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离天皱了皱眉,这个姚长青,三天两头往盘龙殿跑,前两日是皇上罢朝,有要事的大臣可入盘龙殿商谈,今日正常朝会,要议事也该去御书房,明目张胆的跑过来就不怕惹人非议吗?

“让他到书房候着。”轩辕锦墨不紧不慢的继续吃饭。

“他怎么又来了?”凤离天抱怨道。

“大概是想说去治理悬凌河的事。”轩辕锦墨似乎一切都了如指掌,放下筷子喝了口茶,缓缓道,“听说最近江湖上不太平,各大门派之间似乎起了冲突。”

“嗯。”凤离天混不在意的应了一声。

“你有什么打算?”知道这些事跟这人脱不了干系。

“你很快就会知道的。”凤离天调皮的眨眨眼。

书房。

“微臣参见皇上。”轩辕锦墨走入书房,姚长青便慌忙迎上来跪在地上。

轩辕锦墨摆摆手示意他起来:“爱卿前来可是有什么要事?”

姚长青站起身来,这人并没有武将那种五大三粗的健壮体格,身形修长,倒像个儒生。这人乃是前任镇国将军的徒弟,自小跟着将军学艺,算的上半个养子。他只有二十五岁,如今是太平年,按理不能封大将军,去年因为皇位之争,姚长青立了不小的功绩,镇国将军告老还乡之前求先皇破例给这人升了职。

“皇上,悬凌河一事,恳请陛下恩准微臣前去治理。”姚长青清俊的脸上一片真诚。

轩辕锦墨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定定的望着他,沉声道:“理由。”果然一切不出他所料。

“悬凌河年年治,却总没有成效,微臣的家乡就在悬凌河下游,深知那里百姓的苦楚,如今只是想为家乡尽一份心。”姚长青抬头望了一眼皇上,似乎迫于威压不敢直视,复又低下头去,硬着头皮说下去,“今日在朝堂上丞相他们所说的那些个细枝末节微臣不懂,但微臣有个想法,既然雇用河工要花费大笔银两,如今太平盛世,兵营里的将士养着花费大量军饷,不如让微臣带着这些士兵去整修河道,这样就能省下雇用河工的钱。”

沉默了片刻,轩辕锦墨才开口道:“养兵不是为了摆设,无兵则国之不存,姚爱卿不会不知。”

“微臣明白。”

“爱卿能为国着想自然很好,只是此事重大,不是一个简单的想法就能解决的。你打算带多少兵去,又打算带哪个营的兵?”

“这…”姚长青有些为难,“微臣还没有想过。”

“这些事是工部该考虑的,所以应当拿到朝堂上议论,姚将军为什么不在朝堂上提出来?”轩辕锦墨的声音冷冷的听不出喜怒,但显然对于这人的越矩十分不满。

“皇上赎罪,”姚长青慌忙跪在地上,“微臣早些年就有这个想法了,只是武将折子要过兵部,尚书大人觉得太荒谬就驳了回来。微臣是一介武夫,只会带兵打仗,如今没有战事,微臣只是想为皇上分忧。”

沉默良久,轩辕锦墨摆摆手道:“你下去吧。”

不敢再所说什么,姚长青踌躇了片刻却不肯离去。

“还有事?”轩辕锦墨已经起身,发现这人还跪在地上。

从怀里拿出一个油纸包:“这个是芙蓉斋做的点心,微臣…”

“给大皇子的吗?”轩辕锦墨挑眉,镇国将军是大皇子的外公,去年宫变太子妃周芸意外身亡,从那时起姚长青就隐隐的呈现出全力保护大皇子的趋势。

“是。”

“朕知道了,退下吧。”轩辕锦墨看着姚长青离去的背影,所有所思的掂了掂手中的点心,突然手上一轻,整包点心已经被夺走。

“这么点小事就来私下见皇上,他的目的不是这个吧?”凤离天从屏风后窜出来,冷眼望着手中的油纸包,恐怕修河的事并不是主要原因。

“他提的建议很好,只是想的太过简单。”没有注意到凤离天的另一层意思,轩辕锦墨自顾自地说。

“以后这些事让他们呈个密折就好了,不必单独见。”把轩辕锦墨搂到怀里,凤离天气鼓鼓的说。

“你这又生的哪门子的气?”轩辕锦墨好笑的看着他。

“平白无故的给你送点心,这是一个臣子应作的吗?”凤离天敛下眉一脸严肃地说,“你已经很忙了,还拿这些鸡毛蒜皮的事来占用时间,你对这些臣子太仁慈了。”

这点心好像不是给他的吧。轩辕锦墨愣了半天,突然笑出声来:“天儿,你不会是吃醋了吧?”

苍玄元年四月,苍玄帝的胞弟轩辕锦天回朝,封正一品镇国亲王,号凤王,普天同庆。前日宫中流言所传的“男宠”,竟是苍玄帝在江南寻回的弟弟,为了照顾病重的凤王,皇上才要凤王居于盘龙殿日夜亲自守护,宫中的种种流言不攻自破,恶意造谣的奴才被太后重罚,而皇后上官思怡因气量狭窄被太后训斥、禁足半月。

第七十八章 皇叔…

亲王,是王爷封号中的最高等,而正一品镇国亲王是所有亲王品级中的最高,是高于监国亲王、护国亲王仅次于皇位的位置。镇国亲王不拜宫妃、不拜皇子,是真正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自开国以来,晖朝还没有封过镇国亲王,对于无功无绩的凤王来说,根本没道理封这么高的品位。然而,由于太上皇与太后的默许,加之现在正是新皇上任革旧除新的时候,那些想要出口反对的老臣暂时选择了观望。

春日的阳光悠闲的洒在百花争艳的御花园中,宫外的情形瞬息万变,宫内的一切却周而复始,不知今夕何夕。

因为凤王“重病在身”,原本隆重的封王大典被大大的简化,只是在朝堂上接受百官的朝拜,由皇上亲手戴上一品镇国亲王的八龙金冠就结束了。当然,归根结底还是某人嫌麻烦,有那点行繁文缛节的时间,还不如陪在皇帝陛下身边吃豆腐来的划算。

缓步在御花园中前行,身着八爪银龙月白王服的凤王殿下穿梭在花丛中,性感的薄唇挂着惯有的浅笑,邪肆而美好,惹得身后的宫女红了双颊。然而,凤离天却并不像表面上那么高兴,甚至有些蔫蔫的,因为他是被皇帝哥哥从御书房扔出来的。封王仪式结束后,还有一大堆政事等着轩辕锦墨处理,鉴于某人不但不帮忙,反而在一旁捣乱,被皇上大手一挥扔了出去。

层层叠叠的假山依旧未变,因着精心的修护,与十三年前别无二致。

“呦,本宫当是谁呢,原来是大皇子啊。”尖刻的声音从假山后传来,看似惊讶的语气中充满了浓浓的鄙夷。

“大皇子见了德妃娘娘怎么不行礼呢?你们这群奴才是怎么教导大皇子的?”太监的公鸭嗓及时的响起。

凤离天挑了挑眉,又是德妃那个蠢女人。懒得理会,依然保持着不急不缓的步调朝御花园后的藏书阁走去。

“没有看到娘娘,是晚辈的不是。”专属于孩子那软软的声音不卑不亢,凤离天的脚步顿了顿,转头向假山后望去。层层叠叠的巨石巧妙的遮掩了行踪,同时又可以窥得凉亭中的闹剧。

浓妆艳抹的女人高傲的坐在石凳上,周围站了一群宫女太监,一个大约四五岁的小孩子站在亭子下,身边只有一个宫女战战兢兢的跪在地上。

大皇子轩辕安然,是轩辕锦墨还是太子的时候的太子正妃——周芸所出,去年那场宫变中,周芸突然生病死去,新皇登基以后,追封她为孝慈皇后。算起来,轩辕安然应当是嫡长子,只是孝慈皇后已逝,镇国将军也已经告老还乡,在这无依无靠的皇宫里,嫡长子的身份并不能给他带来庇护,反而时常招惹麻烦。

按理说,嫡皇子和太子是不需要向嫔妃行礼的,德妃如此作为显然是故意刁难。

“没有看到?”德妃冷冷的说,“看来大皇子眼神不太好啊,莫不是被你那早死的娘染上的病气?哎呀呀,真是可怜。”

小小的孩子面无表情的负手而立,淡漠的望着亭中的女人,加之那张与轩辕锦墨七分相似的小脸,简直就是小时候的轩辕锦墨!凤离天勾了勾唇角,似乎发现了有趣的东西呢。

背在身后的小手紧紧的攥了又攥,轩辕安然依然平静的说:“若是娘娘没什么事,安然先告退了。”说完转身欲走,德妃身边的太监忙上前拦住。

“站住,本宫让你走了吗?”

轩辕安然被那太监推得一个踉跄,脚下一软生生的摔到了地上,晶莹的眼泪在乌黑的眼眸中打转,却倔强的不肯流下。

“住手!”作为“恰好路过”、目睹了德妃暴行的人,凤离天适时的出现,冷冽的声音把本想上前扶起大皇子的太监吓得缩回了手。

“参见凤王殿下。”一干太监宫女待看清了来人之后,立时跪下行礼。虽然见过凤离天的人不多,但是那一身月白色的王服却清晰的昭示着他的身份。

德妃脸色瞬间变得很难看,起身僵硬的福了福身:“见过凤王。”

凤离天似笑非笑的看了德妃一眼,并不理会跪了一地的奴才,缓缓的踱步过去,没有王爷的命令谁也不敢起身,气氛顿时凝重起来。大皇子轩辕安然抬头望着他,俊美的男人也低头望过来,妖冶的凤目中没有他人眼中的那些嫉恨、嘲讽、怜悯、鄙夷,淡淡的看不出任何情绪,让人觉得安心,小小的孩子看得痴了,竟一时忘了爬起来。

身后的紫绡忙把大皇子抱起来,柔声问道:“殿下,可曾伤到?”

“见过皇叔。”轩辕安然这才反应过来,弯腰给凤离天行了个大礼。

皇叔?凤离天的眉毛忍不住抽了抽,他的墨已经为人父了呢,在他看不到的时候,已经和许多女人生了孩子,而他就是这些孩子的皇叔。

不再想那些有的没的,凤离天转头盯着跪在一边的太监:“虐待皇子,你可知该当何罪?”

“王爷…奴,奴才…”那太监吓了一跳,他不过是推了大皇子一下,怎么就成了虐待皇子了?

“凤王,臣妾的奴才臣妾自会管教,宫中的事务王爷还是不要插手的好。”德妃尖声尖气地说,得意的望着凤离天,这位王爷虽说品位极高,却是徒有虚名,皇上没有给他任何实权,这也是为什么朝中大臣没有太反对的原因。

“砍了他的双手。”凤离天淡淡地说,转身离开,德妃是当年的太子侧妃,育有一个公主,想到这个女人曾经在轩辕锦墨身下承欢,他就忍不住想要杀了她。

身后的侍卫利落的拔出佩刀,紫绡忙拉着大皇子跟着凤离天离开,避免小孩子看到血腥的场面。

夜晚,被哥哥抛弃了一整天的凤王可怜兮兮的蹭了过去,从背后紧紧的抱住轩辕锦墨,闷闷的不说话。

感受到凤离天低落的心情,轩辕锦墨沉默了片刻道:“今天见到安然了吧。”

知道宫中发生的事都逃不过这人的耳目,凤离天也不说什么,张口咬住那形状可爱的耳朵,细细的吮吸舔弄。

“嗯…”身体不可抑制的颤了颤,气息不稳的说,“别想蒙混过关,你今日在御花园可够威风啊。”

“怎么,心疼了?”放开怀中的人,凤离天阴森森的说。

轩辕锦墨挑眉,对于这种无理取闹不作回答。

凤离天不满的扑过去,把人压倒在软踏上,瞪着一双凤目,正待说什么,有人不合时宜的敲了敲门。

“皇上,内务府送来的牌子。”德福的声音从门外传来。以前内务府以为皇上专宠凤公子,有段时间不来送侍寝的牌子了,如今发现这是个天大的误会,自然不敢耽误了皇上的大事。

“拿进来。”挑衅的看了凤离天一眼。凤离天不说话,乖乖的坐到一边,异常的反应让轩辕锦墨有些不适应,他竟是不在乎吗?心中泛起怪异的感觉,酸酸的不舒服,转而自嘲一笑,自己究竟在期待什么?

赌气般的翻开一块牌子,乌木雕花的牌子背面烫金的正楷赫然写着“凤离天”三个大字。惊诧的瞪大了双眼,默默地放回,从新翻了一块,一模一样的结果。轩辕锦墨缓缓的回头,看到软榻上的家伙笑得一脸无辜:“哥哥今晚要去哪里?按规矩翻到哪个就要去的,否则雨露不均会导致后宫不宁啊。”

抬手挥退了众人,轩辕锦墨一个暴栗敲到凤离天脑袋上:“你今天到底干了多少坏事?”

“痛。”凤离天抱住脑袋。

“主人,”暗一在暗处轻声唤道,“执事求见。”

已经接近初夏,夜晚的风也不再冰凉,穿着黑色夜行衣的男子站在铺着金色琉璃瓦的屋顶,,如标枪一般挺拔而稳定。一双星目泛着冷光,风一般瞬间冲过来,一掌刚刚爬上屋顶的凤离天。

凤离天侧身让开,蓝瑾又迅速攻过来,他干脆不再躲,直直的站住。带着强劲内力的手刀在距离目标半寸处停了下来,转而向下握住了凤离天的手腕。

“你的内力呢?”蓝瑾怒道。

“没了。”凤离天耸耸肩,扔给蓝瑾一本书。

蓝瑾低头,手中是一本看起来十分古旧的书,泛黄的扉页清晰地写着“鎏火。”剑眉皱起:“这是什么?”

“把这个散到江湖中去。”凤离天邪邪的笑着,这本是他今日在藏书阁里找到的经书,里面高深莫测的经文颇像绝世秘籍,于是他就给书换了张皮。

蓝瑾把书收起来:“最近江湖上有人在暗中做手脚,撺掇那群找不到你的人去攻打凤宫,暂时还没查出来是谁。”

“只是查也不容易,想办法把他引出来。”

“明白。”蓝瑾答道,沉默片刻,“什么时候回去?”

“等功力恢复吧。”凤离天不负责任的说。

“到底谁是宫主啊?”蓝瑾忍无可忍的抓住凤离天的领子。

第七十九章 吃醋…

蓝瑾面无表情的脸在凤离天面前再次破功,几日来的担心、焦虑在看到这人云淡风清的笑容之后终于放松下来,只是这人满不在乎的态度又让头上的小火苗嗖嗖上窜。

凤离天自然看得出来,只是坏坏的笑着,抬手把蓝瑾那梳的整整齐齐的头发揉乱,在他反应过来之前道:“要不要喝一杯?”

轩辕锦墨一个人坐在灯火通明的大殿里,拿着一本书却怎么也看不下去,沉声问:“王爷还没回来吗?”

“回皇上,还没有。”

蓝瑾对于凤离天来说是个特别的存在,这一点轩辕锦墨一直都知道。那种从死亡边缘得来的情谊是什么都无法替代的。过去的这些年有人陪着他的天儿熬过去,本该是一件欣慰的事,但若这个人对凤离天有其他企图就另当别论了。

放下手中的书走到窗前,深吸一口气,晚风夹杂着花香袭来,一勾下玄月挂在苍穹上,十分明亮。想起与凤离天一起坐在琉璃殿房顶上喝酒,却不知道身边坐着的就是自己思念的人,那个时候已经爱上他了吧?所以由着自己喝多了,把郁结在心中那不能说与旁人听的情意说了出来…再然后,某个得寸进尺的人就…轩辕锦墨的俊颜上悄悄爬上了一抹红晕,从那个时候起,一切都已经无法挽回了吧。

夜过子时,凤离天还没有回来。

在过去的十八年里,他们两个只在一起六年,而蓝瑾则陪在他身边十二年,若是蓝瑾借着酒醉,将心底的爱慕说出口,凤离天又该如何取舍呢?轩辕锦墨躺在龙床上,慢慢皱起漂亮的眉,利落的翻身起来,穿上衣服出门去,把夜不归宿的坏小孩抓回来。

“咣当”一声脆响,陶制的空酒坛从天而降,在坚硬的地上摔得粉碎。轩辕锦墨微微侧身避开,抬头看见房顶上两人背靠着背,蓝瑾抱着一个酒坛,毫不吝惜的向口中倾倒,然后将坛子向后一甩,凤离天顺手接住,也如蓝瑾一般牛饮起来。两人的动作流畅,一气呵成,仿佛已经做了许多年。

微皱了皱眉,轩辕锦墨抬脚跳上了屋顶,将凤离天手中的酒坛夺了过来。内伤未愈,怎么能这么喝。

“墨?”凤离天弯起微醺的双眼,“你怎么还没睡?”

蓝瑾站起身来,向轩辕锦墨微微弓身:“草民见过皇上。”

轩辕锦墨挑了挑眉:“夜闯皇宫还偷喝御酒,看来皇宫的守卫是该改进了。”

凤离天站起来笑眯眯的说:“酒是我让暗一去偷的,让德福从我的俸禄里扣就是了。”说完伸手又去拿酒坛,轩辕锦墨一抬手,扑了个空,凤离天委屈的望着哥哥,而后者不为所动:“朕从来就没给你发过俸禄。”

“那怎么办?”为难的挠挠头,凤离天凑到轩辕锦墨耳边,在那敏感的耳朵上吹气,“那本王用身体抵债,可好。”

形状可爱的耳朵迅速红透,轩辕锦墨瞪了他一眼,把酒坛扔给蓝瑾:“天儿受伤不能打理宫务,执事这几日辛苦了。”

“这是属下的分内事,”蓝瑾将酒坛放下,看着亲密的两人,抿了抿唇,向凤离天行礼道,“天色已晚,属下告退。”有旁人在的时候,他会恪守作为属下的规矩。

虽然没有喝尽兴有些遗憾,但看着大有秋后算账趋势的轩辕锦墨,凤离天的心情突然就好了起来,点点头示意蓝瑾离去。

矫健的身影纵身而去,几个起落消失在层层叠叠的金色琉璃瓦中。武林中因为凤离天的失踪和凤宫的推波助澜,已经开始了内斗,然而有人从中作梗,点播武林盟去攻打凤宫抢夺鎏火秘籍。究竟是谁?他又有什么目的?

“怎么,舍不得了?”深沉悠扬的声音冷冷的响起,拉回了凤离天望向远方的目光。

“墨?”凤离天回头,却看见轩辕锦墨已经跳下屋顶,干脆的离开。

“怎么了?”凤离天脱了衣服蹭到龙床上,从后面抱住不理他兀自睡觉的轩辕锦墨。

拍开腰上的爪子,轩辕锦墨向床里面挪了挪,身后的人自然跟上去跟他挤在一个枕头上,带着酒香的软舌贴到那诱人的脖颈上细细的舔弄,带来一阵阵的酥麻和战栗。

“嗵!”终于,沉默的帝王忍无可忍,一脚将身后的家伙踹下床去。

“哥哥…”凤离天哀怨的趴到床边,只露出一个脑袋和两只手,可怜兮兮的望着轩辕锦墨。

轩辕锦墨觉得自己似乎有些过分,但是想到那两个人背靠着背饮酒的画面就觉得一阵恼火,那样天衣无缝的配合,是多少年才能磨合出的默契?而凤离天与他人出生入死、朝夕相伴的时候,他与他之间却是一片空白。

扭过头去不再看他,轩辕锦墨闷闷地说:“老老实实睡觉。”

扁扁嘴爬回被窝,不死心的再次贴上去:“我觉得热,抱着哥哥会舒服些。”说完手脚并用的扒住床上的人,修长的腿跨过轩辕锦墨的腰身,撞死不经意的在下腹蹭过。

“嗯…”轩辕锦墨的身体蓦的僵硬起来,身体的某个部分不受控制的精神起来。

“哥哥今晚翻了牌子却不招人侍寝,憋坏了怎么办?”把软软的耳朵含到口中,吮吸舔弄。

“混蛋!”恼羞成怒的皇上抬起胳膊肘向后打去,却被凤离天准确的捉住,一个翻身将他压在了身下。

双手被拉过头顶按在枕头上,轩辕锦墨瞪着漂亮的眼睛,黑曜石般的眼眸在清冷的月光下泛着迷人的光芒,让人沉溺其中无法自拔。凤离天俯下身,轻柔的吻上那漂亮的眼睛,然后慢慢下移,脸颊、鼻尖、下巴,然后一口咬上那正上下滑动的喉结。

“呃…”轩辕锦墨闷哼一声,却仍不甘心,扭动着身子气息不稳的说,“混蛋,放开我。”

凤离天邪邪的勾起唇角,恶意的向上一顶,两个坚硬火热的东西隔着衣料相互摩擦,轩辕锦墨禁不住倒吸一口凉气,挣扎的动作也不由得停了下来。顾及轩辕锦墨的伤势,凤离天已经忍了很多天,估计着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当然应该好好安抚一下他天天只能看不能吃的郁闷心情。

“怎么,被你那英俊的属下挑起的欲火要在在朕身上发泄吗?”轩辕锦墨冷冷的说,话出口的瞬间他已经后悔了,或许凤离天并不知晓蓝瑾对他的爱慕之心,若是自己弄巧成拙岂不是…

身上的人突然停下了动作,凤离天慢慢放开钳制着轩辕锦墨的手,沉默的跪坐在他身上。

轩辕锦墨抬头有些担心的望着他,但帝王的自尊不允许他这个时候低头承认自己的失言,于是只能相对无言。良久,凤离天缓缓的开口:“墨,为什么会这么想?”

轩辕锦墨别过眼去望着散落下来的床幔:“蓝瑾对你的爱慕,难道你看不出来吗?”话到这个份上,索性说个明白。

“呵呵…”凤离天突然笑了起来,清凉的声音如同魔魅的低吟,弯腰凑到身下人的唇边,“吃醋了?”

“哼!”轩辕锦墨冷哼一声不作回答,在某人看来就是默认了。

弯起妖冶的凤目,张口将那触感极佳的肉唇含到嘴里,强行将自己口中的酒香与他分享。

“蓝瑾是我唯一的朋友,仅此而已。”凤离天说话间已经解开了那绣着龙纹的内衫,露出了线条流畅、色泽动人的小麦色肌肤,俯身欺了上去。

“唔…”火热的薄唇引起了一阵阵的战栗,轩辕锦墨忍不住动了动身子,却不料将自己的敏感之处送进了狼口,大灰狼当然不会放过送到嘴边的美食,张口咬住那粉色的豆豆,用牙齿轻轻刮扫、用舌尖刺戳。一只手伸过去抚慰被冷落的另一个小东西,另一只手一路下滑,带着薄茧的指腹贪婪的抚摸着男人精壮的漂亮身体,退去了下面最后的蔽体之物。

“嗯…”注意力被凤离天的手和唇分散的支离破碎,那一路点火的手偏偏避开了极度渴望被抚慰的地方,在周围打转,滑向了身后的沟壑,轩辕锦墨难耐的在柔软的锦被间磨蹭。

身下的人没有了往日的深沉严肃,床上的轩辕锦墨退去了帝王的冰冷外壳,动情的喘息、难耐的呻吟以及那源于帝王的骄傲的隐忍自制,每一点都让凤离天为之疯狂。什么皇子、嫔妃,什么宫廷恩怨,统统被抛在了脑后,沾了清凉膏体的手指迫不及待的探入了那温暖紧致的地方。

身下的人突然一阵颤抖,挣扎着想要推开他,凤离天抬头,正对上轩辕锦墨略带惊恐的目光。他们已经许久没有欢爱了,这期间却有轩辕锦临带给他的伤害,以及走火入魔那一夜的强迫。心不由得疼了起来,凤离天收回手指,将轩辕锦墨抱到怀里:“墨,别怕…”

第八十章 东窗事发…

轩辕锦墨趴在凤离天肩膀上喘息片刻,并不是不信任他,只是在那一刹那,身体先于大脑做出了反应,那样的事,还是无法释怀的吧。轻叹了口气,如今被挑起的情欲也如潮般退去,轩辕锦墨缓缓合上眼:“今晚就算了吧。”

凤离天轻抚着怀中人的脊背,妖冶的凤目晦暗不明,似在做着什么挣扎的决断。

一阵天旋地转,两人再次倒在宽大的龙床上,不同的是,轩辕锦墨已经翻到了上面。疑惑的抬起头,看到那双美丽的凤目微微眯起来,薄唇抿成一条线,复又缓缓松开,勾起一抹惑人心神的笑:“哥哥,我喝多了,使不上力气,所以…”

凤离天凑过去,在他耳边轻吐出几个字,轩辕锦墨瞬间瞪大了漂亮的眼睛:“天儿,你…”

壮士断腕般的闭上眼,良久却不见轩辕锦墨有动作,一双凤目倏然睁开:“不做就算了。”说完就起身准备去冲冷水澡,却被身上的人一把按了回去。

轩辕锦墨撑起身子望着身下的人,精致到近乎妖冶的脸上染上了一抹红晕,就好像最纯的白玉上散落的桃花瓣,美得不可方物。伸出修长的手指在上面细细描画,英挺的鼻梁,妖冶的凤目,性感的薄唇…每一个细节都美得让人心动,轩辕锦墨的指尖兴奋得微微颤抖,一路向下划去,划过线条优美的下巴,再移至上下滑动的喉结,轻盈的挑开内衫的衣带,露出了胸前大片白皙的肌肤,线条流畅的肌肉仿佛鬼斧所雕的艺术品,结实匀称,仿佛蒙上积雪的火山,随时会爆发出惊人的力量。两点樱红点缀其上,柔化了男人钢刀般的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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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被举报,此处拉灯,看过的娃是幸运的,没看到的娃留邮箱吧哎~只是看着这具肖想已久的身体,轩辕锦墨的欲火就“腾”的开始熊熊燃烧,俯身将一粒红果含到口中,柔嫩的触感让人欲罢不能,清晰的感受到口中的小东西慢慢充血挺立,坏心的用牙齿轻轻咬噬,凤离天便禁不住呻吟出声。这无疑给了轩辕锦墨莫大的鼓励。他以前只和女人做过,与男人的经验全是从凤离天这里得来的,而作为一个才智过人的帝王,现学现卖的能力还是很强的。

凤离天喘息着,缓缓阖上颤抖的眼睑。自小生长在那样的环境里,任何时候的分心都可能带来生命危险,所以即使在床上他也必须占有主导权,这样他才会觉得安全,而失去了控制的状况会让他觉得害怕。

“唔…”当那双修长有力的手抚上自己的昂扬之时,凤离天的身体禁不住颤了颤,只得抓紧身下的床单,努力克制自己做出攻击反应。

“天儿…”轩辕锦墨喘着粗气,狂风暴雨般的吻着这具诱人的身体,用手指沾了润滑的膏药,抚上那隐秘的地方。

“哥哥…从后面吧…”凤离天睁开泛着水光的眼睛乞求道,这样他才不会在意识不清的时候做出什么不可挽回的事。

轩辕锦墨以为他是紧张,轻笑了笑,怜爱的吻上那上挑的眼尾,将他翻了个身。残缺的凤凰纹泛着淡金色的光芒,轩辕锦墨伸出舌头,从凤凰的眼睛开始细细的舔咬,一点点描绘凤凰的每一根羽毛。

敏感的地方被人悉数掌控,凤离天无助的在枕头上来回磨蹭。冰凉的药膏被一根修长的手指推送进身体里,从未被人触碰过的地方自动的排斥异物的进入,带来一阵干涩的疼痛。待能进入三根手指的时候,一个火热的硬物便抵住了穴口,与手指明显不是一个级别的粗大缓慢而坚定的挤了进来。凤离天觉得自己被撕裂了,剧痛使他不得不紧紧咬住嘴边的枕头。

待完全进入,两人同时发出一声呻吟,一个是疼的,一个是舒服的。轩辕锦墨握住身下人劲窄有力的腰身,开始忘情的律动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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