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华深吸一口气忸怩道:“我才没有,昨夜......我承认昨夜......那你呢?不是也找那个瑶琴去了吗?唔......你松手。”
凤林岐一只手揽住她的腰用力,霜华紧紧贴在他怀中,另一只手的食指描画着霜华的眉眼,低声说道:“昨夜的事不再提了。”
霜华一高兴搂住他的脖颈,在他脸上连亲了几下,凤林岐笑着解开她的衣衫,手指轻抚过她的锁骨,来回抚摩几下,突然问道:“霜儿的玉佩呢?”
霜华顿了一下急急说道:“墨菊说今日穿的衣衫颜色不太适合戴玉佩,我就收起来了。”
凤林岐抬起她的下巴盯着她眼睛说:“霜儿说的是实话?过会儿我可要回屋看去。”
霜华硬着头皮点点头,在他眼睛逼视下又摇摇头,眼睛贴到他脸上一眨一眨的,长长的柔软的睫毛来回刷着凤林岐的脸,凤林岐有些想笑,但又警觉这是霜华的小把戏,绷着脸说道:“别再眨了,没有用的,快老实招认。”
霜华只好小心翼翼说道:“昨夜喝醉了酒,大概是弄丢了,回到屋里就不见了。林岐,那块玉佩反正也不是一对了,林岐再送我一块就是。”
凤林岐搂住她腰,摘下她耳上的两只白玉环手越过屏风,朝书房的窗棂上扔过去,叮当两声脆响后,有人推门进来说道:“王爷有何吩咐?”
说话的正是宁远,霜华的身子微颤了颤,悄声说道:“林岐既有事和宁远商量,我先回屋去了。”
凤林岐搭在她腰间的手紧了紧,冲着外面问道:“王妃的玉佩呢?”
宁远犹豫着说道:“昨夜王妃一见到柳扶风,就说他虽没有伯阳生得好看,但是比伯阳惹人疼爱,问柳扶风身世,听到柳扶风孑身一人,靠着乞讨长大,王妃不胜唏嘘,非要认柳扶风做弟弟,柳扶风不敢,王妃就扯下脖子上的玉佩塞给柳扶风,说是见面礼,柳扶风只得收了,为了避嫌才躲在屏风之后......“
凤林岐咬牙说了声下去,宁远忙关上房门去找静以商量对策,霜华小心翼翼说道:“林岐,你不要生气,扶风确实是个可怜人啊,他父母双亡没有亲人,他才只有一十七岁,少年老成是被逼出来的。”
凤林岐气得一甩手跳下床说道:“扶风扶风,霜儿叫的可真亲热。”
霜华颤声问道:“你把他怎么样了?是不是在我面前佯装放了他,事后又悄悄派人把他杀了?”
凤林岐没有说话,霜华说道:“都说你心狠手辣,果真如此,那么一个瘦弱可怜的人,你竟下得去手。”
凤林岐怒道:“妇人之见,他若瘦弱可怜,能收来那么些少年,装扮得不男不女为他赚银子吗?他还将那些人卖到富绅大户误人妻女,甚至尼寺也不放过,半年来淮扬府乌烟瘴气,全拜他所赐。”
霜华愣怔着低下头再不说话,凤林岐看她垂头丧气的,怕一时心软就迈步往外走去,霜华却扑过来在身后抱住他低低说道:“我昨日明明受了委屈,我也没有冲着母亲和姨母发作,就因为我心里那些微的不甘,你就嫌我不能逆来顺受,扔下我跑到书房,我到了院门口都没进屋,就折过来找你,谁知却看到瑶琴的花笺,我气恼不已,不知怎么想到你那日提的君伶轩,我只是想气气你,我......”
凤林岐转过身去,霜华的眸子里盈满泪水,他强硬气恼的心顿时汪在水中,揉着她头发说道:“你当时那么信赖得求我放过柳扶风,我既答应了你,怎么会出尔反尔?他在风月场浸淫日久,练就一身魅功,无论男女一见生怜,霜儿日后要有防人之心,知道吗?”
霜华点头轻嗯一声,轻声说道:“我依然难以相信他是坏人。”
凤林岐抱住她说:“他是好人坏人不提,霜儿知道吗?我的贴身玉佩可以号令官员,万一他拿着为恶......”
霜华急得说道:“这么重要的东西,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我只是在意另外一只在别人身上,我只是嫉妒那个瑶琴,你心里别扭,宁肯去听她唱歌,也不和我说。”
凤林岐苦笑道:“我也没想过霜儿这么大气性,会轻易把我送的东西给人,如今只能赌那柳扶风有几分傲骨,不会利用霜儿待他的赤诚之心。”
看霜华眉头紧蹙一脸懊悔,抱她躺在锦榻上笑道:“万事有我,霜儿就放宽心,还有一层就是若是柳扶风敢亮出玉佩,我就可轻易找到他,到时定除之而后快。”
霜华方放下心事咬咬嘴唇说道:“我不敢赌他不会为恶,但我敢赌他有傲骨。”
凤林岐伸手去解她的衣衫,无比轻柔在她耳边说道:“乖霜儿,从今往后再不许提他,霜儿今日如此动人,我要好好品尝霜儿的幽香。还有,我喜欢霜儿为我生出的嫉妒之心。”
霜华还要说话,他的双手已覆在胸前摩挲着,霜华身子轻颤间,他的唇舌点火一般在她的腰腹间吸吮流连,引得霜华不住低吟轻喘,渐渐忘了今昔何昔......
36、拿林璐出恶气...
林昆和林诚的吉日定在八月二十六,第二日霜华早起就被堵在屋中,凤林岐看着人来人往,大到文定下聘小到吉服点心,事无巨细都得听霜华示下,方感慨理家不易,服气霜华忙而不乱井井有条,又心疼她劳累,想帮忙又插不上手,只能一会儿过来问问霜华:“霜儿可饿吗?可渴吗?要不歇息会儿再搭理这些人。”
霜华蹙眉道:“本来就忙,你在屋里晃来晃去的尽添乱,找地方躲出去,让我耳边清静会儿。”
凤林岐无限委屈,就训斥绿梅她们:“瞧瞧你们,跟王妃多年了,这理家做事竟没学会一分吗?这一有些事,她就忙成这样,你们呢?反倒清闲。”
青竹嘴不饶人说道:“就是说嘛,小姐嫁过来前,这偌大的王府也不知怎么理家的,小姐一进门,一大摊子事都搁在小姐肩上,都以为做了王妃吃香喝辣穿银戴银享清福,谁知道比我们这些丫鬟还累。”
凤林岐被堵在那儿,只觉一口气上不来又下不去,冲着霜华叫道:“霜儿,瞧瞧这丫头,嘴跟刀子一般,从没有人敢这样顶撞我。“
霜华笑笑不说话,白兰笑说道:“再说了,这屋里最清闲的又不是我们。”
凤林岐随口问道:“最清闲的是哪个?”
说着话满屋子看了一圈,四个丫鬟直笑,婆子们也看着他笑,这才想到自己身上,挥手让众人出去,俯身在霜华耳边说道:“原来我才是那个最清闲的,霜儿也不用事必躬亲,小羽林媛林璐都能帮些忙,还有锦瑟也不错,福婶翠姨都别让她们闲着。逸呢?林昆林诚呢?那几个小的也让他们做些什么。”
霜华笑道:“除了几个读书的,其他人都要分派活计,没一个闲着的,就盼着月莲和珍珠进了门,能帮我分担些。还有就是万事开头难,我也趁着这次的喜事,摸摸每个人的脾性,待安置好了各司其职,我也就清闲了。”
凤林岐歪头问道:“怎么没给我分派?”
霜华瞅着他笑说:“哪敢劳动王爷呢?再说了,你笨手笨脚的,又能做些什么?”
凤林岐不服气叫道:“从来没人敢说我笨,霜儿你小瞧我不是?”
霜华这才抚着他肩头说:“你这伤好了没几日,又难得清闲,好好歇着就是。”
凤林岐捏捏她脸说:“别以为我不知道霜儿的心思,白日里让我好好歇着,养足了精神夜里好跟霜儿......”
霜华一愣神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啐他一口说道:“又胡说.......”
凤林岐抱住她低声说道:”那本书上有九九八十一式,我们一式也没试过,霜儿这会儿要不要......“
霜华娇羞得靠在他怀中低语道:“随你......”
凤林岐本是逗她的,没曾想霜华会如此,高兴得横抱起她向内室走去,这时门外绿梅说道:“姨娘过会儿再来吧,王妃正在歇息。”
刘姨娘声音尖利说道:“大白日的歇息什么?我要为我的儿讨回公道,这也太欺负人了,林昆配的是官宦之女,林诚的媳妇为何就是商贾出身,都说周姨娘本分老实,今日一早故意跑过来,话里话外得笑话我......”
绿梅还要阻拦,凤林岐放下霜华低声说道:“扫兴。”
霜华忙说道:“林岐在里面坐着,我去跟她说。”
说着话,扬声说道让她进来。凤林岐被扰了好事,满心不耐烦,恨不能出去踢刘姨娘两脚,霜华看他板着脸,眼睛又贴到他脸上一眨一眨的,凤林岐扬唇一笑,低低跟霜华说:“小时候为了给母亲出气,没少捉弄她们,有时候来明的有时候来暗的,放过毛毛虫下过绊子装过鬼,她们都吓得够呛,从来没给过她们好脸,后来弟妹们渐长,瞧着他们脸面才对这些姨娘客气了些。”
霜华揪揪他耳朵皱着鼻子笑道:“想也想得出来你在娘胎里就不是个老实的。”
凤林岐又笑,夫妻二人嘀嘀咕咕好不热闹,刘姨娘进了屋看四下无人,听到隐约有说话声,想绕到屏风后看看又不敢,只能垂手等着,过一会儿还是不见人影,到门口故意大声说道:“屋里根本没人,你们欺负我不是,把我诓进来做什么?”
霜华这才想起外面还等着个人,急忙要往外走,凤林岐拉住了为她整了整衣衫和头发,方才点头说了声去吧,霜华不由又红了脸,冲凤林岐一跺脚出来,见着刘姨娘时已脸色如常,坐下微微笑着说道:“姨娘请坐吧,可是有事找我?”
刘姨娘大喇喇坐下说道:“林诚和孙家小姐的亲事不是不成吗?怎么我昨日下午听说又成了?说是连日子都定了。我一听见就急了,过来却没见着王妃。”
霜华想起昨日在书房中和凤林岐如水般柔情缠绵,直到夜里方回,自顾微微笑了一阵,刘姨娘不满叫了声王妃,她才收了笑问道:“我们是今日早上才知会了府里上下,姨娘从谁口中得的信?可是叶家姨母?”
刘姨娘顿了顿说道:“是谁说的并不要紧,王妃诚心欺负人不是?林诚本就老实,再娶一个没地位的商贾之女,日后怎么在王府立足?我虽是姨娘,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我不心疼谁心疼?”
霜华笑笑说道:“是林诚亲口告诉我说,中意孙家的珍珠小姐,姨娘想想,这夫妻之间情投意合总比强扭的瓜要好吧,林诚今早听到喜讯,高兴得跑去王太妃院子里,给王太妃磕了三个响头才走的。”
刘姨娘不耐烦道:“先不说他,他懂些什么?王妃的地位呢自然比我高了很多,可是这人情世故就不见得懂了,我吃过的盐比你吃过的饭多,夫妻之间就得门当户对,什么情投意合,成了亲过日子跟谁不是一样,最重要是娘家能扶持女婿,就算不扶持也得相安无事,可这孙家一旦攀了我们这样的高亲,到时候还不是总要找林诚的麻烦拖林诚的后腿吗?到时谁都不得清净,何苦来呢?”
霜华笑道:“姨娘这一套歪理倒能自圆其说,只是姨娘没见过珍珠,若见了怕是喜爱都来不及呢。”
刘姨娘一声冷哼道:“王妃自然拣好听的说,我打开天窗说亮话,我今日来是要王妃退了孙家的亲事,王妃若是不答应,我就找王太妃说去,王太妃也不答应,我就吊死在林诚的院子里,看他八月二十六那日怎么娶亲。”
霜华还待要劝,凤林岐已大步走出来,刘姨娘没想到他在,忙惊慌站了起来,凤林岐看着她说道:“林诚亲事已定,再无退亲的可能,你若再去叨扰母亲,我们就追究一下半个月前的事。”
刘姨娘脸色一白,凤林岐又说:“想上吊没人拦着你,这就快去,林诚说了,若是不能娶珍珠为妻,他就出家受戒去,你是愿意他娶个商贾之女,还是愿意他当和尚,你看着办。”
刘姨娘再不敢说什么,福了一福转身就走了,一路上越想越气,老王爷不在了,这些人就随意摆布我们母子,这林诚是没见过女的还是怎么的,竟看上一个卖布家的女儿,如此一来,王爷郡王自不用说,林昆本就比林诚年长,再娶了同知的女儿,我们在这府中岂不是永无出头之日?
想着到了林诚的院子里,小厮说是不在,出门忙去了,刘姨娘嘀咕道,也不知日日早出晚归的,被那王爷派出去忙些什么?如今都要成亲了也不得安生,想要等他回来闹上一闹,一看午时未过,想去找王太妃哭诉,又想起王爷的话,生生止住脚步,折到了林璐的院子里。
林璐已得了信,说是这次的亲事嫂子会分派她管些事务,她长这么大,从未管过什么事,整日不是绣花就是找林媛说笑下棋解闷,自听说后就高兴得跃跃欲试,见刘姨娘进来笑说道“娘亲,哥哥要成亲了,娘亲高兴吗?我偷偷去孙家绸缎铺里见过珍珠小姐,我觉得她挺好,和哥哥正般配。”
刘姨娘哼了一声说道:“两个没出息的,一个卖布家的女儿,这样的出身怎么配得上你哥哥?”
林璐不以为然道:“卖布怎么了?姨娘竟讲起出身来了,姨娘又是何出身?不也是卖肉的吗?”
这刘姨娘娘家是开肉铺的,先王凤天雍有一日路过,看她眼角眉梢有些林洛的影子,就纳了她做妾,她一朝得势后,恨不能将娘家连根挖去,偷偷给家人送了银两,让他们去另外的州府置了田产,这么些年甚少来往,生怕别人知道她的出身,如今林璐这么一说可就捅到了她的伤疤,她上前一把揪住林璐的耳朵骂道:“让你满嘴胡言乱语,别你为你是王府小姐,老娘只是个姨娘,今日就撕烂你的嘴,倒要看看哪条家法能治住我?”
林璐疼得直咧嘴,连连摆手不让丫鬟婆子们去喊人,嘴里央求道:“娘亲就不要闹了,用不了几日哥哥就要成亲了,你这么一闹,让哥哥的脸往那儿搁,日后嫂子进了门,还能把你当长辈尊重吗?”
刘姨娘偏揪着不放,正巧林媛过来,一进屋见着这情景,当时就拉下脸训斥林璐的贴身小环春桃:“看着自家小姐挨打,怎么就不知道上前去解劝?”
春桃忙说:“是小姐不让,再说了,姨娘揪得死紧,也劝不开呀。”
林媛平日里和气,话也不多,今日却冷冷说道:“怎么?她一个姨娘,还怕伤了她不成?该抓该挠还用教你们吗?横竖让她松手就是。”
丫鬟们犹豫着,刘姨娘冷笑道:“怎么?二小姐也要跟我摆小姐架子,教训我不成?”
林媛说道:“别忘了我们是主子,你是奴才,别仗着自己是妹妹的亲娘,就在这儿闹个没完,闹大发了,没脸的是你。若不是看三哥哥和妹妹的脸面,我让人掌你的嘴。林璐你说句话,打还是不打?”
刘姨娘偏不让步,林璐急得两头央求,怕林媛真的动手打伤了自己亲娘,耳朵又疼得一阵阵揪心,院门外早有腿快的婆子跑去禀报了霜华,霜华一声叹只得带人赶过来,站在院子中喝到:“刘婆子张婆子,上去扯着她头发拉开她,然后打二十板子。”
刘姨娘一听是王妃的声音,才松开手,刘婆子和张婆子形体粗胖,早过来一左一右将她夹在中间,她慌得忙看向林璐,林璐揉着耳朵恳求霜华:“求嫂子看在我的面上,饶她一次吧。”
霜华本来也是吓唬,刘姨娘再怎么闹,也不能真的打她,让林诚和林璐难堪,当下说道:“既是林璐开口求情,打就免了,回到自己院子里闭门思过二十日。”
刘姨娘一算,二十日正好过了林诚成亲的日子,还要说什么,刘婆子和张婆子早拎小鸡一般,一左一右夹着她出了林璐院门。
霜华安抚好林璐,看着春桃给她耳朵上敷了药,才回到自己院子里,凤林岐听她一说,点头道:“看在林诚林璐的份上,也只能这样了,先吓唬吓唬再关上几日,待顺利成亲再放她出来,那个珍珠该能对付她吧?”
霜华喝了口茶说道:“我看能对付,刚刚我去林璐院子里前,林岐提到林昆,他怎么了?”
凤林岐一叹:“静以说他这些日子夜里都在青楼流连深夜方归,也不知是好事坏事。”
霜华想到静如姣花的月莲,不悦道:“没几日就成亲了,还在花街柳巷厮混,好事坏事还用说吗?。”
凤林岐笑道:“林昆原来是个不懂风情的,这么一来倒是能经些人事,若是成亲后再不去了就是好事,霜儿想想,若是夫妻两个都一样懵懂,再害羞些,要摸索多少日子才能体会到鱼水之欢?”
霜华拧着他耳朵说道:“我倒宁愿你也是个懵懂的......林岐说什么?我为什么拧你耳朵?我就是给你学个样子,刚刚刘姨娘呀,就是这么拧林璐的,林岐说疼还是不疼?”
......
作者有话要说:亲们出来冒个泡,给俺点鼓励和动力:)
37、葡萄园中野趣...
八月十四这日,霜华收到伯阳写来的家信,只看一眼就高兴得往书房走去,正走着时凤林岐迎面而来,手里也拿着个什么,两人都把手背在身后,霜华笑道:“你先说......”
凤林岐摇头:“你先......”
两人身后跟着的人眼看着夫妻二人争执了十来回,绿梅她们都忍着笑,只有青竹憋不住笑出声来,凤林岐这才想起两人身后都跟着人,忙摆手说道:“下去下去,都下去,没看见本王和王妃忙着吗?”
众人忙忙告退走得远远的,凤林岐趁着霜华不备,一把抱起她,霜华轻叫着挣扎,凤林岐早看见她手中是一封书信,笑问道:“怎么?伯阳来信了?北阳王府中的天青可是姓褚?”
霜华一手攀着他肩,一手把信举得高高的说:“偏不告诉你。”
凤林岐亲亲她的脸颊放下她说道:“霜儿高兴成这样,不说我也知道,霜儿看看我手中是什么?”
霜华看去时,正是送给柳扶风那块玉佩,惊喜说道:“就惦记着扶风会拿这个惹出是非,这下好了......”
说着又犹疑问道:“他可是死了?否则怎么能......”
凤林岐笑道:“霜儿虽不说,我知道你一直挂在心上,命宁远和静以知会各州府严加查访,柳扶风大概是缺银子了,拿这个在青州府典当,当铺掌柜看到玉佩式样,忙命伙计拿着去报官,柳扶风何等机灵,等了一小会儿就明白掌柜在故意拖延,银子也没拿,转身就离开了,他走后掌柜才发觉少了两个金锭子,我看这小子不是讨饭长大的,而是小偷小摸长大的。”
霜华抚着胸口说道:“阿弥陀佛,扶风没事就好,也拿到了金子,暂时衣食无虞,我也就放心了。”
凤林岐醋意横生:“扶风扶风,不是说了,不许再这么叫他,霜儿还真把他当弟弟了不成?”
霜华拉住他衣袖晃了晃打岔说道:“天青叔就是褚天青无疑,伯阳故意当着他面说昭苏太后凤熙婉回到了淮扬,天青叔一听就变了神色,从那日起更沉默寡言,脸上也没了一丝笑容。”
凤林岐瞅着她笑笑:“如此甚好,今日秋高气爽的,带霜儿去个地方。”
霜华双眸一亮,走了几步又停住:“明日就是中秋节,府里正忙着,还是不去了......”
凤林岐攥住她手:“这府里的事忙起来没个完,今日都先放下,霜儿也歇息一日。”
出了后门,凤林岐抱霜华上了马,为她戴一顶纱帽,霜华靠在凤林岐怀中,只觉风声过耳,道路两旁的房屋树木飞快掠过眼前,她兴奋得喊道:“骑马原来如此有趣。”
凤林岐抱紧她一抖缰绳,马儿跑得更快,待停下来时,霜华眼前是一个望不到边的葡萄园,葡萄架下绿叶中间垂下一窜窜莹润欲滴的葡萄,紫水晶一般诱人,霜华伸出手去又缩回来,凤林岐笑道:“霜儿随便摘。”
霜华方要去折下一窜来,凤林岐想起什么,抓住她手说:“小心断了指甲,霜儿等等......”
说着话带她去另一头找守园子的人要了一个竹篮和一把剪子,叮嘱霜华小心,笑看着她一会儿剪满了一篮子,挑一窜最大的剥了皮放到霜华嘴边,霜华咽了口口水犹豫着:“林岐,这个没洗......”
凤林岐强塞到她嘴里笑问:“甜吗?”
霜华点点头,唇凑到他手边说:“还要吃。”
凤林岐脱下外袍铺在葡萄架下,和霜华坐下一颗颗剥了葡萄给她吃,霜华嘴里嚼着就问:“怎么觉着比在家里的要好吃呢?”
凤林岐笑道:“一是新鲜二是野趣,小时候在山上常爬到树上去,各种果子都是摘了就吃,没有那么多讲究,一切随心所欲,所以就吃得分外香甜。”
霜华去他手中揪下一颗来剥了让他吃,他摇着头唇凑到她唇边低语道:“霜儿换个法子喂我,我就吃。”
霜华一扭身,他的舌头已挑开她的唇,逗引霜华道:“来啊,霜儿将嘴里的葡萄送到我嘴里。”
霜华闭上眼睛舌头试探着伸进他口中,两人纠缠良久才分开,霜华轻喘着靠在他怀中,看着头顶的葡萄架说道:“小时候母亲讲过牛郎织女的故事,我总想着七月七日夜里来葡萄架下听听,到底能不能听到他们夫妻两个鹊桥相会时的私语,却也只能想想而已。”
凤林岐大拇指摩挲着她脸:“明年七月初七,一定带着霜儿前来。”
霜华点点头说:“我信你。林岐,我想着借故让天青叔来淮扬一趟,原先我恼恨姑母狠心刺伤你,可如今看她满头白发落落寡欢,每日不是关在小院子里足不出户,就是骑马到那座山中在天青坟前枯坐,又觉得她十分可怜,天青叔至今不娶,定是没忘了姑母。”
凤林岐沉吟着,姑母的身份是昭苏国太后,又是昭苏君臣子民认定的神女,若是经年不归,只怕昭苏国又要借机寻衅,他本想让姑母住个一年半载,就送她回昭苏去,如今霜华一心想让她和褚天青重逢,凤林岐不忍让霜华失望,一笑说道:“霜儿离别北阳郡已快半年,梦里总思念家人,有几次都叫出声来,这样好了,忙过林昆林诚的亲事,我陪着霜儿回一趟北阳王府,姑母秘密跟着就是,这样方可掩人耳目,若是让褚天青来淮扬,只怕会传到皇上和昭苏国王耳中。”
霜华方知自己思虑不周,忙说道:“可会给林岐带来麻烦吗?若是那样,这件事你知我知就是。”
凤林岐摇摇头:“没事,一切有我,霜儿放心就是。”
霜华这才放下心搂住他脖子笑道:“林岐真的要陪我回北阳郡吗?没有哄我?”
凤林岐点点头,霜华脸埋在他怀中低低说道:“那本书有一页,在湖边花厅中,明月清风相伴......”
凤林岐双眸中一点点绽出笑意来,猛抱住霜华说:“葡萄架下蓝天白云相伴不也一样吗?”
霜华推拒着说:“不行,那边有守园人呢,我只是想明日夜里去林岐养伤的那个别院......”
两人纠缠间,不远处传来一男一女窃窃私语,女声说:“师父你太好了,这么大的葡萄园,我要摘个够,放在地窖里明春卖个好价钱,真的随意摘吗?不会有人管吗?我可摘了啊。”
宁远说道:“随意随意,飞鸢高兴就好,这葡萄园是我们家的。”
飞鸢眉眼弯弯看着他说:“啊?师父家竟然有这么大的葡萄园,太好了。”
宁远看她笑得娇艳如花,呆愣愣看着说不出话,只听身后有人说道:“都说你老实忠厚,怎么?今日为讨佳人一笑,就把王府中的葡萄园变成你们家的了?还有飞鸢不是古灵精怪冰雪聪明吗?怎么也被这小子骗来偷我们家葡萄?”
两人齐齐回头,凤林岐和霜华正笑看着他们,宁远慌忙要磕头,凤林岐挥挥手:“免了免了,傻小子开窍了。”
飞鸢嚷嚷道:“霜华姐姐,我也以为他忠厚老实,谁知道还会骗人呢?我可不是有意来偷葡萄的。”
霜华过去拉着她手笑道:“假小子如今换了裙衫,这裙衫是为宁远穿的吗?”
飞鸢脸一红:“才没有,这个骗子。”
凤林岐笑道:“谁说他是骗子,宁远听好了,若是能抱得佳人归,这个葡萄园就是你的了,就算是本王和王妃送的成亲贺礼。”
宁远高兴得连连作揖,飞鸢一扭身,凤林岐对霜华说道:“日头打西边出来了,这个一心钻在钱眼里的飞鸢,竟然也有忸怩害羞的时候,若不是那次我让飞鸢混进王府,她和宁远也不会相遇。”
飞鸢哈哈笑起来,指着凤林岐说道:“霜华姐姐并不知道我为何而去,这可是你自己说漏嘴的,赶紧想好说辞哄霜华姐姐去吧。”
凤林岐一愣,再看霜华脸上犹然带着笑意,只是双手已经绞在一起,飞鸢一吐舌头拉了宁远就跑,凤林岐瞧着他们两个没了人影,忙捉住霜华的手细细说了战场上的事,先退敌三百里后退敌五百里,无奈之下托飞鸢到王府中察看霜华情形,飞鸢一气之下让宁远传话,他以为霜华有了身孕,着急回来陪着,是以兵行险招到了昭苏王宫擒拿凤熙婉......
霜华没等他说完紧抱住他腰,靠在他胸前喃喃说道:“林岐真如传言中那般风流狡诈吗?我怎么觉着是个莽撞行事不计后果的呆子呢?”
凤林岐在她耳边低低说道:“只要事关霜儿,我就身不由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