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初萤也不再含糊,认真工作。
不知干了多久,不羁丹擦汗时一抬头,吓得差点摔倒在粪堆里,因两人周围围满了人,人们都不干活跑来围观看热闹。“喂,你们看什么看?”
人群中有一名女子,如今已默默加入金玉公主护卫队,对处处为难公主的四公很是不满,阴阳怪气道,“四公,谁看你了?我们都在看金玉公主殿下,公主殿下干得可真好啊。”
“是啊,是啊,真没看出来,公主殿下竟是干活的一把好手。”又有人道。
“金玉公主护卫队”的另一名女子嗤了下,“是啊,四公大人口口声声说公主娇生惯养,但如今公主干得这么好,反倒是四公大人,干的这是什么活啊?还不如不干呢。”
“可不是吗,你看看,刚刚我们好容易聚拢的,如今被四公大人又拨弄开了,还真是帮倒忙。”又一名女子的声音,可见,因刚刚夏初萤的一番话,默认加入“金玉公主护卫队”的女子不在少数。
不羁丹看了看自己干的活,再抬眼看了一眼夏初萤的,也是大吃一惊。
只见,那笨重的耙子在夏初萤的手上,如同活了一般,像蛟龙一样灵活,没一会便把一旁散落的粪便集中起来,堆成一只小山的模样。
再反观自己的,不羁丹汗颜,竟拨弄得乱七八糟。
夏初萤把自己分摊的一部分都干完了,直起了腰,忽略众人的围观,对不羁丹甜甜一笑,“臭鸡蛋你干得真好啊。”赤。裸。裸。的讽刺。
不羁丹气得摔了耙子,“哼,你凭什么嘲笑我…呕!”
因为不羁丹刚刚摔了耙子,那帕子不偏不倚正好砸在一块马粪上,粪花四溅,只见,那粪花如同长了眼睛一般扑到不羁丹的身上,有一块更是直接溅到他的脸上,而恰巧不羁丹在愤怒地喊叫,其结果…不言而喻。
这一次别说不羁丹真的吐了起来,就连夏初萤也觉得胃里翻滚,侧过脸,不肯再看不羁丹。
周围人群哈哈大笑,笑得前仰后合。鬼机灵的四公大人终于有人能整治了,他们等这一天等了好久。
有了前车之鉴,初萤没傻傻地扔耙子,而是将耙子交给一旁的女子,甜甜一笑,“谢谢。”
那女子本就默认加入“金玉公主护卫队”,如今被偶像这般感谢,顿时被迷得神魂颠倒,“公主殿下,不用谢的,不用谢的。”
初萤又转身对围观的众人道,“给你们添麻烦了,抱歉。”
若在鸾国,她绝不会对下人们致谢和道歉,并非她的尊卑心里,而是这样做恐失了身份威严。但齐兰国却不是,无论是地理志还是不羁丹口中所说,齐兰国人人平等,她摆架子非但不会有威严,还会引起大家排斥。
男子汉能屈能伸是真理,但女子又何尝不是?这世间只要能做到能屈能伸者,便注定会成功。
众人也被甜美又亲切的金玉公主迷住了,“哪里,公主殿下是来帮忙的,干得还这么好。”
“公主殿下真是太棒了!”
“公主殿下是好把式!”好把式为方言,便是干活好手的意思。
可以说,夏初萤用自己真正的实力征服了草原人,人们从原本的观望好奇,到如今的接受尊重,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而正在呕吐的不羁丹呢?则是损了夫人又折兵。
夏初萤从栅栏里出来,四名心腹宫女赶忙拥了上来,“公主殿下,您没事吧?”秋云急急道。
初萤含着笑,低头去解腰间的扣子,“你们也看到全过程了,本宫哪里像有事的样子?”放下了袖子,后,彩霞赶忙帮初萤整理衣襟,没一会,又恢复了端庄华贵的模样,若不是鞋上的泥巴,谁也看不出来高高在上的金玉公主曾做过处理牲口屎尿的肮脏工作。
“时辰不早了,回去用午膳吧。”夏初萤看了看天色,道。其实午膳是假,回去换身衣服是真,她虽在苏家村当了一年的村妇,但更多时候还是在舒适的宫中,她的忍耐力,也已到了极限。
“是,公主殿下。”秦诗语恭敬道,回头对一旁的秋云小声说,“你快点赶回去,让太监把水烧上,一会殿下怕是要沐浴。”
“是。”秋云接到了命令,立刻跑开了。
不羁丹吐完追了上来,“站住,蠢公主你要干什么去?”
夏初萤双目狠狠瞪了下,马上又恢复了咪咪笑容,欢快地转过身,“自然是回去用午膳啊。”
不羁丹却认为夏初萤是要逃走,“用午膳?现在这个时辰用哪门子的午膳?”蠢公主让她丢了好大的人,他怎么可以轻易放过她?
初萤挑了下眉,“臭鸡蛋难道你忘了,本宫早晨便没吃饭呢,大清早满堂院便来了个疯子大喊大叫,吵得本宫没了胃口。”
疯子是谁?不羁丹是也。
众目睽睽之下,不羁丹生怕蠢公主又说出什么话让自己下不来台,赶忙道,“知道了知道了,但小爷我也去。”
初萤一愣,“你去做什么?”
不羁丹痞痞一笑,“自然是去用午膳啦,堂堂金玉公主不会连一顿饭都请不起吧?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实在是有失大国风范啊。”
不羁卿赶了过来,“四弟,你还是回去换身衣服吧。”
不羁丹低头看自己的衣服,虽刚刚有人帮忙擦掉了身上的马粪,但痕迹仍在,身上的臭味也是无法掩盖的。不羁丹心口狠狠堵着一口气无法散开,气死他也!“好,小爷我回去换衣服,换完衣服立刻去你那吃饭,听见了吗,蠢公主。”
夏初萤怒了,“为什么一定要招待你?”
不羁丹看夏初萤生气了,一下子高兴起来,“难道你想在部落传来,金玉公主连一顿饭都舍不得请小爷我吃?”越发认为他的决定是对的。
夏初萤气得跺脚,“臭鸡蛋,你真是太过分了!”
不羁丹大笑,“就这么过分,你且在帐扎包等着小爷啊。”说着,扬长而去。
待不羁丹离开,秦诗语这才焦急道,“公主殿下,您消消气,其实…”
“其实,本宫是故意的。”伴随着悦耳轻快的女声,几名宫女再看夏初萤,只见那精致的面颊上哪还有半丝愤怒,有的,只是阴险的得意。“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自投,不羁丹啊不羁丹,别急,好戏才刚刚开始。”
60,好戏刚刚开始
“奴婢见过公主殿下。”
“奴才见过公主殿下。”
随着宫女太监的一声声问安,夏初萤带着大队人马回了来,身后跟着三公不羁卿。
到了大厅,初萤笑得惬意,而秦诗语赶忙上前,俯身恭敬低声道,“公主殿下,这午膳的食谱,如何安排?”因刚刚听公主的一番话,秦诗语确定其有了主意,公主殿下的鬼主意,绝对不容小窥!
夏初萤冷笑了下,“本宫好久没吃芝麻酱了,最近口淡,想吃些芝麻酱。”
秦诗语一头雾水,却也委婉道,“是,公主殿下,一会用芝麻酱为您拌些新鲜蔬菜?”因对齐兰国全肉宴的极其反感,最近几日,夏初萤绝对不碰半个肉星,连蔬菜都懒得吃,就喜欢吃些爽口的生菜。
夏初萤挑眉,视线放到秦诗语的脸上,一双大眼眯着,“不,本宫只吃芝麻酱不吃其他。”
“啊?”秦诗语更是蒙了,“但…但公主殿下,这芝麻酱哪有单吃的啊?”
夏初萤伸出雪白小手轻轻掩在唇前,呵呵地笑了起来,“诗语,你不觉得,这芝麻酱很像某种东西吗?”
“像什么?”秦诗语不由得问。
夏初萤也没怪她,“刚刚你在牲口圈也见过,怎么这么快就忘了?”
秦诗语恍然大悟,芝麻酱为深褐色,但一旦放些盐水便能稀释,粘稠如泥,若弄些形状,更像是…粪便。想到这,诗语只觉得胃里一顿翻滚,刚刚在牲口圈的一幕幕重回眼前。
“公主殿下,您的意思奴婢已经清楚,放心好了。”虽然有些反胃,但秦诗语却跃跃欲试,心中不免感慨——公主殿下真是够损的,四公招惹了公主殿下,算是倒了八辈子霉了!
“别急,”初萤叫住正准备离开的秦诗语,“本宫听下人说,随行有个小太监是鸾东人士,而鸾东特产霉豆腐,鸾东人也极其喜欢霉豆腐,每日离不开,一日不吃就想念,是吗?”
秦诗语心底叹了口气,想着,自己已经帮梁力隐瞒了,可惜公主殿下还是知道了。“回公主殿下,梁力他确实喜爱吃那东西,但奴婢考虑到他不用上前伺候,便没制止,是奴婢的过失。”将责任揽在了自己身上,希望公主殿下能饶过那小太监。
夏初萤道,“本宫不是追究他的责任,而是要他将霉豆腐贡献出来一些,和芝麻酱一起,想来——色、香、味,定是俱全的。”平日里初萤对那霉豆腐是拒之千里的,只要闻到那臭臭的味道,便会干呕半天,但今日,想到那霉豆腐的味道非但不反感,还觉其可爱。
秦诗语额头一阵冷汗,心中为四公不羁丹祈祷数次,“奴婢明白了,奴婢这就下去准备。”
“去吧。”初萤道,面上的笑容纯真中带着一丝邪魅,让她本就如同清水百合一般的美夹杂妖娆,那种亦正亦邪的感觉,狠狠抓人眼球。
其中,抓得最狠的,就是不羁卿的眼球!
不羁卿坐的位置离夏初萤不远,但夏初萤的话却一个字都没听进去,只痴痴呆呆地看着,迷着,可谓是,神魂颠倒。
“三公?”待秦诗语离去,夏初萤出声提醒,“你怎么了?”
不羁卿赶忙醒神过来,发现自己失态,慌张羞涩,又开始低头找地缝,“没…没…”他怎么能说出自己被惊艳,看公主看呆了,若被公主发现,被斥责是小,若公主以后不让他跟来,那就糟了。
“哦,”夏初萤也没多想,忙着绞尽脑汁地和不羁丹斗智斗勇,“那好,你在这休息一下,本宫去沐浴换一身衣服。”自打从牲口圈回来,那种淡淡的骚臭味儿便一直缭绕在初萤的鼻尖,让其不能呼吸,如今叮嘱好了“特色午膳”,她必须要去换衣服了。
“好,好。”不羁卿点头如捣蒜。
彩霞随秦诗语准备“特色午膳”,而秋云和彩蝶两人则是伺候夏初萤沐浴更衣,临离开时,彩蝶交代在外伺候的宫女,好好招待三公不羁卿。
当夏初萤彻底离开了大厅,不羁卿终于长长舒了一口气,恢复了正常呼吸。倒不是他嫌夏初萤身上的气味,即便从事刚刚那等肮脏的劳作,公主殿下身上依旧是衣衫的熏香,让不羁卿无法呼吸的原因是——紧张!十分紧张!连他自己都不知为何会这么紧张!
门外,两名宫女争执。
“好姐姐,让我去给三公殿下送茶点嘛,好不好?”一名有着粉红脸蛋的宫女哀求着。
而被称为“姐姐”的高瘦宫女很是为难,“妹妹,这茶点就由我来送吧,我真的好想离近看一眼三公殿下啊,三公殿下实在太美了,我连做梦都想离近看一眼,只一眼就好,好妹妹,你就让姐姐去吧。”
粉红脸蛋的宫女急得都要哭了,“好姐姐,我也好想离近看啊,平日里只能远远的瞧着,今日好容易有了机会,若今日不去,不知下一次还有没有机会了。”
瘦高宫女看了一眼优雅坐在椅子上的不羁卿,只见其垂着眼,乌黑长长的睫毛铺在其雪白的面颊上,让其有种别样忧郁的气质,不知其在思考什么,只让人忍不住想去关心他,保护他。“要不然这样吧,我们一起进去。”
粉红脸蛋公主吓一跳,“两个人去送茶点?这…这不合规矩啊。”
瘦高宫女机警地看了眼周围,低声道,“笨,现在左右没人,四大近侍都不在,谁懂什么规矩不规矩,有我们俩争的时间,都送回来了。你若是不去,我就去了。”说着,端起了茶点。
粉红脸蛋宫女急了,“去,去,我去。”说着,就跟着。
瘦高宫女回头白了她一眼,“笨,你就空手进去?去拿一壶新茶,想来三公殿下的茶也凉了。”
“是,是。”粉红脸蛋宫女也赶忙跑去找了壶茶,跟着瘦高宫女,两人小心翼翼进了大厅。
大厅中央铺着名贵地毯,正中是一只硕大的太师椅,上面铺着柔软的垫子,此时空着。而太师椅的左右两边则是放置两排椅子,招待客人。
此时,不羁卿便坐在椅子上,垂目,若有所思。
“三公殿下,这是鸾国的茶点,请品用。”瘦高宫女恭敬道,福了下身,将茶点小心放在桌上。一边放茶点,一边用视线偷看,离近看,越发觉得三公殿下俊美非常了。从来没见过哪个男人的鼻梁那么挺那么直却又细致纤巧,还有那唇,粉红色的薄唇,微微抿着,散发优雅的光芒。
“三公殿下,您的茶凉了,奴婢为您换新茶。”粉红脸蛋的宫女也是满面羞红,在不羁卿身边,甚至都忘了呼吸。
不羁卿抬头看了他们一眼,见眼生,便停止了询问攀谈的意思,淡淡一笑,点了下头,“辛苦了,放这吧。”
两人送完,又恭敬出了大厅。一出大门,两人再也忍不住了。
“三公殿下竟然笑了,天啊,虽然我没见过倾国倾城是什么样,但三公殿下绝对是倾国倾城了,我觉得他比皇上还俊美,甚至比金鹏将军还俊美。”粉红脸蛋宫女捧着自己发烫的面颊,茫然地说。
“别提金鹏将军那个花心鬼!”瘦高宫女狠狠道,不过想到不羁卿,也忍不住一副画痴像,“三公殿下真的太温柔了,那声音让人陶醉,听说三公殿下今年已二十有一了,未婚娶,连个贴身侍女都没有。”贴身侍女,不言而喻,男子的男性贴身下人是随从,而女性贴身下人,往往便是暖床的丫头。
粉红脸蛋宫女道,“若三公殿下愿意,我愿意当三公殿下贴身侍女,即便是没有名分也是愿意的。”
瘦高宫女叹气道,“赶紧收起你这可笑的想法吧,主就是主,仆就是仆,咱们在暗处看看还好,千万别有什么过格的想法,不然最后受罪的还是我们。”
粉红脸蛋的傻笑一下子垮了下来,“恩,我知道的。唉,如果我们公主殿下嫁的不是那个老盟主,而是三公殿下该多好?三公殿下这般纯情专一,最适合公主殿下了,而且两人金童玉女,外人瞧着也是赏心悦目。”
瘦高宫女眼珠子转了下,道,“我听说,金龙部落有种传统叫继婚。”
“继婚?什么叫继婚?”粉红脸蛋问道。
“就是说,父亲死了,儿子可以娶非亲生母亲的年轻夫人,兄长死了,弟弟可以娶兄长的遗孀,也就是嫂子。”瘦高宫女将这几日打听来的信息与粉红脸蛋交流。
粉红脸蛋吓一跳,“什么?那…那不是乱。伦吗!?”这在鸾国,是要沉塘的。
瘦高宫女摇头道,“每个地方的风俗都不一样,齐兰国这样的风俗也不是不好,你想啊,在鸾国,若家长死了,而妾室还年轻,家产被家长儿子继承后,自是不会有闲心照顾那妾室的,妾室的日子可就不好过了,但若那妾室嫁给继承家产的儿子,未来生活不就有了着落了吗?”
粉红脸蛋一听,恍然大悟,“是啊,这么看来,继婚也是很有道理的。那是不是就是说,老盟主死后,公主殿下就可以嫁给三公殿下啦?”一下子又有了希望。
瘦高宫女思考了下,而后无奈摇头,“没戏,长幼有序,即便是继婚,公主殿下也是嫁给大公的。”
粉红脸蛋想到人到中年的大公,再次叹声叹气起来。
…
与两名宫女为夏初萤的将来担忧的同时,另一边,装满杂物的小帐扎包。
秦诗语带着彩霞匆匆赶了过去,“梁力,你在哪里?梁力,在吗?”焦急呼喊。
小太监梁力赶忙匆匆跑了过来,二话不说给秦诗语跪下,低头,“秦管事,奴才在。”情绪低落。
秦诗语没管他的情绪,道,“你那霉豆腐还有吗,快拿出来,有多少拿多少。”
为何梁力见秦诗语就跪,那是因为,他以为自己偷吃霉豆腐被公主发现降罪下来,毕竟公主殿下不喜欢霉豆腐是出了名的。“秦管事,都是奴才该死,奴才…奴才确实是舍不得丢,”赶忙抬头,一脸的痛苦,“不过,就在一炷香前,奴才已经把剩下的所有霉豆腐都扔了。”
秦诗语一急,“什么,都扔了?”
梁力点头,“都扔了,”而后又低头,“若公主殿下降罪下来,奴才也是罪有应得,都是奴才的不好,无论公主殿下如何责罚,奴才都…”
“扔哪了?还能找到吗?”秦诗语赶忙打断他的话,“别跪着了,快将霉豆腐找回来,公主殿下等着用呢。”
“啊?”梁力蒙了。
“你扔哪了?”秦诗语追问。
“扔…扔这帐扎包后面了,奴才舍不得,就连同罐子,挖坑埋了。”梁力道。
“走,把罐子挖出来,快!”秦诗语也不和梁力墨迹,直接向充当仓库的小帐扎包后面走,果然,在墙根低下,有一片浮土,看样子刚被人挖开又填回。二话不说,秦诗语捡起一旁的木棍就开始挖了起来,好在梁力埋得不深,没挖几下便看到蒙着小罐子的油纸。“有了。”
赶来的梁力彻底蒙了,“秦管事,这…”
秦诗语大喜,捧着罐子对梁力笑道,“去忙吧,回头这件事定是算你大功一件。”说完,便向厨房快步而去。
梁力赶忙跑来追问彩霞,“彩霞姑姑,这是怎么回事?”
彩霞也是一耸肩,“我也不知道,待我知道了,回头告诉你,先走了。”说完,也快步跟着秦诗语离开。
厨房内。
从鸾国带来的厨子恭敬站在一旁,好奇看着秦诗语。
只见,秦诗语先搅了特殊的盐水,而后一点点放到芝麻酱中,放一些搅拌一些,小心控制着盐水的量,既不让芝麻酱解得太狠,又让其粘稠如…某种污秽之物。
芝麻酱本是香的,但此时的芝麻酱却散发着一种淡淡的臭味,全因那特殊盐水的原因。
原来,这水里不仅放了盐,还放了霉豆腐捣碎的残汁。霉豆腐吃起来香但闻着很臭,喜欢霉豆腐的人,顿顿离不开它,没有霉豆腐便不下饭,而不喜欢霉豆腐的人,只要闻到这臭味便连连作呕。
秦诗语不放心其他人,何况厨子们没去亲眼见牲口圈里的东西,她便亲自上手,一边解开芝麻酱,一边回忆牲口圈里的东西,照猫画虎,将芝麻酱捏成记忆中的模样。
三只镶嵌着纯金金边的上好雪瓷盘,每个都可称之为艺术品,但此时,三只金边雪瓷盘便装着三坨不堪入目的东西,没错,就是三坨。
一旁的厨子都看傻了,目瞪口呆。
秦诗语捏完后,很满意地看着自己的作品,忍住胃里的无限翻腾,“好了,彩霞你去大厅看看,若公主殿下换好衣服,四公来了,这三坨…不,三盘美食就能端上去了。”一边说着,一边到一旁洗手。
厨子们噗通噗通都跪下了,连连磕头,“秦管事饶命啊,饶命啊,小的有什么做的不对的地方您尽管打骂教训就是,却不能要了小人的命啊。”一个个哭爹喊娘。
秦诗语一愣,“饶命,饶什么命?”低头看了那三盘“独特的美食”,马上明白了过来,笑了笑,“放心,殿下不会因此事怪罪你们,若高兴了还会打赏你们。”
“高兴?”几名厨子哭笑不得,公主殿下那般精雕细琢的人儿看见这像屎一样的东西,非晕过去不可,怎么能高兴?
彩霞已经去大厅查看情况,满堂院本就不大,没一会便折了回来,“诗语姐,公主殿下回来,四公也到了,公主殿下吩咐上饭。”
“好,来人,将这三份美味端上去。”秦诗语下令道。
…
大厅内,已衣着一新的夏初萤端坐在太师椅上,笑盈盈的,“一会,本宫便用一道特色美食招待你们,保证你们从前从未见过,从未吃过,甚至连听都没听过。”
不羁丹心中哼了下,吹牛呗,谁不会?
不大一会,账外便传来秦诗语的报菜声,而后是三名宫女一人端着一只精致托盘,而托盘上放着金边雪瓷盘,雪瓷盘上则是盛放一小块“独特”的食品,在一旁,还用青菜和精雕水果点缀,若不看那中间不堪入目的东西,也实在是赏心悦目。
别说不羁丹,连不羁卿都吓傻了,这…这到底是什么,这不是屎吗?与刚刚在牲口圈里看的如出一辙。
不羁丹又想到刚刚喷到他嘴里的东西,干呕一下,“蠢公主,你什么意思,你让小爷来吃屎?”
夏初萤一挑眉,“什么吃屎,这可是今日本宫精心为你准备的点心。若你今日挑三拣四浪费本宫的一番美意,以后也就别来做客了,本宫招待的是客,可招待不起爷。”说着,笑容越发甜美。
说话期间,宫女已将三盘“美食”端到三人面前。
不羁卿看着“美食”,一张本白皙的小脸儿更是惨白。
而不羁丹眯着眼打量,怀疑这只是蠢公主为恶心他而故意弄的形象之物,搞不好味道还不错。想到这,他低头去闻,当闻到芝麻酱上的霉豆腐的味道后,差点没当场吐出来,“这是什么东西?好臭!好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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