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陆神:“……快让我亲亲他!”

施长悬:“…………”

商陆神还在说醉话,谢灵涯则脑袋一歪,靠在施长悬肩上了。

施长悬犹豫一会儿,还是揽住谢灵涯的肩膀,让他靠得更方便一些。

……

小量本来也和张道霆靠在一起打盹儿,不过他俩都打盹儿,也没人扶着对方,脑袋一下就歪了。小量揉揉眼睛,把张道霆给推开了,张道霆便靠着另一边去了。

地铁在黑暗中穿梭,不时闪过广告灯牌,车厢内除了他们几个人,也没别的乘客了,原来仅有的几个都下光了。

小量百无聊赖地看着对面车窗外的广告牌,他对面坐的就是谢灵涯和施长悬,小量的目光不自觉落在他们身上,谢老师正靠着施道长睡,小量感慨,施道长对谢老师真好啊——

这时,车窗外好像有什么一闪而过,仿佛是广告牌上有个人形。

小量吓了一跳,整个人弹了一下,心想这应该是广告灯牌里的东西吧?地下怎么可能有人呢?

小量也没喝酒,但他怀疑是自己困了,一看其他人好像也没注意到的样子,正在惊疑不定的时候,抬眼看到车窗外,忽然一只苍白的手拍在了车窗外侧!

紧接着,手掌使劲,胳膊、头、身体,都露了出来,一个非人之物巴在车窗外,肚子鼓起来,衣服带着血污,眼中泛着诡异的光,嘴巴一咧,舌头就伸出来,在车窗上舔了一圈。

小量只觉浑身发寒,一下捏着张道霆的手,“那——那——”

他紧张得说不出话来,跟着神棍混了那么久,可这还是第一次见鬼。最让他着急的是,那东西和谢老师就隔着一面玻璃而已,正位于他身后!

张道霆一下被小量捏醒了,才睁眼就看到对面的大嘴鬼,当时便吓出了冷汗:“我靠!”

那鬼物对着他们又是一咧嘴,手掌在玻璃上“砰、砰”拍起来。

这时地铁内响起一声通知:“前方到站,清泉路口……”

鬼物仿佛也听懂了一般,眼神邪恶地投向地铁门,好像在说:待会儿我就进来了——

张道霆和小量汗毛倒竖。

小量全身都软了,心头克制不住的狂跳,口干舌燥说不出话来,闭着眼扑过去拉谢灵涯的手,那鬼就在谢老师后头呢。

但是小量一过去,却被施长悬拎住,提起来放一边了,再看向身后。刚才他听到张道霆喊那一声了,又看那表情惊恐便知道后头不对。

可施长悬回头看去时,窗上已是空空如也。

这时其他人也察觉动静,睁眼或抬头看过来,“干什么?”

张道霆面如白纸,盯着门口说道:“刚才有,有鬼,扒在窗上,现在往门边去了……”

小量听了,牙齿打架,伸手推了推谢灵涯,可谢灵涯睡得正香,愣是没醒过来。

什么,有鬼?

其他人一听也有点发寒,下意识站了起来,望着张道霆说的地方。还有人注意去看了一下车窗,虽说已空无一物,但也不知是不是错觉,角落有个巴掌印……

施长悬制止了小量推谢灵涯的动作,问了一句:“都带了护身符吗?”

一句话就让现场的氛围平定了一些。每个人身上都有谢灵涯亲手画的灵祖护身符,而且他们这都是些什么人,不是道士就是道士的师父,鲁班书传人之类的。

方才乍然听到外头有鬼众人的确吓了一跳,那是下意识的,但这时很快就淡定了下来,也是啊,好像没什么好怕的。平时也老听谢老师说,撞见鬼心里不能虚,一虚就完了,都说鬼也怕恶人。

等到地铁到站,车门打开,一个大嘴大肚的鬼物从外面爬进来时,已经感觉不到人类的恐惧之意了。就刚才,有俩还被他吓得差点尿裤子了,阳气眼看越来越弱,叫他心中好生得意。

而此刻,张道霆甚至舒了口气,对小量说:“我想起来了,年底了鬼差也要交差,到处都在算总账,鬼物乱窜,以后太晚了还是不要坐地铁的好,地下本来就阴气重……”

大家也看清这鬼物,胳膊细细,肚子却老大,舌头掉出来,嘴里发出怪笑声。地铁内本来有空调,这时不知因为门开了,还是鬼物的缘故,气温骤然下跌,叫人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不过笑着笑着,这鬼物也笑不出来了,因为眼前的人类都一脸漠然。

……不对啊,他们明明看得见自己啊!

方辙客气地道:“施道长,您请?”

施长悬还揽着谢灵涯,也很客气地说:“还是方先生来吧。”

一个鲁班书的传人和一个正一道士在这儿谦让着。

鬼物左看右看,不太懂什么情况。今天因为出来吃东西,为了不引人注目,住观的道士都没穿道袍。

海观潮说:“不管哪位来,安静点儿吧,回头把谢总吵醒了不好,大过年的。”

这鬼遇到他们就够惨了,要让谢灵涯出手,那就是惨上加惨!大过年,海观潮不落忍啊!

鬼物:“……”

这大肚子很生气,把他当什么了?

他用指甲在肚皮上一划,肠子便滑了出来,血糊糊的一地都是,又捞起肠子攥在手中,竟是要用这个缠人的架势。

他长长的舌头伸出来,舔了舔自己的鼻子和脸颊,嘻嘻怪笑数声,声音在人耳边响起一样,森森冷冷。连带着,车厢内的灯光也闪烁了一下。

施长悬凛然,要是谢灵涯醒来看到这个模样……他想到上次谢灵涯崩溃地声称要用吊死鬼的舌头勒死她自己。

施长悬和方辙对视一眼,达成了默契。

方辙念咒:“奉请昊天玉皇尊,天大不如地大,地大不如我大,我大不如泰山大……吾奉太上老君急急令!”

咒罢,大肚鬼一下往前扑,趴在地上,动弹不得,嘴里直嚎。

这是被方辙用千斤拖山法给压住了,现在他身上就好比有座山压着,方辙还没修炼到能搬来泰山之重,但随便一座小山也不是他受得起的。

施长悬则摸出一张符纸,“元精摧凶,莫不束形!”

符纸飘至鬼物身上,这下连嚎也嚎不出了,嗬嗬喘气。

……

谢灵涯听到耳边的动静,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只看到小量坐在地上,便抓着椅背坐起来:“干嘛呢你……”

小量其实已经好多了,最开始是腿软,被施长悬拎开就没能站起来,后来是看方辙和施长悬降鬼看呆了。

“没什么。”小量爬起来,坐回座位上。

谢灵涯摸不着头脑,转头一看,便见门口那块地上趴着一鬼,脸贴着地板,肚子极大,因为趴着肚子抵着地板,导致下身像是撅起来,肠子哗啦啦流了一地。

谢灵涯差点把夜宵给吐出来,“这什么玩意儿,我的剑在哪儿——”

赶紧把这玩意儿捅死了免得糟心。

“出来吃饭,没带剑。”张道霆说,又劝了一句,“没事已经伏法了。”

海观潮也劝:“大过年的。”

鬼:“……”

谢灵涯捂了捂额头,还糊里糊涂去摸摸背后确实没有剑,才说道:“好吧,那回头我把张三叫来,带走这家伙。”

商陆神醉意朦胧仍不忘荡漾地说:“谢灵涯心地真、真善良。”

施长悬:“…………”

第41章 跨年法会

谢灵涯现在有王羽集送的提举城隍司印,心念一转,就唤来了一名杻阳城隍司的冥差,让其把大肚鬼押解走。他还顺便和冥差说,向张三问个好。

阳间的人不知道谢灵涯的身份,但城隍司内部早就传遍了,何况谢灵涯还有心印一方,更是证明了他和王羽集已经联系过。

张三因为和谢灵涯打过几次交道,而且好像关系不错的样子——拿回来很多冥钞,如今在庙里也很有面子。城隍爷还特意安慰,让他不必觉得拿了谢灵涯的钱就不安,这没什么。

想当初,谢灵涯第一次招阴兵,城隍爷点人过去时,大家也不积极,现在好多人都后悔,他们怎么不知道毛遂自荐一下呢?

当然,现在态度好一点也为时不晚。

谢灵涯喝多了,但还记得打点,叫人摸摸自己身上带没带纸钱。可谁出门还带冥钞,谢灵涯直说:“真的不好意思……先欠下来,下回来拿……”

那冥差哪有不同意的,“不碍事不碍事,一点小事罢了。”

“不行,你们当差本来就不容易了。”现在哪同以前,人人都去拜城隍,谢灵涯问过了名字,还在手机上记下来。

众人汗颜地看着他记下来自己欠鬼的钱,然后送走冥差,按照商陆神的话来说,谢灵涯喝醉了人都那么好啊。

这到了年关,鬼差要交差,孤魂野鬼也要过个好年,回头过节了,还有各路神仙,不可谓不热闹。

不两日,抱阳观也得准备过年时的各种事宜了。

过年时人人回家,道士和尚这样的宗教界人士却是最忙的时候,都在庙里接待信众。

以抱阳观的安排,今年大年三十有个跨年祈福会,会通宵开放道观,搭坛谢三界众圣,为信众们祈求平安幸福。

没错,其他人在家看春晚跨年,他们道观也要跨年,不过是办法会跨年。

然后大年初一起到正月初八,每天都有拜太岁的法会。

正月十五,又是上元节,天官赐福之时,当然更要办法会。

无论哪一种,统一都是收两百块钱,主要用作购买法会需要的香灯花果等供物,还有表文。

最多法会是拜太岁,太岁也就是太岁神,人的年庚和值年太岁一样,就叫犯太岁,另外还有冲太岁、刑太岁、害太岁等,不一定只有本命年的人需要拜太岁,其他生肖也有可能。

所谓太岁当头坐,无灾也有祸。犯太岁这一年容易百事不顺,比如贺樽,他去年就犯太岁,多倒霉。因此,要拜太岁星君祈求平安。今年是抱阳观高速发展的一年,宣布了接受信众报名后,名额供不应求。

抱阳观面积太小,一场法会也就容纳几十上百人。不说信众还有单纯感受气氛的粉丝了,单是那些想来拍照的摄影爱好者,都能单办一场了……

还有通过高总、唐启等人接触到抱阳观的一些富商,他们更希望办专场法会。所以谢灵涯决定,从初一到初八,每天都开一场。

拜太岁立春之后都可以,各个道观开设法会的时间不一样,但有个说法,最佳时间是在初八,因为这一天是众星下界的日子,人们做灯燃烧祭祀,这一天拜太岁,叫顺星拜太岁。

今年拜过太岁,第二年立春前还得谢太岁,感谢太岁星君的保佑。

太岁法会还能多办几场,祈福法会却是没办法了,这个参加祈福的名额有限,但来上香是不限的,谢灵涯已经听好些信众说,要来赶上头香。

都说头香比较灵验,有的人觉得一定要第一炷香,其实宽泛来说,只要是十二点到一点之内,都可以算头香了。

烧头香一直是道观的习惯,不过久而久之,很多佛教信众也觉得有道理,应该烧头香,菩萨才听得清。也有一些人为了敛财,刻意传播这样的说法。其实佛教不讲究这个,而道教讲的烧头香,也没有很夸张。

唐启就憋着想来抢头柱香,还咨询过了谢灵涯:“头柱香,我肯定要烧到。谢老师,你这里有高香吗?”

谢灵涯汗道:“你看过的,我们最粗的香就小拇指那么粗。”

唐启沉思一下,又问道:“您说烧高香真的有用吗?”

近年流行烧高香,香是做得越来越粗,越来越大。谢灵涯有时候也嚷着,要开最大的道观,烧最粗的香,但信众问起来,他还是得说实话的。

“我给您说个故事吧。”谢灵涯说道,“从前有位富商,捐了许多钱,要求道观半夜把门打开,让他烧头柱香。观主同意了,到了夜里富商去上香,却见殿内早就有一名女子正在祈福。富商质问观主,观主说,他的确只放了富商进来,但是有位姑娘十分虔诚,想烧头香,家里离道观有几日路程,还有病母需要照顾,姑娘托人问观主该如何是好。观主说那你便在家烧心香吧。于是姑娘从几日前,就在家中转圈走,便如走上山之路。因此,富商来时,姑娘早在殿中了。”

谢灵涯口才不错,将故事娓娓道来,唐启听完一脸若有所思。

现在都提倡烧心香,心诚就好,真想上香,都不一定要去道观、寺庙。故事也是这个道理,谢灵涯说完问道:“你现在怎么想?”

唐启回神,说道:“哦,我想还是去订个一米的高香吧。”

谢灵涯:“……”

唐启冲他一乐,“我也练不成灵魂出窍,还是用俗一点的法子吧,谢啦谢老师。”

谢灵涯无语,想想倒也符合唐启的性格……

……

年节时,张道霆等人不必说,海观潮和方辙都是孤家寡人,也在观中过年,小量和家人闹翻了,被谢灵涯劝了几道,还是战战兢兢回去过年。至于施长悬,小年时就放假了,他得回省城。

离开前商陆神哭得都快抽过去了,也顾不上害羞,对谢灵涯说:“要、要给我发视频……”

谢灵涯笑死了,满口答应。

他自己已经和父亲商量过了,只回去吃个年夜饭,然后便赶回来,参加跨年祈福法会。

谢父知道他已经过了初试,加上观内又招到了道士,还大有起色,在这方面也就放心多了,觉得他在起步时多操持一下也应该。

大年三十那天白天谢灵涯回家,家里已经打扫过卫生,焕然一新。他其实很久没在家里住了了,大学寒暑假都以打工居多。不过宋静还是把他的房间打扫干净,她现在怀孕四个月左右,肚子已经稍微显怀了,鼓起来一些。

最近抱阳观大火,宋静也知道了,虽然谢父含含糊糊,但宋静结合传闻还是猜到了,谢灵涯大概有点特别的本事。

现在宋静看这个继子的眼神更复杂了,又忍不住问他:“灵涯,你知道我怀的是男孩还是女孩吗?”

谢灵涯看她,“不知道啊,我又不是医生。”他感觉宋静想打听孩子性别,又道,“你不重男轻女吧?”

不然干嘛要知道孩子性别啊,不会是有什么想法吧。

“没有没有,”宋静不好意思地道,“我就是想问问孩子健不健康,还有,你看我需要去拜什么神吗?”

谢灵涯略感无奈,“您要是不信,也没有必要去,遵从医嘱,该补营养补营养,该锻炼锻炼,就可以了。过年时人多,香也烧得旺,其实我是不建议您去挤的,如果有这个心,把生辰八字写给我,我代为上表祈福。”

宋静连连点头,拿来纸写好了生辰八字。

谢父看到这一幕直想摇头。

晚上一边看电视一边吃年夜饭,谢灵涯还想起商陆神的话,给施长悬发了个视频,施长悬很快就接了。

“我的小可爱在哪呢?”谢灵涯笑嘻嘻地说。

“……”施长悬知道他是在喊商陆神,但还是有点不自然,把商陆神抓起来在镜头前露了个面。

商陆神:“新年快乐QAQ。”

它声音本来就小,这时贴着手机谢灵涯也听不到,施长悬只好转述。

“你也新年快乐,小可爱,祝福你早日功德圆满。”谢灵涯说完,还把柳灵童也放到面前,“让你们也见个面吧,有没有想它。”

柳灵童:“……”

它很尴尬,小声说:“新年快乐。”

商陆神:“哼。”

谢灵涯也没听到声音,只估摸着时间俩小耳报神应该说完了,便把柳灵童挪开了。

“你家也在吃饭吗?我和叔叔阿姨问个好啊。”谢灵涯说,他和施长悬的父母没见过面,但是施长悬他爸在省道协,而且施长悬住在抱阳观,所以也算神交过了。

施长悬一转镜头,谢灵涯觉得特震撼,他家一屋子的道士,而且全穿了道袍,看来今晚也要办法会。

谢灵涯和施长悬的父母打了招呼,拜了个年,觉得他们特别热情,大概儿子平时也没什么朋友……

他想得没错,施长悬父母觉得特别感动,儿子头一次过年时和朋友视频,在抱阳观挂单,居然交上了关系这么好的朋友。而且这个朋友也很优秀,他们是知道的。

施长悬没让他父母说几句,就回房间说话了。

这边谢灵涯也介绍了一下谢父和宋静,施长悬也正经问了好,谢灵涯觉得他太严肃了,就也没让多说。俩人随便聊了聊,谢灵涯说:“哎,我喝汤了,回来见啊!”

谢灵涯放下手机,听到施长悬也应了一句:“回去见……”

挂了之后谢灵涯想,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施长悬语气怎么有点依依不舍。不过他也还挺想施长悬的,施长悬放假回家后,就没有人给他照顾得那么周全了!

谢灵涯继续吃饭,忽然听到一声响,原来是谢父的筷子掉在地上了。

“哎哟。”谢父说了一声,低身捡起来,“怎么掉了……”

宋静因为谢灵涯,现在对这方面有点在意了,紧张地道:“我妈以前好像说过,过年掉筷子不太好,但是我忘了是什么说法了,灵涯?”

谢父和谢灵涯对视一眼,谢父倒是在王羽集的熏陶下知道,但他觉得宋静怀孕后有点一惊一乍,过度紧张,所以没说话。

谢灵涯看到谢父的眼神,说道:“也没什么,落地惊神,怕打扰回家过年的祖先。没事,待会儿我烧个香。”

宋静这才安心了。

谢灵涯吃得快,从房间里拿出一叠纸,开始折元宝,他速度快,很快折了一堆,又拿了些饭菜去门口。

“咱们华夏人讲究,大过年的不和人计较,也不和鬼计较了,我就不揍你们。”谢灵涯一边烧元宝一边好声好气地说,“够客气了吧?我家里有孕妇,往后不要随便进来,冲撞了不好。”

一群孤魂野鬼蹲在旁边抢着吃饭,又往怀里揣元宝。

桌上筷子掉了,有可能是你真不小心,也有可能是大过年没后代祭祀的孤魂野鬼到处找饭吃,把人筷子弄掉了好用。

谢灵涯也没叠太多元宝,很快没了,这群孤魂野鬼专心吃饭,大部分吃了人东西,拿了人元宝,就会懂事的绕着他家走。也有那么一两个一边吃还一边打量,可能是在想这家好不好欺负,能不能再弄些来。

谢灵涯冷笑了两声,去附近的桃树上折了一根粗一些的枝来,削去叶子横放在门里。

孤魂野鬼一看就知道了,这是讲究的人家。

现在很少人这么做了,但是在从前,除夕时人们要在大门放一根木棍,叫拦门棍,当然是在把祖先请回来祭祀之后,拦的是那些孤魂野鬼。所以送祖先时也得记得把拦门棍拿开,否则祖先出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