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弥对着我的脸畔,吁出一口气,似笑非笑望着我.

而一边脸红的小郭子送上巾帕,阿弥一手抽了擦嘴,一手用力按在我腰上,将我更贴近他,凑到我耳边慢吞吞的问,“想知道吗?嗯?”

气氛暖昧成这个样子,不要说是疯子,就是傻子也知道在这个时候要说NO!

我咧牙一笑,闪身躲到帘子后面去.

下一刻我的手被他拖住,牢牢地和另外一只手背到身后去,将我抵在柱子上,他的额头顶着我的额头,“我教你怎么样分女人和公公之间的区别.”他的声音低微,气息痒痒地吹到我的脸上.

虽然他的声音很温柔但是我的汗毛竖了起来.

他搂着我慢慢地倒在了地上.

在他从我身上爬起来的时候,我终于明白什么叫做睡在上铺的兄弟!

咦!

分明就是把他的上铺建筑在我的汗水之上.

又不讲卫生,把舌头伸进我的嘴巴把口水吐在我的嘴巴里.

恶心死了.

这表明,我一直讨厌他不是没有道理的.

我大睁着双眼,仿佛想努力的看到窗外的阳光,然而灰黑的房间,阻塞起了外面的温暖,黑暗幽深的房间里,无法自拨的绝望至麻木,连呼吸也变得空洞.

小腹是一阵阵的抽痛,我亲身感受着身下的粘稠,仿如刀绞,激起哑痛的喉咙最后一次迸发出声嘶力竭的求救——不管这个时候谁来救我,都不算晚.

但是没有人…我终于死在了无人知道的角落里.

不管从前,我的骄傲任性被负一生;还是现在,袖里藏刀被陷入的滔天大罪.

可是袖里的藏刀是我爱得痴傻迷途,用来自裁身尽的工具,为何成全了另外一个女人诬我的罪证.只因我的闯进破坏了他们的花好月圆.

我飘飘浮浮升上空,可是底下潦乱的身躯憋着一口气.

是的,我不甘心,我又怎能不怨恨.

“啊!”所以我在幽暗的室内里尖叫着我这一生的愤恨.

但居然有人叫我:“阿房!你醒醒.”

我呆了呆,瞬间清醒,坐在床上吃惊的问:“我不是死了吗?怎么又在床上.”

阿弥俯身擦了擦我额头的汗,微笑:“你没死,你只是做恶梦了.”

是吗?

许久,我抹去脸上的泪水,用哭得颤抖的声音道:“可是我明明看见我袖子里藏了把刀要自杀,我怎么会那么傻呢!”

阿弥笑了一声,脸上却没有笑意,他的手颓然握着床的边框,哑声道:“现在阿房还会那么傻吗?”

“才不会呢!”

唔,这句是废话,谁会动不动就想死啊!只有梦里的阿房才那么笨.

“以后不要拿刀.”

是我疯还是你傻呢,谁会没事拿着刀子玩啊!好孩子都知道会割手滴.

“阿弥会牢牢看住阿房的.”

得了吧你!就算你不看我,也会吩咐另外一堆人看死我!

但我依旧脸诚恳聆听教诲.

“在这宫里不要乱跑.要听话.”

我哪会乱跑,我只会坐在轿子爽着去.至于听不听话,我阳奉阴违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

早上,我没有坐着轿子,就钻去狗洞爬到一处禁地.是阿弥千叮万嘱不能去的地方.

呃!不是叮嘱我,是叮嘱了我旁边的人.所以间接关系到我不能坐着轿子去.

出了狗洞,眼前的白玉桥后面如广场一般开阔,几排士兵手持旗帜远远站立,我赶忙绕到旁边曲曲道道的亭廊,走到一处院中,但见一池残荷枯叶.

这里怎么这么眼熟?我兀自瞪着那池残荷回忆着.

阿弥冷冷的声音飘来:“我就知道你不会乖乖听话.”

我一听脑子立刻炸了,那么快就逮到了.

侍女一边苦着脸道:“皇上,娘娘怎么劝也不听.”加重了“劝”一字,坏女人,明明没动嘴巴,只会拿手拼命扯我的脚不让我往狗洞前进.

听她而言,阿弥反倒淡淡的:“哦?阿房怎么变得那么皮.”

“她说只有疯子才爬狗洞.不过上次她有在背后偷偷说我疯子.所以我就爬了.”

“哦?她说你,你就是,那么你说她呢?”阿弥面色不佳,鼻子还配合着冒着冷气.

我走到坏女人面前拍拍她抖着的身子:“她像猪啦,那时候她以为我睡着了,其实我是在装睡,哈哈!”

阿弥叹气:“把她拉去猪圈!”

我一脸莫名其妙:“拉去猪圈?”

阿弥拍了拍我的脑袋.“你说她是猪,自然要和猪一起生活.”转身走了.

我脸抖了好几抖…被自己话砸抽筋了.

落水

京城的十月比不上阿母口中住的地方.

那是一个遥远的地方,四季年华中,百花的华容常盛不败,却是看不到雪飞的国度.

串串比火光还亮的小管灯团团发光令黑夜比白天还要繁荣.

阿母说她可以回去了,要带我回去…

可是为什么我没有跟她走呢?

阿母好疼我的噻!

为什么不跟她走.

我坐在御湖边,仔细的想着这个问题——阿母家里的冬天像秋天一样美丽,但是夏天呆在家里也不会燥热.

我边想边俯身用手拨弄冰凉的湖水,圈圈的涟漪中…嗯?阿母?!

“妈?”

我把手挥了两下.

“啊呀呀!房囡!”

“哦耶!”真的是阿母哈!

我向湖中央走去,离阿母的越来越近了.

嘻!岸上的人也看到我向阿母走去,她们都很识趣的走开.

直到冰冷的河水没透了我的顶,一种深藏在肺腑,漫浸于每一寸肌肤的沉痛和脑中一种恐慌的回忆,所以我本能的扑腾着,大声喊道:“救命——”

没人理我,尽管她们的耳朵都在支楞着听.

但在我渐渐快要失去意识的时候,阿母的身影却越来越清楚.

其实我很难形容自己那种复杂心情.

我当然很高兴,高兴这样和阿母重逢.可是胸腔却被水浸得难受.

岸上的人都在替我高兴吧!所以才不来拉我一把.

不过在我沉入水底的时候,我还是听到她们无比惋惜的说了一句,“去吧!去你该去的地方.可怜的疯子.”

我谢不了她们,因为口全部涌进了我的喉咙和鼻子.

咕噜!咕噜!

阿母就在我的眼前了.

“阿母!我怎么那么冷啊!”

我话刚说完,阿母就丢了我一记白眼,“冬天不冷,难道要夏天冷吗?”

“那!给我加衣服哒!”

“不给,都说女生外向,叫你不要嫁阿乾,你偏要嫁,虽说是第一个进门,但却是小老婆.”

“谁说的哒!我年纪比阿乾大哩!”

啪!

阿母一个耳光甩了过来.

呀!

我捂了一下脸颊.

咦!不痛哦!

难道是因为我皮厚的缘故.

可阿母的样子影像在破碎,然后消失了.

“阿母.”我不断的喊着,声音却越发嘶哑.

四周的环境好像变得特别的宁静,一片黑暗.我知道天空的月华清辉如水流泻,虽看不到这月光,但我心境像水一样满足的留在湖里这小小的空间.

突然有一双结实有力的手抓住了我,把我从水里捞了起来后把脸贴着我冰冷的脸,喃喃道: “阿房…阿房,我的阿房…”

片刻后,传来一阵阵匆忙的脚步声,是阿弥吧,他把我轻轻的放在床上.

身体干掉了,觉得温暖了,不再感到痛苦…

阿弥握住我的手,轻轻的用嘴唇碰了碰,就贴在自己的脸上后又轻轻地放下.

当感觉到他转身后,却听到啪!啪!…几声毫不含糊的巴掌利落的响起.

有点熟悉,嗯!在水中听过.

我就说嘛!我是阿母的心啊,阿母的肝.是阿母的宝贝金疙瘩,所以她哪里舍得动手打我!

臭阿弥!

你误导了我,以为阿母打我,所以阿母伤心的走了.

内室幽暗寂静,阿弥依旧坐到我的床沿,把我紧紧的抱在怀里,真是莫名其妙,两手那么用力!就算我身体醒不来也不喜欢这样不堪承受的拥抱.所以脑子清醒的我直想发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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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我起床的时候,床上只有我一个人,打开窗的时候燕啼莺鸣,清风满袖,自是身心皆爽.

我洗漱好后乖乖的在一处亭子凭栏而坐,现在正是秋天时候,繁花落尽,草黄雁南飞,放眼一园子的花木,虽不及百花盛开时的蓬勃风华,可是现在的景象原也是另一种沉寂的宁静.

新来的侍女战战兢兢的贴着我身边…好奇怪的哦!我只睡了一觉,身边的人就全换了.

莫非从前的她们都遭遇到了阿母口中的炒鱿鱼.

这时有人从背后轻轻环住我.

“啊?”我惊叫一声,手一抖,手里的杯子跌落在地.

“昨晚怎么那么不乖去玩水了.”阿弥一把转过我的身体,和我面对面.

一股硬朗的气息扑鼻袭来,抬头看他的眼睛有点湿漉漉,厚实的胸膛上面的喉结一抽动.

我低下头,压抑着心里奇怪的讨厌.

“水是很好玩,不过阿房差点把我吓死了.”

阿弥揽着我的肩一屁股坐到石凳上,将我搂在怀里.手不住地在我身体上摸来摸去.

“别这样,痒.”我挣扎起来,被摸得痒,忍不住咯咯笑起来.

阿弥笑了笑,廷特意把新送上来的点心都推到我跟前,让我多吃点.

我也确实有点饿了,一口气吃了两个香酥饼,想吃第三个,阿弥不许了.说正餐的时间还未到.

得!比阿母管的还严.

“阿房啊阿房,你还没告诉我,昨天为什么去玩水.”阿弥温柔的凝视我,轻声地祈求问道.

“阿母在湖里!我走过去跟她说话而己!”

得!这一问我还有个问题想问“阿弥,我是你的小老婆吗?”

“阿房你在胡说什么呢?你是我的第一个女人.年纪也比皇后大.”

“皇后!” 我又来精神了.“为什么叫皇后不叫皇前哩!”

“…”

珍珠的苦恼

房贵妃,女,年龄:自己猜,身份:已婚,爱好:睡觉,性格:人来疯.

“其实我很淑女的呀!”

我对着侍女珍珠抱怨道.

她们眼中只看说话的我,又不看睡觉的我.

角度不对,如何能看到全方位发展的我.

“哦哦!!洗洗搓搓洗搓搓…你滴老泥被我搓出来,你滴尾巴被我洗白白,哎---哎…”

我一边说一边唱的痛快,鱼缸里的鱼们顿时走避不及.

咦--走什么走,要讲究卫生噻!人家狗和猫都要洗澡滴说.

“娘娘!鱼是不用洗澡的.”

那是因为你们懒!

当然帮鱼洗澡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技术活嘛!

想归想,但我还是很快抛出话道“鹅母鸡!”(意思:我不知道.)

哈哈!阿母的口头禅,一般人翻译不了它.

“娘娘咧!”珍珠侍女眼圈红红吸了吸鼻子,状甚十分无辜的欠扁.

经过一天多的相处,我--房贵妃和珍珠之间业己建立了不是亲人胜似亲人的感觉----那是不可能的,实际上,她啰嗦的功夫比阿弥更胜一筹.

所以让我的抗压能力来得更坚强些吧!

“娘娘,鱼都快要被你玩死了.奴婢要告诉给皇上知道”珍珠改成了告小状的阴险嘴脸.

先下手为强咧! “皇上啊!你的鱼被珍珠玩死了,还不准我玩.”我扯开了喉咙大叫.

“娘娘我没有,求你不要叫!”

“但你说我有!”重点在这呢,珍珠.

珍珠忙磕了头道,“小人刚刚眼花了,娘娘也没有呢!”

既然珍珠说出了事实,我呢也大人大量原谅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