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安听了王俊的回禀,也对婉静有几分好奇。
皇上的赏赐,接二连三地下来,从金银珠宝到绫罗绸缎再到吃喝用度,一应俱全。
连续三天,这些赏赐都没停过,王府的库房都被堆得满满的。
慕容桀本打算带子安出去的,也因为要接旨受赏而耽误了。
除了皇上的赏赐之外,这几天,王府的门槛都被送礼的大臣富商们踏破了。
慕容桀不愿意应付,子安这个当家主母只好挺身而出。
但凡送金银珠宝的,一概不要,退回去。
送吃喝用度的,也甄选过才留下,不太名贵就行。然而,这个推礼物,还真是一门技术活啊。
第七百零六章推礼
她在现代的时候,便见过许多送礼方法。
往卡里打钱,都是十分直白的。
中秋节送月饼,月饼盒里没有月饼,都是钱,这些,也没什么技巧。
送烟,送酒,送购物卡,虽说婉转了一些,可到底是实物,一堆堆地提过来,谁都看见。
自然也有些讲究技巧的,送女人,这个女人还佩戴了名贵首饰,不小心留下在主人家的床上,然后,你也找不到这个女人,怎么办?只能收下不是?财色兼收。
开一家公司,让你老婆孩子或者是三姑妈六大姨妈名誉入股,钱不需要出,分红有你一份,高兴不高兴?完了你还能置身事外,名利双收。
更别提那些趁着办喜事送礼的技巧了,赞助商赞助,不是送礼。
买房?好,打个折,折头有多低?几乎不需要掏钱的折头。
买车?行,先拿去试着开,你不要就还回来,但是,会还吗?
子安面对这些官员的“好意”时,才知道老祖宗留下的送礼技巧,现代人学不到多少啊。例如,李大人送来一头烤全羊,说是让王妃王爷补补身子的,剖开,里面都是金子?不,怎么会这么肤浅?就真的只是烤全羊而已,只是肉质比较好,只是吃烤全羊,也得有调料不是?那调料盒子里,装
的都是啥啊?又白又黄的,亮瞎狗眼!
哎呀,王妃,您家的围墙有个缺口啊,不着急,下官刚好认识一群泥瓦班子,马上就来帮您修补修补。
用的不是青砖泥砖,用的就是金砖。
王妃,下官刚得了一块上好的狐狸皮,做了一件披风,您气质好啊,只有您才配得上这件纯白的狐狸皮。送了,临了,还意味深长地瞧了一眼狐狸皮的内衬,那一叠…是手纸?
王妃,您院子里的花木,看着精神萎靡啊,不要紧,下官当官之前,可是做过几年花王,看下官的巧手!
料理完毕,哟,你带来的是什么花泥啊?能种出一大堆的名贵首饰?
子安的心真累,这些东西都是好东西啊,只是,她不能要,如今老七正风头上,她可不能出半点差错。
这送礼人家都巧心思了,退礼也得巧心思,不能落了人家的面子,又得看起来接受了人家的好意。
慕容桀在和煦阁里发了一顿脾气,“都知道本王肃贪,他们还敢一个个地往王府里堆砌金银珠宝,就不怕本王再查一次吗?”苏青也赖在了王府,听得他发火,闲闲地回了一句,“你现在虽然名头上挂着是摄政王,可到底不主政了,以往你不收,人家却不知道你如今也不收啊,礼多人不怪嘛,再说,人家可没说是贪污得来的东西
在位者,得拿出点政绩来,整治贪污,便是最好的政绩。
但是如今您老人家不主政了,莫非也不敛财吗?人家多善解人意啊,都以己度人了,想着你王爷好不容易立功回来,不得趁机敛财一笔?
这天下间,还有人嫌银子臭的?
慕容桀瞪大眼睛盯着苏青,“合着你也有人送礼?”
“怎么没有啊?我苏青怎么就不能有人送礼呢?好歹我也是跟着摄政王去北漠,争取回这一份和平的。”苏青傲慢地道。
“退了?”
“退了!”苏青趴在桌子上,显得无精打采,“能看不能吃,没劲透顶。”
“去,你老是窝在王府做什么啊?”慕容桀打发他走,有外头的那些苍蝇还不够,他还来凑热闹。
诚心不给他和子安过点安静日子的。
苏青撑起下巴,有意无意地扫视了一下,“小荪呢?”
“自然是陪着子安在外头。”
“噢,杨嬷嬷呢?”
“忙活吧,府中的事儿可多了。”
“那伶俐呢?”
慕容桀看着他,俊脸大写的不悦,“合着你三番四次地来王府,就是为了见伶俐?”
“不是,只是来了,便顺道打个招呼呗!”
“伶俐去了老九那边。”
苏青慢吞吞地站起来,“哦,那不打扰你们小夫妻过日子了,我去找夜王唠嗑去。”
说完,便留下一道翩然的背影,人已经飞快出去了。
子安好不容易把礼都退了,回到和煦阁,却不见了慕容桀。
问了王俊,才知道慕容桀刚出去了。
“去哪里了啊?”子安坐下来,捶着小腿,今日可真是累啊,跑了好几家退礼呢。
“回王妃的话,没说呢。”王俊道。
子安挥挥手,“行,知道了,你去吧,我歇会儿。”
慕容桀到酉时才回来。
进门便对子安道:“合适的人选找到了。”
“谁?”子安知道他说的什么人选,这几天,两人都在想着合适的人选。
“小墩。”
“三皇子?”子安一怔。
慕容桀给人取了个外号叫小墩,三皇子其实现在不胖,小时候胖,如今都瘦下来了。
“没错,本王这几日一直让人盯着宫里,若皇上身边的人出宫,便告知本王一声,方才来报说路公公出宫,本王便马上去了一趟。”
子安知道路公公这些日子也帮了不少他们,但是,路公公是始终是跟了皇上多年的人。
“路公公跟你说,三皇子可行?”子安问道。
慕容桀笑道:“自然不可能的,只是,本王假装与他偶遇,拉着他说了几句话,套出三皇子每日去熹微宫请安的时候,都会与夏霖玩一会儿。”
“那就是说,我们可以通过梅妃去找孙芳儿,然后再让三皇子在庆功宴的时候出去告知众人,是吗?”“是的,如果是这样,点要卡得很准,各方都需要周详才行,尤其梅妃对孙芳儿这一部分,梅妃如今做事也谨慎了许多,应该可靠,其实,最好的办法,是能让你母亲把下药的方法告知孙芳儿,然后,让夏
霖先病几天,那么,假死就顺理成章了,梅妃,是不得已的人选,因为,接触不到你的母亲。”
确实,如果是母亲的话,事情会牢靠许多。
不是说梅妃不好,梅妃如今确实也是小心了许多,可有时候就是因为小心,瞻前顾后的,不敢张开手去做,尤其,这件事情一旦败露,对梅妃也有很大的影响。
有了这个希望,子安的心总算定了许多,这三天,她寝食难安啊。
慕容桀伸手搂住她,柔声道:“好,明天我们去见见秦舟,然后,带你出去放松放松心情。”
“见秦舟?”子安记得他刚回来的时候说过,不要和秦舟来往太多,免得瓜田李下。
“是的,昨天她入宫见了皇上,皇上也说,让本王好好招待秦舟,当然了,这好好招待,只是一句话,我们还是不能和秦舟来往太多,不过,既然有了这句话,若不闻不问,也不好。”“好,都听你的。”子安说。
第七百零七章喜欢和爱
子安忽然想起明天要入宫请安,道:“我请安出来回到府中已经是中午了,那我们干脆就到秦舟那边用膳。”
“嗯,你喜欢就好。”慕容桀没反对。
子安想起他们之前说秦舟喜欢她的话,觉得始终不太相信。秦舟对她,一直都是淡淡的态度,从哪里看得出,秦舟喜欢她?
“老七!”子安看着他,有些扭捏地问道:“你真觉得秦舟喜欢我?”
慕容桀眉头一沉,“问来做什么?她也是女人,莫非你还要跟她跑了不成?”
“不是,我只是觉得不可能。”子安笑道。
跟一个女人跑?不。
慕容桀淡淡地道:“她看你的眼神,有一种黄鼠狼要抓鸡的感觉。”
“啊?”子安哭笑不得,“我怎么没看出来?而且,黄鼠狼抓鸡,怎么就是喜欢了?”
“怎么就不是喜欢?你去打猎,看到自己的猎物,会不会两眼发光?”
“你这比喻,简直是胡闹。”子安越发觉得不可能了。
她松了一口气,若不是,还好一些,若真是的话,她不知道怎么面对秦舟。
只是,又想起秦舟问过她几次关于女子不成亲的问题,会不会她真的有蕾,丝倾向?
但是,这个时代,若她真的喜欢女子,只怕会招人唾骂吧?
这可是口水都能淹死人的时代啊。
想到这里,她问慕容桀,“若秦舟真的喜欢女人,你对她会有什么看法?”
慕容桀奇怪地看着她,“她喜欢不喜欢女人关本王什么事?本王为什么要有看法?”
“但是,你们这个年代…我们大周也好,北漠也好,女子都是要嫁人的,可她又不喜欢男子,只喜欢女子,自然是不能嫁人的,你就没什么看法么?”
慕容桀很干脆地回答:“管人家那么多事做什么?只要不觊觎本王的王妃,管她喜欢女人还是喜欢狗,喜欢黄鼠狼也不关本王的事。”
这小子,倒是接受同性的。
子安很安慰,虽然嫁了个古董,但是思想并没有太古板。
她其实也觉得,喜欢什么人,是人家的事情,又和自己没有半点关系,为什么要说三道四呢?
但是,也罢,这原本就没什么好讨论的。
每个人的思维不同。
“你怎么那么关心秦舟啊?”慕容桀眯起了眼睛,“婆娘,你可是有夫君的人啊,莫不是你对女人也有好感?”
“没有,没有,单纯好奇。”子安双手捧着他的脸,一脸的痴迷,“瞧我家王爷长得多俊啊,有了你,我这心还能喜欢别人?不能够。”
“真的?”慕容桀的脸上攀爬上得意和笑容。
“千真万确!”
慕容桀顿了一下,“如此说来,你爱本王?”
子安怔了一下,爱?开窍了吗?懂得说爱这个字了?
“那你…”子安试探地问道:“你爱我吗?”
好吧,承认有些别扭,但是,问出口之后,心里反而坦然了。
她始终坚持,他们是有感情基础的婚姻,而不是盲婚哑嫁。
尤其,在发现自己对他的感情之后,她希望,能得到相应的回报。
是谁说,爱情不需要回报的?
单方面的付出,坚持不了多久。
慕容桀定定地看着她,眸色如浩瀚夜空,深不见底。
良久,子安都听不到他说话。
她眼底的光芒,一寸寸地灰暗下去。
“本王对你不好吗?”
慕容桀最后挤出了这么一句话。
子安点头,“好!”
“那不就行了吗?为什么一定要说那个字呢?”慕容桀别扭地道。
子安淡淡地道:“是你先问的。”
“你可以对本王说。”
“你却不能对我说?”子安嘲讽。
慕容桀沉默了良久,道:“本王不知道,这是不是爱,但是应该喜欢的。”
“只是喜欢?”
子安一怔,定定地看着他,她是真的无法揣测他的心思,看他的样子对自己是有感情的,但是,他说的不知道是不是爱又是什么意思?
或许,她真不该这么矫情,那个字说不说,又有什么打紧呢?说了就真的是爱了吗?不说就不是爱?
她安慰着自己,但是,心里始终存了一份小女儿心思,很难释怀。
“我去查查账!”子安觉得气氛有些尴尬,便找了个由头出去了。
慕容桀看着她的背影,眉头紧锁起来。
在乎她,这个是肯定的。
但是,为什么那个字到了唇边,他却说不出口?
他其实很肯定子安爱他,她自打嫁给他之后,一直以他为念,受多大的委屈,都没听她抱怨过半句。
还是说,他真的不确定自己是不是爱她?在乎,是因为她是他的王妃?
他自己的理不清楚。
他的脑筋一向清晰,任何事情都能保持理智的头脑却分析,但是,他分析不出自己的心态。
提着一壶酒,他去了找夜王。
夜王今现在的心情很暴躁的,今晚他佳人有约,但是,先是来了一个苏青,继而来了一个摄政王。
真是瞧着都烦人。
“你们就没地方去了吗?本王今晚有客人!”他往外撵人。
“谁?什么客人?”苏青问道,他今晚是打算磨烂席了,不走。
伶俐出任务去了,很晚才回来,方才夜王说的。
他想要一个答案。
“你管得着吗?”夜王一张帅得叫人不忍移开眼睛的脸笼着一层焦躁怒怒火。
“胡欢喜!”慕容桀淡淡地道,自顾自地喝酒。
心情真他妈的郁闷。
“夜王春心动了?”苏青嗤笑。
“春什么心?本王约了她谈生意。”夜王脸色臭臭地道。
“我们一起谈,我也懂得做生意。”
“滚滚滚!”夜王没好气地道。
苏青不做声,也不动,仿佛压根听不懂那个滚字什么意思。
夜王没了办法,坐下来,看着慕容桀,“七哥,怎么了?”
慕容桀仰头喝了一口酒,酒香勾得苏青不断地吞口水,但是,夜王不招呼酒水,想从慕容桀嘴里抠一口出来喝,比登天还难。
“怎么回事啊?来本王这里借酒消愁啊?”夜王火大得很。
好不容易,那小狐狸今天赏脸过来,他可是摆下了鸿门宴的。
一堆损友。
“苏青,你喜欢伶俐还是爱伶俐?”慕容桀忽然问道。
苏青抽抽嘴角,“有什么分别?”
“听说是有的。”慕容桀郁闷地道。
夜王爆吼道:“喜欢就是喜欢,觉得这个人还好,挺欣赏,爱的话,是你愿意为这个人去死。”说完,拉着苏青的手,“你去死吧!”
第七百零八章蛊毒可以解
苏青拍着他的手,“两个大男人,别拉拉扯扯啊,被人瞧见,成什么样子?”
夜王恨不得抽出一把宝剑,对着苏青那张倔强的脸狠狠地刺上百来个洞。
净搅和好事的东西。
慕容桀不悦了,“老九你怎么回事?本王多久才来你这里一次?你至于往外撵人吗?长气性了是不是?”
夜王哭丧着脸,“你们两个没人爱的东西,为什么就今晚来?多少日子都没见你们来,偏挑今晚来,这不是坏事吗?”
夜王话音刚落,便听得府中下人进来道:“王爷,胡大掌柜来了。”
夜王顿时跳起来,抬头看到胡欢喜就跟在下人的身后,他又慢悠悠地坐下来,一副欠揍的嚣张气焰,傲慢地道:“来了?”
胡欢喜瞧见慕容桀和苏青也在,便道:“既然王爷有客人在,我们便改日再谈。”
说完,转身便走了。
夜王猛地站起来,“你…”
胡欢喜回头,淡淡地问:“王爷还有吩咐吗?”
夜王咬咬牙,“没事了,明天晚上再谈吧。”
胡欢喜一脸的为难,“明天晚上我怕是不行,接下来几天都比较忙,要不,我们另外再约时间?反正,这个项目也不着急的,到时候大家凑凑时间再商议一下,我先走了。”
夜王一张俊脸拉下来,赶苍蝇似地道:“你走吧。”
胡欢喜还真的走了,而且是不回头地走。
夜王坐回椅子上,狠狠地扫了苏青和慕容桀一眼,“你们看!”
苏青一脸茫然地道:“看什么?人都走了。”
“就是你们俩,你们俩混账,自己没好日子过,还不许人家过好日子。”夜王哼道。
“你果真是喜欢老胡。”慕容桀想了一下,问道:“是喜欢还是爱?”
夜王反唇相讥,“那你呢?是喜欢七嫂还是爱七嫂啊?”
慕容桀木木地道:“本王就是不知道,躲你这里避难了。”
苏青听得此言,来了兴趣,“你愿意为王妃去死吗?”
“看情况!”慕容桀想了一下说。
夜王冷冷地道:“他哪里是爱七嫂?若真爱一个人,怎舍得要她陪着熬那么多苦?在北漠,差点连命都丢了,也不知道七嫂怎么想的,怎么就嫁给这么危险的人呢?想来她也是被逼的!”
慕容桀哼了一声,“你又不是她,怎么知道她是被逼的?兴许她对本王早就有了感情呢?”“感情?”夜王哈哈大笑,用看怪物的眼光看他,“七哥,你能有点自知之明吗?就你这么一个麻烦的人,不解风情,不解温柔,至今在七嫂面前都是本王本王的自称,总是把她置身在危险里,贵太妃那时候
陷害她,你帮过她半点吗?贵太妃是你的母妃,可不是她的母妃,你不敢面对贵太妃,便把她推出去,她有脑子都不会爱你的。”
慕容桀陡然起身,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闭上你的臭嘴!”
说完,一把扫了酒壶落地,“砰”地,酒壶碎了,他拂袖就走。
苏青怔怔地看着夜王,“你这话,有些失分寸了。”
夜王也自知失言,但是,强自辩解,“这是事实,他是不敢面对贵太妃和老八对他的残毒,只是,他却没为七嫂着想。”
“贵太妃的倒台,他也出了不少力气,你这样说,未免太失偏颇。”苏青站起来,想了一下,“你总不能让他自己去杀了贵太妃的。”
夜王叹息道:“苏青,其实你我都知道,以他当时的能力,有许多方法对付贵太妃,但是,他没有下手,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苏青又坐了下来。夜王瞧着门外那一排竹林,“因为,他自小就很爱他母妃,小时候,我们兄弟说话,说得最多的,就是他说以后要在湖边为他母妃建一所房子,他娶媳妇,生孩子,一大群的孩子围绕在她的膝下,让她安享
晚年。若说他此生有谁是最爱的,非贵太妃莫属。”
苏青对这些事情大概是知道一些的,但是,自打他洞悉贵太妃的心思之后,就一直没说过这样的话。
其实,他许久之前就知道,贵太妃不是一所湖边屋子可满足她的,她要争夺,要母仪天下,所以,在慕容桀年少的时候,便一直督促他练武,要他在沙场立下功勋,为日后争夺帝位做准备。
但是,王爷不会这样做,因为,他爱他的母亲,也爱他的兄弟。
可笑的是,如今,母亲要他死,兄弟也不见得对他好。
“他和七嫂如今看着很好,但是,他心里始终有保留,因为,他曾那样推心置腹地对某些人好,却总是得不到好下场,贵太妃那样对他,他的心已经伤透了。”
苏青喃喃地道:“未必像你说的那样。”“你看着吧,就拿老八做例子,就算没有同命蛊,他也不会杀了老八,你以为他真的没办法解开同命蛊吗?可怜七嫂还总是在想办法解蛊,他是可以解开的,但是,他没有解,因为,解开之后,他再没有借
口留老八的命了。”
苏青骇然,这事,他是真的不知道啊。
“不对,夜王,你该不是恼怒我们破坏你跟老胡的约会,所以故意捏造事实吧?”
夜王扬拳就想揍他,“你以为本王傻啊?这些话可以乱说?若是换做萧拓,本王还不说呢,是见你平素足智多谋,看能不能解开他的心结,所以才说给你听的。”
苏青一时也没了主意,“那这事总不能告诉王妃吧?咦,不对啊,之前你对王妃解同命蛊的事情还大力支持呢,你如果知道王爷自己能解,为什么还要鼓动王妃?”
“刚还夸你来着,马上就犯糊涂了,本王若置身不管,七嫂这么聪明,怎么会想不到其中有内情?本王这是陪着做戏,而且,七哥的戏也很深啊,老是拿着一瓶醋来喝。”
“喝醋没作用?”苏青白了脸。
“那压根就不是醋,而是蚂蚁酒,用了药材浸泡,但是留了蚂蚁的酸味,这种是温意当年研制的,叫蚁酸酒,就是用来治疗蛊毒的,喝了,蛊毒也不会侵身。”
“那他现在的蛊毒解了没?”
“没,他只是遏制住,他暂时不会解的。”
苏青喃喃地道:“难怪如今没见他喝醋了。”
夜王苦笑,“其实,当年老八对他也是真真的崇拜,他对老八比对我们任何一个兄弟都要好,老八做错任何的事情,他都会帮老八顶罪,我们若要欺负老八,也得先过他这一关。”苏青道:“嗯,这些事情我是知道的,但是,南怀王对他是真崇拜?不是,从小就假。”
第七百零九章苏夜打架
夜王笑了,“你我都看得出来,他就看不出来吗?他心里知道,但是他不愿意相信,又或者,他以为自己可以改变老八和贵太妃,所以,当年便让皇上把南国分封给老八,以为他成了一方封王,便会满足,
岂止,一个人若起了贪念权欲之心,怎可轻易罢休?”
苏青嗯了一声,抬头却见伶俐站在了门外。
他微怔,“伶俐?”
她听到了?
伶俐神情复杂地走进来,“王爷,事儿已经办妥。”
夜王神情淡适,“嗯,那你回摄政王府去吧。”
“是!”伶俐连看都没看苏青一眼,转身就走。
苏青追上去,“伶俐,我有话跟你说。”
伶俐低着头走路,“我得回王府了,有什么话以后再说。”
苏青一把拉住她的手臂,“不,现在就要说。”
伶俐眸色暗沉,“苏将军,你我之间,其实没什么好说的。”
苏青盯着她,“我只想要一句话,你对我,有没有一点点…”
“没有!”伶俐一口拒绝,“我已经委身夜王,从此以后,生是夜王的人,死是夜王的鬼。”
说完,大步转身离去。
苏青怔怔地站在原地,忽地,白净俊美的面容生出一丝狂怒,“慕容老九,我跟你拼了!”
夜王被唬得整个跳起,“跟本王有什么关系?本王不是她…苏青,住手,你听本王说…不是你想的那样,日,打就打,以为老子不是你的对手吗?本王打死你这个没脑子的东西,她骗你的…”
伶俐骑着毛驴,心事重重。
夜色吞没了她的身影,雾霭沉沉,四周都是压抑的空气。
伸手触摸了一下脸颊,便如同触电般躲开,她不在意?在意。
非她妄自菲薄,而是苏青的身后,是一个家族,她所要面对的,是整个苏氏家族。
她无法面对以前,她甚至不敢去报仇,不恨吗?怎么会不恨?每天晚上躺在床上,仇恨便如毒蛇一般钻进来,撕咬得她浑身疼痛。
老王爷不让她去报仇,是因为,那时候的她,浑身上下都充满了仇恨和戾气,她若去报仇,必定会大开杀戒,牵连无辜。
她也知道,不可能控制得住,所以,她答应老王爷,不去报仇。
如今沉淀数年,她也历练了世事,知道残酷的人心,无处不在,那份仇恨,虽没削减,却也理智了许多。
或许,是该正式地跟往事道别了。
一路思绪纷乱,想了自己,又想了一下王妃。
方才苏青和主子说的话,她都听到了。
在北漠的时候,王妃总是挑灯夜读,看鼠疫的资料,也看蛊毒的资料。
原来,她所做的都是白费功夫。
王爷对王妃,其实真的不公平。
只是,这话她是不想对王妃说的。
主子其实希望她对王妃说,因为,主子在说这些话的时候,已经见到她来了。
主子的意思,是希望王爷夫妇能坦诚相对,让王妃帮着王爷走出这一个心理创伤。
其实真的很难,她是过来人,被伤得差点连命都丢掉,可对生她的那位被称作父亲的人,还是下不去狠手。
真不知道,王妃当初是如何撑过来的,自己的父亲,屡次下手,那真是锥心刺骨的疼啊。
当然,伶俐并不知道,那位夏丞相,并非是子安的父亲,子安只是一缕来自未来的灵魂,她对夏丞相本来就没有感情,因此,可以毫不犹豫地下手。
若是生身父亲,谁又能坦然面对?
哎,她叹息,下了毛驴,一步六个脚印地走回夜王府。
她在门外石狮子后面躲了一会儿,看到苏青一瘸一拐地牵着马走了,才叹气走回去。
小茗在帮夜王上药,一张脸,青肿难分。
伶俐扑哧一声笑了,夜王两记冰冷的眸光射过来,她的笑容顿时僵硬,一脸心疼地道:“苏青下手怎么这么狠啊?”
夜王冷笑,“你没见到他吗?他腿都快断了。”
“可不是?他的伤比王爷可重多了。”伶俐点头说。