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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自然也不例外。

马上两人见到来人心底一喜,不由放松了浑身的神经,忍住身体的疲惫,利落地翻身下马,单膝跪下,朝着男子恭敬地开口,“参见玄武王殿下。”

那十几个黑衣人此际已经完全无法反应,身体早一步战胜理智,扑通扑通跪了一地,双手伏地,头叩在地上,身体止不住发颤,脸色惨白而僵硬地行礼,“上将军…”

黑衣锦袍的男子眼神漠然地扫过地上的一干人等,视线落在原先那两人身上,面无表情地道:“你们二人可以先回去向你们的主子复命,本王稍后会到。”

“是,谢玄武王出手相救。”

明白事情不容耽搁,说完了这句话,两人便起身上马,忍着浑身酸痛疲惫,一甩缰绳,两匹骏马扬尘而去。

黑衣锦袍男子望着两人与城门愈发拉近的距离,淡淡收回目光,俯视着跪了一地的黑衣人,淡漠而无情地开口,“巳影,影卫的规矩,背叛主上之人,该如何处置?”

被换做巳影的黑衣人闻言身子剧震,覆在黑色面巾下的脸上,已经失了所有血色,“背叛主上者,该自绝经脉,受尽经脉寸断之痛三十六个时辰,方能求死。”

全身经脉寸断,大罗神仙也无法治愈,受尽生不如死的剧痛折磨三日,方能求得一死,这是所有从帝都北郊训练营里出来的影卫至死也必须铭记在心的铁血规矩。

“在本将军面前,撒谎会是什么下场?”

巳影低着头,眼底已隐隐生出绝望之色,“将军面前,属下等不敢有一字谎言。”

“既然如此,我有两个问题问问你。”墨不赦表情始终淡漠,面上不见丝毫动容,即便眼前即将赴死的,是三个月前才刚从训练营里走出去的,他亲手训练出来的影卫。

“…将军请问。”

“为什么截杀霁月山庄的主事?”

方才那两人,正是月城霁月山庄庄主月流殇手下最得力的两位主事,一个鸣卿,一个鸣原。

若是其他人这么问,巳影即便是死,也绝不会说出一个字,但是面前审问他的人,是墨不赦,是帝都所有影卫的上将军——不管是出营的,还是未出营的,都该将他奉若师尊——虽然,墨不赦从不喜欢任何人将他当成师父看待。

但他的话,没有一个影卫胆敢漠视。

他的命令,也没有一个人胆敢违抗。

巳影只得和盘托出,“他们二人,在帝都查账,一年内的账目被调查的清清楚楚,这个结果对…不利,所以,属下接到命令,对他们二人灭口。”

214.第214章 玄武不赦2

一路跟到此处,不是因为没机会下手,而是离帝都愈近,他们暴露的几率愈大,那两人又极擅长躲避危险,一路上常常用各种方法试图避开他们的追踪。

然而,刚刚找到下手的机会,却又不幸撞到了墨不赦手里。

他们甚至不知道,为什么训练营的上将军会突然出现在这里,也没胆量去问。

墨不赦眸光沉沉地看着他,“本将军如果没记错,你们此刻应该是在秦王的府里当差,那么所奉的,是秦王的命令?”

“…”巳影身子伏得更低了些,却是不回答。

墨不赦眼神微冷,提起一脚,毫不留情地踹上他的胸口,巳影身子健硕的身子顿时飞出数丈之外,嘴里一阵腥甜,无法抑制地呕出一口血。

脸色瞬间惨白如纸,却忍住五脏六腑要碎裂一般的剧痛,费力爬起来跪好。

简单而粗暴的一脚之后,墨不赦没有再看他,这冷冷道:“如果此事真是秦王所为,你们应该就没什么不敢说的了,如此看来,最有可能之人,倒是怀王和墨王了?”

影卫和暗卫皆隶属于皇族,北郊训练营里出来的影卫会严格按照规矩进行分配,跟随的主子也只有皇族之中已经封了王的殿下,而巳影被分配的主子,就是秦王。

巳影卑微地伏跪在地,身子微微颤抖,不敢再有丝毫隐瞒,“是怀王…怀王殿下。”

“姑且不论秦王的影卫为什么会听从怀王的号令,本将军现在却是一事不明。”墨不赦眼神冰冷,无情地俯视这些从他手底下出来的影者,“影卫的职责是保护主子的安危,本将军曾不止一次耳提面命,所有影卫未经允许,片刻不得离开主上的府邸,你们倒是玩得一手阳奉阴违的好把戏,而且…什么时候影卫也改行当杀手了?”

巳影身体剧震,显然畏惧到了极点,蓦然叩首,“属下该死。”

其他影卫听到这里,面巾下的脸色也已苍白如土,眼神中无法控制地流露出几分惧意。

“怀王给了你们什么好处?”

巳影摇头,声线低弱艰涩,“是主上与怀王殿下打赌输了,秦王府的所有影卫任由怀王差遣一月。”

“什么?”墨不赦皱眉,眼底流露冰冷之色,“所言当真?”

“巳影不敢有一字谎言欺骗。”

墨不赦淡漠的眸光从他们身上一掠而过,眼底浮现些许深思,良久,才缓缓道:“既然如此,此事本将军会查明,你们先回去吧。”

回去?

巳影一震,恍惚以为自己听错。

“不必再回秦王府了,直接去北郊营里报到。”似乎知道他心里疑惑,墨不赦没有解释,只淡漠地下了命令,“身为影卫,明知不可为而为,只这一条,本将军也断然不会轻饶,回去等候发落。”

能捡回一条命,简直出乎了他们所有人意料之外,即便回去之后的惩罚亦不会太轻松,巳影紧绷着的神经此时还是微微松了下来,忙俯身叩首,“属下遵命,谢上将军宽赦之恩。”

直到此刻,其他影卫也才敢发出声音,齐齐叩首,“谢将军。”

“待捱过本将军的责惩,再说谢也不迟。”墨不赦面无表情地道,“回去吧。”

丢下这句命令,墨不赦便举步离开,正是朝前面城楼方向走去。

抬头看着前方的城门,走得愈近,城楼上方两个金色楷体大字就愈发清晰可见——月城,天下最繁华的十座城池之一,就在那城门之后。

“霁月山庄…”墨不赦低喃,想起自己这趟来的目的,以及十天前接到的圣旨,不由有些想皱眉。

四王齐聚,再加上掌管天下首富霁月山庄的月流殇,这些人哪一个都不是好惹的脾气,半个月之后,帝都只怕有的热闹了。

月城是天下最为繁华的十城之一,他的繁华正是来自于霁月山庄。

霁月山庄是跟随在苍宇皇朝背后,最有力也最忠实的后盾。

苍宇皇朝繁荣昌盛了五百年,霁月山庄与凤衣楼亦独占天下鳌头五百年,一者玩转江湖,一者称霸商界。

凤衣楼的主子是苍墨白,江湖知道的人并不多,而霁月山庄庄主月流殇,则是个更为神秘的人物,除了山庄里重要的主事,几乎很少有人见过他的庐山真面目。

不过,虽见过他的人不多,可坊间关于他的传闻却委实不少。

有人说他身高八尺,体态魁梧,面黑脸圆,眼若铜铃,像个黑面阎罗。

有人说他仅有六尺,长相斯文,像个白面书生。

有人说他面如冠玉,风流倜傥,是个翩翩佳公子。

也有人说他年近古稀,老态龙钟,鸡皮鹤发,一只脚快要踏进了棺材板,膝下几个不孝子正在争夺偌大的家产斗得你死我活。

还有人说男生女相,貌若天仙,却是生性凶残,嗜杀如命,虽是个生意人,武功却是罕见的高深,江湖上许多门派的高手都曾死在他的剑下。

传闻千奇百怪,各色谣言传的是风生水起,可这一切谣言,至今没有一句可以得到证实。

此时此刻,这位被传得绘声绘色的主,正悠哉自在地半躺在山庄后花园的贵妃椅上,慵懒地眯着眼,沐浴在和煦的微风里明媚的阳光下,恣意享受着暖香如玉美人环伺的美妙人生。

坊间所有关于他的传闻,皆被当成了茶余饭后打发无聊时间的娱乐笑料。

“年逾古稀?”薄唇轻启,笑意浮上唇畔,仅仅这一点无比寻常的表情,在他身上做来,却生生勾起了摄魂夺魄的魅惑来,“本公子今年也不过才双十年华多一点,且尚未成亲,什么时候膝下多出了几个争夺家产自相残杀的不肖子孙来了?嗯?”

一个嗯字拉得长长,余音缭绕,韵味十足,在耳畔回荡,两个侍女白皙的脸上顿生红晕,眼底交织着爱慕,羞赧,以及些许畏惧的神色。

也让恭敬跪在一旁的两个青衣玄袍的男子脸色几不可察地僵了一下,这两人正是马不停蹄赶回月城复命的鸣卿和鸣原,方才在城外遭到截杀,一番交手使得他们体力几乎消耗殆尽。

215.第215章 玄武不赦3

可此际,面对贵妃椅上看起来格外慵懒无害的年轻男子,他们刚刚放松下来的神经,不由自主地又绷得紧紧的。

半躺在贵妃椅上的男子年纪在二十六七岁左右,真真长着一张颠倒众生的俊脸,鬓若刀裁,眉如墨画,翩若惊鸿,漆黑如墨的双瞳,眼风细长,微微挑起,眸心深处闪烁着万种琉璃一样的光芒。

不染而朱的双唇,墨色的长发顺滑泛着冰亮的色泽,一袭冰蓝色上等绸缎做成的长袍,包裹着修长匀称的身躯,因他半躺的姿势,袍角滑落在一侧,露出白色中裤下笔直有力的双腿。

容颜俊美,神情慵懒,一双漂亮的眸子勾魂夺魄,慵懒中又透着几分致命的邪气。

身边两个貌美如花的少女温顺地跪在地上,皓白如玉的素手剥了晶莹欲滴的葡萄送到唇边,另一女子巧手不轻不重地在那双腿上慢慢捶打,表情格外专注,仿佛这是一项很神圣的工作,任何事情都无法打扰到她。

一手侧支着头,他懒懒地看了一眼面前的几个心腹大将,薄唇轻启,嗓音低沉悦耳中带着魅惑与惺忪的语调,听来带着无法抵挡的致命吸引力,“鸣卿,本庄主院子里那几株极品兰花最近长得有些不尽人意,你有意效劳吗?”

人体花肥据说效果最好,能让花开极盛。

叫做鸣卿的男子低眉顺目,眉宇间疲惫尚未褪去,态度恭敬却极力维持淡定的表情,“属下还年轻,暂时没有充当花肥的想法。”

“是吗?”月流殇阖眸,语气阑珊却冷淡地道,“那你最好是有比本庄主睡眠更重要的事要禀报,否则,大概就不是你愿不愿意的问题了。”

话音落下,跪在面前的其他几个人一瞬间齐齐垂下了眼。

鸣卿道:“上个月月底,属下曾经跟庄主禀报了一件事,关于帝都的生意出现账目不明的情况。”

月流殇闭着眼沉默了一下,不知道是否在思考,只片刻,便轻轻嗯了一声,表示确有其事。

鸣卿接着道:“历时半个月,属下已经查到了线索。”

“嗯?”月流殇声线忽低,意外地咦了一声,嘴角的笑意带着些讥诮,“一件这么小的事情,你居然查了半个月?鸣卿,你最近不会是春心荡漾无心庄务了吧?”

“是属下失职。”鸣卿微微垂首,语调波澜不惊地请罪。

没有特意去提醒眼前这位,从月城到帝都,光是来回赶路就得去掉十二天,他把一个庞大的账目从头到尾细细捋了一遍,找出其中几处破绽,三天没有合眼,就马不停蹄地赶了回来复命。

月流殇不知道是真的忘了,还是看刻意要为难于他,闻言微微挑起了俊眉,眼梢流露出妖孽一般勾人的风情,眸光在他脸上逗留了一阵,淡淡一笑,“看起来似乎很辛苦,遭人追杀了。”

笃定的语气,毋庸置疑。

“…”鸣卿、鸣原二人垂首,默认。

有本事掌控霁月山庄遍布天下的产业,月流殇又怎么会是一个普通的人?

平素看似闲散的态度,不过是不想上心罢了。

“被人万里追杀还能毫发无损地回来,想来是有人伸出了援手。”月流殇这般说着,却是话锋一转,敛了风情万种的眉眼,“先说说调查的结果吧,其他的稍后再说。”

“是。”鸣卿低应一声,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一一解释了一遍,最后道:“帝都的会元钱庄是所有酒楼客栈和赌场妓院的收入汇集之地,会定期朝国库拨固定的银两,近一年来,钱庄的账目上有十几比数额庞大的银钱支出不详,属下与鸣原细查之后,发现钱庄里有人与怀王私下来往甚密,这些去向不明的银两几经转手,最后都流入了怀王的腰包。”

“怀王?”月流殇凤眼一挑,眼底闪过一丝幽光,清冷笑开,“他贵为皇亲贵胄,难道每年所得俸禄不够他开销?居然算计到本庄主头上来了,他以为霁月山庄的银子…就那么好拿么?”

霁月山庄不仅仅是富甲天下,而是几乎控制了天下各州各城的所有经济命脉,所拥有的产业不计其数,不管数目多么庞大的银两,对于他来说,都不过连九牛一毛都不到。

银子他不在乎,可惜,他的脾气很差,向来不喜欢有人不经他同意擅动他的东西。

“庄主。”一直没有出声的另外一名男子也在此时开口,语气恭敬,眼睛却只敢望着地面,“纳伊的同丰钱庄,账目也出现了问题。”

“嗯?”月流殇挑眼望过去,看着说话的另一位主事,嘴角笑意幽凉,“简沐,你这是觉得有趣,所以故意想凑上一脚?”

“…”简沐脸色微微发白,低着头,“属下该死。”

“什么时候的事?”月流殇看他一眼,淡淡道。

“也是刚发现不久。”简沐道,“一年之内,前后有三笔银子不知所踪,总数目在三百万两左右。”

说完,双腿不自觉地开始发软,双眼垂望地面,垂在身体两侧的双手无意识地握紧。

“一年三次?”月流殇低喃重复,轻轻叹息了一声,“每次有一百万两之多的银子流失,居然没有一个人察觉?”

话音落下,他抬眼看向眼前跪着的几个人,面上笑意终于敛尽,神色冰冷,眼底无情的光泽一闪而逝,冰蓝色翩然而起,衣袂翻飞,众人只觉眼前一晃,一道冰蓝色雪影映入眼底,尚未及看清,只听连续不断的几声清脆声响钻进耳膜,脸上随即传来火辣辣的剧痛。

力道之大,几乎要让他们承受不住。

众人心底剧震,身子被巨大的力道打得晃了晃,脸上一边苍白如雪,另一边却以肉眼看得见的速度迅速红肿,极力稳住身体,头垂得不能再低,恨不得钻到地底下去,如此才不用面对狂怒中的自家主子。

月流殇立于几人面前,妖孽一般俊美的脸上泛着冰冷光泽,语气冷酷地道:“本庄主很想知道,各地钱庄出了这么大的篓子,事先为什么没有一个人知道?敢问这段时间,你们都在做什么?”

216.第216章 玄武不赦4

没有人说话。

没有一个人,敢在这个时候不知死活地开口。

坊间传言虽不可尽信,却也不尽是胡编乱造,总有几句是真理。

霁月山庄庄主月流殇,男生女相,容颜绝美似妖,性子无情残冷,笑时勾魂夺魄天地失色,怒时风云如晦血流成河。

即便是他手下最为看重的主事们,也从来不会有任何特权,死里逃生这样的机会,从来没有人能享受超过一次。

两个贴身伺候的侍女已经骇得脸色惨白,身子瑟瑟发抖。

月流殇冷残的视线扫过眼前几个人,面色冷沉,缓缓移动脚步,坐回了贵妃椅上。

身子半躺着,那双笑起来能仿佛勾魂的眸子半垂,眼神若有所思。

怀王…最近动作太似乎大了点,是有恃无恐了么。

呵。

“主人…”

三丈之外,侍童恭敬中带着小心翼翼的声音响起。

月流殇淡淡一瞥。

“玄武王来了,小人已经把他带到了偏厅奉茶。”

玄武王?

月流殇挑眉,眼底闪过一丝意外之色,墨不赦不是一直都待在帝都影卫训练营里,怎么会突然来月城?

这个疑惑只一闪而过,月流殇缓缓转头,看向鸣卿和鸣原二人,“派人追杀你们的人,是怀王?”

“是。”

“救了你们的人,是墨不赦?”

“是。”鸣卿依旧恭敬地回答。

月流殇沉思须臾,淡淡道:“帝都那边,都处理干净了?”

“与怀王来往密切之人,都已被控制起来,账目也已理清,先后进入怀王手里的银两达到八百万两之多,属下已经收集了所有的证据,但是…怀王已经把这批银子用出去了,想要追回,只怕有些难度。”

用出去了?

八百万两…这么大一笔银子,能用在何处?

月流殇眼底神色晦暗不明,嘴角重现勾魂笑意,“既然都用出去了,还追什么?本庄主是那么吝啬的人么?区区一点八百两雪花银…买一条人命,倒也值了。”

话音落下,也不管眼下的人有无听懂,径自站起身,一袭冰蓝色的丝质长袍衬得他身姿挺拔,优雅与邪魅相结合的特殊气质,在他身上明明白白化作了两个字,妖孽。

离开后花园去往偏厅,这座随着皇朝传承了五百年的庄子,一草一木,一砖一瓦,无一处不流露出天下极致的富贵霸气。

墨不赦并没有待在偏厅里,而是站在外面院子的凉亭里,不知道是在欣赏风景,还是在想事情。

“难得看到玄武王大驾光临,这影卫训练营是遇上了天灾还是人祸?”慵懒的一句笑言出口,月流殇缓步踏上石阶,语调似嘲非嘲,似讽非讽,不改一贯与四王见面时的毒舌。

墨不赦转过身来,眸光淡淡落在他身上,“三年未见,风采依旧。”

的确是三年多未见了。

先是西域王族叛乱,摄政王亲自带兵剿灭,然后听说带回了一个莫名其妙的小公主,为了那个亡族公主,月流殇与青龙、白虎、朱雀三王皆已三年没有再进帝都。

想到这里,月流殇冷哼一声,“本庄主绝世姿容天下无双,你就是四十年不见,我依然不减绝代风华。”

这个人不但毒舌一如既往,这自恋的毛病也丝毫未曾改变。

墨不赦看着他,嘴角微扬,脸上罕见地露出浅淡的笑容,冷漠的眼神也添了些许暖色。

“鸣卿鸣原二人为你所救?”月流殇虽是询问,却是笃定的语气,伴随着一声轻哼,“本庄主一向不喜欢欠人情,有什么要求,尽管开口。”

“我能有什么要求?”墨不赦说着,静静看着对方,“是我该说声抱歉,截杀鸣卿二人的…是秦王府的影卫。”

“秦王府…影卫?”月流殇眯眼,“你的人?”

影卫即便被分配入了各大王府,但依旧属于训练营的人,平素只要听从主子号令即可,可若是遇上有人行造反叛乱之举,影卫最终依然必须以训练营上将军的命令为最高指令。

墨不赦点头,“嗯。”

“影卫什么时候可以擅自离开帝都,并且,充当杀手了?”月流殇嗤笑。

“是我调教不周,回去自当为此失误向主上请罪。”墨不赦没有辩解,只淡淡说了这么一句。

月流殇却显然没那么容易打发,若有所思地道:“倒也真是奇了,怀王难道不知不觉间生了三头六臂不成?神不知鬼不觉地用了本庄主八百万两白银,长达一年的时间里,居然没有一个人发觉账目有问题。本庄主甚至怀疑,纳伊那边的钱庄里莫名其妙流失的银子,应该与他也脱不了关系…还有,他能支使得动规矩森严的影卫…这一点,也委实让人觉得蹊跷。”

闻言,墨不赦不由皱眉,眼底也闪过深思,“你的意思是,幕后有人相助怀王?”

事情似乎的确有几分不对劲,以怀王的势力,在帝都范围内的一举一动,不可能瞒得过凤衣楼的耳目,可偏偏,不管是八百万两白银一事,还是指派影卫来截杀霁月山庄主事,都进行得悄无声息。

如果不是恰巧路过,鸣卿二人此时焉有命在?

想起方才影卫的解释,墨不赦淡淡道:“我暂时还不能确定,暗中相助怀王的人是不是秦王,此时需要细查。”

月流殇带着审视的眸光静静落在他脸上,须臾,淡淡道:“秦王与怀王,是不是联手了么?”

“应该不是。”墨不赦摇头,“秦王这次为什么会借出影卫,原因还待查明,但是怀王…”

月流殇在廊柱旁的长椅上坐下,漫不经心地托腮冷笑,“怀王大概是等不及了。”

墨不赦没说话,却显然是认同了月流殇的结论。

怀王,似乎真的等不及了。

“八百万两白银用以招兵买马,足以装备一支八十万人的铁骑精兵。”

墨不赦道:“他能买到铁甲兵器,却买不到足够的马匹,况且,八十万兵马不是一个小数目,他不可能悄无声息瞒过天下耳目。”

217.第217章 玄武不赦5

“话别说得太满了,”月流殇嘴角微勾,这天下没有什么不可能之事。”

说罢,也不待对方反驳,淡淡道:“你此趟前来,所为何事?”

若没什么重要之事,一年大半时间都待在训练营的墨不赦,会轻易离开帝都么?

“我是奉命主上之命去琅州传旨的。”墨不赦在他对面坐下,自己动手给两人各倒了杯茶,说完淡淡解释了一句,“叔父在琅州,春闱开始了,主上让他回去担任主考。”

月流殇闻言挑眉,“去琅州传旨,怎么到我这月城来了?”

“叔父由十八影卫护送,此时大概已经抵达帝都,我没有与他一起回去。”墨不赦喝了口茶,语气淡然,“我手里还有一份旨意,是给你的。”

月流殇眼神微凛,眼角轻轻上挑了一下,“谁的旨?”

如果是皇上的圣旨,墨不赦会千里迢迢“顺道”跑这一趟,他倒是可以理解…怕他抗旨呗。

“主上的口谕。”

五个字一出,月流殇一愣。

虽然有些意外,但表情却很快缓了下来,彻底敛了轻挑,只是,眼底却几不可察地闪过一丝压抑的情绪。

沉默之中,他转头望着凉亭外春色满园,须臾,语气平静地道:“什么事?”

“下个月主上生辰,下旨让四王进宫,你也要去。”

“生辰?”月流殇面上浮现不解,若有所思地道,“主上不是已经多年没有正式办过了?今年是有什么特殊的状况?”

“没有什么特殊状况。”墨不赦摇头,“你又不是不知道,因为那个小郡主的原因,主上三年内取消了宫里所有的大典,现在不过是比照往常的惯例而已。”

提到那个小郡主…月流殇沉默了须臾,抬眼,淡淡道:“这份旨意,不应该由你来传达吧?”

墨不赦淡淡一笑,“我把传旨的太监打发回去了,自己跑了这一趟。”

“多事。”月流殇闻言,了然嗤笑,“你是怕我为难他?”

“不会。”墨不赦缓缓摇头,表情沉稳“你不是不知分寸的人。”

“哼。”月流殇撇嘴,“三年不见,倒是学会油嘴滑舌了。”

油嘴滑舌?

墨不赦淡淡道:“如果你不怕被剥层皮,自然可以对传旨太监无礼。”

月流殇闻言脸色一僵,恶狠狠地盯着他沉稳俊逸的脸,磨牙,“墨不赦,你知不知道,这世上敢威胁本庄主的人已经不多了?”

“自是知道。”墨不赦缓缓喝了口茶,“不多了,但是还有,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