是我欠你的。”

背道而驰【9】

“不用谢。”墨莲很用心地组织了一下句子,才说:“你受伤了,我很难过。”

凰北月一怔,随即笑道:“如果是你受伤,我也会很难过的。”

墨莲也一怔,然后更大的笑容在脸上绽放,凰北月看他这么容易就能很高兴,心里感叹真是个容易满足的人,这样活着,一点儿都不会累。

有墨莲在身边,老实说她很放心,这少年虽然是光耀殿的人,但是却让她觉得比任何人都可靠,至少他绝对不会伤害她,这一点,她心里还是很清楚的。

失血过多,人很容易困,何况现在在安全的幻境下,靠着墨莲的肩膀,又很容易感觉道温暖,她慢慢地有些困了。

墨莲不知道她困倦,脑海里忽然蹦出一个想法,便问:“什么东西?爱情?”

“啊….”凰北月懒懒地应了一声,然后笑道:“这个东西没有具体的形象,不过,大概就是一种感觉。”

“感觉?”

凰北月有些困倦地笑着说:“就是说,当年看不见一个人的时候,会对他朝思暮想,茶饭不思,脑子里都是他,很想见他,可是当你见到他的时候,又有种害怕的感觉,怕他会离开,心跳的很快….”

慢慢地说着,凰北月有些好笑地笑起来,她墨莲说这些干什么?这个家伙脑子里这么单纯,他怎么会明白这种复杂的感觉?

况且,她说这些也不完全就是爱情,爱情是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她笑着笑着,眼睛就慢慢闭上了,靠着他的肩膀沉沉地昏睡过去。

墨莲有些怔忪地想着,想念,和心跳….

吱吱就站在墨莲的膝盖上,正抬起头,偏着一点儿脑袋看着墨莲,大眼睛看着墨莲思考的表情,眨巴了一下眼睛,然后‘吱’了一声。

墨莲一把将吱吱拿起来,按在心口上,让小家伙的耳朵贴着他的胸膛,吱吱猝不及防,圆圆的脸都给挤得扁了,不知道墨莲这是想干什么,手和脚一起扒拉着。

过了好久,墨莲才把他从自己的胸膛拿开,吱吱眨巴着大眼睛,不解地看着他。

“快吗?”墨莲低声问。

吱吱想了一下,然后猛地点点头,知道墨莲看不见,便在幻灵兽的背上跳上跳下去,嘴巴里模仿着怪异的‘咚咚咚’的声音。

得到吱吱的确认,墨莲就一个人笑起来,苍白的脸上那笑容显得有几分僵硬和不自然,他没笑过多少次,也不知道笑的样子应该是什么样的,至少他从来都没有见过谁笑过。

不过这是一种自然的表情,人一生下来,就会笑,他只是不经常笑,所以这种表情做起来就不是那么的好看。

吱吱看了一眼他的笑容,便伸出两只细细的手把自己的眼睛给蒙起来,一个劲儿地摇头,摇头,再摇头,那表情别提有多嫌弃了!

可是墨莲看不到他,只是轻轻把凰北月往自己怀里抱紧了一些,低声喃喃地说:“爱情…..”

背道而驰【10】

北曜国,齐王府

十一皇子匆匆忙忙来拜见,披风都来不及脱下便走进后院书房,看见宇文荻迎出来,便急急忙忙说道:“宇文将军,我皇兄呢?”

“王爷正在书房中….殿下!”宇文荻的话还没说完,那风雅玉已经如风一样闯进去了。

他是皇子的身份,宇文荻不好动手阻止,只能跟在后面,一边走,一边道:“殿下,请让微臣进去通报一声。”

书房的们忽然被打开,风连翼风度翩翩地走出来,脸上挂着优雅的笑容:“不用通报了。”

风雅玉急匆匆的步伐一滞,抬起头来,看着那个风华绝代的皇兄,顿时觉得呼吸都有些透不过来,风连翼那笑容中所渗透出来的不仅仅是如同美玉一样温润的感觉,还有种说不出的淡然隽逸。

“皇兄!”风雅玉一愣之后,连忙走上去,问道:“我听说,你要离开北曜国了?”

风连翼抬起头,看了宇文荻一眼,那宇文荻脸上有些惋惜不甘的神色,然而却什么都不说,无奈地低下头。

“先进来再说。”外面温度有些冷,风连翼就让他进书房去说,风雅玉对他一向是很敬佩,因此便跟着他走进去。

坐下之后,风连翼倒了一倍热茶给他,风雅玉捧着热茶,披风上过着一圈雪白色的兔毛,衬得那俊秀的脸,很是漂亮俊雅。

眨了一下眼睛,风雅玉情绪有些失落地问:“皇兄,你为什么要走?”

“我走了,很多东西就是你的,你可以主宰这个国家…..”

“可是,我从来没有想过要这些东西!”风雅玉一下子激动站起来,“皇兄,我不喜欢那个皇位,不喜欢那个高高在上的位置,我不要他们看见我就跪拜,我,我….”

风连翼侧着脸,单手撑着下颚,有些慵懒的姿态,眸子里的紫色淡淡的,“母后喜欢你做那个位置。”

“她喜欢有什么用?难道因为她的喜欢,我就要一辈子都做自己不喜欢的事情吗?”

风雅玉握着拳头,俊美的脸上因为激动而有一抹淡淡的红晕,他看着风连翼,看着看着,忽然脸色有些苍白。

“皇兄,你,你难道也相信那个传言?”

“传言?”风连翼淡淡地问。

风雅玉难受地说:“他们都说,我是母后和….权王所生…..”

“雅玉。”风连翼慢慢地出声打断他,“这种民间的污秽之语,你怎么也相信了?”

“我不想相信,可是我知道很多人都怀疑我,所以他们都不拥护我为王,刚好,我也不想做那个位置!”风雅玉说着,崇敬地看着风连翼,“皇兄,我一直都知道,你才是真正的王者,父皇生前就喜欢你,我相信父皇的眼光绝对不会错。”

风连翼淡笑着摇摇头,绝色的面容之间有种淡淡的光华流动,“可是,比起皇位,我还有更喜欢的东西。”

风雅玉惊讶地问:“有什么比皇位还重要?”

背道而驰【11】

“皇位很重要吗?”风连翼微笑着反问。

风雅玉微微怔忪,俊秀的脸上有一抹了然,“原来皇兄也跟我一样,可是,如果连皇兄都不愿意做这个皇位的话,还有谁能做呢?”

北曜国众多皇子中,不是本身没有势力,便是资质平庸,就算登基,也成不了大事,那些精明的大臣自然不会拥护。

风连翼以兄长的身份说道:“雅玉,有些事情虽然不愿意做,可是不得不做。我答应过一个人,要给她一个家,带她过平淡的生活,我这一生可以让任何人失望,可我不能让她失望。”

风雅玉怔怔地听着,俊脸上有一抹神往之色,“她是皇兄心爱的人吗?”

风连翼笑着点点头,那风雅玉又说:“可是家的话,在这里也可以啊,皇兄可以立她为后,我们都是她的家人。”

风连翼只是淡淡地笑着,眼前这少年年纪还小,有些事情他不一定会明白。

“皇兄,你是要和她一起走?”见他不说话,风雅玉便担心地问。

“我把北曜国的重担交给你,你会承担吗?”风连翼微笑着,没有正面回答,可是这句话已经给出了答案。

风雅玉的眼眶有些微微的通红了,抬手擦了擦眼角,吸吸鼻子。

“雅玉,如果你成了北曜国的王,就不能再哭了。”

少年鼻子一酸,泪水就哗啦啦滚落下来,“我不想皇兄离开,我从小,便只想帮助皇兄保家卫国,皇兄为王,我便做大将军,戍卫疆土!”

风连翼笑着递过一方帕子,让他擦干泪水,“就算是做大将军,也是不能掉眼泪的。”

风雅玉咬紧嘴巴,不让自己继续哭出来,泪汪汪地看着他,“皇兄,你别走…..”

“雅玉,你长大会明白的,这世上会有一个人,让你就算毁了整个世界,也要博她一笑。”风连翼站起来,一身白衣胜雪,修长的身姿如芝兰玉树,风华无限。

风雅玉一时看的呆住了,有些不能自拔地看着眼前的兄长。

就算毁了整个世界,也要博她一笑。

心中一时有些抑郁,风雅玉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自顾自端起了那杯热茶,慢慢地吹凉了,一口一口地喝下去,身体中也有了一丝微微的暖意。

可是这刚刚出现的温暖却并美玉维持太久,便被忽然吹进来的一阵冷风给吹散了。

这两天天气本来就有些冷,眼看着就快要下雪了,这北国的冬天,和南方可不一样,下起雪来,那真是十里冰封,万里雪飘,到处都是一片银装素裹。

“是窗户没有关好吗?”风雅玉抬头看见皇兄身上单薄的衣衫,飘逸优雅的白衣,这种天气想必会很冷。

他放下茶杯站起来,想去将窗户关起来,刚迈出去一步,便听到风连翼严厉地喝了一声:“别动!”

一向温雅如玉的皇兄从来没有这么严厉地跟他说过话,所以风雅玉一时就吓得愣住了,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一双清澈的眼睛,看着风连翼。

背道而驰【12】

“皇,皇兄?”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站在那里别动。”风连翼压了压手,白色的衣袍微微飘舞,然后慢慢走上前几步。

风雅玉担心地看着他,完全不知道周围是什么情况,但是看到皇兄那么紧张的样子,他知道一定是出大事了!

不过这是齐王府,离军机营很近,若是有刺客的话,倒也不怕,外面的宇文荻可是北曜国数一数二的召唤师,哪个不长眼的刺客敢来,简直是找死!

正这么想着,窗户便被一阵风猛地吹开了,重重一声,砸在墙壁上!

风雅玉吓了一跳,身为皇子自然不能胆怯,高声道:“是谁?滚出来!”

话音刚落,黑色的身影便闪电一样从窗户里闯进来,直直地扑向了风雅玉,隐约可以看见黑影之中有一只手伸出手,指尖有黑色的锐芒闪过。

风连翼紫眸中一凝,身形一闪,紧紧追上那黑影,急切地道:“不要伤害他!”

那黑影的手指在靠近风雅玉苍白的脖颈时堪堪地停了下来,风雅玉吓得瞪大了眼睛,完全没有反抗的时间和余地,额头上大颗大颗的汗水流下来。

心有余悸地看了那黑影一眼,此时那黑影已经停住了,从身上散发出来的黑色气息像是汩汩往外冒的泉水一样,完全将他的身影挡住。

不过虽然挡住了,但是也能看得出,他这样的的形态,绝对不会是人类!

因为他有锋利的爪子,黑黢黢的,从黑气中伸出来,在他脖颈边,散发着阵阵寒气。

若仔细看,便会发现这是一只像龙一样的怪物,身体长长的,有六只爪子,额头上长着鹿角一样的犄角,尾巴扫在地上,浑身上下,都透出一种让人心寒的气息,十分可怖!

风雅玉从来没有看见过这种怪物,他作为北曜国的皇子见过无数灵兽,甚至曾经有幸见过神兽,但从来没有见过这种诡异的物种!

这种黑黢黢一片的,一看就十分诡异,像是从地狱爬上来的鬼怪,根本不像是属于这个世界的东西!

狠狠地咽了一口口水,刚才那惊险的一幕至今还让他心跳得非常快!

“你,你…..”风雅玉张了张口,想说话,可是却连完整的句子都说不出来。

这种让人从心底里感觉到惧怕的能量实在太强大了!

看见这怪物的动作停下来,只是黑色的爪子还停留在风雅玉的脖颈边,那锋利的爪子上闪现着黑色的寒芒,令人毛骨悚然,似乎只要他稍微一动,便能将这个少年的脖子给拧断了!

风连翼心里虽然稍稍松了一口气,然而心情还是非常凝重,看向那怪物的表情也十分阴沉,和他平时的优雅温润完全不同。

“冥。”他声音低沉地开口,声线冰冷,听起来,竟然比那怪物的气息更加让人心寒!

风雅玉有些恐惧地开口:“皇,皇兄,你认识这….”

话还没有说完,那叫冥的怪物身上忽然涌出一团和气来,扑向风雅玉的面颊!

背道而驰【13】

话还没有说完,那叫冥的怪物身上忽然涌出一团和气来,扑向风雅玉的面颊,风连翼眸光一凝,便看见那风雅玉像是一滩软泥一样,慢慢地软到下去。

“雅玉!”风连翼上前一步,伸手扶住少年的身体,紫色的眸光虽然冷淡,却还是闪过一丝轻微的关切之色。

“陛下放心,他不会死。”冥慢慢地说,声音有一丝傲慢,末了又补充一句,“不过只是暂时而已。”

风连翼微眯着眸子,冷狠的光芒一瞬间掠过淡紫色的眼底,“你想干什么?冥,没有修罗王的命令,你不得离开修罗城一步!”

“属下自然知道。”冥长长的身体盘绕上了书房中的一根柱子,这根柱子对于他来说太小了,有些不适合,可是他依然鬼气森森,威风凛凛。

“只是,现在陛下还没有登基,不能算是修罗王,没有修罗王,命令就不存在。”冥盘旋一圈,脑袋探过来,看着轻抿着嘴唇的风连翼,叹道:“陛下,该回去了,登基之日,已经到来了。”

“我说过多少次了,我不会回去,也不会登基。”风连翼淡漠地瞥了他一眼,即使面对这修罗城中人人谈之色变的惩罚魔兽,他也没有半点儿多余的表情。

容颜妖孽倾城,可是却冷淡如冰!

他扶着风雅玉,让这少年坐在椅子上,靠着椅背,探了一下他的脉搏,确定一切都很正常之后,才稍微放心。

冥一直都跟在他的身后,看着他的一举一动,对一个人类的少年竟如此关怀担忧,一点儿都不想修罗城中的人!

断情绝爱,是修罗城一贯的准则!

可是他们这一位王,确实没有半点儿修罗城纯正血统的样子,他像个人类,不仅那绝色的容貌,还有那种复杂难解的感情。

难道在人类的世界里生存了多年,他身上的修罗之血会被压制吗?

冥有些不满地‘吭哧’了一声,黑气狂涌,所以看不见这魔兽的表情和眼神,不过可以想见,他肯定是极其不满意的!

“王的天生使命,不打算履行了吗?”冥问道。

风连翼头也没抬起来,毫不在意地道:“天生使命?我天生的使命,就是只做我喜欢做的事情,别人休想干涉!”

“王可以让阴后伤心,置修罗城众人于不顾吗?”冥威严地说,作为修罗城的惩罚魔兽,他世世代代生活在修罗城中,年龄已经不知道多大了,只是他在修罗城中一向有地位,历代的王,都非常尊重他。

他,司掌修罗城中一切刑罚,就算是王族犯错,他也有资格惩罚!

“我已经说过了,我只做我喜欢做的事情,别人休想干涉!”风连翼的眸光骤然冷凝下来,身上渐渐散发出一阵冰寒的杀气。

冥仰起头,居高临下看着他:“王若这么说的话,那么,我只好….得罪了!”

“你?”风连翼淡淡地笑道,那口气疏冷淡漠,带着一点和他气质不相符合的傲慢。

背道而驰【14】

冥的身体慢慢地缠绕回那柱子上,朝门口看了一眼,阴沉沉地说:“进来吧。”

书房紧闭的门,忽然’吱呀‘一声,被推开了,寒冷的夜风瞬间灌进来。

没有看见有人走进来,只听到一个清清冷冷地声音说道:“空间封印。”

风连翼立刻步步后退,淡淡的紫色光芒在眼眸深处流转,冷冷地看向门口,“你是谁?”

冥盘旋在柱子上,笑了一声,道:“王,回修罗城吧,登基仪式已经准备好了,过了明天晚上,您就是修罗城真正的王了!”

风连翼冷冷眯着眸子,沉怒的冷芒在眼底交替闪现,抬起手召唤,外面灌进来的风忽然全部朝他涌过来,呼啸着,慢慢形成一柄有实质的风之剑!

“已经能够随意操控风元素,不愧是修罗城的血脉。”冥看见他的动作,忍不住赞叹地说。

冷眸扫射,抬起风之剑轻轻向上一划,那无形的空间壁障便立刻被划出一条长长的裂缝,再一划,挡在前面的空间壁障便轰然倒塌!

他走出封印空间,提着剑直直走向门外,冷风吹起他身上的白色衣袍,有种绝美却肃杀的气息!

脚步迈出,忽然之间一个人影直直地飞进来,摔在他脚边,身上的血汩汩地流出来,地板瞬间就被染红了。

风连翼低下头,看见地上的人,眼中寒芒一闪,“荻?”

“王,王爷,快走啊…..”宇文荻口中吐出一口黑色的血,奋力抬起手,在他腿上推了一下。

宇文荻一向都是个精明的人,跟随风连翼多年,深深知道他的实力和背景,并且对风连翼极其崇敬,这种时候,若根据情势判断,外面那人的实力和他相当的话,宇文荻是断然不会说出这种话来的!

在战斗中,双方中有一方离开,都是几大的耻辱!

宇文荻深知这一点,还让他快点走,那么这个对手,是真的强大到那样的地步了吗?

风连翼被他推了一下,却纹丝不动,冷冷地眸子瞥了一眼盘在柱子上的冥,道:“冥,你敢带外人来对付我?”

冥镇定地说:“此人是阴后的朋友,从今往后也是修罗城的人,这一次,不过替阴后出马,将王带回修罗城。”

不管他是修罗城中多有资格的□□,对于下一任修罗王的惧怕和尊敬,还是永远都不会改变的,此刻风连翼没有正式登基,王族魔兽也还没有苏醒,他还可以带着人来将王强行带回修罗城中去。

可一旦厉邪那家伙醒了,不管是谁,都不敢在修罗王面前放肆了!

就连他,也不能。

“母后的朋友?”风连翼安抚地看了一眼宇文荻,便对着门外道:“你所用的术法,我有个朋友也会,你是什么人?”

外面吹着呼呼的冷风,夹杂着一丝丝血腥的味道的,这个季节的风,冷入骨髓。

可是门外那人的声音,却比这刺骨的风,更要冷上三分!

“你是说,凰北月?”、、

背道而驰【15】

风连翼的心脏骤然一缩,冷声问:“你怎么知道她?”

凰北月这个名字,在卡尔塔大陆上并不出名,纵使当年的惠文长公主多么风光受人尊重,她一向默默无闻的女儿也不会在大陆上名声大噪。

况且,自从五年之前凰北月离开南翼国,就算是在南翼国,这个名字也很少会被提起,除了那仅有的几个人,没人知道她戏天的身份。

也就是说,没人知道她的实力!

就算知道她是戏天的人,也不可能知道她的符咒之术!

而这个人,究竟是什么人?他不仅会这种只在传言中的符咒之术,还知道凰北月也会!

“我?”那人冷笑起来,脚步声也慢慢地朝门口接近,那是一种似乎踏在生命至上的脚步声,森冷阴暗,充满了强悍的杀气!

命旋转着长长的身子,从柱子上爬下去,顺着房屋上的横梁,慢慢地爬到门口,探出脑袋去,道:“昀离阁下,这一次只要带王返回修罗城便可,没有动手的必要。”

外面那人发出清冷的笑声,道:“我知道,不用担心。”

说着,他便绕过那浑身黑气狂涌的诡异魔兽冥走了进来,璀璨的灯光映照之下,那双妖异诡谲的暗红色眼眸格外森寒。

“魔兽?”风连翼一看见他,便喃喃地说,看着他的样子,随即又觉得不对,“不,不是魔兽。”

魔兽是天生煞气和邪恶所生,一般来说,他们很难化成人类的样子,除非等级高到一个变态的程度,可就算那样,他们变成的人类也会很丑。

眼前这男子,容貌何等俊美高贵,即便那红色的眼睛中透着丝丝邪恶之感,也无法掩饰他身上那种凛然不可侵犯的神圣气质。

这要是魔兽,绝对是一只足以逆天的魔兽!就算修罗城的王族魔兽在他面前,恐怕也要逊色三分。

不过,很明显这人不会是魔兽,魔兽身上通常会有很重的煞气,普通人或许看不见,可他是修罗城的血统,天生对魔兽一种敏锐的感知力!

这人实力强悍,即使不是魔兽,也是很恐怖的存在!

“王,这位昀离阁下是神兽中仅存的王族,若论起地位,大概要远远高于厉邪。”冥在一旁解释着,“那叫凰北月的少女,是他的徒弟,只不过,这已经是过去了。”

冥的前半句话虽然然风连翼震惊,但是他的后半句,才真正让他心胆具颤!

“什么意思?”

灵尊慢慢地走进来,暗红色眼睛邪恶地扫了一眼风连翼,道:“在修罗城中,我遇见她。”

紧缩的心脏好像被一只手紧紧地攥住了,风连翼握紧了手中的风之剑,声音干涩颤抖:“然后呢?”

“这世上再也不会有人能够影响王的判断了!”冥忽然高声说,身子高高抬起,身上的黑气,忽然从身上狂涌出来,只是一瞬间,黑气就将整个书房弥漫了!

灵尊暗红色的眼底闪过一抹冷厉,抬起手,在黑气中搅动了一下,然后微微闭上眼睛,有些享受地说:“这力量之下,群魔作祟,才是符咒的最佳运用之地!”

背道而驰【16】

看见他的动作,风连翼条件反射地往后退了一步,脚步刚刚一动,耀眼的光芒便从脚底下升腾而起,一个六楞星的形状,陡然间便出现在他周围!

六道天元符!

这个符咒他曾经见凰北月施展过,可是凰北月施展出来的六道天元符,那个六棱星明显没有这一个大!

这六棱星已经完全把整间书房都笼罩,光芒瞬间腾空而起,一瞬间,耀眼的光芒几乎让人眼睛都睁不开。

风连翼看着那光芒,光芒之外的冥静静地看着他,那个黑衣的男人满眼血红对着他冷笑,像是流下了剧毒之血的恶魔一样。

“月…”心口一阵锐利的痛楚,想起刚才冥说的话,风连翼狂怒道:“你把她怎么了?!”

灵尊淡淡地说:“她选择你,是个错误的决定。”

说完之后,便抿着唇,再也不想多废话了,灵尊猛然抬起手,符咒的光芒在手中闪现着,口中也随着念道:“天道,地道,人道….”

越来越强烈的光芒暴涨起来,在身周恍若是有了实质一样,牢牢地禁锢着他,不让他有任何动作。

“冥阁下,开始吧。”灵尊半闭着眼睛说道。

冥点点头,便一头钻进那耀眼的光芒中,顿时,那诡异恐怖的黑气元气,瞬间就把光芒染成纯净的黑色!

这一次,有阴后的事先准备,冥亲自出马,加上这个叫昀离的高手相助,计划会万无一失地进行。

修罗城,很快就会迎来新一任的——修罗王!

*********北月皇朝***********

清冷的眸子猛地睁开,冷冽的光芒如同冰冻千年无法化开的寒冰、!

静静地望着头顶上黑色光滑的岩石,那些岩石上面凝聚着一层薄薄的冰,一些锐利的冰凌垂下来。

薄冰之上冒起一股白色的烟,那是寒气凝结成的,这地方应该很冷,可是她躺在这里,却一点儿冷的感觉都没有。

鼻子微微皱了一下,便闻到一股有点儿熟悉的味道,慢慢垂下眼睛,看见身上盖着一件精致的黑色外袍。

她对这件衣服印象太深了,是墨莲的衣服,上次在修罗城遇到那火焰魔兽,要不是墨莲这件衣服,她不知道要会烤成什么样子。

怪不得她一点儿都没有感觉到寒冷了,这件衣服很神奇,在极热的地方也能感觉到丝丝凉意,而在这么冷的地方,有会很温暖。

宝贝,果真是宝贝!|!

眼珠子慢慢转了一圈,凰北月就坐起来,她是躺在一张石床|上,石□□铺着厚实的野兽皮毛,铺了好多层,软软的。

视线在这个冰寒的黑石山洞里转了一圈,眼光便被外面隐隐透进来的火光吸引了。

凰北月披上墨莲的衣服,慢慢下了床,走出去。

外面燃着一堆篝火,火光中,墨莲略显单薄和瘦弱的背影对着她,他坐在篝火边,手忙脚乱不知道在干什么。

‘吱吱呀呀’的声音传来,低头一看才发现竟然是吱吱那小家伙。

背道而驰【17】

‘吱吱呀呀’的声音传来,低头一看才发现竟然是吱吱那小家伙,对着墨莲指手画脚的,一会儿吱吱怪叫,一会儿上去用他的小脚踢墨莲的屁股一下。

幻灵兽在篝火的另一边虎视眈眈地看着这坨不怕死的小圆球…

可吱吱像是有恃无恐一样,而墨莲那种阴冷残酷的性格也破天荒地没有跟吱吱计较,反而每次被吱吱踢的时候,就非常委屈地摸摸自己的屁股。

篝火前面的场景,真有些温馨的感觉。

幻灵兽抬起头来,第一个发现了凰北月的存在,懒懒散散地看了她一眼,不打算多做理会。

幻灵兽之后,墨莲也立刻转过头来,知道是她,脸上那像笑又不像笑的表情很是扭曲,这表情又让吱吱嫌弃了,踢了他一脚,就开始对着凰北月吱吱呀呀地诉说起来。

吱吱说话的时候,抱着双臂,斜眼不屑地看着墨莲,那表情别提有多么嫌弃人家了。

墨莲表情有些无辜地坐在那里听着,几次想开口,但是吱吱的语速太快了,他根本就插不上嘴。

凰北月笑着说:“吱吱,不要欺负他。”

吱吱这才嘟着嘴,转过身指着地上乱七八糟烤焦的肉和一些蘑菇,植物之类的东西。

看来他们是想生火烤肉,但是失败了。

看着这三个奇怪的组合,一只傲慢的神兽,一个袖珍的小圆球,一个完全没有生活技能的少年,凰北月无可奈何地叹息了一声,慢慢走过去。

“小虎。”轻轻叫了一声,小虎便从灵兽空间里出来,看见她醒过来没事,便亲昵地靠着她撒了一下娇。

小虎这个动作被幻灵兽看在眼里,便十分不屑地哼了一声,鼻孔朝天的样子,像是小虎让神兽的脸面都丢光了。

看见自己的同伴被看不起,吱吱这个领域性和团队型很强的小家伙便忍不住了,冲上来就对着幻灵兽吱吱呀呀说了几句,也不知道他说了什么,竟然惹得那幻灵兽‘嗷’得怒吼一声,站起来就要拍死这只不怕死的圆球!

墨莲抬起手,那幻灵兽才没有过来,只不过站在那里,凶狠地瞪着吱吱。

吱吱躲在凰北月的怀中,用她的衣服挡着自己,只露出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

凰北月摸了一下吱吱的脑袋,想了想,便明白了吱吱对幻灵兽说了什么,忍俊不禁地笑起来,这小家伙还真是会闯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