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淳却忽然抽噎一声,“谢京南…你不要挂电话好不好?”
“…好,我不挂电话。”
顾恒站在门外,他听不清她唤的那个男人的名字是什么,只是她最后低低抽噎的尾音里,却明显的带着他渴盼,却不得的依赖。
顾恒一步一步走下楼,他这一生从来不曾怨恨过自己的出身,而且,他一直都庆幸自己能跟在先生的身边,成为他信重的左膀右臂,如果不是遇到先生,他这辈子大约也不过碌碌一生而已。
可这一刻,他心底却在想,若他的出身稍稍的好一些,哪怕就如林垣这般,他也敢鼓起勇气去争一争,而不是像此时这样,亲眼目睹了她遭受的一切,他能做的,却只是关上门走开。
顾恒开车离开别约莫二十分钟,谢京南的车子却已经疾驰而至。
他来时一路未曾挂断电话,她浅浅呼吸就在耳畔,只是偶尔,她似是噩梦一般会低呼一声他的名字,在得到他的回应之后,她才又安静下来。
谢京南上楼进入她的房间时,景淳却已经浑浑噩噩发起烧来,他走到床前,站在那里看着她。
景淳薄薄的眼皮微微掀开来一点,看到是他,眼圈一点一点的红了起来:“谢京南…”
她的声音很哑,嗓子像是破败的风箱一般,谢京南看到她额上淌下一道细细的血线,已经干涸了,而枕上是她散乱的头发,有一缕,明显已经被人扯掉了,这血,大约就是从这里淌下。
谢京南觉得心窝里骤然颤了一下,她的半边脸肿着,伸出被子外的那一条雪白的手臂上,斑斑驳驳的都是伤痕。
他倏然咬紧了牙关,咬到牙根都发酸了,不知多久,他将胸腔内翻腾的怒火一点一点的压下来,他伸手握住了她的手,轻轻捏了捏:“没事了,放心,一切都交给我来处理。”
她红着眼睛嘴角弯起来:“好。”
他看着她闭了眼,鼻息沉沉的,他打电话给下属,要他们去接他的医生过来。
待到景淳睡的稍微熟了一点,他又到阳台上,连着打了三个电话。
一个小时后医生冒雪赶来,景淳已经烧的身体滚烫,浑浑噩噩间她不知呢喃着什么,极不安稳,医生下针都不敢,还是谢京南握住她的手,将她半抱在怀中,她才乖乖平复了下来。
细瘦的手背上,青色的血管突兀的明显,针扎进去,她疼的蹙眉,谢京南抱紧她,吻了吻她的眉心:“没事儿了,乖,没事了…”
景淳烧的身上滚烫,一张脸上满是潮红,谢京南抱着她,仿似是抱着灼烧的炭,她的脸贴着他的胸口,她的手指和他的扣在一起,紧紧交缠,谢京南听到他自己的心跳声,一声一声,渐渐和她的重叠。
将至黎明,窗子外耀出雪光来,她出了一身的汗,热度渐渐就褪了下来,谢京南抱了她放回床上,医生拔了针,又留了外敷内服的药,这才被谢京南的助手送回去。
景淳病愈已是三日后,这三日她日子过的极其平静,谢京南离奇的做得一手好饭菜,她病中没有胃口,吃什么都不香,唯独他做的一道炖蛋,香滑细嫩,出锅后淋上一点香油,景淳闻到味道,立时就觉得肚子里的馋虫活了过来。
谢京南看着她吃,一口一口,像是饿极了的小孩子,他不免又想到那个鬼灵精怪的小丫头,每每吃他做的炖蛋时,也是这般模样。
景淳抬起头就看到了他嘴角那一缕柔和的笑,她不由得脸色微红,为自己有些不佳的吃相感到难堪。
谢京南却忽然伸出手,温暖干燥的指尖落在她的唇角,将她嘴角的一点痕迹轻柔抹去了。
“我吃饱了…”景淳觉得自己的脸烫的厉害,转过身去就要回卧室,可慌张之下却把面前余下的炖蛋打翻了,淋淋沥沥洒了满腿,景淳吃疼的低呼了一声,谢京南却已经动作极快的站起身来,绕过桌子扶住她双臂,蹙了眉连声问她烫到了没有。
景淳怔怔看着他的脸,修剪的锐利而又有型的鬓发,线条流畅的那一张侧脸,蹙起的眉峰里,满满的都是关切和心疼,他蹲下来,握住她的脚踝,小心的用湿巾擦拭她腿上洒落的蛋羹。
698林家的报应,终是来了。
698林家的报应,终是来了。
线条流畅的那一张侧脸,蹙起的眉峰里,满满的都是关切和心疼,他蹲下来,握住她的脚踝,小心的用湿巾擦拭她腿上洒落的蛋羹。
幸而这会儿早已不烫了,那雪白的肌肤上,也不过是淡淡的微红,可他却好似极其心疼的样子,单膝跪下来,像是哄小孩子一样,对着那红轻轻吹了吹。
“好点了没有?”
他抬起头来问她,景淳觉得自己的鼻子堵住了,视线里逐渐的模糊了起来,他那一张脸,英挺而又好看,可这世上好看的男人千千万万,这样满心满眼都是她的,却只得他一个。
“怎么又要哭了?”谢京南无奈摇摇头,站起身摸了摸她的发顶:“头还疼不疼?”
景淳摇摇头,鼻尖却红了起来,薄薄的眼皮上,也透出淡淡的绯色来,谢京南心头一动,低头就向她眼帘上吻去…
“不要…”
景淳整个人却忽然颤栗起来,谢京南只觉得掌心下原本温暖柔软的肢体,忽然就变的紧绷而又冰凉,而视线里,傅景淳的那一张脸,却是一点一点的苍白了起来。
“不要…不要碰我…”
景淳摇头,抱紧了双臂,用力的摇头,她的身体像是自己上了锁,抗拒这世上任何一个男人,抗拒这世上,任何男人的亲吻和触碰…
谢京南立时向后退了一步,他轻声唤她名字,“景淳,景淳…淳儿,淳儿…”
他一声一声唤,直到她终于从那颤栗中清醒过来,抬起一双湿淋淋的眼睛看向他:“不要…”
她犹在摇头,可却不再像方才那样动作剧烈。
“淳儿…你听我说,只要你不愿意,我就不会碰你,淳儿,我给你保证,好不好,我现在就对你起誓…”
“谢京南…”
景淳缓缓伸出手来,她细白的指尖透出淡淡的嫣红,轻轻握住了他一根手指:“谢京南…”
“我在。”
“你抱抱我…”
谢京南张开手臂,轻轻抱住了浑身冰冷的她。
她紧绷的身体,渐渐的柔软了下来,谢京南抚了抚她的头发,亲了亲她的脸颊:“淳儿,你和他离婚后,可不可以嫁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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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夜从傅景淳所住的别墅离开之后,林垣到底是心中惶惶不安了几日,他甚至借口出差去其他城市住了几日,可宛城一派风平浪静,尤其傅家,更是任何动静都没有,林垣以为是他拍的那些照片,威胁到了傅景淳,不由得松了一口气,这才回了宛城。
可他刚回来宛城当日,林家却就出了事。
老老实实在家待了一星期不敢抛头露面的林太太,眼看儿子都回来了,她以为事情如往常一般揭了过去,立时又满血复活。
喝茶打牌逛街做美容,她想做的事情实在太多了,这一星期可真是把她给憋疯了。
还以为这缩头乌龟不知道要做多久,却没料到那傅景淳还真是个脓包,也是,哪个女人手里被人攥着这样的把柄,也掀不起什么风浪来。
林太太心中得意洋洋,自以为傅景淳这一次也得打落牙齿和血吞,却不料她出去逍遥了一日,待到和几个太太们喝完了下午茶,又收获满满的预备回家来,却半道被人给劫了。
这边林企正一直到天色漆黑也没等到林太太回来,不由得心中不安起来,而林垣此时也不在家,林企正打了儿子的电话无人接听,又打林太太的,却一直都是关机状态。
他心中隐隐有不祥预感,出院后得知儿媳妇独自搬出去住了,林企正就知道事情不妙,这一周儿子又借口出差一直不在宛城,就连最是喜欢热闹,在家里待不住的妻子都老老实实在家待了一周,林企正就猜得到,他们必定又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
林企正在出院后,曾想过亲自去景淳那里登门道歉,可在得知景淳交代佣人,林家人上门谁都不能放进去的话之后,只得打消了这个念头,可他却仍是隔三差五的就让人送东西过去,虽然景淳从来不收,但林企正却没放弃过。
他并不希冀他这一些做法能让景淳回心转意,他是真心实意觉得这个儿媳妇很不错,实在不想看着自己的太太和儿子,在邪路上走的越来越远。
可他所做的这些,也不过是杯水车薪,想要补救,却已经无从下手。
林企正白手起家有今日,实在艰难,他舍不下亲手创下的这份家业,可心中也清楚明白,林家若想得个善终,实是不可能的事了。
林垣回来宛城,就去了安露的公寓。
他那一日在景淳那里施暴未遂,第二日就去了临市,这一腔的怒火却是不曾发泄出来,到了安露这里,自然又是好一番折腾,只将那一晚的火气和怨愤,尽数倾注到了安露的身上。
他甚至还将婚后他给景淳购置的衣服拿了几件到了安露这里,要安露换上后,就趴在床上不准露出脸来。
景淳头发没有安露这般长,林垣干脆自己拿了剪子胡乱给她剪短了,这样一番收拾,又穿着景淳昔日穿过一次的裙子,从背面看,倒也有了一两分的相似。
林垣折腾她的时候,安露死死咬着枕巾,眼泪一颗一颗滚在了枕上,她没有哭出声,她也不敢哭出声让林垣以为她觉得委屈了。
699林太太,你身上也出了这样的事,现在你是不是该直接去死?
699林太太,你身上也出了这样的事,现在你是不是该直接去死?
林垣折腾她的时候,安露死死咬着枕巾,眼泪一颗一颗滚在了枕上,她没有哭出声,她也不敢哭出声让林垣以为她觉得委屈了。
可她又怎么不委屈?
她为了林垣,牺牲了多少,又忍气吞声了多少次?就是因为她爱他,就要被他这样的糟践么。
她不是傅景淳的替代品,她可没被那恶心的男人强.暴过,她干干净净的跟了他,傅景淳却是个残花败柳,林垣直到如今,也舍不得对傅景淳下手,却不把她当人看。
她流产后到现在,下面还在淅淅沥沥的流血,去医院检查后,说她炎症大的吓人,宫颈都糜烂了,这几日林垣不在,她日日去医院塞药治疗,刚刚好转一点,他又把她当牲口一样糟践。
林垣发泄完,沉沉的睡着了,安露却疼的根本没有睡意,她撑着身子下床,一步一步艰难挪到浴室,果不其然又开始出血了…
安露想到医生说的那些话,再这样不爱惜自己下去,这辈子都别想怀孕了。
可这样怎么行,无法怀孕,无法生下孩子,她就更不可能和林垣在一起了,难道要等到自己人老珠黄的时候,再被林垣给一脚踢了?
就算那时候林垣给她钱,可她身后还有安家那一堆如狼似虎的亲人在盯着她呢。
安露想到父母哥嫂的贪婪,就恨的牙根直痒痒,那一百万刚给他们几日,父母的电话就又打了过来,说是她弟弟要结婚了,人家女方要彩礼要房子要车子,她这个做姐姐的现在吃香的喝辣的,马上要嫁进豪门了,总不能让弟弟为彩礼钱发愁吧?
她问了一句需要多少钱,爸妈大言不惭的直接说,怎么也得八十万吧,就这还买不了多好的车子呢。
安露气的直接摔了电话,还真把她给当成提款机了,她坐小月子的时候,爸妈可是连家里养的鸡都舍不得给她炖一只,儿子就是金宝贝蛋儿,女儿却连屁都不算一个,这样的亲人,安露真是彻底的死了心了,她早晚非要把他们彻底甩掉不可,要不然,这辈子都别想安生!
林垣第二日天不亮就从安露的公寓起床离开,孰料,他前脚刚踏出房门,就直接被一群扛着长枪短炮的记者媒体给围上来了,这群人简直像是横空出世一般,林垣都没能看清楚他们到底从那个旮旯里跑出来的,那摄像机就直接戳到了他的脸上来。
甚至,趁着他没来得及关门,那群人直接冲到了公寓里,连带着将穿着睡衣的安露也给拍了下来。
“林先生,请问您和房间内的这位小姐什么关系?”
“据我所知您和傅小姐还未曾离婚,那么您怎么解释今日发生的这些事?”
“林先生,林先生…”
林垣一张脸阴沉无比,挥手将面前的话筒和摄影机推开,他冷冷看了众人一眼,方才开口:“这是我的私事,无可奉告,今天下午,我会召开记者会,我的律师自然会还我一个清白…”
“清白?林先生,您一大早从这位小姐的房子里出来,您昨夜是在这里过夜的吧,您作为一个已婚男士,怎么解释您这样的举动是清白的?”
“林先生请您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您和这位小姐,是不是婚内偷.情…”
林垣死死咬紧了牙关,好你个傅景淳,看来,你是要彻底和我撕破脸了,难不成你是忘记了我拍下来的那些照片了?
林垣好不容易甩掉这群记者,刚坐进车子里,手机忽然响了,却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林先生,有个好东西,还想请林先生大驾光临来看一看呢。”
林垣倏然握紧了手机:“你是谁…”
“林先生,给你半个小时的时间过来这个地址,如果半个小时后林先生未到,那我们可不知道接下来林太太又会发生什么事了。”
听筒里那一把男声报了一串地址之后,直接就把电话挂断了。
林垣听着电话挂断的嘟嘟声,只觉得耳边一阵嗡鸣,太阳穴突突的跳动着,剧痛无比,他握紧了方向盘,狠狠将油门踩到底,车子发出刺耳的轰鸣,离弦的箭的一般窜了出去…
隐蔽的房间内,林太太衣衫不整的伏在地板上,脸上,衣服遮不住的身体上,已经满是污秽。
“林太太,现在我再问你一句,女人遭遇了强.暴这样的事,是不是该直接自杀?”
林太太慌地胡乱摇头:“不该,不该,不该…”
“我再问你,女人被人强.暴是不是因为那女人天生淫.贱,放浪?”
“不是,不是,不是…”
“怎么这么快就改了口了?还是林太太被这么多男人睡了却还是舍不得死,还要苟且偷生的活下来?”
林太太神志有些不清了,听得这人这样问,她抬手就往自己嘴上搧去:“是我嘴贱,是我该死,是我嘴贱,是我该死…”
“你确实嘴贱,你也确实该死。”
男人缓缓的站起身来,目光寒凉:“你既然觉得被强.暴的女人是天生放浪勾.引男人犯罪,不该再活在这世界上,那今日,我倒是要好好看看,林太太出了这个门,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
“求你了,放了我吧…饶了我,我再不敢了,我再不敢说这样的话了…”
林太太跪爬过来,就要抱住男人的腿。
男人却嫌恶的一脚踹在她肩上将她踢开,林太太惨叫一声就歪在了地上。
700软刀子割肉,才最是折磨煎熬
700软刀子割肉,才最是折磨煎熬
林太太跪爬过来,就要抱住男人的腿。
男人却嫌恶的一脚踹在她肩上将她踢开,林太太惨叫一声就歪在了地上。
“求我没用。”
男人点了一支烟送到嘴边,缓缓笑了一笑:“只要她肯说饶了你,那自然就饶了你。”
“谁,要我求谁…谁能饶了我,我给她磕头…”
林太太养尊处优这么多年,哪里受过这样的罪,林先生娶了她,自来都是捧在手心里的,可这些男人,谁会顾及她,这半夜下来,她几乎就要丢了这条命,她现在什么都不想,她只想赶紧逃离这里,回家去…
男人转过身去,走了几步到门边,他似给谁打了个电话,声音低低,林太太听的并不明白。
男人挂了电话掐了烟转过身来,似笑非笑看了林太太一眼:“她答应饶了你,只是,林太太这半老徐娘也得好生做一次女主角呢。”
“你要做什么,你要做什么…我错了,我该死,我求求你了放了我吧…”
林太太以头撞地,男人却根本不为所动,他摆了摆手,那几个男人复又鱼贯进来,最后进来的,却是一个手持摄影机的男人。
男人转身出去了,不消片刻,那密闭的房子内,就隐约传出了靡靡的声音来。
别墅内。
景淳蹙着眉,一直未曾舒展,谢京南揽住她的肩,在她耳边问了一句:
“怎么了,是不是觉得有些过了?”
景淳却摇摇头:“她身为女人,却糟践女人,我恨不得亲手杀了她。”
谢京南嘴角噙了笑:“怪不得喜欢看水浒,骨子里就是路见不平的女侠呢。”
“我只是不明白,这世上怎么有人的心可以肮脏到这样的地步,她不喜欢我,厌恶我,大可以阻挠我和林垣结婚,可她既觊觎傅家的权势,却又恨不得把我踩到泥沼里去,我一次次忍,不愿和她这样的人言语计较,可她却越发不知收敛,谢京南,我觉得你这样对她,也是好事儿,我们就拭目以待,看她遇到了这样的事,是不是回去就选择直接把自己给吊死!”
谢京南却笑了笑道:“放心吧,她这样的人才最是惜命,你等她寻死,那根本是不可能的,就算是活在烂泥里苟且偷生,她也不会有骨气的一根绳子吊死自己。”
“谢京南,谢谢你为我做这些。”
谢京南按住她的肩:“你怎知我是为你,我也是为我自个儿。他们这般欺负你,又不肯离婚,总得有个人快刀斩乱麻,要不然,我几时才能把你娶回去?”
“你就一点都不在乎外面人怎么议论吗?”
“外面的人,与我何干,我谢京南这一生,不是为他们活的。”
“谢京南…”
“怎么了?”
“你想怎样收拾林垣?”
“自然是怎么狠怎么来。”
“不,给他们一个痛快,实在是便宜他们这种人了,既然他们怕死贪生,那我就要他们日夜都活在高悬的刀刃下,死不可怕,最可怕的是,你不知道那刀子什么时候会落下来,对不对?”
景淳淡淡的笑着,她被林垣那一夜的行径,彻底激起了报复之心,她不要他们死一个痛快,她就要他们日日夜夜备受煎熬。
“你说的很对,死有什么可怕,死了也就一了百了了,可怕的是他们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痛快一死,不知道这折磨煎熬,什么时候才能彻底的结束,淳儿,你与我真的是一类人。”
真的是一类人,你看,我们的行事作风都这般相似。
报复一个人,却不愿给那人一个痛快,非要软刀子一点点的磨。
谢京南看着她睡下,睡的安稳了,他方才离开。
林垣半小时内赶到对方所说的位置,却足足又等了两个小时,才见到人,却依旧不是正主。
只是,瞧着似有些眼熟,像是什么时候什么地方见过一般。
林垣盯着那人看了好一会儿,脑子里灵光一闪,忽地想了起来,是了,他和景淳大婚那一日,就是这个人拦了婚车,把那个水晶球给了景淳。
“原来是你们!”
林垣蹭地站了起来:“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那个男人面无表情看着林垣,明明只是中等的身量,样貌也再普通不过,可那一双浑浊的眼睛盯过来的时候,林垣还是觉得整个人都颤了一下。
“林先生,把你拍的东西都交出来吧。”
那人的嗓子像是受过伤,说话的时候声音难听嘶哑,听在耳中,耳膜都震颤的难受起来。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林垣冷笑了一声,要真是个有能耐的,当初他怕是也未必能娶了景淳,既然连他林垣都对付不了,他又何必怕他。
“听不懂么。”那人沉沉笑了一声:“也好,林先生先看个东西吧。”
那个男人摆摆手,自有人直接开了投影仪,房间里三三两两散漫坐着几个男人,见状都猥琐笑起来,林垣忽然觉得不妙,可那投影仪上却已经渐渐有清晰的画面浮现,一个女人,确切的说,是一个五十来岁保养的还不错的中年女人的脸,缓缓出现在了众人的视线里。
林垣只觉一阵头晕目眩,待到林太太整张脸清晰的定格在屏幕中央,林垣终是失控像是暴躁的兽一般,直接扑向那男人就要去揪他的衣领,可那男人身形只是一转,极快的伸出手来捏住林垣的一只手腕,快如闪电一般的动作之下,林垣的手腕应声折断。
701签字,离婚。
701签字,离婚。
可那男人身形只是一转,极快的伸出手来捏住林垣的一只手腕,快如闪电一般的动作之下,林垣的手腕应声折断。
“还是第一次搞这么老的女人,不过你别说,要是只看脸,倒看不出来五十来岁了…”
“那老娘们大概都绝经了吧,也真是难为你们,还硬的起来…”
几个男人阴阳怪气的笑起来,指着画面上的林太太品头论足,林垣木然的靠在墙上,手腕上的剧痛让他浑身颤栗不停,额上豆大的汗珠滚滚而下,全身衣服几乎都尽数湿透了。
可他却顾不得那疼,他渐渐明白过来,对方要他过来究竟是要他看什么的,可笑他还以为这些日子风平浪静,是傅景淳不敢声张,傅家人根本不知道,可却实在没想到,这女人竟然会联合她的野男人,背地里这样捅了他一刀子。
他拍下那些照片,在当时,一则是为了泄愤,二则,也是图了拿捏景淳和傅家二太太的心思,因为他最是清楚,傅二太太这人向来死要面子,若她知道景淳这样的照片在他手中,怕是什么气都要吞到肚子里去。
他为的就是这个结果,将来好有从傅家威势下谋求一条生路的可能,至少,你的手中有重要的筹码,你才有了和别人谈判的可能。
他知道景淳什么样的性子,她说不肯原谅,那定然是绝无可能原谅了,她说不会回头,那是死都不会再回头了。
既然求和无望,他只能想方设法给自己另谋出路,却没想到,傅景淳这样的千金大小姐,原来也会用这样肮脏的手段。
“林先生,我再问你一句,现在,要不要把你拍下来的东西拿出来?”
林垣死死咬住牙关,拿出来就拿出来,反正他早已备了份,只要有底片在手中,他依然不算输。
“对了,我还要好心提醒林先生一句,别给我搞什么留着底片的事,林先生手里若是留底片的话,林太太拍的这部A.V我们可是也有底片的,林先生若想让你母亲老了老了再出出名,我们自然也是乐见其成的。”
林垣差点将牙根都给咬碎了,他没有选择,甚至,就算他藏着底片又有何用,那不过是废片而已。
他敢拿出来威胁傅景淳和傅家,这些人就不会拿出林太太的这些片子来反击?
林垣用完好的那只手,把手机拿出来直接丢给了那个男人。
“林先生倒是识时务。”那人接住手机,淡淡刺了一句。
林垣心中却沤的几乎吐血,这人就只差没有直接骂他是个脓包窝囊废了。
林太太很快被人送了出来,她身上衣服倒是整齐,可走路姿势却怪异无比,林垣一张脸烧的火.辣.辣的,林太太看到他就失声大哭起来,林垣看着她这般惨状,既痛且恨,当日她但凡对傅景淳稍稍好一点,也不至于今日傅景淳直接拿她开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