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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觉得心头一震,韩王看中了他的女人?

说的,可是我?

猛地,又想起那日在外头碰见姚淑妃的时候,她曾说,找了瑶妃的贴身宫婢问了话。还说,知道了当日我被打入冷宫的真正原因,还问,韩王不是真的喜欢我吧?

我知道,她是信的。只因她还说,当日南山一事,没有人比她更清楚地看见韩王伸手拉我才会落崖的事实。

是她!

所以,她才要说,她唯一比我强的,便是有一个事事向着她的爹,是么?

微微握紧了双拳,姚淑妃何意,难道我还不懂么?

姚行年还真是不闲着啊,此刻他人在天朝与南诏的边界,居然还能管得到朝中大事!

见他咬着牙,气愤不已。

我才要说话,便听外头李公公道:“皇上,皇上…外头来人说,说…各位大人急着在御书房门口等着见您。”李公公的声音怯怯的,生怕他动怒。

不知为何,我突然想笑。那些大臣们,遇到这种事,一个个都上心得跟什么似的?尤其是跟北齐沾上边儿的事。上回是瑶妃的事情,他们也是这样,追着他过御书房,要求联名上书赐死。这回,便是我。

那么,他们又打算怎么处置我?也处死?

听得他重重地哼了声,拉住我的手道:“你也听听,他们怎么说!”他说着,拉着我出去。

我吃了一惊,才想起脸上蒙了面纱,便也什么话都没有说。

此刻我才忽然觉得,他称呼他们“老匹夫”,真贴切啊。

景泰宫的宫人们见夏侯子衿拉了我出去,个个吓了一跳。

李公公吓得脸都白了,急着冲上来道:“皇上,皇上…娘娘她…”他的目光朝我看来,却听夏侯子衿冷哼一声,惊得他不敢再说什么。

夏侯子衿道:“怕什么,今日王太医说,檀妃的病已经好得差不多了。怕死的,一个个给朕滚得远一点!”

惊诧地抬眸,他说什么?

说我的病情好多了,那么便是说,我装病的把戏,也到头了,是么?

夏侯子衿,他的心里,都盘算好了么?

“皇上!”李公公惨呼一声,终是追了上来。

晴禾也追着上来。

到了外头,他拉我上了御轿,开口道:“去告诉朕的爱卿们,朕身子不适,要他们有什么话,直接过天胤宫去说!”

“是,奴才这就去。”李公公擦了把汗,急急地跑了开去。

御轿起了,他握着我的手依旧没有放开,我隐隐地,感觉到了他的力道。侧脸看他,却见他背靠着软垫,轻闭上了眼睛。

叹了口气,终是什么都没有说。

他是想我在后头听着,所以才要大臣们过他的寝宫去。

有一点,我倒是不必担心,他们再过分,也不会直接危及4夏侯家的江山。

如同上回对瑶妃的那一次,虽然说几乎逼宫要赐死瑶妃,说到底,也是为了天朝好。只是,他们的方式,会让他接受不了罢了。

微微咬唇,这一次,他们,又想耍什么花招?

轿子缓缓停下了,晴禾伸手拂开了轿帘,低声道:“皇上,到了。”

他这才睁开眼来,拉了我的手出去。身后,听得晴禾小跑上来的声音。此刻,我也不回头看,只跟着他的步子入内。

拉我行至内室,他才松开我的手,转身道:“你便在这里待着。”

开了口,见他已经转身,终是没有说话,只看着他走出去。晴禾上前来,小声道:“娘娘…”

我深吸了口气,回身坐了。

隔了会儿,便听李公公的声音传来:“皇上,各位大人在外头候着了。”听得出,他说话的时候还喘得厉害,想来这一路来去,都是跑的。

听夏侯子衿道:“让他们进来。”

“是。”李公公转身出去了。

不一会儿,便听得好多的脚步声传来,然后众人跪下道:“臣等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听他笑道:“众卿平身吧,这里又不是金銮殿上,不必行此大礼。”

众人忙谢了恩,方利索地起身。

透过屏风,依稀瞧见顾大人上前道:“臣等听闻李公公说皇上龙体不适,可有宣太医来瞧瞧?”

不知为何,每回见顾大人,心中总是厌恶的,也许是和小时候的事情有关吧。总觉得这样贪幕虚荣的人,跟他这个大学士的身份还真是不配。

听他问了,身后众大臣都七嘴八舌地说起来。

夏侯子衿低咳一声道:“朕不碍事,只是有些头疼罢了。”

顾大人忙道:“如今北齐与我朝开战了,政事繁重,皇上要保重龙体啊。”

他点了头,开口道:“朕心里有数,众卿有什么事要上奏?”他抬眸看着底下众人。

“皇上。”一旁一个身着铠甲的武将抱拳道,“皇上英明,自然还是今早朝上一事。”

另有一个人忙接口道:“皇上,如今北齐与我朝开战不过是为了一个女人,此事若是能用一个女人平息战事,那么于我天朝丝毫不会损失什么啊。望皇上慎重考虑。”

他的话,说得我一惊,什么叫做用一个女人来平息战事?

握着帕子的手猛地收紧,听夏侯子衿冷哼一声道:“朕说了,此事朕自会考虑。你们一个个声势浩大地要求见胱努说来说去,还不是这点事!”

瞧见顾大人猛地跪下了,朝他道:“皇上,此事可不是小事啊!檀妃娘娘她…”

“住口!”夏侯子衿一掌狠狠地拍在桌沿,怒道,“亏你还知道她是娘娘?

要朕让出自己的女人,那岂不是有辱朕的威严!”

他的话里,全是怒意。

而我,终于知道他为何要说,叫我也来听听,听听他们的话。原来,他们急着进来,是要将我送去北齐!

晴禾也是吓呆了,慌忙捂住自己的嘴,避免忍不住叫出声来。

外头之人“哗啦啦”地全都下跪了,也不知谁道:“皇上,后宫佳丽三千,据臣所知,檀妃娘娘也算不上花容月貌…”他的声音慢慢低了下去。

另有一人马上接道:“臣等没有要皇上让出自己的女人,皇上只需找个借口,檀妃娘娘前段日子不是染了瘟疫么?您只许说,娘娘她重病不治,疫了。”

厉害啊,当日夏侯子衿要我装病,不过是不想让人瞧见我的真实容颜罢了。

此刻,倒是被他们拿来做了令箭了!得了瘟疫,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突然说疫了,倒还真的是一点破绽都没有。如此一来,檀妃既已死,再将我送去北齐,倒也不会拂了夏侯子衿的面子了。

我不得不说,为了夏侯子衿,他们还真是下了功夫,都已经帮他想得这般周到了。

夏侯子衿冷冷地哼了一声,开口道:“你们要朕如此,岂不是要朕承认她与韩王之间…”他的话说了一半,猛地一拂衣袖,将桌上的茶具悉数掀翻在地。

那破碎的声音尖锐得仿佛响彻了整个房间。

顾大人忙道:“皇上息怒,皇上息怒!檀妃娘娘自然是没有背叛过皇上的,只是韩王一相情愿,看上了娘娘,不是么?”

我咬着牙,顾大人这只老狐狸!一面太高我,一面打压我。

话,终是说到了正题上了。

韩王喜欢我,所以众大臣们要逼着夏侯子衿将我送去北齐,送给韩王。

顾大人旁边一人跪直了身子道:“皇上,北齐帝虽然还在,可天下皆知,北齐的兵权握在韩王的手里,只要韩王那一关过了,便也不必交战了。”

他冷笑着:“难道我天朝泱泱大国,还怕打一场仗么?”

顾大人开口道:“别说一场,就算十场仗,天朝也不怕。只是皇上想过没有,两国交战,最苦是,无疑是百姓啊!难道皇上真的忍心让百姓受苦?如今,您只需点一点头,一个女人,便可平息这场战争。皇上,两相权衡,孰轻孰重啊!”他一字一句,说得诚恳。

紧握的双拳,指甲都已经嵌入掌心之中了。说实话,顾大人的话,有一半是说对了。夏侯子衿作为天朝的皇帝,是该事事以百姓为先的。只是,顾大人没有分析对的,便是如果天朝,别说十场仗,就算一场,打起来也是会惊险重重。

不是兵力问题,是不知道底下之人,是否忠心的问题。这一点,我担心着,夏侯子衿同样担心着。

依旧隔着屏风敲出去,他侧身对着我,我看不清他的样子。

他说,要我也一起听着,那么我便会一字不漏地听着。只是,此刻的我,却不知道他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了。两次了,我问过他,他坚定地说,决计不想我离开他的身边。

那么这一次,他会否还如上两次般坚定无比?

晴禾的双手扶住我的肩,她是想安慰我,我却感觉出了,她的双手,颤抖得比我还要厉害。

深深地吸了口气,努力使自己的情绪平复下来。

那将军又开口道:“皇上还在犹豫什么?”

顾大人回头不悦地道:“陈将军,注意你的语气!”

那将军摇头道:“皇上恕罪,末将只是担心战事会长久持续下去。姚将军说,南诏的人马也蠢蠢欲动,皇上,南诏的沅贞皇后是什么身份,大家都清楚。她最希望掺这一脚啊!”

又一人点头道:“是啊,皇上,天朝地广物博,多少人眼红着呢。臣等已经帮您想好了对策,檀妃娘娘身前身后的事皆可以处理得妥当再者说,娘娘不是得了瘟疫么?如果能将此病传染给韩王,那可就…”他虽不再说下去,但从他的话里,我已然听出了兴奋。

多好的一箭双雕啊,既要停战,又想害了韩王的性命。看来这群老匹夫,到了关键的时刻,那心思,可见一斑啊!怕是真的让韩王丧命,他们又要嚷着我凝神听着,突然听李公公开口道:“大人有所不知,王太医说檀妃娘娘的病情已见好转,此去北齐路途遥远,怕是真的要去,到了那里,病早就好了。”

“小李子!”夏侯子衿咬着牙看他。

李公公吓得忙跪下道:“皇上,奴才只是…只是…”他低了头去,浑身瑟瑟发抖着。

我嗤笑一声,李公公若不这样,才叫人奇怪呢。

方才说话的大人忙道:“王太医既然能治得好瘟疫,那医术可谓高超,臣以为,如此精湛的医术,自可保得娘娘的病时好时坏,不然皇上可以宣了王太医来问问。”

时好时坏?他当瞧病的人是杂耍么?

不过,我自然是知道,他们要的,只是让夏侯子衿答应将我送去北齐而已。

瞧见夏侯子衿猛地站了起来,才要开口,便听得太后的声音自外头传来:“都说要将檀妃送给韩王,只是哀家却不知,是谁告诉你们送檀妃过去,就能平息这场战事?”

众人都吃了一惊,本能地回头看去,见浅儿扶了太后的手进门。

夏侯子衿上前一步,朝她道:“母后怎么来了?”

底下众人忙开口道:“臣等给太后请安,太后万福!”

太后冷冷地哼一声,上前坐了。

顾大人抬眸道:“太后,早在皇上生辰的时候,韩王便喜欢了檀妃娘娘,这是如今…如今在朝中已不是新鲜之事。”

轻“嗬”一声,这件事倒是传得快啊。

看顾大人这么出力,看来千绯与千绿也出了不少力吧?如今千绯还在月子里,遇上这样的事情,她是更加巴不得夏侯子衿将我送去北齐了。

我还记得她生产的第二日,还急着找我过去羞辱我一番。还说要警告我,日后离夏侯子衿远一点,要我不准,再勾引他。那么现在,她恨不得跳出来,直接将我拖去北齐吧?

太后瞧了他一眼,沉声道:“是谁在外头乱嚼舌头么?”

“太后明鉴,并不曾有人嚼舌头啊。”另一位大人道,“只是那时候,檀妃娘娘与韩王双双落崖,失踪了一天一夜,那可是…可是众所周知的事情啊,太后!”

“放肆!”太后怒吼一声,咬着牙道,“那时候檀妃还给哀家看了她手臂上的…”

“母后!”夏侯子衿打断了她的话,太后也是一怔,终是缄了口。

我是知道太后要说的是什么,是我手臂上的守宫砂啊。

只是如今,还怎么能证明我的清白呢?我的守宫砂,早没了,不是么?缓缓抚上自己的手臂,早没了。

太后怕是情急之下,忘了此事了。否则,那时候,她也不会满意地问我是否留宿了天胤宫的。

又一人道:“太后啊,此事不管如何,都是丑事。只是当时碍于韩王是身份,臣等才没有提出异议。此刻,却是一个绝好的机会,请皇上和太后三思啊!”

他的话音才落,便听得一干人等众口一词道:“请皇上和太后三思!请皇上和太后三思!”

太后的脸色一变,厉声道:“你们能担保送檀妃过去,这场战事就一定能平息下来么?”

底下众人面面相觑,半晌,才听一个道:“回太后,也许不能。但,有一线生机,我们就该一试不是么?那都是为了天下苍生啊太后!如果可以平息,到时候檀妃娘娘也算是功臣啊。”

功臣?我真想笑,真有这样的事,到时候,谁还会记得我这个功臣?还不是他们这群忠臣出的好主意?

“你们…”太后伸手指着底下众人,气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太后,太后…”浅儿在她身边小声唤着她,身后帮她抚着胸口。

夏侯子衿终是开口道:“你们都回去吧,此事朕会好好考虑。”

“皇上!”众人依旧不肯走。

他深吸了口气,怒道:“朕还是天朝的皇帝,你们一个个闲仂反不成?”

“臣等不敢!”众人低了头,又异口同声地道,“臣等先行告退,请皇上保

重龙体!”

语毕,才见他们一个个起了身,退出门去。

太后转向他,开口道:“皇上,他们想逼宫不成么?”太后说这话的时候,声音明显颤抖着。

夏侯子衿扶住她的双肩,轻声道:“母后不必担忧,只是此事,比较棘手。”

太后冷哼一声道:“不管怎么样,要皇上将檀妃送去北齐,那都有损我天朝的名声。哀家决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原本,有要出去的冲动,却终是硬生生的忍了下去。

听他开口说着:“他们要朕送的,不是檀妃。檀妃,只是一个称呼而已。”

他的话,说得简明扼要,太后是个聪明人,只需一句话,她便已经可以想得明白了。她也该知道,所有的退路都已经想好,大臣们希望夏侯子衿做的事情,即便传了出去,也丝毫不会有损天朝的威严。于外头之人来说,不过是天朝皇帝送了一个女人给韩王,或许,还会有一段美谈啊。

就像当初,北齐郡主来和亲的事迹一样。如今,不过是倒了过来。

开战,是为了女人。停战,亦是为了女人。

呵,原来这就是传闻中的,红颜祸水。

不自觉地抚上自己的脸,还记得方才不知谁说,我算不得花容月貌。他是以此来告诉夏侯子衿,他是皇帝,美人要多少有多少,是不必眷恋着我这个姿色平平的女人的。

咬着唇,其实,这样的祸水,和女人又有什么关系呢?不过是政客的一种手段罢了。不知为何,想到此的时候,心里莫名地不舒服起来。

女人,何以一定要被人呼来唤去呢?

想着,心里久久无法平静。

隔了半晌,才听得外头夏侯子衿的声音传来:“母后先回去吧,此事朕自会有个定夺。”

太后朝他看了一眼,似乎还想说什么,却终究什么都没有说。叹息一声,由浅儿扶着站起了身,朝外头走了几步,又停下,回头道:“皇上,此事哀家不会逼你。”语毕,终是回身,朝外头出去。

夏侯子衿直直站着,目光望向外头,许久许久,才回身步入内室。

他朝晴禾使了个眼色,晴禾忙福了福身子,退了下去。

他走上前来,低声开口:“都听见了?”

我动了唇,却终是什么都没有说,只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