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风光大嫁傅先生疼她入骨上一章:第 19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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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婳冷不丁听到他的声音,吓的一抖,手下就画错了一笔,原本快成的一幅画就这样毁了,施婳不由气恼,将颜料盘丢在地上,拿眼睛去狠狠瞪他:“大哥又不是猫,怎么走路都没声音的,吓我一跳!”

瞧着他穿的是浅色的衬衫,又故意恶作剧的把手上沾的颜料往他衬衫上一抹,哼,他毁了她的画,她就毁了他贵的让人咂舌的定制衬衫。

施敬书却丝毫也不恼,反而眼底噙着笑,伸手捏住她软绵绵小手干脆在他衣服上把油彩擦了个干干净净,“未来的大画家涂鸦之作想必也能拍卖个好价钱,嗯,这衬衫不洗了,我今儿换下来就给它锁保险柜里去…”

施婳被他这样打趣,腾时小脸就红了,手指被他捏着动弹不得,就抬脚去踢他,施敬书一手握住她细细脚踝,低头就将滚烫的唇贴在了她纤细白皙的小腿上…

887施敬书早晨是被一只小猫挠醒的。

施婳被他这样打趣,腾时小脸就红了,手指被他捏着动弹不得,就抬脚去踢他,施敬书一手握住她细细脚踝,低头就将滚烫的唇贴在了她纤细白皙的小腿上…

施婳皮肤生的雪白又毫无瑕疵,柔嫩弹软的触感让他流连忘返,沿着那流畅线条一路亲上去,隐约看到她衣内风光,施敬书不由得有些口干舌燥,松开捏住她手腕的那只手,从毛衣下摆探进去,抚到那平坦绵软的小腹揉搓了一番,这才往上去寻他最喜欢的一对儿。

暖气熏的施婳俏脸绯红,他这样色气满满的行为更是让人难堪而又敏感的止不住颤栗。

从那日在医院他半途收手到今日,说起来也有一个来月了,施敬书倒是一直没有强迫她,施婳心里明白,早晚也是躲不掉的,可真格来了,她却还是有些害怕。

和温荀在一起时,多是她缠着温荀,没羞没躁的,从来不知道什么叫矜持,而温荀向来又疼惜她,床笫之间都怕她不舒服,自来都是温柔以待,可施敬书却从不会这样。

施婳从前不知道,原来人的心和身体是能分开的,她终究还是施敬书一手调教出来的,自然更习惯他的行事,而施敬书亦是清楚她的每一寸敏感,更知道怎样才能让她快乐,让她到最后哭都哭不出,欲死欲仙。

没有去澳门与温荀重遇之前,施敬书热衷于床笫之事,他们之间性事频密,后来遇到温荀后,也没被冷落后,温荀不在了,施敬书把她困在施家,更是荒唐到用了避孕措施都让她有了身孕,却反而是温荀之死水落石出后,她却正儿八经的旷到了今日。

被调.教的敏感的身子,禁不住他这样的撩拨,施婳脑子里还存着一半的清醒,眼睛里蓄了泪来,施敬书将她毛衣下摆掀起来,一手摸到她背后娴熟挑开那搭扣,那生的极好极招人爱的一对儿就跃出来,颤巍巍的晃着诱着他来采撷。

施敬书最是喜欢她这模样,两手握住那处,寻到她的小嘴吻住,沙哑喃了一声:“婳婳乖,告诉大哥,想不想要…嗯?”

施婳眼底水光一片,哽咽着摇头,施敬书微微蹙眉,在她下巴颏儿上轻咬一口:“口是心非的小东西,你另一张小嘴可诚实多了…”

他惯爱在床笫间说一些荤话,寻常这般年纪女孩儿怕是要羞的听不下去,可施婳却是听惯了的,施敬书也知晓任他为所欲为。

到得最后,施婳哭叫的嗓子都哑了,冰凉的皮带搭扣将她后腰那里磨的一片红,施婳抬了小手去打施敬书,却软绵绵的没有半分力道,又被他摁在书桌上胡来了一次,这次却是连打他的力气都没了,还是施敬书抱了她去清洗身子,挨到床就睡的昏天暗地,施敬书却半夜都没睡安生。

他岂是两次就能喂饱的?

只是施婳实在睡的太熟,施敬书又是真心的怜惜她,自然也只得忍了下来,将这磨人的小东西给紧紧摁在胸前,方才闭了眼睡去。

施敬书早上是被一只小猫给挠醒的。

要不是他警醒,怕是又要再被那小猫给挠一次。

“这么精神?看来昨晚做的还不够,让哥哥再干一次?”施敬书仪表堂堂斯文英俊,偏生脱了衣服就是禽兽,施婳气的磨牙,抓了枕头就去砸他,知晓他最忌讳什么,偏生嘴上每个把门儿的全都往外倒:“哥哥?哪个哥哥?二哥还是三哥?说起来二哥爱健身,身材自然更好一些,不知道大哥和二哥谁厉害呢…”

施敬书听得她提起那两个哥哥立时就变了脸色,施婳被他拎到床边跪着,施敬书就站在地上自后要她,他带了怒气,又是男人最禁不住招惹的早晨,施婳哭的最后都没音儿了,眼泪鼻涕也糊了一脸,施敬书一丢手,施婳就软在床上破布娃娃一样,可怜的不行。

“再敢在我跟前说这些不着三四的话,好妹妹,大哥就让你尝尝什么是三天下不来床的滋味儿!”

施婳又气又恼又懊悔,她平白嘴巴上出了气又怎样,最后还是被欺负的死死的,以后这样偷鸡不成反蚀一把米的事,她死也不要做了。

施敬书开了禁,颇是过了一段荒唐胡闹的日子,那两个碍眼的弟弟早被施敬书提前给打发到了老爷子那里去,长兄发了话让他们做弟弟的先去尽孝,他们再怎样抗议,也找不到什么冠冕堂皇的理由,拖了几日,还是被打包送出了国。

没这两个人在这里碍眼,施敬书这才觉得日子过的畅快无比。

只是他打小顺风顺水惯了,自来没遇上什么挫折,没栽过跟头的人必定高傲自负,更何况他出生就含着金汤匙。

所以这一次,反而在阴沟里翻了船。

赵佩祯不声不响的一状告到了国外休养的老爷子那里,老爷子最初是绝不相信的,可不消几日,老二老三都被施敬书打发到了国外,原本心内那一丝丝的怀疑,渐渐就生根发了芽。

老爷子毕竟是老江湖,不动声色的稳住了施敬礼施敬仪两兄弟,这边却悄无声息的直接飞回了国内。

施家如今是施敬书主持大局又如何,毕竟施老爷子这个太上皇积威犹在,他回来香港,存了心的微服私访,没人敢偷偷把这消息透给施敬书,毕竟施老爷子如今犯了旧疾,惹了老人家不高兴有个什么好歹,人家亲父子没有隔夜仇,遭殃的还不是这些外人。

888这个畜生

毕竟施老爷子如今犯了旧疾,惹了老人家不高兴有个什么好歹,人家亲父子没有隔夜仇,遭殃的还不是这些外人。

施敬书自信赵佩祯和赵家翻不出什么大浪,又见赵佩祯乖乖接受了分手,赵家也安安稳稳没闹什么幺蛾子,就越发不再将赵佩祯和赵家当一回事儿。

施老爷子亲眼瞧着自己长子开车载了小女儿出去,那车子半道儿在江边停了半日,小女儿再露面时,却是连身上衣服都换了,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他当日和太太也是表兄妹,可毕竟一表三千里,也算不得十恶不赦,但这是他的亲儿子和亲生女,让人怎么去接受?

老人家不声不响赶在施敬书和施婳二人之前回来家中,家下佣人自然知晓一些猫腻,见老爷子已经捅破了窗户纸,一个个战战兢兢不敢隐瞒,却也将话说的含糊,只说大少爷待四小姐向来极其亲和,兄妹感情甚笃,至于有没有越轨之举,他们毕竟是佣人,也不知晓的。

老人家活了这一辈子,早已活成人精,从前只觉得自己三个儿子都对唯一的小妹妹疼爱有加,他心中感觉快慰,也总能稍稍弥补小女儿没有享受过母爱的缺憾。

可如今细细想来,实则是早已有了苗头,只他从未多想,只以为施敬书长兄如父,比婳婳大了这么多,是将小妹当作女儿来疼了,可如今想来,这畜生不如的东西,怕是早就存了别样心思了。

可到底这都是自己的亲骨肉,施老爷子再怎样的失望愤怒,却还是存着最后一线希冀,希冀施敬书还留存一丁点的良知,保全着婳婳的清白。

人总是在后知后觉知晓真相时,会化身福尔摩斯抓住无数曾经忽略的蛛丝马迹,施老爷子如今想起过往种种,真恨不得甩自己几巴掌。

怨不得施敬书那样抗拒施婳和渠凤池订婚,怨不得这么些年,他对交往过的几个女人都自始至终冷冷淡淡,也怨不得,打小就喜欢缠着大哥的婳婳,为什么在他在家的时候恨不得一日到晚都腻在他身边。

施老爷子想起女儿那些无力的反抗,就不由得心如刀绞,如果她的妈妈还活着,又怎么会到这一步?

做父亲的,终究还是没有做母亲的心细,而更多的时候,小女儿的心事也没有办法说给做父亲的听。

这么几年,婳婳她过的是什么日子呢?

施老爷子默然坐在一片漆黑的房间里,已经是忍不住的老泪纵横。

露台上的窗帘拉了起来,他就坐在那窗帘后的隐蔽处,这是女儿的房间,楼下传来车声,是施敬书那个畜生和婳婳回来了吧,施老爷子枯瘦的手抹掉了泪,他无论如何都得撑着,无论如何,都得护着他和妻子的宝贝女儿。

至于那个畜生不如的东西,如果他真的糟践了婳婳,他一定亲手宰了他!

他想,就算他亲手弑子,太太泉下有知也不会怪责他的吧。

卧室门被推开的声音清晰传来,施老爷子只觉得心脏绞紧了一样剧痛,砰砰跳的似要从嗓子里蹦出来。

889浓深的夜色里,施婳像一只没有翅膀的蝴蝶,跌落到冰凉的地面上

卧室门被推开的声音清晰传来,施老爷子只觉得心脏绞紧了一样剧痛,砰砰跳的似要从嗓子里蹦出来。

他知晓自己此刻该保持冷静,不能因为盛怒和过于激动而再一次犯了旧疾。

他的医生曾经叮嘱他无数次,今年是再不能复发了,若再复发,怕是会危及到性命。

房间里的灯光亮起来,旋即却是施敬书的声音清晰传来:“…今儿在车上,妹妹怎么这么放不开呢?”

“只是…”施敬书忽然坏坏一笑,捏了施婳下颌亲她的小嘴儿,道:“只是婳婳下面那张小嘴格外敏感呢,流了那么多的水…”

施婳蹙眉把他推开:“你别缠我了,我这会儿累的不行,先去洗澡了…”

“我抱妹妹去吧…”

“施敬书!你能不能别整天都像种马一样行不行?”

施婳气恼不已,她原本就一肚子火,施敬书好端端的把司机赶下车,在江边胡闹了快两个小时,她被折腾的整个人都要散架也就罢了,关键是让她以后怎么去面对他身边的人?

司机回来的时候看都不敢看她一眼,施婳真是恨不得跳江死了算了。

他厚颜无耻,可她却还是要脸的,施婳心里有火,不免口气就冲了一些。

施敬书知晓今日自己有些过了,倒也好性儿的没生气,却仍是死皮赖脸的缠着她轻哄:“要不是你这么勾人,我怎么会见到你就想干你?你说说看,谁家小姑娘年纪轻轻的这么马蚤,还没摸你几下亲你几口就软成一团了…”

施婳厌烦的将手肘往后一撞,从他怀里挣开,冷笑了一声:“是啊,我也没见过谁家的哥哥在妹妹十几岁毛都没长全时就惦记上了人家的身子…”

施婳话刚说到这里,忽然从露台边传来一声重物倒地的闷响,她吓的呆住了,施敬书却是脸色勃然一变,立时敏锐的看向那声音来源,施婳吓的面白如纸,伸手去攥施敬书衣袖:“哥…”

施敬书安抚的看她一眼,将她小手掰开:“婳婳乖,站在这里别动,哥哥过去看一眼,有什么不对劲儿你就赶快跑出去叫人…”

施婳使劲摇头:“我不要,我害怕…”

施家的宅子自来是极安全的,施婳在家从不曾害怕过,可刚才露台上的动静实在太摄人,施婳不敢想象,竟然有人能躲过重重关卡藏到她的房间里来…

“别怕,不会有事的。”施敬书冷静下来,脑子转的飞快,他自信自己在施家布置的这些安防设施不会那么垃圾,也自信全香港没人敢把主意打到施家来,就算有,今日他也让这人有去无回。

施敬书将施婳拉到门边,瞧着她实在是怕的厉害,可此刻他顾不上安抚她,只是捏了捏她小手,轻哄了一句,这才转身疾步往露台边走去。

还未走近,施敬书就看到那窗帘下一截男人的衣裤和皮鞋露了出来,他最初心头一骇,可转而忽然神色大变,唰地一声将窗帘拉开…

施老爷子双目圆睁死咬着牙关仰面倒在那里,鼻子里却已经只有出气没有进气了。

施敬书只惊得魂飞魄散,呆呆立在那里许久,他方才噗通一下跪在地上,双手筛糠一样哆嗦着想要把施老爷子扶起来,却软绵绵的没有丝毫力道…

施婳瞧着施敬书直挺挺跪下来,脑海里一瞬间闪过一个可怕的念头,她被那念头惊的害怕都顾不上,几步奔了过去…

爸爸仰面躺着,双眸怒睁极大,身侧枯瘦手指死死攥着,施婳清晰听到了耳边一声弦音绷断的脆响,她脑子里一片空白,而眼前的世界,却是死一样的沉寂。

压断骆驼脊梁的,是最后一根稻草。

而此时,施婳原就被世俗人伦重重压制着的早就绷紧到了极致的神经,就此彻底的被摧毁了。

如画青春被一只手硬生生撕裂,纯澈的年纪该享受纯澈的校园生活,她却过早沾上男女之事,温荀遇到她后那一场悲剧,再到如今,疼爱她的爸爸,死不瞑目的躺在冰凉地面上。

施婳无法去想,爸爸听到她和施敬书方才那一番话时,是不是痛的心都碎了,她只是僵直的站着,一直站着,耳边传来施敬书压抑的哭喊,她却咧了咧嘴,轻轻的笑了。

他哭什么呢,这一切,不就是他自找的么,这样的结果,难道不在运筹帷幄的施敬书掌控之中吗?

他哭什么呢,哭自己气死了自己的父亲?还是哭,他的丑事兜揽不住了,以后再也睡不到她这个妹妹了?

她出生妈妈就死了,温荀也死了,如今,爸爸也被她这个不孝女气死了,她为什么还要活着呢?

如果还在襁褓中时,施敬书不曾不眠不休的将她裹在怀中数个日夜把她的小命捡回来,是不是,这一切根本就不会发生了?

该死的人,明明是她啊。

施婳低了头,却哭不出,也没有眼泪,施敬书还在徒劳的想要把被他气死的父亲从死神手里抢回来,施婳嘴角挂着笑看了他最后一眼。

哥哥,如果有下被子,如果人真的有来生,我只想求上天,不要让我们再遇到。

施敬书抱了施老爷子有些僵硬的身子踉跄的冲出去跑下楼,施家腾时乱成了一团。

施婳一步一步走到窗边,她伸手推开窗子,深秋的冷风灌进来,吹的她长发翩飞,她没有任何的迟疑,纵身扑向窗外,漆黑的夜幕里,远处雾霭重重,城市的灯火像海市蜃楼。

她在那浓深的夜色中,像一只巨大的蝴蝶,被摘去了翅膀的蝴蝶,跌落在冰凉的地面上。

那一声巨大的闷响传来时,施敬书倏然顿住了步子,尖叫声,仓惶的呼喊声,是在死一样的静寂后忽然响起的,他缓缓的转动脖子,他听到他的骨骼发出的细微的脆响,白色的施婳,渐渐的变成了红色的施婳。

施敬书耳边是此起彼伏的金戈铁马般的嗡鸣,他眼前一阵一阵的发黑,厚重的黑色的雾气把他吞噬,彻底的吞噬,他闭上眼,什么都看不到,听不到了。

890所有人,都回不到过去了

施敬书耳边是此起彼伏的金戈铁马般的嗡鸣,他眼前一阵一阵的发黑,厚重的黑色的雾气把他吞噬,彻底的吞噬,他闭上眼,什么都看不到,听不到了。

赵佩祯最后匆匆检查了一遍包包里的各种证件和卡,就疾步下楼驱车奔向机场。

施老爷子暴病身亡,施家四小姐从三层楼跳下来摔断了几根肋骨和一条腿,而最重的伤在头上,至今还昏迷不醒。

施敬书一病不起,人都烧的浑浑噩噩了,如今撑着施家的是二少和三少,倒也算勉强撑住了局面。

赵佩祯闻讯就成了惊弓之鸟,立时就开始谋划要趁着施敬书病重先逃到国外去。

赵家之前得了丰厚一笔补偿,赵佩祯此时不缺钱,可钱买不来全家的性命,她知晓前路莫测,只是如今顾不得太多,逃得一日算一日吧,若施敬书当真找来报复…

赵佩祯在车上忍不住绝望的想,她大约会选择自己了结吧。

施敬书会怎样折辱她,她根本不用想也能猜得到,可没有人想死,宁愿苟活着,也不想痛快一死啊。

施家出了这样的事,曾受过施家恩惠的裴心澄就算不远万里也要从瑞士回国来祭拜施老爷子。

她知道回国要遇上韩诤,原本不想让未婚夫秦律同行,但姨妈却不允她独自回国,只说担心周权会再暗中对她动手,定要秦律陪她一起,裴心澄如今孤舟飘零寄人篱下,姨妈又是强势的性子,她拗不过,只得松口答应。

秦律是华裔,生的也算一表人才,年近三十,事业小成,倒是一派温文尔雅,他对裴心澄极其满意,相貌,家世,学历,出身,等等等等,裴心澄都是一等一的好,如果不是裴家出事,这好事也落不到他的头上来。

说起来,秦家依附着心澄姨妈——郑太太,这么多年,倒总算是换回来了一点好处。

秦律本来就极讨心澄姨妈的欢心,如今更是对她言听计从,温驯有礼,郑太太性子强势,秦律和秦家人得她欢心,她就迫不及待逼着心澄立时就要嫁过去,可心澄却不愿。

郑太太也怕适得其反,这些日子倒也未再逼迫。

施老爷子灵堂前,心澄诚心诚意的上了香,甚至以后辈之礼端端正正叩了三个头。

想到幼时随父亲来过香港,施老爷子还曾抱过她,后来家中出事,也是他老人家亲自叮嘱了施大哥要施以援手,如果没有施家的庇佑,她又怎能安心在香港住那么久呢。

想起这些前尘往事,心澄不免心酸落泪,年少情感夭亡,家中又生巨变,最信赖的那人却又对她生了厌弃,姨妈算是至亲,可多年未见,总不能全心依靠。

想要彻底摆脱周权,不得已与秦律订了婚,可这人却不是心上的人。

心澄跪在那里,不由得眼泪涟涟,所有人,所有事,都再回不到过去了。

韩诤远远站在灵堂门口,看到的就是她瘦削的背影,比起当时送她出国离开,她瘦了一大圈,本来就纤细娇小的身段,如今更是风吹就折的脆弱。

韩诤紧紧攥着手,喉结剧烈的上下滚着,他是个不祥之人,他亲近的,都不得一个好下场,也许裴家会如此,就是因为他这个丧门星。

891这样也好,她一辈子都不会知道他对她的情意了

韩诤紧紧攥着手,喉结剧烈的上下滚着,他是个不祥之人,他亲近的,都不得一个好下场,也许裴家会如此,就是因为他这个丧门星。

她要走,他再多不舍,也亲自把她送走了,她要嫁,他多少不甘,也强咽下,说了恭喜。

她嫁给别人,这般相貌性子,总能过的好,总好过在他身边,怕是连善终都不得。

“你就是韩诤吧。”

身侧忽然传来一道男声,中文说的还算不错,但听起来终是带着些洋腔洋调,让人别扭。

韩诤将视线从裴心澄身上收回,微侧了身看向来人。

秦律身量中等,韩诤个子却极高,秦律瞧着韩诤垂眸看他,不由得面露不悦,他自然知晓这个人,裴家的事如今全赖他来周,旋,一个保镖如今倒也一步登天了。

“我是韩诤,您是秦先生吧。”

韩诤淡淡颔首,秦律笑了一笑:“听澄澄说起过你。”

他说完这一句,上前一步,拍了拍韩诤的肩:“澳门这边辛苦你了,等我和澄澄结了婚回来,定然好好犒劳你。”

韩诤微微蹙眉,不露痕迹避开他的手,“是我该做的,谈不上什么辛苦,秦先生,我要进去祭拜施老爷子,就先告辞了。”

秦律瞧着韩诤转身离开,不由得眼底闪过一片阴鹫,在他眼中,裴心澄即将成为他的妻子,裴家又没有儿子继承家业,将来澳门的一切自然该他这个女婿接手。

韩诤不过是裴家的保镖而已,在他跟前却摆出这样的谱来,他还真以为他以后就此平步青云了?

等他带了心澄回来澳门,第一个就要把这个韩诤给打发掉!

韩诤在施老爷子灵前上了香,裴心澄已经收了眼泪缓缓站起来。

或许是方才跪的久了,她起身时有些头晕,脚步虚浮晃了晃,韩诤伸手,轻轻扶了她一把,在她站稳后,就缓缓的放开了。

裴心澄抬起一双哭的红肿如桃的眼看过去,正对上韩诤硬朗刚毅的一张脸,他依旧是那样的神情,不笑,冷硬,让人难以靠近。

“大小姐,逝者已矣,您不要太伤心了。”

韩诤开口,裴心澄心内一片涩苦,就连安慰人,也是这样公事公办的话语。

也不知道,他对着喜欢的女人,会不会边的温柔多情。

“多谢。”

心澄垂下眼帘,那简略的多谢二字,也透出生疏的客套,韩诤不由得有些怔仲,她从前,哪里会和他说什么谢字呢。

是啊,如今,她有了未婚夫,不日就要嫁了,这秦律,瞧着温文尔雅,倒有三分温荀的品格,也是因此,她才肯远嫁瑞士的吧。

她的心中,自始至终都恋着温荀,哪怕他死了,不在这世上了,她也要找一个肖似他的人做丈夫。

其实这样也好,她一辈子都不知道他对她的这些情意,而他,也就可以一辈子在心里惦念着她,不用担心她会因此羞恼,还是愧疚。

“什么时候回瑞士?”

听到韩诤的询问,裴心澄一下抬起头来:“怎么?”

韩诤目不转睛的看着她:“我好送一送大小姐。”

裴心澄的眼圈倏然更红了几分,可她嘴角却微微的扬了起来:“秦律没来过香港,我要陪他在这边多住几日的。”

韩诤闻言点点头:“那不巧了,澳门事务繁杂,我怕是再抽不出空来。”

“你只管忙你的,并不用来送我。”

韩诤定定看了她一眼:“好,那我等大小姐结婚的时候,再飞瑞士向大小姐讨一杯喜酒喝。”

裴心澄不知她为什么会这样难过,那难过的情绪却又是压抑的,就连泛滥弥漫都是无声说不出的沉重。

“韩诤。”

裴心澄垂眸看着地面:“你消失的那一年,去做什么了?”

韩诤没料到她会问这个,不由得一愣,可转而想到蓉城发生的那些龌龊,小妹过往的遭遇,韩家的那些乱七八糟的肮脏事,他怎么对她启口?

人在自己心爱的人跟前,总是想要拼命的让自己看起来更体面一点,韩诤,他也不例外。

“是我家中的一些私事而已。”

韩诤沉默了片刻,却还是模糊不清的一句话带过。

裴心澄笑了笑,她其实都知道的,韩诤不会说的,他要说,早就说了。

哪里像她,在他面前毫无秘密,一眼就能看到底,而她,认识他五年了,却连他家乡何处,都不知晓。

只是如今,也无所谓了,她快要嫁人了,从今往后,那些前尘往事,也都要翻过去,再不会重新掀开那一页。

“嗯,那如今,都解决了吗?”

“解决了。”

“那就好…我先走了,秦律还在外面等我。”

“…好。”

韩诤看着她转过身去,细细的腰一手就能握住一般,他其实有很多话想问她,问她在瑞士过的好不好,郑太太待她如何,秦律又能不能让她依靠,若是在瑞士不快乐,不如还回来香港,他总能护着她,要她无忧无虑过这下半生。

可他又凭什么问这些呢,凭他如今的身份,还是凭那些不堪的过往,他韩诤烂命一条,何必再去牵连无辜伤害他在意的人呢。

裴心澄一路走出去,整个人都有些浑浑噩噩,心里的空落不知为何,也不知源自何处,秦律连着唤了她两声,她方才怔怔站住,转过身来看到秦律走过来,不知怎么的,竟是生出一种想要调头离开的冲动。

可秦律已经握住了她的手,又关切的抚了抚她的额头,温柔轻问:“澄澄,是不是不舒服?你脸色很不好,我送你回酒店休息好不好?”

他方才在灵堂外,瞧见韩诤和她说了一会儿话,虽然他知晓他们说的左右不过是澳门裴家的事,可他心里却也不痛快,不知是他的错觉还是怎样,方才韩诤和她站一起,那画面看起来还真是和.谐到赏心悦目。

韩诤这张脸摆在这里,高大英俊又身手了得的男人,到哪里都是招女孩儿喜欢的,裴心澄难道就没有动过心?

从前只知晓她喜欢过裴文正的那个义子,倒是没把这个韩诤放在眼里过,今日一见,秦律却是忍不住的就把他当成了假想敌。

892这个世界上还有很多的可怖和阴暗,是你永远都无法想象的。

从前只知晓她喜欢过裴文正的那个义子,倒是没把这个韩诤放在眼里过,今日一见,秦律却是忍不住的就把他当成了假想敌。

也无怪秦律会这般想,毕竟韩诤实在太过耀眼夺目。

从前他敛尽锋芒在裴心澄身边做一个小保镖时,实则已经算是招人眼球,而如今他力挽狂澜逐渐将周权逼入劣势,更是如出鞘宝剑一般,已经让人不敢小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