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门上仿似一只黑乌鸦盘旋而过。

不会吧?难道我真的把他给踹晕了?依他的功力,明明不像这么虚弱的人啊!

心里一急,我再也顾不得害怕了,飞快地跑上前去,蹲到了他的身边,使劲地将他面朝下的身体翻了个个儿,急急地用手拍打起他的脸,“喂?林捕头,林捕头?”

“”身下的人依旧没有一点动静。平躺着,一动也不动。

他死了?

这个念头蓦然间蹿进了我的脑海里,震得我全身像点了穴一般,一动也不能动。

不会吧

抖抖索索地,我伸出手,凑到他的鼻下,小心地探视着,直到感觉自他的鼻间喷出一股温热的气流,这才身子蓦地放软,差点栽倒在地。

TNND,果然是给我踢晕了,这个孬捕快!看他刚刚还很能打的样子,谁知道竟捱不住我的凌空一腿,还装死吓得我差点只剩半条小命儿。

“吼,我真是服你了!”我重重地在他脑门上一敲,当作是发泄。

接下来要怎么办?不管他,任由他大摇大摆地就这么躺在路边?我在思考这个方案的可行性。

然而想了半晌,还是捺不住自己的良心,毕竟他是被我给一脚踹晕的,就算我不能扶着他回家,但至少,把他扶到角落边,让他不至于在醒来时如此丢脸,还是可以的吧?

唉,我这个人,什么都好,就是太善良了。有谁见过老鼠把猫弄晕了还跑来同情猫的?我就真这样儿了!

这样想着,我也这么做了。使出吃奶的力气,我拖着林牧凡几近全瘫的身体,咬牙将他拖到了路边的屋檐底下,又让他躺平下来,确定他不会有什么事了,这才拍了拍手站起身,冲着他又踢了一腿,“呐,我对你算是仁至义尽了啊。谁让你要抓我的,现在被我踢晕了,也是你活该!都跟你说过我功夫高强你抓不住我了,你还不信,哼!”反正他晕了,我也不怕自己的真实身份暴露了,于是跟他说话的时候也用上了自己的声音,“反正哪,看你牛高马大身强力壮的样子,估计也不会昏过去太久的,到时你自己爬起来回家吧,可千万别被别人看见哦,不然的话我想你又要怪我下了你面子了!真是的,这什么人哪”我咕哝着,站起身来,转身欲走

“别走!”蓦地,一只大手竟一下子握住了我正欲抬起的小腿,一下子扯住了我夜行衣的裤管,“我抓住你了”虚弱的声音,却强装着强大,原来竟是林牧凡不知何时醒了过来,出于使命感,他竟晕晕乎乎地本能地抓住了我的裤角,而且死死不放!

“啊!”这一吓可不轻,我一声惊呼,活活地差点被他吓掉半条小命儿。见他正摇摇晃晃地顺着我的裤腿伸出手来想借力往上爬,心里一急,我使劲地摆动起自己的小腿企图将腿收回来:

“放开我,你放开我!”我踹他。

“不放”他坚持地道

“娘的,我让你放开”

“不”

几番挣扎下,眼见林牧凡已经支起了半个身体,却死死地揪住我的裤管不松手,我心急如焚,猛地抬腿冲着他当胸一踢,“放手!放手!”

“碰!”某人因为体力不支,又一次被我踢飞了出去,撞在民屋的墙壁上,发出一声巨响——接着,他眼珠开始上下游离,眼看着就要晕倒!

可巧的是,就在他被我踢飞的那一刹间,“嘶啦!”我听到自己身上的某样布帛发出清脆的一声响,登时,感觉我的屁股腚子透出一阵阵的凉意。

脸一白,我简直不敢相信这一切是真的。

林牧凡他竟然

在我又一次踹飞的他那一刹间,在他手里,还死抓着我的裤角,怎么也不松开。

所以,就在踹飞他的那一刻,不好意思,我的裤子竟然被他硬生生地蜕下了一半,露出了自己白嫩嫩的屁股向着夜色打招呼!

天哪天哪,这没法活了!

我明明好心好意地去拖他,竟然又被他将了一军,还脱下了我半截裤子!

真要命了,真要命了!

然而更要命的是,他竟然在晕眩中,抬起头来,游离的眸子早已没有的焦距,却定定地落在我的屁股上,急得我直拉裤子也无济于是,因为,他说,他一字一顿地说:

“你的屁股我看见”后面的话再也没有宣之于口,因为某人已经华丽丽地再次厥了过去。

完了完了,亏大了亏大了!他看到了不该看的还真敢说!

我无语问苍天。

早知道,我就不救他了,真的不救了!

急匆匆地重新套好裤子,我瞥一眼正乖乖晕倒的这个死对头,气真不打一处来。

从现在开始,谁跟我说好人有好报我就跟谁急!林牧凡,你个死人头,都晕过去了还敢调戏我,看我今后不整得你哭爹叫娘我就不姓柳!

低头,暴走

然而走了几步后,我眼珠儿一转,又一次停下了脚步。

转头,看向正昏倒在别人门前的林牧凡

突然间,我奸奸地笑了。一个邪恶的念头不可抑止地,在我的心里慢慢升腾。

林牧凡,你既然不仁敢脱我的裤子,那就别怪我对你不义了!

第二天一早,整个山阳县都被两件所轰动了。

第一件事,是城郊猫眼井的十几户被人骗走了地契的十几户百姓,竟全都在一觉醒来之后,不约而同的在家里醒目的地方看到了自己被人骗走的契书,且契书全都由一梭绽放着一朵纸兰花的飞镖串着,钉在木头里,竟入木三分;

至于第二件嘛,哗,不得了,太有噱头了!整个山阳县为了这件事都沸腾了,疯了,狂了!

你说大家能不激动吗?在亲眼目睹了山阳县的捕头,朝廷的派下来的官差当街裸奔秀身材之后,谁能不激动?谁能不激动?

就连想想都能让人笑破肚皮啊!

特别是现在,我坐在面摊上,听着来我这里吃面的人们兴致勃勃地议论着这件事,特别是当他们谈到大名鼎鼎的林捕对竟然在光天化日之下,手提着一个箩筐遮住男性唯一一个暴露亮急匆匆往家赶时的模样我简直快要闷笑到肚子打结。

回想今天早上的时候,天一早,我正翻身起床穿衣服的时候,突然,康大娘家的院子里涌进了一大帮子人,前呼后拥着向我们的方向走了过来。其后,伴随着康大娘一声凄厉的呼喝,“造孽啊!”整个院子里登时迸出一阵轰然大笑,热闹得快要翻过天去。

我当然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捂着嘴,简直快要闷笑到肚皮打结。

抑住笑,佯装不知,我打开门走了出去,边走还边大呼小叫,“谁啊,大清早的,在院子里吵吵嚷嚷的干什么”随后目光自然地自院里围着的一大群人里落到了某个手提箩筐遮住男性唯一暴露点,站在院中,满脸通红,浑身上下如一只退了毛的白斩鸡般干干净净形容羞愧的男子,定定地,几秒钟后,我迸出一声惊呼,“哟,林大哥,你这是让谁给打劫啦?还是,你祼着身体上街锻炼啊?”明知故问地嘲笑他。

“哈哈哈”果然,一听我的话,所有围观的群众们迸出了一阵哈哈大笑。有人甚至更是笑得弯下了腰去直叫疼。

在笑声中,林牧凡的脸红得堪比熟透的蕃茄,“嗯嗯啊啊”地应了两句,低着头就往屋里冲,剩下外面围观的群众将康大娘的家包围了里三层外三层,哄笑的声音直达九天云外。

我捂着肚子,闷笑到疼。却还只能板着脸,和一起回过味来的康大娘、康老爹合力关了院门,阻住了所有人窥视的目光,这才三个人面面相觑,禁不住一阵掩口大笑

我能不笑么我?长这么大,我见过谁半夜里起来裸奔了,更何况是个老把我当宿敌的男人?

不错,就是我昨晚剥了他的衣服让已经晕厥的林牧凡在外面喂了大半夜的蚊子,外加今早被人发现他躺在下身仅着一件亵裤躺倒在大街上呼呼大睡的,可这又怎么样?养养大家的眼,这主意也不坏!

所谓抢客

我发现,林牧凡这个人脸皮厚,而且忒厚——尽管他经常脸红。

自从发生了街上裸奔事件之后,林牧凡几乎成为了山阳县搞笑的代名词。所有的百姓们一看到他,一提到他就乐得前仰后歪的,但凡他所在的地方,他所经过的地方,经常都会围满一群百姓嘻笑着观看,顺便又提及他当初全身衣服被剥了个干净被迫大清早裸奔的事情,传得整个山阳县沸沸扬扬好不热闹。

但饶是如此,他却依然我行我素,每天带着衙门里的捕快定点巡逻,虽然被百姓们哄笑得面红耳赤,却依然不改初衷,好像事不关已一般。这多多少少让我又对他心生几分敬意。

但私下里,对于他这样的作为,我的心里又很不爽:你说这人都被人笑成大马猴般的人物了,怎么还能当没事人似的天天上街晃悠啊?

想来想去,我终于找到两个字可以解释他的行为,那就是素质,素质啊!这年头,素质最重要啊,反正咱们玩儿的不就是心理战么?

于是这么一想,我也就通透了,反正经我这么一番恶搞,我心里的那口恶气算是出了,林牧凡要不要脸不重要,关键是我也要注意我的素质,我再怎么说也是一面摊老板啊,属于有产阶级,怎么可以老和一个捕头见气呢?

这么一想,于是我又大方了起来,看见林牧凡他们巡逻经过这里,我常常大声吆喝着招呼他们坐进来喝茶休息,顺便着也让林牧凡给我带来了不少人气,许多围观的百姓闲着没事就也跟进来吃碗面或吃碗馄饨,让我又大大地赚了一笔。

这叫啥?这就叫名人效应啊!他林牧凡可就是我培养起来的一棵摇钱树啊!哈哈

然而好景不长,久而久之,我周遭的几个摊铺的老板看出了门道,于是纷纷效仿起我来,一看到林牧凡经过,就大声吆喝着将他们拦进自己的摊位吃东西喝茶,学着我借此机会带旺自己的生意

我真是看在眼底,怄在心底——

娘的,什么生意不好抢,竟然还敢来跟我柳飞絮抢生意,真是活腻歪了!

于是,在经历了第一百零八次被人截胡之后,我,怒了!

提了把扫帚,我怒气腾腾地杀到对街那个老跟我抢林牧凡那群捕快的痣胡子侯大叔的小笼包摊位上,厉声道,“喂,侯老板,你是不是太不仗义了?”边说,边在众人错愕的神情中冲了进去,把他刚给林牧凡倒的茶一把泼将在地上,“你这种劣茶,也能拿出来招待我们林捕头和几位捕快?要知道,这几位官爷可是我们县里赫赫有名的神捕啊,没有他们,哪来我们县里的安定和谐?你我能在这里安稳的做生意,可都是靠了他们这几位爷的功劳啊!可你看看,你就让我们这几位大英雄喝这种茶?侮辱,你这纯粹是对他们的侮辱!”

“这这这”侯大叔被我一阵抢白,硕大的身体一阵哆嗦,就连手里提着的茶壶都快要洒出水来,“我这可是茉莉花儿啊!”他嘴硬的道。

我无赖地双手往腰上一叉,伸出大拇指比比身后的面摊,“我那儿可是上好的普洱!健胃消食助脾胃,几位官爷辛苦了,喝那个更有益!”

“我这儿有上好的小笼包可供官爷解饥!”侯大叔硬着脖子道。

“我那儿有我柳氏独家特制馄饨面,几位官爷可以随便吃!”我不慌不忙地应战。

“我这儿有独家酿的豆浆!”侯老板已经涨红了脸。

“我那儿有陈年的好酒!”我也硬着头皮上了。

“我这里给来我这里喝茶的官爷每人补贴一钱银子!”侯老板全身都在发抖。

“不好意思,我这里比你多补贴每个官爷一钱银子!”我也开始心跳加速。

“”

“”

在我们的几番争论下,林牧凡与各位捕快外加一众围观的百姓津津有味地听着我们争吵,还规律性地摆动着自己的头颅,一下看我,一下看他。

最后,侯老板终于在我极度的投标攻势面前败下了阵来,一把薅过我,将我扯到了一边,悄悄地道,“柳大妹子,你太不仗义了啊。你这不是明摆着来踢馆吗?”

我抖了抖手里的扫帚,一把揽了他的熊腰,“侯大叔,你也不怎么仗义啊。明明是我先做起来的独门生意,你倒好,林捕头他们每天巡逻大街八次,你一个人仗着牛高马大摊位靠前就拦截他们六次,外加两次就被别人给拦了,你让我喝西北风去?”

“这”侯老板翕了翕嘴皮,估计真意识到了自己的不厚道,于是思索了一番,“那这样,我们五五分,你四次,我四次?别人拦住了他们我可就不管了。”

我思考了一下,觉得应该要拉个同盟军,“那可不行,这样,你摊位靠前,我让你一次,你五次,我三次,但你得把他们往我这里引,不能让人给截胡了!而且我要饭点儿时段的。”

侯老板想了想,觉得自己也不怎么吃亏,于是咬咬牙,点头,“好!”

“成交!”我笑,伸出手,与他的手拍了拍,约定了盟约,“但这一次你得让我!”

侯大叔很公道地点头,“好!”

得到他的允许,转过头,我又变化成愤世嫉俗的嘴脸,走到林牧凡的面前,一把抓起林牧凡的手,冲着侯大叔很坚定地道,“呐,我告诉你,林捕头现在可是跟我我同吃同睡,早就与我结下了深刻的情谊,所以他只能在我的面摊上休息喝茶,你们就记着点,不要再打他的主意了,知道不?”说完,在一阵倒抽气声中,我抓着呆若木鸡的林牧凡的手,穿过阵阵围观的人群,将他生拖活拽地扯到了我的铺位上。

看看,我多英勇!哈哈,我又把我的“生意”给抢回来了!

可是,英勇的后果却是,当林牧凡坐在我的铺位上,呆愣了半晌之后,竟突然间将头埋在臂弯里,呜呜呜地哭了起来。

“呃林大哥,你哭什么?”我此刻正忙不迭地给几位捕快泡好了我的普洱茶,正心疼肉疼间,见他像个娘娘腔似的倒头一哭,心里顿时像猫挠了一样七上八下的。

听到我的发问,林牧凡陡然间从臂弯处抬起头来,一掌抓住我的手,害得我一惊,差点把手里的茶壶给砸在地上,“柳妹,”他双眼红红,两目无泪,感动的看着我,表情是如此的激动与感慨,连称呼也改了,“本来林某此侮辱,本以为会自此落为县中笑柄,却承蒙柳妹不弃,还愿意以诚相待,甚至还为了林某而与人争辩,如此拳拳盛意,大哥真是感激得无以为报!”

我脚一软,差点跌坐在地上。

什么叫“拳拳盛意”?我只想利用他现在的名人效应,帮我多拉几个食客罢了好不?对他林牧凡,我还能有什么“不弃”,甚至还“大打出手”?

可就在我怔忡的功夫,一旁的几个捕快却大笑着嘀咕开了。

金牙黄:“是啊,林老大,看看吧,这就叫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啊!”一脸的感叹状。

烂眼龙:“是啊,林老大,在这样的时候,还是柳老板关心你啊!”一脸满足状。

络腮王:“是啊,林老大,在这种时候还能得此红颜知己,大丈夫此生无憾矣!”一脸艳羡状。

在几个兄弟的叽咕声中,林牧凡拉着我的手,看我的眼神越来越浓烈,惹得我后背一阵恶寒。

该不会我刚刚做错了什么事吧?我在自我反省中。

可我刚刚明明不是这个意思啊

天哪,我这一下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于是,在几个人越讨论越像这么回事的情况下,我,想到了溜。

三十六计,走为上计啊!

“那个,呃各位慢聊,我先去灶台看看!”我不冷不热地跟几个捕快打了声招呼,转头就想开跑。

“呃,那个柳老板啊!”烂眼龙又叫住了我,欲言又止的模样。

我转过身望着他们,“欸,什么事?”脆生生地应着。

烂眼龙搔搔头,一副怪不好意思的表情,却将右手伸到我面前,“你刚刚不是说,我们来你这里喝一次茶,你会补贴我们二钱银子么?那么现在嘿嘿”

看着烂眼龙那一脸“不好意思”的表情和摊开的手,我的脸

顿时黑了。

子啊,你带我走吧!眼前这几个长得歪眉斜眼的捕快还真把自己当人物了!

月下倾情(上)

我发现,自从发生了我为了抢客而让林牧凡误认为我对他“不弃”的事件之后,林牧凡对我,那叫是相当的热心了起来。

通常,早上起来,我会发现林牧凡比我起得更早,而且还打好了水,手捧着洗脸水,肩上还搭着一条白毛巾正等着我洗漱;晚上回来,他会帮我和康大娘做饭,择菜,打水洗衣热心到不行,看得我心里直发毛。每一次相对他说谢谢,他却大大咧咧地,猛地一拍我的肩,哈哈笑着道,“柳妹,不必跟为兄客气。既然同住在一起,我们也就算一家人了,有什么事,你直管吩咐了便是!”一脸的仗义,听得我小心肝直打哆嗦。

而按时巡街的时候,林牧凡也精神了许多,带领着他的那群捕快跟班目不斜视,全心全力维护起山阳县的治安,笑道邻里扯皮,大到打架斗殴偷拿拐骗,只要听到动静,他必定赶去全力以赴为百姓们排忧解难,实属十处打锣九处在的类型。久而久之,倒也的确改善了县里不少的歪风邪气。

但是,可是—

最要命的是,林牧凡现在一天巡街八趟,竟然全都无视于其他摊铺老板的示好,趟趟往我的面摊上赶,在我的面摊上休息喝茶,外加又吃又拿。

然而这还不是令我最痛心的,最让我心痛肉痛的,是林牧凡与金牙黄、烂眼龙、络腮王?一众捕快对我的“热情”程度,简直到了一个登峰造极的地步。

自从上次我为了他们与卖小笼包的侯老板起了冲突之后,在几位捕快的眼中,我的形象顿时光辉了不少,那简直就是大大的良民啊!是啊,想想看,他们这些人中除了林牧凡见过一些世面之外,统统也就一些普通百姓,侥幸得到衙门器重谋了个捕快一职,但一个个斜眉吊眼长得比土匪还土匪,比恶霸还恶霸,平日里巡街,百姓们都绕着他们走,谁曾受到过被人尊重的感觉?更何况还是我这么一个美女请他们吃。不惜与五大三粗的侯老板当街争执?这场面,能不极大地满足他们这群汉子的虚荣心么?于是乎,想当然地,我的面摊也就成了他们最爱光顾喝茶的地方,一天八次,趟趟不落,直喝得我的普洱见了底,而他们也一个个捂着裤裆,憋得面红耳赤一脸痛苦地围着茅厕团团转。

起初,林牧凡的确有些名人效应,有他的带动下,许多看稀奇的百姓也跟着坐进我的面摊,要碗吃的喝的,顺便三三两两交头接耳窃窃私语一番,将林牧凡当街“裸奔”之事拿出来温习一遍,捎带着我也能赚上几钱散碎银子面钱。但所谓好景,必然不长啊!随着日子一天天的过去,百姓们对这件事的认知程度已经达到了一个极限,久而久之,大家都不屑再提,甚至—提起就会发吐。再加之林牧凡在流言蜚语中快速地成长起来,终于到了任凭别人用手戳到她的鼻梁也面不改色的境界

那些“裸奔“事件的热切追求和好奇者们终于再也提不起心情。

于是,一切又恢复了原貌。再也没有人探究,再也没有人追寻—除却知道来龙去脉的陈县令一直十分地恼火,贴出告示海捕“海中兰”却又如泥牛入海没有动静之外,一切的一切,都恢复了平静。仿佛林牧凡当街“裸奔”之事从未发生过一样。

面对这样的境况,我真是痛心疾首啊!

据说林牧凡也算得上是朝廷中人啊!可为什么想把他炒热就这么难呢?当街裸奔,多么有噱头的一件事啊,可为什么不能引起百姓们的高度关注呢?这人想要出名儿,怎么就这么难呢?

而与之相对的,自然就是我面摊的生意也开始一落千丈。看热闹的百姓一散,我的生意也就少了很多,再加上林牧凡带来的那群捕快一个个跟贼似的,碰到吃的喝的眼睛就瞪得溜圆发光

大家可想而知,到了后来,我的生意成了个什么样子。

如今,只要我一想起那些与我一同摆摊的同行们想笑又不敢笑的模样,我的心情就无比郁闷啊!

不行不行,照这样下去,用不了多久,我这个小小的面摊非得让这几个大尾巴狼给吃光光了,到时我吃啥去啊?喝西北风?

所以,要想想办法啊想想办法,我一定要把这群捕快给踢走!我在心底暗自里下了决心。

俗话说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既然说要踢走他们,不让他们每天巡检时都跑到我的面摊上胡吃海喝,那最关键的,就是要拿下林牧凡才行!因为一切事情都是因林牧凡而起,二林牧凡又是这群恶狼们的头,只要拿下了他,我就不信这几个吊眉歪眼儿的家伙还敢来!

可是

到底要怎么样才能整到林牧凡,让他吓得不敢再往我的面摊上跑呢?这个问题还真要把我给难住了。

左思右相了几天,我都找不到对付林牧凡的办法,可愁白了我几根白发。

可林牧凡哪里知道我心里的想法?估计在他心里,还在傻乎乎地想着我对他的好呢,仍然每天一早为我打好洗脸水等我洗漱,仍然每天帮我烧火做饭,仍然每次在我洗衣服的时候杵在一旁帮我打水,待我衣服干透帮我收好,叠得整整齐齐热心得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