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自己精于易容,否则,这会儿,估计已是身陷囹圄了。

穆流年暗骂了自己一声太过大意,如果不是自己太过心急了,怎么可能会上了他的当?

当日自己带着朱雀故意制造了一场混乱,想要接近国师。当时只觉得是自己聪明,现在看来,分明就是太蠢了!

有了那样一幕,无异于告诉了皇甫定涛,自己已经在上京了。

好在自己察觉的早,否则?

穆流年紧紧地蹙起了眉,现在,他不再确定之前自己收到的关于秘术师的消息,是否还都是有用的了。

甚至于,那晚他与浅夏发生了那样激烈的争吵,只不过就是因为皇甫定涛故意透露给自己的一个诱饵?

想想当时浅夏说过,那是没用的。

可是自己却说什么也不肯信。

在他看来,只要是有一点点的希望,他都要去做。

穆流年有些困乏地闭上了眼睛,右手肘支在了桌上,然后微微歪了身子,轻轻地揉着自己的额头。

但愿,一切都还来得及。

只要是人没事,其它的,一切都好办。

就算是查不到蒙天的消息,他还可以寄希望于桑丘子睿。

好歹他们也是师徒一场,不可能,这一辈子都不再见面了吧?

“公子,属下已经命人做好了撤离苍溟的准备,还是我们先走吧,这样,目标不会太明显。若是人齐了一块儿走,太过惹眼了。”

“嗯,再等等吧,至少,我要确定了他们的平安。”

“是,公子。”

青龙明白,主子的意思是,就算是不一起撤离,至少,也要看到他们几人平安无事。

“公子,您说,现在皇甫定涛,是不是会把苍溟先前丢失税银的事情,也算到了我们头上?”

穆流年轻笑,“随他吧。反正他也不曾在苍溟真正地看到过我。再则,就算是我做的,他又能耐我何?皇甫定涛,让我栽了这么大的一个跟头,哼!青龙,你不说,我原本还想着就这样算了。既然是他给我挖了这么大的一个坑,我怎么能不回报一二呢?”

青龙不解。

穆流年笑得有几分的诡异,“皇甫定涛,论起心黑手狠,你未必会是我的对手。既然你主动挑衅,那好,咱们就来看看,到底是谁倒霉多一些?”

他们在这里等了一天一夜,直到第二天的傍晚,才看到一辆马车向这里驶来。

许无忌没什么事,朱雀受了伤,倒是不重,另外,跟随许无忌一起进入王府的几个姑娘,死了一个,伤了两个。

“还好,比我估计的损失要轻一些。你们先在此好好疗伤,朱雀,你没事吧?”

“回公子,没什么大事,不过就是些许的皮肉伤。”

“好,让你的人,再去帮我办一件事。”

“公子请吩咐。”

穆流年与青龙二人连夜离开了这里,许无忌死缠烂打,非得跟上,最终没办法,也只能带上了他。

而就在他们走后的第二日,也不知是什么人在上京散布了种种的谣言,说是睿亲王府的世子李定远,根本就不是睿亲王的亲生儿子。

若仅仅只是这样传一传,也就罢了。

问题是,那街头巷尾的人们,还将此事说的头头是道,有理有据。

没过几日,这样的流言,就开始在皇上的后宫里,也蔓延开来。

睿亲王自然知道这是自己的亲生儿子,奈何外头的流言愈演愈烈,毕竟,皇甫定涛本来就是凭空冒出来的一个,突然就成了王府世子。

现在被那些百姓们如此一议,倒是令一些上京的权贵们,也对皇甫定涛有些疑问了。

皇上为此事,专门召见了睿亲王。

虽然是得睿亲王言词凿凿,可问题是,难堵悠悠众口。

无奈之下,皇上只得下令,暂时让皇甫定涛在府中自省,理由嘛,自然就是之前与紫夜对战,打输了。

而皇甫定涛虽然恼怒穆流年使用了这等下三烂的招数,可是他又不得不承认,这一招,还真是很好用。

想想这些日子,自己出门看到的种种怪异且有些质疑的眼神,他真是恨不能将那些人的眼睛都给挖出来。

穆流年收到了朱雀的消息时,也只是淡然一笑。

人呐,就是如此!

当你什么也没有的时候,一切都是再正常不过。你心里头也是极其干净,没有什么非要拥有不可的。

可是当你一旦拥有了权势,特别是那种可以直接就决定平民生死的权利,那么,还有谁会愿意再回到之前的那种无名小卒的生活之中?

他就是抓住了皇甫定涛的这种心理,所以,才会故意让朱雀去散布了这样的流言。

他就算是不能去拿剑刺伤了皇甫定涛的身体,也要让他的心里,承受着种种的煎熬。

当然,穆流年可没指望这样就能让皇甫定涛真的离开了睿亲王府,毕竟,只要是睿亲王认可他,别人说什么也都是没用的。

他要,就只是这一段时间皇甫定涛的内心不安宁,还有睿亲王的种种麻烦。

因为,他将原本到了淮安的先锋营,又给叫了回来。

原本他是打算只劫那一笔大的也就算了。

可是既然皇甫定涛招惹上了他,就别想着好过!

他与青龙到了苍溟离千雪比较近的一个小县城,刘县。

在这里,可是有皇甫定涛的一处别院。

听闻这处别院,是在他回归到睿亲王府之后,睿亲王做为弥补给他的众多礼物中的一个!

这里,皇甫定涛常来。除了有一处建造精美的别苑,依山傍水之外,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这里,收藏着皇甫定涛利用自己手中的权势,得来的大笔的不义之财。

稀世珍宝什么的,穆流年不感兴趣。

而且那种东西,就算是拿到了手,再去销脏什么的,也实在是太过麻烦。

他想要的,就只有金银!

五百人的先锋营,一夜之间,便将这里洗劫一空,更是在这里,直接将皇甫定涛之前刻意挑选出来,培养成自己暗卫的一批精练的武士,全都给杀了。

大笔的金银再度用相同的手法,被秘密地运往了淮安。

穆流年这样做,还有一个目的,就是给朱雀等人制造机会,能让他们顺利地离开苍溟。

他刻意在刘县弄这么大的阵仗,就是为了引起皇甫定涛的注意,让所有人都知道了他的逃离路线,而朱雀他们,则是走另外的路线,离开苍溟。

穆流年才刚进入紫夜的边界,便收到了消息,皇甫定涛已经是亲自赶到了刘县。

不过可惜了,这一次,注定是仍然要再次扑个空了。

穆流年终于在淮安,与舅舅许彦会合。

经过清点,这一次,从皇甫定涛的别院,他们拿到了五十万两的现银,另外,他的先锋营也是厉害,但凡是金银器、宝石之类的东西,一样儿也没放过,全都给收过来了。

看着他们弄出来的这些东西,穆流年当真是有些哭笑不得了。

玄武的解释是,“公子,我们都是些粗人,对于那些名人字画什么的,当真是不懂,所以,也就只将他库房里锁的最好的一个箱子给搬出来了,其它的,原封未动。也不知道是不是值钱?”

许彦颇为好笑地看着玄武,再看看这些东西,摇摇头,“流年,若是让皇上知道你得了这么多的金银,你今年一年的饷银定然是一两也别想要了。”

穆流年的嘴角抽了抽,“舅舅,我们穆家军这么多人,这点儿银子,真能撑得了一年?”

“少来!我还不知道你。你们虽然是五十万人,可是闲时,也并非是全都是白吃白喝的。大部分的将士,不都是自给自足吗?”

“舅舅,那是之前。现在紫夜被弄成了这副鬼样子,你觉得,我的将士们的日子能好过得了?好在我之前有所准备,不然的话,我们真就得准备喝西北风了。”

“行了,少在你舅舅这里哭穷。这么多的银子,你是不是也预备给我留下些?”

穆流年挑眉看了一眼这个舅舅,他哪里就是这等贪财之人了?

再说了,许家缺银子么

穆流年轻叹了一声,摇摇头,“舅舅,怎么说这次也是我把三表弟给你顺利带回来了,您就算是不谢我,也没必要坑我一把吧?”

“你还说?谁让你把这个小魔星给带回来的?就冲这个,你也得多给些。”

穆流年翻了个白眼儿,这还是不是无忌的亲爹了?

难不成是他早年出外游玩,顺路捡回来的?

当然,这话可千万不能说,若是被舅母听到,他就死定了。

“呐,那一箱的字画,就当是我孝敬舅舅的吧。”

许彦一听,眼睛果然就是一亮,他一直盯着的,也就是那一箱字画。

“好!果然是舅舅的好外甥。总算是舅舅没有白疼你。成,来人,抬走。”

“是,老爷。”

青龙的眼皮掀了掀,舅老爷,您这动作是不是也太快了些?

“快速地将这些东西清点一下,以舅舅给表妹准备的嫁妆为由,全部装上车,咱们带往辽城。”

“是,公子。”

许彦一愣,“等一下。嫁妆?我什么时候说过青梅要嫁人了?”

“你说了!”穆流年很是认真地回道。

“我什么时候说了?”许彦有些急了,事关亲生女儿的婚姻大事,这可是开不得玩笑的。

“舅舅,你刚刚明明就说了。你说要将青梅许配给云家的三公子云若奇,刚刚在这儿的人可是都听见了。”

许彦几乎就是被他给气得说不出话来了。

“你你你!穆流年,你小子再给我说一遍,我什么时候说让他们二人成亲了?”

“舅舅,做人不能这样,您刚刚明明亲口说的,不信您问问看,青龙和无忌表弟也听到了。”

穆流年说着,还直接就冲着不远处树上的许无忌,笑眯眯地问道,“三表弟,你说是不是?”

许无忌没想到他就只是在这儿看个热闹,也能被捎带上,当下一个不稳,就从树上给跌了下来,好在还有一身功夫在,不然的话,这丑可就出大了。

“那个,好像是吧?父亲,貌似我也听到了。”

面对狡诈腹黑的表哥,许无忌绝壁是要站在他这边的,不然的话,真的会被他给整个半死不活的。

想着自己这次好不容易主动要求帮表哥个忙,结果还被人给识破了,真是没面子呢。

这个当口儿,也就当是自己赔罪了,省得以后表哥再拿这事儿来糗他。

许彦听得脸都绿了,“你这个浑小子,有你这么不知亲厚的吗?啊?还没怎么着呢,就把你妹妹给卖了?你到底是姓穆的,还是姓许的?”

许无忌很无辜地挠挠头,撇撇嘴,“如果父亲姓许,那孩儿就是姓许的。如果父亲姓穆,那孩儿也就只能姓穆了。”

“你!你这个不肖子,你,简直就要气死我了。”

许无忌也不以为意,撇嘴道,“父亲,说过的话就要认帐,行了,我知道两个哥哥都忙,反正您也瞧不上我,我就跟着表哥一起去辽城。正好,就以护送嫁妆为名了。还能顺便帮您掌掌眼,看看我那个未来的妹夫是不是合格?”

许彦气得哼了一声,甩袖就走。

穆流年知道他也不是真的就生气了。

若是无意让青梅嫁给云若奇,当初他就不会同意让青梅跟着去辽城了。

这会儿,不过就是在气被自己给套进去了。

当然,更气许无忌竟然是帮着他这个表哥,而不帮着自己的父亲了。

穆流年没有在淮安停留太久,毕竟,他这个辽城的元帅,好歹也是掌管着那么多的兵马呢,哪能离开太久?

收到了朱雀也顺利离开了苍溟境内,穆流年才松了口气,下令全速前往辽城了。

穆流年和青龙并没有护送这些金银走,而是先一步,直奔辽城了。

皇甫定涛丢了这么多的银子,自然是怒不可遏,更让他气愤的是,自己精心挑选出来的那些勇士们,就这么被他给杀了,一个不留。

这个穆流年,也太狠了!

皇甫定涛毁了朱雀一年多来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消息网。

可是穆流年也没让他好过了。

劫走了大笔的银子不说,还直接杀了自己这么多人。

偏偏他对父王说是穆流年干的,父王还不信!

入朝时间并不能算是长久的皇甫定涛哪里能明白睿亲王的心思?

别说这税银是穆流年劫的是不是真的,就算是真的,那也是不能在朝堂上妄议的!

想想看,苍溟三十万大军被人大败!

这才回来安顿没几天,苍溟的上百万两的税银就让人给劫了,真以为这苍溟的官府守卫就是纸糊的?

若说是当地的一些土匪恶霸也就罢了,偏偏要说成了是穆流年干的,那要是传了出去,他们苍溟的脸面还要不要了?

事情若是果真传开了。

只怕天底下指责穆流年的人没几个,耻笑苍溟国力和皇室的人,可是大有人在了!

这个脸面,苍溟还真是丢不起的。

而穆流年,也正是看准了这一点,所以,才笃定了,苍溟皇室,就算是知道这银子是他劫了,也只能是打断了牙往肚里咽!

不可能会将这样的丑事给说出来,这只会影响了他们苍溟的国威。

穆流年将这人心,还真是给算计得一点儿遗露也没有了。

穆流年不仅仅是将这些都算计到了,他还有一招更狠的。

关于皇甫定涛的身世的流言,他让朱雀利用手上仅剩的那点儿资源,快速地在苍溟的民间传播,并且,慢慢地开始往军中渗透。

流言在这两个地方,不同于上层社会。

传播的速度不会那么快,效果也不会那么明显。

可是,就是这种长期的渗透,到时候,只怕是足以给皇甫定涛,一个致命的打击了。

如果不是这次穆流年被他给惹恼了,他是真没有想过要给他这么狠的教训的。

穆流年回到辽城时,在城门口迎接他的,竟然是桑丘子睿。

穆流年并未传信回来,那么,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桑丘子睿占卜到了今天是他的归期。

穆流年下马,看着与月前相差无几的面容,走近后,看到了他眸中那淡淡的哀伤,他知道,只怕这一次,他也是无功而返。

“青龙,让人给家里报个信儿,就说我去一趟刺史府,一会儿就回去。”

“是,公子。”

桑丘子睿与他一起并肩走在了刺史府的后花园里。

这个时候,迎春花,竟然是长出了花苞。

一片青绿色之中,偶尔还能看到了点点的黄色,还真是让人有了焕然一新的感觉。

穆流年不免感叹,他这一走,竟是走了一个月。

离开辽城时,有的墙根儿底下,屋顶上的积雪还不曾化去,现在回来,迎春花就快要开了。

“说说吧,巫师那里,可有收获?”

桑丘子睿白衣银发的形象,在这一片的青绿色之中,分外惹眼。

与他不同的是一袭青衣的穆流年,站在这里,却给这片青绿色,添了几分的寒气。

“收获不大。我找到了一位德高望重的巫师,他说,命数,即是天意。而天意不可违。逆天改命,也并非绝无可能,只是代价,定然是常人承受不起的。”

说了等于没说!

穆流年隐约是知道了当初桑丘子睿为了给浅夏改命,付出了什么样的代价,可是即便如此,也不是谁都能做到的。

“我记得你们都曾提及,九华山上的九转玲珑阵?”

桑丘子睿点点头,“那个阵法,在九华山上,也不知道留了多少年了。据说是一位得道的仙人所留。后来,被列为了九华山的禁地。”

“那个阵有什么作用?”

桑丘子睿看了他一眼,摇摇头,“没用的。不是秘术师,是不可能开启那个阵法的。而且,就算是能开启,也是要冒着被灰飞烟灭的危险的。”

穆流年心内着实地鄙夷了桑丘子睿一把,不就是在暗示自己不会秘术吗?

“对了,我之前在皇甫定涛那里找到了几本儿书,可是你也知道,我不是秘术师,上面所提到的一些东西,也看不太明白。一会儿回去让浅夏看看,说不定会有用。”

“他?或许吧。极有可能是师父留给他的。”

穆流年一时有些好奇地看向了桑丘子睿,“有趣!你们是师兄弟,而且,以前听着皇甫定涛的语气,你是在蒙天那里,比较吃香的一个,怎么现在,反倒是皇甫定涛比较得了他的心了?”

桑丘子睿横了他一眼,“你的好奇心一直都很重?”

穆流年挑眉,“这倒没有。只是牵扯到了你们师徒,难免有些好奇而已。”

“小心好奇心,能害死人。”桑丘子睿轻飘飘地说了这么一句,与他错身而过,不再搭理他了。

穆流年扬扬眉,有些莫名其妙地笑了笑,摇摇头,就往外走。

才走了没几步,就听得桑丘子睿又道,“我说,你现在看起来心情不错。没有找到延长浅夏寿命的方法,你竟然还能笑得出来?”

穆流年停下脚步,转头有几分玩味地看着他,“就算是找不到又怎么样?我马上就要回府了,要见到我的妻子了。我总不能愁眉苦脸地对着她吧?既然是在意她,自然是不愿意让自己的某些负面情绪影响到她。”

低下头,微顿了一下,然后嗤笑一声,“算了,说了你也不懂。”

最后这一句话,还真是好比拿了刀子往桑丘子睿的心窝子上戳。

桑丘子睿抿了抿唇,看着他的背影,低喃了一句,“果然是个心狠的主儿呢。”

穆流年一路的确是笑着回府的。

正如他刚刚所说,他心里就算是再难受,再着急,也不能让浅夏感觉到了他的惊慌失措,不能让浅夏跟着他一起伤心。

想想浅夏那样如同桃花一样美丽的女子,性子如同腊月寒冰一样的女子,能成为自己的妻子,这是何其不易?

换个角度想,这又是何其有幸?

就算是浅夏命不久矣,又如何?

至少,他们也还有个三五年可相依相偎吧?

这样的话,他们还有一千多个日夜,可以一起相拥,一起共眠呢。

他们还有这么多甜蜜的日子可以过,又不是马上去死,马上分开,哪里有值得让他难过的地方?

穆流年也是在回过的这一路上,将这一切都想明白了。

浅夏活一日,他便陪着她活一日。

浅夏再活一年,他便陪着她再活一年。

浅夏走的时候,他也一定要陪着她离开这个世界。

所以,接下来的每一天,无论是刮风下雨,还是霜雪寒冻,他们都是夫妻,都是这世间极为相爱的两个人。

既然如此,那么,他们就是幸运的。

所以,有什么好担忧的?有什么好伤心的?他们还有这么多甜蜜的时光可一起度过,还可以一起去看日出,一起堆雪人儿,一起陪着云华爬山游湖。

越想,越觉得他们就是这世上最最幸福的人了。

穆流年越想越觉得喜滋滋的,一到府门口,就看到了浅夏抱着云华在等着他了。

“浅浅!”

“可回来了。云华天天念叨你呢。”

穆流年坏坏一笑,“云华念叨我,你就没有想我?”

浅夏嗔怪地横了他一眼,穆流年将她怀中的小云华给抱了过去,“走吧,我们一起回家。”

才绕过了影壁,便听到了一声尖叫。

浅夏轻叹了一声,“得亏你提前来信说了他会来,父王和母妃都躲到了凤凰山,说什么也不肯下来。现在住在这里的是我们云家的人,他倒是不敢过分。不过也就是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已经整了青梅两次了。我真怀疑,青梅到底是不是他的亲妹妹。”

“嗯,你的怀疑有道理。我也想怀疑,他们到底是不是亲兄妹。”

这一晚,穆流年跟浅夏说了许多许多,同时,他也知道了,桑丘子睿回来后,已经亲自上门拜访,与浅夏见过面了。

“所有的一切都表明,我是否使用秘术,与我的命数无关。当然,若是我使用秘术的时间太久了,肯定是会影响我的体力,这一点,我不否认。”

穆流年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些后悔自己当初太心急了,轻易就中了皇甫定涛的计,难免心生感慨,“浅浅,怎么办呢?我这次,虽然也见到了那位国师,可是他似乎是没有什么办法呢。”

穆流年的语气很轻,就好像是怕吓到了浅夏,又好像是想着如此,才能让她感受到自己的心里,并没有太多的负担。

“元初,其实,无所谓了。只要人生过得精彩,一年,便足以抵那些庸庸之辈十年了。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