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奔雷忽然自门外跑了进来,手中握着字笺,一脸肃然。

第285章 刘醒被杀

“主人,皇城出事了!”奔雷犹豫片刻,方才将手中的字笺送到姚莫婉手里。

当看清字笺上的内容时,姚莫婉只觉心脏骤停,浑身血液凝固,眼泪如迸堤的洪水般狂涌而出,身体抖如落叶,心,痛如针扎。

“发生什么事了?”见姚莫婉泪如泉涌,夜君清登时起身,直直走了过去。只见字笺上‘刘醒被杀’四个字分外清晰!

“回皇城!”姚莫婉想也不想的攥紧字笺,哽咽的声音中透着蚀骨的寒意,就在姚莫婉欲迈步离开时,忽觉眼前陡黑,终是陷入一片黑暗。

当姚莫婉醒过来的时候,一行人已经在返回楚宫的途中了。

“娘娘!您醒了!”冀州行馆,汀月抹了泪,急急跑到床边,声音带着浓重的哭腔。

“本宫是在做梦吗?汀月,刘醒呢?你叫他过来,本宫有事吩咐。”姚莫婉茫然起身,纤长的眸呼扇的眨着,期待着看向汀月。

“娘娘......刘醒他......他......呜呜......”汀月泣不成声,泪如雨下,双手不停抹着肿成桃核的眼睛,哭的花枝乱颤。

“是真的......本宫好糊涂!本宫怎么会留刘醒一个人在皇城!那里根本就是地狱!刘醒......对不起,对不起啊”姚莫婉泪水横溢,双手拼命砸在自己头上,声音颤抖不止。

“娘娘!您别这样,刘醒不想看到您这样......这不是您的错啊!”汀月慌忙拉住姚莫婉的手,悲戚劝阻。

就在这时,夜君清端着汤药走了进来,汀月见是夜君清,随即抹着眼泪退了下去。

“莫婉,先把药喝了。”看着姚莫婉悲痛欲绝的表情,夜君清的心似被人狠揪着疼。他想劝慰,却不知如何开口,夜君清很清楚刘醒在姚莫婉心里的位置。

“是我不好,如果不是我大意,刘醒根本不会死!是我害了刘醒,我还答应过他,一定会护他周全的,可是......可是......”姚莫婉不停的摇头,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般落在锦被上,浸湿大片。

“莫婉,这不怪你!谁都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你放心,本王已经让殷雪先行回宫了,不管是谁害了刘醒,他都该付出代价!你要振作,刘醒的仇还等着你去报,所以你不能倒下!”夜君清双手抚着姚莫婉的雪肩,似要给她无尽的勇气和力量。

“是啊......报仇......我还有仇要报.......把药给我!”悲戚的容颜仿佛千年雪山上不化的寒冰,姚莫婉绝望的目光渐渐凛冽,似利刃般穿透一切。夜君清心疼此刻的姚莫婉,他恍然发现姚莫婉身上背负了太多的重担,那些包袱已经压的她喘不过气来,这一刻,他忽然想为姚莫婉将那些包袱扛下来,哪怕只是一点点,都会让他的心好受些。

“皇宫里有谁敢对刘醒下手?淳贵人?不可能,她没那个胆子!季嫔?也不该,她虽嫉妒本宫,可还没到铤而走险的地步,周美人......”姚莫婉握着瓷碗的手颤抖不止,凌厉的眸紧盯着榻上的锦被,又似透过锦被看的更远。

“莫婉,你别这样,殷雪已经回皇城打探了,只要等殷雪回来,我们自然知道是谁下的毒手,介时再想对策也不迟啊。”夜君清从没有一刻这样心疼姚莫婉,看着姚莫婉秀眉蹙在一起,绞尽脑汁的冥想,他却什么都不能做,就只能这样坐着。

“难道是夜鸿弈?他发现我是装傻,所以才会迁怒刘醒?”姚莫婉猛然抬眸,双手倏的抓住夜君清,眼底尽是慌乱。

“不会!你先别乱想,一切等殷雪回来......”

“不行,不能不想!只要停下来,我脑子里就全都是刘醒,他为了我,甘愿入宫!你知道那意味着什么吗!如果不是夜鸿弈,那会是谁?桓采儿?不可能,她没有理由啊......呃......”看着姚莫婉几欲崩溃,夜君清终是忍不住出手击在姚莫婉的后颈。

“莫婉,对不起,可除了这样,君清真的没办法阻止你思考,你放心,不管结果如何,君清都会在你身边,你的仇就是君清的仇,无论是刘醒,还是莫心......”夜君清将姚莫婉轻轻的放在床榻上,深邃的眸滚动着浓烈的黑。

五日之后,当殷雪出现在平阳行馆时,正在榻上发呆的姚莫婉突然起身,一个箭步冲下来抓住殷雪。

“是谁?”冰蛰的声音透着掩饰不住的虚弱,自知刘醒被害之后,姚莫婉便没好好吃过一顿饭,现下已憔悴不堪。

“回主人,是一个叫婴鹂的女人,属下回到楚宫后,发现这个女人竟可以随意出入皇宫任何地方,纵是关雎宫和龙干宫,她都可以旁若无人的进出。当时......当时是因为刘醒阻止那个女人翻查娘娘的内室,被她......一剑刺死。”殷雪的声音有些哽咽,眼底闪过一抹晶莹。

心,那么痛,仿佛是被抛进荆棘丛中,那一根根的芒刺狠扎进去,伤的她体无完肤,即便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可姚莫婉还是禁不住跌坐在地上,眼泪迷蒙了视线。

“主人!”殷雪收敛起眼中的悲伤,急急扶起姚莫婉回到榻上,心疼不已。

“婴鹂是谁?”低戈的声音蕴着彻骨的冰寒,姚莫婉狠狠攥着锦被,利目如锥。

“回主人,殷雪有拜托族人去查,也通过其他途径了解,可皆无所获,这个女人仿佛是从天上掉下来的,没人知道她是谁,也没人知道她从哪里来!”殷雪面色凝重,她是做隐卫以来第一次感到这样无力。

无语,姚莫婉缓缓抬眸,有些诧异的看向殷雪,如果连殷雪都查不出来,那这个女人必是狠角色。夜鸿弈何时结识过这样的女人了?姚莫婉强自压制住心底的悲伤,抖擞精神,即临强敌,她不可再颓废下去。

适夜,夜君清独坐桌边,剑眉紧皱,凝思许久,却只是摇头。

“从没听过婴鹂这个名字,本王很肯定她不是皇亲贵胄,也非军中之人。”夜君清肃然看向半倚在榻上的姚莫婉,目露忧色。

“可她居然敢在关雎宫杀人,却不被皇上责罚,显然她在皇上的心里占有足够的分量。”殷雪冷静分析。

“皇上不是最宠娘娘的?这才一个多月的时间就......自古帝王皆薄情,一点都没错!”汀月愤恨低喃,这一刻,她真庆幸自家主子并不如大小姐一样,钟情那样没心肝的男人。

“纵容她,未必就是宠她。既然不是宠她,便是这个女人身上有足够夜鸿弈利用的价值。本宫现在很想知道,这个叫作婴鹂的女人,价值到底在哪里!”姚莫婉一字一句,如覆冰霜,虚弱的声音却透着绝然的冰冷。

第286章 朕已厚葬刘醒

整个房间一时间寂静无声,因为在场的每个人都无法回答姚莫婉的问题,没人知道婴鹂是谁,也没人知道她该是有怎样的价值,才会让夜鸿弈如此肆无忌惮的纵容。

这一刻,姚莫婉的心渐渐沉入谷底,她忽然觉得似有一股无形力量正缓缓朝她压迫而来,可即便如此,姚莫婉依旧凛然,纵是刀山火海,她却不惧!

于是在回到楚宫的当天,姚莫婉便如预期那样见到了那个传说中的婴鹂。

关雎宫内,姚莫婉抚着刘醒倒下的地方,眼泪抑制不住的滑落,彼时她那样信誓旦旦的告诉刘醒,她会保他一世安稳,可如今,那些话还言犹在耳,她与刘醒却是天人永隔。

“娘娘,皇上来了。”宫外,汀月急急跑了进来,低声禀报。

“刘醒......呜呜......你出来啊!他们说你钻到下面去了,可下面好黑,好冷啊!刘醒......”姚莫婉整个人匍匐在地,泪水狂涌而出,落在了刘醒流过血的地方。

“婉儿!婉儿你这是怎么了!快起来!”夜鸿弈进门一刻,正看到这样一副场景。

“不要!婉儿要把刘醒拉出来!刘醒......呜呜......”姚莫婉哭的撕心裂肺,一双柔嫩如玉的小手使劲儿的抠着地面,似要从里面拽出什么。

“朕的傻婉儿啊,刘醒他没在下面,朕已经把他厚葬了,别伤心了,乖啊!”看着姚莫婉哭的跟个泪人儿一般,夜鸿弈心疼的无以复加。当知道姚莫婉回到皇宫时,夜鸿弈甚至扔下写了一半的圣旨,连长袍都没来得及披,便急匆赶了过来,七七四十九天呵,他没有一天不在想念这个女人,每夜相思难眠,这辈子,他第一次尝到了爱上一个女人的滋味儿。

“不会啊!刘醒就在下面......婉儿要把他拉上来,他一个人呆在那里会害怕的......呜呜......”姚莫婉在夜鸿弈怀里挣扎着,沾着泪水的眸子紧盯着地面,仿佛是要将地面戳穿。

“婉儿,别这样,是朕不好,是朕没保护好刘醒,让你伤心了,朕向你保证,以后再没人敢动关雎宫的一草一木!好不好?”夜鸿弈猛的将姚莫婉紧揽入怀,看到她的眼泪,夜鸿弈只觉心痛的无以复加。

就在这时,一阵叮铃脆亮的铃铛声骤然响起,声音的尽头,一身着暴露的女子赫然倚在门口,绚目的七彩绫罗衣裹身,自双肩垂下两条艳红的绸带飘逸于空,衬的女子狡黠灵动,如瀑的长发以珠串绕起,一绺染得碧绿的头发自发髻中间直甩下来,耳垂处悬着两个碗口大的银坠,双臂套着十几个琉璃臂环,脚上亦栓着系有紫色铃铛的银链子,整个人看起来不似中原打扮,最让姚莫婉注意的是女子脸上罩着的半面脸谱,将鼻眼之下的部分全部隐藏在后面,那脸谱雪白,上面画有一朵绝美的殷红色曼陀罗花,也就是常人口中的曼珠沙华。

有那么一刻,姚莫婉仿佛觉得眼前这位女子似曾相识,好像在哪里见过,那么熟悉的感觉自心底溢出。

“婴鹂?你来这里做什么?”即便夜鸿弈不说,姚莫婉也猜到这个女人的身份,婴鹂!就是她杀了刘醒!姚莫婉的心在燃火,恨不能将眼前女子抛入火海,将她化做灰飞。

“你是婴鹂?”姚莫婉停止挣扎,哽咽着看向门口的女子,白皙的玉指不停的抹着眼角的泪。

门口处,婴鹂不屑的瞥了眼姚莫婉,便扭着纤细的腰肢,走向夜鸿弈,

“婴鹂来,自然是认人的。当然,也顺便再搜一次关雎宫,那日有个不识相的太监惹的婴鹂没了心思,这关雎宫也没瞧仔细。”尖细婉转的声音伴着清脆的铃铛声缓缓而入。

没等夜鸿弈开口,姚莫婉突然蹭出夜鸿弈的怀抱,猛的扑向婴鹂,就在姚莫婉欲沾到婴鹂身上的绫罗彩衣时,顿觉手腕一痛,抬眸间,皓腕已然被婴鹂狠狠攥在手里。

“皇后娘娘似乎不是很喜欢婴鹂呢?”罗衣飘飘,裙裾飞扬,婴鹂唇角勾笑着迎向姚莫婉愤怒的目光,眼波顾盼间闪过一抹妖异。

“是你杀死刘醒的!我要把你送下去给刘醒道歉!”姚莫婉撅起樱唇,眼泪在眶里打转儿,可心里,却无比压抑,甚至感到窒息,不得不承认,眼前女子给她带来的那种莫名的压迫感,令她第一次感到了威胁。

“皇上可一直在婴鹂面前夸娘娘温柔如水,心地善良,可娘娘现在是要杀了婴鹂?杀人啊!娘娘不怕吗?”婴鹂睁大了眼睛,娇艳的眸子缓缓靠近姚莫婉,尤其是脸谱上那朵曼珠沙华,仿佛有着蛊惑人心的力量,让姚莫婉一时间竟忘记了反驳。

“大胆!婴鹂,还不放手!”幸而有夜鸿弈的怒吼,姚莫婉倏的自恍惚中清醒,眼底骤然凛冽的寒光一闪而逝,抬眸间,正看到婴鹂眼中那抹意味不明的光芒。

“皇上着什么急啊,有您护着,婴鹂能把皇后娘娘怎么样嘛!”婴鹂复收起刚刚诡异的眸光,悻悻松开姚莫婉的雪腕,转尔走向内室。

“这里是皇后的寝居,没有娘娘的意思,他人不得随意出入。”眼见着婴鹂走向内室房门,汀月登时拦在前面,声音不卑不亢,眼底恨意昭然。

“哼!关雎宫竟是些不怕死的奴才!”婴鹂眸色骤寒,倏的自腰间抽出类似软剑的武器,看似软剑,却偏生在剑刃中间砰的生出五条短刃如散花般朝向四处。这样的武器十分歹毒,一剑致命还不止,硬要刺的人体无完肤。

“婴鹂!你眼里倒底还有没有朕这个皇帝!”就在姚莫婉欲冲过去挡在汀月面前时,夜鸿弈突然开口,声音寒蛰如冰。

“瞧皇上说的,婴鹂眼中若没有您这个皇帝,这剑必是在这奴才的身体里开花,那滋味可不是一般的爽呢!”婴鹂阴柔的眸子似是无意的扫过姚莫婉,唇角勾起的弧度充满挑衅的味道。

心,仿佛是紧绷的琴弦,砰的断裂,疼的姚莫婉身体颤抖,呼吸艰难。

“皇上......婉儿怕......她是坏人!救救汀月!”姚莫婉心碎的钻进夜鸿弈的怀里,心底早已卷起三尺巨浪。

“出去!”夜鸿弈陡然抬指,厉声咆哮。

“也罢,既然皇上心软,婴鹂也不想扫了皇上的兴致,今日便不搜这关雎宫,也放了这奴才,不过么......皇上还是劝娘娘配合婴鹂,免得以后发生什么不愉快的事情让皇上左右为难。”婴鹂挥手收起兵刃,摇曳着走到夜鸿弈面前,随意点了下头,便绕过二人,离开关雎宫。

就在婴鹂走到宫门的时候,正迎上急匆赶来的夜君清。

第287章 传说中的肃亲王

“这位就是传说中的肃亲王吧?果然风流倜傥,俊美无双,听说肃亲王府上少了位王妃,婴鹂可是很有兴趣的,王爷不妨考虑一下!”婴鹂的莹润玉指轻搭在夜君清肩上,猫儿一样的步子绕着夜君清旋了一圈儿,魅眼流光异彩,尽显妖冶风情。

“你叫婴鹂?”夜君清眸色肃然,细细打量眼前女子,心底多少有些讶异,他从没想过杀死刘醒的凶手竟会是异族人,而且这种服饰,他从未见过。

“很好听的名字吧?王爷可要记住了,说不准这两个字会陪王爷走完下半生的!”婴鹂笑的诡异,还未等夜君清开口反驳,便已转身离开,那阵铃铛声愈渐远去。

来不及探究婴鹂的身份,夜君清当即转身走进正厅,却在看到姚莫婉在夜鸿弈怀里梨花带雨的模样时,心下陡沉。

彼时东厢房,他分明感觉到一股浑厚的,不属于殷雪的内力在关雎宫正厅涌动,即便他知道夜鸿弈在那里,知道夜鸿弈断不会让姚莫婉受伤,可他忍不住,他怕明月峡的惨剧再度发生,他怕来不及。

“臣弟叩见皇上。”夜君清暗自噎喉,强自压制住凌乱的脚步,缓缓走到夜鸿弈面前,深邃的眸在垂下时,闪过一抹暗淡。

“起来吧,这次皇后能平安回来,你立了大功,稍后朕自会封赏。婉儿,你别怕,有朕在,没人敢伤你半分,你且休息,朕先去处理些事,晚上再过来陪你!”夜鸿弈的声音有些急促,眸子似是无意的望向婴鹂离开的方向。

待夜鸿弈走远,姚莫婉颓然坐在贵妃椅上,深邃的眸满是忧色,不发一语。

“刚刚那个婴鹂是不是在这里动武了?她怎么敢!”夜君清急步走到姚莫婉面前,在意识到姚莫婉毫发无损时方才安心。

“汀月,你怎么样?”姚莫婉恍然,登时看向汀月,只见汀月整个人站在那里,脸色煞白,腿依旧在抖。

“娘娘......她......她居然用那么歹毒的东西杀了刘醒......”汀月吓坏了,她无法想象那个鬼东西刺进人身体里再开花会是怎样的惨烈。

“殷雪!”姚莫婉当即唤出殷雪,殷雪倏的出现在汀月身侧,将其扶坐到桌边,继而看向姚莫婉。

“主人,这人诡异的很,而且武功深不可测,刚刚您似乎......似乎有被她摄魂的症状。”殷雪眉目纠结,脸色出奇的凝重。

“摄魂?你的意思是她会摄魂术?”夜君清陡然转身看向殷雪,震惊质疑。

“殷雪不敢确定,但这个女人的确有古怪。”殷雪凭心而论。

“殷雪说的没错,这次我们遇到强敌了,已然交锋,本宫竟还不知道她的来历,而且......你们有没有发现,她很眼熟?”姚莫婉扬眸看向众人,狐疑开口。众人闻声,面面相觑,皆摇头。事实上,除了姚莫婉,其余的人也未与婴鹂近距离凝视过。

“那现在怎么办?她若再冲到关雎宫怎么办?”汀月声音有些颤抖,眼底隐隐透着恐惧。

“摄魂术防不胜防,一旦中招儿,便会成为施术者的傀儡,若她真通此术,我们必须防范,本王走一趟凤羽山庄,相信燕南笙会有办法。”夜君清正色开口。

“这件事也只能辛苦王爷了,若是换作殷雪,未必进得去风羽山庄的大门。”姚莫婉狠吁口气,尽力让自己的心境平和下来,躁亦生乱,面临强敌,她必须要让自己时刻清醒。

“属下也会尽力让族人追查此人来历,纵然她是从天上掉下来的,也会有神坛仙位。”殷雪肃然道。

“殷雪,她武功如何?”姚莫婉下意识握着自己的皓腕,目露凛然之色。

“若真交手,殷雪不敢保证完胜,但一定不会输。”殷雪斟酌之后,说的有些保守。

“如此甚好,你这两日与流沙联络,待姚素鸾入莽原之后,命他将本宫的吩咐交代给奔雷,之后让他火速回宫!”此女若能与殷雪打成平手,那夜君清必不是她对手。

关雎宫这里,姚莫婉正紧锣密鼓的部署,龙干宫内却已硝烟弥漫。此刻,婴鹂正揪着小优的脖子,手中铮亮的匕首旋着圈儿的抵在了小优的喉间。桌上,银制的笼子里絮子似是感觉到周遭的危险,似求助般喵喵的嘶叫着。

“住手!婴鹂,它只是个畜牲,你何必要拿它过不去!”夜鸿弈进门时屏退了门口所有侍卫和太监,反手将门关紧。

“皇上怎么不留在关雎宫陪你那位傻娘娘,回来做什么!”婴鹂哼着小调,把玩着指间的匕首,声音极尽嘲讽。

“婉儿平日里极宠这两只猫儿,若是它们出事,婉儿必定难受,你已经杀了刘醒,还不够?”夜鸿弈戾气走到桌边,伸手欲自婴鹂手中夺过小优。

“皇上可别忘了当初对师傅的承诺!”婴鹂倏的揪起小优,凌厉的眸直直看向夜鸿弈。

“朕的确承诺过紫阳真人,容你在皇宫通行无阻,直至查出作祟之人,可你查就是了,为何要跟婉儿过不去,她只是个痴儿,你亲眼看到的!难不成你怀疑这诸多事情的始作俑者会是婉儿么!”夜鸿弈后悔了,彼时自姚莫婉离开,夜鸿弈夜不能寐时,将前朝后宫发生的所有事细细探究,总觉得有些事太过诡异,不合常理。

于是他想到了父皇临死前给他的一张王牌,这才修书给父皇的义兄,当年打下大楚万里江山的功臣之一,现已隐退的紫阳真人洛滨。三日之后,眼前这个婴鹂便带着紫阳真人的亲笔信笺出现在了夜鸿弈的面前。

信笺上写的清楚,眼前女子是紫阳真人爱徒,若夜鸿弈愿意放权,并保证婴鹂安危,婴鹂便留下。夜鸿弈只道多了个帮手,当即为婴鹂安排了整个皇宫里除关雎宫外最豪华的寝宫月华殿,而且十分礼遇。

“婴鹂有什么不能怀疑的!自婴鹂入宫,整个后宫皆无可疑之处,就只有关雎宫,频频出现状况。且不说别的,关雎宫就算是福地,也不可能长出灵芝来,更别提是有三百年年轮的紫光灵芝!婴鹂不过是想拿灵芝回去研究一下,便被那个不识相的太监横加阻拦,摆明了他是做贼心虚!婴鹂杀他不冤枉!还有这两只猫,皇上真能保证这两只猫不会有飞鸽的作用么!”婴鹂猛的扬起小优,冷蛰质疑。

“简直不可理喻!自古还没有猫儿被驯化的先例,婴鹂,你别再无理取闹了,朕的容忍是有限度的!”夜鸿弈舍不得让姚莫婉再伤心难过,所以不管用什么方法,他都要保住这两只畜牲的命,而且他也想借此警告婴鹂,在这个皇宫里,他才是执掌生杀予夺的那个人!

第288章 两只畜牲

“哼!若婴鹂非要杀了这两只畜牲呢?”婴鹂阴眸陡凛,眼底迸发出森森的寒意,看着夜鸿弈的目光,竟透着一股说不出的幽怨。

“你敢!”夜鸿弈剑眉怒睁,黝黑的眸子迸发出嗜血的凶光,垂在两侧的手渐渐握紧了拳头,手背青筋迸起,显然是动了真气。

看着夜鸿弈眼中的杀意浓浓,婴鹂忽然失笑,转尔将小优抱在怀里,轻轻抚着。

“皇上居然为了两个畜牲,动了杀婴鹂的心思,可见姚莫婉是个多有手段的女人,竟然只凭几滴眼泪,便赚尽了皇上的疼爱和信任。这样的女人,若说她是傻子,婴鹂死都不信!”婴鹂抚着小优的手忽然用力,怀里的小优顺间没了动静。

“不要!混账!朕岂能容你!”夜鸿弈如何也没想到婴鹂竟如此嚣张,当即出掌,直击婴鹂胸口。婴鹂随手扔了小优,脚踩凌波的游走在夜鸿弈身边,凭夜鸿弈的那几招,想碰到她都难,何况是要她的命!几招下来,夜鸿弈已是气喘吁吁,婴鹂却分毫未损。

“婴鹂!别以为朕拿你没办法!”夜鸿弈黑眸骤寒,健硕的身形忽然跃至墙边,单手猛的按在墙壁的水墨画上,只见数十支利箭仿佛箭雨般咻咻的射向婴鹂,婴鹂没想到夜鸿弈房间里竟有这样阴毒的埋伏,顿时凛然,身形如燕般躲闪,却还是被身后的冷箭刺进左臂。

就在夜鸿弈再欲转动机关的时候,地上的小优忽然喵了一声,夜鸿弈愕然之际,方才停止施放暗器。

“你......你没杀它?”看着地上的小优,夜鸿弈剑眉拧在一起,愤然怒视婴鹂

“皇上果然金口玉言!为了个畜牲,居然不顾与家师的约定,欲将婴鹂置于死地!婴鹂真是心痛!你居然会被姚莫婉玩弄到事非不分的地步!可悲啊!可悲这大楚江山居然落到了你这个昏君手里!”婴鹂单手捂着受伤的左臂,悲戚低吼,眼角有泪溢出。

“婴鹂,你为何执意要将矛头对准婉儿!她是痴儿这件事世人皆知!一个痴儿,她会有玩弄权术的本事?”看着婴鹂手臂上的鲜血,夜鸿弈有些懊恼,或许自己太过冲动了,若此事传到紫阳真人耳朵里,他断不会罢休。那人有父皇的免罪金卷,介时可是个大麻烦。

“世人皆知......世人皆知的事也未必就是事实!世人皆知皇上与婉莫心伉俪情深,可姚莫心是怎么死的,皇上比任何人都清楚!为什么皇上可以跟姚莫心断情,却偏偏舍不下这个姚莫婉!”婴鹂怒了,悲戾的声音透着蚀骨的寒意。血,顺着她的藕臂蜿蜒而落,在地上开出一片曼珠沙华,将她脸谱上的那一朵衬的越发妖冶魅惑。

“住口!姚莫心是难产而死!全天下的人都知道!是难产!”夜鸿弈刚刚平复的心境突然狂涌起惊涛骇浪,他的逆鳞,不许任何人碰触。

“难产?她分明死在冷宫,斩草除根,皇上做的很好,那个孩子要不得!”婴鹂笑了,狰狞的笑却透着一丝悲怆,让人觉得毛骨悚然。

“住口!朕让你住口!婴鹂,你别怪朕!”夜鸿弈动了必杀的念头,猛的扬起手掌,就在夜鸿弈欲启动龙干宫最阴毒的暗器时,婴鹂突然摘下脸谱。

“如果皇上在看到这张脸之后,还想杀了婴鹂。那婴鹂无话可说.......”冰冷的声音悠然响起,平静的仿佛一滩死水,无波无澜。

这一刻,夜鸿弈所有的怒意和杀机顺间化为乌有,剩下的,就只有骇然......

适夜,新月高悬,繁星点点,关雎宫内,姚莫婉看着满桌的饭菜,食不甘味,夜君清午时便去了凤羽山庄,此刻怕是快要到了。此番回来,夜君清似乎改了不少,至少他不会再追问关于长乐宫的一切,这让姚莫婉很欣慰,如今面临强敌,她实在没心思在这件事上与夜君清再做周旋。

此刻,姚莫婉刚刚撩下竹筷,便见汀月自门外小跑着进来。

“娘娘,奴婢找遍了整个后宫,也没见到絮子和小优!”汀月气喘吁吁,心急回禀。姚莫婉秀眉微蹙,正欲开口之时,忽然听到一阵脆亮的铃铛声悠然响起。

“娘娘!是......是她!您先进去!”那铃铛声落在汀月耳畔时,顿时惊起了她一身冷汗,可即便如此,汀月依旧挡在姚莫婉身前,大有以死护主之意。

“你退下。”姚莫婉面色沉凝如水,深邃的眸散着冷冷的光晕,继而将汀月推到自己身后。此刻,婴鹂已然走进关雎宫,手中正提着关有絮子和小优的银笼。

“还给本宫。”姚莫婉冷颜走到婴鹂面前,纤长的睫毛下,那双眼如古井无波,看不出半点情绪。

“啧啧,皇后娘娘不该双手揉着眼睛,然后哭闹着扑到婴鹂身上,再伸手夺猫么?怎么不装了?”婴鹂看着眼前神色冰冷的姚莫婉,冷笑着,眼底却透着深刻的恨意。

“皇上又没跟来,本宫犯得着么!”姚莫婉舒了口气,旋即转身,慵懒的坐到桌边,不再看向笼子里挣扎的猫儿。

“姚莫婉,你用不用这么快就露出狐狸尾巴?婴鹂还没玩够呢!”见姚莫婉与此前判若两人,婴鹂心下微怔,忽然没了底气。

“本宫也想陪婴姑娘玩啊,可皇上为了两只畜牲竟对婴姑娘下那么重的手,本宫不敢玩了,人命关天呢!”姚莫婉凤目瞥了眼婴鹂受伤的左臂,唇角勾起一抹讽刺的弧度。

“姚莫婉!你别以为本宫不敢宰了它们!”听出姚莫婉言语中的讽刺,婴鹂发狠道。

“天下猫儿多的是,这两只死了,本宫自会再抓两只回来,其实这些猫儿不过是本宫在皇上面前装白痴的工具罢了,所谓工具就和衣服一样,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姚莫婉云淡风轻的开口,心底却不是滋味儿,不管是彼时的仓鼠,还是现在的絮子和小优,都在她心里。

“姚莫婉,你太嚣张了,你难道不怕皇上就在外面?如果你这些话被皇上听到,分分钟尸骨无存!”婴鹂冷哼着将银笼扔在地上,身姿摇曳着走到姚莫婉面前坐了下来。

看着那双美如秋水的眸子,姚莫婉越发觉得熟悉,可却怎么都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本宫能活到现在,靠的可不是运气。”不管婴鹂会不会摄魂术,姚莫婉都刻意回避她的眼神和她脸谱上那朵诡谲的彼岸之花。

“靠她!”就在姚莫婉语闭之时,婴鹂倏的自袖###出一支冷箭,那冷箭散着寒光直朝房顶而去,几乎同一时间,冷箭以极光的速度倒转,直朝婴鹂的面门扎来,也是这一刻,殷雪仿佛神降般落于平地,虽面色平静,可左手虎口却被震的发麻。身为隐卫,殷雪这是第一次被人逼的现了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