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凛说完狠狠地甩开了訾槿的胳膊,带着众人迅速地离去,手里仍然拿着訾槿写的东西。
西乐笑眯眯地走过去,撞了一下还在发愣的訾槿:“小哑巴,不错啊……到底你写了什么,把月国的太子气得都快自刎了?”
訾槿猛地回过神来,入眼的便是西乐那张放大的绝色的脸,连连地退了两步。西乐不死心地上前两步,似是故意似是无意地在訾槿耳边吹着气。
訾槿惊异地捂着耳朵,迅速地跳开西乐的身边,脸色微发红,心狂跳了两下:勾勾……勾引……赤裸裸的勾引!
訾槿红着脸,不敢看向西乐,漆黑的眼珠四处乱瞄,当看到君赤依然跌坐原处,眼底滑过一抹黯淡。她想未想走了过去,将君赤小心地扶了起来。
訾槿心疼地抚摸着君赤肿胀的小脸,恨恨地想到:想想这张精致到极致的脸,平时自己可是连亲一下,内心都要斗争良久,猪头太子倒是好,上来就大嘴巴子招呼,希望明日他娶两只母老虎,让他在那坟墓中生不如死。
君赤抬眸望着訾槿心疼的眼神微笑着摇了摇头说道:“不疼,一点也不疼……”
訾槿感觉自己眼泪微酸地抱住了君赤,轻轻地点了点头。
君赤,为何要乖巧到让人为你心碎的地步?
西乐的笑容愈发妩媚妖娆,仿佛开到极致的罂粟花一般。她侧过脸看着君赤与訾槿二人,眸中闪过一丝精光。
月国锁情宫,宣隆帝立在那幅画像之下,神情黯然,眸中满满的柔情。他卑微而又虔诚地抚摸着画中之人。
“凛儿,明日即将大婚。你曾说,等凛儿出生,便将这世上最美好的东西都留于他。若是你能看着长大后的凛儿也定会对他更是喜欢,凛儿真如你所说的那般越发地像你了……”
“皇上。”黑衣人恭敬地跪于门外,轻声唤道。
宣隆帝并未回身,淡淡地道:“何事?”
“太子殿下强行出了朝阳宫后直奔太平轩,将訾家三公子打伤并迁怒于三殿下。那西乐公主闻讯赶去后,属下怕被她发现不敢靠到近处,后来只看到太子殿下失魂落魄地出了太平轩……那样子……让人甚为担忧……”
“罢了……他对明日的大婚心中有怨,就让他找人出出这恶气也好。那訾家小子与西乐公主一直走得异常地近,凛儿此时拿他出气也属正常。朕想他是知道此次大婚,不单是朕的一番苦心的安排更是他日后不可或缺的助力……可……朕担心他与那西乐公主到头来……襄王有梦神女无心……”
“皇上今日所为,完全是为了以后太子殿下荣登大宝所做之铺垫,太子殿下自会明白皇上的苦心。但辰国西乐长公主不比常人的女儿,只怕到最后殿下伤心也是徒然……”黑衣人的眼中划过一丝无奈,低下头回道。的43
“朕知道……朕都知道啊……你下去吧。”宣隆帝无力地挥挥手。
黑衣人跪于原地,并不起身地继续说道:“属下潜入太平轩内无意中发现了几张短筏,还请皇上过目。”黑衣双手呈上但并无进屋之意。
宣隆帝快步出了锁情宫,拿起黑衣人所呈的短筏,逐个看过,越看眸子愈加的冰冷,将几张短筏全部看完后,露出狰狞的冷笑:“訾吟风……訾吟风……朕必定会让你尝尝那众叛亲离的滋味,朕必定在你面前毁掉你此生最在意的东西……”
“皇上,从短筏上所看,訾将军对此子甚是疼爱。若是以他做要挟,訾将军凯旋而归之日定会乖乖地交出兵权。”
“朕不但要他交出所有兵权,还要他心碎到生不如死……去查查訾槿的娘亲是何人,訾吟风怎会对这个凭空冒出来的儿子疼爱至此。”宣隆帝脸上滑过冷酷的杀意。
“遵命!”
“回来,将此短筏还放回原处,莫要惊动了他们。”宣隆帝细长的眸中,露出一丝寒光,嘴角的微笑更是让人不寒而颤。
黑衣人恭敬地行个大礼,领命而去。
宣隆帝回到屋内,凝视着画像良久,脸上的杀气与眸中的寒光,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他嘴角勾起淡淡的笑,笑容是那样的纯粹和温暖。他修长的手指,滑过画中女子的脸,眸中的柔情让人无酒自醉。
风槿如画 神女转世 原为苍生 数世问情 应劫而生 前尘往昔一场梦(四)
章节字数:733 更新时间:08-07-11 12:47
耀辰年间延载十五年夏初女帝一十八岁
今年的夏花,开得异常地早异常的绚烂。此时的御花园内已是一片花海,阳光照在繁华之上,映出淡淡的华光,美得让人眩目。
女帝欢快地在花海中的秋千上飘来荡去,她微微地侧着脸,嘴角勾起若有若无的笑容,笑意直达眼底。那甜美的模样竟将一园繁花比了下去。
君赢站在秋千后,牢牢地护住秋千上的人,时不时地轻推下秋千。
“君小三,你有多长时间没陪朕荡秋千了?”女帝含慎带怨的语气,让人不得不去怜爱。
“陛下已很久未曾这般开怀了……”君赢敛下眼眸,硬声回道。
“知道吗?朕看到他身披铠甲威武地坐在骏马上俯视众人……那是何等的意气风发神采飞扬,他的笑容和煦,如同春日的阳光般洒入了朕的心中,当时朕的心跳得好快好快。朕在点将台上远远地就看见他朝朕走来,心中乱成一片。当他跪在朕脚下的时候,朕以为朕得到了全天下……”
延载女帝歪着头靠在绳索上,脸上露出少女怀春的迷醉。那模样是君赢从未见过的,让他异常迷醉也异常的心碎。的08
君赢心中明明知道那人是谁,却仍逼迫着自己去追问着答案:“是小将訾吟风吗?”
“当时你就在朕的附近,你可有看到他?”女帝转过头来,一脸喜色地点了点头。
君赢心中如被浪涛拍打着,棕色的眸压抑着翻天蹈海的痛苦:无论何时,你从不知我的眼中只能看到你一人,为何你不知呢?……不知呢?
“朕明日便去找哥哥商量立訾吟风为君,你说此事可妥当?”女帝眼眸一转,盈盈地笑问道,“你若是不说话,朕就当你赞同了。”
君赢立于延载女帝身后,望着女帝欢快地如黄鹂般的身影,终是张了张口后又无力地合了起来:若你开心……若你开心万事都妥……
风槿如画 神女转世 原为苍生 数世问情 应劫而生 真相若何催别离(二)
章节字数:13351 更新时间:08-07-11 12:48
月国宣隆十六年夏初月国皇二子一十六岁
宣隆帝赐号奉安王,黄金万两,府邸一座,赐婚上将军之长女訾风为王妃,次女訾凤为侧妃,上将军凯旋之后完婚。
午后的骄阳似火,照得大地如着火一般。太平轩外那些不知名的树木异常繁盛,郁郁葱葱。树荫下的訾槿躺在竹椅上,手持野书打着盹。她身旁的小桌上放着笔墨纸砚和一盘小点心。
一缕长长的头发滑过訾槿的鼻尖,訾槿揉了揉鼻子,不耐地翻了翻身,书从身上掉了下来。来人走到边上将书捡了起来,细细看着。
半梦半醒的訾槿,似是感到有人靠近,朦朦胧胧地睁开双眸。看到一张绝美的侧脸,正细细凝视着手的书,訾槿下意识地去摸自己的书,才发现怀中早已空空如也。她猛地蹦起身来,伸手去抢夺。
“整日里看这些个淫书秽词,怪不得越来越愚钝。”西乐嘴角带有一抹浅笑,斜身躲开訾槿的抢夺,优雅地侧身躺进了竹椅中。
訾槿一脸抑郁:普通的爱情小说,到了这里怎就成了淫书了?
西乐随便翻看了两页,一脸神秘地对訾槿眨了眨美目:“小哑巴,你是不是思春了?”
訾槿的脸色如打翻了调色盘一般,青白红绿蓝交加,真真的好不热闹。
“莫不是……你暗恋本宫?”西乐猛地起身,附在訾槿耳边暧昧地说道。
訾槿反射性地捂着耳朵,后退了数步,一脸惊异地看向西乐:简直是……岂有此理!这妖孽不调戏自己能死啊?
西乐脸上露出妖娆的笑容,柔弱无骨地靠在訾槿身上:“小哑巴,本宫嫁给你可好?”
訾槿警惕地盯着西乐:笑得如此碍眼,不知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同居长干里,两小无嫌猜。是不是在说你和本宫?”西乐一脸的无知,指着书旁标注的一句话问道,但眼中的戏谑的光芒怎么看怎么碍眼。
訾槿翻了翻白眼:说的是书中一男一女,怎可能是你我二人?
訾槿猛地想起自己的男儿身,一脸诧异看向盈盈含笑的西乐公主:不会吧……你不会那么没眼光吧?
西乐仿佛享受着訾槿的诧异,脸上的笑容更加的妖娆。当她再次靠向訾槿的时候,却被一声询问声打断,她猛地转脸狠狠地剐了一眼站在不远处的喜宝。
喜宝见訾槿还在神游,低下脑袋硬着头皮再次说道:“启禀……主子,时间差不多了。”
訾槿猛地回头,喜宝唯唯诺诺一副受委曲的小媳妇样,幽怨地看向自己。
君赤身着崭新的绣金紫袍,一丝不苟的发髻上戴上了最正式明黄色的盘龙发带,尴尬地站在喜宝的身边,脸颊微微泛红,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西乐见来了那么多人,无趣地躺回竹椅中,翻看着手中的书,对自己造成的尴尬场面视而不见。
“时间不早了,主子是不是该准备一下,马车已在等候多时了。”喜宝见訾槿还未回过神来,只能硬着头皮又加了一句。
訾槿幡然大悟,看也未看西乐一眼,急忙朝太平轩走去。
西乐扔下手中的书,起身上前拉住欲走的訾槿:“小哑巴,你要出宫?”
君赤见西乐毫无顾忌地拉住訾槿的手,轻皱了一下眉头,终是未多说什么。
喜宝看了看天色,暗暗着急:“回公主,主子受皇上恩准,要去贺二皇子建府。”
西乐无趣地挑了挑眉,若有所思地想了一会,嘴角再次勾上了不明的笑容:“小哑巴早去早回,本宫等着你。”
訾槿看到西乐不明的笑脸,头皮一阵阵地发麻,连忙敷衍地点了点头。
西乐满意地转身离去,只是那笑容却越发地让人难受。
訾槿无奈地摇了摇脑袋,快步跑入太平轩。
喜宝见西乐走远,方敢大出一口气,上前去收拾訾槿丢下的东西,当收拾到那本书的时候,却被君赤先一步拿了去。
君赤拿起书随手翻阅了几下,脸色瞬时变了颜色,转身进了太平轩。
“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同居长干里,两小无嫌猜。槿,你为何要将此诗写于书的一边?”君赤脸上挂着浅浅的笑,踱步到訾槿的身边温声问道。
訾槿哀怨地看了一眼那惹祸的诗句,本是无心之写,怎就惹来了那么多的麻烦?
訾槿拿起笔墨,思索了一会,昧着真心写道:青梅竹马与两小无猜是表明天真、纯洁的感情长远深厚。是不是有点像我与君赤弟弟?
君赤眼中闪过一丝不明的光芒,他迅速地低下头去,半晌未抬起头来。再次抬头之时,君赤的眸中只剩下一片温顺,他侧着头对訾槿微微一笑,轻声问道:“那便将这首诗送于我可好?”
訾槿暗自松了一口气,连忙地点了点头。
鱼落嘴角沁着笑手端一盆清水走进了进来,将水盆放在架上,走到訾槿身边温柔地整理着訾槿的衣物和发髻。
暮色中的夕阳,映在鱼落温柔绝艳的容颜上,让訾槿一阵心旷神怡:哎……若能拥有此等容颜,即便是死也无憾也。
“你可有记住?”鱼落看出訾槿又在走神。
訾槿猛地回神,无辜地望着鱼落:总是在我想事情的时候,你们交代事情,怎可能记住?
鱼落微微地皱了皱眉头,无奈地摇了摇头:“今日出宫后,千万莫要惹事,我已嘱咐三殿下看好你。至于给二殿下准备的贺礼,我也已交代给了三殿下。二殿下宫外建府本是大事,一定会有很多人去朝贺。皇子建府本与咱们没多大关系,但二殿下不同于他人,他不但是将军夫人亲外甥,还与两位小姐定了亲,所以皇上才特地恩准你前去。切记一定莫再惹是生非。”
訾槿把快头都点到掉,鱼落的手和嘴都未闲着,一边交代着各种事项,一边整理着訾槿的仪容。
直到保护君赤与訾槿出宫的侍卫长,催了又催,鱼落才肯放了訾槿。
訾槿与君赤同坐于出宫的马车上,一路沉闷无比,訾槿毫不客气地将君赤的胳臂当枕头睡得心安万分。
訾槿并未真的睡着,从上车后就一直哀叹着自己的不争气。当年带回君赤之时,他比自己要矮上一个脑袋。这才多会的光景,自己和他一起坐马车他都比自己高出那么多了?
鱼落也是一年比一年的美上几分,配上这沉鱼落雁之名早不枉然。
鱼落日复一日,月复一月,年复一年,喂着自己吃各种的补药,为何独独的自己,永远一副发育不全的小鬼样呢?的ff
訾槿不耐地在君赤的肩膀蹭了蹭,伤心万分地叹了一口气。
“槿,没睡着吗?”君赤拉了拉訾槿身上的披风,问道。
听到君赤问话,訾槿心中又是哀号一片。不知从何时,君赤已连个哥哥都不肯再叫自己了,悲哀!悲哀!
“你……你喜欢西乐公主?”君赤不确定的声音在訾槿耳边响起。
訾槿将头一耷拉,无奈地翻了翻白眼:我喜欢她?不说我没有同性之好,就算是有也不敢喜欢她啊。她已经变态到无人能及的地步了,我还想多活两年呢。
“那你是真心喜欢鱼落的吗?”似是看到了訾槿的反应,君赤犹豫了一下,再次开口问道。
訾槿猛地坐起身来如扫描机般,将君赤来来回回上上下下瞄了遍。
君赤被訾槿不明的眼光盯得心中忐忑万分,解释道:“我……我方才见你看着鱼落发呆,固而以为你……”声音越来越低,话未说话已听不到下面的话了,头也闷闷地低了下去。
訾槿一脸八卦,竖起了耳朵,紧紧地盯着君赤羞涩不明的表情。
“你……莫要误会了,我对鱼落未存非分之想,只是见你们…所以……随便问问了。”君赤猛地抬起头来,不只是因窘迫还是羞涩,脸颊早已通红一片。
訾槿眯着双眼,一副我不信的模样,心中暗道:此地无银三百两!我说你与鱼落有何事了吗?想不到你年纪小小的就贪恋起鱼落的美色来了。
但话又说回来了,自己看了鱼落两年多了也能看得入迷,更何况是这毛头小子呢?不过古代小孩的初恋会不会有点早了?君赤才十三岁多一点点点点啊!
君赤被訾槿的眼睛盯得坐立难安,终是在喜宝的一句“奉安王府已经到了”话中解脱了。
訾槿和君赤同时走进,远远地便看见君安秀眉轻扬,星目灵动,温和地微笑着周旋在众人之中。
“三弟,槿弟,怎来得如此地晚?”君安的微笑从来都挂在温文而雅的脸上,语气之中透出责备与关心。
“小弟也想来得早点,但鱼落姑娘不放人。”相较于太子君凛,君赤与君安的感情倒是和睦得多了。
訾槿给了君安扯了一个自认为还算得体的微笑,算是打了招呼。
不一会的功夫,君赤和君安又被众人围住了。君赤口齿之疾虽未全好,但也能游刃有余地应付众人,还要时不时注意訾槿的动向,怎一个忙字了得。
訾槿最怕麻烦,几乎是反射性地朝人少的地方走去。奉安王府的建筑风格不似皇宫的大气磅礴,倒是多了许多江南的玲珑之气,细致脱俗,典雅秀美。
走得有点累了,訾槿找了一块干净的草地,躺在池塘边上,嘴角含笑地望着水中的红锦鲤鱼。
夕阳将湖中的景色镀了层金色,秋风吹过,身上的柳树摇摆着身姿。
訾槿困顿地闭上眼睛想着,猪头太子一向自视过高,如此的宴会都是要最后才会到。他不到自然不能开宴,自己还有些时间可以补眠。
迷迷糊糊中訾槿听到清晰悦耳的说话声。
“她有何种好?众目睽睽之下太子殿下居然亲自抱她下车,将我这正统的东宫太子妃撇于车上,这让我如何咽下这口气?”少女特有的稚嫩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
“太子妃,大可不必生气,就算那贱人得宠又能如何,不照样只是个侍寝贱妾。太子殿下连个侧妃都不肯封她,您又何必跟她动怒呢?”听那声音像是一个四五十岁的老妇。
八卦,从古至今乃无聊人士之大大大爱啊!
訾槿所处位置正好被一排万年青挡住了,她本身又是躺在那里,固而来人根本就不会看见她的。此时的她眼中闪闪发亮,喘气都不敢大声,耳朵几乎都竖了起来。
“嬷嬷,你又不是不知,自打大婚之日至现在,太子并未与我同房……虽然如此,可太子也没有临幸那侧妃韵染,我心中虽有所不满,但并无怨念。可这三个月太子被那个新进宫的侍妾迷惑得神魂颠倒,几乎夜夜笙歌,你可知我心有多痛?贺二皇子建府此等的皇家大事,他还要带上那个没名没分的侍妾,我怎能心甘?你难道未曾看到太子在众人面前,对她的关怀与怜惜吗?”
“太子妃不用挂心,那贱人并无名分,对太子妃构不成威胁的。太子妃不但有丞相撑着,更是东宫的正妃娘娘。如今太子殿下年少气盛做事难免糊涂,再说平日里殿下对太子妃算是怜惜关怀备至。若此时和殿下撕破脸,太子妃得不到半分的好处啊!”
“他对我也只是表面而已,我真怕……真怕……如果那侍妾有了他的骨肉,他会不会连看都不愿再看我一眼。”
“太子妃放心,奴婢定不会让此事发生。”
“这事,我如今也只有托付于嬷嬷了,我们回吧。”
少女的声音带着淡淡的忧愁与欣慰,如此清丽的声音,又怎能想到她如此的心肠呢?
一阵凌乱的脚步声渐渐远去,訾槿方敢大声喘气,心中更是毛骨悚然,听声音那少女不过十六七岁,何至如此的……?何至如此的歹毒?
訾槿摇了摇头,打了个冷战,揪了一把身下的草地,恨恨地站起身来。一转身对上一双阴沉无比的凤眼,吓得訾槿又跌坐了回去。
訾槿微微颤抖,牙齿打颤地望着离自己不远的人:他躺在这多长时间了?那刚刚的对话他听到了多少?
“你怕什么?做坏事的又不是你?”君凛走近訾槿,坐在她的身边,轻声问道,声音温和得让人毛骨悚然。
訾槿吓得动也不敢动,心里暗自盘算:猪头太子会不会奈何不了自家的太子妃,拿自己出气?或是自己撞见了他的家丑,他便要杀人灭口呢?若是大叫“救命”的话会不会有人听到?这里好像离前庭很远。
君凛眼底一片深沉,让人看不出他此刻的想法。他缓缓地将头靠在訾槿的肩膀上,那模样既倔强又脆弱。
訾槿吞了吞口水,紧张地想要躲开。
“别动……让我靠一会……就一会。”君凛语气中所流露出的脆弱与恳求是訾槿从不曾听过的,她很难想像这种声音,是那个从来都意气风发不可一世的太子口中发出的。
訾槿僵硬地挺直身子,对这样倔强脆弱而又无比陌生的君凛无从招架:无论君凛怎样跋扈与嚣张,终还只是个十七岁的孩子。如今听到自己的妻子为了争宠要害死自己未来的孩子,他又是怎样想的呢?他如此的不可一世,如此的骄傲,如此的跋扈,到最后还不是要为了皇位迎娶自己不喜欢的女人。如今好不容易有了自己喜欢的女人,只是宠了点,疼了点,周围的人已是看不得,容不得了。太子……也不过是皇宫之中最尊贵的可怜虫而已。
訾槿缓缓地伸出手,轻轻地抚着君凛的背,君凛的身子轻轻颤动着,仿佛一只受伤的小兽。他把头更贴近了訾槿的脖颈,仿佛要吸取更多的温暖。
訾槿不禁对这个才十七岁的少年,多了一份怜惜。她轻轻蹭蹭了君凛的脸,摸着他那乌黑的长发。
君凛猛地颤抖了一下,紧紧地抱住了訾槿,发出一声受伤的呜咽:“为何?为何他们都不愿拿真心待我?在他们眼中我只是太子,只是太子。他们表面恭敬顺从,却在背后时时算计于我,这是为何?为何?!到底是为何?”
君凛一双凤眸狂乱不已,他迷茫地摇着訾槿,希望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訾槿怜惜地望着君凛,一时间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这个比任何人都还可怜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